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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什么东西堆了满桌,连椅子上也摆满了?
房门在此时被推开,小云端着晚膳走了进来。
“啊,大人醒啦,今日的晚膳大人要在哪里用呢?”
“先在小几上搁着吧!”她起身来到桌前,伸手取过一只一尺见方的蓝色织锦盒子打开。
“这是打哪儿来的?”包容容惊愕地盯住盒中一块十五公分大小的翠玉,玉上刻着细致的人物、山水,还有凉亭中对奕的老翁,以及在一旁煮水泡茶的童子,连她这个外行人一眼也能明白这块翠玉价值不菲。
“大人,这是富德坊的洪员外所赠的贺礼。”
“贺礼?有何可贺?”洪元道是地方上的富豪,与刺史府来往甚密,一心想买官入仕途。
“当然是庆贺大人平安归来。”莫非这满屋子的物品,全是给她压惊的?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包容容一一打开锦盒……
哈哈!除了几件精美绝伦的古器之外,几乎清一色是金元宝。
这下子她因祸得福,得到这么多人的“关爱”,又发了一笔横财,呵呵!
“来,小云,帮我把这些盒子收下。”包容容不慌不忙地在床角一处拍了下,霎时,床板无声无息地向上翻起,露出床底下的一个暗室入口。
“大人,这是什么地方?”小云满面惊奇。
“噢!我也不清楚,这是我上任没多久后发现的,大概是上一任官员藏女人的地方吧!”里头除了有床有被,还有一些女人所穿的轻薄衣衫以及胭脂水粉。
“可是,大人,这儿从前并不是刺史府,而是一座庙堂,香客颇盛。”
“哈!那一定是和尚六根不净,在庙中暗藏女子取乐。”想不到古代也有花和尚!
收妥了金元宝,小云瞧见了床头的金凯蒂。
“这些要不要也一并收起?”
“不必,我喜欢看着它们,心情不好时看一看它们就会有好心情哟!呐,送你一只。”包容容取过凯蒂猫交到小云手里。
“不行,大人,这太贵重了,小云受不起。”她满面惶恐。
“你就是太老实了才会老让人欺负,呐,送你,不许拒绝。”
“谢谢,谢谢大人!”小云珍爱地捧着凯蒂猫,心中有说不出的欢喜。这玩偶做得真是可爱至极,就算是木头刻的,她也一样会好好珍惜它。
“现在快把晚餐端过来吧!我快饿死了。”她这几天在山上都没吃什么好东西,这下子可嘴馋得紧。
“是!”东西才刚上桌,包容容便狼吞虎咽了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个女孩子家。
小云却并不讨厌,反而对这个女扮男装的主子所呈现的坦率愈来愈喜欢,希望可以一辈子跟随她。
虽然大人看来似乎十分爱钱,但她相信大人内心仍是良善的,她深信不疑。
“啊——”包容容猛地由床上坐起,一身的冷汗。
她做了恶梦,梦见自己坠下深谷。
看来,她得收个惊才行。
惊魂刚定,一道徐缓的嗓音忽地传入她耳中——
“大人可得多保重!”这一次,她连叫都叫不出声,目光落向房间角落的太师椅。
是他,土匪头子!
天哪!他该不会后悔放了她,前来灭口的吧?
“我……我并未下令……追缉于你。”她颤声道。
“为什么?怕我杀了你?”男人起身,来到床前。
月光照映下,男人一双幽邃的黑眸对上她的水瞳,一瞬也不瞬,带着三分挑衅的威胁。
基本上,他说的一点也没错,她是怕死。
然而,除了怕死之外,她并不想为难他,这是很奇怪的心态,但她却想不透是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印象中劫掠贪官的总是绿林侠盗吧!
这个土匪老是要她当好官,应该不算太坏的人。
第5章(2)
见她迟迟不语,他又道:“听说你又收了不少献金,是吗?”啊!糟糕,他居然知道。
“呃,是收了一些慰问金啦!你别……别大惊小怪。”
“全退回去。”他简短地表示。
“不行!”
“嗯?”
“呃,我是说收都收了,再退礼岂不是对赠礼的人很无礼?”
“莫非大人不知道礼多必有求,将来大人要拿什么来还?是官位?还是其他对一般老百姓不公平的特别优惠?”他声量不大,态度却咄咄逼人。
“呃,这……”
“无话可说?”
