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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泽有些痴迷的望着眼前金黄色发亮的干茶,怔怔地问道:“这个可就是叶师傅去年在晋茶会上夺得魁首的那道茶,金沁玉?”
他虽然对金沁玉大有耳闻,但因为徐家去年也生产的不多,多数都流入了达官显贵之手,故他一直没有机会得见此茶。
素来听闻此茶是由叶师傅开发出来的新茶类,黄茶,茶叶通身黄亮,故他便下意识地将此茶当做了金沁玉。
落银只笑不答,转而朝着同样看痴了过去的拾香问道:“拾香,你看这茶可是金沁玉?”
她制金沁玉的时候从来没有躲过拾香,所以若说她是这个时空里最了解金沁玉的人,那么拾香便是第二个了。
当然,只怕现如今徐家和凤家也已然开始将金沁玉的工艺发扬光大了。
拾香上前从茶荷里取了几片赶叶,约莫过了一刻,就疑惑地低语道:“这茶,像是金沁玉……可又不像是金沁玉……好像,比金沁玉的外形更好看些,颜色更亮……”
“难道这茶是叶师傅改良后的金沁玉吗?”杜泽忙地问道,但凡是制茶制到了他这种地步的人,对制茶都有一种近乎痴迷的感情。
“并非,这是一种新茶,跟金沁玉一样,都属于黄茶类,乃是四日之前我动手所制。”落银含笑说道:“我给它取名叫做黄金翎。”
“黄金翎!?好名字……”杜泽沉浸在了莫大的震惊之中,这茶叶就犹如黄色的羽毛一般,黄金翎这名字取得好……
可随即,他就察觉到了落银方才那番话里不对劲的地方!
“东家是说这茶制于四日前?!”
“师傅您说这茶是四日前您炒制的那一锅啊!”
拾香几乎是跟杜泽同一时间里惊异的问了出来,经常制茶的人不难发现,现在这眼前的干茶,明显是还未经过存放的,应该是刚制成的茶。
可落银却说,这茶四日前就制了!
“这茶的工序比金沁玉复杂的多,而且工序费时极久,前前后后加在一起是需要三四日的时间方能制成。”落银解答着他们心中的疑惑。
杜泽和拾香下意识地互看了一眼,都是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
制茶需要三四天?这个时间可是闻所未闻……这么久的时间,茶叶真的不会被闷坏吗?
“这茶的发酵就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少一点儿都不行。”落银指了指茶荷里的黄金翎,也就是现代改称的君山银针,说道:“我们现在手上所有的茶青,都制成这种茶。”
“可是师傅……这两日采摘了差不多近两百斤茶青,您一个人怎么能忙得过来?”
“我何时说我一个人来制了,你们两个莫不是打算在一旁闲着,看着我一个人通宵达旦不成?”落银笑望着拾香和杜泽。
二人闻听俱是一愣,拾香没有杜泽想的那么多,她脑子素来直,当即就问道:“可是师傅……我和杜师傅根本不懂这黄金翎的制茶工序啊!”
金沁玉落银是教过她怎么制,可是金沁玉的制茶时间跟一般绿茶差不多,黄金翎却需要好几倍的时辰,显然工序是完全不同的。
“……”杜泽却是猜到了落银的意思,一时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当初落银执意要将炒茶的技艺教给他和拾香的时候,他就横竖都想不通,他深知这道炒茶技艺的影响力有多大,大到足以更改整个茶业的进度。
可是,她却那样毫不在意地,无偿的要教给他这个毫不相干的人。
果然,接下来正如杜泽所预料的那般,就听落银说道:“我打算把这道茶的制作工艺教给你们两个,其实不难,你们都是制茶师,对这方面很敏感,可以很快上手的。”
☆、244:百儒宴
二更到,么么哒~
※ ※ ※ ※ ※ ※
“师傅……”拾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茶虽然还未有面世,但不用想也知道,现如今金沁玉正炙手可热的时候,有人推出了另种黄茶,且优胜金沁玉的,这道茶的未来无疑是异常广阔的。
这也是落银选择将所有的茶青都制成此茶的缘故。
可正因如此,拾香和杜泽便越发觉得,落银这种毫不保留地将此茶的技艺教给他们的做法,实在匪夷所思,试问哪个茶师,愿意一而再地将自己的秘技拿出来教给别人。
说出去,只怕都没有人肯相信。
“东家,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您先前教会我炒茶的技艺,已经让我受益匪浅,现在这黄金翎的制茶工艺……您还是暂且自己留着吧。”
“是啊师傅,您不是常说……无功不受禄吗?”拾香也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儿。师傅教会了她这么多的东西,随便哪一样儿都足以令她受益终生,一生不用为吃饭发愁,可她却没为师傅做过什么。
“我且问你们一句,你们拿我当什么人看待?”落银见二人不约而同的都犯起了固执,忽然出声问了这么一句话。
“我自然是把东家当成了东家来看待的,东家待我如此,日后杜某定当竭尽所能协助东家管理茶铺。”杜泽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然而他没说的是,其实他心底还把落银当成了膜拜的偶像。
这一点,与年龄大小无关,只是对她在茶叶方面不可思议的造诣感到万分敬佩。
拾香则是答道:“师傅您是我最敬重的人……”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承载了太多的情绪,有感激,有尊敬,更有依赖。
“那不就成了。”落银看着二人说道:“你们不要把我当成一个茶师来看待。”
什么?
