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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应该认识手机的主人吧!他出事了,现在已经被送往市区医院……”那边一个男人急切地说着。
“是车俊煞吗?是吗?他怎么了?”灵若慌忙问道。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他出事了,他出事了,灵若下了床,口中哝哝着,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跑出了医院。天空飘着小雨加雪,灵若一身病号服,上身只披了件外套,却依然没有感到天气的寒冷,因为身上没有钱,她只能在雨水中奔跑了,不知跑了多久,她终于来到这个医院,此时全身已经湿透了,她逢人便问,你知道车俊煞吗?你知道他几号病房吗?最后一个小护士帮她查了记录,于是,她朝那个病房跑去,当走到走廊时,看到门口的王叔。
“王叔叔,俊煞哥,他怎么了?”灵若问道。
“出车祸了,他酒后超速行驶……”他叹了口气。
“他超速行驶时还打了电话,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电话……”一个陌生人说道,“我刚才在车祸现场发现他时,还看到手机上显示一个刚拨过的电话号码,估计是还没接通,就出事了,于是我帮他拨通了……”这个人也许就是刚才那个热心的救助者。此时他一副奴颜婢态,可能等着领赏呢,不管怎么说,是他完成了出事者未完成的电话。
“少说两句拉,这里需要安静……”王叔对那个人说道,接着掏出了票子,“这是答谢你的,你快走吧!”他心里是清楚这个号码是拨给灵若的,只是怕病房里的老爷和太太听到。
“就这些吗?”那人问道。
“比抢救费用还多呢!你想要比手术费用还高的报酬吗?”王叔睁圆了眼睛。
“呵呵,不少了,不少了,谢谢,我走了……”
灵若现在已经知道了一切,两汪热泪顿时涌了出来。“对不起,”说着灵若要进病房。
“现在不能进……”王叔揽住了她。
“我想见他,求你让我见见……”
“老爷和太太会生气的,你再等一等……”王叔说道。
“王叔叔,我……”
“外面怎么回事……”车俊煞的母亲走了出来,“是你?”她看着全身湿漉漉的灵若,“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伯母,求你让我看一眼俊煞哥吧!……”
“听说今天上午这两个孩子差点为你打起来,俊煞现在出事了,你是不是还不满意,还来这里……”他母亲愤愤地说着。
“伯母,都是我不好……”灵若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他母亲有点慌乱。
“怎么回事啊!”西奈走了出来,当看到灵若时,勃然大怒,“你快点离开这里,以后不许来这里……”
“伯父,伯母,都是我不好,我只想向俊煞哥道歉,求你让我见他一面吧!我只想看他一眼……”灵若全身湿漉漉的,蜷缩着身子跪在地上,全身颤抖厉害,哭着请求着。
“你看这孩子……”他母亲无奈地看着西奈。
“老王,找人把她赶走!”西奈吩咐道。
王叔看着地上的灵若也很不忍,“老爷,你看……”
“少爷都这个样子了,你平时是怎么照看他的,竟然让他闹出这种事情……”西奈又把脾气发在王叔身上,“把这女孩尽快带走……”
“灵若小姐,请回吧!……”王叔无奈地俯下身。
“放开她!……”西喃突然出现了。他刚才查看灵若手机的通话记录,就马上打电话询问,才知道这边出事的,于是就马上赶了过来。此时,他一只手扶起瘫软在地上的灵若,一边对西奈说道,“让她进去吧!”
