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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爷……并无,夫人今早还好好的……就是,就是快晌午的时候去了趟秋霜院,但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丫鬟神色惶惶的答着,“老爷您回来的时候,夫人那时候就是刚从秋霜院回来的,您也瞧见了……那时候夫人还好好的呢,奴婢真的不知情……”
说这么些,就是想将自己从中摘清楚。
夫人上吊,她这个做丫鬟的能知道什么……
说来也的确奇怪的很,好端端的这怎么就想不开了呢?
现如今儿子也有了,女儿更是要做太子妃的人,家中一切中馈都掌握在她手中,这还能有什么原因,会致使她下了自尽的决心来?
白景亭见从她这也问不出什么来,便摆手示意她退下。
丫鬟如蒙大赦,连忙退至了房外。
婆子唯恐受到牵连,主动来到了白景亭跟前,道:“老爷您不在的这几日,夫人其实总睡不好觉……怕是有什么心事解不开啊。”
“可有听她提起过什么吗?”白景亭皱眉问道。
“夫人向来不会跟奴婢说这些的。”婆子又道:“奴婢也只是觉得夫人大概是因为心里有事儿又不愿说,这才钻了死胡同!”
“我知道了。你下去交待交待下面的人,挨个问问有没有人发觉最近夫人哪里不对的。”白景亭吩咐道,“但凡有可疑之处,便立即让人通知于我。”
“是,是……”婆子忙不迭的应下,眼角又有些湿润了。
白瑾瑜的哭声依旧在继续,一屋子里的人心思却是各异。
落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回到家里之后的事情。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这,这实在是不应该啊!”月娘大骇,觉得无法相信。
在她眼里,况氏也不像是会这么轻易寻死的人,她若是看谁不顺眼,只会想尽办法会除掉对方,而非是委屈自己。
而且近来况氏过得可谓是顺风顺水的。
落银也觉得蹊跷甚大。
但横竖跟她无关,白府里有白景亭在,自然是不需要她这个况氏口中的外姓人来操心。
但再如何,明日的哀悼,落银依旧是要照着规矩过去的。
次日早,落银选了一套茶白色的素面衣裙,乘着马车去了白国公府。
算一算,自打上元节的时候她带了礼前来那次,距今已有近两个月未踏足国公府了。
毕竟白世锦走了后,她也没必要日日过来。再加上白景亭承袭了国公之位以后,公务越发的繁忙,在府里的时间极少,白家这对母女又视她为眼中钉,她便也不想主动过来招人嫌弃。
被引着来至灵堂,内里的轰动情形远远超乎了落银的想象。
纵然况氏的正妻,可终究是女辈,前来哀悼的也多是贵族妇人等,可此刻围在棺材边儿哭得昏天暗地的一行人,却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落银正疑惑于这群人的身份的时候,只见那一身素衣的老太太哭的不能自抑,捶着胸口,悲怆地道:“芸娘啊……我苦命的女儿啊……你怎么能那么傻啊!你做出这样的傻事,你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让我怎么活啊!芸娘……”
原来是况氏娘家的人。
落银了然,上前拜了拜,上了柱香,便退了出来。
估计若是况氏有知,定也不大乐意见到她来哀悼吧……
白瑾瑜许是伤心的太过,竟是破天荒的没有找落银的茬儿。
落银看了眼跪在白瑾瑜身边的白明印,小小的身子,正哆嗦着手往盆子里撒纸钱,又听着耳边震天的哭声,叹一口气,转身离了灵堂而去。
况氏生前不管再如何自私刻薄,如何的不济,可死后一切终究烟消云散,归于尘土。
落银想起那些昔日的过往,一时间,竟也不觉得况氏那张脸有多么招人厌弃了。
出了灵堂,落银朝身侧的仆人问道:“舅舅在何处?”
仆人恭声应答道:“一炷香前,奴才见老爷去了秋霜院。”
去秋霜院作何?
落银心下疑惑,想着自己既然过来了,那至少要跟白景亭打个招呼再回去。
于是,便径直去往了秋霜院,寻白景亭去了。
然而刚到秋霜院门口,正巧见白景亭从院中出来。
见到落银,他面上闪过一道惊讶,“银儿?”
