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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乞网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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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是很危险的武器要拿稳,小乞儿的命不值两毛钱,要你一命抵一命太过意不去。”啧,如他所言,刀锋磨得还真亮眼呀!
  一刀割下去多疼,她这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怕疼,没事磨得那么利干么?瞧他手臂有如树干一般粗,只需挥个一下就够她受了。
  打是打不输啦,可是手脚动太多会流汗耶!她要吃多少才补得回来?
  那群乞丐也太不够意思了,她一个小乞儿在这受人欺凌多可怜,好歹冲着“同行”的份上来解困,人多势众嘛!光用吓的也唬人。
  唉!她的命真歹呐!难道七口袋子没系在腰上就看不出辈分,非要她大声吆喝才算数?
  不过说出去大概没人相信,年纪轻轻的她怎会是七袋长老,八成会被当成骗子毒打一顿再送丐帮总舵,然后义父兼师父的丐帮帮主必会大笑一场骂她活该,好好的少帮主不当搞出走,打死是天理。
  话说当年义父在破庙的神桌下睡大头觉,突然有个婴儿被塞入他怀中,他迷迷糊糊地当是草席便往背上一放,就这样带走了她,一别千里远。
  乞儿没有名,胸前一只精琢的蝴蝶玉玦刻了“飞羽”二字,因此以乞为姓飞羽为名。
  至于她的亲生父母是谁没人在意,就当是观音托子,一干乞丐头可怜惜得很,片刻不忍放手的轮流抱养,她才能长得又可爱又惹人疼宠,皇宫内的龙子凤女都不一定有她的好福分呢!
  “松化镇内我最大,你惹到老子就是踩到王法,看你要命还是要银子。”王大麻子将大刀十分有劲的一扫。
  呼!好险,差点削掉她的头皮。“有话好说嘛!不然我的草席分你一半躺,碗也借你好了。”
  瞧她多大方,生财工具和风光地都分地。
  “你当我是乞丐啊。”这下不只是银子问题,还有他的面子。
  要是连个小乞儿都压不住,以后他王大麻子有何面目在地方上收取保护费?岂不让人笑破肚皮。
  一想到这里,他大刀挥得更勤,每每都相中目标用力一砍,可是小乞儿滑溜得像尾泥鳅,一闪身就擦衣而过,连个小补丁都没碰着。
  砍不到人他火气更旺,胡砍乱劈地朝那蹦来跳去的小人儿猛力挥舞,不少店家的门柱因此遭到波及,她也跳得好辛苦。
  “停——”
  乞飞羽一根打狗棒往地上一插,王大麻子也累得往着大刀猛吐气,两人相距不到三尺远,仿佛老狗追小鸡般有趣。
  这番情景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不知该说小乞儿福大命大胆子大,还是该防着王大麻子的大刀往自个儿身上砍?
  “你……你有什么……遗言要……交代……有屁快给……老子放。”死乞丐,个子小倒挺会跑的,害他老是砍不中。
  哼!你喘我也喘,乞飞羽故意喘得像快断气般,“遗言只……有……一句……你的裤……裤腰带……掉了……”
  好累哦!她为什么要学他喘气呢?
  “啊!”王大麻子低下头一视,满脸横肉顿时全涨成猪肝色,“你解的?”
  “大哥太器重小乞儿了,我忙着逃命都来不及,哪来第三只手替你服务。”嗯!好粗的大腿,和他的腰差不多。
  他边拉边打死结地握不住大刀,眼神凶狠地往四周一横,看谁敢笑出声。“老子今天不杀你誓不为人。”
  “不当人你要当什么,猪狗牛羊会比较幸福吗?”她认真的思考着。
  也许飞禽走兽快乐些。
  “你敢骂我是畜生?你等着喂狼吧!”刀一提,他招招要人命。
  “附近有狼吗?我觉得野狗的可能性……”吓!他使了老本扫街呀!刀风一起教所有人纷纷回避。
  乞飞羽如林中云雀般轻盈,一下子跳向左边,一下子小短腿往右边溜走,看不出半点招式却教人拿她没辙,杂乱无章地分不清该往何处砍。
  她真的没啥武功啦!可逃走的本事倒是练得很精,闪刀的动作太过灵巧罢了。
  她是这么认为,然而手中的打狗棒迟迟不出,一味地处于挨打状况,让人替她捏一把冷汗。
  “你别跑,让老子砍一刀。”可恶,就不相信他能钻多久。
  笑话,她看起来像呆子吗?“不成耶!大熊哥哥,小乞儿的馒头夹肉还没吃。”
  她一说,大伙儿全犯迷糊了,她刚刚还一副有气无力的垂死样,怎么才一会工夫就精神十足地忙着逃命,是求生意志在支撑吧!
