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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灾想到刚刚在休息室里,发现被詹沂婕“整治”过的当日报纸。他很开心,这回她不是淡淡说:“只要他是蒋烲,这种事就会层出不穷,根本不必在意。”
她上了心了。
他敢确定,这就是沂婕的心结——一个风流不羁的男人,让女人怎敢交心?
晚餐桌上,他们一家人为楚楚的事讨论得不可开交。
正方是詹沂婕,反方是楚楚、汉汉,至于蒋烲,到目前为止他还是中间国,尚未加入战区。
“可是、可是……我喜欢上电视啊。”楚楚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
“问题是你还小,需要充足睡眠才能好好长大,太早进入演艺圈,对你不是好事。”詹沂婕说完,忍不住向蒋烲瞪去。
都是他,没事带孩子去做什么初体验,现在好啦,楚楚表现太优秀,一出手就招来满门满桃花,广告片上档没几天,许多厂商、电视剧天天邀约,还有人想侵门踏户,给他们全家来个专题访问。
“可是……人家就是喜欢啊……”
“妈妈知道你喜欢,不过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好好念书,如果长大以后,你还想进演艺圈,妈妈一定全力支持你。”
“可是人家喜欢啊。”楚楚翻来翻去,能说的就这么一句——人家喜欢啊。
汉汉受不了,跳出来帮腔。“念书是要学别人的经验,如果楚楚可以自己创造经验,为什么一定要把念书摆在前面?”
偷偷地,蒋烲抛给儿子一记鼓励眼光。这家伙是语言天才,他才讲过一次,儿子就能把话小幅改变、复述出来,还应用得恰到好处。
他是这样跟汉汉讲的——“念书是要学习别人的经验,如果你可以自己创造经验,那么你就会是一本人人抢着念的好书。”
詹沂婕语塞,咬唇,硬是挤出了一句,“那个圈子很复杂,我不希望楚楚被欺负。”
“爸爸在,谁敢欺负楚楚?”
又被堵,她丢眼色给蒋烲,表情上写着——事情是你招惹来的,请负责收拾。
蒋烲看看她,再看看儿子女儿,在这种对立场合,讨好谁都错。
“汉汉说得很好,人生就是不断学习不同的经验,而且,这个机会是楚楚想要的,剥夺她,好像不大对。”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想法是错的?”詹沂婕口气不善。
“教育最大的目的,不就是让下一代告诉上一代,哪里是错的吗?”
“你强词夺理。”
他使出桃花眼政策,充份表现出自己的无辜。“我没有啊。上一代说日蚀是老天爷在生气,下一代用科学方法证明,日蚀是一种大自然现象:上一代说地球是平的,地球是宇宙中心,这一代透过教育,人人都知道地球绕着太阳转,而太阳系只是银河系里面的小星系;上一代说,女人应该依附男人、应该绑小脚,但教育让这一代的女人知道,她们的能力绝对比男人强……”
他越说越小声,然后开始打哈哈。
“所以,你赞成楚楚放弃课业,提早去体验人生,嗯?”
她的“嗯”很具杀伤力,蒋烲不得不陪笑脸,他和沂婕的距离已经够遥远,下能再往后退。“不对不对,你弄错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楚楚,妈妈的想法很正确,演艺圈很复杂,太早泡进去不是好事情。”
汉汉听到这里,充份认识什么叫做墙头草;楚楚眨两下眼睛,斗大的泪珠就要往下掉。
蒋烲赶在女儿掉眼泪之前,补上话,“但身为父母亲也要顾虑到孩子的兴趣,我有个建议,大家听听,参考参考。
“楚楚上电视是为了快乐而不为了赚钱,所以要花很多时间的电视剧、电影,不接;舞台剧,也不接;至于广告,看剧本再作决定。最大的限度是一个月不待在摄影棚超过三天,不熬夜、不能太累,这样子,既不会影响楚楚的学习,也不会剥夺她的乐趣。”
他转头看沂婕,她的表情缓和了;再看看女儿,眼泪吞回去了,连儿子眼底的鄙夷也转化为佩服。
呼……惊险过关。
“楚楚,你觉得呢?”詹沂婕松口气,问。
“好,可以上电视就好。”楚楚破涕为笑,才五岁嘛,况且她的头脑又不像汉汉那么难搞,在谈判桌上吃亏,也是人生必备经验。“爸爸,谢谢你。”她吸吸鼻子。
谢谢。
不说出口,詹沂婕在心底悄悄感激他的建议。再一次,他替她解决危机,差一点点她就要变成灰姑娘里面的后妈。
晚饭后,两个小孩画图的画图、看书的看书,詹沂婕把碗盘收进厨房里,蒋烲摸到她旁边帮忙。
厨房很小,两个人挤来挤去很容易挤出暧昧氛围,但他不在意,相反的,他还对这样的狭小空间感到开心。
“说吧。”他没头没脑地丢出这两个字,让她不知道怎么接招。
“说什么?”她放下菜瓜布,转头看他。
“你在生气。”
“我没有。”她直觉反应。
“你有。”
“你比我更了解自己的情绪?”
