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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也怪也,这上官卿卿似乎有那么点愈看愈面善哩,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他没印象之前见过她啊!上一任的神龙岛岛主,她爹上官不仁……喔,不对,是上官富仁,他是曾见过几次,倒是她,也才头一回见面吧?
罢了罢了,反正英雄救美,不错!飞身救人的姿势完美,时机妥当,漂亮!
武大狼沾沾自喜笑咧一口白牙,骄傲的嘴脸,仿佛准备好迎接群众的喝彩。尽管心里纳闷,依然谨守礼教的放开上官卿卿,再多的疑虑先抛到九霄云外再说。
获得自由的上官卿卿,瞪圆着眼,小嘴微张,伸出纤指抖啊抖的,满脸诧异。“你——你你你你——”
莫名的虚荣让武大狼暗自得意,却不忘继续维持大侠风范和快失守的嘴角。
啊,要来了吗?要来了吗?来吧,他准备好了。
霎时——啪!清脆又响亮的巴掌,扎扎实实掴在武大狼错愕的脸上,打歪他的嘴脸。
上官卿卿接下来开口的愤怒指控,更让他傻愣到天边。
“你这个负心汉!”
大街上,寂静无声。
人人像被定住似的,眼巴巴瞪着对望的男女,耳朵竖得长长,深怕漏听了什么。
武大狼双手环胸,危险的眯起眼,“我说,上官岛主说话可要实在,这么随便坏人名声不是什么好作为,何况在下什么时候对你始乱终弃了?”
他压根没有印象,跟这个女人有要好到抛弃她、当个负心汉的地步。
即使是花街柳巷的莺莺燕燕,不也是一拍两散,何况这女的还是神龙岛的彪悍岛主女上官卿卿,他又不是脑袋傻了、头壳坏去。
她这辈子最丢脸的事,就是被这不负责任的男人,当着众多岛民之面给抛下。如今他竟然什么都忘了,忘了!
她岂能让他这么云淡风轻、船过水无痕的撇得一干二净?
“根本就没这回事,哪来的忘了?欸,说归说,少动手动脚。”武大狼连带嫌恶的拨开领口上的一双小手,顺势整理被楸皱的襟口。
“不,你真的忘了……你怎么可以忘了呢?”她失落的垂下肩,语气幽幽。
招亲擂台之上,他不仅打赢她扯下了绣球,还跟她盖过印的……
“不然你说说是什么时候的事?”所以是硬要扣他这顶帽子就是。
“两个月前,八月十三。”
八月十三!不、是、吧?那不就是他来沧海送讯的那一日?
“然、然后呢?”偷偷咽下口水,武大狼不自觉紧张起来。
他记得当时是头一回搭船到沧海,也是吐得七荤八素,甚至比这回还要厉害,只不过回程时,遇上一点小意外,导致记忆零零散散的。
难道那时候真做了什么要不得人的糊涂事不成?不可能,他眼光没那么差啊!武大狼眼眸不着痕迹扫过上官卿卿看似平坦的胸前。
“神龙大殿前的比武招亲。”上官卿卿提示的语气不温不火。
“哇——”众人闻言一片哗然,开始鼓噪。
“啊,我想起来了,这男人就是比武招亲当日,抢到绣球又不认账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他!”
“对耶,一样是灰发灰瞳,没错,就是他就是他!”
几个当初在现场的民众,你一言我一句的开始嚷嚷,让武大狼愈听脸色愈沉,脑海里还真闪过几幕招亲擂台的影像,还有一名红衣劲装的女子英姿飒爽的身影。
不知怎的,红衣女子的面孔逐渐清晰,俨然和眼前这张俏丽脸蛋如出一辙。可后来的记忆有些断续零碎,纵使前因后果兜不拢,武大狼也知道自己是沾上麻烦事了。
比武招亲……好像、似乎、仿佛有那么点印象了。惨了,这下完了……
武大狼额际滑下一滴冷汗,有一种脚底打凉的的哆嗦感,他悄悄退了一步,女子柳眉轻扬抿唇不语,挑衅的跟着走近一步。
“没想到这男人竟然抛弃咱们的岛主,来啊,大伙儿别让这个男人跑了,这回一定要他对咱们岛主负责!”
“没错!大伙儿一起抓了这男人再扁他一顿,好替岛主出一口气!”
霎时,群众们不知何处找来的扫帚、长竿、长棍,连锅铲都出现了,各个手持武器围绕四周,一脸义愤填膺,就等着岛主一声令下捉人,连方才和他攀谈的大婶、大娘们,也赫然出现其中。
老天,今日究竟是怎么搞的?诸事不顺,大凶之日啊!