  “你还叫老子大熊,我不阉了你的命根子泡酒就不姓王。”给他死!
  “哇!好粗鲁哦!你瞧打酒的桂花婶都羞红了脸。”她随口一指。
  管她是不是桂花婶,满街脸红的女人都在此限,反正她是新来乍到,一个也不识。
  “浑你的小乞丐,她是老子的十三妾小红娘,你给我少乱瞄。”还问,砍他个十八段。
  喔!红娘婶,真糟蹋了。“脚好酸呀!我不跑了。”
  乞飞羽冷不防地往地上一坐,收不住势的王大麻子因使劲过度飞过她头顶,摔个四脚朝天,鼻青脸肿地吃了一嘴泥巴,还让刀口儿削下一大块臂肉。
  “你……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哎呀!你流血了。”干么想不开往地上趴,五体投地要拜天吗?
  “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血一直滴,他磨牙硬撑。
  “我劝你最好不要。”拿起腰后的破蒲扇,乞飞羽状似优闲老叟般扇着风。
  “死到临头还敢放大话,我送你下地府。”他将大力高高举起。
  “我大哥来了。”她指指他身后,打了个小哈欠后顺手卷好旧草席。
  “谁管你大哥来不来,还不是一个乞丐……”
  王大麻子下意识回过头,两颗眼珠子瞬间都凸了,一张臭气熏天的大嘴阖不拢,面色泛青地直发抖,全身泛着寒气。
  那是……索命阎王呀!
  “奇怪了,我大哥又俊又潇洒,你用不着崇拜得像天神现身,他是凡夫肉体啦!”咦!大家怎么都一副见鬼的表情?
  不知情的乞飞羽一头热地挽住那位华衣公子,状似亲密地往他小腹轻轻一捶,当场引来一阵清晰可闻的抽气声。
  “滚。”
  好冷哦!谁在她的头顶吐气?“喂!我大哥叫你滚,你把刀拿稳些,滚的时候才不会阉了自己。”
  “是你滚。”冷冷的声音又落下。
  “大刀哥是你滚喔!我大哥脾气不好,他弹水能成冰,化云成血,还不赶快滚给他看。”真是不懂事。
  王大麻子惊得全身都僵硬了,连提腿的力气都没有,发青的脸色已转成腊白,两手抖得不成样。
  有这么可怕吗!“大哥,你是杀了他爹还是淫了他娘,他怎么一脸惊悚的表情?”
  搞不懂耶!顶多她刚认的大哥身后有四尊不苟言笑的大木雕,但论起块头来他还能挨个几下,怎么这会他僵掉的脸皮像是死了三天的尸体,一剥就会落了张人皮面具?
  嘻,难道她的幸运之神又来光顾,她随手一捞就是狠角色,吓得大家屁滚尿流。
  “放手。”
  “大哥衣服穿少了吗?今儿个天气不错,满适合喝碗热鸡汤。”好久没进补了,她的胸瘦了一点。
  “你想死吗?”一只冰凉沁骨的巨掌箝住她的颈项,不带任何温度。
  乞飞羽将视线往上一移,不太在乎地说:“很少有人不喜欢我,况且残杀手足是件不仁道的事。”
  话一出,更大的抽气声不约而同响起,大伙儿都认为小乞儿死定了。
  “你不怕死?”
  嘶!好像更冷了。“夏天抱着你入睡一定很舒服,不用担心会热过头。”
  “你胆子够大。”华衣公子的五指紧紧扣住她的咽喉。
  “而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人。”她向来不吝啬赞美,不过这似乎激怒了他。
  “你、该、死——”
  眼前黑雾边来,可她仍笑笑的说:“我的运气一向很好,我赌你杀不了我。”
  说完,她身子一软,整个人便倒向要她命的男子怀中,嘴边犹带着一抹胜利的笑容。
  “冷魅,他交给你。”
  嘎?!
  原本面无表情的四大护卫之一冷魅顿时错愕不已,他和众人一样以为小乞儿已死于主人之手,可是……
  “有问题?”
  冷魅镇定地恢复冷然的表情,“他的棒子是否要一并带走?”
  瞧他连昏迷时都死命的抓着,可见这根打狗棒十分重要。
  “折了它。”
  “草席呢?”
  “扔了。”
  “人呢?”
