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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太“好”了!
“可是……”赵家姑娘犹作困兽之斗坚称道:“我刚问了店小二,他说这个方向是往北的。”纤指朝窗外由后向前划了一道。
“是,是往北。”
“你看吧!”哼哼,她没走错。赵柔柔傲气地抬颚,颇为志骄意满。
“但你方才是这样走的。”坐在她对面的范儒鸿效法她,指头在半空中划出相反的方向。
“是么?”
他点头,怕她死不认错,故点得非常用力。
“那又怎样?”纤肩一耸,完全无所谓的模样让人瞠目结舌。
“不管怎么走,我还是找到你了不是么?既然找到你,我走南走北有什么差别?再说,如果我没有往北……”
“往南。”她连话都不会听么?
“往南就往南。”她很好说话的,“如果我没往南走,怎么让你看见我?如果没有让你看见我,你怎么会叫住我?如果你没有叫住我,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不是么?”
对,该死的对!范儒鸿皮笑肉不笑地送她一记青白眼。
总而言之,与其说是她找到他,还不如说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巧合,加上天命难违的铁则——他范儒鸿命中注定要带她上长白山一趟,以成就她为她娘亲寻药的孝心。
“你让我开始后悔叫住你了。”他应该让她一直往南走,说不定她还能渡海至琼州那化外之地。
说不准她就在那儿遇上一名英伟男子共结连理,让他毋须费任何力气就能解决范赵两家昏头昏脑定下的“昏”事。
若真能如此,他绝对师法君子作为——成人之美,绝不加阻挠。
只可惜,这纯粹是他个人的妄想。
眼皮底下最真的事实是——她,赵柔柔,他不曾真正相识的未婚妻,此刻好端端坐在这儿,而且还是他白己叫住她的。
自招祸端能怪谁?唉……
“最后一个问题。”这次他不问方向、不问路线,不去挑战她一丁点也无的方向感,单纯地只想知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就算她是与方向感毫无交情的路痴,至少也应该知道“别轻易与不桐识的人交谈”这种连三岁孩童都懂的道理。
他们已多年未见,照理应不清楚对方现下长成何模样,所以他非常疑惑,她是怎么认出他的?
那年见面,她才刚满十一岁,他可不认为一个十一岁女娃的记忆力能好到哪儿去。
若有,她赵柔柔今日也不会变成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大路痴。
“我……”檀口方启,瞧见对面的范儒鸿一脸疑惑,赵柔柔转而娇哼一声,别过头不看他,“反正我认得就是认得!”
二个问题,同样都得不到让他满意的答案,望向对面即便扮作男装依然难掩丽色的荳蔻佳人,范儒鸿觉得她能一路平安来到江平镇定是先祖保佑。
而他终于认清一个事实:谷展笄那个坑,比赵柔柔这个洞要来得好跳多了,他当初怎么会突然失心疯糊里糊涂接下这差使,只为逃离谷展笄和定秋海?
他好后悔,非常、非常地后悔……
第三章
一辆简朴马车缓缓弯进“残狼岗”南北向的山径,马车夫座位上,一名儒眼男子左手执书闲读,执扇的右手不时搧搧风,在青山依傍下搧动徐风纳凉,神态颇为自得。
至于马缰,正稳稳勾在他那双黑缎镶鞋上,时松时紧,全依山径地形来作调整。
未多时,他身侧隔离内外的车帘掀起,一张绝丽脸蛋探出。
再近瞧一些,会发现拥有这绝色相貌的人身着男装,俨然是位年轻且拥有阴柔之异常美貌的小公子哥儿。
“还有多久才到淮阴?”坐闷了,赵柔柔索性掀开车帘,与她那未婚“逃”夫对话。“我有点不舒服。”
啪!书册拍上大腿,看向她的细眸写着不可思议。
明明有南北运河可接通,直达通州,之后再改由陆路往东北直抵长白山,但因为她赵小姑娘一句“会晕船”而作罢。