“欸,嘿嘿嘿,诸位乡亲父老大妈大婶有话好说,稍安勿躁。”武大狼双手摆了摆,干笑几声,一脸赔笑道:“上官岛主,这一切真的是误会一场,我可以解释……”
“误、会、一、场?”字字咬牙切齿,女人的气势又燃了起来,眼眶甚至染上红雾,“没想到你武大狼身为刀门三护卫,竟将招亲大事看得如此儿戏!我上官卿卿乃一岛之主,岂容你这样抛弃玩弄?这样教我们神龙岛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招亲大会是阿爹临终前的期盼,盼她觅得一个好郎君,阿爹也好去得放心,怎料大会结束前无端闯入个灰发男人,打赢她不说,还扯下绣球成了最后赢家,本以为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岂知他大爷屁股拍拍,就潇洒回西界去了。
她是后来才知道那男人的名字叫做武大狼,是刀门四大护卫之一。
而阿爹,在那一夜也去了。
只是她不明白,跑了一个夫婿再找一个便是,为何阿爹非得要她找回武大狼来履行婚约?
无论如何,她怎么都不会接受“误会一场”这样的理由!
“等等!等等!”鼻头红、眼儿红不是要哭了吧?武大狼安抚着女子气焰高涨的愤怒情绪,“欸,也不是这么说啦。那、那不知上官岛主可否提出其他看法,咱们再好生商议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事横竖是乔不拢,能拖上多久就多久,好歹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很简单。”粉唇微噘起漂亮的弧度。
“嗯哼!”武大狼点点头,双手又习惯性环抱胸前,一副愿闻其详貌。
“第一,就是武三爷按规矩在先父的灵位前和我成亲拜堂。”她伸出漂亮的食指,接着又伸出中指,“至于第二……”
她故意停顿,杏眸直直瞪着男人的灰瞳,眼神无比坚定的宣示——“你要悔婚可以,我现在就动手杀了你!”
第2章(1)
他被逼婚了,被神龙岛上至岛主、下至岛民,全数给逼婚。
大丈夫能屈能伸,有所为有所不为,他好歹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刀门三护卫,岂能让一介女流给逼着就范。因此,他连考虑都不必,当着大街上围观群众的面,再一次撇下上官卿卿逃之夭夭。
这么做的确是有损他武三爷的气度,但硬逼着他娶一个不喜爱的悍女人,他宁愿承受江湖人耻笑唾弃,也绝不臣服于淫威逼迫之下。
为今之计走为上策,只不过眼下有个小小小小的麻烦……
凤祥客栈,明亮宽敞的天字雅房内,桌案边,男人与男童一大一小的身影相对而坐,大眼瞪小眼,而桌上,则搁着两只藏青色的布包。
相较男人心事重重的深沉凝视,男童黑白分明的乌溜大眼,则带着探索环境的新鲜好奇和天真无忧,两条悬在椅凳上触不着地的短腿,好玩的晃荡着。
“小子,我知道这么做不大好,不过咱们还是在此分道扬镳吧!”先打破寂静的,是武大狠万般无奈的严肃语气。
方才逃离大街时,他没忘记从大娘怀中顺手抄走这娃儿,却在逃进客栈后,赫然发现这么做不啻是替自己揽了个累赘在身。那悍婆子的追兵可能下一刻就到,若带着这“小小小小的麻烦”,届时他很难脱身啊!
男童闻言眨了下晶亮的眼睛,又眨了下,显然在状况之外。
“唉,罢了罢了,就这么说定了。”拿起桌上一只布包,系在男童身上,“我帮你备了些糕点包子和碎银在包袱里头,掌柜和店小二那儿我也打点妥当,等我走后,他们会带你上衙门,请官差帮忙找到你的父母。”
他可是“好声好气”叮嘱过掌柜和店小二的,虽然拳头还是不慎将柜台打出一个窟窿,又不慎将桌面劈成两半,不过见掌柜二人点头如捣蒜的慎重模样,相信他们不敢造次才是。
“好了,该交代的也差不多是这样,我走了,娃儿你自个儿保重。”拽起另一个包袱系上后背,武大狼转身打开门,脚才刚跨上门槛,熟悉的嚎啕声即起。
“呜哇哇——”
凌厉的哭嚎引来邻房住客揭开门窗,好奇的探头探脑。
武大狼无言的翻个白眼,大掌抹抹脸,牙根一咬,心狠的又迈出一步。
“呜哇哇——”身后的号哭声更大,哭得撕心裂肺。
武大狼撇过头,觑了眼坐在椅凳上的矮小身影,男童哭得抽抽噎噎,一边稚气的抬手揉着眼睛、抹去鼻涕,那伶仃可怜的委屈模样,让他好不容易硬狠起的心肠,又没用的软下。
坐在矮凳上哭泣的小小身影,和四岁那年与家人失散的他,两者身形正慢慢的重叠。他仿佛看见幼年的自己,也是这么孤零零一人,在找不着家人的阴森山林里,惶恐不安的放声哭喊。
该死的,他这不也是又一次抛下娃儿?那种被抛弃的滋味他再清楚不过,何以明知故犯,作出了这单纯的孩子?