“我……我退就是了。”她这是在说人话吗?居然轻易就屈服于这个土匪,她疯了吗?
“很好。”黑眸一转,落向床头绸布之下的金光闪闪,黑眸立时透出笑意。
“还有,这个东西我要取走。”他扯下织锦布。
“不可以拿走我的凯蒂猫,求求你!”包容容双手抱住他的手臂,可怜兮兮地哀求。
月光下,包容容长发披垂在身侧,一张清秀的小脸显得格外柔美,尤其一张紧抿的小嘴,更是让人……
下一刻,他粗嗄地开口:“合上眼,不许张开!”包容容依言而行。
紧接着,一张灼热的唇已攫住她的小嘴。正欲睁眼,却教他以覆面黑巾蒙上了眼。
“你——”话未出口,她的双手便让他牢牢抓住,反剪在身后。
“这算是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语罢,他再次覆上她的檀口,撷掠她口中的甜美。
想不到她吻起来竟令他欲罢不能,几乎……几乎想就地占有她!
良久,他抬起头,在她耳畔道:“记住,我会时时刻刻盯住你,下回再要收贿,我就剥光你的衣裳吻个够!”停了下,又道:“还有,明日记得重审荆氏一案,务必公允!”等了会儿,不再听闻人声,包容容伸手扯下蒙巾,这才发现房中已剩她一人。
该死!该死的臭男人,居然夺走她的初吻!
她早该下令通缉此人,早该……
抚着微微肿胀的唇瓣,她的心脏仍狂跳着,久久无法平静。
“升堂!”
“威——武——”
“带原告荆氏母子上堂。”须臾,荆氏母子已跪于堂前。
“民妇拜见大人!”
“刘大的遗嘱可带了?”
“回大人,在这儿。”
“呈上来。”李岩取过信纸,呈至包容容面前。
“大人请过目。”包容容接过信纸,再次暗暗覆诵着——刘一非我子也家财尽与我婿外人不得争占。
奇怪,照字面之意,刘大确实是将家财托付给女婿徐茂呀!
“大人有何不解之处吗?”李岩悄悄来到包容容身旁。
“师爷瞧瞧,此信可有何异处?为何刘大会嘱咐荆氏母子状告徐茂夺取家产?”李岩早在呈信纸时已经将内容浏览过一遍,心中已经有了谱。
“大人何不试着将内容分段来念,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改变。”黑眸闪了闪,含着莫测高深的淡淡笑意。
“哦?我试试。”包容容再度把目光落向信纸。
半晌过后——
“啊,师爷果然厉害。”
“是大人自己领悟,李岩什么也没说。”俊颜仍含着笑意。
“来人,传徐茂夫妇上堂。”不一会儿,徐茂夫妇来到了公堂之上,连家族亲眷及地方父老都守在公堂之外。
“你可知本府因何传你夫妇二人上堂?”
“草民不知。”
“其实,你妇翁真是个聪明人,若非这遗书,只怕家产真教你给私占了。”
“大人,冤枉啊!”
“待我读一遍遗嘱给你听,便可知晓。刘一非,我子也,家财尽与。我婿外人,不得争占!”此话一出,众人这才恍然了悟。
徐茂心有不甘,开口辩道:“刘一飞的飞字写作非,难道不是笔误?”
“这『飞』字写成『非』字,并不是笔误,而是恐怕独子年幼,你见了此书心生谋害,故刘大用此机关保他幼儿寡妻,真是用心良苦。”当下,包容容举笔把遗书圈断,家财尽判还刘一飞母子。
众人拱服而散,皆称包大人为当世青天。
当晚,包容容心情大好,特地在花园的凉亭里备了一桌酒菜,邀李岩共饮。
“今天多亏了师爷指点,本府才能顺利结案,谢谢师爷。”
“大人言重了。”李岩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有别于平时的精锐气势。
包容容面上红霞顿生,不由得看呆了。
他真是个超好看的男人!
包容容忽地想起了昨儿个夜里,那土匪头子给她惊心动魄的一吻……
不知道,李岩吻起人来是什么样的滋味?
“大人?”包容容猛地回过神来,“呃,什么?”她真是的,发花痴!
