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起庙中的情景,她依旧浑身发抖。如果遇上土匪的人是她,该有怎番的结局?
天!真可怕!
蓦地,心头掠过一事,包容容伸手掏出藏在怀里的两件物品。
就着窗外的月光,她打开那个象是信封的纸袋,发觉里头除了一封书信外,还有一块薄薄的竹片。
竹片上刻了许多字,月色下,无墨的刻纹令人瞧不出究竟刻了些什么。
包容容只有作罢,摊开另一手的信纸。
纸上的墨色极黑,既工整,字又不是太多,虽然包容容所识的古字不多,却可以藉由片断的字意来明白信中所要表达的意思。
她在看完之后,愣在窗边,半晌没有任何反应。
其实,这是一封公文,一封派任新官赴职的公文。
须臾,包容容回过神来,了解到白天死在庙里的男人,一定是新派任的扬州刺史。
想不到此人竟在上任的途中遇到土匪。
包容容想起当时死者身边确实有一个装满了金银珠宝的包袱。
想来,定是一路上不小心钱财露白,才会招来杀身的横祸。
思绪正纷乱间,她瞥了瞥手中的玉印——这定是此人随身的印鉴。由于印为反刻,因此包容容无法辨出此人名姓。
一整个夜晚,包容容脑海中全是这档事,辗转难以成眠。直到天色微明,她才模模糊糊地入睡。
第2章(1)
“啊,你醒啦!小姑娘。”小姑娘?“大娘,你……”包容容心头微微吃惊。
“傻孩子,别忘了大娘我也是女人,是男、是女还能分不出吗?”老妇温和一笑。
“我不是有意要骗你们的。”包容容爬坐起来,坐在床榻边。
“你会扮成男人定有苦衷,大娘不会告诉别人的,放心好了。”老妇放下手中的木碗。
“来,都正午了,吃点素面吧!”
“老爹人呢?”黑眸在周遭微微梭巡了一圈。
“他上市集卖菜去了,这会儿该回来了。”
“市集有多远?”
“不远,走路约莫一个时辰可抵达。”包容容心中十分感叹。两老待人这么好,日子却过得如此清苦,若是可以帮助他们该有多好?
蓦地,脑中窜过一念——也许,有一个方法可行!
“大娘可知扬州此去多远?”
“嗯,约莫十日可抵达。你想上扬州?”包容容点点头。
“我有急事。”
“很急吗?”
“最好立即起程。”老妇忽地由袖中掏出一个小布包。
“这是我省了半年的卖菜钱,不多,只有一贯,你可以雇辆马车,这些钱足够你到扬州。”
“不行,我不能收你的钱。”
“傻孩子,有急事当然坐马车会快点到扬州。”老妇把一贯钱交到她手里。
“可是,你和老爹的日子……”
“不碍事的,田里多的是蕃薯与野菜,饿不着的。”
“大娘你放心,容容一定会很快把钱还给你们。”
“只要你有空常来瞧瞧咱俩,我就很高兴了。”
“大娘!”包容容红了眼,用力抱住老妇。
在古代,她尝到了温情的滋味。
有了老夫妇的帮助,包容容雇了辆马车直抵扬州府——刚下马车,入眼的便是宏伟的古代建筑,朱红的大门边是一眼望不尽的高墙,门楣上挂了一块极大的胡桃色门匾,匾上题着五个斗大的金漆字——扬州刺史府。
包容容深吸了口气,走向守在门外的侍卫。
“呃,我是……”
“去!刺史大人未到,有案到别处府衙告去。”侍卫冷瞥包容容一眼,毫不客气地驱她离去。
“不是,我是……”话未完,侍卫不耐地喝道:“还不滚?再闹就捉你进大牢!”包容容遭侍卫一阵抢白之后,心里老大不爽,劈口就回了句:“恁老师咧!捉我入牢,我看待会儿进大牢的人是老兄你!”开玩笑,想她一向在台、港、澳三地骗吃骗喝,从没下过牢,这个不长眼的侍卫竟触她霉头,该死!
“小子你——”
“住口!小子也是你叫得的吗?”杏目一瞪,她挺直了腰杆抽出信函。
“此信拿到府里通报,就说新任的扬州刺史已经到了。”白净的小脸上勾起狡诈诡谲的笑。
“你?”这下子,侍卫瞪大了眼,神情十分错愕。
这个嘴上无毛的小个子居然是刺史大人?
