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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试着去领悟庄子的那些话。这是一个美丽的寓言。
桓公和造轮子的人。
齐桓公在堂上读书,造轮子的人扁在外面的院子里做一个车轮。
扁放下推子和凿子走上堂来,对桓公说:“冒昧地请问,大人,您所读的书是些什么呢?”桓公说:“是圣贤的话语。”
记住你所有的圣人和先知总是死去了的,因为在那个讯息传到你处之前,那人已经消失了。当你知道有佛陀的时候,佛陀已经死了。你的意识是这样一种懒惰和粗劣的东西,你对正在发生的事情是那样地不注意,当你知道花儿已经开花,你冲到花园里,花已经消失了。
对你来说意识到某人的存在需要时间——它需要那么多的时间!有时几个世纪之后你才感觉到佛陀曾经存在,但已经没有什么可做了。更警觉一些,更有意识一些,那样你才能准点赶上火车。你总是错过火车。你不是第一次存在,当高特马成为佛陀时你就存在,你存在于地球的某一处,它不会是别的样子,因为没有东西死亡。你错过了他。有人肯定告诉过你,你一定争辩过。你一定说:“我们听过许多故事,这些只是故事罢了。”你一定想,当我还没有开悟的时候别人怎么能开悟?别人怎么能够比我优越?有信心呢?你一定说:“我是一个理智的人,我不会如此轻信。若有疑问,首先我必须满足我的疑问……”
这需要时间,有时几个世纪,甚至那时疑问还没有被满足。记住,甚至带着疑问,一个人也必须跳跃。如果你等着让疑问先退去,那么你跳跃的时刻永远不会来临,因为疑问是一个自我创造的过程。一个疑问造成另一个;另一个疑问造成又一个。同样的情况也会发生于信心——一个信心造成另一个信心,另一个信心……于是一个链造成了。你在开始时有一种动摇。没有人能够在开始全心全意,因为那时没有必要。人必须带着疑问开始,但不要过多地注意疑问,对信任多加注意。然后能量移向信任,信任成为一种链。渐渐地,疑问的能量被信任的能量吸收了。
记住,人必须播种。如果你等待,说:“当不再有疑问时我再播种信任。”那么你永远不会播种。
你一定听说过,有人可能告诉你这个高特马开悟了。你一定大笑,你一定说:“没有人开悟,这些只是人们在不断编造的故事。我认识这个高特马,我甚至知道他父亲。我知道他的家庭,我不会相信因为我是个怀疑论者,我是个理智的人。不经思考我不会移动一步。”
不仅与佛陀——当耶稣存在时你就存在了,庄子存在时你就存在了。你一直存在,但你错过了许多次。为什么?原因总是同样的——你不能信任。你不断地寻找反对跳跃的理由;有无限的可能性去不停地寻找理由,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因为你一旦满足,疑问它就会变成一种癌一般地生长,它持续着,持续着,它生长着。同样的情况也会发生于信任。
所以记住,这不是一个“当我没有疑问时我将信任”的问题,这是不可能的,那个时刻永远不会到来。你必须在有疑问时就信任。注视它的美丽,如果你能够在有疑问时就能够信任——人类的意念就是如此,脆弱,虚弱,分裂,你必须在有疑问时就信任。如果你能在有疑问时就信任,这意味着你放在信任上的注意力多,放在疑问上的注意力少;你对疑问漠不关心,你的整个注意力转向信任。于是疑问消失的那一天来临了,因为如果你不给予注意,你不给予食物——注意就是食物。如果你不给予注意,疑问在它的链中无法持续。但你总是寻找理由。自我总是说:“不要舍弃,不要放手。你在干什么?你会迷失的。”你从未想到你已经迷失了,你在哪里?