“大人,恕李岩直言,其实当官不难,难的只是如何舍利求益,相信大人今后一定是个好官,扬州的百姓有福了。”望着他率直而真诚的黑眸,包容容忽然难过了起来。她真有那么好吗?其实,她只是个偷儿呀!
万一,有朝一日她熬不住了,辜负了众人的期待,怎么办?
一整晚,包容容嘴笑,眉也笑,唯独心不笑。她怕啊!江山易改,本性要如何移呢?
有一天,当李岩知道了她的真实身分后,看她的眼光会改变吗?她真怕!
“大人醉了,不如早点歇息。”
“不,我还要喝,还要……”她又喝了一杯。
李岩起身来到包容容身旁,将她扶了起来。
“我送大人回房。”
“不,我还不想回房。”她挣扎着。
李岩叹了口气,由着她拉他坐下。
“其实,我好喜欢这里,一点也不想离开。”
“这里是大人的家,大人自然毋需离开。”
“家?我有家了吗?”包容容低笑了起来,一颗心却酸了。
“没有家人的家,怎么能算是家呢?”
“府里的人,全都是大人的家人。”
“师爷你也算吗?”迷蒙的醉眼直瞅住面前的俊颜。
“是的,大人。”语调仍是一贯的内歛,不透半点心绪。
“那么,你可会永远陪在我身边?”李岩静静地瞧住包容容,没有回答。
“看吧!连你都不想和我这种人有干系呢!”包容容吃吃地笑了起来,泪水却悄悄由眼角滑下。
哭了一阵,终于抵不住困倦的醉意,包容容伏在桌边沉沉睡去。
轻轻地,李岩抬起那一张小脸,以指腹轻轻抹去醉颜上半干的泪痕。
月色下,一双波澜不兴的深沉黑眸,起了不自觉的改变。紧接着,他拦腰横抱起沉睡的娇小身躯,大步走出花园。
第6章(1)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包容容立刻想起昨夜自己似乎醉了,不知是否失态?
“小云!”她唤道,宿醉的头疼及想吐的难受感觉几乎让她想再次躺下来。真是的!她已经好久没喝酒了,功力已退步。
“大人,您醒啦!”小云走进房里,手上端着一只托盘。
“来,喝下这个。”她端起盘上的青瓷碗。
“这是什么东东?”对于她的怪词儿,小云已见怪不怪,当下微笑道:“这是师爷吩咐的解酒汤,要大人醒来之后立即喝下。”包容容一向最讨厌吃药,但瞧在是李岩所吩咐的份上,只有勉为其难的端起碗,浅尝了一口。
嗯!果然难喝。
“凉了更难喝,大人。”即使知道她身为女子,小云仍然未曾改口,依旧唤她大人。
包容容深吸了口气,停止呼吸,仰起头来,将汤汁一饮而尽。
“好点了吗?”
“哪有那么快?你以为是仙丹呐?”口中仍有消不去的中药味,她最讨厌这种味道了。
“大人。”李岩的声音忽地由房门外传来。
包容容心头一惊,现在她长发披肩,酥胸半露,要是让他发现岂不完蛋?“什么事?”她边回答边以眼神示意小云为她更衣梳头。
“请大人到公堂,有人击鼓鸣冤。”
“请师爷稍等,大人更衣之后就来。”小云边替她梳头边回道。
两人一阵手忙脚乱,总算着装完毕,打开房门。
“大人请!”李岩摊开手,一双黑沉的眸似笑非笑。
包容容被他瞧得心底直发毛,表面上不动声色,走在他前头时,却愈走愈快,几乎像小跑步。
昨晚一定是他送她回房的……他有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呢?
包容容一颗心忐忑不安。
来到堂上,底下跪着的是一个面貌斯文的年轻人以及一个中年男人。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草民张文安。”
“草民李善刚。”
“你二人状告何人?”
“草民要告伯母杨氏谋夺家产。”
“是呀,大人,那杨氏当真可恶至极,不但夺我女婿田地,还持棍打伤他的头。”李善刚补充道。
“抬起头来让本府瞧瞧。”果然,张文安左边额头旁有血迹,脖子上也有青紫之痕。
包容容心底暗暗吃惊。
想不到古代有这等泼妇!
