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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泻糜亚叭タ沟小
真搞不懂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爱泡水的男人,男人不就该几天不洗澡,等著发臭、袜子发霉长菇的动物吗?
偏偏鱼步云异于常人,天天来泡水,也不怕泡皱一身皮!
“我已经试过了。”徐曼曼不是没想过办法,只是遇上一个油条男,她也无计可施啊。“你觉得他是能讲道理的人吗?”
宋孟湘想也不想就摇头,非常不给话题中的男主角面子。“我猜他根本是故意找你麻烦。”一定是这样没错。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记忆犹新,前后算来她共甩了他两记耳光,虽然他没有还以颜色,却很不乾脆地天天出现在她面前,仿佛故意要提醒她曾做过什么好事?“更少我能直截了当地还他人情。”
“还有耳光。”身为好朋友,宋孟湘专司提醒。
“谢谢你了。”
“真要谢我,就拜托你去请走那位瘟神先生好吗?孩子们巴望著能玩水呢。”
哀叹一声,徐曼曼拖著脚步走向后院。
她能体会清朝李鸿章与日本人交涉,签下马关条约时的心境了——
面对船坚炮利的对方,还要故作镇定,好难哪。
“又是你。”
戏水池里的男人嚣张依旧,语气挑衅意味十足。
“这句话是我要说的。”这是第几次了?徐曼曼索性拖来儿童用小矮凳,坐在一旁。“你还要泡多久?”
“下午没工,再一下。”鱼步云掬了水泼脸,痛快!
几滴水珠溅湿了徐曼曼的衣角。“孩子们想玩水。”
“我又没拦著他们。”理直气壮得很。
“你霸著他们的戏水池。”这样教他们怎么玩?
“你想赶我走?”闲适舒畅的表情让横眉竖目取代。
奸无力,这男人根本说不听。
“我们是朋友,我当然随时欢迎你来,只是孩子们也有玩的权利,你不能剥夺他刷的游戏空间。”
朋友?
“我跟你很熟吗?”长臂挂上橡皮戏水池边缘,长指朝她一勾。
乖乖倾身向前,她摇摇头,回答他提出的质疑,“不熟。”
“有说过要做朋友?”
再摇头“没有。”
“那你说什么朋友?”这女人末免太天真。“你知道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是做什么的?又有什么企图?”
一句句质疑伴随身体的逼近,说到最后,两人鼻尖只剩一寸不到的距离。
“我……都不知道。”她气虚地回答,发现这个男人有点——不不,是挺愤世嫉俗的。
“那你还说什么朋友?”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还要搬出这两个字装熟,多可笑!
他冷嗤一声,完全忘记先前两次的亲密接触。
“你说得对,但是……直觉告诉我你是好人。”救了素昧平生的她两次,这样的人能坏到哪儿去。
直觉?鱼步云翻个白眼。“只有女人才会相信直觉。”
“难道你不是好人?”
“我当然不——”等等,他们怎么会扯到这个?“回到重点,你干嘛来烦我?”
口气顺理成章得仿佛她不识好歹地扰他清静似的。
徐曼曼不敢相信世界上真有这种倒果为因、是非不分的人。
好嚣张!好霸道!好……好……
哗啦一阵水声,打断她的思绪,激起的水珠溅湿她的睑。
“呃……”抬眼看著霍然起身的他。
“干嘛?”一样没好气的回应。
“你——”原以为自己说—个字就会被打断,没想到他鱼老兄有那份难能可贵的耐心等待下文,没有心理准备的她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尴尬地拉长尾音。
很快的,他的耐心告罄。“你你你个半天是想说什么?!”
“你……你——”
“都出来了你还催!”他不悦地踏出戏水池。她就巴不得他早走早好啊,可恶,。没来由的,心头火再度窜升。
“你……你的衣服都湿了。”好半天,她终于吐出这么一句,“为什么穿著衣服泡在水里?”
“你希望我全身脱光光?”
小脑袋浮上香艳的画面,俏脸瞬间烧红。“我、我才没有!”严正声明,她她她……她怎么可能那样想!
