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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井隆夫喝口威士忌,他看着自己的女儿。“你怎么肯定东西在他身上?”
“昨晚当我靠近他,在碰触到他的胸前口袋时,他明显的退缩了,所以我推测就在那个口袋里。”
“是吗?那……他怀疑你了?”
“没有。”
“夏子,其实爸爸还是很欣赏傅风生,也认为他有能力接掌酒井家的医院,只是隆子的进度很让人不满意,因此,就算他是娶了我的另外一个女儿,我也觉得很好。从你上次的报告看采,显然他的身手也不差,呵……说不定,他能接掌的不只是医院的事业啊!”
酒井夏子当然听得懂父亲的话中涵义。
“你觉得呢?”
“我是不反对。”虽然才认识几天,但对他的感觉倒也还不错。
“那么,你就尽力把他变成我的女婿吧。”
她有自信地点点头。“不过,我得先去处理另外一个麻烦。”
“去吧,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
酒井隆夫转身望向窗外,真的觉得累了,自己年岁已高,是真的想退休了。
“如果有个儿子,应该就不用累到今天吧。”他低声喃念着。
虽然心里有点埋怨早逝的老婆,但仍欣慰她还是留下了两个漂亮的女儿给他。
夜深时,酒井大屋里,有个人影在客房门外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悄悄地拉开纸门进入,里头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显然有人正熟睡着。
她轻轻地摸到他悬挂起来的衣服,没有?
她再仔细地找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一个口袋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酒井隆子低喃着。
刚刚在父亲书房外,她明明偷听到东西在傅风生外衣的口袋里。
突然间,她被一只手给揽住。
傅风生凑近她耳边问:“这么想念我?”
她低声叫着:“你怎么还没睡?”
“你希望我睡着,还是希望我醒着?”他低声再问。
他不懂,她为什么又趁他睡着时进来偷东西?也许当初他们要他住进来的理由,就只是为了方便搜查东西的下落?!
原本他是打算明早再找她问问的,可在这种情形下看到她,他的心不免有些失望。
窗外的月色让房里还有一定的能见度,她第一次看到没有戴眼镜的他,那脸上少了斯文感,倒是多了很男性化的刚烈线条。
酒井隆子忍不住用手摸着他高挺的鼻梁。“和白天差好多啊。”
而她这突然的举动,让戒备中的他一愣——
“你这次不跟我动手?或者是逃走?”他记起上一次在饭店和她交手,可说是惨烈极了。
然而,她只是摇摇头。
她感到愈来愈害怕,所以才会想到先他们一步来偷回实法。
只是,她的心好乱,意识到自己愈来愈在乎他的心情,而整个情况却愈来愈不受控制……顿时已有些不知所措,只知道,自己不想把他让给夏子。
突地,她低头吻上地紧闭的唇。
唉!他认了。
傅风生抱紧她,转被动为主动,让这一吻的强度变得更为强烈。
怎知,她却是偎进他的怀里。
一阵强烈的渴望涌来——
她想跟他在一起!
她不要他出事啊!
她抬起头来。“把实法交给我,我不要看到你出事。”
“出事?”
他皱眉看着她。“我会出什么事?”显然,这个东西只怕有着他想像不到的大秘密。
她摇摇头。“我们不像你看到的这么简单,快把东西给我。”
“我们?我们是谁?”
酒井隆子一个字也不肯多说,只是用力的抱住他,仿佛一个不小心,他就会从她眼前消失。
傅风生突然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吊诡的情境,他收紧双臂,将她抱得更紧。
“隆子,我答应你,我不会出事的。”
他抬起她的脸,望着她,又是那一双眼眸,写着担心和秘密的眸子!
