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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没事去尝揪心的苦。
“你认为是的话,就是喽!”他并不否认,反正只要能逼她乖乖就范,点头当他的女友,要他去扮海盗都成。
“可惜我不吃你这套。”以他的外型,应该搭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而不是她──满身英气的男人婆。
阎罗沉默了几秒,但很快地,他又朗笑出声。
“说实在的,我跟我父亲提过你,他老人家对你蛮有兴趣的,想要见见你。”
“你说谁想见我?”贾以婕被他的话给吓了一大跳。
“我父亲。”他的声音听来同样平稳无波。
“他……干嘛要见我?”
台湾横跨黑白两道势力,人人都得敬畏三分的三撷门门主要见她?
“因为我跟他提过,我中意你。”这种事,他一向不避讳。
“你开什么玩笑”
这个男人未免太恶劣了吧?
好吧!她承认,在职场上也许她涉世未深,仅仅是警政署里一个小小的内勤文书员,但,好歹她也是个网路骇客吧?该看的、不该看的、可以看的、不能看的,所有的资料档案,她全都看遍了,所以才知道,他的背景有多骇人。
这也是她迟迟不肯答应他的追求的原因之一。
“你知道我平日虽开朗常笑,但我是不开玩笑的!”
贾以婕为他的话怔住,愣了几秒。“唉……不跟你说,我要下线了!”
滑鼠一按,她还真断了线。
但一整晚,直到隔日上班时,她的脑子里还塞得满满的,全都是他说过的话。
想着两人感情的可能性,贾以婕很快地摇摇头,把这样的想法抛出脑海。
怎么说,她也是一等一的善良平凡老百姓,还是别牵扯到太多的是是非非才好。
三撷门,一个古老且神秘的帮会。
相传在清初时期,即出现在台湾民间社会中,之后虽一度没落,但很快又发展开来,直到清末民初,许多民团的菁英和高阶将领,相传皆出自于三撷门。
于是,黑道中人称它为教父的摇篮,白道中人称它为领袖的温床。
教父也罢,领袖也好,事实证明,数代之后,三撷门不仅屹立不摇,还更形壮大,不管黑白两道,只要报出三撷门,人人莫不敬畏三分。
或许是有关于它的传言太多,重情、重义的故事数之不尽,于是乎,随着年代的越来越久远,它的神秘色彩不减反增,还成了人人口中,茶余饭后的话题。
阎宅,三撷门总部,占地数百公顷,坐落于人烟稀少的淡水山区,门禁森严,若非熟人带路,很难闯进其中。
“少主,你要的资料已经来了。”阿飞推开两公尺高的大门,必恭必敬地走入,来到阎罗坐着的沙发旁,挺直腰杆站着。
阎罗懒懒地抬眼瞧了他一记,随意将无线电脑键盘往身旁一扔,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资料,翻了翻。
“就这些吗?”他阳刚的眉宇略微蹙紧。
从小跟他一同长大的阿飞马上知晓他的意思。“少主,贾小姐家世清白,而且家中人口单纯,别说是查出三代的资料,就算要查出五代、十代,恐怕也不会比现在多出多少。”
“喔?”
高高地挑起一眉,阎罗拉回眸光,专注地阅读,半晌之后,他指着一张照片,哈哈哈哈地狂笑了起来。
“真没想到,她小时候竟然长得这么拙!”
他的笑声很夸张,于是乎,阿飞偷偷地偏了偏脑袋,往照片瞄了一眼。
噗哧一声,他赶紧用手摀住嘴巴,适时堵住差点冲口而出的笑。
救郎喔!真的有长成这样的女生吗?顶着一头西瓜皮就罢了,还一副想跟人干架的模样,脚站三七步,两边的袖管卷得不一样高,最夸张的是左边眼睛上的大黑轮。
“这张是由校刊里撷取出来的吗?”阎罗修长的指压在照片上点了点。
阿飞终于完全地将笑声给吞回肚子里去,很用力的点点头。
“她脸上这一圈黑轮,该不是校运时搞出来的吧?”他依照正常逻辑推断。
“有可能是……”
不!受不了了!阿飞望了那张照片一眼,噗哧一声,又赶紧摀住嘴,免得笑声冲口而出。
阎罗的眸光扫了过来,警告意味浓厚,阿飞只得很勉强地吞下笑意,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得内伤。
“我只是无法将照片上的人,跟以婕小姐迭合在一起。”阿飞很无辜地解释。
他见过贾以婕数次,感觉她很酷,是个非常有味道的女人。
阎罗冷冷地又睇了他一眼。“下次见到人,你最好别提起这些资料的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是他的行事风格,他要追求她,自然从先了解她下手,但若让她知道他侵犯了她的隐私权,她绝对会给他一顿好打。
“少主,我阿飞的眼珠子可是有瞳仁的。”他可不叫白目飞。
见识过贾以婕了得的身手,就怕她嘿咻给个两脚,搞不好就将他给踹到天边去纳凉!
