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薆BS。打开一篇〃好东东,大家看〃的文章,刹那间,满屏变成了大海的波涛。原来这是一幅画:整个画面就是一片蔚兰的海,只是在画面中间位置,那水卷起高高的白浪,兰色的海水下衬托着那一曲本柱高高翻卷的白浪,是那样有冲击力,让人感觉那是一种雄性的美,那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杨帔为这幅画震撼,亦觉得帖这幅画的人一定是个非常豪放,非常大气的人。
杨帔看了看,这个人的网名叫:〃我是一只虎〃〃嗨,〃我是一只虎〃,你好,很喜欢你的这幅画,能告诉我网址吗?我想欣赏更多的画面。〃杨帔在这幅作品中回道。第二天,杨帔便看到〃我是一只虎〃打给她的网址。进去后,确实看到了许多幅海洋的画面,都很大气,都是一片兰,但却没有一幅画面象〃我是一只虎〃帖的那幅更有冲击力。全部看完那些作品,杨帔觉得〃我是一只虎〃帖的那幅最美。在她的心里不禁对〃我是一只虎〃增添了几分好感。再看到有〃我是一只虎〃署名的文章,她都会点击进入,每次〃我是一只虎〃的作品都有某个点让她非常欣赏。杨帔是一个极容易动情又极容易激动的人。看到〃我是一只虎〃的作品她总是莫名地激动。为〃我是一只虎〃呈现在她面前的那大自然的雄伟壮阔,为那青青小草的平凡、普通,为那活泼可爱生命的精灵……。渐渐地,杨帔和〃我是一只虎〃熟悉起来。也知道了他的真名字叫薛伟,薛伟非常热情大方地把他自己的情况讲给杨帔听。杨帔也偶尔会聊聊自己的情况,说说一时的情绪薛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总是静静地听杨帔说,待杨帔说完了,他才会打来廖廖数个字,但那几个字却又打得非常有头脑,非常有智慧。杨帔总是叹服地夸他聪明,而薛伟也总是笑着回:〃杨帔姐,你又夸我了?真高兴〃。杨帔能感觉到薛伟在笑。她的心里也非常愉快,她与薛伟聊,就象对弟弟一般亲切、自然。薛伟是电脑高手,杨帔却是地地道道的电脑低手,常常会碰到一些不懂的问题,每每打电话问薛伟,他总是不厌其烦地指导杨帔,有时,杨帔因搞不定自己都烦了。薛伟却不温不火,依然故我地教杨帔。电话里那声音,成熟,自信,偶尔也会教育杨帔几句,竟一点没有弟弟的小,却添了些许哥哥的威严。杨帔总会在这声音中,渐渐地静下来。〃你这几天怎么不去聊天室了呢?〃曲本柱打电话过来。〃我这几天早晨有事,上不了网。〃〃怪不得,我等了你好几天你都不在呢。〃〃你一直有等我吗?从今天到昨天,从昨天到前天都在等我吗?〃杨帔笑着问曲本柱。〃是呀,天天等你呀。可你却一直没来呀。〃听到曲本柱这句话,杨帔脸上的笑消失了。她觉得好象忽然间吃了一个苍蝇一样,吐,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她不明白曲本柱为什么要这样说谎?她也不喜欢这种小聪明,她没有拆穿曲本柱的谎言,她也不愿意被曲本柱这样骗来骗去。更不愿意和网上的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女人争夺曲本柱。
杨帔觉得:在这世上,谁也不值得二个人去争他一个。感情总是有浅有深,有浓有淡,争来的感情实在没有什么意思。她喜欢那种二厢情愿的共振,不喜欢追来追去的游戏。她是不会和任何一个女人争夺曲本柱的,哪怕曲本柱是她最心爱的人。况且在这件事上,曲本柱并没有做到让她心爱。杨帔觉得,这件事,主动权在曲本柱那里,既然他选择了在清晨的时间里不再和杨帔聊,而是和另外一个人聊,那就尊重他的意思好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网上别的没有,人不是太多了吗?又何必要这样谎来谎去的呢?杨帔很不屑这种做法。聊天室,她是越来越少去了。
第四十二章
'月下'来了,风吹月下,谁能回家?〃谢谢你送来的歌,我很喜欢。明月从来可清心,铮然飘动若凤鸣。〃屋子里有着女人低低的哭音,叶萍还在哭泣中,能真正安慰她的只有她自己。何仁拿起烟,又深吸一口,在屏幕那端坐着的'月下',她又是谁?是男是女?网上,八尺须眉却常扮出个娇滴滴脂粉女儿样,如是之事,何仁却也是见得太多,听得太多。红尘如此疲惫,如块巨石,而人性则是那石头下的草,多也在扭曲着生长。
