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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没那么简单,她不是普通女人耶!”
余战摸摸下巴,“这倒也是,到目前为止,我们三棋客都还打不败春花,光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又怎能感化她的铁石心肠?”
“你这不等于要我去撞墙?”
白牧南幸灾乐祸的说:“没关系,做她的地下情人也好呀!不过等你人老色衰,站起来都有困难,也就是她离你而去、另觅新欢的时候了。”
“不要再说了~~”章浩然捂住耳朵,承受不起再次打击。
余战安慰他几句,“天无绝人之路,说不定等你放弃了,奇迹就会突然出现。”
章浩然听了却更想哭,“我怎么可能放弃?那奇迹就不会出现了啦……”
“烦死了,不要理他!”白牧南有更重要的话题,“你上次说的那家妇产科,医生真的很细心?护士真的很温柔?我家奶油面包可受不得一点苦。”
“放心,我之所以把雨棠交给他们,是分析了所有资讯得出来的结果,你听我的没错,在这家医院生产一定顺利。”
“幸好有你这军师,好东西果然要跟好朋友分享。”
“对了,以后你女儿出生了,嫁给我儿子怎么样?”余战早有长远打算。
“免谈!你儿于入赘到我家还差不多。”
“反正我们一家亲,计较那么多干么?”
白牧南可没那么笨,“亲兄弟也要明算帐,叫我把辛苦养大的女儿送给你儿子?天底下哪有这么好康的事?”
“那我们以后一起住,你多了个儿子,我多了个女儿,如何?”
“嗯……可以考虑考虑!不过,你儿子会不会跟你一样站不起来?”
“我才怕你女儿跟你一样白目,到时找不到对象。”
“大胆!竟敢侮辱我家千金小姐?”
“怎样?那就来盘棋吧!”
两个好友连连过招、谈笑风生,章浩然唯有在旁做服务生,不知要到哪一天,他才能加入他们的话题?
哀怨归哀怨,章浩然依旧天天打电话给李春花,问她是否有空跟他做爱做的事。
她回答得很直接,“不方便,我月经来。”
“那我们去郊外走走?”他不是只有下半身,他还有心灵呀!
她立刻予以否定,“所谓的SF,并不包括床上以外的活动。”
“你别计较那么多行不行?我们除了是SF,也算是普通朋友,可以去唱唱歌、聊聊天呀!”他多想跟她分享喜怒哀乐,为何她总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已经常常跟你见面了,没那必要。”
趁她挂上电话以前,他赶紧又找出藉口:“可是……我爸妈想见你,他们有问题要问你,是关于种菜的事情。”
“这样……”李春花犹豫了一会儿,“后天我放假会过去。”
“一言为定、不见不散!”他抢先关机,唯恐她又改变想法。
过两天,李春花如约来到章家,一进门就走向后院,亲自示范“乡上教学”,还叫章耕宇和莫玉琪在旁做笔记,以免漏掉任何细节。
章浩然虽然被“晾”在一边,看到情人就已心满意足,还拿起扇子伺候,“春花,你热不热?我帮你摄风。”
“不要靠过来,我身上又热又脏。”她知道他有洁癖,不想见他呕吐。
“这点小事算什么?”他拿出心爱的手帕替她擦去汗水。
“你老爸老妈在看。”她小声提醒他。
章浩然冲著她直笑,“我跟阿战、小白也是玩泥巴长大的,我爸妈都习惯了,好朋友计较那么多干么?”
事实上,章耕宇和莫玉琪都震惊到无可复加,生平娇气的儿子竟然踩在泥土上,还不嫌脏的替春花擦汗,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呀!
劳动后,李春花借了浴室冲凉,一走出来,晚餐已经准备好,都是自家种的蔬果。
“谢谢伯父、伯母。”李春花自然懂得礼貌。
章耕宇殷勤招呼:“多吃点,你一个人在外,很少吃家常菜吧?”
莫玉琪也心疼的说:“瞧你好像又瘦了,有空就来走走,把这当自己家,别客气。”
“嗯……”如果爸妈还在,她就能常听到这些话,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章浩然在旁看得有点吃味,“爸、妈,你们只顾伺候她,忘了还有我?”
“笨小子!”莫玉琪揑揑儿子的耳朵,“你已经够幸福了,别在那边罗唆!”