偏偏脑海中的景象彷佛烙了印,怎么也挥下去。
“说到身材我可是挺有自信的,身高一米八、七十六公斤,该有的地方不输人,不该有的绝对没有,我这六块腹肌简直是世上少有,更别说是二头肌、三头肌、背叽,还有最难锻链的侧腹肌——”
“够了。”本来有些模糊的画面瞬间被他描出写实轮廓,让她遥想起去欧洲旅游时在博物馆见过的大卫像,酡红倏地浮上娇颜。
“你不信?”他说的可是实话哩。
“我没有不信……”徐曼曼有些无奈。这个人怎么这么“番”?刚刚才说他们不是朋友,现在却又一脸正经地推销他的身材,真教人难以捉摸。
“咕噜噜……”—阵怪异的声音响起。
什么声音?徐曼曼疑惑地皱起纤眉。“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什么?没听见啦。”声音带了点不自在。
“咕噜噜……”
又来了。
“你真的没听见吗?”她不可能幻听啊。
“你、你很烦哩!”
“咕噜噜……”
她没听错,这声音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寻找的目光焦点最后集中在鱼步云引以为傲的六块腹叽上。
再怎么壁垒分明、傲视群雄的腹肌,也禁不起几天下来的缩衣节食,难堪地哀唱空城计。
“你看我做什么!”他回以怒瞪,古铜色的脸庞映苦恼火的浅红。
“我、我走了。”
“鱼、鱼先生!”小手及时抓住一截衣角。
“有啥屁事?”
这人怎么这样说话!“你说话好难听。”
“嫌我嘴巴臭就”下要跟我说话!“他一直就是这么说话,碍著她了啊!
不理会他的火气,徐曼曼抓住他还在滴水的衣襟,拧出水来,
“你的衣服都湿了,这样会感冒的。”口气温柔得像在跟小孩子说话一般,连带封杀他欲出口的难听字眼,
这个女人叫住他,就是为了这件事?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幼稚园里有乾衣机,你的衣服很快就能烘乾了。”虽然他很没礼貌,但救了她两次是事实,而且,虽说现在是夏天,可他这样湿淋淋走出去吹风,难保不会生病,于倩于理她都要帮他,还有——
“咕噜噜……”
嘻嘻!“我煮点东西给你吃好下好?”
“我不屑——”
“我中午忙得忘记吃饭,肚子也饿了,顺便帮你弄一点好吗?”转身走向厨房,中午的义大利面酱不知道还有没有剩……
后头脚步跟上。“我才下要你施舍!”
“你喜欢吃义大利面吗?”回眸一笑,亲切自然得像和煦微风。
“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海鲜——慢著,我为什么要——”被她牵著鼻子走?
回过神,厨房里只剩他一个人,想发火都找不到对象。
她人呢?
晃出厨房的徐曼曼这时又走回来,手上还抱著一叠衣物。“这是园长的衣服,对你来说或许小了一点,但总比穿著一身湿衣服好。你先换上,湿衣服我帮你拿去烘乾,很快就好了。”
“我说过不要你施舍!你以为我几岁啊,还用得著你帮我脱衣服?”拍开她伸过来帮他脱衣服的小手,他有些恼火。
飞红的俏脸轻吐粉舌。帮小朋友穿衣服穿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吃辣吗?”
“我最讨厌吃辣。”他妈的,这衣服小得可以,什么男人啊,身材这么差!
她还以为他爱吃辣呢,脾气这么坏,说话又毒辣得吓人。
“转过身去。”他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咦?她一愕,“为什么?”
“想看我的不半身也可以啊,付钱来。”大手朝她摊开。“我不介意分你看,但是你看了之后千万别爱上我。”
“你——”真羞人!“我才不想看你的……你的……”
“我的什么?”
她气红了睑,跺脚转身,不理会后头张狂的大笑。
“哈哈哈……”又笑了一阵,鱼步云才努力将自己健壮的大腿塞进那起码小了丰号的休闲裤里。
湿衣服丢给她。
“快点还我。”口气仿佛她做这些事是应该的、是理所当然的。
好气!抱著湿衣服走出去,脸颊鼓得像两颗小球,她想像手中的衣裤是那个气煞人的鲁男子,用力扭出水来,才气消地将衣服放进乾衣机,设定时间后又走回厨房。
“你等一下,衣眼马上就乾了。”又是好好小姐的口吻,俨然忘却一分钟前的怒意。
“我说过不要你施舍。”她到底有没有在听他说话啊?