“她害了你哥哥!”西奈有些激动。
“不觉得我的母亲和我也是受害者吗?我们要求你为我们做什么了吗?”西喃无神的眼睛看着西奈。
西奈愕然,车俊煞母亲也深吸了一口冷气。
西喃把视线转向一边,搀扶着灵若进了病房。
看着头部缠着绷带的车俊煞安详的睡容,灵若全身瞬时酥软了,她瘫倒在地上,软软的双腿怎么也站不起来,她依偎在地上,向车俊煞病床前移去。西喃难过地低下了头,把身子转向了一边,头死死地顶在了墙上,听着灵若低声哭泣声,西喃难过地离开了病房,一直靠在外面走廊上。
“在俊煞醒来之前,你必须离开!”他母亲走了过来,厉声说道。
“伯母,我……”灵若看着她。
“我不想我儿子看到你,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重病的他难过吧……”
灵若惭愧地点了点头。
夜晚很静,能清楚地听到外面雨雪中的世界禅吮的声音,在医院的病房之中,能听到车俊煞微弱呼吸的声音,看着病床上的车俊煞,灵若很想轻轻抚摩他的面颊,很想抚摩他的手,很想触摸着他的肌肤,这些美好的愿望都只能作为一种憧憬。灵若只是把手轻轻放在洁白的床单上,这样就感到很幸福了,能和喜欢人共享一件物品,其实也是一种幸福,虽然湿漉漉的身体正在瑟瑟发抖,但是内心深处是热热的暖暖的。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为了一个男孩做出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包括刚刚跪地请求,在她的意念中,双膝只能跪于自己父母,尊长。今天自己竟然为了病床上的他当众跪在地上,他的父母一定会很蔑视自己的行为。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灵若的期盼中过了很久,转过头,看到他母亲已经倚在沙发上睡着了,而灵若却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车俊煞,期盼着他快点醒来。俊煞哥,要醒来,一定要醒来,我们一起去看星星,去看雪山,一起去朝圣,就我们两个,好吗?就像今天这样寂静的夜晚,就我们两个,我相信你能听到我心灵的声音,你会好起来的,因为那天,我在佛主面前许的是你的愿,我希望你会好好活着,佛主会保佑你的,灵若在心里不停地为车俊煞祈祷着,祝福着。
当天边泛起熹微的光线,尽管灵若身上已经披着西喃的外套,但是仍然能感到难以忍受的寒冷,也许这就是黎明前最冷的时刻吧!正在这时,被子轻轻动了一下,车俊煞嘴唇轻轻翕动了一下。
灵若大喜,“俊煞哥,俊煞哥……”
“俊煞!儿子,儿子,是妈妈……”他母亲也跑了过来。
当车俊煞睁开眼睛时,灵若已经被强制带出了病房。此时,灵若难过地站在病房外看着病床上的车俊煞找手机的情景。他正在四处找着自己的手机,问母亲要手机,是的,在他醒来的刹那,他首先想到是灵若,而不是受伤的自己。最后灵若流着眼泪被西喃带出了医院,回到了李医生那里。
听到灵若淋雨的事情,李医生蹙紧眉头,“针口会发炎感染的……”说着要检查灵若的伤口。
还是出现了症状,最后李医生及时做了处理。灵若表情落寞,没有言语。虽然今天天气有些好转,但她的心里一直在下雨。正在这时手机响了,她慌忙接听,随后痛哭起来,因为听到车俊煞的声音,“灵若,你在哪里?对不起,昨天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被人带走了,我开车追了,没有追上,我仔细想过了,我是喜欢你的,不管是谁,都不能从我身边把你带走的……”
“谢谢你,我没有怪你,俊煞哥,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灵若边哭泣边说着。
西喃默默地走出了病房,双手插兜,靠着医院走廊处的墙壁,眼睛一直看着天花板,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泪水流出来。就像昨天晚上一样,一直靠着墙壁,一直看着天花板,直到眼眶中的泪水渐渐褪去。
灵若不忍心再看到西喃做着无谓的付出,不忍心再看到他痛苦的表情。次日早上,灵若悄悄离开了医院,回到了学校。
她的出现引来了无数惊讶的目光,那天车俊煞去教室找她的事情,已经在学校传开了,包括有些老师也都对她刮目相看了。
“灵若,你不是去旅游了吗?怎么回来了?是不是生病了?你的脸色很苍白……”吖吖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手臂挎着灵若,趾高气扬地享受着众人的目光。
“哦,是的,我不去了……”灵若低声说道。
“怎么不去了?你父母都被车俊煞说服了,难得的机会,可不能浪费啊!如果赛德能有这样的魄力,就是鞭笞我,我也不会回来的……”
“哦……”灵若勉强地笑了笑。
下完两节课,灵若躲进了洗手间,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她也没有出来。因为自己又出现了呕吐的症状,洁白的纸巾上染上了殷红的血液。是的,自己的牙龈也不知第几次出现了出血的症状,关节有些疼痛,头晕沉沉的。她蜷缩在一个角落,不得不拿出了医生很早就开的药,她一直没有吃,因为她认为一旦吃了这种药,就证明自己已经向病魔低头屈服,她不想在害死弟弟的病魔面前低下头。但是此时,她不得不躲在角落里拿出药片,因为她不想让同学看到她颤抖的模样,不想让老师看到她奇怪的模样,更不想让父母看到她憔悴苍白的面孔。灵若无奈地闭上了眼睛,用身体感受着周围的一切,感受在学校的每分每秒。
“灵若!……你怎么了?你怎么在这里?”吖吖突然跑了过来。
“哦……”灵若整开了眼睛,慌忙把手中的药塞在口袋中。一个药片掉了出来。但是灵若没有发现。
吖吖感到有些奇怪,她一边扶起灵若,一边顺手把药片捡了起来,“灵若,刚才班主任找你,所以我就跑出来找你了……”
刚到教室门口就看到班主任严肃的表情。
“灵若,你去校长办公室吧,他要见你……”班主任叹了口气。
班主任见灵若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就让吖吖陪同她一起去了。刚进办公室,就看到校长一副铁面无私的表情,“你就是灵若同学?”
