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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麟直直地看着那杯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夏溪将茶杯放到桌上,一回身。
司徒麟立即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岂知夏溪却蹲下身,“你的腿怎么了?”
“没……”
“吱呀”一声,夏溪便将他的裤腿扯破了,看着腿上溃烂的伤口,愣了,“这……这是怎么弄的?”
“呃!那个……”司徒麟欲言又止。
“是姐姐?”
司徒麟默然。
夏溪立即变得无措起来,“那个……对不起……我没想到姐姐会……你别怪她啊!”
“怎么会,是我有错再先,连累你受伤。这……也是我应得的。”
夏溪更加不好意思了,“我姐姐很好的,就是有时脾气坏了些。她是好人。”
当然是好人,她只是伤了他的腿,夏溪却想要他的命。
“一定很痛吧!”夏溪难过地说。
“还、还好。”司徒麟神情平淡地说道。
夏溪慢慢站了起来,“我、我改主意了。”
又改!司徒麟胆战心惊地看着她。
“那、那……你不许忘了我。”
能忘了才怪。
“还有,我死掉以后,你才可以娶妻生子。还、还有……算了,你还是忘了我好。我、我走了。”
“啊!”
夏溪慢慢地走到门口,司徒麟的心提到嗓子眼。夏溪又停住了,转身。司徒麟眼一闭,惨了。
“我……”
“又改主意了?”司徒麟颤声问。
“不,不是,我……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我只是想每天都看到你,跟你说话就会很快乐。师父说,喜欢的东西要留在身边,如果得不到就要毁去。我舍不得毁。姐姐说,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舍不得伤害他的,我也舍不得伤你,看见你受伤,心口会痛。我想,我一定喜欢上你了……”
那要怎样?
“我、我走了……”夏溪最后深深看了司徒麟一眼,转身冲入雨中。这次她没有再返回。
司徒麟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望着门外的大雨,天已经大亮了,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司徒麟突然开口:“出来吧,她不会再回来了。”
此时,床铺下面传来响动,稍刻工夫一个身影由床底爬了出来,正是司徒麟的弟弟司徒群,一头一脸的灰,“大哥,下面憋死我了。”
“总比被杀了强。”
“大哥,她不会再回来了,可以上药了吧!再耽误下去,你的腿就废了。”
司徒麟点头。
司徒群拿出药膏,“不知道这药是真还是假的?”
“自然是真的,若是假的,许夫人也不会将其留下了。”
司徒群蹲下身给哥哥上药,有些愤愤不平,“若不是他,你的腿又怎么会受伤?”
“苦肉计而已,看来许夫人说的都是真话,今天若非有这伤腿,只怕命就保不住了。”
“哼!什么义妹只是性情古怪些,任性了些,我看那妖女喜怒无常,就是一个疯子。”
英雄所见略同啊!司徒麟微微点头,“算了,反正此事已经了结了。”
“当真?”
“许夫人既然如此保证,应该不会错。”司徒麟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她可是收了我们足足五万两银子呢!”
“银子没了可以再赚,气什么。”
“大哥,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大哥,你难道真甘心输给了吕家?我们明明可以……”
“我自有打算。”司徒麟打断弟弟的话,“你马上就离开吧!按照原计划带着娘亲去江南,那里不是有我们两间店铺吗?生意虽然小了点,但吃穿应该是够了。我这边处理完,就会赶过去。”
“大哥,我真不明白,明明我们有机会打赢吕家,你为什么放弃,我们司徒家十多年的基业就这么白白地拱手让人,我、我不甘心。”
司徒麟笑了笑,“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如果命丢了,可什么都没有了。”
“大哥,凭我们司徒家在官府的势力,难道还怕了姓吕的不成?大哥明明是故意输给姓吕的。大哥,你把实情告诉我好不好,别让我在这干着急啊!”
“等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输给吕家的时候,我就会告诉你实情。”
司徒群生气地将药膏丢在一旁,“大哥自己上好了。”
司徒麟无奈地摇摇头,拿起丢掉的药膏,弯下身……
“还是我来吧!”司徒群一把抢过药盒,自己的大哥,无论怎样,他也是心痛的,再次蹲下身,“大哥,都说红颜祸水,红颜多薄命,可那都指的是女人啊!大哥怎么也这么倒霉?一开始,我还怪娘,为什么不将我也生得像大哥那般俊美。现在,我倒是感激娘了。大哥,我看你还是把脸变丑些吧!若是再被哪个魔教的妖女看上,只怕命就保不住了。”
司徒麟听后,哈哈大笑,“那怎么成!没有这张脸皮,只怕她早就下杀手了。”
“这么说大哥是用美男计了?”
