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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处处陷害。儿子虽然明里帮衬,但关键时刻还是会因为各种主观或客观的原因站在父亲那边。
毕竟,人家才是真的一家人,徐折清平日里对落银再好,但在整个家族的利益面前,落银是否会受到伤害,似乎就变得无关紧要了。
※ ※ ※ ※ ※ ※
翌日,祈阳城里格外的热闹。
因为今日徐家茶庄的东家徐折清,终于要成亲了。
一大早的,徐府门前两边儿就停满了马车和软轿,送礼道贺的达官显贵数不胜数,一时间客似云来。
徐府内更是到处洋溢着一种盎然的喜气,张贴的大红喜字,厅堂内高悬的大红彩绸,无一处不是经过了精心布置的。
一整日的时间,人来人去,杯觥交错,喧哗不息,从泛着薄雾的清晨,到四下俱静的子夜。
徐折清被徐盛扶着回到了新房门前。
新房的门紧闭着,两个丫鬟守在了门两侧,屋内橘黄色的灯光透过窗纱折射出来。
“少爷喝多了,你们先去端碗醒酒汤过来。”徐盛对着慌忙将房门打开的丫鬟说道,其实一位丫鬟应了一声儿,便去取醒酒汤了。
徐盛扶着步履有些不稳的徐折清进了新房里,即刻就有两个相貌相似的小丫头迎了上来,她们是方秋言的陪嫁丫鬟。
“姑爷怎地喝了这么多酒。”其中一位小丫鬟微微皱了眉,另外一个帮着徐盛将徐折清扶到了椅子上。
徐盛讪讪地笑了笑,“今日客多,敬酒的自然也多,少爷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一不留神便吃醉了。”其实徐盛心底也明白,徐折清这回是有意将自己灌醉的,毕竟他跟在少爷身边这么多年,从没见少爷醉过。
这亲,少爷成的不开心。
徐折清这回醉的不轻,新房内里里外外的好一阵忙活。
取了热水过来,绞了帕子,小丫鬟想要替徐折清擦脸的时候,却被徐折清一把给挥开了,他这力气用的很大,直是将那帕子给甩到了内间去。
内间里,坐在喜床上的新娘,等待着徐折清掀盖头的方秋言,被这动静惊的一颤。
小丫头也略有受惊,毕竟之前虽然没见过徐折清,但对这位姑爷的美名却是听得不少,说是温文尔雅,貌赛潘安,今次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只是这性子……似乎不是太妙。
徐盛忙地赔笑解释道:“真是对不住……少爷平日里就不习惯别人近身伺候,这些事情让我来就可以了。”
两名丫鬟互看了一眼,只得将擦脸的活儿交给了徐盛。
纵然是喝罢了醒酒汤的徐折清,却丝毫不见清醒的迹象,一番折腾下来,两名陪嫁丫鬟还是先伺候着方秋言沐浴更了衣。
待方秋言穿着红缎里衣回到内间的时候,却发现徐折清已经倒在了大红色绣着鸳鸯的喜床上睡了过去。
交杯酒没有喝,喜帕没有挑,洞房花烛更是不必多说。
方秋言望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徐折清,心里不禁泛起了苦涩,她曾经幻想过无数种洞房花烛夜的情形,却无一种吻合现下的情形。
两支龙凤红烛的火苗微微窜动着,随着时间的推移,烛台下方堆积了一层厚厚的烛泪。
*…
翌日,正午,徐家茶庄。
用罢了午饭,茶奴茶徒还有二等制茶师们都刚从伙房里的集体饭厅出来,正朝着共茶院走回去。
饭厅距离共茶院尚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茶工们也都不急,边三五成群的走着,边谈论着各自听来的八卦消息。
“说来也真奇怪,叶师傅怎么也一点儿消息也没了,难道得了很严重的病症吗?”这几日,因病停工的落银,也是众人讨论的热点。
“是啊……我还听说,这月的金奉天都给胡师傅来制了呢,看来叶师傅是得休息好一阵儿了。”
“胡师傅制的金奉天……”说话的茶娘左顾右盼了一番,是没瞧见胡琴院子里的茶徒,这才放低了声音放心地说道:“能跟叶师傅的一样吗?”