会晕船……无妨,事关身体状况,不能强求,即便河运比陆路快上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但赵柔柔现下的身分是“找”的雇主,他可以屈就她,改走官道。
到了马市欲挑匹适合她的牡马,又听见她说“不会骑马”。
不会骑马……那也没关系,毕竟女子天生体弱,再加之赵柔柔出身书香世家,可以想见她不太可能像闯荡江湖的女子那样自小习武、懂得骑术,雇马车北行他也无所谓,哪怕这又会比单骑赶路要慢上一个月才能到达目的地。
“以客为尊”是“找”的宗旨,他不想与主事的欧阳玉昭杠上,是以努力恪守职业道德,但——
“不要告诉我你连坐马车都会晕。”他已经尽最大的努力缓行了。
“我只是有点不舒服。我要停下来休息。”
“赵姑娘、赵大小姐,这马车的速度只比乌龟快一点而已。瞧,我的马都因为走得如此之慢,羞愧得低头没脸见人了。”
“啡——”马儿颇有灵性,立刻伸颈长嘶,呼应主人的说词。
范儒鸿挑了挑眉,斜睨着她,嘲弄地一笑。
“你以为我像三岁孩童那么好骗么?哼!”她娇嗔,别开了脸。
“不不,这年头三岁小娃也没你这么好骗。”
“范儒鸿!”跪坐的赵柔柔倾身向他,粉拳作势欲轰上他英挺的鼻梁。
就在此时——
“啡啡——”两声长嘶,马儿前蹄竖立,嘶鸣声中透露出紧张。
“啊啊——”还没出拳,赵柔柔一时吃惊,来不及稳住身子,整个人往范儒鸿扑去。
怎么回事?赵柔柔惊慌地看着四周,不明白马儿为何突然停下。
“没事吧?”范儒鸿低问。
赵柔柔还来不及回答,便听见一声粗喝自左侧山壁上头响起:
“此路是俺开,此树是俺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两人抬头仰望,十数道身影伫立于高处,凶恶地俯看他俩。
从范儒鸿怀中抬头,赵柔柔伸手指向上头,问身边的人,“那些人是……”
“山贼!”
“山贼。”
异口同声,来自于上头凶狠的暴吼与下头范儒鸿平铺直叙的解惑;后者脸上意外的没有惊恐,只有疑惑。
是的,范儒鸿非常疑惑,
“依稀记得,残狼岗上的山贼前些时候遭人清剿,所有贼人已送官查办,为什么还有你们?”他之所以知道,系因剿清残狼岗山贼的人正是他宝贝义妹薛霞飞。
“那是俺阿爹吴天良!”站在最前头,俨然是头儿身分的大汉仗着居高临下的优势,粗声道:“我是他儿子吴良新。”
范儒鸿不由得苦笑,“这算是子承父业么?”
无天良?无良心?“噗哧!”
“臭小子,你笑什么?”大刀亮晃晃,指向没来由发笑的赵柔柔。
“我笑你们一个没天良,一个没良心,真不愧是父子啊!”
“头儿,那小子长得挺美的哩!”吴良新身后的喽啰之一探头,大声建议:“咱们把他抓起来,说不准能卖个好价钱哩!您也知嘛,这年头多的是爱这味儿的老爷员外,嘿嘿嘿……”
赵柔柔听不懂他们荏说什么,但从对方脸上的表情也能推敲出一二。
“无耻!”口快的她指着上头的山贼们骂。
“你就不能安静会儿么?”明知对方是山贼还出言挑衅,存心找事给他做的么?这女人。
“是他们长相三流、言行四流,作贼不入流,怪得了我么?”她回头杠上范儒鸿,这才发现——“色、色狼!采花贼!不要脸!竟然抱着我不放!”粉拳咚咚咚咚,连连搥上眼前平坦结实的胸膛。
“喂!”范儒鸿被揍得猝不及防。
“色鬼!色魔!色狼!色胚子!色……”
“喂!”范儒鸿握住她无力又没劲的小拳头,拒绝被扫上任何“色”字作开头的代称,“限你在半刻钟之内回想起是谁抱住谁。”冷声冷调,冰镇了赵柔柔昏头的慌乱。
啊?水漾的杏眸眨了又眨,是谁抱住谁……赵柔柔依言回想,倏地,微红的颊再添三分绛红。
“那、那你也不能趁人之危啊!”她想起来了,是她自己。
双手下意识交错捂住胸口,赵柔柔侧身闪躲,半晌,还回眸羞恼地睨他一眼。
见这模样也知她这小姑娘在防备什么。“相信我,你全身上下最不适合作男装打扮的只有这张脸。”玉扇收拢,扇柄轻点透出艳色的美颜。
这话是什么意思?赵柔柔偏头想了想,“啊!”他竟然暗讽她身材跟男子没两样!“你可恶!”