严格说来,人多少都有点变态,所以在这谁也不知道谁的网上,那些野草才会这样疯长。但此刻,对何仁来说,屏幕那端的她是男是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就叫'月下',她也正在陪着他说话。她是寂寞的,否则也不会在这样深的夜里,仍在网上游荡。何仁想了想,又在键盘上敲出一句话,〃你还好吗?〃杨帔的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你还好吗?一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话,从个陌生人的嘴里说出来,在这么个夜里,里面仿佛就有了太多悲伤。我不好,真的,一点也不好,杨帔喃喃自语,你又还好吗?明月从来可清心,铮然飘动若凤鸣,他很落寞,他不好,所以他问我是否还好。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杨帔都不敢去把它们想起。眼泪滴落在键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女儿赵玉没在家,丈夫赵有也没在,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人。她用手指轻拭去眼睛里的泪。〃可以问一个问题吗?〃〃说吧。〃〃你为何叫风吹?〃何仁沉默下来,为何当初给自己取名风吹?〃风只是因为空气的对流而存在,它本身其实什么也不是。它吹过了,仍然是什么也不会留下。我在这网上所写下的这多文字,也都会是这样。所以我叫风吹。对了,你又为何叫月下?〃〃红尘只在明月下,人情冷暖残如花。凋零哪堪毋有家,哽咽无语泪满颊。所以'月下'。〃〃你很不错,出口成章。〃〃不是的,这只是我想说的话。不说那个了,我刚在看你那篇'王八的一夜情'。'饿是什么?巴莆洛夫摇起铃,狗的嘴角就流下涎水。这种最本能的反应让王八品味不已,就宛若刚饮下杯〃深水炸弹〃,那些饿的火焰总也让心温暖。欲望在火焰中慢慢凸现。王八一动也没动,就这样闭上眼,茫然立着,仔细地享受着这些。' 我想问你,这种饥饿感可否就是人之所以想活下去的原因所在?〃〃人都是饥饿的,因为饿,所以知道自己在,若想不饿,就得活下去,想着法子来驱除这种感觉。所以说人永远是在寻找的过程之中。这种寻找或许注定了是无望。我说过,你是我想找的人,但这也仅仅只是刹那。此刻的我,已非彼时的我;此刻的你,也非彼时的你。一切都在改变,河水在流,时间在走,少年马上就白了头。还是饿,还是凶猛的饥饿,在心中呼啸,让我们头晕目眩。〃是的,是这样的,就如王八在文章中说的,饿的感觉呵让整个身体恍惚都在飘浮,好象再朝前一步,就能迈入梦里。五颜六色的光芒旋转着,一些破碎的羽毛正被人震耳欲聋地从头顶撒落。身体很软,但饿却在燃烧。这很好。
是这样的,杨帔真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赶紧揉了揉太阳穴。自己是怎么了?有些诧异。
第八部分(一)
第四十三章
杨帔与丈夫赵有是大学同学,毕业分配时,为了在一起,托了无数关系,就差没给那秃顶校长下跪,这才好不容易弄到两个留校名额。结婚伊始,两人也是恩恩爱爱,每天都恨不得拿着勺子给对方喂饭,下了课就互相手拉手,在校园里的林荫道上,逛来逛去,看得那些学生眼珠子都要掉下来。据说,学校里的恋爱风气便因为这一对'为人师表'而遽然急剧升温,就连落在树上的鸟儿也一定是成双成对。时间过得很快,甜蜜的日子给人的感觉就恍惚是眨眼之间。两人家里都不富,又都是在家里排行老大,弟妹也多,工资每月却就是这多,样样要花销,隔三差五还都得往自己家里寄点钱去,一来二去,等到女儿赵玉出世,这日子就有点穷得当当响。贫贱夫妻百事哀,这句话,若没有亲身体会,就永远也无法真正明白。
浪漫是需要钱的,简单点说,校园旁边花店里的玫瑰就是再打折扣,也得三元钱一朵,可这三元钱可以买上二斤大骨棒,熬一锅鲜鲜美美的汤。不知从何时起,赵有说他不爱吃肉了,常傻傻地蹲在学校附近租住的十二个平方米大的房间门外看着天上流云,一看就楞是老半天。杨帔父亲去世的时候,曾深度昏迷了三天,杨帔眼看着自己的父亲一步步地走近死亡却无力挽回父亲的生命。当时她想:要是自己有钱,给父亲点上最好的药,怎么会救不过来呢?这件事深深地刺激了一向不看重钱的杨帔。她发疯般地想要挣钱。她自己做盒饭去街道上推销;数九寒天里,骑着自行车去给人家挨门挨户地推销过报纸;还把刚刚三岁大的女儿放在幼儿园便和朋友一道到外地押货,保车……。一年下来,辛苦倒是没少吃,钱却没挣来多少。算命的说杨帔命里没财。赵有说:〃你就当出去散散心吧,孩子还小,就不要再出去了,如果家里真的缺钱,我来挣。〃杨帔听了赵有的话很是感动,觉得赵有说这话还算是个男人。再加上女儿也确实小,她便息了出去挣钱的心。赵有虽然没有马上怎么样,但他却也真是用了心。故事很俗,但事情的的确确就是这样。这是否更让人悲哀?
