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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天荒了、地老了,也忘不了与你是怎么相识的。
可记得又如何?每日每夜,我守候的只是座冰冷的墙。
你的恨意、我的情殇,何时才能结束?
试问:天底下有我那么傻的女人吗?
你没拴住我,是我自己将自己缚绑在这座象牙塔内,舍不得翼去、却又不得不黯然神伤。
望着你与其他女孩嬉笑后离去的身影,我知道我心碎了……
我知道你根本没有留我的意思,可是无形中我却早被那缠绵一年的隐隐情情给枷锁住,让我爱得深陷却不悔。
原谅我吧!
就用一年的青春换得你一个微笑好吗?
不爱我就放了我的心吧!
让我带着这颗破碎的心……远离……彻底的远离……
就在今天,我们的初识纪念日。
而我所能说的,就只有祝你跟她幸福、快乐。
看着看着,她的心又碎了,用力将它揉成团掷进纸屑篓里,就当将她爱恋的心也一并扔了吧。
算了,他既无心于她,留什么都没用,那就不告而别吧。
深吸了口气,提起皮箱,雨颜不再留恋地离开这个她住了近一年的地方。
约莫半天过后,邵风回来了。
一进门,他便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不对劲。
以往他会看见有双拖鞋摆在前面等着他;以往他会闻到一阵浓浓的饭菜香;以往她会开心的从厨房跑出来,拿走他手上的公事包,送上一杯热气满溢的茉莉香片,可今天呢?什么都没有……
没看见拖鞋、没闻到饭菜香、没有热腾腾的茉莉香片,更没有她!
快步走进屋里,喊着她的名字,“雨颜……雨颜你在吗?雨颜……你在哪里,说说话呀。”
敲了敲她的房门,无人应答,他只好推开门走了进去。
刹那间他怔忡了……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他快步走过去打开衣橱,里头也是空的!
她走了?
一句话也不说的走了!
邵风不相信地冲出房外,里里外外找了遍,可依然不见她的踪影!她是去哪里了?真舍得不告而别?
再次走进她房里,他相信她即使离开了,也会留下只字片语给他。可是他翻遍每一个角落,就是不见一封信、一张纸!
她真能走得这么干脆,什么也不留?
见鬼了,明明是他骗她要结婚,希望她赶紧离开,如今她真的如了他的愿,他为什么还这么痛苦呢?
懊恼的一拳击在桌角,视线不经意瞥见纸屑篓内一个揉过的纸团,那是什么?
拾起后,他迅速摊开它,里头那字字深爱、句句挚情,以及纸上的泪痕,无不刺疼着他的心。
天,她是这么爱他,他却因为一个错误而如此对她?
可她与吕克义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不行,他要去问清楚,一定要去问个明白。
他迅速冲出大门,开车直驱雨颜家中。
一路上他忧心忡忡心急如焚,似乎有一种预感,她将永远离开他了。
果不期然,到了那儿便看见秦家大门紧闭,透过窗户,发现屋里一片漆黑,在在告诉他,她已不在……不单单是雨颜,就连秦天生也不见了。
想起秦天生,他更是懊悔,这几个月来他没有问过她父亲的任何事,更没关心过她是否需要帮助。
老天……邵风,你真是被很意蒙蔽了心!
他们会去哪儿?搬走了吗?突然,有种完全失去她的恐惧强烈占据他心间,让他懊恼不已。
雨颜……你们究竟去了哪儿?
翌日,天一亮,邵风又来到雨颜家附近,向邻居打听消息,意外的是居然没人知道他们搬去哪儿了。莫非她是故意的,故意让他找不到她!
没心情去上班,他沉痛她回到住处,却意外地在家门外看见一个人。
“吕克义……”邵风冷冷地喊道:“没想到你会大驾光临呀。”
闻声,吕克义立刻转身,看见邵风,他竟说不出话来。
这阵子他想了很多,也被老爸狠狠教训了一顿,过去他的确是太跋扈了些,不过……这又不是他的错,是邵风太嚣张了呀。
“进来坐吧。”邵风打开门。
吕克义跟着走进屋里,看了看他的居住环境,“你这里还不错,挺有格调的,外面也挺幽静的。”“谢谢,我喜欢清静。咖啡?茶?”邵风站在厨房门口。
“咖啡。”见邵风走进厨房,他好奇地问:“秦雨颜呢?她不是跟你住一块儿吗?”
