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冒险家,在她的认知里面,就是有钱有闲又不事生产M型社会右端的族群,难怪他不在乎那一千两百坪土地。
撇撇嘴,从银色大袋子中拿起护照随意翻阅,盖满各国海关的签证是她努力爬向M型社会右端的证明,至于能不能成功,这就得看她这次的努力了。
“各位旅客请注意,XX航EG第XXX号飞往东京的班机,现在开始登机。”
航空公司的广播,在她的不耐烦到达顶点时适时传来,稍稍纾解徐纳真心中那股莫名的压力。
她立刻背起包包和笔电,排队进入飞机。公司充裕的预算让她可以免于遭受挤经济舱之苦,但乘坐商务舱的代价却是无论如何都要达成任务,这又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因为事态紧急,徐纳真没办法搭乘由台北直飞旧金山的班机,只得由东京转机。她在东京的机场光等候转机就耽误了好几个钟头,等真正坐上飞往旧金山的班机,又得耗费十几个钟头。也因此当飞机在旧金山机场着陆的刹那,徐纳真大大松了一口气,这趟旅程可真够累人的。
接下来的入关手续又是一个痛苦的折磨,无所不在的恐怖攻击,让全世界、尤其是美国的海关更为小心,更加拉长了通关的时间。
好不容易能够提领行李,已经是当地时间下午一点钟的事,尽管又累又得克服时差,徐纳真还是不服输,直接坐上计程车杀到冷弘郁投宿的饭店,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见到这位神秘的地主,跟他谈卖地的事。十分钟后,计程车在一栋外表看起来颇为典雅的饭店前停住,徐纳真付了车资,说了声谢谢便提起行李下车,过程干净俐落。
坦白说,她应该先跟饭店订个房间梳洗一番,或是好好睡顿觉,将自己打扮得光彩动人再去见冷弘郁会比较好。但她实在太心急了,长达几个月的漫长等待让她的耐性尽失,只想赶快解决这件事,根本没有空顾虑到自己的外表。
“哈啰。”她用英文跟柜台人员打招呼,从他西装外套上别着的名牌,发现他是值班经理,这就更好办了。
“午安。”柜台值班经理瞧见徐纳真提着行李,以为她是要投宿,很礼貌地跟她问好。
“我想找冷弘郁先生,可否帮我通知一下,说访客找他。”徐纳真开门见山就指定找人,只见柜台值班经理露出惊讶的表情,遗憾地说:“对不起,Simon已经退房了。”
“Simon?”
“就是冷弘郁先生,他是本饭店的常客,所有工作人员都跟他很熟。”柜台值班经理笑着解释,看得出他是很受欢迎的客人。
“他什么时候退房?”但对于徐纳真来说,冷弘郁却是天底下最难缠的人,难缠的程度,连身经百战的她都想尖叫。
“一个星期前。”柜台值班经理答。“Simon只在敝饭店待了两天便办理退房,要我说,他永远都是行色匆匆,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
他当然忙了,他忙着探险、搞神秘、和躲她这个不速之客!
“你有急事找他吗?”柜台值班经理见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于是关心地问。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他。”重要到不辞辛苦,转了两班飞机特地飞来旧金山,只为了见他一面。
“真遗憾,女士。”柜台值班经理同情地说道。“天底下就是有这么不凑巧的事,不过据我所知,他应该还在附近。”
“真的?”柜台值班经理的回答让徐纳真重燃希望,他真的还在这附近?
“是的,女士。”柜台值班经理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条摊放在柜台上。“他交代我,若是有信件的话,就将信件转到这个地址。”
柜台值班经理相当热心,一方面也是不忍心让女士失望,能帮她就尽量帮她。
“太感谢你了。”难得对方肯帮忙,徐纳真二话不说拿出笔和便条纸,将纸条上的地址抄下来,兴奋地捏在手上。
“女士——”
“谢谢你的帮忙,你真是个好人!”徐纳真提起行李就往饭店门口冲,柜台值班经理根本来不及叫住她。
“那个地方是……”柜台值班经理举到一半的手,在看见她跳上计程车后黯然放下,他都还没把话说清楚呢!她倒跑得飞快,这么一来,他也没办法了。
“麻烦你先生,我要到这个地址。”坐上计程车的后座,徐纳真直接把刚刚抄下的字条交给前座的计程车司机,计程车司机收下纸条,随意看了字条一眼,便将字条搁在一旁。
总算逮到你了!
