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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她什么时候“常常提起季安东”了!
王印夏张大眼瞪她,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
季安东点个头。从他没表情的表情,没人猜得出他在想什么。
“好好把握机会。”邱怡萍冲着她一笑,压低了声音。
在又惹王印夏白眼之前,撇下她赶紧走了出去。
这个邱怡萍!
居然撇下她跟季安东干对眼!
她站在那里,一时不晓得该怎么办。
“我肚子有点饿,能不能切一块蛋糕给我?”季安东指指蛋糕。
啊?
王印夏无法不惊讶,诧异的看着季安东
“有热茶吗?”季安东自动的坐了下来。
“只有开水。”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也好,那就给我一杯开水好了。”
大剌剌的坐在那里,看着王印夏倒开水、切蛋糕。“你也一起吃吧。”
“我不饿。”
咕噜噜……
猛不防响起一串细微的冒泡似声响。
季安东挑挑眉。
王印夏整张脸胀红,没想肚子那么不合作的挑这时候丢她的脸。
先前炒饭还没吃完,她坐下来,吃了一口冷了的炒饭,没去碰蛋糕。
季安东还是一脸不动如山,不显情绪,从容的吃起蛋糕。
只听到咀嚼声。然后,忽地电话声打雷似的响起来。
第四章
“结果呢?”
隔两天,邱怡萍逮着王印夏,兴致勃勃的不断关心地催问她“后来呢”。
“结果他要我切一块蛋糕给他,还要了白开水。”
“然后呢?”
“然后就吃了起来。”
“然后呢?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有。”
“什么都没说?”
“哦,吃完蛋糕,他说蛋糕还不错,又说了一声谢谢。”
“再然后呢?”
“然后就走了。”
“就这样?”
“就这样。”
“这样就没了?后来呢?他真的都没再跟你说什么吗?”
王印夏烦不胜烦,挥手说:
“还有什么后来!什么都没有了。就这样。”
“不会吧引”邱怡萍不相信,把描得大大的眼睛张得更大,盯着王印夏。
“要不然你希望怎么样?”
“他没问你电话号码,没约你出去喝咖啡什么的,那样就走了?他巴巴跑去,特地替你妈送东西给你,就专门为了去吃蛋糕的?!你没骗我吧?印夏。”认为她不肯将事实告诉她。
“我骗你做什么?好了,不要再烦我了。”
“这样太奇怪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他能跟我说什么?以前我还住在季家的时候,他一年跟我说不到四句话,现在更没什么好说的。”
“既然这样,那他干嘛没事找事,突然那样做?说是说帮你妈拿东西给你,可是印夏,你老实说,季安东有必要这么做吗?那又不关他的事,别说帮忙,他其实根本不会理这种事的才对吧?”
别说亲切这个形容词跟季安东搭不上,他跟王印夏她们是上与下、佣与雇有距离的关系,而且也不是闲着没事干,没理由特地替佣人送东西去给她的女儿。
“大概吧。天晓得他在想什么。”
“我看他一定是对你有意思!”
“咳!”王印夏咳一声,差点被口水呛到。
“拜托你好不好,怡萍。季安东不过心血来潮做件事,就叫『对我有意思』?自我陶醉也不是这种陶醉法。”她摇摇头。“你别杵在这里烦我了。你都没事好做吗?”转身要走。
“等等!”又被邱怡萍拽住。
“又怎么了?要是又要说那些无聊的事,我可没空。”
“我都还没开口,你就先心虚。”邱怡萍白她一眼。“我是想问你,你暑假有没有什么计画?”
“干嘛?”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日本自助旅行?好不容易要毕业了,趁最后还有一点闲情好好玩一玩,也算是庆祝你继续深造,我则成为无业游民。”
“日本?你不是去过好几次了?”
