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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淇伺候一旁,看着帝后和谐恩爱,回想起近日来的经历,直觉得不可思议。
那日,她从燕蝶衣那里得知沈天洛终于被释放,心底大大松了一口气,哪知不多时自己也被一道旨意召进宫中,说是皇后想见见她。
原本想说皇宫中规矩大,她怕自己一不注意犯了错恐怕不好,不过皇后待她和善,多有包容,这段日子里她除了陪着皇后,说些趣闻给她听之外,也会出些点子让御膳房做些别致的菜色讨她欢心,混得风生水起。
待皇帝入座后,皇后简单再介绍过乔淇身分,又热络地道:“皇上,淇儿丫头过去没回乔府前,是天凉城莲香楼掌柜,对于吃颇有研究,今日臣妾看入春后,御花园里花开得漂亮,兴致来了,让她出点子做一桌百花宴,皇上今日来臣妾这儿真是赶巧了。”
沈煜接过皇后亲自倒来的茶水润润喉,一听有百花宴,眼睛闪烁着屁兴趣的光芒,“朕倒想起,曾听几个大臣提过天凉城莲香楼最擅长弄些时令食宴,去岁的秋菊桂花宴好几个大臣都去尝过,赞不绝口。朕老早就感兴趣,还想着哪日微服去吃一顿,今日托皇后的福能尝一回鲜了。”
皇帝有兴趣,皇后自然高兴,乐得说道:“皇上有兴趣就好,臣妾现在让人上菜来。”
话毕,领头的宫女立即传膳进来。
乔淇每次见宫人传饭都觉得是奇景,那一群宫女源源不绝地出出入入,端来一道道好菜,每个人皆是低首垂目,步伐却很齐整,未有人出过差错,加上又都穿着粉绿宫装,好似什么军队一般。
一会后,芝麻百花脆菊炸大虾、香花鲜笋海蟑螂、桃花酥猪蹄、山茶懦米藉、莲子白梅粥、山杜鹃煎饼、红杏闹春等多道料理已然上桌,其中有些是以现采鲜花入菜,有些则是选用烘干的花食材,道道色彩缤纷,芬芳飘逸。
皇帝与皇后欢欢喜喜地吃了百花宴,赞不绝口,又说了好些话,欢声笑语不绝,皇后还取笑乔淇,以后沈天洛那小子有口福了,皇帝好奇问了几句,这才知道皇后与乔淇结缘的经过。
“世子真是艳福不浅,遭了大祸时,你家主母上书要毁婚约,你却不然,不但没有弃他而去,还到处替他找救兵,真可谓情深意重。”沈煜话到一半却转了话锋,“只是听说他当初定下的是你大姐,怎会是你为他这般赴汤蹈火?”
乔淇一愕后如实答道:“我与他相识时,还是莲香楼的掌柜,因他误会我偷取他的钱财,起了一番争执。日后他到我们莲香楼住店,才有近一步相知相许,只是当时我尚不知道他已有婚约……”
沈煜听了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这也算是缘分,朕就破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他一笑道:“祸乱已平,那些逆贼皆已投降,世子派人来报,说已动身回京,想来不日就能和你团聚。”
见乔淇娇颜微红又莞尔道:“朕也不打趣你了,多亏有你们这些人为他求情,朕才能得了他这个得力臂助,今日能顺利平定乱事,他有功劳,你也算一份!”
乔淇见皇帝喝了几杯酒,兴致渐高,话说得有些过头了,立即推辞道:“臣女万万不敢居功,皇上鸿福乃是因贤明治国,受万民爱戴,天命自然不绝,臣女无德无能,怎会有功?”
乔淇这趟入宫的收获,硬要说的话便是拍马屁的功夫有所进展,眼下说出这么狗腿的话也是脸不红气不喘,更不觉得恶心,比起小伍的狗腿功力可说不分轩轾。
沈煜微微笑道:“你再说这些客套话可就无趣了,不如猜猜朕想给你什么好处。”嘿,皇上心情好要赏赐了,乔淇想了想,想要的东西自然是有,却不知道能不能成,“臣女只求家中平安,但皇上若真要给臣女什么好处,还希望皇上能……”
她越说声量越低,旁人听不分明,沈煜却听得清清楚楚的,大笑出声,“哈哈哈,你这丫头可真逗趣,要是让他知道你竟是求了这个,恐怕定不饶你。”
指着乔淇的食指晃了晃,又摆出一脸有趣的表情,“也罢,你不求他也是会开口的。你在宫里待了这些日子,皇后的慈惠宫里多了许多笑声,朕也想留你久住,但你家人恐怕担心,晚些我就让人送你回去,你回了家也可告诉家里准备迎接好消息。”
乔淇连声谢恩,隐约猜到皇帝所说的好消息是什么,心里随之兴奋不己。
几日后,乔繁与沈天洛的军队风风光光地回到京城,然而在众人眼里意气风发的世子爷,心里的苦涩又有谁知?