你一定遇见过那种叫做“开车狂”的人。有些人就是喜欢驾驶,他们是“开车狂”。他们会从孟买到德里,一站不停,到达德里时他们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们路上只用了24小时。”这就是“开车狂”。
有一次一位开车狂开车送我去某处。他开得飞快,在高速公路上以疯狂的速度行驶。我们预先设想下午到达那个村庄,但我们还没有到时天已经黑了。于是我查看了地图并告诉他,后来他走了一条岔道。他说:“不要理会地图,这没关系。我们享受旅途的快乐。”他又开起车来,也不停下看看地图。
有些人只是快速前行,以为只要快行,他们总会到达某处。
不是运动把你带到某处,而是方向。不是只靠奔跑你就会到达终点;你可能在跑着兜圈子。你到达哪里?你失去了什么?什么也没有,那么你为什么害怕?害怕没有什么会失去?
人们来找我,他们说放弃是困难的,我总是看着他们,只是不明白他们在说笑些什么,因为他们没什么可放弃,没什么会失去,没什么会舍弃。如果你获得了什么,放弃还有些意味。你没有获得任何东西,你收集的是一文不值的垃圾。你以为这是什么?但你不想看它,因为如果你看,你会害怕,那时地底下就开始震颤。你不看它,你只是继续相信你有许多而我什么也没有。因为除了开悟以外我所有的任何东西都不值一提。除了一种完全觉知的意识,一种没有死亡的内在火焰,没有其他的富裕,不会有。
扁放下椎子和凿子走上堂来,对桓公说:“冒昧地请问,大人,您所读的书是些什么呢?”桓公说:“是圣贤的话语。”
一个人只有当他具有悠久的传统时才会成为圣贤。只有当许多时光流逝后,众多人崇拜他的时候才会成为圣贤。如果无人崇拜耶稣,他会成为先知圣人吗?你数他的追随者吧:追随者越多,先知与圣人就越伟大。
在新德里的一家糖果店里有一张招牌。如果你去,你必须去看看这家店。招牌上写着“在这儿吃吧,100万只苍蝇是不会错的!”
你就是这么感觉的,100万个人是不会错的。当1000万人追随时,你就觉得这是圣贤了。但这些是苍蝇!
有多少人追随佛陀?有多少人追随耶稣?你数着追随者,好像师父取决于追随者的数量。宗教不是政治,追随不是问题。即便没有人追随佛陀,佛陀就是佛陀。如果全世界都追随,那也没什么不同,因为人们总是为了错误的理由追随。不要寻求追随者。但那就是你如何感觉的:谁是圣贤?多少人追随?你总是转向错误的论断。
桓公说:“是圣贤的话语。”扁问:“还在不在世上?”
那位老人扁一定是个有智慧的人,一个真正的聪明人;因为要找到一个相信在世的圣贤的人是困难的。一个活着的人怎么会是圣贤?这需要时间,一段漫长的时间——只有那时某人才成为圣贤。
有一次我去拜访一个佛教的寺院——佛寺,那里的人聚集在一起要我说一点关于佛教的东西,于是我就说了些话。一位僧侣有些不舒服。最后他问我:“我从未在任何经文里读到过你说的那个故事,我读过所有佛陀的话语。没有圣贤引用过它,我第一次听说它,你从哪里得到它的?”于是我告诉他:“我创造故事,如果它没有写在你的经文里,你可以加上它。我是我自己的圣贤。”
经文是如何创造的?如果有人在1000年之前写下它,他就是圣贤。但如果我加入一个故事,那么,不!但为什么?这只是时间问题。佛陀死去,500年之后,故事才被写下来——但也并不是当时写的。那么,如果500年之后可以写故事,为什么2500年之后不能写呢?那位僧侣无法相信我会这么说。这位扁一定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说:“还在不在世上?”圣贤几乎总是死去的,我告诉你,如果你能够相信一个活着的圣贤,你将会转变。带着死去的人,他们会使你也死去——你就是这样变得枯燥和迟钝的。与活着的人在一起你会变得更有活力,因为无论你做什么都会改变你。如果你相信死者,你相信死亡而不是生命。如果你相信活生生的人,你相信生命而不是死亡。
桓公说:“死了很长时间了。”