章耕宇更感慨的说:“要是你有春花的一半,我们准把你捧上天了。”
他们亲子之间的谈话、互动,让李春花深深羡慕,她多想回到十五岁之前,那时还有人会在她耳边唠叨,如今她才明白那是多大的福气……
四个人一起吃饭、一起谈笑,仿佛他们是一家人,她允许自己稍微沉溺,却不准幻想不可能的未来。
“我该走了,明天还要上工。”
“才八点?”章耕宇看看表,“不过你明天一早就要起来,还是睡饱一点才好。”
莫玉琪拍拍她的手,“下次放假一定要再来,不可以爽约喔!”
“嗯……”春花不敢答应得太满,她怕期待之后的失落。
“这么依依不舍?又不是生离死别。”章浩然拿起车钥匙,“我送春花回去了。”
“伯父、伯母,再见。”李春花轻轻一鞠躬。
“路上小心喔!”章耕宇和莫玉琪一再挥手,直到车影消失在转角。
出了门,上了车,章浩然问起身旁的人,“怎么样?农家之乐乐无穷?”
“当然,我是乡下人,我怀念土地的味道。”
“可是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是不是……想起了你爸妈?”他小心翼翼的提起这话题,就伯她受不了刺激。
李春花安静了几分钟,“没错,我很想他们。”
“你不介意的话,我爸妈可以借你用,让你撒娇、让你孝顺。”
“谢了。”她唇边扬起笑,伸手抓抓他的发。
“我说真的,他们绝对非常乐意。”他再次用力强调。
“我会考虑,当你们家第七个女儿。”如果有那份缘,她真想再喊声:爸、妈。
“第七个?”他一时不能理解,“我只有五个姐姐,你是第六个才对呀!难不成……你把我也当成女儿?”
“哈哈~~”
两人的笑闹声传出窗外,随著夜风,飘向梦境。
这日子就像棉花糖,甜甜的、软软的,却很快就在舌尖融化了。章浩然黏在李春花身边,做爱也好,不做爱也好,他都喜欢跟她在一起。
每次高潮之后,春花总会点上一根烟,隐遁于内心角落,忘了身旁有个男人。
章浩然只能默默望著她,不知她在想什么?不知她快乐或难过?明明两人就在一起,为何距离却有如银河?
拍拍她的肩膀,他忍不住开口:“你可不可以……不要抽烟?”
她甚至不回头,“你管我?”
“不是我要管你,是因为抽烟对身体不好,你爸妈也不会希望你抽烟。”
她的身体稍微一僵,“别拿他们来压我。”
“可是……你抽烟的样子,看起来好寂寞……”
“你想太多了。”她猛敲一下他的头,“比我还像女人,真受不了。”
他缠上她的身子,撒娇似的说:“没办法,我被你迷住了嘛~~”事到如今,难道她还不了解他的心意?
她捻熄香烟,终于正视他的脸庞,“迷?你说的什么傻话?”
“我、我爱你呀!”满腔浓烈的爱,任她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寂静片刻之后,她冷冷的问:“你知不知道,我只有国中毕业?”
“那不重要。”学历算啥东西?
“你知不知道,你是建筑设计师,我是工地领班?”
“那无所谓。”都是同行才好。
“你知不知道,你快三十岁还是处男,我十五岁就不是处女了。”
“那又怎样?”他可从她身上多多学习。
“你知不知道,我对你只有友情,没有爱情?”
“那也没关系!”当你爱上一个人,不管友情同情激情滥情,只要有个“情”字就得了。
“去你的!”她狠狠又敲他一记,“什么都不挑,没骨气。”
他摸摸发疼的脑袋,“没骨气就没骨气,有老婆就够了。”
“你是被阿战和小白洗脑啦?每次见面都大谈老婆经,你不烦我烦!”她知道他们那三个男人,生平无大志,摆脱处男之后,就想娶老婆生孩子,平凡到极点。
打击连连,他却还不死心,“可是我每次都没有防备,你会不会……怀孕?”