邵风煮咖啡豆的手一顿,“你怎么知道?”
“唉,我也不隐瞒了,当初我调查过你,自然查到她跟你在一块儿了。”吕克义跷起二郎腿。
“你……喜欢她吗?!”邵风端出咖啡,坐在他对面。
“我是喜欢她。她很单纯、很天真,说直一点就是很好骗。”吕克义撇撇嘴,有话直说。
“吕克义!”邵风眯起了双眸,“你又骗了她什么?”
“喂,你别生气,是我喜欢她,她又不喜欢我,她恨我恨得跟什么似的,只差没拿刀砍了我。”吕克义耸耸肩。
“那件事发生后,你们见过面吗?”邵风探问。
他想起那一次的偶遇,“有,有一次在马路上不期而遇,她见到我理都不想理,可我实在喜欢逗她,最后她被我气得哭了,居然赏我一巴掌,还对我叫嚣,说你一定会卷土重来……”吕克义摸摸下巴,低声咕哝着,“没想到还真被她说中了。”
听他这么说,邵风持杯的手抖得厉害,直在心底呐喊着:天,我误会她,我谈会她了。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我来找你可不是我愿意的,我们董事会希望我能够说服你,让你——”
邵风赫然站起,截去他的话,“咖啡喝完请自行离开,记得帮我把门关上。”
落下话,他就这么冲了出去,弄得吕克义一头雾水。
这……他刚刚是说错了什么吗?
冲出家门的邵风,不知不觉又来到雨颜家门外,突然他灵机一动,心想进屋里找一找,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撬开门,他走了进去,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
好一会儿,他找到一张收据,上头列着秦天生的住院费和看护费,总共八万九千元。
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再看看日期,正是她开口向他借十万块的第二天!
原来……秦天生住院了,而他非但没问过她那笔钱的用处,还将她当成一个捞钱的女人。
天……邵风,你当真死一万次都弥补不了你的罪过!
就在这时,他透过大门看见有辆小货车停在门外,两名壮汉走了进来,二话不说便动手搬家俱。
“来……把椅子放这里。”
邵风疑惑地走了出去,正好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似乎正在指挥他们搬东西。
他望着那个有点面熟的女人,“请问……”
亚绘转过身看着他,一瞧见邵风的俊魅脸庞,不由得惊声尖叫,“啊——是你,邵风!”
“我是。请问这是?”他指着正在搬东西的男人。
“……没什么,只是拿这些家俱去卖而已。”亚绘没照实说,不想让他知道太多。
“卖?怎么能卖,雨颜还会回来的。”他紧张地拉住她。
“雨颜!你还记得她呀?”既然他对不起雨颜,她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快告诉我她在哪里?”他激动地问。
“你不是要结婚了吗?还找她做什么?拜托,大帅哥,你就放过她吧。”亚绘转向货车上的男人,“冰箱要绑紧喔。”
“我没要结婚,那全是骗她的。”他话一出口,立刻让她愣住。
“什么?”她瞪着他,“你为什么要骗她?她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让她伤心呢?若非对你完全绝望,我想她是不会答应我去日本——呃!”亚绘赶紧住嘴。
“你说什么?她去日本了!”他紧抓住她的手,“快说,她去日本的哪儿?”
“你别这样,雨颜好不容易才答应去日本帮我忙,你不能把她叫回来。”亚绘噘起嘴儿。
邵风看着她,点点头,“你不说我也查得出来。”
“那你去查,若真查得到,我就放她跟你走。”亚绘挑衅地道。
“好,记住你的话。”邵风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喂……喂……”亚绘对他的背影做着鬼脸,“有本事就去找吧!看你多厉害,哼!”