赵有离开校园,去了遥远的大城市开始奋斗,他很能干,也很吃苦,再加上运气不错,几年下来,积攒的钱对杨帔来说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虽然两地分居诸多艰辛,但口袋里装着足以让杨帔踏实的存折,似乎任何艰苦都是可以平衡的了。赵有的事业线似乎很是不错,不认识他的老板也能通过层层关系找上门来,请他去大饭店,送大礼,便是说什么也要把他挖过来。赵有提出没有房子,老板轻松许诺:只要赵有答应来,马上就给买房子。这一切的一切,真象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一样,令赵有,杨帔喜悦,兴奋不已。 工作调动的事却一直拖下来,不是说没有希望,只是说要过段时间。这段时间会有多长?谁也不知道。
杨帔便在家里做起个贤妻良母来,洗衣弄饭拖地,还好,家里有台电脑,杨帔也就学会了上网聊天去BBS看文章,日子轻松而又悠闲,按理来说,应该是幸福的。但杨帔却渐渐发现赵有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爱她的赵有。他越来越晚回家,甚至在床上对她也越来越敷衍了事,最后就根本不耐烦。她有些弄不明白,总以为久别重逢的赵有会和她一样珍惜这个家,观察着,思考着,杨帔是越来越少话了。
他们就这样渐渐地没有了话,大家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都明白事理。既然没有用,又何必多说?他与她的爱情算是到了头。其实,在赵有选择离开校园的时候,他们的爱情就有可能到了头,一对真正相爱的人,谁能忍受那朝思暮想的苦?只是她与他在当时并没有心情去想。杨帔望着镜子里自己眼角的皱纹,有些茫然,他与她之间真的有过爱情吗?抑或,他曾爱上的,不过只是自己那张光滑的脸?她终于明白了李夫人为何在病重憔悴时不肯见汉武帝的原因所在,色衰爱驰。这世上真会有爱吗?爱又是什么?自己又一直深爱着赵有吗?应该不是的,在赵有离开她的这几年里,她也有过个情人,只是她做得很小心,一开始谁也不知道。再后来,情人死了,她也就有了更多的男人。不是情人,只是男人。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自己为何就会有了个情人?那又怎样的一个情人?过去的一幕幕象电影底片般在她的眼前掠过。
赵有离开后,杨帔那几年的日子过得更难了。不说别的,光想着要扛那煤气瓶上楼,腿就发软,找人帮忙总是有次数的,自己又没有更多东西给别人,只能是咬紧牙关苦撑。杨帔曾从楼梯上摔下过一次,腿被滚落的气瓶重重一砸,整个都肿了,最后倒吸着凉气自个把那气瓶硬拖上去,走一步,痛一步,眼泪随着气瓶在楼梯上拖动时发出的当当响声不停地往下掉。人到这种时候,还真希望气瓶会忽然间嘭地声爆炸,那什么也都可不再做了。什么东西都可有,但是不能有病;什么东西都可没,但不能没钱。 女儿的身体一直不好,稍没注意就感冒发烧,先天体质薄弱。
一日深夜,女儿忽然高烧到近四十度,人也陷入晕迷在胡言乱语。杨帔真的吓坏了,抱着女儿冲到街上,空荡荡的街道上连个鬼影都没有,离医院的路又远,杨帔边哭边走,她恨赵有,恨女儿,也恨自己。老天有眼,他来了,开着辆车在杨帔身边停下。他是某单位司机,刚送领导回家,见有人哭得这么绝望,便动了恻隐之心。来到医院,杨帔才发现自己刚急晕了头,连挂号的钱都没带。他帮她付了钱,憨厚地笑着。医院说若是再晚送来半个时辰,人也就没救了。他是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说什么也要对人家表示点感谢,杨帔请他吃饭,一来二去,不知从哪天开始,两人也就好上了。
