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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张大俊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屑地道:“烦请去通传一声,我找他有要事。这事儿你做不得主——”
本来他三天前就打算过来了,可无奈这店里一直关着门儿,只得拖到今日才过来,这茶是好茶,可多在他手里呆一天,他都觉得不安生,还是换成银子来的实际。
去年那出手大方的少年交待过有关茶叶的事情都可以来找凌掌柜。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伙计皱眉看着他,“什么事情你倒是说一说,看我做不做得了这个主!”
说着,余光却见一道蓝影行了进来。
“徐公子来了!”
他忙一改脸色,诚惶诚恐地迎了过去。
徐折清欣长的身形如同玉柏,他提步进来,徐盛捧着素色的礼盒跟在后头。
是吊唁凌老太爷和凌太夫人来了。
“掌柜的在后堂呢,我带您过去。”
徐折清点头,“有劳。”
张大俊见这伙计如此狗腿,好奇地看了眼来人。
咿!?
这人不是……不是那花高价买那夏茶的少年公子吗!
“公子公子!”他忙上前拦住徐折清,“在这儿见到您真是太好了!我这回有好茶给您看!”
“你干嘛你!”伙计见他如此,忙折身回来,“胡说八道什么啊?卖茶卖到我们这儿来了?去去去,别在这瞎胡闹!”
说着,就要将人推出去。
“阿寿,且慢。”徐折清出声阻止。
他想起来了,这是那家茶铺的伙计。
因为一年过去,也未见茶市上有什么新的制茶法子和新茶种面世,故他也将此事逐渐忘却,今日一见这张大俊,方又想了起来。
“松开!”张大俊甩开那名唤阿寿的伙计的手,来到徐折清面前。
“可是去年那人又来卖茶了?”徐折清问他。
张大俊忙点头,“没错儿,而且这回可是顶好儿的明前茶啊!”
徐折清眼睛一亮。
他在乎是不是明前茶不明前茶,他在乎的是,懂这种制茶手法的人又出现了!
“茶叶带来了没有?”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出口。
“带来了!”张大俊将茶罐子掏了出来,“这茶绝对是珍品中的珍品,公子不妨一试!”
“阿寿,劳烦你烧壶水拿套茶具出来。”
是不是同一个人制的茶,他一喝便知。
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制成的茶,竟然能将干度掌握的如此之好,去年带回的那壶夏茶,并未怎么刻意保存,但却没有任何发霉的迹象。
纵然他徐家作为青国第一大茶庄,却也没有这个本事……
阿寿忙应了下来,去后院烧水。
徐折清和那张大俊在前堂坐下。
徐折清将茶罐打开,取出三两片干茶,眼神顿时又变。
☆、052:竟然是她?!
这颜色,形状……一看便知是上上品,跟他们每年输入宫中的御茶绝对不相上下!
这样的制茶师,怎么说也该是大茶行的师傅,又怎会来卖这些散茶呢?
待一口茶吃下去,他心里的震惊越来越大。
他原先只觉得这茶跟他徐家奉入宫中的御茶不相上下,可喝了才知道,这茶的味道……根本不是明前御茶可以相比的!
原茶,制茶手法,都无可挑剔,更重要的是……那股微弱却奇妙的香味,更是点睛之笔!
茶香萦绕在口中,久久不愿散去。
“可打听到那卖茶的人的来历了?”
上次他有交待过,若这卖茶的人再出现,一定要将其的背景和来历问个清楚。
说到这,张大俊尴尬地笑了几声,遂道:“这个真没问出来,就知道是个小姑娘,连姓名都没留,只说是南方的亲戚制的茶……”
再深问下去,就被那小丫头绕了过去,那脑袋转的叫一个快。
“那可知道她家住哪里?”徐折清不肯死心地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何时?”
“啪!”张大俊忽然一拍大腿,“对了,我方才还瞧见那小丫头来着!”
“在哪里!”
张大俊忙答,“就在铺子门口儿,就前后脚的事儿!”
“啊?”听到这,阿寿在旁边插了一句,“该不是刚才进来买茶种的那小姑娘吧?”
今日开门,只来了她这一位客人。
张大俊闻言点着头,“对对对,方才我问她,她是说买种子来的!想就是了!”