大男人主义沙文教条第一则,就是不靠女人吃饭。
“反正你但要等衣服烘乾,就当是陪我吃好吗?”为什么费心留他?徐曼曼恼起自己多管闲事的天性。
为什么要这么鸡婆呢?他明明很不屑她的心意,把她的好心当作驴肝肺。
切切切——手上菜刀娴热地在砧板上舞动心中的委屈。
“徐曼曼,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
菜刀与砧板的合奏乍停。
徐曼曼惊诧又感动的表情,吓停鱼步云连珠炮似的话语。
她又在发什么疯?那双突然绽放星星般灿亮光芒的眼睛,很刺他的眼。
“你……你叫我的名字。”这是她第一次从他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
她是不喜欢他老霸占孩子们的游乐空间,但在每天无可奈何赶来赶去的过程中,其实她已在不知不觉中将他当作朋友看待。
只是他好生分,虽然表面上爱对人发脾气、大吼大叫,一举一动是外向而开放的;可实际上,他并不容易让人接近。
不是表面上会吓得人退避三舍的不好亲近,而是一种距离感。
动下动就发脾气像是他的一种伪装,为了藏住他对人所抱持的那份疏离感——才认识他八天就说这些或许太武断,但她真这么觉得。
所以,当她从他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说不讶异是骗人的。
好开心!不知道为什么,徐曼曼就是觉得好开心。
“你——”
“怎么样?”希冀再从他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徐曼曼期待著。
“你眼睛抽筋啊,眨个不停。”他没好气地说。
“有吗?”摸摸眼皮,没跳啊。
“还有——”
“什么?”再叫一次啊,让她确定他们是朋友,不是陌生人。
吼!鱼步云突然出掌贴住她双颊用力挤压。“不要用那种带水的眼睛看我,我都被你看得全身起鸡皮疙瘩了,很难受啊!”
“唔唔唔唔唔……”谁、谁眼睛带水了?“痛痛……”
倏地松手,脾气暴躁的男人重重哼气。
“我、我只是想听你叫我的名字而已。”
“我又下是三大男高音,声音也没多好听,再说,没事把你的名字挂在嘴上像话吗?”
“可是我想听……”
“想听是不是?好,我就叫你——慢慢慢!”
“我、我叫徐曼曼,不是慢慢慢!”太过分了!
“徐者慢也,叫你慢慢慢比较顺口,再说你本来就很慢。”
“你、你欺负人!”
“就是欺负你怎样?咬我啊!”语气很挑衅。
“我……我……”
“你怎样?”
“我……我去煮饭。”好气馁,显然他们之间离朋友还有段距离。
“喂,我不吃海鲜的。”再次叮咛。
“喔。”没精打采的口气。
鱼步云皱了眉头。她那是什么反应?要死不活的。
叫不叫名字很重要吗?慢慢慢也没难听到哪去不是?
女人真麻烦!
所有的抗议和抱怨终结于徐曼曼端出美贪之际。虽然心情被这粗鲁男子弄得很槽,她的手艺仍不受影响。
香喷喷的义大利面端上桌,袅袅轻烟勾勒出“来吧!吃我吧,我很好吃哦!”的讯息,诱拐吃泡面度日近半个月、饥肠辘辘的鱼步云。
苏——好好吃的样子。
右手又送上一碗奶味浓郁的玉米浓汤。
苏、苏!喉结垂涎地上下一滚,他有多久没有吃过这么香喷喷又热呼呼的美食了?
工地发派的便当等级,不过比泡面好上那么一丁点;相较之下,眼前混著番茄、绞肉香味的义大利面,简直是豪华大餐。
看得他眼睛都快流汗了——嘴硬的男人坚决下肯承认,看见这人间美食,让他感动得差点扑簌簌泪点儿抛。
“开动了。”
这三个字像开启金库大门的密码,鱼步云左手抓叉、右手握匙,一口面一口汤,不到一分钟,呼噜噜扫光一大半。
“吃慢一点……”徐曼曼方才的幽怨被他可怕的吃相赶到九重天外,全忘了。
见底的空盘只剩一点酱汁。“再来一盘。”
徐曼曼面前的义大利面连动都还没开始动,就见他递来空盘。
“我、我的给你吃好了。”他多久没吃饭了?