毕竟现在茶庄上下的人都知道,叶师傅有着极其特殊的制茶工艺,制出来的茶,比一般蒸出来的茶都要好上许多。
所以胡琴制的金奉天比不得落银,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224:不能再待了
“那咱们就不知道了。”
“可我怎么听说,叶师傅好像是要去别的茶庄了……”
“去别的茶庄?去凤家茶庄吗?”毕竟也只有凤家可以跟徐家站在一个高度上面。
“别胡说……小心传到东家那里,叶师傅若真的去别的茶庄,迟早也会有消息出来。”
知道这个话题不好多说下去,几人便都自觉地不再多提。
这时,却听人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来:“对了, 你们听说没有啊,东家今个儿一大早就去外地了。”
“什么?东家这不是才新婚头一日吗,怎么就去外地了?”茶娘们惊讶不已,这新婚燕尔的,加上近来茶庄里也没什么事情好忙,东家不该是在家好好陪陪娇妻才是吗?
“那谁知道呢……或许是临时有事也说不准。”
众人听在耳中,就笑笑代过了,大多人心里都是有了数儿,现在茶庄里正当清闲,能有什么事儿可以让东家抛下新婚妻子去办的。
※ ※ ※ ※ ※ ※
徐折清也的确是去了外地,一来,的确是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办,二来则是,他想借这个机会冷静冷静,好好地想一想,以后该怎么面对落银。
申时,叶宅。
落银今日还暂且不能下牀走动,半日下来都躺在牀上看书,脸色很平静,完全看不出这几日在她身上都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看到书上一处略有些好笑的情节,落银微微弯起了嘴角。
这时,就听外间传来了一阵叩门的声响,问道:“银儿,睡了吗?”
是叶六郎的声音。
“没有。爹您进来吧。”落银将书搁到了一边,回应了一句。
叶六郎这才推门走了进来,落银一眼瞧过去,觉得略有些心酸内疚。这几日叶六郎想必没少为她的事情操心伤怀,以至于短短几日时间,他竟然消瘦憔悴的如此明显。
“怎么样了,可觉着好了一些?”叶六郎边走进来边问道。
落银点点头,含笑道:“觉着好多了,头没那么疼,身子也觉得有些力气了。”
叶六郎知道她这话不能全信,这个女儿什么样儿他最清楚,向来不会说自己很不好,就是怕他担心。想到女儿的懂事,叶六郎心底的愧疚一时间越发的深重了。
叶六郎在牀边的凳子上坐下,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问道:“银儿,经过这件事情。你对自己的以后可有什么打算吗?”
落银笑了笑,没急着回答,却反过来问叶六郎,“爹呢,爹有什么打算?”
叶六郎知道她这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嘴角似有些苦笑的意味,道:“爹都可以。爹只希望你能过的开心,其它的爹都不在乎。所以你想怎么做,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爹都支持你——”
落银心底一时间暖的发涩。至始至终都还是家人最好,他们只是单纯的在乎你开心不开心。
“爹,这两天我也都想过了。徐家茶庄……”落银顿了顿,有些无奈却坚定的说道:“不能待下去的。”
且不说徐朗之真的会不会因为昭顺帝放过她,只说在茶庄里这么久的时间下来,她只觉得很累。
“好!”叶六郎似有些激动,不住地点着头道:“其实爹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怕你不愿意……这下你想明白了就好,这徐家茶庄既然这么对咱们,咱们不待也罢!”
出了这种事情后,他是真的不放心再把这唯一的女儿继续交给徐家茶庄,这次是迷药,鬼晓得下次会不会真的是砒霜。
“反正天大地大的,茶庄也不少,去哪儿都一样。”叶六郎又说道:“你要是觉着累了,在家歇着就是,爹自己也能养活一家人。”
落银听罢,觉得鼻子一酸,眼前的景象随即就变得雾蒙蒙的,一开口,声音似乎也有些哽咽,“爹,谢谢您……”
谢谢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将她摆在头一位,谢谢他毫无保留的父爱。
“傻孩子,跟我说什么谢!”叶六郎口气带了些责怪的意味。
落银看着他满都是慈爱的目光,扯出了一个清澈的笑,眼中却隐隐有泪光在闪动。
“其实……都是爹不好,是爹没用,没能够保护好你。”叶六郎见女儿如此,心里的愧疚更重了。
“不,爹您是这世上最好的爹。”落银欠身挽住了他一条手臂,将头歪放在了他宽阔温暖的肩膀上,含着笑说道。
“哪里是……”叶六郎苦笑了一声,摇头道:“爹连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让人受人这么欺负。你怪爹吗?”
