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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干嘛把赌注下那么低?害我以为她在你心目中没啥价值。”李奇问。
“笨哪。我虽是很有把握,但把赌注下太高也没人会赌。喂喂喂,难道你以为我会为了区区几百元而丧失我高中生涯的幸福吗?”说完,田青还摇摇头,把李奇看做很笨似的。
“田青——”李奇大叫一声,接着追着他跑。
又在玩追逐战了。这是大家不约而同的想法。
早已司空见惯的他们,依旧做着自己的事,连原因都不想问。
“田青!你给我站住!”
“来啊来啊,抓到头给你。”田青还对着李奇吐舌头。
唉……这两人,没救了。看着他们,众人又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连续几天受到田青猛烈的追求攻势,童净荃开始吃不消了。
她现在愈来愈怕田青,但田青就像个幽魂,老是突然出现,而且紧跟着她,搞得她心烦意乱的。
没办法拒绝田青的接送,又不能让小阿姨知道,童净荃快“花轰”啦。
以龟爬的速度缓缓前行,她现在真希望到篮球场的路愈长愈好。
“咦,小学妹?”眼尖的李奇,看到不远处童净荃的身影。
睡了个午觉后非常口渴的李奇跑下来买水喝,居然就凑巧地遇到童净荃。
“小学妹!”李奇热络地喊她。
其实李奇不是个很热情的人,跟童净荃的对话也只限于“东西放在哪”之类的,但她既是田青的女友,自己也很喜欢她,口气不知不觉就热络起来。
但只见前面的人对他是不理不睬的,还以着乌龟的速度前进,好像很累似的。
“奇怪,小学妹是怎么了?”李奇好生奇怪。三两步追到童净荃,用手拍拍她。“小学妹。”
正在想着如何避开田青的童净荃,被这样一拍蓦然吓到。
天呀,又是田青学长吗?
现在童净荃只想到来找她的一定是田青,却没想到田青不会叫她小学妹,而是直接叫小荃。
“田、田青学长。”童净荃转过身来,一副从容就义的模样。
“你们小俩口还真甜蜜耶,老是想着对方。”只见李奇一脸笑容地看着她。
“吁,原来是李奇学长啊。”童净荃一看是李奇,顿是松了口气。
“干嘛,很失望哦?”
“不是啦不是啦,我还很庆幸是你耶。”童净荃赶紧摇手。
“怎么了?”察觉她的异样,李奇忍不住好奇地问。
“没什么啦。”虽然口中说没什么,但脸上的疲惫是掩不住的。
“是……阿青的关系吗?”李奇大胆假设。
“田青学长跟你说了什么吗?”童净荃惊慌地抬起头。
“没有啊。”李奇觉得莫名其妙,不懂她的反应为何那么大。
“那你怎么知道?”
“阿青要追你的事,大家都……”李奇一惊,连忙收口。“我是说阿青现在对你那么好,大家都看得出来。”
好险,羞点就说出打赌的事了。
“唉,这就是我烦恼的事。”童净荃叹口气,没发觉李奇刚才的失言。
“为什么?”李奇好奇地问。
这就好玩了,田青追她追得这么猛,但她好像很排斥,换作是其他女生,早就拜倒在他的长裤下了。
莫非……莫非小学妹有其他中意的男生?
“呃……小学妹,你是不是有男朋友啊?”李奇小心地问。
“没有啊。”童净荃摇摇头,不懂李奇为何要这么问。
没有就好。李奇暗自松了口气。
“那你为什么好像不喜欢阿青的追求呢?”
“嗯……其实我也是很喜欢田青学长,我以前只要偷偷看着他就很满足了;但他说要追求我时,我压力变得好大,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可田青学长又很执着,我……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口气说完心中的话,童净荃感到轻松多了。
好奇怪,面对李奇学长,她可以将平常不敢说也不能说的心事讲出来耶。
“其实,只要彼此喜欢不就好了,为何要在意别人的眼光?”李奇意味深长地说。“你就是太爱钻牛角尖了。”
“是吗?”童净荃迷惘了。
虽然她还是不太明白自己矛盾的心情,但和李奇谈过,真的是舒畅不少。
“是啊,你好好想想吧。”李奇绕到她的后面,推着她。“赶快上去吧,你可是迟到了。”
“可……可是,李奇学长你转错边啦!”