不过!她还真希望他能找到雨颜,这么一来雨颜便不会再天天愁眉不展了,虽说她好不容易才答应去日本,可她也该为雨颜的幸福着想才是。
日本东京都是个多样貌的地方。
而涩谷与新宿可说是东京的代表,其中涩谷又是日本的流行指标,满街的流行商店、气派的招牌和高级餐厅,以及时髦的109辣妹。
雨颜就是在这儿工作,刚开始她不太习惯这里的嘈杂,感觉它的新颖与繁荣和台北不同。台北的步调就算再快,仍有着浓厚的台湾味;可日本却给她一种盲目追随新潮的感觉,年轻人在服饰上的大胆创新更让她敬谢不敏。
想想她也不过二十四岁,可心境却比这些东京的女孩老成许多。
不过,若要说涩谷没有清幽的地方那就错了,著名江户时代的历史古迹就是其中之一。每每下班后,她会一个人到这里散散心,沿着金王八幡宫、涩谷城迹、道玄阪、涩谷川,沉淀自己的心灵。
尤其涩谷城迹旁那块绿油油的空地上,经常有人在那儿放风筝。几次去那儿,她都会租个风筝放得好高好高……希望借由它传达她的思念。
今天她又踏进涩谷城迹,远远地,她便瞧见一群孩子在放风筝,她带着微笑走向小贩,租了风筝后便走向那群孩子,和他们一起放风筝。
瞧各式各样的风筝在空中飘扬,她的心情也开朗许多。
“啊!”不知是不是风太大,她的风筝竟和一个小妹妹的风筝缠在一块了。
“哇……我的风筝,我的风筝……”
小妹妹哭了起来,雨颜急着用日语安抚她,但她却愈哭愈大声。
雨颜看得心都慌了,天呀……她该怎么办?
“小妹妹不哭,叔叔帮你。”这时突然插进一个男声,从小妹妹手上拿走线头。
只见他技巧性的抽拉两下,两个缠在一块儿的风筝又分开了!
“谢谢叔叔。”小妹妹开心的拿回线头,像是又怕被雨颜的风筝缠上,赶紧跑开了。
“谢谢……”就在那男人转身之际,雨颜突地愣住。
是他……这怎么可能?
“才不过半个月,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忘了?”邵风双眼微眯,语气却轻柔得如微风。
“你……你怎么来了?”刚刚他对小妹妹说的是流利的日文,嗓音虽然熟悉,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
“不欢迎吗?”邵风扬起唇,露出一抹兴味的笑。
“不、不是的,我只是没想到会是你。”雨颜往他身后探了探,又朝四周看了看。
“你在找什么?”他也往两侧瞄了眼。
“你新婚妻子呢?我想你们是来这里度蜜月的吧?”雨颜四处张望着,“那还真是巧呢。”
“我……”他低头沉吟了会儿,一抬头就说:“我没结婚。”
“什么?”雨颜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我根本没打算结婚,即使有也不是小莓。”他敛起笑容,改以一抹认真的神情。
“我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爱她就娶她呀,再说她不是陪你去欧洲半年了?一个女孩子无怨无悔地跟了你那么久,你——”
“有个女孩子更是无怨无悔地跟着我、照顾了我一年,你说我该怎么做?”邵风的眸子更为烁利地盯着她瞧,“况且,我那阵子根本没去欧州。”
“你!”她倒吸了口气,“为什么骗我?”
邵风再也忍不住,一个跨步将她抱个满怀,“因为我爱你,你肯原谅我吗?”
“邵风。”雨颜不解地僵在他怀里,“你骗我就是因为爱我?”
“不是的,而是……而是我以为你和吕克义在一块儿,所以我不能忍受你到现在还为他做事。想气你、很你,可又做不到,让我矛盾极了!只好逃……逃多久算多久。”邵风黑曜石般的瞳直凝住她脸上。
“我跟吕克义没任何关系,我已说过好几次。”她用力推开他,他的误解仍重重刺伤了她。
“有一次我经过那家你我都爱吃的蛋糕店,看到你和他站在店门外,模样看起来很亲昵,我就误会了……”他闭上眼,沉重的说。
“我记起来了,就是那晚……那晚你对我——”雨颜愕然地看着他。
“Sorry……原谅我。”邵风深邃的眼擦出一抹仓皇,“你可以打我骂我,只求你原谅我……”
她愣愣地看着他,良久不语。
“我知道这样要求你很过分,但告诉你一个故事,大学时期我曾受过背叛,我最心爱的女友竟联合另一名男同学,偷走我们小组精心所做的研究报告。当时我的心情down到了谷底,对女人也有了成心,深怕——”他揉揉鼻子,强忍满腔的涩意。
雨颜怔然看着他,“那我所做的事一定深深刺激了你对不?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快别这么说,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而是原谅,原谅我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蔑你,原谅我对你所做的一切恶劣行为——”他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
“既然你都肯原谅我了,我岂能不原谅你?”如此近距离相贴,让她闻到他身上迷人的男人味,心微漾,身子也在发抖。
“当真?!”