“我相信你会保护我,只是我是个喜欢清清楚楚的人,没办法接受一无所知的安全,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查一个水落石出。”
“风生……”她摇摇头,离开他的怀抱,泫然欲泣地交代:“不要参加手术,后天就请依原定计划,和朱小姐、段医生一起回来。”
说完,她便匆匆离去。
傅风生没有回答,他想跟她在一起,而这只怕需要远多于七天的时间去处理,更何况,如今只剩两天了。
第七章
段靖荣无可奈何的等待着打扮中的朱宛玲,他焦急的看着表,虽然说今天的会议自己并不是要角,就算不到也不至于让会议不能进行,可是,一想到是傅风生要求自己留下,说什么也得赶上。
“朱小姐,如果你还需要多点时间打扮,我想,我就先过去医院好了。”
朱宛玲这才从卧房中走出来。“就好了啦,催什么嘛。”她照照镜子,终于满意了。“走吧。”
不久,他们坐上了饭店楼下的计程车。
“不好意思,请到酒井医院。”段清荣用标准日语说着。
朱宛玲不免有些讶异。“你的日文挺好听的。”
“我好歹在日本念了好多年的书。”他笑了,忍不住再看看表,希望赶得上。
“喂,帮我想个适合约会的地方,后天就要回台湾了,我想找傅医生约个会,留下我们在日本共同的回忆。”
段清荣苦笑着,又是一段不可能的爱恋,看着一脸期盼的她,他突然很想劝她放弃。
朱宛玲不坏,只是恃宠而娇罢了。
她是有很好的条件,但却挑上了太怪的男人。
他也不想浇她冷水。“我想……傅医生只怕在回来之前,都没什么时间。”
“我要他空出时间就不信他不听,更何况,他本来就该没事的,明明是来日本开会,却被这些日本人骗去动什么手术!这件事情,我回去一定要跟爸爸报告,叫他跟这些日本人抗议。”她愈说愈气,要不是这样,傅风生哪会把她冷落在一旁?!
段清荣听着决定随她去了。
转头看向窗外,他突然觉得不大对劲,两边的景色太过荒凉,去医院不该是这条路啊!
“司机先生,不好意思,你是不是走错路了?我们要去的是酒井医院。”
见司机不发一语,一股不祥之感涌上段清荣心头。
“麻烦你把车子开回饭店。”他的口气明显低沉下来。
“怎么回事?”朱宛玲不解地问着。
“立刻把车子开回饭店,”段清荣说罢,便动手拉住司机。
这时,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司机挣脱段清荣的手,立即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你不要下车。”段清荣说着,然后打开门进入前座,却发现车子的钥匙已经被拔走。“糟了!”
此刻,一个冷峻的声音扬起——
“下车!”
段清荣望着后照镜,朱宛玲的脸已经因为突然涌现的一群蒙面人而扭曲。
他听话的走下车。“你们想做什么?”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只是想保守住秘密,把车上的女人给我拉下来。”
“放开我。”朱宛玲被两个人粗鲁的拖下车子,她害怕的拉着段清荣。
段清荣看着眼前十多个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动手!”
一声令下,所有蒙面人纷纷往段清荣他们两人身上打去,丝毫不心软。
“快跑!”奋力格挡的段清荣趁隙用力的把朱宛玲往外推,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她。
朱宛玲的身上已有不少瘀血,但求生意念仍让她奋力地往前跑。
可那长发女人却迅疾追上了她,一个回旋踢就将朱宛玲蹋了回去。
“想跑?”她讨厌眼前这个伏在地上的女人,一天到晚只会巴在傅风生的身边。她蹲下身,拉起朱宛玲的头发。
而就在此时,朱宛玲一转身,用力扯下眼前人的面纱
“怎么是你?”
酒井夏子一伸手,两个巴掌就甩在朱宛玲脸上,练家子的手劲毕竟不是柔弱的女人所能承受,朱宛玲立即昏死过去。
“大小姐!”许龙捉住她的手。“不要弄脏了你的手。”
酒井夏于冷冷的问:“处理掉了?”