从他吃面的速度,徐曼曼想像著他挨饿的程度,心里有点难受。
“你不饿?”浓眉打结,火气没被饿到没力的身体拖累,还是威力十足。“你刚才唬我啊!我是好心才坐在这里陪你吃饭,难不成你刚才说什么肚子饿是在骗我?”
她要是敢点头,他就掐死她。
徐曼曼反应虽慢,可也还懂得察言观色,她赶紧卷起一叉子面,呼噜吃下。
“我、我也饿。”
鱼步云满意地点头。“你的确要多吃一点,太瘦了,胸部也不怎么长进,像两颗小笼包。你要多喝点木瓜牛奶、多吃点青木瓜炖排骨,虽然有点迟,可至少不会恶化。要知道,做好水土保持也是很重要的,不然哪天瞬间萎缩、夷为平地,你就后侮莫及。”
“你!你你——”她再怎么“平”也跟他没有关系!
“还有没有?”空空的盘子等著她添满,他拿得手很酸哩。
这个人—一肚子的气恼咻地被他转移焦点。
“好吃吗?”照顾可爱天真的小朋友和烹饪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强项。
“勉强啦!”
这个男人真的很容易让人觉得挫折。徐曼曼挟著报复心态,故意夹了一大盘尖山似的面条,淋上热呼呼的酱汁,再煎颗蛋、多夹几颗起司肉丸,再放几株花椰菜,盛了满满一大盘。
作品完成,规模之壮观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还没好吗?怎么这么慢!”叉匙敲桌,男人高吼。
“来了来了。”心虚地端上规模不小的义大利面,她有些内疚。
“吃不完不要勉强,把胃撑坏就不好了。”
“真罗唆。”瞪她一眼,没细想她怪异的表情所为何来,鱼步云一心只想填饱肚子。
一阵唏哩呼噜,大霸尖山转瞬间化咸丰屏山,速度快得让人叹为观止。
“喝、喝汤吗?”佩服不已地又奉上一碗玉米浓汤,怕他噎著。
苏—一口喝光,鸡蓉、玉米无一剩下。
“还、还要吗?”
嗝!吃饱喝足的肚子再也装不下东西。“我的衣服呢?”
眼前的女人立刻飘到外头,回来时手上捧著他的衣物。“全都乾了。”
那个甩他耳光的女人跑哪儿去了?她没脾气得教人生气。
没来由地心头冒火,他换衣眼的速度加快。
“啊!你怎么可以在我面前说脱就脱!”她尖叫。
“免费给你看还抱怨,在台湾像我这种身材的男人不多了,做人要懂得惜福。”
看一个裸男有什么福气可言!转身背对他的徐曼曼气闷地想。
更何况这个裸男还厚睑皮得很,趁地利之便,每天潜进幼稚园霸占小朋友的戏水池。
说到戏水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泡水?”
“皮痛。”
“啊?”不懂。
“不泡水,我的皮会裂会痛。”笨女人!
“原来是这样啊。”
徐曼曼想也不想就接受他的说法,反而让鱼步云不敢置信,
“你不怀疑?”
背对他的细肩耸了耸。“我相信你。”
“你几岁?”
“二十五。”为什么问?
“二十五岁还这么天真?”太了不起了,令人佩服到想在地上打滚狂笑。
“你如果不是白痴就是笨蛋,不过这两者也没什么差别。世风日下,你就不担心我突然发疯,虐待你们这票孤儿寡母?”
徐曼曼猛地转身,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什么孤儿寡母!这里是幼稚园,又不是未婚妈妈中心。”呼,幸好眼前的男人已经换回自己的汗衫、牛仔裤。
“差不多了,两个女人哪管得了这么多小鬼。”他算过,这所幼稚园总共有十八颗小萝卜头。
“孩子们很乖。”
“乖个屁!”小孩子就跟魔鬼一样,哪来的乖字可言。
“你嘴巴好坏。”
“我就是这种人,不服气咬我啊。”态度乖张到不行。
“你——”徐曼曼当下真有股张嘴咬他的冲动,伹毕竟这等暴行不符合她心性,而且若真咬那看来坚固的铜皮铁骨,痛的怕是自己的牙。
鱼步云摇头叹气。下行下行,这个女人实在太好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