这一个月以来,他除了担心仗打不赢外,也担心父亲是否在战乱之中会发生什么不测,在最终一战时,父子两人场上对阵交锋,他更是心如刀割。
骑着高头大马入城游街时,听着百姓热烈的欢呼声,他却一点也关心不起来,嘴边的笑容也是僵硬。
乔繁知道他的心思,安慰他几句,说他这是为国建功,成了天下的英雄,是英雄就该抛弃自己的小情小爱。
沈天洛不置可否,他从来不看重名利,什么英雄、什么小人他并不在乎,他所要的不过是对得起自己罢了,就像七儿说的,想要就去争取,认为是对的事情坚持到底,对得起自己,不悔即可。
此刻他站在辉煌的泰和殿上,众朝臣皆已退下,独留他和那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除此之外,就是皇帝身旁的大内总管李公公。
“别拘束,在人前你我是君臣,但私底下咱们是叔侄。”沈煜走下台阶,身上那件绣有腾龙驾云纹的黄袍使他看起来威风凛凛,十足真龙天子本色。
“皇上!”沈天洛却猛地跪下,语气恳切,朗朗的声音在殿中散开,隐隐还能听见回音。
沈煜走到他面前,脸上敛去笑容,低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要当个孝子,朕本不该阻止你,朕也想当个友爱兄弟的好皇帝,只是朕退让了,他却处处逼朕,到时又有谁给我一条活路?”
沈天洛将头压得更低,“臣愿舍弃爵位,用一世荣禄换取我父王性命。”
沈煜重重叹一口气,什么话也没说,径自绕着大殿走起来,他脚步缓慢,足音重重回响在宽阔殿中,每一声都让沈天洛神经紧绷。
良久,正当沈天洛被近乎死寂的安静逼得忍耐不住时,皇帝终于开了口——
“让他永世屋圈,不得再重见天日!”
纵然能让父亲不死已是天大的恩德,但听说竟是施以屋圈之刑,沈天洛心中仍是震惊,却也只能道:“谢……谢主隆恩。”
“你平身吧。”沈煜的声音听起来意兴阑珊,见他起身后又道:“你此行立了大功,虽是为赎罪建功,但有功就得赏,你可想求什么?”
“皇上愿饶罪父不死,已是无上恩德,臣别无他求。”
“别无他求?话且别说得太早。”沈煜脱他一眼,“李恭,把乔府的折子里上禀。”
听见是乔府的折子,沈天洛抬头望了一眼,见李公公用托盘将折子举至面前,看了看却有些犹豫,“这是……”
沈煜见他不接,用下巴努了努,“你先看看再说。”看他展开折子看了一会,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又说:“那贼妇人可真是懂得见风转舵,你认为朕是准了这退婚的请求,还是置之不理?”
他心底冷笑,面无表情地说出答复,“臣与乔清是凭父母之命所定下的婚事,对她本是无心,既无法与她成为夫妻,自然不求她与臣祸福同当,就请圣上准奏吧。”
沈煜从鼻子轻哼一声,“你倒是说得轻巧,你敢说要我准赛就没有别的私心,譬如说……让我准了乔三姑娘的请求?”
“乔三姑娘……七儿叫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对于皇帝提及乔淇,他颇感诧异,乔淇不过是庶出之女,如何见得了皇帝?
见他一脸不可思议,沈煜笑道:“说来你也够窝囊了,身陷天牢被未婚妻弃之不顾,还得靠着红粉知己带着你那一帮好友为你讨救兵,最后还劳动皇后出面保你。”
这句话更令他惊奇,“皇上是指……七儿请皇后娘娘替微臣说情?”
“是了,正是如此。”沈煜点点头,“那么现在,你为了要补偿人家姑娘的辛劳,是不是该开口跟朕要求个恩典?”
皇帝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自然懂得,内心狂喜不已,“臣……臣叩谢皇上恩恤!”
见他故作镇定,沈煜故意打趣,“谢什么?你什么都还没求,朕也什么都没答应,你又知道朕定会准了你?”
