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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真的饿了,她开始啃食洗净的小苹果,香脆甜又多汁,真是好吃。
三颗下肚,正好吃饱。她满足地掬水清洗,视线再度落在树下的雷御风。
他好象没吃东西,不饿吗?
“喂,树上还有耶!”她指指头顶上的苹果,示意他摘下来填肚子。
雷御风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看也没看她一眼。
“小心眼,八成还在为打翻早餐的事生气,真小人,啧!”碰了个软钉子后,毕海蓝低咒数声,决定玩自己的,不再理他,管他去死。
清澈见底的湖中,突然跳出一只青蛙,毕海蓝玩兴大起,撩起裙裤和袖管,童心未泯地玩了起来。
银铃似的娇笑声,夹杂着水声、蛙鸣声,一并造访雷御风的双耳。
凝望着地无邪纯真的举止,雷御风唇逆不禁泛起柔情的笑意。
毕海蓝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视线,一心只想抓到那只向她跳扑的青蛙。
“别跑,我抓到你了!”
突然左脚一滑,整个人滑落湖中,只剩个头露在水面,那只青蛙就跳上她的头顶,嘓嘓嘓叫了几声,像在宣告胜利,按着便跳离她的头,嘓嘓嘓地跳回水中,像在嘲笑她的狠狈。
哈哈哈!
雷御风忍不住大笑。而且一听就知道是嘲笑。
“你无耻,偷看别人还敢笑!”毕海蓝像湖中水怪呼啸起身,气势磅礡不凡,偏偏右脚踩到裙裤,重新跌回水中,气势更是磅礡不凡。
雷御风笑得更不留情面,这回除了嘲笑,还有瞧扁她的味道。
这丫头实在太有趣了,好象随时都能带给他惊喜。
“有种就过来和我比划,别只会在那里笑,胆小鬼!”毕海蓝索性坐在湖中不可一世地破口大骂。
雷御风当真向湖畔疾冲,来势汹汹的脸上不再只是嘲笑,还有更多的杀气。
“我是开玩笑的,你别过来……”眼看他杀气腾腾地朝她挥动黑色的长鞭,毕海蓝确信他这次的目标真是她,不是树上的苹果。“不要打我……”“啊……”当黑鞭正面飞来时,毕海蓝怕得紧闭双眸,双臂交叉在脸前阻挡,不想被划花脸蛋。
以为他要鞭打她,没料到鞭子是缠住她的腰,将她拋向天空,不知会被甩向何处,她不敢看。
只觉得身体吻上树干……并不怎么疼……鞭子终于抽离她。
以为劫难已过,才想偷偷睁开眼睛一探究竟,鞭子又无情地挥过来,把她整个人紧紧地缠在树干上。
“你干什么?”她这才敢睁开眼睛。
“不想死就闭上嘴。”他瞪她,胁迫感十足。
她果然噤若寒蝉,小人贪生怕死的特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斜睨她,样子看起来好坏,却有令她脸红心跳的魔力,“安静点,马上就没事了。”
按着,他潇洒地撇下她,拔出腰间的阿拉伯刀,犀利的刀锋在烈阳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他拔刀干嘛?……不过架势十足,好酷!
接二连三从湖畔两侧草丛窜出的人群,提供她拔刀的理由。
那群人个个阿拉伯服装束,手上都拿着锋利的阿拉伯刀,一窝蜂地砍向雷御风,把暴徒的残虐诠释得入木三分。
一、二、三……八、九、十!
天!有十个人,以一敌十,打得赢就是奇迹!毕海蓝开始紧张起来,分不清是替正在拼命的雷御风紧张,还是为自己的安危,反正就是非常紧张。
啊!刀子飞出去了。
啊啊!一只手臂飞出去了。
啊啊啊!一只拿着刀的手臂飞出去了。
毕海蓝不愧是怕死的小人,全盘记取雷御风的警告,没敢叫出声音。
过度惊骇扭曲变形的脸,足以吓傻路过的飞禽走兽,演“异形”不必化妆就可以拿到最佳造型奖。
她大可闭上眼不看血肉飞溅的厮杀场面,就是怕闭上眼睛若遭人袭击,会连怎么死的都不自知,况且又有点想看恐怖的画面。
说实话,不能不佩服雷御风。
这个男人真是彻底的狂徒。
连以一敌十地和人搏命厮杀,都是一派盛气凌人。
没有丝毫慌乱的酷脸,写着“他一定会赢”的自负,经常挂在唇边的轻蔑谑笑依旧。
论气魄、论架势、论防守、论攻击,他都一样跋层嚣张、毫无惧色。
敌人的鲜血洒狗血似地竞相染上他黑色的衣束,渲映成一片红。
这画面照理该很恐怖,毕海蓝心跳也的确加剧,却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好酷的家伙,沙漠之狼果真名不虚传。
“啊……”一名暴徒摆脱雷御风的牵制,冲向毕海蓝。
她死定了,而且是连逃命机会也没有的等死。
天杀的雷御风,干嘛把她绑在树干上?死了也要咒你子孙千秋万世!