午后,就在他们的笑声中,为仍旧寒冷的冬天带来一丝温暖。
接下来,大家要应付的就是紧张的期未考。
期间考试不用练习,所以除了上学,剩下的时间童净荃是见不到田青。
这样也好,别太引人注目,也比较能静下心来念书。
期末考后,教练允许到学期完之前都可以不用来练习,让大伙松了口气。
“不过,寒假一开始到小除夕之前,每天下午都要练习,别忘了。”教练又宣布。
大家急着要去happay教练怎么说,就怎么算了。
等大伙全都散了,田青才敢到童净荃身旁。
倒不是怕被别人知道,田青心里可是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而是因为小荃不喜欢让太多人关心,所以田青只好配合她喽。
“小荃,要不要去玩啊?”田青满心期待。
“不行不行,我今天答应小阿姨早点回家。那……学长,我先走了,再见。”童净荃几乎是落荒而逃。“对了,寒假再见了。”意思再明白不过,在这段悠闲的时间,千万也别来找她。
虽然不明白童净荃为何老避着他,但田青想,她一定是害羞,也别逼她逼得太紧。
就这样,到二月一号之前,田青都没找过童净荃。
今天是二月一号,是晴朗的好天气,但却要来学校练习,一想到这里,大家就开始后悔应该在教练宣布那天就跟他讨价还价一番。
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却还要练习,唉……
不过,在遍地哀号之中,有位仁兄却是特别兴奋。没钱没错,就是田青。
今天他的心情可是好极了,因为可以见到好几天不见的小荃,这让他的心飞扬起来。
李奇在旁边早看出他的心思,不过他可没有田青这般好心情,在被操之前,要先睡饱一点。
昨天解昂还在为他寒假不能空出时间陪她而跟他吵架,现在心烦得很,还是睡饱一点再说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奇睡到自然醒,才觉得有些奇怪。
咦,怎么没人叫他?教练还没来吗?李奇揉揉惺忪的睡眼,四处张望着。
没……没人耶!一看清楚自己处在没人的环境中,李奇不禁吓了一大跳。
“怎……怎么没人啊?”李奇撑起身体,在地板上发现了一张纸条。
他将纸条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阿奇:
刚才教练打电话来说他有事去台北了,叫我们今天不用练习(真是装疯子)。看你睡得那么熟,不忍心吵醒你,为了你的利益着想,就让你睡饱一点喽。醒来再Call我,OK?
P。S。小荃还不知道,如果她来了,就帮我跟她说,并且叫她待在那儿等我,SO——一定要Call我哦,否则下场是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奸笑)
青
看完纸条,李奇真想吐田青口水。
什么嘛,他居然沦落为田青的传声简了。
这还不打紧,居然还放他这种可爱、高贵、优雅。大方……的美少男在这儿,万一他被那个了,看田青拿什么赔他!
虽然很不爽,但李奇还是打电话给田青。
“喂,阿奇吗?”
“哟,心里还有我的存在哦?还知道是我。”口气酸得很。
“呵呵,你是我好兄弟,我怎么会忘了你的声音呢?”谄媚到了极点。
骗鬼!唬他不知道是因为来电显示所以才知道是他喔,真是有够……
“少对我拍马尼啦。”李奇很不屑他的花言巧语。
“啊,我是说真的呀。”多么无辜的口气啊。“小荃有到那边吗?”
“没、有。”李奇咬牙切齿。“我一觉醒来,连个鬼影都没瞧见,只见到这张该死的纸条。”
“哦,是吗?”田青语气转为担忧。
“小学妹这么久还没到,我看是不会来了。倒是我,你说该怎么办?”
“喔,我们在‘蓝色狂想’,你要不要过来?”
“我身上一毛钱都没有!”