杜泽和拾香一时未能理解她这句话里的意思。什么叫,不要把她当成一个茶师来看待?
“紧握自己手中的秘技,赖以生存,是一个茶师该做的事情而已。而我的身份与其说是茶师,倒不如说是我们叶记的东家。”落银脸色稍整,说道:“我作为叶记的东家,我要做的是让叶记越来越好,让茶师们得到提升。而不是将秘技紧紧地攥在自己手里,毕竟叶记的以后,绝非是我一个人足以承担得了的。”
杜泽和拾香一时间无言。
这时,又听落银问道:“所以你们愿意帮我吗?”
“当然愿意!师傅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拾香这回彻底没有了犹豫,坚定地说道。
“是我看的太狭隘了,不如东家深谋远虑……实在惭愧。”杜泽复杂地一笑。继而说道:“今日我可以跟东家保证,绝对不会将东家教给我的东西带到其他茶庄去。有生之年,不管叶记走势如何……只要东家在,我便在。”
落银扬眉一笑,一股自信从眼中而生。璀璨夺目至极,“我相信只要我们用心做,叶记肯定不会比任何一个茶庄差!”
“嗯!师傅说的对!”拾香重重地点头。
杜泽亦是无声地勾唇一笑,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小姑娘,总是能一次又一次的让他觉得日后充满了无限的生机。
※ ※ ※ ※ ※ ※
三日后,昏时。
向来供给文人雅士吃茶相叙。抚琴吟诗的挽月馆今日休业一日,不管谁来都不会接客。
百姓们已经对此习以为常,因为每年的今日,挽月馆都会歇业一日,不为别的,就因为挽月馆的掌柜风朝岬这一日要宴请好友前来相聚。
由于能得邀前来之人多是外界评誉极高的先生或大家。故百姓们将这聚宴称为:百儒宴。
说起这‘百儒宴’的操办者风朝岬,乐宁大概没有人会不认识,他年仅十八岁的时候便以连中三元的优异拔得了状元的头筹,后又为太子的太傅,也就是当朝陛下的老师。门下门生无数,声誉极高,是当仁不让的一位大儒。
直待他三年前过了六十岁的高龄,皇上才放了他辞官养老,风朝岬卸下了官帽之后,子孙嫌他闷得慌,就在乐宁开了这座挽月馆给他聊以解闷儿,管账等一应繁琐的事物皆不用他经手,他只需做个翘脚掌柜。
因为风朝岬的名气缘故,一来二去的,挽月馆就成了文人们所趋之处,亦成了高雅的代名词。
戌时刚过,挽月馆前客似云来,多是乘坐朴素的蓝布马车,或是简陋的软轿,一眼望去只觉得稀疏平常,可众人都知道,这里头坐着的随便一个人,只怕都是夏国文坛之中的佼佼者,是随便咳嗽一声都能使文坛震上一震的人物。
故有不少仰慕的晚生们,会在这一天来挽月馆旁‘蹲点儿’,是以想一睹这些偶像们的风采,但文人又普遍有个爱面子的共同点,直接等在门口儿等人来了上前抱大腿显然是不可行之事,故多数人都是早早等在了挽月馆旁的酒楼之上,想近距离一观,如此可谓两全。