“所以?”瞧瞧这家伙,可越来越有幽默感了。
“所以不白目!”阿飞指着自己的眼睛,的确黑白分明。
阎罗凝睇着他,冷冷地、不着痕迹地勾唇笑了下。“阿飞,我发觉你最近进步了不少!”
“嗄?”没头没尾的,谁听得懂?
阎罗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走近些。
阿飞不疑有他,恭谨地走近数步。
阎罗抬起一脚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他的屁股用力一踹。“记住,以后别对我说冷笑话,或是打哑谜。”
阿飞不敢造次,抿紧唇线,恭谨地站到一旁。
“当然,如果在我心情特别好的情况下,就另当别论。”瞄了他一眼,阎罗笑笑,终于起身离开沙发。“我现在的心情还不错。”
阿飞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少主,那……”
“帮我准备好鲜花水果。”阎罗打断了他的话。
鲜花水果?“少主,你要去拜拜还是上坟?”
话题未免转得太快,阿飞又不是神脑,跟不上他的逻辑实属正常。
“阿飞……”阎罗伸过一手来,轻轻搭上阿飞的肩。
阿飞浑身毛骨悚然。“少主……”
太可怕了!这种关爱的眼神,他承受不起!
“你是想要我上坟去祭拜你吗?”阎罗轻声地说着,嘴角绽着皮笑肉不笑的弧度。
阿飞只差没叩的一声,当场跪下来。“少主呀!你别跟我开玩……”笑字没说出口,便被瞪过来的眼神给逼进了咽喉里。
唉……真恨脑子里没多装些脑细胞!既非清明,也非重阳,少主买花和水果,当然不是要祭祀用!
阎罗抬起手拍拍他的脸颊。“我要一束向日葵,一大束,还要一盒最高级的水果礼盒。”
“向日葵?”阿飞摇摇脑袋。“少主,原来你……”
阎罗懒懒地睇了他一记。“我要去拜访她!”
她?她!她……
许久之后,阿飞的脑筋终于开窍。“是以婕小姐!”
呵呵呵呵……原来如此,不是拜拜或扫墓,少主是要去会佳人!
真是猪脑袋!他该早点想到的。
第二章
舒晴,贾以婕在MSN上认识的好友,也是之前追查的那桩凶杀命案中,差点被杀掉的女主角。
坐在贾以婕的床铺上,舒晴有些无聊地晃着悬空的两只脚。
“你还有在跟他联络吗?”
他?
“你是指谁呀?”贾以婕她坐的椅子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修长的腿一蹬,整个人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对着舒晴。
舒晴看着她,一对柔亮的眼儿散发着灿烂的光芒。她先是微微扬高下巴,再轻轻地将嫩唇一噘。
“当然是阎大少爷,阎罗喽!”
会知道有关于阎罗的一切,最主要是透过她的阿娜答,禹钧尧和阎罗刚好是好朋友。
“喔,你说他呀!”以婕的表情没有多大改变。
“我听钧尧哥说,他好像对你很有意思!”舒晴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贾以婕睨了她一眼,懒懒地抬脚踢踢她的腿。
“你是八卦杂志办太久,办得好奇心太旺,闲得没事干,想将矛头指到我身上来吗?”
舒晴是一家名人害怕、大众叫好的八卦杂志社总编,专门追踪报导一些不为人知的爆炸性话题,越腥膻火辣,就越有报导价值。
舒晴心虚地掩嘴笑笑。“才不是呢!”