“将案情原原本本地说与本府听,不得有半丝隐瞒。”
“是,大人!”张文安开始叙述……
原来,张文安本姓刘,其父刘天祥在十五年前因家乡大水,收成付诸流水,决定举家离开故乡另谋出路。
刘家颇富,田产不在少数,因此刘天祥离去前与其兄签了一纸合同,田产平分,这纸合同文书双方各持一份,作为他日凭据。
“既然有合同书,那就呈上来让本府瞧瞧。”
“回大人,合同文书在草民初见伯母杨氏时已被她收回,并抵死不认我这亲侄儿,连合同书亦一并私吞。”
“你父亲呢?为何如今你改姓张?”
“回大人,十五年前我双亲不幸染上疫疾双双病亡,临终前将我托付与义父张天瑞夫妇,并交予合同文书,希望将来文安可以回故乡继承家产。”
“本府怎知这一切不是你所诓骗?”
“大人,草民为当年合同文书之见证人,他确实为草民女婿,文书上有草民的画押,草民怜他含冤受屈,故与他一起来申诉,怎敢欺骗青天大老爷。”包容容听得头很痛,都是宿醉害的。
李岩瞧在眼里,上前在她耳畔低语。
包容容心神一振,开口道:“瞧张文安不过二十余,十五年前不过是个三、五岁的孩儿,如今你怎识得他为你女婿?”古代人真是的,动不动就指腹为婚,万一生出个缺腿或是大麻子脸的,该怎么办呢?
“当年的合同我是记得的,文安见了草民之后,背出合同文书,一字不差,草民这才与他相认。”李善刚回道。
“那本府怎知不是你教唆张文安告官的?”哗!她觉得自己愈来愈像个官了!多亏有个好师爷暗中帮她。
“回大人的话。”开口的是张文安,“草民之义父张天瑞膝下无子,广有田宅,够草民一生花用了,草民又何须与人合谋,诓骗旁人家产?”说的也是。
“不如传唤杨氏上堂对质。”李岩在一旁低言道。
包容容点点头。
“来人!带杨氏上堂问话。”
不多时,衙役带着一妇人来到堂上。
“杨氏,你可认得你身旁的年轻人?”
“不识得。”杨氏连瞧也不瞧张文安一眼便立即回答。
包容容挑起眉。
“真的?你不再多确定一下?”
“大人,民妇之夫生前从未提过有此侄儿。”
“你胡说,当年咱们三家是至亲好友,你居然不认亲侄,当心有报应!”杨氏冷笑一声。
“李善刚,此人到我家里想招摇撞骗,倘使他真为我亲侄儿,那么便交出当年的合同文来啊!”
“你这毒妇,合同早教你藏起来了,如何拿出东西?”
“你也真是好笑,我什么时候见过合同文了?随便找个人就想来分我家产,未免好笑。”杨氏冷嘲热讽的,脸上丝毫未显惊慌。
“你!”
“够了,都给本府住口!”包容容听得头又痛了,忍不住拍案斥喝。
“大人还好吗?要不要先退堂,改日再审此案?”李岩眸中有着关切。
这是他头一次出口关怀她。
包容容心中暖暖的,头疼象是在一瞬间好了起来。
“再等等!”语罢,她目光落向张文安,缓缓地开口道:“本府今日给你作主,你伯母如此无情无义,不如让你结实给她几棒,好消你心口怨气,如何?”杨氏闻言,脸色骤变。
张文安忙回道:“万万使不得,她确实为我伯父之妻,岂有侄儿打伯母之理?草民此行只为将先父骨骸埋于故里,并非来争财竞产,这等逆伦之事,草民做不出来。”包容容听在耳里,心下已有九成明白。
她又问了杨氏几句话后,假意道:“张文安果然是行骗的,法理不容,押入大牢听判。”
“谢大人!”杨氏闻言立即叩拜,嘴角含笑。
李岩与包容容眸光交会,却不明白为何要将张文安押入大牢。
包容容对他神秘一笑,迳自退堂离去。
这一回她要他刮目相看,绝对要凭自己的头脑来处理这件案子。
十日之后,包容容重新升堂审案。
在这十日之中,包容容吩咐衙役向外张扬,就说张文安生了重病,性命垂危将死。
紧接着又差人前往潞州将其义父张天瑞带到刺史府。
张天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