“大约多大年纪,长什么模样?”徐折清看向阿寿问着。
听这意思,是要去找人。
“瘦瘦的,约莫十一二岁的样子,身上穿着……”阿寿描述到这里忽然顿住,看向徐折清道:“就是去年来这儿买茶种,公子您说送她的那个大眼睛的小丫头啊!”
徐折清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确定是她?”
“确定着呢!”阿寿肯定的点着头。
竟然是她!
“阿盛,将东西拿进去,跟凌掌柜说一声,我晚些再过来!”徐折清交待了一句,当即就奔出了铺子去。
——————
“这人中的什么毒?”方瞒看了眼药方,问道。
落银见他瞄一眼药方就知道是解毒的方子,也没太大意外,毕竟方瞒这人虽爱财如命,但医术的确没的说。
“你配药便是,问这些做什么。”
“你这小丫头,怎么天天说话跟带刺儿一样,我又不欠你银子。”方瞒边转身打开一排排的小药匣子抓药,边漫不经心地道:“我是看你二娘写的方子不过是试药之举,好心问一问罢了。”
这一年来,对月娘的医术他了解了些,绝对是罕见的高明,似懂得许多奇经医理,能让她犹豫不定,只能侧面来试药的毒,只怕非比寻常。
多年来沉浸医术的他,自然要多出几分好奇心来。
抓完了药,打包好,他递到南风手中,有些固执地道:“若是方便,能不能将这病患带到我医馆里看一看?”
落银看他一眼,敷衍道:“再说吧。”
“嗳!”见她要走,方瞒一阵风般地掠了过来,拦在她身前,笑得无比友好,“不然的话,我也可以出诊,跟你们一道儿回去。不过诊金的话,要多加二十文。”
落银白了他一眼。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银子!
可退一万步说,她也不敢将方瞒带回去,他们的居所可不是普通百姓的住处……
“方大夫还是顾好自己的铺子吧!出诊就不劳烦了。”
方瞒见她绕过自己出了铺子,不死心地喊道:“有空记得带人过来,说不准我可以帮得上忙!诊金咱们可以商量的!”
南风闻言亦翻了个白眼。
“这什么大夫啊,张口闭口不离钱字。”
一转脸,却见落银眉间有几分思索。
方瞒,说不准真的能帮上些忙,回头不如与月娘商议一下,看能否将易城带下山来。
“落银,咱们找辆车回去吧。”
“好。”落银点点头。
以前是没钱坐驴车,来回几个时辰的路,确实让人吃不消,特别是脚力不好的落银。横竖也不过十文钱,便能将人送到山脚下。
望阳镇里有个小车行,是专门租赁马车的地方,二人便朝着此处去了。
徐折清辗转跑了大半个望阳镇,也不见落银的身影。
“这位兄台,冒昧打搅一下。”他朝着前方的男人施了一礼,询问道:“敢问可有见过一个十余岁的小姑娘,和一个稍大些的青衣小兄弟路过此地?”
这个问话的范畴有些广了,可也只能这么问了。
“这个好像没有见过……”男人想了会儿,摇头道。
徐折清闻言,心里涌现失望。
……
“落银你看!”
落银觉察到后背被拍了一下,回头看向南风,“怎么了?”
“你看那个是不是那天救你的人?”隔着一处摊位,南风伸手指向徐折清。
落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见果真是徐折清,她眼睛不禁一亮。
这个人第一次见面帮了她一次,第二次见面救了她一次,算是恩人了。
“的确是他。”
“我就说嘛。”南风转脸看她,道:“咱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啊?”
落银见徐折清正与一个年轻的姑娘说着话儿,离得太远故也听不清在说什么,但见那姑娘双颊飞红的模样,却也难叫人不想多。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笑道:“不过去了吧,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家吧,再晚的话我爹他们该着急了。”
南风看着那姑娘,虽不大懂这些,但也好似领会到了此时不宜上前打扰。
徐折清委实有些汗颜。
“姑娘您究竟是否看见过这二人?”
粉衣姑娘自动忽略着他的话,细声询问,“敢问公子贵姓啊?”