“你什么你?还不快去通报。”
“哦!”侍卫怔怔地取过信函。
“哦什么呀?要叫大人。”她出口纠正。
“是,大人!”话刚落,侍卫半信半疑地迎她入府。
不消片刻,宫中派于刺史府的执事官吏匆匆来到大堂。
“下官见过刺史大人。”包容容收回落向古董花瓶的贪婪目光,转过身来。
“平身!”电视上都这么演的,应该不会错吧!
两人打了个照面,执事官吏怔了怔,这才开口:“请大人交出符节让下官回礼部交差。”咦?符节?那是什么东东?
见这个面目清秀的年轻人迟迟未交出符节,执事官吏不禁起疑。
“请交出符节!”他又说了一次。
包容容索性取出玉印。
“拿去吧!”执事官吏奇怪地瞧了她一眼,“不是这方玉印。”不是!那……怀里只剩下竹片儿了。面对众人愈来愈疑惑的眸光,包容容干笑一声,硬着头皮取出竹片儿递上。
执事官吏立即掏出袖中另外一半竹片儿细细核对……
在核对无误之后,执事官吏这才露出笑容。
“刺史大人请上坐!”包容容这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昂起头,大步走向属于她的位置。
哈哈!真想不到她一个偷儿居然摇身一变,成了扬州刺史!真是时来运转也!她可得好好把握这次良机。
“总管何在?”这么大的府邸一定有这号人物吧!
“大人有何吩咐?”走进大堂的是一名身形略胖的中年男子。
“快传厨房做一桌好酒菜,我要……要好好招待一下执事大人。”她朝执事官吏咧开了嘴。
想要大吃大喝一顿,总得有个名目嘛!特别是上任的第一天。
“包大人,这怎么好意思呢?”执事官吏说起客套话。
咦?她又没告诉他自己姓包,他怎会知道?莫非那惨遭横祸的真主儿与她同姓?
不会吧!天下事竟如此巧合?
亦或是她并非莫名其妙地来到古代,而是一切是上天早就为她安排好的?
“执事大人不必客气,就当我包某人与你交个朋友吧!”管他呢!既来之,则安之,无论是巧合或是上天安排,由此刻起,她已咸鱼翻身,“钱途”一片光明。
执事官吏一听堂堂刺史大人竟要与自己攀交,真是喜不自胜。
“承蒙大人抬爱,往后宫里有了风吹草动,下官必知无不言。”哗!一顿饭换来第一个眼线,真是值得!
不多时,厨房已备出一桌丰盛的美味佳肴。一顿饭下来,包容容除了吃得畅快,亦收获不少。在与执事官吏的交谈中,她才知道买官风气极盛。
想起庙中那遇害人身边的金银,说不定这官是他买的呢?天知道!
一连在刺史府中待了三日,包容容发觉有许多文书不通之处,无人能为她解惑。
单是大唐的律法就读得她欲哭无泪,不但有很多字看不懂,而且那厚厚的数十册她只怕是到死也读不尽哪!
这一夜,她于灯下苦读,昏昏欲睡。
“大人若是倦了,就请早点安歇。”总管田禾在一旁小声地开口。
“嗯,也好。”伸了个懒腰之后,包容容忍不住道:“想不到当官这么难。”
“其实,小的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你说!”她瞧着田禾。三日的相处时间虽不长,她却很快的发现田禾能力不错,将府邸打理得井井有条。
“大人何不广招人才,任为己用?”是呀!她怎么没想到?电视上的官儿身边总有个聪明的师爷,想她身为堂堂包大人,身旁怎么可以没有公孙策?