“是的,有什么事情吗?”灵若疑惑不解。
“根据校纪……”校长说了很多,把关于灵若的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最后说了句,“经学校研究,准备开除你……”
“开除我?”灵若怔住了。
“尊敬的校长叔叔,那些事情的发生,还有学校其他同学参与呀!灵若只是大集体中的一员呀……”吖吖试图和校长理论。
“还有谁参加呀?你给我说说,我记一下名字……”校长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笔。
“啊?”吖吖惊愕,更不解。难道校长不知道参与酒吧事件的还有其他同学吗?估计是车俊煞把事情摆平得太干净了,那怎么能把灵若给忘了呢?看来还得找车俊煞去。如果自己现在真给说出来,以后还不给当众群殴,赛德也会因此脱不了干系的,害自己男友应该是什么罪名来着,应该是欺君吧!吖吖支吾了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最后以拉肚子为借口,临时脱逃了。
校长说话铿锵有力,虽然有些理由很牵强,甚至有点矛盾,但是灵若仍然无言以对。最后灵若抬起了泪流满面的脸,轻声说道,“老师,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你可以讲!”
“不要告诉我爸爸妈妈……”
校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离开学校后,灵若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哪里。家不能回,因为自己已经没有脸面再面对自己父母,医院不能回,因为自己不想再拖累西喃,更不想他痛苦下去,找车俊煞更不现实。于是灵若拖着疲倦疼痛的身体一直游走在大街小巷,她想更多地感受一下世界的美好,看着别人脸上的笑容是一种羡慕也是一种幸福。
傍晚,灵若停下了步子。终于看到了眼前的别墅,她之所以来到这里,是要回忆自己与车俊煞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重温难忘的一幕幕。
她拖着疲惫的步子来到平台,天色已暗,虽然天气很冷,地上潮湿,但是苍穹寥寥的星辰给灵若孤独的心灵送来了稍许的慰藉,她面带微笑地依偎在平台的一角,无助地望着天空。悲伤的心绪袅袅浮上心头,泪水渐渐朦胧双眼,身体的疼痛令她不禁拿出了药,她看着手中的药更加唏嘘的厉害,最后她咬着嘴唇,甩起了颤抖很久的手,将药片抛向空中,她不想再接受这种药片的施舍。如现在只认为自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人,除了自己心中有对这个世界的牵挂之外,自己一无所有。她想把自己的生命结束在安静的星夜下,要把自己心中的不舍挥洒成泪水抛向大地。她颤抖地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号码。
“喂,是俊煞哥吗?”灵若唏嘘了一下。
“灵若,你怎么了?声音怪怪的……是不是想我了……”电话那边响起车俊煞爽朗的笑声。
“俊煞哥,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灵若一只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还需要答应吗?我是无条件接受……”
“以后可以不开车吗?你骑单车的样子令人赏心悦目……”
“灵若,对不起!让你为我担心了……等我出院了,我们一起骑单车……”车俊煞声音很轻柔,可以清楚地听到他呼吸的声音,“你会陪我一起去朝圣的,对吗?我们还要一起享受星空下的雪山的……”