徐折清无奈道:“免贵姓徐,话说回来,姑娘可曾见过在下方才描述的人?”
“哦……公子可是徐员外之子?”
这望阳镇里,能有这副行头,又是姓徐,貌似只徐员外一家了。
徐折清重重叹了口气,见从她这是别想问出什么来了,道了句“非也”,便径直开口请辞,“在下还有事要办,就不打扰姑娘了。”
“公子留步……”粉衣女子两步追上去,“公子要找的人,小女子方才见过。”
徐折清闻言蓦然转回身来,“敢问是在何处?”
“喏……就在那车行大门儿前。”粉衣女子细指一指,正是方才落银和南风所经之处,见此刻已没了人,疑惑道:“方才还在呢……”
徐折清草草道了句谢,疾步走了过去。
此时,一辆骡车同他擦肩,里头坐着的,正是落银和南风二人。
☆、053:争执不断
应落银的要求,叶六郎前日下山买了一头青驴连带着一辆木车。
现下寨子里人算是迈出了金盆洗手的第一步,日后需下山的次数频繁,有辆驴车倒也方便。
木车本是露天的,两个轮子一块儿车板,叶六郎横看竖看不得劲儿,觉得太没品位,于是自己动手折腾了一番,改装成了一个简陋的,仍旧……没什么品位的车厢。
“这样就不怕太阳晒了,雨天也淋不着。”望着成品,他颇有成就感地对着落银和月娘说道。
……
翌日,叶六郎便赶着他自己动手制成的驴车下山去了。
一来是要采办东西,二来就是在月娘的决定下,带易城下山让方瞒诊治诊治。
虫虫昨夜受了凉,一早起来拉肚子哭闹个不停,月娘便留在家中照看没有跟着一起下山。
此际落银坐在略有颠簸的车厢里,有些犯困。
昨晚是寒症发作的日子,她又是一夜没有入睡。
眼皮越来越沉,马车轮下碾过一方乱石,车身一个摇晃,适时只听“咚”的一声清脆的响声,落银龇牙咧嘴的睁开了眼睛,抬手揉着后脑勺。
“昨夜下山做贼去了?”
落银抬眼朝对面瞧去,只见易城抱臂倚坐在车壁一角,一身粗布灰色麻衣穿在他身上,竟然凭空多了有了几分难言的尊贵。
此刻他正合着双眼,高挺的鼻下那张棱角分明的唇扬起了一个利落的弧度,带着不掩饰的轻嘲。
他向来不齿落银一家为匪的事情,这一点不需要多说什么,从他的态度便可看得出来。
落银轻哼了声,“我就是做贼去了,如果不是我做贼,你这医药费怎么来的,哪儿来的钱下山就医?”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是不齿我们做贼吗,既然这样,你的伤病干脆也别用我们做贼得来的银钱来医治了,不然岂不是掉您的价吗?
易城嘴角微动,睁开了眼睛。
“我给过你报酬,是你自己拒绝的。”
想起那白玉扳指,落银不禁一噎,遂半是气道:“现在拿来。”
说着,就伸出了手。
就冲他这没给钱还理直气壮的口气,她就算是把东西拿来不卖银子,拿去丢了至少也可以解气!
“当初是你自己不要的。”易城的目光没有焦距,声音亦是不咸不淡的,“过了那个村儿就没那个店了。欠你们的,来日我必定双倍奉还。”
落银瞥他一眼,没个好气,“你最好说到做到。”
至此,二人便再没开口说话,各自坐在晃荡的车厢中,气氛沉寂,彼此说是相看两厌倒还算不上,毕竟,有一位是看不着的……
到了方家医馆前,叶六郎停了车,落银一掀车帘,跳了下去。
易城顿了会儿,试探地伸出手,摸索了一番,才躬身站了起来。
叶六郎见状,伸手要去扶他下车。
可手刚伸出去,便被落银一把拦住,“爹,咱们是十恶不赦的恶贼,手太脏,别脏了易大少爷的衣裳。”
易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许是出于赌气的心理,三两步跨下了车去,一阵撞头碰壁的声音接连响起,一个踏空,人便从马车中摔落下来。
叶六郎眼疾手快,伸手扶去。
易城正站不稳,觉察到面前有人伸出的手,下意识的扶握住叶六郎的手臂,这才算稳住了身形。
落银见状,问道:“这下不嫌我们肮脏了?”