“舅舅。”落银解释道:“我来送一送舅母……方才听仆人说您来了秋霜院,便想过来看看您。”
白景亭“嗯”了一声,边往外走,边神色沉重的道:“我听你舅母身边的丫鬟说,你舅母自缢前曾经来过秋霜院,我想着会不会是在这里遇到了什么事情,所以才过来瞧瞧。”
“那舅舅有发现什么不对吗?”
白景亭摇了摇头。
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也没能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也问了守着院子的丹璐,说昨日况氏的确来过,只说要找什么东西,但后来是空这手走的,大约是没找到想找的东西。
白景亭对自己的妻子很有些了解,不消多想,就知道她来此是因为还打着白世锦那笔不知去处的财产的主意。
“那想必是凑巧吧。”落银自知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只得安慰道:“舅舅也请节哀顺变,勿要过分悲伤。”
白景亭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对她点了点头。
白景亭又问了些落银的现状,落银便答一切都好。
二人又说着话走了约莫百十余步,便有下人来禀说是有贵客前来。
既是如此,白景亭必定是要去招呼的,落银见状便请了辞。
白景亭交待了她几句路上小心,择日来吃顿饭云云,便带着仆人朝着书房的方向去了。
落银独自出了内院而去。
这才算是彻底阻隔了灵堂那边令人心悸的哭吼声。
“等等!你,你是……落银吗?”
身后忽然传来一句带着试探的问话,夹杂着惊异的口气。
391:买花
落银止步,疑惑的转回了身。
只见一仆妇打扮模样的妇人手中持着洒扫的木桶和扫帚,一脸诧异的正看着自己。
落银愣了愣,而后点点头。
“真的是你啊!”仆妇不可置信,边走来边问道:“你怎么会在乐宁?”
落银望着她,笑了笑道:“你不是同样也在乐宁吗。”
原来昨日在大街上并非她眼花,而是真的看到了程氏。
程氏郝然一笑,大抵是想起往年在白头山上的丑事,有些讪讪,没再多说什么。
落银微有些惊奇。
看来这些年,程氏变了许多,身上再也没有那种凶神恶煞的感觉了,脸上的那道疤痕尤在,但用头发刻意遮挡去了大半,说话的时候也不敢怎么抬头,看来是在人世中受了不少折辱的模样。
“你在白府做工?”落银想了想,道:“之前好似没有在白府里见过你。”
“今日是头一日上工……”程氏答道。
“原来是这样。”落银点头,而后也觉得没什么好跟程氏说的,便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程氏点头,见落银对自己一笑,便也扯了个不怎么像样的笑容,而后目送着落银的背影离去。
时隔多年,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昔日白头山的人。
下山之后,她经历了各种苦不堪言的日子,在那时候她才渐渐明白,白头山的人要比哪里的人都要淳朴,尤其是叶六郎一家,更是难得。
而今自己以这副形象出现在落银面前,是也没见她眼中有分毫的嘲讽和鄙夷。
有多久……没有人拿这种平等的眼神看待过她了?
程氏早已记不清了。
“嗳!你方才同表小姐说什么呢!”另个仆妇面色防备的上前问道。
“什么?”程氏不明所以。
“装什么傻!才头一天来就知道往主子跟前靠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不过一个粗使的婆子而已,也想在表小姐面前露脸?”那仆妇面色刻薄。
“主子……表小姐?”程氏怔怔朝着落银离去的方向望去,“你,你是说方才那姑娘吗?”