“俊煞哥……”灵若一只手捂住颌部,闭上了眼睛,她已经很难控制自己情绪,最后她咬着嘴唇,沉了沉气,难过地说道,“俊煞哥,你就是我心中巍峨的雪山……”话刚完,她就挂了电话。
电话铃声又及时响了起来,灵若看着手中的电话,全身颤抖得厉害。俊煞哥,对不起,我已经无法陪你去实现美好的愿望,请你一定把我这个食言的女孩记在心里,记得这个食言的女孩永远爱你,我会把你的身影带进我长眠的梦中,带进我永远的梦中……灵若渐渐伏下了身子,躺在了冰冷的地上,疼痛的身体瞬间被寒冷侵袭了,也许这种寒冷会尽快结束自己的生命,结束自己的痛苦,她恬淡地笑了一下,今晚就要把自己身体交给大地,将自己短暂的青春结束在满天星辰的夜空之下,将要开启没有悲伤,没有疼痛,没有无奈,只有牵挂,只有思念,只有眷恋的梦境之旅,独自忍受寂寞,四处流浪的旅程……
次日,车俊煞拄着一个拐杖来到了学校,直奔校长办公室,后面还跟着王叔。他昨晚和灵若通话,感到不太对劲,就直接打赛德电话询问情况,知道了灵若被学校开除的事情。于是今天一大早,就跑出了医院,王叔怕他开车再出事故,在没有通知老爷夫人的情况下,就陪车俊煞一起来到学校。
“校长,我拿的钱还不够吗?为什么要开除灵若?”车俊煞气焰直逼老板椅。
一个秘书看到此情况急忙跑了出去。
“是车俊煞同学呀!有什么事情嘛……”校长连忙站了起来。
“我问你为什么开除灵若?给我一个合理理由……”
“这个是按照学校的规章制度办事的,她触犯了……”
“不要再给我说什么大道理,我听不懂……”车俊煞打断校长的话,随后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扔在桌子上,“让她回学校,这些是择校费……”
“这个嘛……”校长眼前一亮,然后一只手托着腮,一副细细思索的表情,眼珠子始终离不开那叠钞票,钞票的魅力是显而易见的。
“给我少废话……现在就打电话给灵若,请她来学校……”车俊煞瞪着眼睛。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时几个保安跑了进来,旁边还站着那个秘书,只见秘书看到眼前的形势,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没想到自己崇拜的校长竟然对一个学生卑躬屈膝,看来这学生确实有点来头,随后秘书又一脸不是笑了笑。
“你们给我出去!……”校长忙摆了摆手。
保安们刚出去,又一个个缩了回来,接着一个身影也闪了进来,原来是索凡。他挑着眼看着校长,“怎么说开除就开除,说废止就废止呢?学校的法规哪里去了……”
“你什么意思?不要以为你老爸是校董,你就为所欲为……”车俊煞咬牙切齿地说着。
“首先声明,这事情与我老爸不沾边,我既然把事情办得这么漂亮,总不能让它就这样匆匆收场吧……”索凡奸诈地哼笑了一下。
索凡为了达到报复车俊煞的目的,是有意找灵若下的手,只为了让车俊煞央求他,向他低头,看来他真的把自己当成这个学校的管事的了,连校长都受控于他。
“原来是你……”车俊煞瞪着眼睛,随后看了看校长,只见校长轻咳了一声,装没听见,车俊煞轻蔑地笑了一下,说道,“校长,事情都已经很清楚了,索凡说得更是详细,你好好想想你自己昨天的决定吧,是不是欠公平?我在这等你……”说着车俊煞坐在了沙发上。
“车俊煞,你?”索凡指尖对着车俊煞,没想到一向冲动的车俊煞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算什么?你有这个学校的法人资格吗?你想开除谁就开除谁吗?如果不想我找人调查你,惹上官司,最好给我放聪明点……”
“车俊煞同学……”校长听到车俊煞的话,立刻走了过来,“我这就给灵若打电话……”
“校长?”索凡转向校长,一副哀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