咻……啪……
“啊……”这回叫的不是毕海蓝,是冲向毕海蓝途中,被雷御风一刀射中要害、趴在地上打滚抽畜的暴徒。
毕海蓝脑海中的记忆画面,尚停格在:匕首一气呵成地射中袭向她的暴徒那一幕。雷御风燃着火焰的双胖,显露绝对命中的狂傲,不屑确定飞刀战绩,便转回身子继续应战。
毕海蓝早已忘了自己才刚经历有惊无险的骇吓,全副心神都给雷御风收了去。
人家说浴血的猛兽最美、最动人,果真不假。
不知不觉间,她毫无道理地和他一样深信他一定会赢。
果然,他真的赢了,而且赢得非常漂亮、令人激赏。
他收起刀,缓缓转身面向她时,她的心脏差点停摆。
这是第一次,她这么仔细看他。
他像狼,个性很坏。
他又像豹,既酷且迷人。
他最像狼和豹的合体,性格恶劣、沉稳中透着危险的侵略性、很容易激怒人,傲慢狂妄得令人切齿,却又绝对魅惑人心。
他安静,却给人压迫感地走近她,无意解开束缚她的黑鞭,一只手撑在她头上方的树干、一只手托高她的下巴莫测高深的诡笑,搅乱人心的视线摆明是锁在的唇上。
她的唇又发烫起来,呼吸也变得困难急促,像要窒息。
“那些人是谁?”听说说话可以解除紧张。
“想杀我的人。”真简洁。
“你得罪过他们?”
“哼!”
“你的敌人好象很多?”怎么还是一样紧张?
“哼!”
哼?“你……”“你希望我吻你对不对?”真怪,她的期待居然令他兴奋。
“胡说!”他怎么知道?
“说谎。”托着她下巴的手,挑起拇指好轻好柔地卅磨娑她的下唇、挑逗她。
“住手……”她困难她抗拒,心跳的节拍跟着唇上的抚触起伏。
“真的要我住手?”他俯倾身子,在她耳根吹气,诱惑着。
挑逗女人,他总是玩世不恭、带着戏谑,这次却有认真的成份。
昨夜的缠绵不断涌现脑海,毕海蓝连看都没胆看他一眼,怕心事泄露、更怕魂给勾去。
此刻,她反而庆幸身子被鞭子捆绑着,否则早瘫软落地。
“不要戏弄我……我知道你不爱我……”她虚弱地轻喃。
她斗不过他,她已彻底明白。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再不逃开他,她将会被烧得尸骨无存。她不要,那样太悲惨,她绝不能爱上他。
所以一定要趁一切还来得及,先逃离他,逃得远远的。
“你希望我爱你?”他身边的女人都这么希望,他总是不屑,面对这丫头却有点在意。
“我……”他吞噬她微启的唇和话语。
真怪,他似乎排拒知道她的回答,心底有股微妙的不安在作祟……
该反抗的,否则会愈陷愈深。毕海蓝知道,却做不到。
她喜欢他吻她的感觉,希望他永远吻着她。
这简直像吸毒一样,明知危险却宁愿沉沦。
珠珠和咏心说得对,这男人太危险了,女人真的人容易爱上他了。
所以她必须逃离他……
第五章
“首领带你去那个绿洲?”
石杰语透诧异。
“有什么不对吗?”毕海蓝大口大口的享用晚餐。
雷御风带她回来时,已是炊烟枭枭的黄昏。
“没事,那片绿洲很神秘漂亮,连本地人都鲜少人知道它真正的位置,大家都叫它‘梦幻仙境’。”石杰解释。
“不会吧?如果很少人知道那里我们怎么会遭十个暴徒袭击?”