“那都是跟我爸妈他们一起去的,不是买东西就是泡温泉,没什么意思。这次我打算自己去自助旅行,从东京开始,到横滨、京都、神户、大阪和名古屋,一直往西,然后到九州、福冈。”
说得王印夏有点心动。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我妈担心我一个人,我想跟你一起去会比较好玩。”
“听你说得,我也挺心动。不过,日本消费那么贵,照你那样走,交通食宿,一定要花很多钱。”
“我们买便宜的票,住便宜的民宿,吃便宜的拉面或便当,可以省很多钱。”
“你行吗?”王印夏怀疑的看着邱怡萍。
“当然!不要把我看得非住五星级饭店不可。”
但就算是克难的旅行方式,要花的钱还是不少。
“我再看看吧。即使住便宜吃便宜的,交通食宿还是很可观,要花的钱还是不少,都够我缴研究所的全部学费了。”王印夏想想摇头。
“话是没错。可是,花的钱跟行这万里路比起来,还是很值得的,对吧?怎么样?好啦!跟我一起去啦!”邱怡萍不断鼓动。
“我得想想。”王印夏不置可否。
从她袋子里不防突地爆出手机铃响。
王印夏反射的皱眉。
“你什么时候有手机的?怎么没告诉我!”邱怡萍提高三度音,有些惊讶。
“这不是我的。”王印夏又皱眉,捞出手机。
手机萤频闪闪的显出一个男人的头部影像,来电显示出余企中的名字。
“余企中?那个送花给你的爱慕者?”邱怡萍更惊讶。
“什么爱慕者!”王印夏仍然皱着眉。“他不知道怎么知道我住的地方跟电话的,莫名其妙的送花,又打电话约我,还要我的手机号码。我跟他说我没空,也不用手机,他居然又莫名其妙送这个东西来。”
那天季安东刚坐下吃蛋糕,她刚吃了一口炒饭,电话就响了,就是这个余企中,问她喜不喜欢他送的玫瑰,还要请她吃饭。
她没去看季安东的表情,也不知道季安东是怎么想的。而且,她跟邱怡萍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季安东听到了多少。但又是花又是电话的,他会以为她在捕钓余企中吗?
想想有些尴尬。
但她又不喜欢季家兄弟——不,也不能说不喜欢,而是“不想”去喜欢吧;也没打算去捞那个月,没必要去担心季安东是怎么想的。
但这余企中真是烦人!她很明白的拒绝了,他又自以为是的送手机来。
是有钱公子没被拒绝的经验或习惯?还是他以为她欲擒故纵,当她说非即是?
她并不清高,也喜欢享受的生活,更喜欢过少奶奶般优渥舒适的日子。
但在马桶上顿悟后,她明白到,他们与有钱人当然是有差别的,可大概就是有钱人的马桶可以用金子打造的那等差别——生活上享受的品质当然有差,但基本上,有钱人能有的,他们也能有。
有钱人,或者干脆说余企中好了,能给她的,她自己也能赚到——因为她不需要金子做的马桶,而且,吃个五百块的大餐她就觉得很饱足了,也不觉得用量产的、无印品牌的东西有什么丢脸的。
最重要的,她也贪喜那种青春大好、有色有身材又有男性魅力的男人啊。
她要一个外表身材能让她垂涎,身材高大结实,让她触碰他时意乱情迷,靠着他时觉得舒服享受的男人。
再说,她又不是没能力,得用青春美色换取享受的生活,何苦为钱为享受去伺候那些除出家世背景,本身却不怎么样、甚至体衰色残的男人?
她也重视感官享受的,重视肉体的美感给人的愉悦与赏心悦目,也喜欢英俊有魅力有男人味的男人。
余企中一点都不让她心怦跳,虽然长得不错,脸正鼻直,但脸上肉多,都有双下巴,隐隐还一个啤酒肚,看得出来并不注重运动健身。
大概因为是富家子弟,他的家世他的身分财富就是他的商标,许多青春美貌的女子争着吸引他的注意,所以他以为只要有钱,年轻美俏的女人自然就会自动黏上去,没想过对自己身材的管制,加强自己形外的魅力气质。
那的确也是事实。王印夏无法否认。
可是,那样的话,就吸引不到她这种人。
可是,他不该来烦她。真的烦死人!