“女儿从来没有怪过爹。”落银将叶六郎的手臂抱得更紧了一些,道:“爹您已经把我保护的很好了,真的,从小到大都是的,这次的事情,我们谁也没料到,怎么能说是您没保护好我呢。”
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他毫不犹豫动手打了徐折清,不顾徐折清的身份地位,不顾他这么做的后果,虽然是冲动了一些,但却是一个父亲最直接,最沉甸甸的爱意啊……
“那个徐朗之,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叶六郎一想起他对落银做的事情,就觉得恨的牙痒痒的,虽然昨日徐朗之挨了一顿打,吃了一顿瘪,但这远远不能解他心头之恨。
他的女儿,可是险些就被人毁去了清白!
“爹,徐朗之是不好,是欠收拾,但首先我们还得考虑,不能为图一时之快被人抓住了把柄。”落银想的比叶六郎远一些。
“放心,爹又不会杀了他……但不给他一个教训,实在不能消气。”
落银听到这里才放了心,毕竟依照叶六郎昨日那抡砍柴刀的情势来看,她是真的担心叶六郎会一时冲动做出了不可挽回的错事来。
对徐朗之。她心里的厌恨不比叶六郎少,毕竟她这两辈子唯一不变的信念就是——不能白白吃亏,有仇就得去报。
这一点,从即将要问斩的朱乔春身上。就能看得出来。
徐朗之或许跟罪大恶极的朱乔春有区分,但付出等同的代价,却是免不了的——落银眼睛闪闪,似在思索着什么。
※ ※ ※ ※ ※ ※
天色刚暗下来,晚霞满天的时候,叶宅里来了位客人。
落银彼时正自己给自己交换揉捏着双肩,听到月娘说有人找自己,来人称是,凤慜。
落银愣了一瞬,便道:“那二娘就让凤小姐进来吧。”毕竟她现在还暂时没有办法下牀走动见客。
不多时。凤慜就被月娘带着走进了落银的房间,一如既往的,是一身素黑色的衣裙,带着深色的幂篱,浑身上下都没有半分女儿家的明媚娇弱。
月娘泡了壶茶过来之后。便出去准备晚饭去了。
听到房门被合上的声音响起,凤慜才道:“听说你生了重病,我来看一看。”
“有劳挂心了。”落银微微笑了笑,心里却不以为然,凤慜此行绝对不会是来探望她的病情的,毕竟二人的关系根本算不上朋友。
凤慜这样的人,是从来不会将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的。
凤慜面上不漏痕迹地喝了口茶。丝毫不急着开口,她不急,落银自然更不急,靠在牀头上不说话。
最后,凤慜将茶盏搁了下来,目光透过幂篱落在了落银的脸上。缓声道:“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生了重病的模样,是不是在考虑换个环境了。”
凤慜的口气是笃定的。
落银有些惊讶地笑了笑,她不过是几日没去茶庄,就有人推算出她的意思来了,能人可真是不少。
殊不知。凤慜这么肯定的原因乃是因为,实际上昨日她让秦方来过叶宅打探情况,然而秦方却在大门口遇见了挂彩的徐朗之和徐折清,藉此,便径直回去将情况禀告给了凤慜。
都动手了,想必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至少依照她对落银的了解,是决不会委曲求全的。故才有了今日一行,她亲自过来了。
“是也好,不是也罢,凤七小姐此次前来又是为何。”
幂篱下,凤慜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看来她猜测的应该是没错了,这次徐家茶庄虽然不知道做了什么,但想来定是触到了叶落银的底线。
“明人不说暗话,你知我向来也不喜欢拐弯抹角,如此我便直说了。”
落银对着凤慜微微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考虑来我们凤家吗?”凤慜是也真的够直接爽快,一句废话不说,就道出了今日前来真正的目的。
这句话是在落银意料之中的,毕竟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凤慜哪里可能就是单纯来探望她的。
“凤七小姐觉得,凤家茶庄对我来说,会跟徐家茶庄不同吗?”落银含着兴味的笑问了这么一句。
徐朗之是贪得无厌,不折手段,可谁又能保证凤远习和凤慜不会如此?