徐纳真一面喘气,一面看窗外的风景,打算等事情办妥了,回头若是有空再好好逛一逛旧金山市区。
计程车司机老练地将车子转出市区,驶向公路,从此开始漫长的旅程。
车窗外的景色从旧金山优美的街景,到郊区,最后到一望无际,最最后上演寂寞的公路。
徐纳真越坐越不对劲,不是说就在附近,怎么开了两、三个钟头还没到,莫非这个司机有问题?
“先生,你确定是往这个方向没有错吗?”虽然前方渐渐又开始热闹,出现一些建筑物和商店,但徐纳真还是不安,以为自己碰上变态司机。
“是这个方向没错,你看前面不是有很多背包客和车子?”司机奇怪地瞥了她一眼,只觉得她太紧张,他绝不会认错路的。
“真的有不少人……”而且大部分都进出大型量贩店。
“但是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她是来找冷弘郁,又不是来露营,更不需要购买补给品。
“因为纸条上的地址,写的就是这里。”计程车司机边开车边回答,徐纳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然就是对方在胡掰。
“到了。”好不容易将徐纳真送到目的地,计程车司机转头跟徐纳真要车钱。
“总共六百二十元,外加小费一百元,总共七百二十元。”
更令徐纳真难以置信的是昂贵的车资,居然需要七百二十元之谱。
“我不可能是要来这个地方。”她小嘴微张地看着车窗外的斗大招牌,怎么也不愿相信。
“这是你交给我的地址,你自己核对一下。”计程车司机将她自己亲手抄写的地址交还给她,徐纳真接过纸条比对,果真没错。
“但是……”
“女士,请你付了车钱赶快下车。”司机先生急着赚钱,一心只想打发呆坐在座位上的徐纳真,也好再去载客。
徐纳真付了车钱,将行李、笔电和随身物品搬下车,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竟然糊涂到没有看清地址,就花了美金七百二十元的车资杀过来……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女士?”
就在她仰望头顶上的横幅大招牌,茫然无所知之际,一位身穿灰色制服,戴着米色宽边帽的中年男子,面带亲切的笑容朝她走来。
徐纳真转过身,看着中年男子,仿佛这一刻才清醒过来。
柜台值班经理给她的地址,竟是美西一处知名国家公园,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第二章
“需要我帮忙吗,女士?”身穿灰色制服,戴着米色宽边帽的公园管理员,看徐纳真一脸茫然地与他对望,于是再问她一次。
徐纳真眨眨眼,好希望他只是电影里头的人物,可惜现在不是在演侏罗纪公园,她也不是那个倒楣的主角,但她此刻身处的地方,却与电影中的场景无异。
“我……我还搞不清楚。”徐纳真再一次抬头看头顶上的招牌,没错,是闻名世界的国家公园。
“女士?”公园管理员很担心她的精神状况,她看起来不太好。
“事实上,我是来找人的。”对,她原本是来找人的,结果却被丢在这座国家公园的入口。
“现在整座公园都是人,你若是想找人,还真是来对了地方。”
公园管理员跟她开玩笑,但徐纳真没那个兴致欣赏他的笑话,只想杀人。
在暑假期间出国,光机票的价格就已经够呛了,现在又得和人家挤公园,她是招谁惹谁?
“看样子,我好像来错地方了。”问题是,那还得先确定有没有挤的必要,说不定冷弘郁根本不在这里。
“那可不一定。”公园管理员打趣地回道。“你好,我叫Johnny,是这里的管理员。”
“我叫Janet,很高兴认识你。”徐纳真和Johnny握手,对着热心的公园管理员勉强微笑,打从心里不认为他能够帮她。
“你说你是来找人的?”偏偏Johnny就是热心,徐纳真只得点头。
“是的。”她说。“我找一位冷弘郁先生,不过我想你不可能会认识他……”
她越解释越觉得尴尬,骂自己真是疯了,公园每年有几百万名游客,他哪晓得冷弘郁是谁,况且这还是中文名字……
“原来你是要找Simon!”