“你的办法不错,明日一早你代本府贴出告示,三日之后由本府亲自出题考选,合格者将任刺史府师爷。”
“是,大人。”三日弹指即过——一早,刺史府外人声鼎沸,前来参加考选大会的,几乎要挤破刺史府大门。
“怎么办?大人,连杀猪卖菜的也来搅局。”田禾瞪大了眼。
包容容倒是出奇的镇定,曾为小老百姓的她岂会不明白那种人人欲挣得一片天的心态。
“传令下去,凡具秀才资格者才能入府参加考选。”
“是,大人!”田禾匆匆地奔出传令。
果然,此话一出,入府应试者仅余五十七人。
包容容一身官服,坐在大庭之上。
“大人,全备妥了,请出考题。”田禾上前开口道。
包容容明白自己的身分,万不可乱出一通,因此想了想,随后开口:“各位,就请写下对国之本的想法吧!以一个时辰为限。”闻言,众人喜上眉梢,为了这个早在猜测范围内的考题而高兴着,开始了长篇大论的治国之道……
包容容坐在大庭之上,轻风徐来,鸟语花香,坐着坐着,她几乎要打起盹来。
田禾见状,轻轻地发出几下咳声。
包容容这才勉力振奋心神,掩嘴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第2章(2)
终于,一个时辰到了,众考生纷纷交出卷子。
“田禾,传令下去,考选成果傍晚公布。”是以整个下午,包容容和总管忙着选出最有见解的文章。
然而,这并非易事。在一篇篇密密麻麻的文字堆里,包容容瞧得双眼生花,忍不住呵欠连连。
“大人,这篇可好?”田禾呈上第二十篇文章。
包容容随手一摆,拧眉道:“搁下、先搁下,本府头都昏了。”
“可是时辰快到了。”田禾提醒。
包容容叹了口气。
“全拿上来。”
“是,大人!”不消片刻,包容容面前的卷子堆积如山。
干脆挑出顺眼的字吧!
随手翻了翻,她的目光忽地落向一张空白的纸。
等等!不全是白纸,上头有几个大字。
抽出卷子,包容容立即认出那三个大字——民为上!
嘿嘿!总算有一篇让她不必动头脑就看得懂的文章了。
“大人,这人怎地……怎地花了一个时辰才写了三个字啊?”
“田禾,本府问你,这次的考题为何?”
“回大人,是国之本。”
“那么,民为上有何不对之处吗?”
“回大人,那倒没有。”
“好,就决定是这个……”杏目落向卷子末端。
“这个李、李……”糟了,她看不懂那个古字是啥米碗糕?
“大人,是李岩。”
“呃,对,是李岩,安排此人到书房来见我。”
“是,大人。”目送田禾离去的身影,包容容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想不到这辈子除了当官之外,还有机会面试他人,真是好玩极了。
她相信有了得力的手下之后,快乐的日子应是不远了!贼贼的笑意在转瞬间不由得加深。
包容容特意一身官服地坐在大桌之后,欲予来者一个为官者的威仪形象。
当房门打开之后,首先入眼的是一道颀长的身影,微微躬身垂首,态度十分恭敬。
“抬起头让本府瞧瞧。”她下令。
双眸交会的一瞬间,包容容差点失声尖叫。
竟是他!那一个被她扒了银子,却又给了她十两银子的大好人!
怎么办?世事怎会如此巧合,要是教他认出了自己可怎么办才好?
李岩直盯住眼前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只觉得似乎十分面善,象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见了本府因何不下跪?”包容容索性来一个下马威。
李岩勾起淡笑,不慌不忙地回道:“有功名在身者,可免此礼。”深邃的眸光里有种难以形容的动人神采。
好胆识!竟不畏强权。
“李公子家乡何处?”包容容的心渐渐定下来,不若初时的慌乱。若是他认出她的身分,以她如今的地位要将他打入大牢还不容易吗?嘿嘿……
心念一定,包容容脸上的笑不自觉地更深了。
“我素来游历各方。”他答,一双深幽的眼眸直盯住包容容,目不转睛地。他从没想过新任的扬州刺史会这般年轻!
在李岩的注视下,包容容不知怎地,无端的心跳加快起来。
奇怪?她心脏一向没什么毛病呀!怪了!
包容容深吸了口气,细细端详起李岩。他还真是个好看的男人,除了挺直的鼻梁与好看而微微上扬的唇形之外,两道漂亮的浓眉几乎令人想伸手去摸摸是不是真的。
“大人!”李岩唤了声。
“呃……咳、咳!”包容容回过神来,连忙以咳嗽掩饰窘境。
真该死!她是中邪兼发花痴了吗?还好没流口水!
