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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说:“她叫梦欣。”
“干什么的?”
“我律师所的。”
老板的回答让院长不解。师娘也不解,师娘说:“自己律师所的跑到B城约会,你骗谁呢?”“不是怕你发现了嘛。”老板厚颜无耻地说。老板话音未落,院长和师娘便乐了。老板刚想跟着乐,师娘突然暴跳如雷。师娘与其说是对老板发火不如说是对自己发火,师娘觉得自己真没出息,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笑了,这不是让敌人看笑话嘛。师娘觉得这样就过去了也太便宜敌人了。便说:“这个人能让我见识见识嘛,我常听你挂在嘴上。”
“这……”
“告诉你,如果不让我见,我们的婚姻一点都没救了。”
“是不是见了她,我们还有希望?”老板油腔滑调地说。
“见了再说。”师娘回答。
“那好,我打电话叫她来。”
“我不允许她到我家,嫌脏。”师娘说。
“那好,我约她在草坪见。”
校园内的那块大草坪,空旷葱郁,散步的人远远地对望着。阳光被四周的高树分割成一条条的风筝飘带,落在草坪上把绿地涂上一道道的金色。漂亮的女生三三两两地在草坪上走来走去。成双的情侣坐在草坪上看书,很刻苦的样子。老板望着走动的学生觉得真美好,于是便有了一声优美的叹气。梦欣已在草坪上散步。在草坪那头,梦欣丰姿绰约地走来,丰满的胸部裹在一件无袖的红色胸衣内,一对丰乳颤颤悠悠,抖动着跳跃着,不耐烦不听话跃跃欲试地向外冲撞。那是一对从乳罩的束缚中解放出来的具有灵性的活物。大腿和臀部被牛仔裤包裹得紧紧绷绷,丰硕而又具有激情,饱满而又富有弹性。小腹下微微隆起的部分性感而又迷人,如一朵呼之欲出的菊花。漂亮的脸蛋微仰着,一双杏仁美目左右顾盼,流光溢彩。当时的太阳已经西斜,古典教学楼的尖顶挡住了太阳的光芒,在草地上投下一个巨大的阴影,有小风阴晦而起。老板远远地望着梦欣在草地上无所事事地走,身上糊满了人们残存的目光。那些红的、黄的、白的不洁目光像眼眵涂在梦欣身上让老板不忍目睹,而梦欣却浑然不知,将身体舒展开来在草坪上招摇。
当老板将一道崭新如霞的目光射向梦欣时,梦欣不由浑身一颤。她望着老板走近自己定定地立在那里。老板十分狼狈的样子,失魂落魄地走,走路的姿态显得忸怩。老板像一个落魄的商人显得邋遢而无生气。他远远地向梦欣眨着眼,那过多的眼语让梦欣不知所措。梦欣虽然无法回答老板的眼语,却用一种很灿烂的微笑迎接着老板。这时,梦欣发现老板的身后有一个女人,那女人紧跟着老板几乎瞄着前者的脚印走。站在梦欣的角度看他们正在一条直线上,就像两个重叠在一起的人。梦欣的脸一下黯淡了下来,梦欣非常准确地判断出那是老板的老婆。否则两个人不会如此和谐地走,连失魂落魄的样子都很合拍。梦欣隐约感到了一种潜在的危机,她决定离开草地。
“梦欣!”
老板喊了一声。
梦欣只有立在那里等老板走近。在等待老板走近的过程中,梦欣努力地定了一下神,然后换了一张面孔说话。
“嗨!邵老师,找我有事吗?”