他喜欢喝酒,他有好大的劲,他开着车带着杨帔在夜里到处兜风,他喜欢忽然把车停在某处然后与她疯狂地做爱,他给她的感觉是火一样的燃烧,他很真诚,他还没有结婚,他向她求婚,他在她面前下跪,他说他会是个好爸爸,他每次都让她在满天星光下赤裸裸大汗淋漓,他的手指粗壮有力,他把她弄得有些痛但却让她感受到男人原来是这样真实,她在那短短半年时间里为他目眩神迷,每日每夜想的都是他,她有些惶恐,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了他?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千里之外的丈夫赵有。她在煎熬中忽听到一个消息,他死了,酒后开车,出了车祸。她最早的情人就这样永远地从她生活里忽然消失,仿佛从来就没有过那个人一般。
第四十四章
杨帔的眼泪掉入杯子里,眼泪在酒里漾开,她又喝了一小口,这下感觉到酒里微有些苦。今天,丈夫赵有提出离婚,她知道他想了很久,她没有表示同意也没反对,只是淡淡地说了声,让我想想。他没有回来,应该在某女人那,想来,在那里他定是比在这里更能快活些。自己最早与他也是很快活的呵,泪水溢满眼眶,杨帔仰起脖,把酒一饮而尽,天地合,山陵崩,海断流,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君绝,这是当初的誓言,他没做到,自己又何尝做到?我们活着,到底是想找些什么?誓言总是很可笑,一个需要誓言的爱情会是真正的爱情吗?杨帔慢慢想着,眼睛里泌出泪珠。
她忽觉得真有些饿了,便站起身,给自己倒好一小杯酒。酒是透明的,但从这里望去,这屏幕是变形的。酒很好,只需小小一口,就能让心暖和起来。现正坐于屏幕那端的'风吹',他会喝酒吗?〃你说,我们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遵守誓言吗?为了那带有誓言的爱情约定吗?〃杨帔不假思索,便在键盘上敲出这句话,她知道这有些唐突或说是冒味,但在网上,她可以问的,这就是上网的好处。何仁想了会,缓缓敲出两字,〃不是〃!他也不清楚爱情是什么,自己爱叶萍吗?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可当初为何要娶她?是因为她漂亮或说是单位好吗?他有些疑惑,真的忘了当初那个自己是如何想的了。也许只是因为当初自己身边需要一个女人,而她又出现在眼前,看上去,也不错。但可以肯定的是,爱不需要誓言,正如爱不需要任何理由,它应该是种超乎一切直觉的存在。他又在键盘上敲出一句话,〃爱或许仅仅是在刹那间让我们柔肠百转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所以不必太寻根问底,那会让自己糊涂。〃〃人为何要结婚?是为了爱吗?〃〃应该不是的,结婚只是种契约。你因此能合法享用某人的身体与其它资源。这种合法性也为大众的道德观所承认。当然结婚的目的或说是副产品还有很多。比如孩子什么的。但那却也仅仅只是那些。而不是你所渴望的爱情。 〃何仁想了会,又继续说道,〃爱应该只是一种感觉。你是人,你就会有这种感觉。感觉这东西并无高下优劣之分。只是你对外界刺激所得出来的最初最为原始也最为真实的反应。故,是否这样说,爱更应是生理上的一种本能而不是理性思辩所得出来的结果?至于这种感觉总是让我们觉得柔肠百转与莫名其妙,则是因为这种本能在不停地与我们所自以为豪的理性进行战斗而不可避免的一种症状。是这样的吗?〃〃太精辟了!本能与理性,柔肠百转与莫名其妙,真是再好不过的形容!〃杨帔真的有些激动。因了风吹的话,与这个叫风吹的人聊,总能让她神清气爽,多恶劣的情绪也会在短时间内化腐朽为神奇。她现在的情绪已经因读了他的话而变得不再抑郁,这茫茫人世间,竟然有一个异性和自己的想法完全相同,又能常常说出一些她尚待总结,又似总结不出来的话来。〃你总是这样善于这样讲道理吗?〃何仁看着杨帔的话轻轻地笑了。道理谁都会说,可说出的道理,自己真的相信?他又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