许龙拉下面罩,点点头。
不远处,只见一身是血的段清荣一动也不动。
“走吧。”她甩甩长发,模样甚是美艳。
而另一头,由于迟迟等不到段清荣,会议已经开始。
不久,门被打开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酒井隆子进入后,马上礼貌的开口道歉。
她昨晚不断地思考该如何解决这一切而迟迟无法入睡,以致今天竟然难得地睡过了头。
此时,傅风生心绪百转,他不懂,段清荣没有迟到的理由啊,他向来是个守时的人。
一想到昨晚段清荣所提到的事情,他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当会议一结束,傅风生随即抓起外套想赶去饭店,可酒井隆于叫住了他。
“你要去哪里?”她仍然希望说服他放弃参与手术。
“段医生没有来,我要去饭店找他。”他突然灵光一闪。“你可以载我去吗?”
她点点头。“好的。”
然而此刻,她的心中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昨晚她听到父亲和夏子窃听傅风生和段清荣的对话,意外这个清秀医生的推理能力,也知道这样一来,夏子肯定会先采取行动,但是,他们应该不会杀人灭口吧?!
突地,她背脊一凉,谁说他们不会?
虽然她不曾参与,但是在黑道的做事手段里,杀人灭口算是寻常的手段。
“隆子?”
“嗄?”她不解的看着他。
傅风生赶紧伸手将方向盘捉稳。“看路。”
天!他们差点撞上人行道。
“对……对不起。”她说着。
“要不要换我开?”
“不用了。”
理智要她不能胡思乱想,然而直觉却告诉她,他们出事了!
这样的念头,在看到饭店里空无一人的房间时,更加确定了。
傅风生无力地坐在床上,沮丧的低哺着:“他们去了哪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想,他们一定出事了。
酒井隆子蹲到他面前,伸手握住他紧紧交握的手。“你不要胡思乱想,段医生他们不会有事的,可能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我们再等等。”她柔声安抚着。
傅风生抽出手,将她拉起采,轻声地问:“隆子,请你把一切告诉我,你知道的,是不是?”
酒井隆子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不……我不知道。”她不能告诉傅风生,酒井家已经知道他们的猜测。
“你知道!”他的声音变得严厉。
“我不知道!”她试图挣脱他的手,“你捉得我好痛。”
傅风生这才放开她,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隆子,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把真相告诉我?”
他的不知所措、他的无所适从,让她很想全盘托出,但……她不能!
“我……”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喂……好的,我马上回医院。”
“怎么回事?”他问。
“医院有紧急病患,我要立刻回去。”
“我跟你一起走。”
当酒井隆子赶到,看到急诊室里的病患时,虽然吓了一跳,却又不是那么意外。
她比较担心的,是身边的男人。
傅风生紧抿着嘴,双手紧紧地握着病床。
他看着此刻惨不忍睹的段清荣,正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正有一股飓风在形成。酒井隆子听着急诊室医生的报告,知道段清荣此刻命在旦夕。“立刻准备动手术。”她交代着,立刻要去准备。
可傅风生却拉住了她。“我想自己替他动手术。”
她挣开他的手。“你在说什么?你现在的情绪怎能替他动手术?医生任何不必要的情绪,都会造成手术上的风险。”傅风生挡住她的去路。“我是个顶级的优秀医生,任何情绪都不会影响我的手术,这点你们应该很清楚,不然不会要求我参与明天的手术。”
酒井隆子的确无法否认。“可是……那不一样,段医生是医院的病人,你不是我们医院的医生,没有权利这么做。”
傅风生捉住她的双肩,靠近她耳边低语:“你以为我还能相信你们酒井家?!别以为能瞒得住我,告诉那些人,你们已经惹火了我!”他放开手,瞪视着她。
“怎么回事?”大泽秀一急忙跑了过来。
“没……没事。”她囔嚅说着。
此刻傅风生看她的眼神让她感到害怕,他不再相信她了!
大泽秀一望着不自觉颤抖的酒井隆子,建议道:“段医生的手术,如果你没办法主刀,就由我来吧。”
傅风生冷冷地插话说:“不必。”说罢,他转身就走。
望着他挺拔的背影,酒井隆子突然落下泪来——
她不要失去他的信任!更不要失去他!
