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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肯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再次在她身边坐下,凤烈阳感觉到她身体瞬间的僵硬与瑟缩,却不见她有丝毫移动。
她无疑是个聪明的女人,在明知无力与他对抗的情况下,她沉默却并不认命,有时候漠视就是对对手最大的反抗。
“你不想说也行,只不过我却无法保证对你不会有其他的行为。”
第1章(2)
这是威胁,宋微凉听出来了,所以尽管不甘愿,可别无选择。
“宋微凉。”
“微凉?”他眼中闪过讶异,而后轻笑。
“好名字。”他名烈阳,她唤微凉,多么富有趣味的两个名字。
很好吗?她倒不这么认为。听过世的娘亲说,原本她名字与姐妹一样是带有个“薇”字的,唤薇良,结果当时有位得宠的姨娘向父亲戏言,说薇良微良,只是稍微温良,恐怕将来遭受夫家诟病,所以最后她的名字才成了微凉。
微凉,微凉,有时候她真的怀疑这真的是人名吗?很不幸的,这真的是人名,而且还是她自己的名字。
“不想知道我叫什么吗?”他一边将鸡腿放进她手中,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
“施恩不望报,向来是君子的风范。”她不无讽刺的说。
注定不会有交集的人,何必一定要知道对方的姓名?这样危险的男人,她一定会躲得远远的。
“我凤烈阳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君子。”他不以为忤,坦然承认自己的非君子。宋微凉倒是被他这般的坦率弄得有些讶异,转念一想。离经叛道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正常的,她不应该奇怪的。
“我也不是滴水之恩会以涌泉相报的人。”她也明白地告诉他,她不会以身相许,至少不会主动选择。
“这我倒从来没敢奢望。”聪慧而内敛的女子,犀利而狡黠的回敬,有趣。
“彼此,彼此。”她皮笑肉不笑。
“吃吧,就算要跟我斗嘴,也要有力气才行。”他虽然从不怜香惜玉,但是眼前的她这般的与众不同,他也不介意破一次例。
“多谢提醒。”看看手里的鸡腿,她慢慢拿到嘴边吃起来。
没有体力想什么都是白想,所以吃饱才是当务之急。
吃饱之后,她不得不面对接下来的睡觉问题。
露宿荒郊,对于宋微凉来说是很新奇的体验。
可是,因为身边的男人,新奇之中便也隐含了未知的危险。
那些侍从看似随意的就地歇息,她却发现他们形成一个最安全的保护网,而她和男人就是这个保护的中心。
宋微凉忍不住在心里叹气。其实现在对她而言最危险的,反而是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
“困了吧?”
她警惕地朝他看了一眼。
“不困。”有他在身边,她大概没办法安心入睡。
“正好我也不困,”这却正中凤烈阳的下怀,“索性我们说说话吧。”
她还是睡觉好了。“其实我有点累了。”
他玩味地一笑,“这么快?”
“是呀。”她面不改色地点头。
“那你睡吧。”他眼中闪过一抹亮光,隐有几分看戏的味道。
虽然宋微凉根本不敢睡,可是,话既然已经说了,样子还是要做的。不得已,她只好在火堆旁找了处平整地方和衣躺下,但愿不会在夜里受凉。
凤烈阳知道她只是装睡,但他没有揭穿她,反而饶有兴趣地坐在一边。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她的呼吸也渐趋平顺。
他知道她是真的睡着了。
春末的夜晚尚透着些许寒意,凤烈阳的眸光落在火堆旁那抹倩影上。她睡得不甚安稳,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眸色微沉,他伸手解下身上的大氅,走过去替她盖上。
宋微凉因突来的温暖而渐渐舒展眉头,凤烈阳不自觉地勾起唇线。
在他见过的女人中,她不是最美丽的,却无疑是最特别的。
安安静静的她如同拂面而过的春风,温暖而不留痕迹,眉眼生动、口齿伶俐的她却让人印象深刻。
她看似柔弱偏有着坚强的意志,即使他刻意刁难欺凌,她也不曾真正的示弱。这样的人逗弄起来才有趣。他的嘴角染上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王爷。”
听到手下迟疑地低唤,他收敛了眸底的神色,转身离开火堆旁。
“起程。”那名手下明显一怔,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火堆旁酣然入睡的人身上。