司徒麟微微笑,狡黠如狐狸。
“那妖女或许真的喜欢上大哥了,她临走时不是也亲口承认了吗。”
司徒麟蓦地敛住笑容,轻叹了一声:“喜欢!表象而已。她真正喜欢的只是这张脸皮吧!”
“哈嚏!”夏溪打个喷嚏,揉揉鼻子,“药呢?拿来了吗?”
“拿来了。”
“给他送去吧!”夏溪道。
“是。”
“等等。”夏溪突然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暗卫,“先不用去了。”有些苦恼地抓抓头发。
“溪儿,上船了。”许夫人喊道。
“哦,来了。”夏溪上了船,坐在船头叹气。雨变小了些。反正衣服是湿的,她也不在意。
“溪儿,想什么呢?”许夫人举着油伞,走到夏溪身边。
“姐,我、我想到一件事情。”
“什么?”
“我又被他骗了。”夏溪很懊恼地说,“我当时就该猜出来的,他、他真是只狐狸。”她仰首微微一笑,“漂亮的狐狸。”
许夫人微微松了口气,“你不生气就好。”
夏溪注视着江面,许久,“姐,如果老天让我在有生之年再遇见司徒麟,我一定把他留在身边,生死都不放手……好香,是什么?”夏溪的鼻子嗅了嗅,“咦!东坡肉。”
“刚刚做好,进去吃吧。”许夫人笑说,“等等,若是东坡肉与司徒麟只能选其一,你选哪个?”
“嗯,考虑一下。”夏溪顽皮地说道,“不行了,肚子咕咕叫,我要去吃肉。”说着笑嘻嘻地跑进了船舱。
许夫人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有生之年,溪儿的有生之年也只剩下短短的一年而已啊!
第6章(1)
老虎岭因有老虎出没而得名,地势较高,与十里外的攀城城门遥遥相望。司徒麟站在岭口,驻足遥望,手中拿着一笺信纸,沉思片刻,最后回身,跳上马车,对赶车的师傅说:“走吧!”
“去宾州?”
“对。”
岂知马车行到半山坡处突然受惊了,疯狂地向坡下冲去。
“怎么回事?”司徒麟抓着车栏杆急问。
“公子,不晓得,马控制不住了。哎哟!”车夫突然惨叫一声跌落马车。
司徒麟这才看清车夫的眉间正中一箭,他脸色一变,遭了,有人要杀他。莫非是为了怀里的信,他心思急转,一瞬间想明白一切,暗骂老天爷不开眼,想控制失控的马车已然来不及了,转弯之际,眼睁睁地看着马与车分离,车身在后空中旋转了两圈,“砰”的一声落地,司徒麟被摔得七晕八素,眼一黑便晕了过去,朦胧中好似看到有人走过来翻看他的衣物,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竟是那头顶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下意识地想抬头看看四周,却突然痛哼一声,重新躺到地上。这一痛,所有的神志都回了大脑,自然也忆起了晕迷前的一刻。脑袋微微转动,望了望四周,还在老虎岭,他适才跌落的地方。右边是马车摔碎的残骸。
奇怪自己竟然还有呼吸,他右手探入怀中,一摸,果然,信已经被搜走了。他们怎么没有杀他?