沈天洛脸色变了变,瞬间恢复如常,语气呐呐地道:“臣与乔大将军孙女乔淇两相情悦,情投意合,恳请皇上赐婚,成全我俩……”
见他坦白,沈煜这才大笑,爽快应道:“朕准了!”
第十九章 揭发真相
“小姐,你快来瞧瞧,全是皇上和皇后的赏赐,金钗金簪金步摇,还有玉如意,双福玉佩……哇,都是上好的东西呢,奴婢看得眼都花了。”绿苗夸张地抚着额,大声欢呼。
皇帝赐婚的旨意下达,乔府内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当初柳氏为避免被牵连,毅然退了女儿与沈天洛的婚约,岂知沈天洛戴罪立功,皇帝让他承袭靖王爵位,还下旨让他娶乔淇。
眼看原本毫不起眼的庶女,转眼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未来的靖王妃,柳氏母女对此可是气得牙痒痒的,可是再后悔也无法。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乔淇身分大不相同,在府里的地位一飞冲天,就连原本受柳氏欺压,忍气吞声地受尽委屈的谢姨娘,如今也是春风得意。
“小心点,要是摔坏了一样,你十条命也不够赔。”绿秧笑着伸指弹她眉心,提醒绿苗别得意忘形,宫中赏赐非等闲之物,不可轻忽。
“小姐得了宫中这么多赏赐,我替她高兴都不行吗?”绿苗委屈地噘起嘴。
“以后你跟着小姐到王府后,见到的好东西还会少吗,现在见着这些就大惊小怪怎么行?”绿秧取笑她的没见识。
“小姐嫁了靖王爷,就成了王妃,往后可大大风光了,看还有谁敢欺负二太太!”
绿苗高兴地道,虽然她跟了乔淇,还是十分关心谢姨娘。
“你们吱吱喳喳地吵个不停,到前面忙去,让我和娘清静清静。”
对于皇帝赐婚乔淇自然高兴,但一想到自己即将离开乔府,再继续隐瞒八儿的身分可不好,决定先对谢姨娘说明白,于是找了个借口把丫头们打发出去。
两个丫头满脸喜色地转过月亮门,刚好和夹道那端一脸忿忿走来的乔清错开。
见房中只剩她们母女俩,乔淇这才转过头,发现谢姨娘安静地擦着眼泪,“娘,你怎么哭了呢?”
谢姨娘露出一抹高兴的笑容,“娘实在替你高兴,你这孩子命苦,一出生就离了爹娘,过了这么久的苦日子,终于能享福了……”
乔淇抱住她安慰,“娘,你别伤心,以后我会常常回来看你的。”接着咬了咬牙,略有踌躇地说:“娘,有件事情我应该尽早跟你说才对,现在才说,你会不会怪我?”
谢姨娘见她一脸正色,心里觉得怪异,却仍笑道:“傻孩子,无缘无故娘为何要怪你,有什么心事尽管跟娘说,娘会帮你想办法。”说着又打趣,“但是可不能说什么舍不得娘、不想嫁人的话啊。”
乔淇深吸口气,露出苦笑,“其实其实淇见不是娘亲生的孩子。”
谢姨娘一楞,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你这傻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娘千辛万苦才找回你,你这眼睛鼻子和你爹可像着了,怎么就不是娘亲生的?”
知道她说的不过是安慰的话,乔淇紧握住她的手,缓缓说出,“娘,你听我说,我的确不是你亲生的孩子,八儿才是!”
这事情来得突然,谢姨娘压根接受不了,嘴里喃喃念着,神情十分慌乱,“八儿?八儿确实是个好孩子,娘和他很投缘,也很喜欢他,你放心,你嫁了人后,娘会帮你好好照顾他……”
乔淇见她逃避,索性说得更清楚些,“娘,你听我说,当年我爹娘拾到的孩子其实是男娃儿,那婴儿包巾上有乔府的家纹,且八儿今年已是十三岁,而我只是生得娇小,其实已要十五了。当初我听说乔府情况复杂,怕八儿憨傻,独自进府会遭人欺负,才顶替他进府。”
谢姨娘怔怔地道:“可是、可是刘大娘说我生的是女儿……”仔细一想,确实八儿的眉眼和死去的丈夫有些神似,过去总觉得八儿这孩子投她的缘,难道是母子连心?