“唉,好了好了,我不走了,你乖,不哭、不哭了。”轻叹一声,武大狼走近男童,弯身抱起抽搐的瘦小身子。
哇哇啼哭的男童,见熟悉的高壮身影又折回来,自己随即又稳稳落坐熟悉的怀抱里,满脸涕泪的小脸挨在男人宽大的肩上,两条手臂则牢牢攀着男人的颈项,似乎有点故意又生闷气的,将一脸的眼泪鼻涕抹上男人铁灰色的衣装。
“哇啊,你这小子好样的,恩将仇报啊?”睨一眼被涕泪肆虐的衣衫,他好笑道,调侃的轻松语气,一点也不介意这身毁去的劲装。
武大狼安抚好男童,解下男童身上的布包一并挂在自己身上,不多做停留,随即抱着他离开雅房。刚走出客栈,前方团团围住的人马,便拦截他所有出路。
“武大狼,你给我站住!”
闻声,武大狼剑眉轻挑,深邃眼眸不动声色的扫过一干阻挡的群众,最后落在最前头出声的女子身上。
“不错嘛,才一会儿没见就讨到救兵啦?”他揶揄道。
眼前持剑带刀的人马,看似都是有功夫底子的家将或是护卫,比稍早拿棍拿锅铲的乌合之众其素质要好上太多。
就连上官卿卿也是手拿长鞭,准备与他决一生死。
“我说过,你若决意悔婚,我一定会杀了你!”
当众被抛弃一次已经够可悲,就在一个时辰前,竟又被抛弃第二次,遭受这等奇耻大辱,她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顾虑到红鬃马莫名发狂原因不单纯,所以他脱逃时上官卿卿并未立即追上,而是选择先回上官府,向飞燕姑姑禀明此事,再带人马出来围剿。
她乃神龙岛当家主事,只要一声令下,任何上岸或出岛的船只都需经过她的同意,不管怎么着,少了出岛的船班,他横竖都得困在神龙岛上,插翅难飞。
“喂,你这女人也别这么执着,咱们俩是流水无情落花有意,你又何必苦苦相逼?我劝你还是找个两情相悦的对象,如此郎有情妹有意不是更好?”武大狼决意打开天窗说亮话,反正都让这女人缠烦了,又何必继续跟她客套?
“你这无耻的卑鄙小人!”仿佛被料中心事,上官卿卿脸色微红,恼羞成怒的斥道:“什、什么落花流水、两情相悦的,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看招——”
甩开长鞭,抽向前方身材魁梧的灰发男子,振臂急成的藤鞭,在灵巧的运劲下,鞭鞭巧妙的避开男人怀中的男童,却也对男人造成威胁。
这女人悍归悍倒懂得分寸,嘴里是得理不饶人,下手动作却总有意无意让着。
武大狼闪身又避过几鞭,愈发证实心中所想,唇畔扯出一抹痞笑,玩兴一起,他倏地出手缠住鞭尾,挑衅的反唇相讥。
“我说,上官岛主你没吃饭啊?这气力虚虚浮浮,是在拿拂尘赶蚊子吗?”
“你、你——”上官卿卿顿时气结,发现自己太容易被撩拨起脾气,她口气一缓,“哼!有种你就放了孩子,别让什么都不懂的娃娃扯入这场是非之中,鞭子不长眼,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
若非顾虑到孩子,她老早就不客气了。
鞭尾被他右手牢牢缠着运劲定住怎么也扯不开,上官卿卿更使劲的用力拉着。
这悍婆娘的话好像也不无道理,这样他也能玩得尽兴。武大狠凝眉暗忖片刻,末了,他倾身放下左手抱着的男童,顺便解下身上一个布包给他。
“娃儿,这位凶悍的漂亮姐姐要和叔叔过上几招,叔叔放你下来,你自个儿先到一旁躲好,想吃零嘴就打开包袱拿一点来吃,好不?”
