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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贵逃妃之腹黑两宝 作者:肥妈向善(潇湘vip2014-06-30完结)-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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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几个小厮在夜中忙碌不停,男子则踱回了商铺里。只见那商铺顶上悬挂的牌子,几个不起眼的字写着:两相欢。

    御驾的马车驶过宫门,躲在宫门僻角的一个小太监,像耗子似的,垫着脚尖,在见到车队里头有奕风的影子时,转身回头就跑。这在宫里不知跑了多长的路,满头大汗的小太监,全身衣服被细雨淋到半湿,终于在一个角门里,见上了一个女子。跪下行了个礼,道:“孙姑姑。”

    “说吧,是不是帝君出行了?”孙姑姑的声音在雨夜里像雷声一样沉闷,又像闪电一样尖锐。

    小太监抹了抹额门的汗,回答道:“是的,应该是帝君的御驾,奴才看见了侍卫奕风大人,但是,帝君是不是在马车里,奴才不敢靠近。”

    “行了。”孙姑姑说着,从怀里掏出个钱袋,扔到小太监怀里,“姑姑赏你的。”

    小太监接过钱袋打开一看,竟是一只玉镯子,最少值几十两银子,千恩万谢:“有事尽管再找奴才办,奴才必定竭尽全力为姑姑办好差事。”

    孙姑姑走进角门里,身后尾随的宫女关上门,伴随门外的小太监一声毕恭毕敬的“恭送姑姑”。孙姑姑沿着抄手走廊,一直走,是走到了太后的寝宫永寿宫。

    一盏油灯,在屋内,发出油脂燃烧的吱吱响,像给飘渺的小雨伴奏似的。孙姑姑走进屋里,对着躺在卧榻上的女子行了宫礼:“太后。”

    胡太后,是当今圣上黎子墨的母亲,也是逝去先帝最后一位能留到儿子登基的皇后。有人说她幸运,因为若不是母凭子贵,她早就又被先帝像废其她几任皇后给废了。儿子于她而言的意义不需多言。好在,黎子墨孝顺她,在先帝去世之后,在登基之后,都对她恭顺有加。只是,她心里总是不大舒服,尤其近几年来这种感觉益发的强烈。

    宫女扶着她坐了起来。抓了茶盅润了口嗓子后,吐进痰盂里,只觉这嗓子还是痒痒,问道:“外头下雨了吗?”

    “回禀太后,下的小雨,不大。”孙姑姑答。

    “这屋里闷的要死,一点小雨解不了闷。”

    “不如奴婢把窗打开,有点风进来,热气好散去一些。”孙姑姑建议完,接到主子的点头,立马让两个宫女打开左侧一扇窗,雨滴落在院子里芭蕉叶子的声音,顿传入了室内。

    胡太后听着雨声是觉心头更烦,摸摸胸口。孙姑姑与其他宫女,连忙服侍她躺下,又请问:“太后,不然,奴婢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瞧瞧。”

    “瞧什么?让哀家清心火,多休息,哀家每天在这榻上躺着的时间还不够长吗?都快成废物了!”

    眼见主子发了怒,宫女们全部跪了下来。只余孙姑姑,轻轻地帮太后拍打着背顺气。

    胡太后咳了几声,脸颊潮红。孙姑姑拍着她的背,不会儿感到手心湿濡,是胡太后衣服里头的皮肤出了汗。干咳,盗汗,睡又睡不好。不用太医说,孙姑姑都知道主子这确实是犯了心火旺盛的毛病。

    百病皆由心病起。为此太医院几个比较德高望重的太医,都来给胡太后看过,开了好几种方子,用了,缓解几日,病人又开始反复的咳嗽,睡眠状况就没有真正改善过。对症下的药,哪能全好。要论根治,哪个身居后宫的女子能不犯心病。

    “主子。”孙姑姑给胡太后拍完背,小心谨慎地建言,“太医院的太医都请过了,论京城内,医术最高明的大夫,还得算是宫大人。”

    “你什么意思?”胡太后眼睛铮铮地望着她。

    孙姑姑皱了皱眉,冒着胆子继续说:“奴婢这是担忧太后的身子。太后只有身体安康,才能主持朝廷大局。”

    “我若真是召了他来给我看病,他把我的病治好了,以后,他不就拿到我这个短处了吗?”

    “主子犯不着顾虑,他是臣子,给主子治好病,是尽臣子的职责,没治好病,主子就此不也可以拿他!”