真的,每一种宗教都试图证明他们的先知是非常、非常古老的。问印度教徒——他们说他们的达摩·萨那旦没有起始。他们非常狡猾,他们说它没有起始,那么你就无法证明你的宗教比他们的更为古老。他们说到底了,它没有起始。他们说《吠陀经》是最古老的,他们认为如果你能够证明《吠陀经》是最古老的,那么它们就是更具权威性的。
意念一般认为一件东西越老越好,就好像真理是一种酒一样,所有的解释只是把陈酒放在新瓶里罢了。真理不是酒,真理一点都不像酒,它恰恰相反,它越新,越鲜活、年轻,它就越深刻。生存是更为重要的;死者是没有生气的,过去留下的尘埃,没有别的什么。
但印度教徒证明他们的《吠陀经》是非常非常古老的,他们不断地把《吠陀经》的时间往后推。如果有人证明它们不那么老,他们会非常生气,他们认为你是敌视宗教,你疯了。问耆那教教徒:他们证明他们那些耆那教的先知比《吠陀经》更为古老。他们有一个说法,因为《吠陀经》中提到过耆那教的第一位先知,可见这是一个清楚的佐证。
如果有《吠陀经》中非常尊敬地提到过最初的耆那教先知,那就表示他在很久以前已经死了,不然你怎么会对一个活人表现出如此的的尊敬?不只是提到,而且非常尊敬地提到,像一个神,这就意味着他一定死去至少有5000年了。只有那时一个人才变成一个神。所以耆那教徒说他们的宗教是最古老的——这是所有宗教尝试去做的。为什么要那么努力地证明你们是最古老的呢?因为意念相信死亡,意念相信过去。意念就是过去。
于是你认为如果你的先知是古老的,你的意念也将是伟大的,因为时间的鸿沟越大,传统的积累、意念的活动就伸展得越长。意念需要时间的推移,意念只是过去的堆积,所以如果你的过去越庞大,你所拥有的意念也就越庞大,如果你的过去不那么大,你所拥有的意念也会小一些。那就是为什么所有古老的传统、国家和种族,总是把美国视作孩子气的,因为他们没有过去——只有300年。这是一种过去吗?300年?这不算什么。不仅如此,而且,如果你追随一位师父,他说他的年龄是500岁,那么他会召集更多的追随者。
我听说关于西藏的一个喇嘛有个传闻,说他已经1000岁了。一个英国人拜访了他。他从伦敦赶来就是为了这个——因为这个喇嘛已经1000岁了。这是罕见的。他拜访了喇嘛,他不能相信,那人看上去不超过50岁。于是他问。他问喇嘛的门徒:“你的师父有1000岁了,这是真的吗?”门徒说:“我说不准,因为我和他在一起只有300年。”
但情况就是这样的:一件东西越古老,它就越具有权威性。即便有人说他的师父有150岁,忽然你就感到这里有什么十分有价值的东西。只是变老,你便认为什么有价值的事情发生了。你可以是150岁并且只是一个150岁的傻瓜——因为年龄不会带来智慧,这与它没有关系。相反,孩子们更加聪明一些;他们必定是。神不会错的,他总是杀了老人并以孩子来代替他们。那就意味着他相信孩子远远超过相信老人,老人意味着——抛弃,把他们丢弃,现在他们没有用了。神相信新的,而人相信老的,神总是相信新叶,那就是为什么老的叶子会凋落。他用新的,用鲜活的,用年轻的替代了它。
神是永远年轻的、新鲜的,宗教也是如此。但是圣贤们……所以你不能相信神的圣贤。如果看着神性在各处创造,你将会觉得他看上去有些疯狂。因为当一个人变得聪明时,他就收回他。你活了90岁,度过你的一生,走过了所有的季节,懂得很多,积累了经验,当你变得聪明的时候,他召唤你:来吧,走出生活。他用一个小孩儿替代你。你被一个一无所知的小孩儿所取代。看来比起知识,他更爱天真,比起老的枯叶,他更爱新鲜的叶子。应该这样,因为生命必须是年轻的,如果他是永恒的生命,他必须水远年轻。
那就是为什么印度教徒从来不把克利希纳和拉姆描述成老的,那是象征性的,他们永远年轻。你见过拉姆看上去很老的像片,或者克利希纳弯着腰,手里拄着一根拐棍的像片吗?他活了80年,他老了,但印度教徒只是放弃了把他描绘成老人的念头,因为如果你看着神,他是永远年轻的。所以这只是为了表明神永远年轻,宗教永远新鲜,就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婴儿,就像早晨的露珠,就像夜晚的第一颗星星。但是这样的话,神就不能是圣贤,因为圣贤意味着过去的重量;没有过去的重量,圣贤是不能产生的。