“不然呢!”仆妇撇着嘴道:“我可警告你了,做下人就要懂做下人的规矩,到时候惹了主子嫌,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程氏心内惊异与复杂交加,点着头喃喃道:“我知道了……”
落银竟然是这国公府的表小姐吗……
……
落银出了国公府,便直接去了西雀街的茶铺里。
今年的新茶还未上架,所以茶铺里并不怎么忙碌。
现如今叶记在乐宁城已经有了整整五家分铺,月娘管着西雀街的,叶流风则是负责华正街的,而另外三间,则是落银亲自从茶铺的老人儿里挑出来的掌柜,因为有落银制定的茶铺的销售额越高,他们做掌柜的拿的分红也就越多的制度下,个个都卖力非常,想将自己手里的铺子越做越好。
所以几个月试营下来,生意还算是平分秋色。
“东家,这是昨个儿杜管事让人送来的,说如果您来铺子里,就让小的转交给您。”茶铺里的伙计见落银过来,殷勤的沏了茶之后,便捧来了一叠厚厚的书信。
确实是一叠,少说也得有数十封。
落银一一拆开了看。
多是来自于夏国各地赫赫有名的茶行递来的。
目的都很明确,想要同她的茶庄合作,拿到今年的黄金翎和黄大茶还有去年下半年刚推出的黑茶。
甚至有人直接说,日后叶记若是再推新茶,他们都愿签长久的契约。希望跟叶记长久合作——
这种合作,不外乎是叶记制的茶通过合作的价钱供应给他们,秘技自然不可能透露。
今年纷纷递来了橄榄枝,想必是去年研究了一年,也没研究透这奇特的制茶技艺吧……
落银心下了然,让伙计拿来了纸笔。
合作自然是好的。
她没有推却的道理。
现如今这种形势,叶记也该寻找几个实力强大的合作伙伴,方能在夏国茶业界长久立足,站稳脚跟。
再者说了,她的手再长,目前一时半刻也伸不到整个夏国去,但这些茶商来自各地,正巧可以让她叶记茶叶的名号,在各处被打响。
她将大概的意思写在纸上,让人去茶庄交给杜泽。
让杜泽给他们回话,选个日子当面洽淡一下合作的价格和相关事宜。
伙计应下,将落银拆罢的那些信和落银要交给杜泽的信,一道儿送去了茶庄里。
月娘端了一碟子糕点走来,打眼一瞟,问道:“怎么漏下了两封?”
“不是漏下的。”落银将那两封没有拆开的信推至月娘眼前。
月娘定睛一看,讶异地抬起了头:“是徐公子和凤家的?”
落银点点头。
“你打算如何?”月娘沉吟了片刻,又道:“两国之间的茶叶贸易,可要比方才应下的那些……利润要高的多啊。”
这几年来,月娘对茶业界的了解也越来越深。
只有别国能制出的茶叶,传到他国,越是稀有便越是昂贵。
“我不打算点头。”落银断然的说道。
不然这信,她也不会连拆也没拆了。
“可还是觉得心里头不舒服?”月娘口气放软了许多,以为她在对当年徐家所为耿耿于怀。
落银笑着摇头。
“二娘难道你忘了,现如今两国的形势了?”落银说到这里,又是摇头:“徐家和凤家为了利益或许做足了准备,但我却不打算铤而走险。”
若是茶叶在运往青国的路上遭遇了意外,两国正打着仗,她往哪儿说理去?
她才不想吃这个哑巴亏。
她不嫌银子越赚越多,但这样赌运气的事情,还是不做为好。
等他日情形稳定些,再谈此事吧。
“还是你想的周到。”月娘方才一时间将这个问题忽略掉了,此刻听落银这么多,便明白了过来。是的,落银的选择她也是赞同的,这个险钱,不赚也罢。
“我待会儿去茶园一趟,问问满叔今年采茶的人可都找好了。”离采茶的日子也不远了。
除了一开始的那片茶山之外,去年年底又买下了一块相当的,今年的采茶事宜,可是要比去年繁重的多,提前将一切都准备好,才不会出什么差池。
这是落银一贯的做事风格。
……
接下来的几日,落银来回于茶园和茶庄之间,忙的不可开交。
今日拾香见她终于得闲,便道:“师傅,今个儿您好好歇着吧,我待会儿去厨房烧几道你爱吃的茶。”
拾香的厨艺日渐的长进,这让在这方面缺少天赋的落银十分欣慰。
“不急,咱们先去集市一趟。”
“大清早的……去集市作何啊?”拾香疑惑不解的看着落银。
“去找花农,买些花回来养着。”说话间,落银已站起了身来,朝着房外走去。
“啊?”拾香想了想落银那一院子的花花草草,脱口而出:“师傅您还要养花啊……师傅您等等我啊!”