梦欣脸上挂着只有同事间才有的那种十分正经十分坦荡十分友好的微笑。
“没什么事,不过……”老板回头望望说,“这是我爱人。”“噢!你好。”
梦欣显得很激动地伸出了手。
老板的爱人赵茹影却将手抱在胸前,立在梦欣面前,冷冷的脸上透着一种静止的笑,嘴角如钩。
梦欣将手悬在半空,无处可放。那僵硬的手显得多余,梦欣无可奈何地将手就悬在那里,不动。老板发现梦欣的动作有些像橱窗里的时装模特儿十分滑稽,老板有趣地笑了。老板的笑引来了爱人赵茹影的严厉目光和梦欣的愤怒目光。这两种目光交织在一起将老板束缚在那里,就像被武林高手点了穴位一样。院长十分同情老板的遭遇,却无能为力。面对僵持在那里的三个人,院长进退两难。院长的脑海里混乱不堪,就像一个银幕上正放着三部不同的电影,那画面交织在一起,图像混乱,人物重叠。
梦欣属于大家闺秀,她多情任性,热情奔放,激情澎湃。她靓丽、丰腴、性感。无论是不是属于她的,只要她喜欢她都要去追求。她希望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爱她,而她却将那些求爱者玩弄在股掌之中。爱情因她而显得活泼动人,要爱就轰轰烈烈,死去活来。
赵茹影出生书香门第。她举止优雅,性格沉静,美丽聪慧,情感专一。她为爱情而活着,她不但要品味爱的甜蜜,还要回味爱的酸痛。如果失恋她会沉浸在一种痛苦中不能自拔,也只有失恋才显示出她的美丽和楚楚动人。她怕失恋,可如果没有失恋的痛苦,她又觉得生活单调,无滋无味。她敏感、痴情、多疑、伤春悲秋,有很多无缘无故的爱和莫名其妙的恨。这两种女人老板都喜欢,可是,对于这两种女人来说又是不可能的。院长知道老板同时面对她们会显得无能为力。邵师弟是一个多情善感的人,他不会对不起任何一位自己喜欢过的女人,即便这个女人曾经伤害过他。院长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就是现实生活中发生的。院长觉得有一种不真实感,就像三流影视剧中安排的情节。
沉默让人窒息,院长鼓足勇气先开了口。院长对梦欣说:“事情邵老师都给老婆说了。”“什么事?”梦欣不知所云。“别装蒜,敢作敢为嘛!”赵茹影鄙视地道。
“我不明白你们说的是什么?”梦欣说着顺便把她那悬在空中的手抬起来迅速理了下头发。收回了悬空之手后,梦欣显得轻松多了,有些神秘兮兮幸灾乐祸地瞄了老板一眼。
“哼!还在抛媚眼,真是不要脸,勾引了人家老公连一点羞耻心都没有!”赵茹影有些愤怒地道。
梦欣的脸一下变得通红,院长见她杏仁眼一瞪,说:“自己老公有外遇,难道自己就没责任?”梦欣说这话也就等于承认了和老板有一腿。
“是,我瞎了眼,找了一个这样的老公。可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赵茹影有了哭腔。
院长知道女人一吵起架来什么都会不顾,院长怕她们的争吵引起草坪上散步的人的注意。院长连连摆手说:“别吵,你们说这些有什么意思。”院长对赵茹影说,“你不是说见一下就算了嘛。”
“是呀!我就是要见识一下勾引我老公的坏女人,我还以为是什么天仙呢。原来不过是一个坐台小姐。”“你!”赵茹影的话让梦欣吃不消。梦欣的眼里开始有了泪水。她气急败坏地说:“我是坐台小姐,你是良家妇女。你老公就是不喜欢你这个良家妇女,要不怎么会偷偷和我好呢。”
“不要脸,你以为会真和你好?”赵茹影说着转身瞪了一眼老板,说,“今天当着我们的面你说到底要谁?”“这……”老板不知如何回答,不由望了一眼梦欣。老板见梦欣也含泪注视着自己,目光是那样无助和可怜,像一个溺水的孩子。老板连忙低下了头,恨不能找一个老鼠洞钻进去。
“你说话呀,”赵茹影道。老板欲言又止,再一次低下了头。“好,很好!”赵茹影说,“你不说话本身就表达了你的意思,那我走。”赵茹影说着转过身去。“别,别走……呀你!”老板连忙叫住赵茹影,“你别走,我说。”
赵茹影站住说:“我不走干嘛,在这儿看你们眉来眼去。”
老板低垂着头盯着草坪缓缓地说。“梦欣,我很爱我的老婆,我们结婚后,感情一直很好,我……”
老板的话还没说完,梦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了擦把泪扬长而去。师娘赵茹影也扬长而去。老板想随着师娘往家走,走了几步又停下了,他还没忘记示意院长去劝劝梦欣。院长见赵茹影已走远,连忙上去安慰梦欣。老板却站在草坪边看风景。