扁问:“还在不在世上?”桓公说:“死了很长时间了。”“那么”,造轮子的人说,“你所读的只是他们留下的糟粕啊。”
每当你过分地沉溺于过去你就是沉溺于糟粕、坟墓,你是一个掘坟人。你生活在墓地里,你不再是生命的活生生的现象的一部分。
桓公答道:“你知道些什么?你只是个造轮子的人。你最好给我作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你必死无疑。”
桓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区区一个普通的造轮子的人却来教他智慧的东西。善于学习的人善于从每个地方学习。这个人准备向死去的圣贤学习而不是向一个活着的造轮子的人学习。我告诉你,一个活着的造轮人比一个死去的国王更好,因为他活着。没有人将会崇拜他,但神仍然信任他;那就是为什么他活着。
桓公非常生气,他说:“你最好给我作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你必死无疑。”
造轮子的人说:“我是根据我的观察来看这些事的。我做轮子的时候,做宽了它们就松散开来,做紧了它们又安不进去。但如果我既不太松也不太紧,它们就恰如其分,做出的东西正是我要的那个样子。“你无法把这个用话说出来,你只需知道它是怎么回事。”
造轮子的人是在说:“我不知道圣人与先知。让我们从我的角度来看看。是的,我只是个造轮子的人,但我了解我的技艺,我从中学到了一些东西。那就是:这是一种技艺,如此微妙和精细以至它无法用言词来表达。”
如果你走极端的话,车轮永远不会像它该有的样子被做出来。你必须保持中庸。你怎么能诉诸于言词?问问一个走钢丝的人,他怎么能诉诸于文字?他是怎么在一个峡谷的两个山峰间架起的绳索上行走,如果他摔下去,他就永远摔下去了,他会死的。他是怎么在绳索上行走的?他能够诉诸于言词?他会说:“如果我太偏右了,我必须立刻平衡向左偏去。如果我太偏左了,我又必须向右偏去,向相反的方向偏去,来平衡。”
这可以写下来,但只是读读它,不要拉开绳索也走一次;你将永远回不来了。因为这不是智力上理解的问题,这是通过你的整个存在感受的问题——偏多少?没有任何固定的方案,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它将取决于人,取决于重量、高度、情形、风向。这将取决于内在意念。你必须去感受它,你无法有一种固定的方案并遵从它。你必须通过一个师父去学,你不能到大学里去学它。
在大学里,你可以学哲学,你可以学数学,你可以学科学——一切,但你无法学一种技艺。一种技艺只能通过一个懂行的师父学,只是通过观察他,你开始感觉他。你对他如此信任,如果他向右偏,你内心的存在也向右偏。如果他向左偏,你的内心存在感觉到它,你也向左偏,你成为他的影子,渐渐地你开始了。
造轮子的人说:“我是根据我的观察来看这些事的。我做轮子的时候,做宽了它们就松散开来,做紧了它们又安不进去。但如果我既不太松也不太紧,它们就恰如其分,做出的东西正是我要的那个样子。
你无法把这个用话说出来,你只需知道它是怎么回事。我甚至无法把怎么做的技巧准确地告诉我的儿子,我儿子也无法从我这里学到它。所以我在这里,70岁了,还在做轮子!”
他在说什么?他在说一个至关重要的真理:有些东西只能通过你的全部去学习;仅有智力不会有帮助。他能够制定一个方案,但那时你将错失,因为在每一个变化的情形中你将只有一个死的方案,它不会有帮助。在每一种变化的情形中,反应是需要的。那意味着只有意识能帮你,不是知识。你必须在你的内心怀着一种光芒,以便在每一个情形中你能够感觉此时此地的情形。你不必在方案中固定情形;甚至,相反,你必须在一种新的情形中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