“那是什么?”贾以婕由椅子上站起,双手抆腰瞪着她。
“我们再怎么说也是好姐妹呀!既然是姐妹,当然得关心关心你喽!”眨眨眼,舒晴最擅长扮可爱。
“少来。”贾以婕不客气地出手,推了她的脑袋一记。
舒晴“喔”一声,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你好狠心喔!好歹也看在人家关心你的情分上,出手别这么重嘛!”
望着她,贾以婕翻翻白眼。“你哪天不当狗仔报总编,去当演员的话,绝对能红。”
舒晴甜甜地一笑。“谢谢恭维。”
贾以婕仰天一叹。“你大老远跑来我家找我,就为了谈这些无聊事?”算她服了她。
“这事可半点也不无聊。”舒晴正襟危坐了起来,笑脸顿逝,满脸严肃。
“叽叽喳喳说一堆,还不无聊?”懒懒地睨她一眼,贾以婕改坐到她身边。
“我可是很严肃地问你。”舒晴转身面向她,双腿盘迭到床铺上。
“这话题一点也不严肃。”贾以婕反驳她,伸伸懒腰,往床上一躺。
“以婕,你别以为阎罗想追你是说着玩的。”
“要不呢?”她先合上双眼,随后又懒懒地睁开一眼来看她。
舒晴倾过身去将她给拉起来。“他那个男人你不了,钧尧哥说得很清楚,你别看他嘻皮笑脸的,认真起来时是很吓人的。”
“那又怎样?”若他不想讨打的话,就尽量放马过来。
舒晴哇了一声,这回换她大翻白眼。
“他追定你了!”
“我还没见过哪个男人的皮那么厚!”意思就是……不怕打!
“他的皮够不够厚我是不知道,但脸皮的厚度是一定够的。”由他辉煌的记录可以看得出来。
贾以婕望着舒晴,偏头想想,一抹轻笑缓缓染上她的唇办。“你说得好像没错。”
“不只是这样。”松开手,舒晴离开床铺,双手抱胸的站在贾以婕的身前。“他的恋爱史也很辉煌的!”
“喔!”得到的却是随意的一应。
“什么喔不喔的?!”舒晴快被她给气疯了,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要不呢?”又睨了她一眼,贾以婕打算再度躺回床上去。
舒晴适时拉住了她。“你别再躺回去了啦!人家是关心你,才跑来找你的。虽然钧尧哥要我别多管闲事,但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好朋友,我怎能坐视不管?!”
贾以婕有点烦,双眸直视着她。
“那个男人每次的恋情虽然都没有劈腿,但换女友的速度却比换车快!”她继续杞人忧天地说着。
贾以婕仍旧无语地望着她。
“你不要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被人漠视,舒情生气了。“你要是不听我的提醒,小心早晚真的被他给追去当女朋友。”
贾以婕抿了抿唇,伸伸懒腰,打了个呵欠。
“贾以婕!”舒晴受不了了,气鼓鼓地扠起双手瞪她。
“好、好,我知道、我知道,我会跟他保持距离的!”话虽这么说,但一眼就可以看出她是在应付。
她的好意被忽视了,有点伤心,但更生气。“你要是继续这样漫不经心,我打赌,你一定会被他给追走。”
闻言,贾以婕快合上的沉重眼皮,蓦地一睁。“好吧!赌就赌,我说我一定不会!”
她可不是身壮、脑呆、双眼无神的傻女人,她一向知道自己要什么,像这么优秀的男人,她要不起。
平平凡凡是她的愿望,将来找个像父亲一样的男人,平凡知足的过一生就好。
“话别说得太早!”舒晴发誓,她绝对不是幸灾乐祸。
贾以婕又睨了她一眼。“没有太早或太晚的问题,我说是就是。还有,你如果太闲的话,就派你身边的狗仔多去拍一些名人韵事,要不多陪陪你的钧尧哥也可以,毕竟你的爱情得来不易。”
呿!爱情?目前的她不需要,未来不知道会不会想,至于年老时……就交给几十年后的自己去想吧!
才送走了舒晴,折回巷子里,贾以婕便见到了将车停在门口的阎罗。
“你来干什么?”几乎是用跑步的,她跑到他的面前,阻挡了他想进她家门的动作。
“来看你呀!顺道拜访你的父母。”两手一抬,一边是花,一边是水果篮,阎罗还免费附上一口绽得灿烂的白牙。
贾以婕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敢进我家一步的话,我就打断你的腿!”