  “地牢。”
  “是。”
  如此简单的对白已教人寒了心,这位华衣公子是多么冷残。
  一入悲情山庄永无安宁日,悲鸣似杜鹃,泣血刺心犹不足,鬼魅奔窜——
  在向阳日。
  第二章
  风悲云这三个字代表一连串不幸的开端,他的一生就像一场悲剧,是上苍刻意安排的折磨。
  他出生那日风起云涌,连下三个月的大雨,使得田园庄稼毁于一旦,原本身康体健的祖父母在探视他之后竟无故病逝,找不出病因。
  七岁时,爹亲练功走火入魔,以自戕方式了结一生,起因是爱子生病而分心,因此心神不宁才造成这憾事,此后外界便流传他有克父之嫌。
  一年后,娘亲上吊自杀,悬颈的红绳是他终日拿在手上的小饰物,而当时他就站在底下仰望娘亲的死相不落泪,冷血得像恶魔,于是弑母之说再度传出。
  之后,他的兄弟一一死去,连唯一的妹妹也在及笄时以银簪穿心而死,风家一门包推妻妾十三人士在他弱冠之前死亡,每个人死前都和他有着某种程度的牵连。
  他十六岁时娶妻,可是妻子却在成亲当日死于他手中,每一位到场宾客都亲眼目睹此一骇人情景,但没人敢挺身指责他不是。
  因为新娘子在拜堂时突然吐得七荤八素,经他一把脉,发现她已有两个月身孕,所以该死。
  后来他陆续纳了数名小妾,但几乎没有一个能活过半年,不是死得莫名其妙,就是怀了孕却胎死腹中牵连母体而死,无一能安然度过。
  总而言之,凡是与他太亲近的人必遭横祸,他是天生带难者,命中注定孤寂一生,谁近其身谁就命不保,克父克母克亲友。
  因此,他不许人靠近自己,年届三十寡情冷漠,独居在寒月楼,服侍的仆从只能在他离去时才可进屋整理、打扫,其他时间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他是寂寞的,老一辈的仆从都晓得他不是无情人,只是迫于无奈必须无情,其实他心中的苦涩不足以道于外人知。
  而新进的仆从则畏惧他的威严及冷血传言,每每口齿打颤地不敢直视主人,只要他稍一冷言就吓得厥过去,半夜恶梦连连地抱着棉被哭泣。
  外界对他的评价褒贬各半,虽然他的经商手腕高明得令人佩服,可是绝情的冷硬手段也让人寒心。
  有为者必有其心机处,无形难得,易得有形物,这是一种补偿吧——拥有无尽的财富。
  “庄主,庄主……”
  属下连唤了七、八声,难得失神的风悲云才冷冷地抬头一问:“什么事?”
  “呃,关于航运失窃的货物,不知庄主做何定夺?”冷魍回答得有些失措。
  不是做错事心虚,而是跟了主人十余年,头一回见他恍惚无语,一时之间竟怔忡了几分。
  “查。”意即查出何人所为,诛之无二话。
  “江掌柜要求每年能多进三万疋丝布和绸缎,皇城方面急需。”
  “下游布商能供给吗?”风悲云嘴里吐着平淡言语,视线无焦地往外一眺。
  “紧了些,若无天灾应可补上。”譬如齐黄河溃堤淹了桑田,蚕无叶可食。
  “准。”
  魍、魉、魑、魅先后提出手底下商行的需求和问题,他们神色凝重地望向主子,看得出他心不在焉,眉宇间有着深浓困惑。
  于是他们你看我、我看你的以眼神推托,最后以冷魅谨慎的小试口气。
  “庄主,要不要杀了小乞丐?”
  倏地回头的风悲云眼神深得难测。“给我一个杀他的理由。”
  “他不敬。”
  “喔?”
  “他无礼。”
  “还有呢?”
  “他犯上。”
  “嗯哼!似乎有杀他的好理由。”为何他举棋不定,在最后一刻松了手?
  那一双明澈的清瞳凭什么笃定自己杀不了他?是自视过高还是当真不怕死,拿一条小乞命来赌?
  可笑的是,当他发觉那双反映出他眼底情绪的瞳眸缓缓阖上时,心中竟衍生出一丝莫名的恐慌,生怕再也见不到如此澄澈的注目。
  不过是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短短的一视竟能牵动他最深处的渴望。
  于是他留下他。
  “属下马上去地牢提他的命。”冷魅忠心地欲走向屋外。
  “等一下。”
  风悲云眼一利,露出久违的笑意,教人不安地揣测起“等一下”的含意。
  “庄主改变主意不杀他?”是这样吧?