    听到这话的胡太后,沉思会儿后,一手将她推开了些,沉声说:“胡扯的话。如果你是这么个想法,等于你不懂宫家人。当年他家女儿成为皇后都给自己父亲治死了,又能怎样?”

    孙姑姑眉头紧皱,低着头:“太后训的对,是奴婢异想天开。”

    “你说这宫家,有堪比岐黄的医术,却不任职于太医院,能历代伴随帝皇于左右的人。我身在后宫,不能干预朝政。然而,宫家这等居心叵测的人,我一再交代墨儿要谨防,结果可好,立了宫家的女儿为后。如今宫家人,还当上了小太子的国舅。”胡太后边说边喘,手又是抚摸住胸口。

    如果宫家人只是任职于太医院,治不好哪个人,她都可以随意将他们拿捏了办理。但是,既然不是太医院任职,非是治病为本职,拿这点拿捏不住宫家人的。

    外人可能实在难以想象,为何胡太后讨厌宫家人。按理来说,宫家人在朝廷任职,与胡太后并无太多交集。

    孙姑姑只能想,其实胡太后,讨厌的只是和她争着先帝,争着今圣上她儿子的宫家人。谁让宫家人在前朝做官深得先帝及圣上的欢心,连续两代人都成为了龙颜知己。

    口里骂着那几个没用的太医,熬好的中药送了过来,胡太后病得难受,只能闭着眼皮子喝了这治标不治本的药。喝完药嘴里苦涩难忍,一口褐色的汤汁又吐在了痰盂里。孙姑姑看着跟着心焦,只得一直拍着胡太后的背。

    胡太后闭目养神了会儿,感觉精神济了些,抓住她一只手:“你说,今晚上,帝君出宫了吗?”

    孙姑姑在她的目视下,含了含头。

    “他半夜三更出宫做什么?”胡太后眉头皱成个疙瘩。

    “太后,奴婢本是想再派人潜进永宁殿去看看。但是,您知道的,圣上防心太重,自从宫皇后去世之后,收回永宁殿与广阳殿用人的权力。每个进圣上和太子殿下起居寝殿的新人,都必须让圣上亲自过目。”

    “这哀家清楚。为此没有少过说他。说他只要把前朝打理好了。后宫的事不需要到他圣上来烦。他倒好,没有顶哀家的嘴巴,却还是自己决定好想做的,都做了。哀家都不知道如何说他好,就他这个性子,偏偏却是被先帝看中。”胡太后说话前后矛盾。

    孙姑姑只能一路听,无法插嘴。

    “罢了罢了。”胡太后道,“哀家只是听你提起,服侍太子的张公公近来行为轨迹有些蹊跷。我听几位大臣觐见哀家时也有提过,说圣上近来脾气反复,似有心事,所以让你留意下宫中的动静。圣上半夜三更出去,但是回来了就好。”

    太后这最后一句话,孙姑姑眸中一闪,顾虑益发幽深。

    “一夜雨露承欢,对于帝皇来说,乃常事。先帝偶尔为图解闷,在哀家年老色衰时,出宫也有,让人把人送到宫内也有。哀家都从没搁在心头。何况圣上是身强力壮的年纪,皇后又去世的早,哀家早叫他重新立后了。只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皇后的。”

    “太后说的是。”

    “去吧,哀家要打个盹。”

    孙姑姑小心帮她掖了被角,再敢退下。走了不到几步,忽听胡太后在她背后说了句:“找人弄清楚,圣上是不是带女子回宫了。”

    “奴婢这就想方设法让人打听。”

    “不要惊动到圣上。或许不问,明日就知分晓。”胡太后低沉的眸光像是划过道闪电似的。

    孙姑姑看着心惊胆寒。

    胡太后却又是唇角一勾,溢出声舒缓的笑意,叹道:“他终究是我儿子。当年他想立宫家女为后,我都没有反对过。其她女子若中了他的意,哀家怕也顺了他的意吧。只要他过的好。”

    孙姑姑心头很是紧张。如果黎子墨有意再立后,如果太后又是顺了黎子墨的意,以后这个国家,这个朝廷,会变得如何。

    “你在想什么?”

