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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走了,你不准在公司待超过四点喔!早点回家休息,”她叮咛父亲,倒像母亲管儿子。
离开工厂后,望向蓝天,简妤嬿突然很想念曹家驹。
自从“汉扬集团”并购了马来西亚第三大钢铁厂,他便经常飞往当地工购后的繁杂事宜,有时一去就是一、两个星期,回来也因要处理国内业务而不得休息。虽然,他会打越洋电话给她,但真正能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
因为别离才知道思念有浓,因为思念才明白爱有多深。
不知不觉中,他已成为了她生命中不能缺少,如家人一般重要的人,当他不在身旁,她便要持心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在外边睡的习惯吗?工作顺不顺利,有没有人能分担他的辛劳,然后,不时望向月历,计算他回国的天数。
“还有两天……”她沮丧地叹口气,打开公事包,翻看要送帐单的客户,看见了“汉扬——南港”的信封。
她决定,先去他的公司。她渴望更接近他一些,哪怕见不到他的人,南港实验室是他一手主导建立的,只要到了那里就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简妤嬿熟门熟路地走比较不塞车的路段,跑了近一年的业务,台北县市的路她已经很熟悉,这亦是一种成就感,与一年前的自己相比,她变得更成熟、更经得起挫折、更具抗压性,不管是冷笑话、搞笑或是做出夸张的动作表情,她都能够随机应变,营造出愉快的气氛,而这些,都是在曹家驹的身边磨练出来的。
她边回想这一上来的点点滴滴,很快,便抵达南港实验室了。
进到工厂,简妤嬿拿出证件向警卫换来通告证后便自行走往会计部门,找负责的会计许小姐。
在和许小姐闲聊时,郑淑女突然从会计室主任办公室冲出来,一把箍住她细瘦的手腕,将她带往后方置放文具杂物的仓库。
“等等……”她跟不上郑淑女的脚步,手被扯得好痛。
“砰!”郑淑女推她进仓库,一把将门甩上。
“郑小姐……”简妤嬿揉揉红肿的手腕,不明所以地望着那淑女。
“我真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郑淑女虽然刻意压低竟是,但每个字都像从牙缝中挤出来般憎恶。
简妤嬿每次到实验室,郑淑女总不给她好脸色看,一开始她还不明白为什么,直到会计许小姐安慰她,说淑女喜欢曹家驹,对任何接近曹家驹的女性都是这种脸色。
奇怪的是,她每次来工厂,从来都不是找曹家驹,为何郑淑女还是把她当成假想敌?
“少给我摆出这种无辜的表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靠出卖身体才做到我们‘汉扬’的生意?”郑淑女逼近简妤嬿,嫌恶地说。
简妤嬿的脸色瞬间发白。
“一次、两次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可是你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你知道阿驹为了把工作转发给你,得罪了多少合作的工厂老板?为了平息他们的怒气,他甚至得帮你去跑业务,自己接订单来给你,你倒轻松,每天穿得漂漂亮亮的,一来就坐在办公室跟我们会计聊天吹冷气?”
“你说曹经理去……”简妤嬿完全不晓得曹家驹帮她介绍的那些客户不是顺水人情,而是他花了时间精神为她争取来的。
“你给我闭嘴!”郑淑女像是听到她的声音就反感,脸上的表情愤怒得像要吞了她。
简妤嬿倏地抿起嘴。
“我从小就喜欢阿驹,一心一意只想嫁给他,我阿母说女人要做男人的贤内助,我就为他去学商、学会计。”郑淑女忿忿不平地说着。“打从这个实验室还是一片黄土时,我就陪在他身边跟他一起打拼,帮他看着员工、顾着客户,你呢?你为他做过什么?除了靠一张脸、靠那肮脏的身体勾引他,你能帮他什么?”
“我……”她说不出口。
“像你这种凭着几分姿色就以为可以靠男人吃饭的贱女人,真的是丢尽我们女人的脸,如果你的父母、你的国小老师没忘记教你‘耻’字怎么写,你就该早点离开阿驹,不要再拖累他了!”