“你在徐家茶庄缺的是什么,可否告知与我?”不得不说,凤慜十分的聪明,将此处作为着力点,当是再合适不过——
☆、225:合作
“我在徐家茶庄缺的,凤家一样给不了我。”落银缓声说道,“从徐家到凤家,对我来说二者并无实质上的分别。”
凤慜听罢皱眉一刻,遂问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莫非你当真甘心寻一个名不经传的茶庄待下去?”
落银笑了笑,道:“这个我倒还没有想好,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没想好?
凤慜可不信,叶落银这个人,怎会是如此没有打算的人,只怕她在决定离开徐家茶庄之前,就已经打算好了下一步。
所谓没想好,乃是不愿意同她说。
想到此处,凤慜心中不禁涌现出了一种失望,照此看来,只怕自己今日这一趟是白来了。
“真的不考虑来我们凤家吗?”凤慜看着落银,打算最后再印证一次,她向来不喜欢浪费时间,若落银真的已经决定,她自是不会再多说下去。
“凤小姐想招揽我去凤家,不外乎是因为我手中的制茶秘方罢了。”落银看着凤慜,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却因脸色苍白的缘故,显得整个人有几分稚弱,“我这个人去不去,却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是什么话?
人都没去,秘技又怎么一同过去?
“你这话又是何意?”
落银抬起头同凤慜对视着,只一笑,没有明言。
然而凤慜却是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哪个茶师会愿意这么做?这无异于是将自己的价值都拱手让人了!
凤慜觉得不可置信。
“你是说,愿意将制茶的秘技交出来?”凤慜忍不住询问道,得不到落银肯定的话,她是真的无法相信自己心中所想。
“凤小姐出个价就是了。”落银口气平淡的厉害。
纵然冷静如凤慜,此刻也忍不住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她从来就没看到哪个大茶师愿意将自己的秘技拱手卖出的,毕竟秘技一旦公开,这个大茶师本身的价值。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哪个大茶师会愿意为了眼前的一时利益,从而放弃自己的未来?
除非她自己打算退出制茶界!
落银见她迟迟不语,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就道:“凤小姐不愿意应承这桩交易吗?”
凤慜适才回神。忙道:“非也,只是心中有些不解罢了。叶师傅何以会做出如此决定?”
“因为缺钱。”落银坦然道。
缺钱?
凤慜嘴巴微微张了又合,心中却是不甚相信。但见落银如此,显然也不会对她道出实情,便不打算再问,毕竟她在意的不是落银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在意的是落银手中的秘技。
“叶师傅手中掌有不少秘技,不知道愿意卖给凤家的是哪道茶?”
“金沁玉和独特的制茶秘方。”落银眼中噙着笑意,“凤小姐最想要的应当就是这两个了吧。”
一个是现如今绝无仅有的黄金茶,一个是……可以用来改进所有茶类的制茶方法!
凤慜早前就听闻落银手中掌握着十分奇特的制茶秘方。经过她的手制出来的茶,都要比现下工艺最好的茶还要优上许多。
她也曾暗下让人买来过落银亲手制的茶,只见茶形和干度都接近完美,茶色更比普通的同类茶明亮清澈,而她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却都一无所获。
故凤慜听到落银这句话,藏在袖中的手都激动的有些颤抖了。
若真的能拿到这两样秘方,大批生产……那么绝对能给凤家茶庄带来质的飞跃!
“此事关乎甚大,还请叶师傅给我一日的时间,容我回去同家父商榷一番。”凤慜说道。
“无妨,一时半刻我也不急。”落银没有意见的点了点头,却忽然又道:“只是。我另有一件事情想请凤小姐帮帮忙。”
说是想请帮忙,不过是条件罢了,凤慜自知她拒绝不得,只得道:“叶师傅不妨先说出来,我先看看能否帮得上忙。”
没有立刻答应,倒是足够的谨慎。
“据闻这几日祈阳城来了位夏国的新晋茶商。说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