她皱起眉头,“我不知道刘大娘为何说谎,但总之这件事情不单纯,娘曾经说刘大娘是收了大太太的好处才把孩子丢掉,那她为了帮助太太保住府中地位,谎称你生的是女儿,这事也是有可能的。”
“这么说,八儿……八儿才是我的孩子,你确定吗?”她知道乔淇这孩子不会骗她,见她说得有条有理也就相信了,可想想又觉得心酸,“我可怜的孩子啊,她们为何……要这样骗我……”
“娘,你冷静一点……”乔淇见她情绪失控,连忙安慰。
两人压根没发觉门帘外立了个人,将这些对话全听了去。
乔清对于乔淇要嫁给沈天洛一事非常不满,原先是想来对她说些难听的话出气,哪知意外听闻这么骇人的消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八儿竟是谢姨娘的亲儿,这也意昧着,他是乔府唯一的子嗣……想到这事若揭开来,会对母亲和自己这边造成多大的影响,她顿觉背脊一阵发冷,想也不想慌忙跑开,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她拔足狂奔到院中深处,等回神时才发现自己竟到了园林的池子边,耳边听到一阵稳隐约约的天真儿歌,走到近前一看,见是八儿在池上的小桥上追着一只蝴蝶玩。
她刚刚得知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满心恐惧八儿和谢姨娘会夺了自己和母亲的地位,心里立即涌出一个邪恶的念头——这个小傻子是爹的亲骨肉,会毁我和娘现在拥有的一切,瞧瞧那个乔淇不过是冒婢货,就抢走世子哥哥,那这个真的,又会抢走什么?
只要他不在了,属于我的东西都不会被抢走……
粗喘了几口大气,平稳狂乱的心跳,她抖着脚步往前,脑海里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无知的八儿身上,被恐惧与仇恨吞没理智,脚下步伐渐快,迅速接近八儿,双手猛力一推,将他推到池子里。
“哇!”毫无防备的八儿落了水,小小的身子在池中不停挣扎,张开的大嘴里呼不出求救声,只不断涌进冰冷的池水,夺去他的体温。
乔清眼睁睁看着八儿在水里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微弱,心头忽然感起强烈的不安,下意识就想跳下水去救人,哪知猛地被人从后方一把拉住。
因为做了坏事,她心虚得很,此时连看也不看来人就急忙大喊,“不是我做的,他是自己掉下去的……”
“他自然是自己掉下去的!”
说话的人是柳氏,她拉着乔清快速离去,又嘱咐跟随的秦嬷嬷,“这件事你就当作没看见,不许走漏风声,那个孩子是自己跌落水去的。”
乔淇好不容易安抚了谢姨娘,于是差人去找八儿来,一心想着待会母子相见时的温馨场景,哪知没一会儿,就听见绿苗惊惶的通报声——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二太太,八儿他……他落水了……”
谢姨娘一听这消息,顿时身子瘫软无力,眼前一黑就软倒在地。
乔淇不敢相信,她刚刚才鼓足勇气告诉谢姨娘八儿的身世,正想自己能功成身退了,怎么眨眼之间八儿就发生了不幸……
当她匆忙赶到池边,就见几个下人已捞起八儿,这个自她穿越后始终陪伴着她的可爱弟弟,竟成了全身冷冰冰、脸色白得吓人的死尸,她完全无法接受这件事。
“八儿……八儿你醒醒……”乔淇哭喊出声,手直掐着八儿的脸蛋,但不论她怎么唤,八儿始终没清醒。
“我的孩子……快让我看看八儿……”谢姨娘稍后也在绿秧的搅扶下赶来,扑在八儿身上嚎晦大哭。
“八儿一定是被谋害的……”乔淇恨恨地道,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绝不单纯!
“别傻了,谁会谋害一个痴儿?”
柳氏充满讽刺的声音突然响起,想来是听到消息也赶了来,乔淇愤怒地转头瞪着被众多丫头簇拥着出现的她。
“瞪我做什么?”柳氏被她瞪得心虚,但早已准备好说词,深吸一口气后便大声骂道:“你这野丫头还真是会装,我看害死这小傻子的人就是你吧!”
被莫名其妙指着说是凶手,乔淇一时错愕,忘了该如何回应。
“不用再装了,你这个冒牌货,如今要嫁入靖王府,担心日后你的身分曝光,所以才把知道真相的憨小子灭口,我猜的没错吧?”柳氏笑得难看,打定主意把这件事情推给乔淇,同时觉得这真是一石二鸟之计。
“你胡说什么……”还有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假千金?
乔淇想要问清楚,但柳氏才不给她机会,二话不说吩咐下人动手将她个绑起来。
“大太太,你要做什么?”谢姨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