是以,今日一大早,挽月馆正对面儿的一座酒楼,一家茶馆儿,座无虚席,特别是二楼靠窗易观看到对面情形的位置,早已被人预订了下来。
“快看,长孙先生也来了!”酒楼二楼处,有眼尖的一白面儿书生忽然出声道,便引得无数的人争相看去。点了灯笼的挽月馆前,光线十分明亮,即使是在对面依旧可以清晰的看到门前的情形。
此刻,一身深灰色素袍的长孙平愚刚下了马车,身边跟着一位不过二八年纪的锦衣少年。
“那就是长孙先生的嫡孙吧……都说长孙先生十分喜爱这个孙子,看来果真不假,不然怎会带他来百儒宴——”有人开始对着挽月馆前的长孙家的一对祖孙,议论了起来。
“长孙祜在国学院的五院比试中,据说一直都是名列前三,又是家中嫡子,怎会不得宠爱。”
“说的也是……”
“咿。这不是曾先生吗……”说话的人声音带着浓浓的疑惑和不确定。
“曾先生,曾先生怎会来百儒宴呢!”有人觉得定是前面的人看眼花了,毕竟曾通玄刚来夏国一年,也没听说过他跟风朝岬有任何往来。
“不信你自己看!”前头说话的人不乐意了。道:“去年通玄私塾建成的时候,曾先生不是亲自前往主持的嘛,那日我见过曾先生了,岂会认错!”
“好像真的是曾先生!”有人惊呼出声。
只见挽月馆前一辆寻常的马车旁,站着一位身穿蓝布大襟,无任何花纹装饰,约莫是四十五六岁年纪的男人,身材较胖,也不甚高,但却丝毫不影响他周身自成的一种气场。
而他身边站着的。是一位身材欣长的年轻男子,身着玉色的锦长衫,绣着雅致的兰花叶,再看那张脸,更是俊逸非常。
不是曾通玄和曾平康又会是谁——
“真的是……曾先生竟然也来了!”众人终是将二人的身份确定了下来。毕竟就算没见过曾通玄的,也多是见过曾平康,曾平康来乐宁虽然不久,但四处广交好友,频繁出席各种场合,在乐宁这个大圈儿里也算混了个熟。
正当众人猜测着曾通玄是不是之前就同风朝岬认识的时候,却见早已下了马车的曾家祖孙二人。完全没有挪步进去的迹象,反而一边说着话儿一边朝着远处张望着。
“像是在等人……”
“曾先生还约了其他人过来不成?”众人们围坐一团,你一句我一句的猜测着,来参加百儒宴的人携家带口的过来,实在稀疏平常,可是他们好奇的是。曾通玄除了曾平康还有带谁过来。
毕竟曾家的直系子孙,现如今就只曾平康一人。
就在这时,远方一辆马车滚滚而来。
众人忙都伸直了脖子去看。
这辆蓝布马车果真也是停在了挽月馆门前,不多时,就先是下来了一位小厮。后头被扶着走了出来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咳咳咳……”老者一下了车,一阵风迎面吹来,便使得他一阵咳嗽,小厮忙地替他抚背。
“是白国公!”有人震惊无比地道。
曾通玄也是一眼认出了来人来,忙换就了一副无比崇敬的神色,上前揖礼。
“不必多礼了……”白世锦朝着曾通玄和曾平康拂了拂手,道:“二位为何不进去?”