“喂?”她接了手机。
跟着一皱眉,直截了当拒绝,说:“很抱歉,余先生,我真的没空。谢谢你的好意,但这个礼物我用不上,我会请快递送还。不好意思,我还要上课,再见。”立刻收了线,关上手机。
“你怎么认识他的?”邱怡萍一直盯着她,等她收了电话立刻追问。
“在李芝琳的生日会上碰到的。”
“那个李芝琳会请的朋友,应该是非富即贵喽!”邱怡萍说:“怎么?你不喜欢他?看起来挺不错的,身家也挺不错,又有心,又送花又打电话的。”
“你喜欢?那好,给你。”王印夏把手机丢给邱怡萍。
邱怡萍把玩着造型精致高贵的手机,还真有点爱不释手。
“这个你打算怎么办?看起来挺贵的,真的还他?”
“嗯。”
“干嘛不留起来?我一直要你买支手机你不肯,这下正好,以后我跟你联络也方便。”
只换到王印夏一个白眼。
“其实有钱人也是人,人家也有感情的,你何必那么敏感,撇得那么清、那么清高,老说什么『王子不爱灰姑娘』的。”邱怡萍不以为然。
“拜托,怡萍,我没说王子不好,也没说我不爱王子。可你也挑一下对象好不好?不要被王子看一眼就昏了头,搞不好那王子还是青蛙变的。”
“你是说你不喜欢那个余企中?”邱怡萍看看手中精致的手机,觉得有点可惜。
王印夏拿回手机,也懒得回答了。
不要说什么贤慧或内在的,王子看上的,完全是“灰姑娘”美丽漂亮的外表。
王子不爱灰姑娘,因为门不当户不对,灰姑娘只能是调剂。
可灰姑娘呢?她可爱王子?
多半的人都理所当然的以为,凭王子的身分地位,尊贵、高高在上的王子看上灰姑娘,是她的造化荣幸,她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不爱王子?
却没有人问一声,灰姑娘是否期望白马王子看上她、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灰姑娘”又是否也爱王子?
童话里没有告诉这答案。
因为事实真相总是不美、残酷的。
“你应该有她的电话吧?”马彦民一进季安东的办公室开口就问,也没有指名道牲。
说得没头没脑的,不过季安东显然一听就明白。
他眉毛一扬,不置是否,反问:“你说有事,就是为了这件事?”
“当然不是。”马彦民笑了笑。“不过,先来跟你打声招呼,毕竟你抢先了我一步。你早就认识她了吧?”
季安东停了两秒,才说:“也不算。我以前不常见到她。”
马彦民抬抬眼,等着下文。
季安东没往下说,又反问:“你真的对她有意思?”
“什么真的假的,只是一个电话号码而已。”
也是。遇到的女人千千万万,多的是自动接近他们的,难不成只要是问了对方电话的,都表示对对方有意思?
“不只是一个电话号码吧?”但马彦民却特地来找他——
马彦民抬抬眉,笑了一下。
“好吧,是有一点。”
季安东看看他,眼眸散发惯常的冷光。他点个头。
“她母亲在我家帮佣。”直截了当,也不费事表示含蓄,或用好听的说辞。
马彦民又抬下眉。没想到。
沉吟片刻,才说:“那么她现在住在你家了?”
“不,应该没有——没有。我记得王婶是一个人的。”季安东摇头。
王印夏应该很早就搬出去了才对,但他没印象,根本不知道王印夏什么时候搬出去、从季家消失的。他从来没有费心去注意过。
“你对她没印象?”马彦民问。不意外,他认识季安东许久了,很了解他不会去注意与他处于不同“界面”的一般平凡人。
“我也很讶异她居然那么大了。”
“人家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们两兄弟却不大赏月。”马彦民笑。
“她跟王婶到季家时不过一个小毛头。”季安东丢下笔,背舒服的靠向椅背。“再说,我们尽量避免麻烦的事。倒是你,你是说真的?”
马彦民要是有听到王印夏那个“王子不爱灰姑娘论”,及那个“青蛙论”,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兴致勃勃?
