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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你没有那我的鞋子怎么脏了,你还不想承认了啊?”罗秋萍听拾香说话。朝着她吼道。
几人也纷纷附和,全是说拾香弄脏了罗秋萍的鞋子。
落银的目光扫像她脚上,见是一双普通的淡蓝色绣鞋,上头绣着腊梅,左边一只脚上确实沾了些灰尘。
但怎么来的,落银就不知道了。
可拾香不会撒谎。她既然说没有那肯定就是被冤枉的。
“你这双鞋不过几十文钱吧,我这有一两银子,算是为我这徒弟莽撞弄脏了你的鞋作为赔礼。”落银从荷包里取出一两银子,说道。
什么?
众人都愣了一愣。
罗秋萍率先反应过来,拿得意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围观的众人,像是在说:看吧,这一等制茶师也不过尔尔,到头来不还是给她赔礼道歉吗?
“既然叶师傅这么说,那我便收下了。”罗秋萍将银子接过来,漫不经心地道:“那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咱们都回去吧。”
“我有说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吗?”落银伸出一只手臂,挡住她的去路。
众人觉得越发搞不懂这位大茶师怎么想的了。
但见她方才所为,又不算是个硬气的,试问哪个茶师眼见自己的徒弟被人如此奚落,且还动了手。而她还拿银子出来送人的?
这叫什么,这就叫软蛋。
“叶师傅还有话说?”罗秋萍一挑眉,对落银是一点点惧怕都没有了。
落银笑意不及眼底,上前一步,道:“我徒弟弄脏了你的鞋子,我们赔钱了事这乃是知礼数懂人情。而你聚集他人在此闹事,以多欺少,不仅坏了茶庄的规矩,品行更是有失。我作为徐家茶庄的一等制茶师,教一教你规矩还是使得的吧?”
罗秋萍不屑地笑了两声,刚想开口说话,却见眼前的人扬起了手来。
啪!
一声脆响回荡在四周,围观的人顿时都看呆了。
“你既收了我银子,那鞋子的事情就已经了却,所以,这一巴掌是替拾香还回来的——”
原来是……这样!
众人不禁心惊,原来她事先赔银子,是为了不落下话柄!
“你,你……”罗秋萍被这一巴掌打的有些发懵,手中还攥着落银刚才赔给她的那锭银子,似乎在提醒她……别人这是先拿钱堵了她的嘴,再来扇她耳光!
啪!
她失神之际,另一边的脸上又稳稳地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教训你不知自重,出言不逊,言行不检。”
罗秋萍朝着落银扑打了过来,耳边掉落了几缕青丝,配合着这副狰狞的表情,乍一看跟疯子一般。
然而她还没近得落银的身,就觉得就挨了一巴掌,而且这一巴掌空前的响亮。
众人无不是惊呆——这,这叶落银竟然懂功夫吗?他们都没有看到她是什么时候出的手!
这一下,罗秋萍被打得几近站不稳,嘴角也溢出了鲜血来。
“这一巴掌不必我说你也该知道为什么打你吧?”落银拿手帕擦了擦手,道:“你一个身份卑贱的茶徒,也有资格对一等制茶师动手吗?我打你也是为了你好,若你真的碰了我,只怕你在徐家茶庄里是呆不下去了。”
这话虽然说的恼人,但也是事实,一个茶徒动手打了一等制茶师,勿论什么原因,都是要被逐出茶庄的。
罗秋萍心中惊怒交加。却不敢有所动作了。
而那些跟她一起欺凌拾香的人,从头到尾眼睁睁看着她被打被辱,竟然没有一人出来阻拦或帮腔的。
她们倒是会看形势!
“希望你们记得一点,拾香她现在是我的徒弟。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但日后我在这茶庄一日,你们最好收一收之前的心思,若再有下次,我会将你们亲自送到柳管事那里,按照茶庄规矩处置。”
落银冷冽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口气虽然不重。却自带一种难言的威压,让人几乎不敢看她。
这真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该有的气势吗?