“多谢夸奖。”范儒鸿极力在她面前塑造自己的恶痞形象,存心让她讨厌他。
拒绝被晾在一边的山贼吴良新不耐烦地大吼:“喂!还不快快丢出身上所有的银子!”
“事后是否要灭口呢?”范儒鸿问,“令尊应该有交代『杀人再抢钱是强盗行为,抢钱再杀人叫灭口,那才是山贼本色』这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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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因为挑了令尊贼窝的人正是在下的义妹。”他拱手提礼,“真是不好意思,在下义妹一个不小心,便将令尊与众喽啰送进牢房了。”
“你!你你你你……”山贼头子气得舌头打结,好半天说个全一句话:
清咳了几声,吴良新终于顺利成言,“来人!给俺上!杀了这混帐,抓那小子去卖,统统给俺上!为咱阿爹报仇雪恨!”
“是!”霎时间,十数条黑影自高处跳下,迅疾将两人团团围住。
“啊——”男人鸭叫的粗声中混杂女子尖细的求救高音,“救命啊——”
“头儿,原来她是个娘们!”喽啰们高呼,声调因兴奋变得高亢。
“很好!谁先杀了那混帐,这娘们就归谁,给俺上!”吴良新没良心地发出“豪语”。
“喝——”上等的美色诱惑当前,十来名山贼个个效法三国猛将吕布,奋勇冲向范儒鸿。
只可惜,他们面对的,是更高竿的转世诸葛亮。
“不错嘛,还有人看中你,让你当在下项上人头的赏金。”大敌当前,范儒鸿依然气定神闲,还有余暇嘲弄成为山贼杀敌比赛优胜奖项的赵柔柔。“果然山贼当久了,小母猴也能看成貂蝉再世。”
“什、什么?”见十来把刀枪棍棒杀向前来,赵柔柔方寸大乱,身子抖如风中娇花,根本听不进他呛死人的挖苦。
“当心把骨头抖散,我可不保证能帮你拼回来。”
“你……啊!”银刀在此时以迅捷之速朝他俩划来,赵柔柔直觉地闭上眼。
爹、哥哥,原谅柔儿不孝,先走一步,让你们惨遭丧女、丧妹之痛……
赵柔柔临终遗言才想了几句,一道不属于她的惨叫声惊得她张开眼观看。
这一看,才发现自己此刻好端端地被范儒鸿护在臂弯里,安稳得就像坐在椅子上一样。
她转头看往山贼方向,瞧见四名山贼倒地直颤,无法起身。
这是怎么回事?美眸呆茫移向搂抱她的男人。
范儒鸿俯下视线,恰巧与她相会。“情非得已,别说我占你便宜哪。”
“什么?”
“不过……即便我想占,也找不到便宜。”
“范儒鸿!”赵柔柔方才被山贼吓白的容颜再度染红,肇因于眼前男人强如硝酸的讥讽。
铿铿锵锵的武斗场面本该激烈惊险,却意外的,不时穿插男子声音清朗的嘲弄与女子柔细的娇嗔抱怨。
既矛盾,又意外地协调。
残狼岗上,子承父业的吴良新和十八名山贼,最后也跟随着“前人”的脚步,被范儒鸿送进淮阴县衙。
至于赏金,范儒鸿当然师法他义妹,当之无愧地收下了。
而这一役,更让赵柔柔明白,范儒鸿的武功并不差。
但也只是不差而已。
“不差?”范儒鸿差点被才入口的茶水呛死,“你再说一遍!”
“我姑且承认你的武功是不差。”她重申。瞧,她多好说话啊!
放下茶杯,范儒鸿好奇了,“敢问赵大小姐,什么样的武功在您见多识广的眼里才算顶尖?”