天杀的!本以为今天要练习,所以他没带钱出门,没想到这群没良心的小鬼居然会弃他于不顾。
“不会吧?那你怎么来的?”田青在电话另一头大笑。
“要你管喔,我就是有办法。限你在三十分钟后出现在我的眼前!”李奇向话筒大喊。
“好好好,拜托别那么大声。”田青捂着耳朵。“没钱你还想来哦?”
“放我鸽子,补偿我一顿不为过吧?还是你想要别的惩罚?”李奇奸笑道。
“算了,我过去就是了。”
“这才是乖小孩,记住哦,三十分钟之内就要到。”李奇再一次叮咛。
“好啦,你很罗嗦耶。”
“不准耍花招。”
“老兄,白痴够了没,我哪能耍什么花招?就这样,拜。”
“拜。”
收线后,清静的篮球场上又变得更安静了,这种奇异的感觉,让李奇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他X咧,他李奇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胆小?
趁着田青还没来,李奇为了打发时间,走到小阳台上看风景。
“咦,练完了吗?”随后而到的童净荃,狐疑地望着冷清的篮球场。
中午和小阿姨吃完饭后,小阿姨居然闹胃痛,将她送至医院后,还在医院耽搁了一会儿,根本来不及通知任何人。
“算了,我也走好了。”她喃喃自语。
望着腕上的表,五点了,大伙儿应该也走了。
“是小学妹吗?”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李奇将头伸进来一探究竟。
“李奇学长,你怎么在这里?”声音透露些许的惊讶。
“还不是田青那没良心的,居然放我鸽子。”
“哦?”
“今天教练打电话来说他临时有事,说我们可以闪人了,那时我在睡觉,可田青居然没叫醒我!像这种男人,快甩了他吧。”
“呃……我想你误会了,我跟田青学长并不是那……那种关系啦。”李奇的最后一句话,让童净荃有些腼腆。
“什么那种关系?喂,你不会要跟我说你跟阿青还是清白的!”瞪大眼。
“我……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啊。”
“看来,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些话,还是不能让你想通。”
“不,其实我想了很久。”她摇摇头。“我和田青学长不配是事实。”
“天呀,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李奇抚着头,一副很受不了的模样。“小学妹,我想两情相悦比较重要吧?”
“但我真的没办法,学长是那么好,而我……配不上他。”
哇咧,有一个任性的田青就已经够让他烦了,现在又来个固执的小学妹!
这算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前兆吗?这样的话,他以后死掉的脑细胞一定要用亿来计算。
“学妹,其实你根本不用这么自卑,我不是说了吗,这种事两情相悦就好啦。”李奇试着跟她说理。
“不,学长,你不明白的,我怕……我怕田青学长只是没碰过像我这样的女孩,他只是感到新鲜,才追求我。要是这样,我真的会受不了的!”童净荃痛苦地说。
“老实对你说吧,我之前也有这种疑虑,但在跟阿青谈过后,我才发现并不是这样。”李奇诚恳地说。
他拉来两张椅子,用眼神示意童净荃坐下后,又继续说:
“我一开始也曾担心过这种问题,你跟阿青之前女友的类型真的差很多,阿青跟我说时,其实我很反对。”
李奇的话让童净荃仔细听下去。
“我跟阿青认识已经五年了,他的脾性我知道,他是那种认定的事,就一定会去完成,所以我知道劝他也没有用?一开始我虽然反对,但也没阻止他。 ”而且,他为了你做了很多事,他写过一封情书给你,但被风吹走了,这可是他生平的第一封情书呢!他还到你家站过岗咧,只不过你好像回台中,所以没跟他碰到面,他还气了好几天呢。“
听着李奇的叙述,她蓦然想起上次在置物柜前遇到田青时,他嘴里说的信,应该就是指这个吧。
童净荃心中充满了感动。
“看他这样,连我都被吓到了,我不知道在他的心中,你究竟对他重不重要,所以我问他了。我永远忘不了他回答我时的表情,仿佛是在嘲笑我问了个笨问题,他说:‘我当然是真心的啊!’虽然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感觉一点可信度都没有,但我真的相信他,我真的相信他会对你好,可笑吧?但我想这是我的……一种直觉吧。”
听到这儿,童净荃已热泪盈眶。
“他做了那么多事,包括接送你上下学,这些他从未做过的事,小学妹,难道你还不能感受他的真心吗?其实你也不用自卑,你是很有吸引力的,你看,连阿青都为你动了情,你还小看自己吗?”