阎罗当然不可能被她给吓到。“哇!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凶耶!朋友来访,没善尽招待之责就算了,还出言恐吓!”
“怎样?又没人要你来让我恐吓!”她双手抱胸,亮湛湛的双眼仍戒备着。
她的话根本不具半分威胁,他笑看着她,笑得让人心里生厌、笑得让人心里生慌、笑得让人想出手打烂他一口白牙!
“喏……送你的!”出其不意的,他将抓在手上的花往前一推,推到她的怀中。
因他突来的动作,贾以婕略顿了数秒。“谁希罕你的花!”
她板起脸孔说,不想给他任何机会,也不对他和颜悦色,怕自己梢有一丝丝让步,就会遭致意想不到的后果。
“说不希罕,那我……”阎罗的手一抬高,作势要将抓于手中的花束往旁扔。
“喂!”花都还没离他的手心,以婕就张口一喊:“你钱多是不是?买了还要扔掉!”
他对她耸肩一笑,摆出一副莫可奈何的神情。“有什么办法?人家不要,留着有何意思?”
她看着他,除了讨厌他那一口白牙之外,又加了一样——那对能气死人,又彷佛能轻易看穿任何人的眼瞳。
“我也不希望你出现呀!你来做什么?”真想踹他一脚!
“来找你一同去兜风!”
他说得理直气壮,彷佛两人早已约定好,天知道,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贾以婕心不甘、情不愿的抢过他手中的花。“本小姐说过,今天没空。”
她转身就要往回走,但阎罗动作极快,不过是眨眼时间,他已侧身闪到她的身前,一手抓住了她的手。
“还有水果。”他看似好心地提醒。
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一手揪住,贾以婕的心蓦地一惊,直觉使出反擒拿。
“你是来探病还是来拜拜的?”又是鲜花、又是水果!
阎罗的脸上仍挂着笑。“怎么你的说法和阿飞如出一辙?”
他只一翻掌就制住了她的擒拿手,顺势一滑,手便轻而易举的揪住她整只胳臂,还将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没伤了她,也让人不易挣脱开来。
“原来阿飞也认为你的想法有问题。”贾以婕有些慌,惊愕地瞪住他。
“会吗?”他的笑容仍过分灿烂,将头靠过来,倚近她的脸旁。“有人探病送向日葵的吗?”
她给他的感觉就像这花,灿如阳光、活力四射。
“你别少见多怪好吗?”谁说没有,拿向日葵去探病的,四处都有。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一手抓着花,另一手又被他给制住,她一定赏给那张笑脸一个五百块,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喔?真的吗?”阎罗看看花,突然神情严肃地说:“我可没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你很像向日葵。”
“我像向日葵?”这可是首次有人这么说。
“你不觉得吗?”他睨了她一眼,还不大正经地抛去一记媚眼,看得贾以婕差点没当场浑身打起哆嗦,
“拜托你好不好。”她的口吻有些无奈。
阎罗根本没理会她,径自接着说:“向日葵跟其他的花不一样,它不但没有其他的花来得柔弱娇美,而且还阳光得吸引人。”
她为他的话一震,心湖里泛开了朵朵涟漪,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对她……似乎真的用了心……
“你看你,一身黑,身上一点女人味都没有,不过那一身的傲骨,就像是向日葵一样,直挺挺地迎着阳光。”
咚!原来他是在嫌她一点女人味也没有……
贾以婕的心马上由愉悦的天堂,一下子被打入了烈火翻腾的地狱。
“我喜欢一身黑,干你什么事?!”她想挣开他的手,无奈敌不过他。
阎罗的嘴里发出啧啧声响。“这样就生气啦?”
若可以,她真想一巴掌打掉他脸上的笑。“放手啦!我要回家去了!”
白痴才会继续跟他在这儿瞎耗!
“我说过要约你一同去兜风,不过如果你的意思若是先拜访一下伯父伯母,我不会介意。”
他还在笑,笑容灿如阳光,而他紧抓着的向日葵,就不见得喜欢见到他脸上的阳光。
“谁要让你进我家!”
“待客之道你都不懂?”他故作惊讶的表情。
贾以婕在心中暗暗发誓,有一天她一定要踹死他,最好一脚将他给踢黏在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