男童闻言乖巧的点点头。
武大狼大掌一探揉乱男童的发顶,笑得好不温柔,再轻拍数下男童小小的背心,示意他走到对面的屋檐下待着。
他看那孩子的眼神,好温柔、好温暖……这是上官卿卿头一回见他有这样的神情。
望着武大狼俯视男童的模样,上官卿卿不禁出神,直到男人收回温柔眸光改以轻佻的回睇,她尴尬的面色一正,收回心神。
“好啦,这下够安全了吧?”武大狼略加施力扯动长鞭,不甚有兴趣的研究藤鞭上交错而生的棘刺,“倒是你这鞭还在我手上,你有本事收回去吗?”
他皮粗肉厚,这些棘刺对他是起不了作用。数尺的长鞭有大半被他缠在臂上,只消再多绕上几圈,她手中的长鞭就手到擒来,就看这女人还能逞强到何时。
“有没有本事,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上官卿卿几乎是用尽吃奶的力气试图抽回长鞭,可武大狼依旧不动如山,甚至摆出一副无聊的姿态,激得她更顾不得形象,卷起两边袖口,奋力拉扯。
“啧啧啧。”见着女人大剌剌的动作,武大狼摇头晃脑,“好歹上官岛主也是一个大姑娘家,这脾气又拗又倔、又凶又悍,在下无福消受,实在不敢恭维啊!”
“我脾气又拗又倔、又凶又悍?”上官卿卿杏眸微眯,质疑的嗓音高了几度。
“没错。”武大狼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愈来愈觉得自己正在逗一只撒泼的猫。
他竟然还敢点头!
气愤至极,上官卿卿愤怒的甩开鞭柄,大声吆喝身后围观的众人。
“全部给我上!给我活捉武大狼!”
“是!”
眼见一票喽啰步步逼近,武大狼甩开缠绕臂上的长鞭,摆开举势准备迎战。
倏地,数名家将蜂拥而上,跟着武大狼从街上追进客栈,又从客栈缠斗至街上,顿时杯盘碗筷、茶桌板凳齐飞,客栈内用膳饮酒的客人四处逃窜,来不及逃的则躲在桌下观战,连掌柜和店小二赫然也在其中,至于其他房客则纷纷躲避楼上厢房。
街上的店家小贩,也是闪的闪、躲的躲,迳自逃得远远的,生怕刀剑无眼,无端遭受池鱼之殃。
“喝啊!”武大狼猛一旋身长腿横扫,一记有力的侧踢,踢除身边围绕的追兵,“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家伙究竟有完没完?你们不烦,我都嫌烦了!”
他武大狼什么都不缺,就缺耐性,这群烦人的蜜蜂苍蝇就只会嗡嗡嗡的在他身边兜转,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砰砰数声,迅速击出数拳,揍飞所剩无几的几个小兵,武大狼倏地转身,视线飞快扫过沿路横倒一地,痛苦哀号的一干虾兵蟹将。
上官卿卿那女人呢?
武大狼才纳闷着,一道紫色身影,已甩着到手的长鞭突袭而来。
“啊——”上官卿卿闭着眼,一古脑儿地乱抽乱鞭,气得控制不了自己。
若非为了阿爹的心愿,若非他在众目睽睽下抢下绣球,若非、若非他是第一个吻了她的男人,她也不是非君不嫁,结果还要承受他的讪笑奚落,这教她情何以堪?
“上官卿卿,你是疯了不成?”
不过是不娶她而已,有必要把他当杀父仇人,招招欲致他于死吗?
气急财坏的上官卿卿,根本没留意四方,只是又猛又急的抽甩藤鞭,那道道挥下的狠劲,是恨不得把武大狼大卸八块。
大街上,人烟渺渺,只见怒气冲冲的女人甩动长鞭缠着男人穷追猛打。藤鞭所到之处,抽掉沿路摊位上的器具,划破店家悬挂的旗帜,甚至连墙瓦都被刨开。
武大狼边闪着身边留意周身,生怕那鞭子落下,不小心扫落店家的牌区大旗什么的,倒霉被砸个正着。
只是机关算尽还是棋差一着,牌区是真的掉了,却不是掉在他这边。
“小心!”
“嗄?”
武大狼大声一喝,令上官卿卿回过神,她僵住脚步眨着茫然的大眼,愣然望着前方表情惊恐的武大狼。
吼,这天杀的笨女人!哪里不停却不偏不倚杵在坠落的牌区之下!
说时迟那时快,庞大的虎躯矫健的飞身一跃,扑向傻不楞登的女人,揽着她的身闪离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