    不觉间,她是愣站住了,以至于太后看着她都没有发觉。孙姑姑手心攥出了层汗,忙笑:“太后,奴婢这是刚出神呢,想到了宫皇后如果在地下知道了地上正发生的事。”

    “也是,按理说,最该紧张的宫家人,怎么不见有反应。”胡太后深深地皱紧了眉。

    宮相如亲自抱了小木木下车,进到布置好的屋里。这里是永宁殿里的一个房间。李顺德带人换上新被,让小吃货能在上面舒舒服服睡上一觉。瞟一眼这到哪里都能睡得像头猪的孩子,李顺德啧啧叹奇:这孩子真是个奇葩,适应力太好了。

    即便如此,宮相如想到自己答应过人的话,担心小吃货起来见不到娘会伤心,决意在这里陪一晚上,于是和李顺德说:“有劳李公公派人到宫家告知我母亲一声,今晚我不回去了。”

    “杂家这就去派人过去宫家。”李顺德笑着向他拱了拱手,“宫大人辛苦了。”

    见他要走,宮相如拧了下眉,追问声:“知道颜姑娘今夜睡哪吗?”

    “这要看圣上如何安排了。”李顺德轻声说道。

    或许,已是寂寞多年的黎子墨,今夜突然来了兴头,想要女子侍奉于龙榻,也是无可厚非。

    花夕颜却没有他人想的多。自己与这狗皇帝,刚在马车上差点儿吵架,恐怕一块呆一晚上都可能炸了屋子。

    回到宫中,服侍这皇帝下了马车。黎子墨走进永宁殿中的寝室。一排太监宫女早就都在候着,准备服侍他就寝。

    黎子墨见她尾随而来,却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叫道:“颜尚书,进来吧。”

    花夕颜走进屋里几步,就可见到有宫女捧着衣物,这意味他要更衣,杏眸一圆:他这难道是要在她面前准备脱衣?

    本是预备着要绕到屏风后让太监侍候着更衣的某人,斜眼刚好瞟中她这个表情,墨眸里不禁划过一道狭意,道:“颜尚书,不是要你侍奉朕的吗?”

    花夕颜拔腿就想走。

    他那伴随有点邪恶的低笑传来:“都是孩子的娘了,又不是黄花大闺女。”

    拳头在她手里抓了抓,忍住。

    一件衣袍扔到了她低角九十度的头上:“给朕拿着衣服。朕要洗了再睡。”

    只听扑通一道水声,花夕颜拿下盖在自己头顶的衣袍,见前面两排宫女垂立的中间,立着个大屏风,屏风后面依稀能见到个人影。她立马扭过了脸。

    “颜尚书,刚在马车上不是给朕念书没有念完吗,接着念。”

    洗澡就洗澡,还要她念书。折腾不折腾人。杏眸闭了下,回忆刚在马车上念过的词句,一字字背来。想也奇怪,如此艰涩的古文,可能是古人写文押韵用的好,她背起来竟是毫无感到费力。只是背到了半截,突然感到屋内气氛一丝奇妙。睁眼一瞧,见那些本来垂头的宫女太监们,都齐齐抬起眼睛望着她,脸上都挂了抹惊异非常。

    她背错了吗?不,她不仅没有背错,而且是背的一字不落相当好。脑子里一个警醒,断了词,道:“民妇才学疏浅,圣上的书不是民妇能念清楚的,只能背到这儿,请圣上恕罪。”

    屏风后沉浸在汤池里头的人似是久久没有听见她说话,在她咬了下嘴唇时,他沉沉的嗓音说:“隔壁有间房,你过去睡。”

    他既是愿意放了她走,管他什么想法,她求之不得,谢了恩疾步就走。

    她的脚步声穿过了屏风进到他耳里,使得他唇角一勾:走得那么急?说她真怕他,不见得。说她完全不怕他,又不见得。墨眸便是像这益发浓烈的夜色一直沉入大海。

    花夕颜后来从李顺德口里得知儿子有宮相如陪着睡,心里得以踏实,于是可能白日加半夜给累的,当晚一觉睡到了天亮。

    清早宫中的打更声让她惊醒过来的。起来梳了头发,看到椅子上放了套新衣,应是给她今日穿的。这宫中的衣服,只要穿过几回,哪怕是再如何绝色的布料,也习以为常。和儿子一样,她是适应力超强的人。

    有个宫女进来,是奉了李顺德的命令给她端来洗脸的水,又帮她将衣服穿戴好。李顺德提着早点过来看她。她就此问起他们对她儿子的安排。李顺德要她放心:“圣上让小公子做太子伴读。在广阳殿陪太子殿下念书呢。”

    让她儿子念书?这倒是个好主意。帮她解决了一大难题。

    “颜尚书,用完早点。圣上今日不上早朝,只接见几位大臣。圣上要您在旁服侍。”