“这位姑娘……”他不确定主子的心意,不敢妄加揣测。
“本王的事几时轮到你操心?”凤烈阳声音为之一冷。
侍从立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话。
临上马前,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宋微凉,意味深长地笑道:“本王总要给她留点东西才好。”
所有侍从皆头皮发麻的后退数步。
当清晨的阳光落在脸上的时候,宋微凉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等到她看清眼前的一切,不禁怔住了。
不远处的火堆冒着最后的青烟,表示着它完成自己的使命,可原本应该在四周的人却全部不见了。
宋微凉顿时松了一口气。老实说,凤烈阳那个男人给她的压迫感太大了。然后就在她低头的瞬间,她又楞住了。她身上几时多了这件大氅的?身后突然响起的动静吓了她一大跳,一回头就看到一匹浑身雪白只有颈间一撮黑毛的大马一边喷着气,一边前蹄在地上刨着。
让她惊讶的是,这马居然没拴在树上?!接着,她猛地想到这是凤烈阳的坐骑。大氅、坐骑,他有这么好心?没来由的,她抖了下。
他留给她大氅还算有用,可是留一匹马……宋微凉无语望天。她根本不会骑马好不好,还不如给她留点银子呢。
现在,她全身上下除了头上的几件首饰,再也找不出值钱的东西。难道要让她牵着这匹马,不,她甚至是不敢靠近那匹马的,就这样身无分文地进京?宋微凉不由得皱紧眉头。事情麻烦了。
她从未单独出过门,尤其是眼下这样的情形,那个男人真是太可恶了!环顾四周,她不禁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大氅。
这里是树林的边缘地带,可谁也不能保证就不会有野兽突然冒出来。
她后退一步,身后的马发出一声低嘶,她反射性的往旁边跳开。
“我没想做什么,你也不要吓唬我啊。”她小心翼翼地盯着那匹高头大马,一步一步往后退。宋微凉有种错觉,那马看她的眼神带了一丝的鄙夷。
“你你……你不要跟着我了,人家都说老马识途,你去找你的主人吧。”她一边说,一边继续往后退,然后猛地转身就跑。她一口气跑了很远,直到确定马没有追过来,这才停下来喘气。
然后,就在她平顺了呼吸,打算找个方向起程时,后面传来清晰的马蹄声。宋微凉难以置信地回头,很快就看到那匹沐浴着阳光朝她奔来的白马。
那一瞬间她忘记了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朝自己直冲过来。
马奔到她面前,仰头发出一声长嘶。
她被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面色惨白地看着它。
没想到的是,那马喷着气凑到她跟前,往她怀里拱了拱,仿佛是在示好一般。抿了抿唇,她试探地开口道:“你是要跟我走吗?”
马低头刨着地。
这马真的通人性啊。宋微凉心绪稍微平复,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看来,这下得要牵着这匹马上路了。
有些无奈的想着,她从地上站起来,茫然四顾,有些搞不清东南西北。
还是应该找个人问问,想了想,她迟疑地伸手抓住缰绳,在确定马非常温顺听话之后,她的心这才完全放下来。
第2章(1)
大大一张旗帜在风中轻舞,上面一个斗大的“当”字。
拿着刚刚典当来的几两银子,宋微凉满心的欷吁。低调做人固然是好,但是身上多戴些金银首饰,也未尝不是落难时的及时雨。
现在她除了腕上娘亲留给她的那对镯子,身上再也没有别的首饰了,一头青丝只以一条锦带束住。
目光落在身边那匹白马身上,宋微凉眼角忍不住微微抽搐。她已经如此落魄,却牵着这样一匹大宛良驹招摇过市,让她觉得自己实在有些不伦不类。
她牵着它一路行来,引来不少人的侧目,可她没办法,一匹通灵的骏马,想也知道,那男人不可能平白送给她,她要是卖掉它,天晓得,哪天凤烈阳上门索讨,她得付出什么代价,所以雇不起马车的她只能牵着它继续徒步前行。
抬头看看被晚霞染红的天边,她轻叹一声。
照这样下去,她跟车队只会离得越来越远,如果她会骑马该多好啊。
带着满心的不甘,宋微凉牵着马在城里寻找着客栈要投宿。
结果客栈没有找到,却看到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那一刻,她的眼眶有些湿润。“小姐……”
看着飞扑而来的身影,宋微凉的心酸酸暖暖的。原来在宋家还是有人将她放在心上的。“红梅,你怎么会在这里?”