“我只是比较勇敢,勇于把你的感觉说出来。”
这算哪门子勇敢?说的是别人的感觉,又不是他自己的。扁嘴,詹沂婕打开水龙头,把碗盘上面的泡沫冲干净。
他把头绕到她面前,她低头、打死不看他。
“你在生气昨天的新闻事件——蒋烲和新片女主角相谈甚欢。”
“九二一大地震是新闻事件、某大官贪污是新闻事件、连环车祸勉强算得上社会新闻,至于蒋烲和董莉屏相谈甚欢……只能叫做八卦。”
呵呵,她连女主角叫什么名字都记住了,代表真的很在意。“说得好,既然是八卦,你就知道那些报导没有真实性。”
她不语,把蒋烲递过来擦干净的碗盘,放进烘碗机。
“前天,制作人带董莉屏和电影剧本约我见面,那是部大制作,他希望由我执导,而女王角由董莉屏担任,我们纯粹谈公事,狗仔队故意选在制作人离席的时候拍下那张照片。”
他还没看过董莉屏的戏剧作品,没办法决定要不要由她担任女主角,但她对媒体刻意不说明的态度让他很不舒服,所以……有演戏本事的女人可不只有她一个。
至于剧本,他翻过了,还不错,他会找时间和编剧见个面。
“哦,公事?”詹沂婕的尾音往上翻,摆明了不相信。
“对,公事。”
“那艾琳呢?那个和你‘郎才女貌’的优质女生,你们的照片很有看头。”一
个裸背、一个裸胸,她都不知道他有拍三级片的本钱。
“她想藉我炒作知名度,你看不出那是合成照片吗?我已经寄出存证信函,保留法律追诉权。”
“思佳呢?她是你的新欢,对不?”
哇,听起来她的反应没有像他想像中那么冷漠嘛。她越举例,他的心花越是朵朵开,仿佛间,他看见胜利锦旗在对自己招手。
“那是在临时场合里遇到,照片的角度看起来很有问题,但事实上,我们什么事都没做。”
还辩,他的口才用在这里会不会太浪费?“数字周刊里面的报导呢?几点到宾馆、几点登记住宿、几点上电梯、几点一脸满足地从宾馆里面出来……还真巨细靡遗。”她的口气很酸,但自己没发觉。
“哇,你连周刊都搜集了,谢谢你那么注意我。”蒋烲眉开眼笑,好好的厨房硬是开了朵鲜艳桃花。
“谁说我搜集,是、是员工给我的。”她连忙否认自己对他的在意。
“至少,你也要打开杂志,耐心花上十分钟看看里面的报导才行。”
詹沂婕的不爽乘以三十倍,斜睨他一眼,抢过抹布,把厨具擦干,往外走。他忙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回自己胸口前。
“如果你真的认真看过那篇报导,你会知道上面的日期是七月十九日,那天晚上,我们带楚楚、汉汉回我家,我第一次正式介绍我的家人给你认识,那天,我一直待在你的视线范围内。”
那天,蒋誉亲口跟她说对不起,他告诉她,这几年蒋烲改变了,花花公子守身如玉,不再招惹女性。
蒋誉的话让人很难相信,所以她选择不信,谁都知道胳臂理所当然会向内弯。
可是现在……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偏见太过。
“你有没有听过无风不起浪?”她挤出一句话,撇开尴尬。
“有,但我也听过空穴来风。你不要把每根稻草都当成假想敌,我舍不得你那么辛苦。”
是吗?那就别制造机会让她辛苦啊,可这句话,她压着,不说。
“我是那种危机意识高过一切的女人,所以……抱歉,把稻草当成假想敌是我的本能。”
“好吧,我会试着把稻草清除干净,让你彻底放心,不过我还是强调,世界上没有任何女人可以当你的假想敌。”
“说得容易。”
“是不容易啊,但我会尽力。”
“知道吗?你这种人不适合专情。”
“我也不希望自己太专情,那不符合我的Style,但没办法啊,谁叫我的感情被你绑架,除了专情,我没有别的选项。”蒋烲摊摊手,无可奈何的表情很欠揍。
“你真的不必这样,这样子做……没有太大意义。”
“有没有意义,应该由我来决定。我只希望,你能多信任我一点,如果有任何引起误会的报导或事件,至少先听听我的解释,或者多看点证据,不要未审先判,那会制造许多冤狱。”
他双手轻轻压在她的肩膀上,看她的眼神极其诚恳认真。
可以这样吗?她可以再次向自己承认,爱上他,是轻而易举、是天生注定?