“嗯……”赵柔柔偏头想了想,忆起哥哥曾经说给她听,为她解闷的江湖轶事,“所谓的武林高手啊,要目似铜铃,炯炯有神:浓眉如剑,锐不可挡;身形壮硕,坚不可摧;最重要的足静时不动如山……”
“我看城门口那两尊石狮子倒挺符合你赵大小姐的要求。双目的确像铜铃,眉毛宽如大刀,千斤有余也挺沉的,最重要的是他们不会动。”范儒鸿抑住笑声,憋气说道:“你不妨去结交那两尊『武林高手』,噗哧!哈哈哈哈……”不行了,他镇守不住满腹笑气。
“范儒鸿!”玉掌拍桌,赵柔柔气得几乎跳起来。
啪声骤响,引起茶楼内众人注目。
“小丫头,你的脾气真不是普通的大。”
“我不是小丫头。”她气坏了,怒瞪他。
“只有小丫头才会动不动就拍桌乱跳。”
因他这句话,赵柔柔再次高举准备拍桌的手停在半途,忿忿然坐下,“我是脚酸了才坐下,可不是因为你一句话。”
“是是。”
“还有,我不是小丫头,我十七岁了。”她嘟嘴道。
“好好。”还是意兴阑珊的口吻。
“你不喜欢我对不对?”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他不得不回眼看她。
“你不喜欢我。”她几乎确定了,忍着伤心说出口。
“我没这么说。”
“但你一直这么做。”
“你想太多了。”他开始觉得头疼,这小丫头很敏锐,让他无法招架。
倘若没有“未婚夫妻”这层关系作梗,他可以待她如妹;可现下卡在“她是他未婚妻,他是她未婚夫”这尴尬的环节上,他不能太过示好,不能当她是妹妹看待,怕她会错意。
所以,只能用嘲讽的态度对待她,好让她讨厌他,进而退婚,这是他打定的主意,不过他似乎太小看她对他的影响力,尤其是在她落泪的时候。
“你千万不要又哭了……”话未说完,盈满泪雾的双眸早一步溃堤,落下珍珠般的泪。
“不公平、不公平!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呜、呜呜哇……”静落的泪毫无预警变成吓人的嚎啕大哭。
而她这一哭,他们这桌立刻成为茶楼的焦点,四周的人无不停下手边动作,观察后续发展。
果然!范儒鸿无奈拍额,忆起她十一岁哭闹时的可怖情景。
“别哭、别哭。”果然是个小女娃,他暗叹。
又,倏然忆起她号哭时会换不过气,频频打嗝,范儒鸿遂移坐她身旁,一下又一下轻拍她弓起的背。
啪!没几下就让赵柔柔不赏脸地拍开手。
“不要你管!呜呜……你讨厌我,我知道你讨厌我,呜呜哇哇……”
“我不讨厌你。”只是厌恶彼此“未婚夫妻”的身分,范儒鸿暗忖。“我真的不讨厌你,别哭了好么?”他试图哄她止泣展颜。
“呜呜嗝、嗝!呜呜哇哇嗝!哇呜……”赵柔柔依然不给他面子,哭得声嘶力竭。
“别哭了,算我求你了,嗯?”愈挫愈勇,不达目的,绝不放弃。
就这样,一个太专心于泄洪大业,另一个又致力于疏道排洪,都专注得没有发现此时此刻,同样男装打扮的两人做出这种亲密举动,又说出那样暧昧不明的对话,有多引人遐思。
两个男人这么亲密,其中一个又长得男身女相……见到此番情景的一干旁人彼此你看我我看你,互相点头示意。
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哪……
赵柔柔的男装打扮一直到两人抵达济宁城后,范儒鸿才意识到这问题有多严重。
这全拜济宁城娈童风盛行所赐。
甫一入城,走进济宁城中数一数二的“英豪人客栈”,范儒鸿便感觉得众多异常暧昧的目光流连徘徊于他俩身上。
更有甚者,为数颇多的意淫目光,赤裸裸、火辣辣、大剌剌地在赵柔柔身子上溜来又溜去。
本想息事宁人不去睬理,反正只打尖住店一晚,明儿一早又要继续启程北上,不会有什么事发生。
孰料,这赵家迟钝千金小女娃竟然深受城内庙会吸引,扬言要多待几天再启程前往长白山。
基于数日前得到的教训,范儒鸿深知若惹她大小姐不开心,他又得面临一场泪水灾难,也只好点头答应,只是——
“想多待几天不是不可以,但请你听我的话穿回女装好么?”他拉住欲走出客栈大门的赵柔柔,非常客气地重申不知说过几次的建议。
“为何要?”菱唇嘟高,姿态挑衅,大有“本小姐就是不配合”的意味。
两人就这么一大清早,站在客栈门口杠了起来。
一大清早,客栈尚未开张,此刻,在店内走动的除了他俩,就是掌柜、店小二等人,听见客官抬杠的声音,纷纷探头查看,一会儿便沿着帐台排成一列。
一名掌牍,七名店小二,外加四个厨子,就这样排排站,等着看一大早难得十现的唇枪舌战。
之所以好奇,是因为刚刚不小心听见对话,大伙儿才明白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