奇迹出现,她才刚提到冷弘郁的大名,Johnny便爽朗地大笑,害徐纳真以为自己产生幻觉。
“当然知道。”Johnny微笑回道。“simon真是这个地区的常客,这地区几乎每座国家公园的管理员都认识他。”
美国西部什么没有,公园最多,大大小小的公园加起来至少也有几十座,自然景观非常丰富。
“太好了。”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徐纳真松了一口气。
“这倒是我第一次看见有女性提着行李来找Simon,你一定很喜欢他,才会千里迢迢从……”
“我从台湾来,Johnny。”一旦确定没找错地方,徐纳真的心情好上许多,微笑多更多。
“你好,Janet。”Johnny再一次跟她打招呼。“你真是有心,竟然从台湾追到号这里。”
Johnny显然误会徐纳真此行的目的,她也懒得解释。
“冷弘郁——Simon在什么地方?”只要他还在这座公园就好,自然就有办法找到他。
“在营区以外的一间独立木屋,不过公园太大,你恐怕找不到他,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去。”Johnny索性好人做到底,自愿做她的向导。
“独立木屋?”
“嗯,离入口挺远的。”Johnny点头。“所以你最好在天黑之前先入园,省得过了五点进不去。”这座公园的夏季开放时间是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过了时间入口就会关闭,届时谁也别想进去。
“那我们快走!”只是跟对方哈拉几句就跟对方走,普遍来说不是她的做法,但既然她都来到这里了,也只好大胆豁出去,只希望不要遇到坏人。
“等等,你要先买票。”Johnny好笑地看着她。“我建议你可以买一年的通行证,只要花五十元,一年内就可以进出公园无数次,或者你也可以买一星期的票,只需要二十元。”
美国国家公园的入园费,相对来说可说是非常便宜的,竟然只需要台币一千多元,就可以玩一整年。
“我买一年的票干什么?”七天她都还嫌多呢!她打算最多三天搞定。
“说的也是,你是来会情人的,一星期也就够了。”Johnny爽朗地大笑,眼神有暧昧之嫌。
“先说明,我不是来会情郎,你误会了。”徐纳真本来不打算解释,但越听越觉得有澄清的必要。
“我是来说服冷弘郁卖地的,我们此较像是公司和客户的关系。”纯粹只有交易。
“我从来不知道simon是个大地主。”Johnny闻言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又大笑。
徐纳真在心中责怪自己大嘴巴,这是商业机密,她竟然这么轻易就说出来,都怪这该死的地方害了她,让她的头脑变得浑沌不清。
“如果是这样,我反而认为你应该买一年的通行证,我有预感你一定用得到。”有好戏看了。
“为什么?”徐纳真不懂,她说了什么笑话让对方一直笑个不停。
“Simon是个很难说服的人,你有苦头吃了。”这就是他为什么说她需要一年通行证的原因,只花一个星期,他绝不可能点头。
徐纳真偏不信邪,依照她过去的经验,这些号称最难说服的地主,其实只是在等待一个好价钱而已,过去他喜欢装神秘以至于联络不到他,现在她人都追来了,说什么都要把这个casc谈下来,绝不让他有摇头的空间。
“我只想买一个星期的票。”这一个星期里面,她就能搞定冷弘郁,她有信心!
“随便你。”Johnny摊手,认为她的固执跟冷弘郁有得拼,就是不知道最后谁赢。
徐纳真赶在园方关门前入园,Johnny还很够意思地用车子把她载到冷弘郁的住处,她才发现这个地方真的离露营区有一大段距离,如果没开车,恐怕要走上一个钟头才到得了此地。
“这就是Simon的小木屋,够豪华了吧!”