“知不知道,这些年,我走得小心翼翼?”詹沂婕幽幽叹息。
“我相信,不然你不会有今天的成绩。”
“我不容许自己出错,如果只有一个人,我可以抛弃一切、东山再起,但我有孩子,我不准他们跟着我受苦。”
“我懂,我也心疼,这些苦不应该让你独自承受。”
“我是那种一辈子只能爱一个男人的死心眼,而你是爱人和吃饭睡觉一样简单的男人,我真的觉得,我们不合适。”
“对,我是爱人和吃饭睡觉一样简单的男人,但是你不能否认,岁月会改变一个人,请仔细看看我,我不一样了,这些年,我也变成只能爱一个女人的男人。”
“是吗?我半点把握都没有。”
“那就给我更多的时间来证明,不要靠直觉或经验就否定我的努力,詹沂婕,我是真的很爱你,请你不要去接受别的男人的‘一心三思’或‘此情不渝’
,好吗?“
他是吃醋吗?原来让人吃醋的感觉是这样的,微甜、微酸、微微的得意在心底盘旋。
“我不知道。”
“你会知道的,听听你的心。”
蒋烲捧起她的脸,轻轻吻,轻轻品啜她的甜蜜滋味,她的人、她的心、她的爱情,他通通要。
他知道自己鸭霸、专制,但爱情啊,就是容不下一粒沙。
第十二章
蒋烲出招!他带楚楚、汉汉到摄影棚招摇,还大大方方地和几大报的记者“餐叙”。
隔天,全世界都知道蒋烲寻觅多年的心爱女人出现了,那个女人还为他生下一对可爱的双胞胎,最近在电视、网路发烧的小童星就是他宠上天的女儿。
他说:“寻人启事里面的女主角就是她,很多年前,我们之间有了误会,她走了、带着孩子离开,感谢上帝安排,让我有机会再遇见她。”
记者问:“你们要结婚了吗?”
他回答,“我会耐心等待,直到她肯相信我是个好男人,愿意嫁给我为止。”
“之前那些传出和你关系密切的女性呢?”
他的脸色转为凝重,“这就是我想拜托各位的地方,请你们帮我把讯息传达出去。
“我在这里声明,往后任何女星想藉着我炒新闻、拉抬知名度,或者狗仔队编造不实新闻,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选择不回应。
“我已经聘雇了专业律师,为我处理这方面的事情。并且,我郑重提醒,从现在起,我将永远不和与我传出八卦的女演员合作,开记者会也会排除对我写过不实消息的媒体。”
“你要下定决心维护自己的爱情?”
“对,我必须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对我有足够的信心,我不让任何不实消息去伤害到她,从今以后,我将尽全力维护我的妻子儿女。”
“看来,你这次是认真的。”
“正确的说法是——这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的认真。”
就是这样,詹沂婕再度被感动。
至于“此情不渝”——周敦穆,他没有因为对手是蒋烲而被打倒,却因为詹沂婕脸上的感动而决定打退堂鼓。
他清楚女人是种莫名固执的动物,只要落下心,想要转移注意力,比盘古开天更艰辛。
深夜,詹沂婕背着蒋烲,弓起身蜷在他怀里,她的脸颊贴压在他的手臂,右手和他十指交扣。
她像吸食毒品的毒虫,紧绷、兴奋,一次一次在他身上戚受……
怎能怪楚楚、汉汉依赖他,她不也渐渐赖上他给的安全感,抽不开身?