简妤嬿只能沉默地接受指责。
“你晓得人家怎么说阿驹?说他色字头上一把刀,说他被狐狸精迷得团团转,都快忘了曹家的天下是靠谁帮忙打拼出来。”郑淑女见她已经信了,心中暗喜,接着更夸张地编派谎言。“阿驹为什么会被派去马来西亚?因为他已经被你搞到在曹家没有发言权、没有地位,被边缘化了。”
“是这样吗……”她记得曹家驹告诉她这次的并购对曹家在东南亚的内需市场有很大的帮助,是被委以重任——
原来,他不让她知道,怕她内疚,所以说谎了。
“我干么骗你,别以为跟着他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他已经被架空了,别说保你,他都已经自身难保了,曹家家训很严的,不是姓曹就能保证一辈子不愁吃穿,你真的是害死他了!”
“对不起……”简妤嬿痛苦地低吟,都是她,都是她害了他……
简妤嬿独自坐在曹家驹住处的客厅里,等待今天自马来西亚返国的他。
她的双眼茫然地望着前方没有开启电源的液晶电视,一颗心沉得连呼吸都感到快要凝结,思考了两天,她知道不能再拖延了。
她记得当初为什么接近曹家驹,记得那种羞愧到夜不成眠的心情;她也还记得那时对自己说过一旦工厂财务危机解除,她就要立刻结束这种不正常的关系。
然而……工厂的劳动状况早就已经稳定了,甚至还因加班时数愈来愈多而增聘人员:她早该离开他,却因太害怕再尝到那种顿失依靠的恐惧,也因情感上难以割舍而一拖再拖,结果……害他为她遭受责难。
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自私,只关注自己的得失而无视他人的为难?
郑主任说得没错,她为他付出过什么?关心过他什么?所有的温顺乖巧其实只是投其所好,只为换得他能带来的种种利益。
突然间,简妤嬿感觉好混乱,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对曹家驹的爱究竟是因为他手中握有权与利,还是因为他对她好到让她内疚,将感激误认为爱。
她将脸深埋进掌心中,明白无论是想理清这些混乱,还是真正要回报曹家驹对她的付出,都只有离开他这个方法。
而这唯一的答案便是令她一整晚沉重不已的原因。
喀啦!
寂静中突然响起大门开锁的声音,简妤嬿马上起身走向玄关。
手还没来得及触及把手,门已打开了。
她和曹家驹隔着门框凝视彼此,眼泪倏地涌上眼眶。
望着他,这一刻,她什么都明白了。
她爱他,真真实实,无关世俗的名利权力,她爱的一直都只是“曹家驹”这个人而已,爱他的正直敦厚也爱他的霸道无赖,只是她在那样难堪的状态认识他,根本没有勇气正视自己的感情。因为,在他面前,她始终觉得自己是个不洁的女人。
她配不上他。
第8章(2)
曹家驹将行李拉进屋内,关上门,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她揽进怀里,低头便向她索吻。
在马来西亚这段见不到她的日子,让他更深刻地体会到他有多需要她、爱她;他想念她烧的菜、想念她那细细软软的说话声调、想念她顽皮的可爱表情、想念她身上诱人的馨香——
飞回台北的班机上,即使他已经整个星期没好好睡上一觉,但只要想到将要见到她,他的精神便立刻抖擞起来,简直像吃了兴奋剂那般夸张。
“有没有想我?”他吻着她,用不容说不的语气问她。
他其实不只想知道她有没有想他,他更想知道她爱不爱他,愿不愿意像现在这样一直陪在他身边。
这是他第一次动了结婚的念头,因为她是唯一一个他乐于负起责任、想要照顾一辈子的女人。
“唔……”她根本没法抽空回答他。
他如热浪般突然袭来的激情拥抱,缠绵得难分难舍的深吻,勾出了她一直压抑在心底的爱意。
她怎会不想他?
只要一想起过了今晚就要离开他,简妤嬿的胸口不禁泛疼了起来,眼泪更是无法抵制地奔流而出。
她怕被他发现,低下头假装要解开他衬衫扣子。
“这么急?我才刚进家门……”曹家驹促狭地说道,其实,他爱她的主动、爱死她在耳边销魂的低吟软语,不过,今晚他有重大决定要执行,不能又跌进她的温柔乡里。“肚子饿了吧,要不要先去吃饭?”