说完心中所想讲的话,李奇仔细看着童净荃的表情。
一滴、两滴……无数的眼泪流在童净荃的脸庞。
“小学妹,你怎么哭了?”李奇看她哭了,也乱了手脚。
“我……我感动嘛……”她抽抽噎噎地回答。李奇叹了口气,将童净荃拥入怀中,轻声地安慰着她。“三八奇,我来……”田青兴匆匆地跑上来,看到这幕情景,完全愣在那里。
不只田青,李奇、童净荃也呆在那,三个人愣成一团。田青,别冲动,听我解释!李奇在心中呐喊,但却发不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田青大吼一声,向他冲过来。
我、完、了!这是李奇唯一脑中所想。
第三章
李奇看着眼前这一对恩爱的小情侣,觉得自己为他们所作的牺牲实在有够大。那一天,在没有人的体育馆中,李奇结结实实地挨了田青一顿揍。
他不是打不过田青,只是那时他只想要跟田青解释,但田青二话不说抓着他就猛打,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爱情是盲目的”,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田青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想他李奇是什么人,难道会不知道什么叫“朋友妻,不可欺”吗?而田青也很不够意思,居然不相信他,他们可是兄弟!
李奇愈想愈不爽,摸着他的“贱狗眼”,狠狠地瞪了田青一眼。
“干嘛干嘛,不爽是吧?好呀!再来干一场架,让你报仇嘛。”田青放开童净荃,摆出打拳的pose。
“好啊,难道我李奇会怕你田青哦?”李奇也站起身来,将手指头弄得格格响。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那天打得还不够吗?”童净荃笑着拉开他们,虽然知道玩笑成分居多,但真的打起架来,那可就不好了。
“那是他打得很过瘾耶,我可是连他的一根毛都没动到!”李奇立即哇叫起来。
“哭够没?那天可是你不还手的,还有胆怪别人哦?”田青在一旁凉凉地说。
那天是他误会没错,心里也很感激他的兄弟,但道歉?门儿都没有。
“啥米?竟敢这样说我!?”李奇转向童净荃那边,告起状来:“学妹,你看啦,阿青居然讲出这么没良心的话,也不念在好歹我也算你们的媒人。像他这种男人完全不可靠,赶快分了算了。”末了,还不忘扬风点火一番。
“说什么啊你!” 一记铁拳不留情地打在李奇的脸上。
“哇哩咧,还敢打我?!看我的厉害!”李奇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向田青追去。
两人又再度玩起追逐战。
童净荃好笑地看着他俩,无可奈何到极点。
她真的很感激李奇学长,要不是他,她也不会那么快敞开心房,接受田青。
想起那一天,童净荃实在很庆幸田青能相信她的话。
田青如果不相信她,她是无所谓,反正他是该配上更好的;但如果害了他们两个好朋友兼最佳拍档反目成仇,那她真的就变成千古罪人。
那一天,任凭她如何哭喊,田青都不为所动,只是猛打着李奇,最后没办法,她干脆扑在李奇身上,想帮他挡田青的拳头。
这一扑,倒让田青停下手。
“学妹,赶快走开,”李奇试着推她,但却推不开,也不敢太大力,怕伤了她。
知道了李奇爱护她的心,童净荃更坚持要护着他。
“操!”田青骂了句。“你难道就这么喜欢他?”田青拉起她,看着她的眼。
对着田青的眼睛,童净荃又忍不住落泪了。
她从没看过田青学长那么悲伤过,他的眼睛盛载了满满的哀伤及不信任!
他好伤心啊……这是童净荃那时唯一的感觉。
她很想向田青解释,但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走,跟我走!”看着她不说话,田青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跑。
田青带她跑到学校的地下停车场,两个人都喘吁吁地靠在墙壁上喘息。
原本一片漆黑的停车场也因有人到来,感应器的灯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