清早的集市上,以买花为生的花农多是从城外的小镇上赶来,花叶上还缀着新鲜的水珠。
见有客来,花农吆喝的更卖力了。
落银带着肖肖和拾香走了过来,大约看了一下花的品种。
“姑娘,这都是自家养的……开的好着呢!”花农边说边将一盆牡丹推到落银跟前,道:“不信姑娘您闻闻,这花可香了!还有这月季,您瞧瞧开的多好!”
拾香和肖肖凑着嗅了嗅,“好香的花!”
“这花是在温棚里养着的吧?”落银朝花农问道。
不然不会开的这么早,离牡丹和月季开花的时节还有一个来月呢。
除非这花农也有血液催长功能……
花农一听愣了,心道你买你的花儿,你问我是在哪儿养的作何?
刚想回答,又听眼前这长相出尘的姑娘说道:“我要含苞的牡丹月季还有茉莉,你可有?”
开的太盛的花,香气远远没有含苞的时候浓郁。
她这话一问出来,花农,还有拾香和肖肖都愣了。
买花回去种,不就图个看着好看嘛,为何不要这开的正好的,反倒去要未开的?
但有生意没有不做的道理,花农回神过来就答道:“这个时节,没开的倒是多着呢!姑娘要几盆啊?”
“你有多少?”
听她反问自己,花农又是一愣,而后道:“还有些未移到盆里的,加在一起……牡丹,月季,茉莉……约莫各自有一百来株吧?”
“我全要了。”落银不顾三人石化的表情,道:“今**将花送到郊外叶记茶庄,到时找杜管事给你结银子。”
花农呆愣半晌,忙地喜笑颜开地道:“姑娘放心,我……我这就回去找人给您送去!”
有这么大的生意,谁还卖这几盆花啊!
花农觉得自己今日约莫是撞了大运,要知道这几百株花卖出去,可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拾香和肖肖随着落银往回走,二人眼中俱是在传到着一种含义——莫不是茶庄要改行倒卖花株吗……
纵然是要提升茶庄工作环境,是也没必要几百株几百株的买吧……
392:黑影
杜泽看到被运送到茶庄里的几百盆花,也是目瞪口呆了好大会儿。
但想来是落银要买的,他自然也没什么意见,让人给花农结了银子,又让人搬进了一处得光的院子里去。得亏是茶庄够大,空院子够多……
“杜管事,外头又有些人说是要应招茶师的!”小厮跑过来,对杜泽说道。
杜泽微微皱眉,道:“昨日不就让你们把告示贴出去了么,现如今我们茶庄不招人了。”
“贴了!”小厮一脸冤枉,“昨个儿一早就贴出去了,可还是有人过来!”
现在谁不想进叶记茶庄,不仅月钱待遇好,还能学到许多不外传的秘技。
“告诉他们,另择他处吧,我们叶记不收人了。”
现如今二等制茶师,已经近百人,这样大的规模,已经远远超过当下各大茶庄了。
虽说东家接纳了许其它茶庄要合作的意思,但这么多人,已经足够了。
再多些,若是被有心人混进来,就不好管理了。
这一百人,个个都是经过杜泽亲自挑选验试的,就是为防止有其它茶庄为了偷学技艺而派来的人混进来。
“杜管事!”一位茶徒打扮模样的少女笑嘻嘻的跑了过来。
没理会她的嬉笑,杜泽面色一丝不苟,问道:“何事?”
“我师傅给您的!”少女跑来将一个匣子塞到杜泽怀中,而后冲着杜泽一阵挤眉弄眼,“杜管事,这可是我师傅亲手做的点心,您回去尝尝好吃不好吃!师傅说了,若您觉得喜欢,日后天天做给您吃!”
“拿回去——”杜泽冷脸拒绝。
这简直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