    黎子墨算是一代明君,却也是个脾气性子古怪的明君,行事风格更是独辟蹊径,与历代先帝都有不同。譬如,他不喜欢日日上早朝,接受一大群大臣的朝拜,认为这些礼节过于繁缛,让帝君办事效率低下。

    这样的皇帝,若放在现代当个总裁,想必也不差,看起来是个注重实干的人。花夕颜不觉间在心里头比较着。

    走到了隔壁他办公的地方,进去之后,只见有几个大臣已是跪在地上不动。她小心擦过这些人身边,站到了桌旁。对面的李顺德向她使眼色,要她磨墨。她拿起墨块,在端砚上垂直地打起了圈儿。

    屋里安安静静,只有她磨墨的声音,轻慢的,不急不缓的,融入安静的空气中,协调到不得不引人侧目。

    低眸俯视一众朝拜大臣的墨眸,便是不自禁地往她侧颜上望了望,只见她那块丑疤对着他面,却出奇地顺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

    “谢主隆恩。”

    起身的臣子,一共有六位,行完礼,分成两边,每边三个列队站着。

    花夕颜对这些大臣,自是一个都不认得的。

    大臣们年纪有老,有中年,有青年。老臣两个,中年三个,青年,与宮相如差不多年纪的,是一个。能到和皇帝见面谈话的大臣,这种年龄搭配也算合理。

    随手拿起了一个折子,打开来,掠过一眼,可能已是读过,念道:“朱尔康。”

    “臣在。”左侧中间第二个臣子,穿着三品朝服,年约四十岁上下,走出来。

    “奏折是你写的?”

    “是的,圣上。”

    “你在奏折里头状告平衍知府?”

    “圣上,平衍乃东陵产棉专区。先帝命平衍知府管理平衍区中棉花供给,不允许进入市场,每年所产棉花均放入棉花库仓,由朝廷统一安排。”

    “这事朕知道。”

    “可是,平衍知府自前年以来,上书朝廷称受到天灾影响,两年棉花产量锐减。”

    “平衍发来的奏折,朕有看过。”

    “圣上,经臣调查,事实并不是如此。”

    “你是说平衍有人私自贩卖棉花?”

    朱尔康跪下磕了脑袋:“臣斗胆向圣上说,私贩棉花此事在平衍应是有许久了。平衍知府理应负起失责渎职之罪。”

    “你抓住走私棉花的商人了?”

    “臣没有。但臣想一定有。”

    “人都没有抓到。你说想就有?证据呢?”

    “证据臣有。证据就是臣核对过每年从平衍运至京都织衣府后织衣府成衣的数目,与平衍棉花产量严重不符。”

    云眉挑着望了下另外几个臣子,见没有一个出声,墨眸往下沉了沉:“你称数目不符?但是管织衣府与棉花的户部,从来没有和朕提过此事。”

    “圣上若是不信,可以取来平衍知府上报的账本与户部账本进行查对。像是去年,平衍知府称棉花产量一亩地为三百斤,但是织衣府当年收获新棉织出的布匹,不到一百。这其中将近一半以上的差距,不可能单纯为织布工匠所为。”

    屋内沉默。这数目听起来是挺诡异的。三百斤的棉花,居然只织了一百斤的布。何况说是不止三百斤。

    见到龙颜默声,朱尔康继续说:“圣上可以召来户部问话,但是,臣想,户部都不一定留意到这个事。因为平衍所交的账本,与织衣府的账本是两个部门负责。”

    墨眸眯了眯:“朕记得你是翰林院的?”

    “回圣上,臣是翰林院的,所以,与平衍知府,与户部,与织衣府绝对都没有个人恩怨。”

    “那你是如何注意到这件事的?”

    “回圣上,臣之前,由于户部缺乏人手,调派人时,臣到了户部工作,核对过户部的账本,所以有此发现,洞察到平衍的玄机。”

    朱尔康说完这话,僵硬的气氛又在屋内漫开。

    几个垂立的大臣,老臣也好,年轻的臣子也好,一个个都默不作声。可能对朱尔康这一告,都挺意外。只听一个老臣,咳咳咳,几声咳嗽含在喉咙间。

    黎子墨望了过去:“张太傅,你对朱卿告的状有何见解吗?”

    这位老臣便是那太子太傅张明先。张明先鞠了躬:“圣上,臣以为,让户部的人过来一趟,看户部又是如何解释的。若户部无法解释,或是不知其中有这样的事,可以询问织衣府或是问政于平衍。”

    这话也就是说张明先自己都解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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