“现在我只想吃你……”她红着脸说出羞人的话语。
她想将他的拥抱、他的温度、他的气息牢牢地记住,在离开他之后,她能留下的也就只有这些记忆了。
“我才离开不到半个月……”他一把将她横抱起,眯着眼说:“你就学坏了?”
“我本来就坏……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她以鼻尖磨蹭着他的耳后,一双小手忙碌地解开他剩下的衬衫扣子。
她说的是实话,晚一点……他就会明白,她的心有多硬。
曹家驹原本也没花多少力气来抵抗她的引诱,所以,很快便改变计划。
饭,晚一点吃吧!
“小别胜新婚”,这句话用来形容曹家驹和简妤嬿瞬间天雷勾动地火的激情是再恰当不过的;这一晚他们有如初尝禁果般乐此不疲,极尽大胆尝试衾枕之乐,大战了三回合,直到两人实在体力用心才瘫回床上,虚累地闭上眼调息。
他伸手去握住她的小手,她回握他,眼角闪着泪光。
这是他们之间不知何时开始的习惯,欢爱过后,静静地躺着,握着手,一同感受美妙的余韵,每每这一刻,简妤嬿都会冒出与他生生世世共度的画面。
幸福得好不真实。
忽地,曹家驹起身,捞起搁在床头柜的家居长裤套上,起身回客厅拿行李箱。
他从行李箱中找出托人专程至泰国挑选的如玫瑰般娇艳璀璨的红宝石戒指,想向简妤嬿求婚,这也是他今晚异常亢奋,情绪难镇定下来的原因。
他想像她惊喜意外的表情,搞不好会感动落泪。
当然,他是不可能做单脚下跪求婚这么软趴趴、恶心的动作,顶多就是把盒子塞给她,告诉她——想嫁给他就自己把戒指戴上。
回到房间,他发现简妤嬿已经穿上衣服,头发也整理好了,神情凝重地站在床边,像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肚子饿了?要先去吃饭?”他纳闷地问道。
她摇头,“我要回家了。”
“今天留下来过夜吧。”今天对他们来说是重要的日子。
“不了……”她又摇头,咬了咬嘴唇。“以后……我都不会在这过夜,也不会来了,今天是最后一次。”
“什么意思?”他心一沉,捏紧手中的绒盒。
“当初我们的交易就是各取所需。”她已经准备好了,这些日子的磨练,练出她的意志力,让她的声音可以稳得像不合一丝感情成分。
“交易?”他怒问。
曹家驹早就忘了她曾想用身体和他交易的那件事,而且打从一开始,他协助她完全是出自于一种连他自己也莫名其妙,就是放心不下的情感,根本不是为了得到她的身体。
此刻,当他听见交易这两个字居然还牢牢地存在简妤嬿的脑子里,简直气炸了,莫非……就连刚才的欢爱对她来说也是在“还人情”?
“现在,我已经学会了怎么经营,工厂的动作也步上稳定轨道,所以,我们的交易可以停止了。”她不敢直视他,因为心中满满的愧疚。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伸手拉了她一把,她却害得他承受那么多无妄之灾。
刚刚他进门时,她就注意到他变黑了、瘦多了,一脸的疲惫,如果不是郑淑女告诉她,她怎么也不会知道他为她吃了这么多苦。
他从来不说。
“这就是人家说的‘过河拆桥’?”曹家驹望着她,不相信她是如此现实的女人。
“以后,‘汉扬’的订单不必再转到我们工厂了。”她继续吐出无情的话语,让他看清她的自私。“当然,如果你们其他配合的工厂接不了单,我们还是很愿意接,但那就只是纯粹两家公司的交易,没有其他额外的福利,我不会再出卖自己的身体了。”
他走到床边,像突然间失去所有力道,陡然坐下,接着冷笑一声。
“既然你已经达到当初要的目的,想走就走吧……”他将戒指萨塞进枕头底下。
“过两天我又要飞去马来西亚,这个房子里属于你的东西都拿走,搬完后记得把钥匙留下。”
这些话他是背对着她说。
连他自己都很意外居然能如此冷静,前一刻他才拿着准备好的戒指打算求婚,而且信心满满的,下一刻,他已经像被用过的抹布般,随手扔了。
他想娶的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他此时才终于明白。
她好棒,绝对是做生意的料,这一年来将他哄得服服贴贴。让他以为两人之间存在着浓得化不开的爱,那种默契,不用说彼此也了然于心,结果,昏头的其实只有他。