院长追上梦欣说:“邵老师的话你别当真,”院长说,“他说的不是真话,只是因为他当着老婆的面没办法,他是想给老婆一个面子。其实,其实他是喜欢你的。”梦欣瞪了院长一眼,说:“他给老婆一个面子,我要不要面子。你以为说那几句话他老婆就会饶过他?事已至此,晚了。他想两个都不得罪,这是不可能的。”
梦欣走了。那时候太阳已落山,晚风掠过草坪,小风有些凉。这时,院长见老板孤零零地立在一隅,像路边无人过问的电线杆。院长走到老板的面前说。
“你他妈的真是笨蛋,你怎么能让两个女人见面呢。”老板说:“师妹不是说如果不让她们见面肯定就离婚嘛,我这是尽力而为。”
院长叹了口气,苦笑着摇摇头说:“你既然不想离婚,你刚才为什么不表现得坚决一些呢?”“可是,你不觉得梦欣很可怜吗?她千里迢迢来投奔我,我怎么能忍心去伤害她呢。其实她是无辜的。”第二天,当太阳把霞光再次投在草坪之上时,老板还静静地睡在院长的客厅里,睡在十月的梦寐里。那时,草坪上的雾霭如岚,露水如珠。这时,师娘赵茹影已背上行囊离家出走。一直到寒假来之前,她都在另一个城市的大学当访问学者。
这也是院长早已安排好的。院长认为先让师弟和师妹分开一段时间也许好些。师娘走没有给老板打招呼,走后也没有给老板任何消息,老板蓦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单身生活的日子里。有一天师娘突然回来了。那天傍晚老板坐在窗前的藤椅之上,正努力思考着什么。这时,赵茹影突然开门进来。老板定定地望着赵茹影像望着一个陌生人。老板的确十分怀疑眼前这位女人的身份。她身着一套咖啡色的职业装,像高级商场里的一位严肃的营业员。极短的头发,精神得像一个男孩。老板喜欢的长发已不复存在,只有闭上眼睛才能看到了。老板熟悉的爱人身上的气息已被一种风味独特的香水味掩去,那香水味老板仿佛在哪闻到过。老板回忆起了,那是毒药。
在没有师娘的日子里,老板曾捧着老婆的照片独自思考,老板觉得不能失去师娘,不能和老婆离婚。没有师娘的照顾,老板觉得无法生活。换了任何一个女人老板都无法适应。无论是梦欣还是董小令,在外头图个新鲜是可以的,如果娶回家当老婆那是不可想象的。老婆是一棵树,外面的女孩只不过是树上的花朵,你不可能为了采摘树上的花朵,连树也砍了。老板最看不起那些外面有了女人就和老婆闹离婚的男人了,拆散一个家庭重建花的代价太大了。既然不离婚也可以享受外面的女人,为什么要离婚呢。老板望着师娘想笑一下,可努力的结果是笑得比哭还难看。老板知道自己已事实上失去了赵茹影,这种失去是无可奈何的,是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这种失去已成事实,这和离不离婚已没有多大关系。赵茹影在老板的面前按部就班地干着一个远途归来者应干的事。老板觉得赵茹影一点都不风尘仆仆,也没有因长途旅行留下的铁腥味。赵茹影就像刚串门归来,她的忙碌显得无所事事。
老板发现赵茹影一进门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一种意味深长的微笑,那种笑有些匪夷所思。那微笑让老板无法用任何一种表情去迎对,于是,老板的面部肌肉一直都处在一种紧张的抽搐中。应该说明的是这一切的过程都是在一种沉默中进行的。一直到黑夜来临,一直到赵茹影裹着毛巾被独自睡下,两个人都没说一句话。老板定定地望着睡在自己床上的赵茹影,老板觉得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单身男人的一个美丽的幻想——一个陌生的女人突然冲进自己家里,然后睡在自己天天独睡的床上。老板在那把藤椅上坐得太久了,从赵茹影进家到赵茹影躺下睡觉,这几个小时里老板一动都没动。老板就像坐在一张魔椅之上,坐在一种梦寐之中。这时,一种困倦和另外一种困倦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老板。于是,当老板侧耳听到赵茹影有了熟睡后轻轻的鼻息声时,他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床边,在和赵茹影保持着一定距离的位置,在大床的一隅蜷伏着睡了。老板一躺下便沉沉地进入到了睡眠状态,一种沙沙的雨声开始在他的耳边响起。自从师娘走后,老板在睡眠中耳边总是响起那沙沙的雨声,就像窗外真正下着雨。这使老板的睡眠十分香甜,有一种被遮了风挡了雨的安全感和平静感。