继而苦笑,他现在的状况离死也不远了,胸口又闷又痛,一动都动不了,双腿被一个车轱辘卡住了,拿不出来,也没那力气。唯一完好的当属右手了。
司徒麟仰边朝天地躺在地上,等死。这老虎岭时有老虎出没,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只怕他要成老虎口中的大餐了。可叹他的一生,不甘啊!可不甘又能如何呢?他只是别人手里一颗小小的棋子。
那时爹爹的生意越做越大,却因发展过快而出现漏洞,生意一落千丈,司徒老爷心里上火,不久便病倒了。不到半年时间便病重而亡,他身为长子,要照顾幼弟与年迈的母亲,突然间朝廷的人找上了他,让他做朝廷的探子。他那时尚未成年,却也知道,若不同意,定会被灭口,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便同意了。
有朝廷的暗中帮助,做生意自然事半功倍。他也正式成为朝廷安插在攀城的一个探子。搜罗边城的一切消息呈报上去。
从答应做探子的那天起,他便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会死于非命。只是没想到会是这般窝囊的死法。朝廷有两大情报组织,一个直接效命于皇上,另一个由朝中重臣王相国掌握。
一看便知,皇上是谁也不相信的。
两个组织互相监视,互相倾轧。而自己便是他们互相倾轧下的牺牲品。
差一步,只是一步而已啊!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摆脱朝廷又能全身而退的办法,不曾想还是被人提前一步灭了口,司徒麟躺在地上呜呼哀哉,大声叹气。
其实,从司徒麟得知夏溪的身份时,便开始策划一切了。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江湖人他是惹不起的,更加不敢得罪。可是血教他更怕啊!每天晚上都有人在天上飞来飞去,他看见一次就想抽筋一次。
他虽为朝廷办事,却不能向朝廷求救。难道告诉皇上,他不小心娶了一位魔教的小妖女,而且还是叛逃正被追杀的小妖女?现在正面临着被灭门的危险。请皇上派兵救援。异想天开啊!而且他更怕朝廷让他提供江湖上的消息。那他岂不是要天天跟那些江湖人打交道。他一不会武功,二不会在天上飞来飞去。万一哪天他是朝廷密探的身份泄露出去,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人会放过他!被大八块还差不多。
而此时恰巧吕家设计陷害他,司徒麟干脆将计就计,散尽钱财,遣散了所有仆人,让他们回老家。总比让血教的人宰了强。在江南他还有一处小产业,是以前置办的。这样娘亲与弟弟将来生活也会有着落。
司徒群性情急躁,不是做密探的材料。将来即使自己不在了,朝廷也不会找到他身上。
江湖人好打发,银子无论在何时都是有用的东西。朝廷这方面确是难办了些。想要全身而退不可能,他虽是小卒子,知道了也只是攀城边境的一些信息,但坏就坏在,他曾无意间看到一封朝廷的密旨,知道了一些不大不小的秘密。继续为朝廷办事,当然没问题,但若是要离开,那也只有被灭口一途了。
司徒麟想好了设计假死,用钱买通了人装成血教中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其砍死,尸身投入河中,让他们连尸体都找不到。到时他隐姓埋名,过个几年再去江南与弟弟联络。
这次他受命送一封信给新到任的宾州总兵大人。信中内容自是机密。是王丞相给总兵的亲笔信。而皇上想知道信中的内容,自然会派人来抢。
他本想趁此机会到了宾州后,众目睽睽之下让自己死在河中的。谁曾想人算不如天算,有人为了夺信竟然提前下手了。早知如此,他干吗要抢着亲自送信啊!找死啊!
司徒麟自嘲地一笑,天色将黑,他要成为老虎口中的大餐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吃了小妖女给的蛊毒呢!顺便将那只嘴馋的老虎也毒死。
奇怪,临死之前间然会想到那小妖女!明明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人物。他失笑。
其实,这样死了也好,娘跟弟弟会安稳地过下半辈子,不怕被他牵涉了。悠悠然望着天空,眼中闪出一丝对世间的留恋,正想闭上眼睛,蓦地,头顶的天空消失了,多出一颗圆圆的脑袋。
司徒麟微微一笑,“竟然出现幻觉了,你这个小妖女,到这时候也不放过我啊!”
夏溪嘻嘻一笑,“既然还能说话,应该死不了了,呵呵。”
看到她笑颜的那一刻,司徒麟才知道,他竟然有些想念她呢!
看着门口那两座石狮子,少年歪头又看了看身侧戴斗笠的男子,“我们不进去吗?”
“不了。”
“真的不见他们?他们知道你没死,一定会高兴的。”
“走吧。”男子转身往城门口走去。
“等我一下。”少年跑着追了上来,“早知道你只是看看大门,我就不跟你来了。”
“还不是时候,再过段时间吧!”
“你是怕他们知道你诈死,会害你性命吧?”