“呃——”她轻轻抽回手,转过身,“我得回家了,我爸还在等我一块儿吃晚餐。”
这个消息太意外,虽然她心底十分雀跃,可是又害怕幸福来的太快,不一会儿又要失去了。所以,她想好好冷静一下。
“我……我能不能跟你一块儿去?我一大早就赶到机场,弄到现在都还没吃呢。”最后他居然使出苦肉计,想博取她的同情。
“你还没吃饭?!”她猛抬头。
“嗯,飞机上的东西我吃不惯,我……我想吃狮子头、大蒜黄鱼、翠玉肉卷……”他说的净是她以前经常弄给他吃的菜色。
“当然可以,只是……”只是她父亲在,他能接受吗?
“既然没问题,那就走吧。”接着,他竟抓着她的手往大马路的方向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的风筝!”老天,她都还没收线呢。
“风筝就当作是你我之间的误解,让它飞远吧。”他仍执意将她往外带,雨颜只好松了手,被迫坐进一辆计程车内。
只见他不知用日语跟司机说了什么,司机笑了笑便发动车子前进。
“你跟他说什么?他这么开心。”她疑惑地看着邵风。
“你听不懂日语吗?”他笑看着她。
“我……简单的还可以、可你说了一大串,该不会是在说我坏话吧?”雨颜偷觑着他的表情。
“你怎么会这么以为?”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
“瞧你刚刚说话的时候,司机就直瞄着我偷笑。”她鼓起腮看他一眼,又瞄向司机。
“你用这种眼光猛瞧司机,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我可是会吃醋的喔。”没想到他竟然也会说出这种话。
“你……你无聊!”她瞪了他一眼。
“哈……”邵风飒爽的笑声直漾进她心底,可她不明白他为何这么开心?
雨颜心想,等他一会儿见到她父亲,他就笑不出来了。她甚至可以想象他待会儿脸上会出现的鄙视与不屑。
“怎么了?瞧你一张脸皱得跟什么似的,请我吃顿饭这么不甘心呀?”他低头偷偷瞄着她。
雨颜嘴一噘,看向窗外。
奇怪了,她说过她住哪儿吗?为何司机知道要走这条路?
“你要去哪儿?”她回头瞪着他。
“当然是去你家了。”他双臂抱胸恣意一笑。
“我家!”她不解地摇头,“你要去我哪个家?”
“我怎么不知道除了宇田川町外,你在其他地方还有家呀?”邵风带笑地瞄了她一眼。
“我没——啊!你怎知道我住在宇田川阿?你快说。”雨颜瞪着他问。
“へ……别生气,就快到了。”邵风指着前方不远处,然后交代司机在前面停车。
车子停了下来,他为她打开车门,就像识途老马一样拉着她走,雨颜满心不解,却只能跟着他去。
就在她家门外,他停了下来,“是这里对不对?”
“我要问——”雨颜还来不及说话,他又推她进屋。
一踏进屋,她便闻到厨房里飘出饭菜香。
“爸!”她快步走了进去,“你在煮饭?”
“雨颜,你回来了!就快开饭了。”秦天生赶紧将一道道菜端上桌。
雨颜百思不解,父亲从没做过饭呀!“爸,这些全是你做的?”她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奇怪的是……这些全是邵风喜欢吃的。
“我哪行啊,我只是把菜热一热罢了,这些荃是他做的。”秦天生笑指站在门口的人。
雨颜转过脸看着倚在门框,恣意哂笑的男人,“是你!”这么说他已和爸爸打过照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