不过,这种安全感在赵茹影归来后的夜晚就不复存在了。老板觉得自己睡在一个四处漏雨,风雨飘摇的破败之家中。那种房顶要漏的感觉紧紧地攫住老板的心。果然,老板觉得雨滴在了脸上,一滴二滴无数滴,老板决定起身找块塑料布什么的去把漏雨的房顶盖上。老板多次命令自己起来,可是全身总是不听话,老板有些恨自己,气急败坏地睁开了眼。
老板睁开眼睛蓦然见一张愁云密布的脸正对着自己。在云翳堆积的双眸之中,雨点正在滴落。老板一动不动地望着赵茹影的泪水滴在自己的脸上,掉在自己的眼窝处。那泪水还是湿热的,在老板的眼窝处聚积,浸润在老板的眼睛里,顺着老板的眼角,流出,流逝。老板定定地望着师娘,不敢说一句话。师娘说:“我们离婚吧!”老板不由点了点头。
“那今晚就是咱们最后一夜夫妻。”师娘说。老板又点了点头。
“最后一夜夫妻,你想要我吗?”老板又点了点头。
老板和师娘做爱之后,两个人并没有和好,离婚的事也没有忘在脑后。两个学法律的人开始在法律问题上找对方的过错。赵茹影觉得过错方在老板,老板使自己人财两空,颜面受损,精神和自信心受到了打击,造成精神痛苦,她将提起名誉权之诉,让老板赔偿精神损失。老板对赵茹影提出离婚没有异议,至于名誉权之诉老板说愿意奉陪,如果赵茹影真起诉,他将提出反诉,告赵茹影侵害他的隐私权。
双方的官司虽然没能打起来,不过却影响到了我国《婚姻法》的修改。老板后来坚决反对在《婚姻法》中写进对所谓“包二奶”进行处罚的条款。作为有影响的法学家老板的观点是很重要的,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重视。
老板认为包二奶这种说法本身就是一个不科学的概念,这是市井俚语,而且带有对妇女的歧视性含义。这种概念怎么能写进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婚姻法》中呢;其次,法律规定对包二奶进行惩处,不具有可操作性,无法执行。要指证一个人包二奶,那就要捉奸成双,那么有谁来取证?如果由公安机关来举证,那么公安干警都去捉奸了将无法维护社会治安。如果由当事人举证,跟踪他人便成了合法,这将侵害公民的隐私权。在私人侦探不合法的国家,去追究包二奶或者第三者的法律责任,将无法做到违法必究。如果不能做到违法必究,那么这个法律制定的就有问题,法律的尊严何在。老板是在一个很重要的立法会议上阐述这些观点的。
我们不能否认老板是有感而发,虽然老板最终也没和师娘打官司,更没有和师娘离婚。老板不和师娘离婚并没有改邪归正的想法,他甚至向师娘连不再泡妞的承诺都没有。师娘最大的胜利是老板答应把梦欣弄走,这对老板来说并不是什么失败,因为让梦欣走是老板既定方针。
师姐哭了。师姐哭的时候我们几个正在大富豪歌舞厅唱歌。应该说明的是我们唱歌和老板的唱歌不同,他们唱歌是假的,找小姐是真,而我们不可能找小姐我们只有师姐。唱歌这种事我们是不会自己掏钱去的。特别是去豪华歌厅的包厢里唱。并不是我们不想唱歌,想是想,可一晚上千儿八百的谁埋单呀。所以唱歌一般都是老板请。虽然是老板埋单,我们也心疼,为此只要我们一去包厢唱歌,我们都是攒着劲唱的,一定要把花在包厢上的钱唱回来,否则不划算。可是,师姐却在这个时候哭了。师姐的哭就显得太浪费,成本也高,流出的泪水也太昂贵。所以王莞连忙把酒杯移到师姐眼前,说:“多金贵的东西呀,接了,接了,完全是金豆子呀。”往常师姐在我们面前也哭过,师兄就是这样逗乐的,保管师姐会破涕为笑。这次师兄的法子就不灵了,师姐这次没笑,索性趴在沙发上大放悲声。我们几个便拿眼瞪王莞,嘴上不说眼里却有话。
“傻B了吧,傻B了吧,方法不灵了吧……”师妹甄珠冲我们笑笑说,没事的,师姐喝多了。说着便用手轻轻拍着师姐的后背,把头靠向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