她冲了出去,在无人的长廊上跑上前去抱住傅风生。
“求你不要这样,求你相信我。风生,我……我喜欢你,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
傅风生感受到背后所传来的微微颤动,她竟然在哭?!
他不想伤害她的,她是第一个让他这么动心的女人,也是他最想保护的人。
他缓缓转过身,看到她泪眼迷蒙,尽是写满害怕失去他的情意,他突生不舍。
“对不起。”他低声说道。
而在转角处目睹一切的大泽秀一则痛心的走开,他输了。
他不要看到这一切,也不愿他们看到他的落寞。
酒井隆子抬起头采。“相信我,我会救活他的。”
他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爱她,当然,也相信她。“好吧!”
“我要准备手术了,你先去病房看看朱小姐,虽然她没有生命危险,可是也受了伤。”
傅风生点头。“隆子,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要相信我的能力,我希望你能把一切真相告诉我。”说罢,他轻吻她一下,便往朱宛玲的病房走去。
唉,她真的不想错过这么好的男人啊,但是一想起酒井家深藏的种种不堪,她的心就感到万分沉重。
“不能再胡思乱想了。”此刻,她告诉自己,最重要的就是救回段清荣的命。
她和夏子是双胞胎,一个人种下的祸,另一个人就要去扛,谁也无法脱责的!
换好隔离衣,要进手术室时,酒井隆子和一个戴着口罩的人擦身而过——
夏子?!
酒井隆子急忙拉住她。
“你做什么?”
“我才要问,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夏子。”
“果然是双胞胎,怎么样都瞒不过对方。”酒井夏子拉下口罩。“你认出来也没关系,正好我也可以提醒你,那个台湾医生已经猜到我们的秘密,不能留他活口。”
酒井隆子生气的低吼:“果然是你们!你为什么老是这样处理事情?!”
“这是我的工作,没把他一次了结,害得你还要处理第二次,真是不好意思。”酒井夏子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这是我的错,也难怪你生气,不过生气归生气,你可要处理好,上天不会给酒井家三次机会的。”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不要假装听不懂!”酒井隆子气得发抖。“你们没有权利随意处置生命的!”
“我的工作不必你干预。”酒井夏子冷冷地瞪着妹妹。“还有,你最好聪明点,在手术台上结束掉那个台湾人的性命,不要留下麻烦。”
“你……你怎么可以要求一个医生在手术台上杀人?你疯了不成?!”她忍不住大吼。
“你最好小声一点,这是父亲的指示,如果你不能完成,那就由我替你进手术室。”
“你……”酒井隆子知道,她必会说到做到,只要让她进入手术室,段清荣是必死无疑。此刻,自己根本没有和姐姐争辩的本钱。“我……知道了。请你马上离开。”
酒井夏于笑了,她伸手拍拍妹妹的脸颊。“这才是我们酒井家的好医生。哈哈!”
好一会儿,酒井夏子虽然离开了,可是她的笑声却回荡在酒井隆子耳边,久久不去。
她深呼吸一口,便往手术室走去。
另一方面,傅风生来到朱宛玲的病床前,,她仍处于昏迷之中。
头上缠着纱布的朱宛玲,脸上有着明显的外伤,而双手上也布满伤痕和瘀血,显然被人痛殴过。
是谁这么残忍?竟然对一个柔弱女子下这么重的毒手引
看着没有意识的她,傅风生有着说不出的抱歉。“是我害了你。”他低语着。
虽然不知道动手的是什么人,但是他知道,绝对和他身上的圆球脱不了干系!
傅风生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的发。“对不起。”
也许是感应到人的气息,朱宛玲竟然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宛玲?”他低声唤着。“宛玲?”
朱宛玲的眼皮轻轻地颤动着,最后缓缓睁开,看到眼前唤着她的人,还以为是梦境……
“宛玲,你醒醒,是我,傅风生。”他急切地轻拍她的脸。
“风……生?”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时间,全身袭来的痛楚,让她相信他确实在她身边。
“风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