“你们遭人袭击?”石杰温和的脸蒙上一抹阴沉。
“是啊,不过御风很厉害,以一敌十,居然还轻轻松松就把他们解决掉。”这台赞美的话,她只肯趁雷御风不在篷内才说。
石杰不语。
毕海蓝终于注意到他的古怪,“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不会是吓到了吧?真胆小,这样也配当“沙漠之狼”的手下?
该死,她又不自觉的歌颂那混蛋了。
“没事,只是觉得你很幸运。”石杰又回复一脸温和的笑意。
“被人袭击叫幸运?”她怪叫。
“不,我是指首领带你去‘梦幻仙境’一事。那里是首领的禁地,平常首领总是一个人去,不许别人跟的。”
“你是说……我是第一个例外?”毕海蓝掩不住内心的激动,双颊泛满幸福的红嫣。
石杰见状,挑明道:“你爱上首领了?”
“胡说,谁会爱他?”激烈反驳代表心虚。
“不是最好,为你好,我劝你千万别爱上首领。首领从不对女人认真,除了一个人例外,但那个人不是你。”
“他爱谁,干我何事?”他有心上人?除了那女人,对别的女人都不动真情?
“你不信可以找机会看看首领的皮夹。”石杰收拾好餐具便离去。
毕海蓝独自呆坐在篷里,有种被骗的感觉。
那男人已有心上人?
这话像世上最恶毒的邪咒,咒得她心痛如绞,像要窒息。
“干嘛呀,他有情人关我什么事?我又不爱他,干嘛在意他爱谁?”她用臭骂来掩饰自己真正的感情,眼泪偏要和地做对,老实地消落。
“雷御风,你王八蛋……”入夜,雷御风一直没进篷,毕海蓝认为是逃走的好机会,早早准备就绪。
今晚应该可以顺利逃走,等逃离这个臭男人,她就不必再受气也不必无聊的乱哭。她不可能爱上那个大坏蛋的!
深吸一口气,打算一鼓作气开溜之际,突然想到石杰说的皮夹。
毕海蓝犹豫起来,心想:反正还有时间,她就看看皮夹内有什么秘密再走不迟。
记得黄昏刚回来时,看见御风把皮夹和阿拉伯刀放在一起。
她很顺利地找到皮夹,打开一看,其中放了一张合照,照片里有四个人,三个男人、一个女人。
三个男人都是帅哥,只是典型不同,其中一个就是雷御风。
但最令她在意的是那个抱着雷御风的女人。
年龄看起来和她差不多,有一双蓝眼珠,头发有红、金黄、墨二种颜色,穿得很性感,正是所谓的“辣妹”型美人。
这女人好不要脸,居然那么理所当然地缠着御风,好象御风是她的,哼!
御风的表现最令她气恨。竟笑得那么温和,她从来没看过。
“臭男人,对这个三八笑得像白痴,对我就那么坏,什么嘛……”毕海蓝不是滋味极了,眼眶失控地红热刺痛。
算了,逃命要紧。
她很快把皮夹放回原处,省得愈看愈伤心。
这样也好,她可以毫不留恋的跑路,回到台湾后就把他忘得一乾二净。
既然是偷溜,她不会笨到和昨夜一样从篷门出去,而是偷偷在出口的对面篷壁下挖了个洞,打算从反向钻出去。
嘿哺!嘿喷!嘿啃!土拨鼠式逃脱法还真累人。
“呼,终于逃出来了。”灰头土脸总算值得。
突然乌云罩顶。
“你来得正好。”好熟悉的嘲弄声。
吓!抬眼一看,果真是雷御风。“我……”惨了,又给当场逮着,怎么办?
“我正要进去叫你,你就自己来报到,不错,有进步。”听说狼、豹之类的猛兽逮到猎物时,如果不是太饿,都会先戏弄一番,吓死可怜的猎物。
“我……”他为什么知道我会从这里逃跑?他不该知道的!
夜空有耀眼的光芒乍现,螺旋桨转动的声音紧跟着传来。
是直升机?为什么会有直升机?毕海蓝更加意外。
“石杰!”雷御风威严地高喊。
“知道了,首领。”以石杰为首的七个随从旋即采取行动。
轰……隆……!