车子在一栋大型的木屋前停下,因为天黑看不清木墙及屋顶的颜色,但光从木屋的轮廓判断,这栋木屋至少也有好几十坪。
“坦算小木屋吗?”徐纳真被吓到,她知道美国什么都大,汉堡大、可乐大,但竟然连公园的小木屋都这么大?未免太夸张了。
“这你得问Simon,出钱租下屋子的人是他。”
Johnny被她脸上的表情逗笑,心想她真是有意思,一定能和Simon相处愉快。
徐纳真不知道自己哪一点好笑,只能断定他天生就爱笑,真是个有朝气的公园管理口贝。
“我帮你看看Simon在不在?”他不止开朗,还很热心,自告奋勇帮徐纳真叩门。
“麻烦你了。”徐纳真乐于让Johnny当开路先锋,万一到时冷弘郁不高兴甩门,她也不会是第一个受害者,反正Johnny也够壮的。
叩叩——叩叩——
“simon?”Johnny使劲地敲门。“ simon?”
身强体健的Johnny用力到都快把门敲破了,屋内依然静悄悄,没有半点回应,Johnny只得耸肩。
“他大概是出去了,怎么办?”
这真是个大问题,好不容易才找到冷弘郁,他却跟她玩捉迷藏,把她要得团团转。
“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他。”除非他打定主意不回到这栋木屋,否则别想跑掉。
“已经天黑了,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没问题吗?”四周一片黑暗,只有一盏小小的路灯可以用来辨识,极不安全。
“没问题。”就算有问题她也要撑着,绝不能轻易认输。
“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还是先载你到园区内的旅馆投宿,等明天你再来找Simon,这样我比较放心。”Johnny到底是公园管理员,凡事以旅客的安全为第一优先。
“不必了,我就在这里等他。”万一那个姓冷的家伙明天一大早就出门,她还不是得等门?反正横竖都得等门,不如早一点把事情解决,她也好早点超生。
“如果你坚持,我也没办法。”Johnny耸耸肩,她的外表看起来摩登时尚,没想到却拥有老一辈的固执,和Simon有得拼。
“谢谢你,Johnny。”他真的很热心。“你可以先回去了,我保证我会乖乖坐在门口,绝不闯祸。”
“好吧!”Johnny无奈地答道。“那么我先走了,请多注意自己的安全,有事就打这支电话给我。”
他将手机号码留给徐纳真以后才开车离去,徐纳真随便看了纸条上的电话号码,将它塞进银色大包包。
夜晚的公园真是安静得可怕,四周寂静无声,只听得见风呼啸而过的咻咻声和此起彼落的虫鸣,远处隐约传来动物的叫声,她不确定那是不是狼嗥,但听起来很恐怖。
徐纳真独自坐在木屋的门前发呆,第一次对自己身处的地方感到恐惧,她忘了这里是自然公园,多得是野生动物,随便来一只什么都可以把她咬出血来,早知道她应该听从Johnny的建议,先到园区内的旅馆投宿,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仰望夜空,反省如钻石般在夜空闪烁,这事她第一次看见这么多星星,这大概是她这倒楣的一天里面,所遭遇到最美好的事物。
虽是夏季,但入夜后的公园却异常的凉爽,害她不得不打开行李箱,拿出一件外套来穿上。
奸累,自她开始从事土地买卖以来,从没遇过这么难缠的对手,神秘兮兮不说,还喜欢玩捉迷藏,搞得她累死了。
长达十几个钟头的飞行,再加上一路奔波和时差,徐纳真就算再有干劲,也禁不起如此折磨,明知就这样睡着很危险,却还是听从了周公的召唤,沉沉地睡去……
强风吹过枝头,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星子在空中闪烁,时间也跟着流逝……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终于射出两道强光,随着车子渐渐驶近木屋,车灯的亮度越来越强,最后终于在木屋的前面停住。
关掉引擎,推开车门,冷弘郁带着一身疲惫下车,今天在外探勘了一天,也够累了。
他打开后座车门,拿出搁放在椅子上的测量器材,测量工作本来就需要至少两个人以上才能顺利进行,光靠他一个人跑上跑下,确实是辛苦了点,难怪他仅仅测量一小块区域,就要耗上一天。
两手满足测量器材,冷弘郁根本看不到脚下三十公分以内的范围,要不是他对这个地方太热悉,早就因为踢到楼梯或是绊到树根跌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