颜安站在不远处静静地观望着,他本来想上前帮忙来的,但方才见她一个巴掌掴下去,明显是要帮那小可怜出气,外带警戒她们一番,便没有再上前,而是在一旁看着,想着等场面她控制不了他再上前帮忙。
可很遗憾……他显然是没有等到这个机会。
想起那日午后,倚靠在门边桂树旁的女子。因他的突然到来而备受惊讶的那个回眸,正如不慎跌入尘世的精灵一般,再望着眼前这个气势凌冽的背影,颜安无声地笑了笑,转身离去了。
“我的话,你们记住了吗?”落银目光定在众人身上。
“记住了……”
“记住了。”
众人垂首应答。参差不齐的,神色也是各异,有的愤愤不已,有的胆战心惊,更多的则是庆幸——庆幸被当靶子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罗秋萍……
落银将她们的表情看在眼中,继而道:“那便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是……”
众人如获大赦一般,纷纷离去,却没人敢上前去扶狼狈的罗秋萍一把。
落银看也没再多看她一眼,替拾香撩了撩凌乱的头发。
拾香却是一抖。下意识的便要躲。
真的是怕的不行了吧……
落银在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随我回去吧。”
拾香点点头,像是连发声的能力都丧失了,拖着单薄而又狼藉的身子垂头跟在落银身后,一一走过众人身边。
一路上。却无人敢侧目讨论。
虽然双腿还有些轻颤,虽然脸上的疼痛仍旧没有消去,虽然明知此刻自己的模样该有多狼狈,但拾香却头一次觉得,不再畏惧众人的目光。
只因为她前面多了那道背影,同样单薄却不容任何人置疑的背影。
拾香忽觉鼻子发酸的厉害,连带着一颗心都跟着酸涩了起来,眼前朦朦胧胧的,几乎要看不清路了。
她哭过好多次,可她知道,这一次跟往常都不一样,她不是因为害怕才哭的。
……
徐折清听着茶庄里的心腹将事情前后转述了一遍,唇边现出一个清浅的笑来。
“惩戒她们一番也是应该,她们确实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转告我姑姑一声,让她日后对罗秋萍几人严加管制,若再犯这种错误,决不可轻饶。”
来禀之人闻言有些意外,但还是规规矩矩地应了下来,而后退下了。
徐折清起身将窗打开,便有金灿的阳光洒入进来。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轻笑了一声,继而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时,却听刚合上的书房门再次被人叩响了。
徐盛的声音在外头响起,说道:“少爷,夏大人府中来人了,说让少爷过去一趟,有急事。”
夏大人自然就是夏子南,也就是徐折清的舅舅了,他自幼丧母,跟父亲不亲近,爷爷走了之后,便多是舅舅和舅母对他嘘寒问暖的,情感非同一般的深厚。
听闻是有急事,徐折清不敢耽误,略微收拾了一番,便命人备了马车朝着夏府去了。
☆、129:记仇的很呢
夏子南和夏夫人,还有夏静秋的两位一母同胞的哥哥,夏春山和夏春锦都等在了偏厅里。
见徐折清过来,夏子南忙屏退了一干下人。
徐折清见礼过后,问道:“舅舅何事这么着急唤我过来?”
“你表妹她不见了!”不待夏子南开口,夏夫人就迫不及待地说道,红肿的眼睛显然刚大哭过一场。
“什么!”徐折清大惊,“好端端的怎么不见了?人是在哪里失踪的,可有到府衙里通知孙大人?”
“不是失踪,若是失踪还好办了!”夏子南捶了捶茶几,“她是自己偷逃出府的!”
偷逃出府?
徐折清听得有些迷糊,“表妹为何要偷逃出府?”
“都怪你!非要把她给关起来,好好说不行吗!女儿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也不活了!”夏夫人泣不成声,埋怨着夏子南。
夏春锦叹气劝道:“娘,你就先别哭了,先商量对策才是正事啊。”
夏春山将事情的大概经过跟徐折清说了一遍,包括,那些被翻出来的书信。
徐折清吃惊不已,夏静秋对许安阳有些不同的情愫他几年前就觉察到了,但仅以为是小孩子懵懂,过了那几日便忘却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却不曾想,他们竟然已经暗下书信来往了这么久!