实则白世锦暂且还是不认识曾通玄的,虽然听说过他的美名,但却没正面见过。纵然如此,但既然来参加百儒宴的,他都一视同仁。
“因要在此等人。”曾通玄笑着解释了一句,后又忙道:“外头风大,国公大人还是进去坐吧。”
白世锦颔首,抬手一揖,适才被小厮扶着进了挽月馆内。
“今年的百儒宴可真是轰动……”对面茶楼上,还且有人没回过神来,白世锦年轻时曾随先皇征战四方,威名远播,国公之位也是先皇亲口所封,地位尊崇无比。
“白国公身子骨近年来一直不甚好,想必正因如此才未前来,见他方才的样子,好似比之前好了些。”
素闻白世锦去年险些魂归西天,曾一度连牀也下不了,后来不知是不是命不该绝,或是上天眷顾,竟是奇迹般地保住了一条性命。
就在众人唏嘘之际,谁都没有注意到,夜色之中,缓缓行来了一顶儿毫不起眼的灰色小轿。
☆、悍女茶娘 245:引荐
不多时,小轿就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一众马车后面。
曾平康看了一眼之后,对曾通玄说道:“人好像过来了。”
曾通玄也随着他一同看了过去,正见一名妙龄女子自轿中弯身提裙而出,她身着赭黄镶领杏色底子簇状印花窄袄,外罩一件淡灰色披帛,下衬着一件极淡的玉蓝褶裙,一眼望过去,只觉得素雅而悦目。
她这一现身,几乎就招到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
“这……小姑娘也是来百儒宴的不成!”酒楼之中,有人诧异地道。
百儒宴向来是才子名人聚集的盛宴,顶多来几位跟家中长辈一起的少年人,而女眷……却是从没有人过来过,故也怪不得众人惊异。
而当曾通玄和曾平康朝着那道纤细的身影走了过去,只见那女子含笑对着曾通玄一揖礼,不知是说了句什么,便换的曾通玄一阵朗笑。
“原来是曾先生带来的!”
“就是不知是哪个?”
一时间,对面的酒楼和茶馆儿之中,气氛达到了鼎沸,夏国对女子的约束并不严苛,但是百儒宴却的的确确的从未有女子前来参与过。
对面的动静之大,让落银无法忽视来自背后的一道道含着打量和猜疑的目光。
这个百儒宴看来也当真是名不虚传,竟引得这么多文人前来观仰,由此看来偶像崇拜这件事情……乃是不分时空的。
“进去吧。”曾通玄笑着对落银说道。
其实带落银来这百儒宴,并非他一时兴起,而是他真的有心想帮落银一把,但剩下的事情,就看她自己的了——有没有足够的能力,来把握好这个机会。
“曾先生请。”落银含笑让曾通玄先行,自己则是规规矩矩地跟在后头。
曾平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放慢了脚步与她并肩同行,二人都是素气的一番装扮。远远一望,竟是十分和谐。
曾平康这一个小小的动作,让许多眼尖的人看出了端倪。
“这该不是……是曾先生给曾公子物色的孙媳妇吧!”酒楼里似乎有人吃醉了酒,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然而这句话一出来。却是意外地惹来了一阵附和声,“还别说,还真的是郎才女貌!”
“我也觉得这女子的身份不一般,若是同曾先生无干的人,又岂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就是就是。”
……
那边讨论的热火朝天之际,丝毫不知情的落银已经跟着曾通玄走进了挽月馆内,刚一踏进馆中,就觉有一种淡雅的香气钻入了鼻尖,落银的嗅觉向来敏锐,虽然这香气很淡。但她还是很轻易地就判断出了这乃是晚山茶的气味。
馆内构造十分别致,全然不同于一般的酒肆饭馆,乍一看,更像是一座布局精巧却处处萦绕着一股随意的私人的别院。
曾通玄三人刚一进了馆内,拿出了名帖之后。就有身着淡蓝色棉袍的小厮带路前往设宴的厅阁。
沿途,落银随意地观察了一番四周的陈设,脚下是一条青石板铺就的甬道,两侧种植的有花草仅有,梅兰竹三种。每每隔上百步的距离,就会有一座造型浑然天成的假山相衬。
因此刻天际已经全然暗下,仆从们为了能让来客们看清脚下的路。便在假山上悬挂上了描着山水画的纸糊灯笼,灯面上的景色经灯内烛火映照,栩栩如生。
“听闻这里的布置,都是风老爷子一手吩咐下去的。”曾平康笑着说道,而后看向身边的落银,“我之前也曾来过挽月馆几次。当我第一回瞧见叶姑娘的时候,就觉得与这挽月馆十分的相宜。”
“哦?”落银笑了笑。
“出世脱俗。”曾平康脱口而出。
落银稍作了一愣,却听走在前面的曾通玄笑了起来,“哈哈哈……”
“曾先生何以发笑?”落银是没摸着这句话的笑点在何处,她倒想说。曾平康将她看得太美好了,毕竟她横竖是个商人,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赚银子,焉能同脱俗二字扯上干连?
曾通玄却打了个哈哈,稍后手指朝着天空一指,道:“哈哈……今晚月光甚好,甚好……”
落银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