他不想口出恶言,即使知道自己栽进她以女色、以柔情设下的陷阱,他终究已经爱上她,再逞强,只是困兽之斗,徒显凄凉罢了。
“我累了,想休息,你走吧……”他真的觉得好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的累,只想躺下,好好睡一觉,管他醒来后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感觉这一切已经与他无关了。
“谢谢你这一年来的照顾。”她红着眼,忍着盈满眼眶的泪水,说完这句才转身离开。
简妤嬿一直到关上大门才让眼泪奔流而出。
她知道,如果她不主动离开,不让他彻底地厌恶她,以他负责的个性是不可能扔下她不管的。
她记起两人第一次见面,他为了阻止她去找“拢森科技”的邱副总,突然间冲过来把她抓到杂物间里,还噼哩啪啦地臭骂她一顿。
是那一刻吧!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已经认定了他,觉得可以将自己将到这个男人手上。
她很幸运的没有看错人,他待她的好,根本与她提的交易无关,她心里其实是明白的。
也因为如此,她不能再害他了。
她已经不是一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需要别人帮助的柔弱女子了,她有她有想法、她的打算。
坚决地离开他,正是因为她爱他。
第9章(1)
简妤嬿离开曹家驹之后虽然不会即刻面临断炊的危机,但也等于失去了一只以来最坚固的靠山、最稳定的业绩来源。
她没让父亲与工厂的师傅们知道,因为她有自信靠着殷勤开拓新客户来补充“汉扬集团”所占的业绩比例,至少,今时今日的状况不若一年多前那般困顿无援,而且,再过两个月,弟弟就要退伍,届时姐弟俩一起打拼,绝对没有问题。
当初为了保护家人、保护工厂员工,那种女性独有的坚韧性格自然而然地在她体内滋长壮大,让她生存了下来;如今,她更要为自己所爱的男人勇敢无惧,迎向挑战。
每天,她都带着如朝阳般蓬勃的生气上班,带着不屈不饶的业务精神出门,晚上则积极参加与大大小小的商业活动,很快的,“螺丝界一朵花”、“美女业务经理”这样的名号在制造业大大地传了开来。
转变之大,连她最要好的两个死党都难以置信。
“小嬿,我听我老公说你现在很红啊,红到上海去了!”凌曼雪邀请简妤嬿和柴子夜参加她在日月潭投资经营的“vlctoria异国风情馆”的开幕酒会。
“为什么很红?小嬿子上电视啦?”柴子夜一头雾水地问。
简妤嬿耸耸肩。“我也不晓得曼雪在说什么。”
“有天我老公突然问我小嬿家里是不是做螺丝的?”凌曼雪解释来龙去脉。“我就很纳闷他怎么会知道,我记得只跟他提过你是个钢琴老师。”
“你老公是做建筑的,我们业务上虽然没有直接往来,不过螺丝业的下游客户包罗万象,也许间接听过别人提起我们工厂。”
“那你们猜他是从哪里听来的?”凌曼雪故意吊胃口。
“你做梦说梦话。”柴子夜乱猜一通。
“可能是承包商吧或是装潢师傅什么的……”简妤嬿接触的行业太多,实在无从猜起。
“他居然是在上海酒店跟客人应酬时,从一个做玩具的台商那里听到你的名字。”
“啊?”简妤嬿涉足的市场可没发展到台湾以外的地区,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个台商说现在台湾有个被称作‘螺丝界一朵花’的女业务经理,说是业务能力很强,叫简妤嬿,问我老公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名字比较符合,他一下子就联想到你。”
“哪有很强……”简妤嬿害羞地说。
真正见过简妤嬿的男人,肯定不会用“强”这个字来形容她。
一开始,她的美丽是阻力,让人担心跟如此柔弱的女人做生意不知道稳不稳;后来,在曹家驹身旁那段时间累积的人脉,加上愈来愈丰富自信的专业知识以及有工厂生产的品质一流的产品做后盾,她才不再被视为“花瓶”,她的美丽便成了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