在火箭炮的威力下,直升机像国庆烟火,于夜空炸开,化为一团美丽壮观的火球,仿效流星坠地,从约烂归于平淡只花了五分钟不到。
“怎么回事?”毕海蓝并不害怕,只是很惊讶……大概雷御风在身边之故。
“哼!”很怪,她想逃离他的事实,居然会令他感到气愤在乎。
哼?又是哼!毕海蓝偷瞪他一眼,倒是挺为他的一身傲气心折。
“首领,属下们已详查清楚,承如您所料,打算攻击我们的直升机和在梦幻仙境袭击您的是同一伙人。”石杰来报。
“照计划行事。”雷御风狂傲不减的下令。
“是!”石杰领命离去。
此时,夜空又出现一架直升机。
“又是要攻击我们吗?”毕海蓝怕死的躲到雷御风身后去。
刚刚那次是因为不知来者不善,现在知道了,当然得提前避难。
怪了,她依赖他的动作,竟有灭火消气的功效,他又想捉弄她了。
“你真了不起。”听不出有赞美的味道,倒比较像讽刺。
但毕海蓝就是爱听好话。“我本来就很了不起,不过你干嘛突然赞美我?”
“能把贪生怕死四个字诠释得如此精辟,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然值得表扬称颂。”
“雷御风,你……”“我怎样?”他高高在上的斜睨她,谅她没胆开骂。
毕海蓝确实没胆,见风转舵地闷着气陪笑:“没事。”强龙不压地头蛇,放他一马算了。
雷御风嘲讽的狂笑直达天厅。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喜欢逗弄她,看她敢怒不敢言、鼓腮蔽气的模样,他便龙心大悦。
该死的男人,居然笑成那副德性,也不怕下巴掉了,真没品!
反正我根本不算什么,哼!可恨的是,连他狂笑的样子都该死的吸引她。
“了不起的毕海蓝小姐,过来!”他没有半点预警,就霸道地将她扛上直升机。
“从天空俯瞰地面的感觉很棒、很美吧?”
雷御风一派潇洒地对怀中的毕海蓝猛笑。
“是很美,不过如果我们坐进机舱,而不是攀在这梯子上会更美。”毕海蓝死命抱住雷御风,连看都不敢往下看一眼。
“这你就不懂了。想欣赏沙漠的黑夜之美,一定要像这样,挂在直升机悬吊的梯子、乘风飞荡才有临场感,才能深切体会。”欺负她、看她笑话的企图显露无遗。
“我不要什么临场感,也不要深切体会,我只要立刻进机舱,听见没?”怕掉下去摔成肉酱,她一点也不敢放松缠抱他的力道。
“不行,这是你逃跑的薄惩。”雷御风笑得好象恶魔,倒是很有把握她安全绝对无虞。
“我才没有!”该死!她以为他已经忘掉这档事了。
“说谎可是罪加一等哦!”
“就……就算我本来真的想逃,但没成功就不算数,不是吗?”事到如今只有硬拗一途。
“怎能不算?你还是累犯呢!”
“你干嘛算得这么清楚?大男人应该不拘小节才是。”
“不行,我们家训告诫我们记仇、记债一定要算得清清楚楚。”怪了,他从不对女人提及私事的。
“哪有这种事。”
“当然有,听说我老爸还用会计帐里的T字帐来记仇、记债呢!”更怪了,竟愈说愈多。
“你老爸是干什么的?”
“会计师。”他干嘛告诉她?
怪不得,可真会“学以致用”,啧!“你不会凑巧也是会计师吧?”
“不是。”
“所以你也没像你老爸用T字帐记仇、记债对吧?”她重燃希望。
“是没有。”
“这就好办了,你只要假装忘记我逃跑的事就好了。好男人应该学会遗忘多余的事,俗话有云:贵人多忘事,意思就是告诉我们:高贵的人应该善于忘记不必记住的小事。对不对?”
“是很有道理。不过很不巧,我的记忆力比常人强一点,很难忘记发生过的事。”‘神算’的儿子总不能太丢脸,有辱家风。
“你总不会和咏心一样,‘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吧?”她冷哼。
“家传特质,莫可奈何也。”逗她真有趣。
“什么?!”家传特质?“你老爸或老妈是怪物吗?”
“好说。我老爸是怪了一点,不但擅长心算、速算,还擅长一目十行的速读、和过目不忘的强记。我老妈是没那些本事,坏心眼倒是和我老爸并驾齐驱。”
所以才会生下你这个恶魔!这话她可没胆说。
“我好象听到你在心里骂我。”
“我哪有?”怪物,莫非他会读心术?
“真的没有?”
“当然没有,我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