红梅眼眶红红地看着她,“奴婢担心小姐,便从车队里偷溜了出来,回头来找小姐。”
“他们几时经过这里的?”这么问的时候,她的心也提了起来。
“昨天早晨。”
“两天了啊……”宋微凉喃喃自语,语气透出几丝失落。
“小姐,现在我们怎么办?”
“先找客栈住下吧,明天继续赶路。”
“好。”红梅看了眼主子手里的马缰,难掩好奇地问:“小姐,这马儿从哪儿来的?”
“别人寄养的。”说到这个,就一肚子的郁闷。这样一匹通灵宝马却卖不得,害她不但一路引人侧目,还得贡献出部份银两买秣草喂饱马大爷。
“小姐,你怎么从那群强盗手里跑掉的?”
“这马的主人救了我。”尽管不愿意承认,但事实终究是事实。
“小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红梅有些激动的说。
她也觉得挺好的,如果救她的不是那个可恶的男人就更好了。想到那天被他轻薄的情形,她的脸皮忍不住有些发热。
“这马让奴婢牵吧。”
宋微凉将马缰递了过去,心异不由得松了口气。终于不必再像个马夫一样一直牵着它了。
而红梅的到来也为她带来足够的盘缠。
“奴婢想着,不管在什么地方,银两总是用得着的,所以便自作主张把小姐积攒的钱财全部带出来了。”红梅眼底闪过一抹伤感。她有过最坏的打算,就算最后见到的是小姐的尸体,她也要让小姐风光下葬。幸好,老天没那么残忍。宋微凉拍了拍小丫鬟的肩,无声的笑了笑。她都明白。
但经历过这次的事,她也明白一件事,身上留些钱是很必要的。
所以,等她们住进客栈,红梅将钱袋递过来时,她便将其分成几份,由两人各自收好。
“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小丫鬟有一丝的不解。
“分开放,比较保险些。”现在不比她们跟着车队行进,两个单身女子总要多小心,万一遇到意外发生,总是有备无患。
“小姐说的一定是对的。”红梅毫不迟疑的肯定。
京城,肃王府。
宽大的书房内,一个俊美的男人带着几分慵懒地斜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透着几分玩味。
一名青衣侍从垂首肃立在书案前,始终不敢抬头往上看一眼。
通常主子沉吟的时间越久就越让人心惊,因为他们根本无法揣测主子接下来是发怒还是欢喜。
“她的丫鬟找到了她?”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
“是。”青衣人的头垂得更低。
凤烈阳嘴角微扬,神情带了几分耐人寻味。
“想不到宋家还有这样的忠仆。”
“那丫鬟自幼服侍宋三小姐,两人情谊非同一般。”
“这样啊。”他的声音难掩质疑,之后想到她独特的个性,不由得莞尔一笑。有主如此,有仆那般,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他换个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漫不经心地道:“这样说来,她这一路行来是顺顺利利得很了。”他没有给她留一文银钱,却故意将自己的坐骑留给她,就是想看她会怎么做。
他当然知道养在深闺的她不会骑马,光看她被他拥在马上时本能地流露出惧怕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只可惜,老天没给他机会看好戏,她忠心的贴身丫鬟雪中送炭去了。
不过,这样也好,等人到了京城,他一样可以逗弄她。
这几日,每每想到宋微凉,他心里便情不自禁地泛起一丝笑意,就盼她快一点抵达京城。
“现在她距离京城还有多远?”她的速度实在太慢了,竟让他生出望眼欲穿的感觉来。
“再三两天便能到。”青衣人简洁地回话。
凤烈阳将手中的书搁在下巴上,眼里闪过笑意,有些不怀好意地道:“你说到时候,本王送她什么见面礼比较好呢?”