“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人的体温是体温,两个人的体温是幸福。”蒋烲在她背后说。两个弓着身的人,像两支汤匙,叠着、贴着、靠着,距离不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
她笑笑。原来她赖上的不只是安全感,还有更多的幸福。
“今天你很忙。”
“对,我搞定了那块建地。”
“你很忙,我和楚楚、汉汉也没闲着。”
“你们去哪里?书局、动物园还是美术馆?”
“我们去你家。”蒋烲优雅而缓慢地说。
“什么?”她差点跳起来。
翻过身,坐起来,她瞠大眼睛瞪着躺在床上显得舒服悠闲的男人。
这几年,她老是借口忙,不敢回家,过年也是匆匆来去,不好意思把孩子托给咏慧太久,她藏着孩子、藏着秘密,他、他……他怎么可以不经过她的同意就……
“别生气,我已经安抚好两个老人家,告诉你哦,詹妈妈是我的影迷,知道你是寻人启事里的女主角后,讶异得不得了。”他说得骄傲得意。
詹沂婕气到说不出话,满脑子想着父母亲的反应。
“我告诉他们,你是我找寻多年的女人,我说我很抱歉,让你一个人辛苦带着孩子,孤军奋斗多年,我希望他们能原谅我、也原谅你的隐瞒。”
她僵硬的说:“这件事应该从长计议的。”
“别急,他们没生气只有心疼,你爸爸说你从小就要强,有苦老是关起门来自己承担,他甚至认为自己不是好爸爸,他告诉我,
‘家庭,是孩子受了委屈时的避风港,而不是只能报喜不报忧的地方。’他认为自己很失职。“
“我爸爸……真的这么说?”那么严肃正直的爸爸啊。
“你爸妈很心疼你,当场就嚷着要跟我们一起北上,他们想亲口告诉你,他们不介意你未婚生子,他们介意的是你幸不幸福。”
詹沂婕泪流满面,这是她不敢面对的事实,他居然三两下就代她解决。
“我阻止他们来,我保证,我一定带你回去,请他们给你一点时间。”
“他们真的不生气,还是你避重就轻?”
“这种谎话说不得,你们一见面就会戳破牛皮,况且,我打算这两天就带你回家,只要你做好心理准备。”
“真是这样吗?”她很难想像。
“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们爱死了楚楚、汉汉,本来不想让他们和我一起回来,我怕你担心,还是坚持把他们带回家,不过我也答应他们,每年寒暑假,找时间让楚楚、汉汉回去陪外公外婆……对了,詹妈妈还带着楚楚去跟你阿姨炫耀,说她不是星妈,是星奶奶。”
她泪眼模糊。他还可以为她再做更多一点……“你这样我怎么办?”她低语。
“别哭、别哭,你什么都不必办,照你的方式、你的节奏过生活就好。”蒋烲着急,将她拥入怀里,顺着她的发、顺起她的心。
“万一你做了那么多,我还是决定不能爱你,怎么办?”
“没问题啊,只要最宠你的人是我,就可以了。”
爱,让它自动慢慢发生吧。
知道她的心结,理解她的恐惧,他不再摸不着问题重心,不再像只无头苍蝇,盲目找寻,他便安下心、放慢脚步,愿意用时间来等待她的认同。
“你会不会太亏?”
“不会,有人说爱情是付出,有人说爱情是牺牲,我的爱情是尊重,我尊重你的感觉,尊重你决定在什么时间才肯对我投注信任。”
“你真的当不成一个好商人。”
“为什么?”
“不问付出、不求结果,万一血本无归,你会很伤。”
她担心他伤?既然这样,他还有什么好忧虑的,因为有了同情,她再也当不成刽子手,他的爱情,安全无虞。“我突然想起一首歌。”
“哪一首?”
“不记得歌名,只记得几句歌词,好像是这样唱的,‘能不能让悲伤止步,回到相识的最初,如果我们不问付出,会让爱情看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