易城紧抿着唇,显是在竭力忍着怒气。
“好了银儿,别闹了。”在叶六郎眼里,二人不过都是孩子,拌嘴而已。
落银轻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医馆。
两个学徒在忙着抓药看方,方瞒则是坐在一旁的闲桌旁,此刻正蹙眉研究着手中一方木盒中的黑药丸。
“方瞒。”落银走近喊了他一声。
“成日指名道姓的喊,喊句方大哥会不会?”方瞒抬起头见是她,训了她一句,方问道:“今日过来作何?不是刚抓的药吗?”
“你要的病患给你带来了。”落银在一旁坐下,随手指向门口。
叶六郎正引着易城缓步走进来。
方瞒眼睛登时一亮,站起身来。
他走到易城身旁,看了两眼,神色便忽然凝重起来。
“随我进内间望诊吧。”
叶六郎闻言颔首,扶着易城便要进内间,却见方瞒将手伸来,笑道:“伯父和落银在外间等候就是。”
叶六郎微怔片刻,想是不方便旁人在在侧观望,便了然点头,“有劳方大夫了。”
见着方瞒扶着易城进了内室,落银方才看向叶六郎,颇为吃味地道:“爹,我怎么总觉着你待他这个外来人比待你亲闺女还亲啊?”
叶六郎闻言摇头笑了两声,道:“净瞎想,我只是见他……很像我一个故人,再说他现下举目无亲,也只有咱们能帮衬些,这孩子脾气的确不佳,但本质不坏,你日后也莫要多与他为难。”
像他一个故人?
落银听到这不禁有些好奇,刚想问下去,却听叶六郎道:“你在这等着,爹去置办些东西,待会儿回来寻你们。”
落银点头称好,目送着叶六郎走出了医馆去。
干坐了三刻有余的时间,却也不见方瞒出来。
她等的有些心烦,便站起身来走了几步。
店里抓药的小学徒认得她,现下铺子里也没客,那圆脸儿小学徒凑上前来搭话儿,二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跟先生进去的那个人,是你哥哥吗?”
聊了会儿,他随口一问。
落银当即否认,摇着头,遂问他,“他怎会是我哥哥,他同我哪里有相似之处?”
“我就见他长得挺好看……”小学徒词穷地道,忽然脸一红,干笑两声,“你也……很好看。”
落银险些被口水呛到。
这时,却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小学徒脸色顿时大变,像是见了阎王爷一样。
落银回头看去,亦是惊住。
一群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尖锐的目光扫着每一个角落。
这是……那天在观音庙中找人的那一群人!
怎么这么久了,他们还在望阳镇上……
那日她思前想后也没说出香台下有人的事实,并非全因她动了恻隐之心,更多是因为,她认定了一点——万一他们找到了人,而自己和当时在场的人只怕难逃被灭口的劫难。
为了周全,所以她才冒险隐瞒。
因这么一茬儿,故她现在再看到这群人,心里便发怵的厉害。
☆、054:避祸
圆脸儿小学徒颤颤地迎了过去,扯出一个因惊惧而变味到十分难看的笑来,“各位爷……”
这些人,已经不是头一次来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找什么人,每回过来都能吓跑一铺子的客人,少说也得两三天没人敢来。
“这几日可有来配这几样药的人过来?”
领头的男人甩出一张纸来,纸张飞到小学徒的脚边,上头写着几味药的名称。
落银不着痕迹地将目光垂放过去,每每看到一味药,眼皮便是一阵跳,直到看到最后一味,她心中蓦然掀起了轩然大波来。
竟然,全部吻合……
会是巧合吗!
小学徒赶忙弯身将纸捡起来,嘴里应着,“小的这就去查看这几日登记的抓药方!”
“师兄你等等!”
忽然,听有清脆的稚音入耳。
一转脸,竟是落银朝着她跑了过来。
什么,师兄?
“师兄难道你忘了吗?三天前你并不在铺子里,这几日登记药材也是我来的,让我来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