青衣人头垂得更低,忍不住在心里替宋微凉祈祷起来。让王爷感觉有趣,并不是一件好事啊。
有了银子,一些事情便变得容易起来。
第二天,宋微凉主仆顺利的雇到一辆马车,朝着京城的方向奔去。
不到半月,主仆两人终于站在京城城门外。
“小姐,我们进城吧。”
宋微凉站在原地没有动,定定地看着一个方向。
红梅察觉到小姐的异样,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一个青衣男子,相貌也不是特别俊秀。小姐怎么会看直了眼?悄悄吸了口气,定定神,宋微凉开始迈步。
该来的总是要来,逃避不了,就只能选择面对。
“小的见过宋姑娘。”
“红梅,把马交给这位大哥。”
“是,小姐。”尽管有疑问,但是对于主子的话,她立刻有效率的执行。青衣人却不接手,朝着宋微凉深施一礼,道:“我家主人只是让小的来迎候姑娘,并未吩咐要带回藏雪。”
宋微凉不禁朝跟了自己许久的白马看去。原来它的名字叫“藏雪”!连一匹马的名字也比自己的要好,这让她很受打击。
“他要见我?”她很不喜欢这个猜测,却不能不问。
“主人只让小的转告姑娘一句话。”
“是什么?”她的心立时提起。
“同住京城,日后不乏相见之时,还请姑娘善自珍重。”青衣人说完朝她微一躬身,便转身走入城门。善自珍重?莫名的,宋微凉的背脊有些发凉。看来,她真的要多加珍重了。
“小姐?”红梅一脸困惑地转向主子。
“没事,我们进城吧。”她藏起心事,若无其事地一笑。
自古京城便是繁华之地,看着热闹的市集与人潮,红梅是目不暇给。
宋微凉有些羡慕地看着无忧无虑的丫鬟,眸底闪过一抹忧虑。
今天凤烈阳能派人到城门等她,就说明他已经调查过她的身家背景,这真不是个让人欢喜的事实。她们没有费什么劲的便找到宋家在京城的新府邸,并在门口与带着丫鬟出府的宋大小姐打了照面。“三妹!”宋薇蔷难掩讶异地惊呼。
宋微凉微笑开口,“大姐。”
“你没事?”完完全全质疑的口吻。
仍旧保持着微笑,“很遗憾。”
她刻意地顿了下,在看到对方眼神转变之际,慢条斯理地接着说:“让大姐失望了,小妹完好无缺的回来了。”
“你——”宋薇蔷又一次被她气到失声。
“大姐既然要出门,小妹便不打扰了,慢走。”她自顾自地跨过门槛,然后像想到什么似地停步回头,嫣然一笑,提醒道:“多带几个家丁好了,虽说是天子脚下,也难保就没有宵小之辈觊觎大姐的美貌。”
宋薇蔷气得恨恨地跺脚,想开口咒骂几句,又顾忌是在大门口恐失了颜面,只好强自忍下。
“小姐,大小姐只怕要气炸了。”红梅紧跟而上凑到主子耳边俏声说。
宋微凉嘴角的一抹笑缓缓漾开,“她若不气,我何必要说?”
红梅掩唇偷笑。她就知道小姐从来就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偏偏大小姐也不长记性,一直的挑衅。
有时候,她真搞不懂,明明小姐从不抢风头,也不争宠,可大小姐就是看小姐不顺眼,想尽办法打压。且不管结果如何,单是这份心态,就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第2章(2)
历劫归来,按照父亲的意思,那是应该到庙里拜谢佛祖保佑的。
所以,回府的第二天,宋微凉便领着红梅到相国寺拜佛去了。
其实,拜佛是其次,散心才是重点。
她曾在书上看过一个故事,说有人看到观音菩萨对着一尊菩萨像参拜,那人就问了,菩萨祢在拜什么?菩萨说,我在拜观音菩萨。
那人再问,祢为什么要拜自己?菩萨回答,求人不如求己。
是呀,求人不如求己!况且,她真的不确定落到强盗手里和被凤烈阳救,哪个更悲惨一点。相国寺不愧是京城最负盛名庙宇,香火鼎盛到寺院上空都飘浮着袅袅的檀香,大殿里参拜的人更是络绎不绝。阳光落在大雄宝殿内的佛像上,折射出金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