男子伤感地说:“我死倒没什么,若是连累到娘跟弟弟就糟了,组织的规矩很严,被他们发现,娘跟弟弟的性命也是难保的。”
“哦,原来跟血教一样,都是不讲人性的地方。那就等到他们以为你死透透了,再也不会怀疑的时候我们再来吧。”
他微微点了点头,接着长叹一声,想回头再望一眼,最终还是忍住了。
少年过来握住他的手,“走吧,姐姐还在等我们呢。”
男子的脚步突然踉跄了一下,少年急忙扶了他一下,“你的腿又痛了?”
“没事。”
少年正是女扮男妆的夏溪,而戴斗笠的男子便是险些命丧老虎岭的司徒麟。司徒麟被及时赶到的夏溪所救,卧床三个月才能下地行走。这期间一直被一位叫闻人命的老郎中照顾。夏溪则是十天半个月出现一次,然后,招呼也不打,莫名其妙地又再度消失。
司徒麟很感激夏溪的救命之恩,但更感激的却是一直照顾他的闻人命老郎中,夏溪将他丢在那里后基本上就不闻不问了。久病成医,这期间他倒是对药草有了一些了解。
直至一个月前,夏溪与她干姐姐许夫人一起出现。那时司徒麟已经丢掉拐杖也可以正常行走了。
许夫人带来消息说,司徒家人已经平安到达江南,并在那里安家落户,司徒麟得知家人平好,长吁口气,待伤势痊愈后便起身前往江南,夏溪挣命也要跟着去,沈兰阻拦无效,暗叹或许真是天意,但毕竟不放心夏溪,处理完一些事情也随后跟了过来。
出了城,早有马车等候在那里,两人一前一后跳上马车。
夏溪问赶车的车夫:“我姐姐呢?去哪里了?”
“夫人收到传书,有急事先行一步,让夏姑娘与公子到四方镇的四方客栈等她。”
“哦,那赶车吧。”夏溪脑袋缩进车厢,转头,看司徒麟已经将头上的斗笠拿了下来,露出一张俊逸中略带一丝忧郁的脸庞。夏溪直直地盯着看,这张脸她就是百看不厌啊!
司徒麟抬头,“看什么?”
“呃!没啥……你在看什么?”
司徒麟将手上的书扬了一下。夏溪看到封面,一吐舌头,“又是医书啊!你难道真要跟闻人那老头学医术啊?”
“学一技之长总是有用的。”说完又低头埋于书中。
夏溪无聊地噘噘嘴,觉得司徒麟好像变了些,姐姐说变得比以前更沉稳了,要她说,是变呆了。整天不是看书就是想事情。以前在府里的司徒麟多好啊!陪她说笑,教她习字作画。她就算不是他的发妻,怎么说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夏溪的屁股蹭蹭蹭,挪挪挪,挪到司徒麟身侧,“麟哥哥,你教我写字好不好?”
“我上次给你的字帖,临摹得怎么样了?”司徒麟头也不抬地说。
“上次?哦,临摹好了。”夏溪在车厢的壁柜里摸出一叠宣纸递给司徒麟。
司徒麟翻看了一遍,“嗯,进步多了,怎么只有这几张,其他的呢?”
“就这些啊!”
司徒麟微一蹙眉,“再将这几个字各临摹一百遍。”
“啊!”夏溪惨叫,“我不是已经写得很好了吗?还要临摹啊!手指头都酸了。”
“差远呢!写完交给我看。”说完不再搭理夏溪,又自顾地看起书来。
夏溪两条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这人真是无趣,谁要真的写字啊!只是想跟他聊聊天而已。一赌气,掀开车帘,跳出去坐到车夫身边,“我来赶。驾!”
车厢里的司徒麟险些磕到脑袋,“溪儿,慢一些。”
“知道了。”夏溪嘴巴里答应,鞭子却越甩越响。
司徒麟为了稳住身形,双手抓住车壁,这会儿他也别想看书了。身体随着颠簸的马车摇摇晃晃。这时突然听到外面的车夫喊道:“夏姑娘,走错路了。”
“没错。”
“夏姑娘,夫人让你去四方客栈。你不可……”
“哎呀!真嗦,现在我说了算,我说去哪便去哪。”
“溪儿,停车。”司徒麟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