“什么事?”包容容迎视李岩那张俊颜。
事实真是非常残酷,皮相好的人不容易让人讨厌。倘若今时今日来的是个怪兽,只怕不论他文采多好,早已被她请出府去,没有一展长才的机会了。
“不知大人是否已决定任用李岩?”他问,态度不卑不亢。
“你先回答本府一个问题。”杏眸中透出一抹奸诡。
“大人请说!”
“猎人到山里猎象,却连发百箭未中,可是那头大象仍然倒地而死,为什么?”哈!这种无厘头的脑筋急转弯他一定答不出,这下子一定可挫挫他的锐气。
李岩当下淡淡一笑,回道:“那头象是笑死的。”
什么!?“你——”他居然知道答案,怎么可能?
“大人的问题真是深意无限,当权之人若无半分真才,同样是要教百姓所瞧不起,不知大人同意与否?”黑眸别具深意地闪了闪。
“呃,当然、当然。”她干笑着。恁老师咧!居然反将她一军!可怕的古人,人古心倒不古。
“李岩可以问大人一个问题吗?”黑眸含笑。
“当然,你问吧!”对着他含笑的俊颜,包容容的脑子登时一片空白。
“大人,为官之道为何?”居然敢考上司?这个人还真不是普通的白目!
包容容笑了笑,这种问题还难不倒她。
“为官之道当然是对国家尽忠、为百姓造福。”
“错了,大人。”咦!她是不是听错了,居然纠正她?这小子!
“是公正、清廉!”李岩顿了下,俊颜歛起笑。
“倘若一个官能做到此二点,自然会对国家尽忠,为百姓谋福。”这个人是从小在桃花源里长大的吗?
“好,说得真好!本府决定聘你为刺史府的师爷。”既然要天天相处,就选个顺眼的,除了皮相上等之外,她相信此人博学机智,定能助她。
“谢大人!”李岩垂首抱拳一揖。
然而,在这一刻,俊颜上退去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莫测的深沉。
第3章(1)
这一日闲来无事,包容容特命李岩与她一块儿微服出府,巡视民情。
在刺史府里,包容容快闷坏了,想藉着视察民情出来透透气。
如今口袋里有了朝廷的薪俸,不出门花花怎对得起自己?再者,消费可以刺激经济成长嘛!繁荣社会,何乐而不为呢?想着现在所过的生活,包容容连作梦都会笑。
今日她身穿一袭粉白滚紫绫男装,足登同色系小朝靴,手持折扇,而李岩则穿着一袭藏青色衣袍,更显他的高大挺拔。
两人一前一后,一个清俊潇洒,一个内歛而器宇不凡,在熙攘的人群里,格外地醒目。
“喂,你别老走在我后面好不好?这样说起话来多不方便。”包容容回首。
李岩微微一笑,大方地上前。
“是,公子!”
“看,其实我很平易近人的。”
“是,公子!”
“啧啧,你只会说这句话吗?”包容容蹙起眉,“现在你我出了府,你想说什么就说,别拘泥于身分。”
“是,公子!”包容容摇摇头。死性不改!
两人来到果菜摊前,包容容见苹果又大又红,开口问:“多少钱一颗?”
“一文钱一颗。”
“好,给我三颗。”
“客倌,一共是五文钱。”小贩递上水果。
“咦?你坑人哪!一颗不是卖一文钱,怎么三颗苹果五文钱呢?”想占她便宜,哪那么容易!
“客倌,瞧你衣着不像山里出来的人嘛!怎么不知道买卖要课税呢?”小贩言词间颇有讥讽。像这种食米不知米价的公子哥儿,实在令人生厌。
“来,这是五文钱。”李岩二话不说地付了钱,接过袋子就往前走。
“你不杀价?”包容容跟了上去。
“百姓赚的都是辛苦钱,公子。”
“怎么买个水果还要课税?”包容容边走边嘟哝。
李岩停下脚步,一双深邃的眸直盯住包容容。
“公子,律法规定通津达道者税之,莳蔬艺果者税之,连死亡也得课税。”
“官府连死人钱也要赚?”
“是的,公子。”可怕!想不到古代也是万万税。
“那刺史府地大屋大,开支又多,得付多少税呀?”李岩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