“放心,我有吃避孕药,没那么容易中奖。”
“哦!”这么一来,他只有“床伴”的身分,连当“孩子的爹”都没资格。
“你再这样下去,我就跟你做个了断。”其实她早看出他的心思,他对她绝对不只有情欲,还有许多不该有的情感。只是他太可爱,她一时难以割舍。
“下要嘛~~”他心急如焚,受不得任何威胁,“以后我都会乖乖的,你别生气。”
“我想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长痛不如短痛,是该收手了。
他全身为之僵硬,脸上的笑容也冻结了,“为什么?我收回刚刚的话,你就当没听见,我们就当没那回事好不好?”
“这是为你好。”她不愿浪费他的时间,他们的未来不会有结果。
他却大声狂叫,“我不要!我才不要~~”
他的反应更增强了她的决心,只是暂时不见面就让他如此激烈,以后不就更难分难舍、牵扯不断?不行,她得让他冷静一阵子,寻找他自己的出路。
于是她站起来穿衣,故作轻松口气,“别紧张,又不是从此不相往来,等我有需要的时候再找你。”
“你从来不找我,都是我找你的!”
“说得也是,我可能会寂寞难耐,那你就有得累了。”
“春花!你别走~~”他内心某处就快崩溃,就快撕裂。
她没有回头,随手一挥,潇洒离去。
一切就这么结束了?他背靠在墙壁上,已经无力站好,而后缓缓滑落的,不只是虚弱的身体,还有无助的泪水。
失恋的第一天,兄弟们力挺到底,放开手边工作和家中娇妻,轮流守著章浩然,就是怕他想不开。
白牧南虽然号称“史上最强白目王”,这时也懂得劝告几句,“天涯何处无芳单,何必单恋一枝花?”
“这话不太适合安慰他。”余战好心的提醒,“我们陪他喝喝酒就是了。”
白牧南难得答应闭嘴,“了解。”
“再来一杯……”章浩然早已沉醉,醉在自己的心碎。
“喝得还真猛。”白牧南亲自为他服务,不忘多加些冰块。
没来由的,章浩然仰天大笑,“今朝有酒今朝醉,反正我已经做过一百多次,这辈子也不算白活了……”
“怎么办?他好像没救了。”白牧南担心的望向余战。
身为军师,余战的脑袋自然灵光些,“先让他喝个够,明天我会找春花谈谈。”
“有用吗?”白牧南怀疑的问。
余战沉思了一下,“我们男人或许说不过女人,但女人之间自有沟通方法,派出老婆当中间人吧!”
“有道理,她们的电波比较相似。”白牧南一直觉得女人都是水星人,而男人都是火星人,自然水火不容。
章浩然没听到好友的对话,自己在一边又笑又叫,“春花~~我们要相爱一万零一年!让我先爱你一万年,拜托你爱我一年好不好?”
余战和白牧南相对一望,只有默默陪伴,让这为爱失魂的男人尽情发泄吧!
尽管有余战和白牧南从中牵线,但李春花说得出做得到,从那天起就不曾和章浩然联络,有空反而会找孟雨棠和温婉玉见面,三个女人像多年失散的姐妹一样。
余战不时偷问老婆,“春花今天心情怎么样?”
“很好呀!她带我们去玩射箭,我得第二名耶!”雨棠得意昂扬的说。
想当然耳,强悍的春花是第一名,软绵绵的温婉玉是第三名,余战深知老婆没啥运动神经,能捞到第二名算不错了。
“好棒~~”他给老婆一个奖励的吻,“那你们有没有提起浩然的事?”
“没有。”一说到这问题,雨棠自发性站到女人那一边。
“你说谎的样子好可爱~~”他又给老婆一个吻,惩罚的吻。
雨棠被亲得晕陶陶的,终于吐实,“我跟阿玉都劝过了,可春花说不要再说了,否则她不跟我们做好朋友了……”
“是吗?”这下余战也没辙了。
“你也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他点个头,“说得对,幸好我们一开始就两情相悦。”
雨棠可不以为然,“哼!还说咧~~当初人家被你威胁到无路可走……”
“记忆力何必那么好?”他翻身压住妻子的身体,开始无穷尽的渴求。
“少来,我要跟你把帐算清楚……”最后她的抗议化为呻吟,今晚又没办法算帐了,真是为难之极呀~~
同样的夜里,白牧南也正在审问老婆,“你说了没?叫春花快回到蟑螂身边!”