并且夏静秋为了他跟家人彻底地闹翻了……
徐折清觉得不可思议。
“这件事情万万不能声张出去,不然秋儿的名声就算完了……我已经暗下通知了几位同僚好友帮忙留意,并已经派人去追了。”夏子南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担忧。口气深沉的很,“她肯定是要去汾州找人的……我方才已经休书让人快马送至汾州秦家,如果秋儿真的去了秦家找那许安阳,让他们即刻通知与我。”
徐折清点点头。忙又道:“我也即刻通知在汾州的友人和茶庄里的人,让他们多多留意。”
徐家近年来在汾州的势力渐渐植大,徐折清发话定能事半功倍。
这也是夏子南今日这么着急让他过来的原因。
几人又细细地商量了一番,推测着夏静秋沿途可能经过的地方,从而让人提前在那里守着。
眼见着已过了午时,却没人有心思提吃饭的事情。
……
一个月后。
令夏子南和徐折清都没有想到的是。夏静秋竟然没有去汾州,因为一路上安排的人都没有等到她,而且秦家那边也说了,真的没有看到她。包括,许安阳。
一家人的担心越来越重,几乎已经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
一想到女儿可能路上遭遇了什么不测,夏夫人便会觉得活不下去了。
“声誉声誉你就想着你的声誉!连女儿的命都不顾了!你不去,我去!”夏夫人吵着闹着要去报官,现在,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她只要她的女儿平平安安的回家,能够搂着她撒娇。
最后,夏子南终究还是报了官,他人脉再广,也不能利用官权堂而皇之地去办私事,而且遮遮掩掩的太耽误事儿了。
具体的并未跟衙门透漏。只说小女任性,因赌气而离家出走,很有可能去了汾州。
京城的衙门办事虽然不怎么利索,但因为夏子南是通政司参议,好说歹说也是个五品官儿,故他们不敢怠慢,即刻令人着手去办了。
夏夫人却仍旧整日里以泪洗面。
……
跟许多生产地一样,茶庄也是一个有闲有忙的地方,春日里最忙,立秋后则是最闲的。
故各大茶庄。立秋过后都有一个月的轮休,只留一半的人在茶庄里维持基本的运行。
落银几个大茶师更是无事可做的,除了半月一次的金奉天之外,其余多是闲着。
胡琴说是九月里要回家探亲,便选择了最后一个休息。白芷和落银都无所谓,于是落银便头一个休息了。
于是,落银想起了一件压在心里很久的事情,觉得现在似乎有时间去办了。
当晚,她跟叶六郎和月娘提起了这件事情。
“什么?你要回汾州?”
“回汾州干什么!”
叶六郎夫妻俩的反应不可谓不大。
落银点点头,道:“汾州茶庄里有些事情,徐大哥说……让我去处理一下。”
落银脸不红心不慌的扯着谎,琢磨着明日得去徐府一趟,先跟徐折清打个招呼,以免穿帮。
“什么事情需要你一个茶师过去啊,再说了你现在不是休工的时间吗?”月娘皱眉,显然是对汾州这个多事之地不能释怀。
“这些都是茶庄里的安排,具体的我也得等去了才知道。”落银应付着道。
“不能让别人去吗?”叶六郎仍旧是不放心。
别的地方还好,怎么偏偏是这个地方……
那里可还有个挨千刀的朱乔春呢!万一落银被他撞见,可如何是好啊?
夫妻二人的担忧不无道理。
“爹,我知道您的意思,您放心吧,我只是去茶庄里,事情办完了便回来。再者说了,他早以为咱们都死在那场大火里了。”落银开导着忧心忡忡的叶六郎。
“万一凑巧碰上了呢?”叶六郎摇着头,仍旧是不放心的,“我跟镖局请一个月的假,爹陪你一道过去!”