  “你把他关在何处?”
  “地牢。”有何不对?主子的神情似乎暗藏玄机。
  “是吗?”他的视线定在某一点,动也不动的专注着。
  “当然,是属下亲自仍他进地牢……咦,是我眼花了吧?”冷魅不信的揉揉眼睛再一瞧。
  四大护卫的另三人见状,皆不动声色的移动脚步并往外瞟,到底庄主和冷魅是瞧见了何种令人诧异的怪事,足教两人分心?
  结果——
  冷魅口中该在地牢的小乞丐,现下正像逛街似的向一群呆若水鸡的下人打招呼,而手中端着冒出热气的盅盘十分眼熟,好像是风悲云的私人器皿。
  “冷魅,你说他又是谁?”很好,他又多了一条该死的理由。
  “是属下的疏失,属下立刻去捉拿他来见庄主。”他是怎么走出重重牢房的?
  “不必。”
  “嘎?!庄主要放过他?”这不太像主子的作风。
  “他走过来了。”该说他蠢吗?或许是太过自信了。
  有勇无谋的小乞丐。
  “天呀!他来送死不成?”有人硬往虎口里送吗?嫌命太长。
  四大护卫面上一凛。他们该保护谁?是庄主还是笑咪咪的小乞丐?
  “嗨!各位大哥早安,你们睡得还好吧?昨夜有臭虫咬我的小指头耶!不过我太幸福了,才想着要喝鸡汤补补身,今儿个一出门就有一锅热腾腾的鸡汤等着我,我真是天下第一好命乞。”
  “鸡汤?!”
  “好命乞?!”
  “幸福?!”
  “补身?!”
  四道不可思议的男声同时惊讶的一呼,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死到临头犹不自知的小乞丐,还一脸满足地吃着主子的食物?
  四双混沌黑瞳纷纷望向主宰生杀大权的男子,顿时几乎掉了下巴地瞠大眼。他们看错了吧?
  主子居然勾起唇角往上吊,露出前所未有的微笑。
  虽然很淡很薄,但他们绝不会看错,那确实是发自内心的笑意,而对象竟是一名全身脏污的小乞丐,真教人震惊得不知所云。
  或许他们四人都病了,该去找个大夫诊断诊断,病入膏肓才会产生幻觉。
  病了,病了……
  神医在哪里?
  “你们也想喝鸡汤吗?厨房里还有半锅喔!迟了就没得喝。”他们的表情好诡异,不会是想打她手中鸡汤的主意吧?
  一手护着鸡汤的乞飞羽十分好心的为他们指点厨房方位,一手还拿着香嫩鸡腿啃食,那入口即化的滑感真是美味,她绝不与人分食。
  睡过荒野、大石,以地为席的乞儿命让他学会随遇而安,冰冷的大牢房反而是温室,让他睡得特别香甜,身上还有淡淡的稻草味。
  要不是一只自找死路的臭虫咬醒她,此刻她八成连翻身都懒地抱着打狗棒呼呼大睡。
  这里的主人还真有心,怕半夜有人来骚扰娇滴滴的她,三道锁上得扎实,花了她一碗饭的时间才打开,唉!她的开锁技巧退步了。
  都怪七位长老把她保护得太好了,以致她的基本专长都有点生疏,以后要多加练习手的灵巧度,免得“邀”她作客的主人怪罪她不得体。
  她是很好打发的人,自动自发不需要人招呼就主动觅食,省了一道客套工夫。
  超灵的鼻子一嗅,就知道哪里有好吃好食,煮得恰到好处的鸡汤是如此吸引人的肠胃,不去尝一口就太辜负主人的心意。
  有福同享的道理她当然清楚,所以一瞧见诸位大哥就赶紧笑面迎人,大方地通知他们去享用。
  不过好像有人不领情。
  “这位好看的大哥,要我将好吃的鸡腿割爱是不可能,你可不要觊觎哦!”她绝对与鸡腿共存之。
  “上一个形容我容貌好看的人已成一堆白骨,你想当下一位吗?”看她一脸饿相,风悲云竟有些不舍。
  乞儿的生活必定十分艰苦,稍微好一点的食物都是珍膳,哪像他根本就吃怕了油腻。
  乞飞羽露出同情的神色。“你真可怜,原来喜欢你漂亮脸孔的人全死光了。”
  “我杀的。”风悲云微现残酷冷色。
  “喔!”她没啥反应地继续一口汤一口肉,似乎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你没听见?拿我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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