温婉玉被老公架在怀里,百般逗弄不休,“我当然说了,可是……春花说她自己会决定……”
“什么?”怒火夹杂欲火,让他使力更为凶猛,“那我还得看蟑螂那小子堕落、委靡、消沉?到底有完没完?”
快感逼得她连连喘息,“你别生气,这也不是我们能改变的呀……”
“可恶!为什么你们女人都这么难搞?”他揑揑她的脸蛋,带点埋怨。
“如果……每个男人都像你一样,动不动就绑架女人……天下不就大乱了?”想当初她是多么委曲求全、忍辱负重,谁能了解她的辛酸呀?
“我这叫魄力!”他得意笑著,“否则,怎能吃到美味的奶油面包?”
温婉玉对丈夫的“粗神经”早已习惯,叹口气说:“算我可怜……”
白牧南皱起眉头,高声怒斥,“可怜?竟敢用这种形容词?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我这辈子的纯情可都献给你了耶!”
看他掏出家伙,雄壮威武,“不要~~你这头野兽!”她的呼喊淹没在棉被中,逐渐化为不情愿的呻吟。
冬天嘛!老公老婆不互相取暖怎么行?
第十章
失恋归失恋,总不能一天到晚借酒浇愁,还要朋友们为他提心吊胆,因此章浩然选择另一种方式过活,就是加班加班再加班,直到自己完全累垮。
梦境不断的夜晚之后,章浩然晃到自家后院,发现老爸老妈又在种菜,打个招呼说:“早呀!”
“你这么早起?昨晚不是加班吗?”莫玉琪不免替儿子担心,这阵子看他精神不济,也没在外过夜,他们夫妻俩多少猜出原因,却又不忍多问,徒增伤感。
“安啦!我等一下还要睡回笼觉。”章浩然坐到藤椅上,双手倚在颊边,没头没脑的问了句,“Daddy、Mommy,你们当初是怎么恋爱、结婚的?”
“这个……”莫玉琪突然睑上发红,不好意思提起往事。
章耕宇也有点尴尬,但儿子都问起了,总该解惑一下,二一十二岁那年,我跟朋友去报名登山协会,你妈在里面担任领队,有几次活动我们都一起参加,那时我的体力很差,常麻烦她帮忙。“
“然后咧?”章浩然倒不晓得有这因缘。
章耕宇视线转移,不敢直接看儿子,“就在月黑风高的一个晚上,我走错帐棚……没多久就有了你姐。”
“原来是奉子成婚呀!”章浩然点点头,“可是,老妈为什么要屈服于你?”
“那天我发烧到三十九度,她亲自照顾我,很自然的就……”
章浩然伸手指向老爸,“居然用苦肉计?你很奸诈喔!”
章耕宇露出调皮一笑,“没办法,当时你妈有很多人追,我不故意打赤膊吹冷风的话,她永远都不会发现我多爱她。”
“什么?你是故意的?”莫玉琪被欺瞒了四十年,如今才得知真相。
“老婆~~对不起嘛!”章耕宇连忙致歉,“看在孩子的分上,你就原谅我吧!”
“那天晚上你害我担心死了!要不是看你冷得发抖,我怎会脱衣替你取暖?没想到你竟然别有企图,可恶、没良心、不要脸!”莫玉琪平常修养极佳,很少发脾气,一旦爆发也就格外强烈。
章耕宇被骂得满头包,转向儿子抱怨,“都是你啦~~还不快替我说话?”
“好困喔!我要回去睡觉了。”章浩然一边吹口哨,一边若无其事离开,留下老爸老妈去算陈年旧帐,反正打是情、骂是爱,他们只会更恩爱而已。
不过仔细想想,苦肉计也是个好主意,实施起来应该有其效力。但他该如何让自己身陷困境?先找阿战跟小白商量一下,有他们一起作戏才像样。
对了,乾脆说他撞到头壳、失去记忆,那春花就会亲自照顾他罗?
可是那也要有医院配合,否则春花哪会轻易相信?他身旁所有人还得陪著演戏,可能搞得太大而收不了局。
算了,这是个馊主意,万一被春花发现,恐怕直接砍了他,太不值得。
十二月的清晨,章浩然躺在大床上,脑中满是恋爱烦恼,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他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