月娘点头附和,“对,这样倒是可行的。”
落银错愕的张大了嘴巴,又合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就这样定了。”叶六郎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拍板定了下来,并道:“不然爹不放心。反正我只护送你来回而已,又不会耽误你在茶庄里做事。”
这话说的倒真的令落银无从拒绝了,只怕她再摇头,叶六郎就真的当她是觉得自己会耽误她办事一样。这样伤叶六郎心的举动,她还……真有些做不出来。
也罢,这一路也不近,有叶六郎在身边陪着也的确安全许多,其它的事情,等到了汾州再作打算吧。
总之。这一次她拿不到证据绝不回来……
……
次日一早,落银便去了徐府。
徐府里的守门人认得她,听她是来找徐折清的,便让人带着去了偏厅等候,又命人去通知徐折清。
丫鬟过来奉了茶水和果点,搁在落银旁边的几案上。
落银冲她们道了谢,将茶盏端起抿了一口便搁下,却没有去动那些精致的果点。
她知道这乃是大户人家的待客之道,不过是出于礼貌罢了,除非是在很熟稔的友人家中。否则还是不要动这些果点的好,这是作为一个淑女和闺秀最基本的守则。
虽然她自认既不是淑女也称不上闺秀,但还是觉得守规矩些好,以免落人笑柄。
不多时,徐折清便过来了。
落银刚起了身喊了句徐大哥,便见他伸手示意道:“坐吧。”
几句客套话过后。落银便直接切入了正题。
大意就是说她有事情要去汾州一趟,叶六郎不放心要一起同去,而且她是打着去茶庄里公干的名义去的,希望徐折清能帮忙配合一二。
而具体的要去干什么,为什么要瞒着叶六郎,却没有细说出来。
徐折清眼中却闪过了然的神色,继而笑着颔首:“你放心吧,这自是没问题的,我给汾州茶行里的掌柜传个信便是。另外,你和伯父到了汾州没处落脚的话。可以住在我那座宅院里,我休书一封你带去给门房一看便可。”
落银闻言不住地道谢,而后又将他好心提供住宅的事情给婉拒掉,“住在徐大哥那里就不必麻烦了,左右呆不了多久。我们住客栈就成。”
徐折清闻言就笑笑,也不好多做坚持。
一盏茶吃罢,聊了些茶庄里的事情,落银对要帮她续水的丫鬟摆摆手,示意不必麻烦了,然后转头冲徐折清请辞。
徐折清却道:“不急,你此次去汾州,还是小心行事的好,切记不要硬碰硬,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便回来。”
其实,他对落银的理智是很信得过的,也相信她有自保的能力,但不知为何,就是格外的不放心,忍不住想叮嘱两句。
落银却是惊住了。
“徐大哥……你,你知道我去汾州是要做什么啊?”
他怎么猜到的。
徐折清望着她巴掌大的脸上挂着的惊讶,还有那双黑亮的眸中闪现的疑惑,嘴角不由微微掀起。
能得见她在自己面前露出此般女儿家的娇憨之色,实在是屈指可数的。
“汾州你一没有亲戚,二也没有交好的故人,且你要做的事情还要瞒着伯父,你觉得很难猜吗?”徐折清含笑着将她的心思剖开,“而且,你这记仇的小性子……”
说到后头这句,既好笑又无奈地摇着头。
落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但也听得出来徐折清话里并不含贬义,只是同她开玩笑罢了。
可是,她的确是记仇的很,能不过夜的仇她必定是要当日报的,若是当时时机对自己太不利,没有还手的余地,那最好不要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否则,她一旦休整过来,一有时间,便会瞅准时机,想法设法的扳倒你。
她就是这样的人。
自己有能力报的仇,就没有交给时间来淡化的道理,自己压在心里不好受不说,还要眼睁睁看着对方一副恶心的嘴脸,活的逍遥快活,她自认是真的做不来。
☆、130:故人不在
徐折清见她笑,脸色却正了几分,道:“没有十足的把握切记不要轻举妄动,日后时机还多,不可冲动行事。另外,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你且等我片刻。”
落银不明所以,却见徐折清已经起了身,便只好坐这儿等着。
没多大会儿,徐折清便回来了,手中多了一张折起的水纹纸,他递到落银手中,笑着说道:“应该对你有用,但能不能把握好时机便看你自己的了。”
落银看了他一眼,低头将纸张摊开来看,上头写着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正是徐折清自己的字迹。
落银看罢,微微有些惊讶,“这……这是朱乔春的正妻?”
徐折清微微点头。
落银好大会儿才反应过来徐折清的用意,有些复杂地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