不过,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她对他们是那样的想法……
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讽刺,竟拿纯种狗做比喻;还有那个乖戾的青蛙论——有个性是好,但太有个性了,棱角便太多,不够温顺。
老实说,那些渴望飞上枝头、攀财附贵的女孩要坦白得多,令人觉得舒服一些。至少,她们知分寸。
王印夏实在不怎么可爱,也太聪明,没有他习惯的柔顺,让人觉得不大舒服。
他受的教养,进退应对都有一定的规范,合乎一定的尺度,谈吐举止也符合他们的地位身分,是不会不知分寸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找家世背景相当的女孩。门当户对,到底有它必然的道理。
可听到王印夏讽刺的比评那个“九口叩中正制度”,他也不禁了……
多看她一眼。正视起她。
说不上是好或坏的印象,反正就是烙了印象。
“什么真什么假!”马彦民又笑,模棱两可。“我对她第一印象还不错。”
“我刚刚说了,她母亲在我家工作……”
“我倒没想那么多。”马彦民很快说。
纪安东不以为然。“你最好还是多考虑一下。”
马彦民骇笑。“安东,你会不会想太多了?只不过打个电话聊聊天、约个会罢了,又不是签什么海誓山盟、结婚法案的。”
“话是没错,谨慎一点总是没错。”
“这样不会太累了吗?安东。”马彦民不以为然。“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的家庭环境是不错,我自己也小有成就,但如果中意哪个女孩,都得先考虑到那些条件背景的,还有什么意思?”
“如果只是交交朋友,当然不必考虑那么多。但如果还有其他打算,最好还是多考虑些。”
“我说过我没想那么多。”马彦民笑出来。
他要是想得那么远了才奇怪。要是他想约哪个女孩,或对哪个女孩有兴趣,都要考虑那么多、想那么远,那还享受什么!
“不过,你为什么反对她?”
“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有针对谁。”季安东的口气就像在谈论公事一样。“就长远来说,对方如果跟你家世相当,见识多,生活条件相同,怎么说都比较理想。”
“安东,我不是在找结婚对象。”
季安东瞄马彦民一眼。
“那就更要多想一下。若纯粹只要女伴,年轻漂亮的女孩多的是,那些人也知道规矩,得到该得的也就不会有非分之想。你找小家碧玉,对方会有期待,处理得不好就会有许多麻烦。”
这些话,再笨的人也应该听得懂。
马彦民说:“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我不是企业家,没有你那种负担,什么都要考虑。我比较重视她个人。王印夏的背景是差了点,可是她年轻、漂亮,能力也不错,又有一定的学历,带得出去也见得了人。”仿佛要跟季安东作对。
季安东皱眉,看法不同。说:
“就算是如此,彼此条件相差太多也是问题。”就差没直接嚷嚷说,门第相差太多了。
马彦民耸个危,轻笑。
“你自然有你的顾虑,我不是生意人,所以不像你想得那么深远。不过,我倒觉得,还是对方本身重要。”
顿一下,接着说:“如果你觉得条件实在太悬殊了,你可以改造栽培拉拔她,将她拉升到一个相对的位置。事实上,以她本身的条件,加上她年轻,又有才干,很容易造就。”
改造栽培?
季安东愣了一下,望着马彦民。
他眸光缩了一下,冷光溅射。
“那也要对方有那个条件吧?”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来。
年轻漂亮的女孩一大堆,除了年轻漂亮,那王印夏有什么?
他嗤一声,又说:“再说,那必须从小计画养成,现在才行动,你不觉得太迟了?”
马彦民笑了起来,心情似乎挺愉快。看来季安东似乎有点兴趣了。
很好!有竞争才有意思。
“又不是在栽培博士或天才,不必那么费事。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该怎么做,安东。”对季安东挑战的挑眉。“你喜欢的女孩——当然,这是假设的前提——你希望她变成什么样,如何跟随你的脚步,这还要我说吗?安东。”
季安东不作声,挑挑眉,回视马彦民。
马彦民倚着墙,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说白一点,你强调的门当户对,不过就是一种因财富差异,所造成的不同的生活方式与习惯观点的落差。比如我的家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