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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会有这种笨到连智障儿都要甘拜下风的手下。”山哥抽动一脸肥肉仰望天花板。不过天花板当然不会就此掉下个合理解答来。
“老大。”一颗大光头由厨房门口探出来语气怯怯地问。
“又有什么事?”他翻了翻白眼问。再吼下去他大概会因突发性、心肌梗塞来不及留份遗嘱就挥手告别美丽人世。
“没有啦!啊!我素想要问你,你的泡面要不要加个蛋?这样比较有料也比较吃得饱啦!”他咧嘴傻笑挥挥手上两颗生鸡蛋示意。
山哥一觉额际的青筋跳动十分剧烈,这白痴加三级的蠢蛋,叫他进去关个火,居然在里头给我泡起面来了。
“有人来了。”正对窗口的安沐喜发现有一辆很眼熟的黑色宾士轿车正缓缓驶近。
“什么?”正想破口大骂的山哥立刻把泡面这等小事丢在一旁,火速冲到窗户边查看,一看,他马上松了口气解除警报。
“老、老大啊,素条子吗?”阿炳依然躲在厨房口探头探脑。
“是谢先生。”他走向门口开门。
侈乐曦和安沐喜同时一震像在为彼此打气般的相视点点头浑身充满戒备意味。
“哈哈哈,侈乐曦大小姐你没想到自己也有沦落到我手上的一天吧。”大摇大摆走进来的谢宗泯自以为酷劲十足地摘下墨镜得意非凡地仰头大笑。
侈乐曦万分鄙夷地嗤笑出声。“我就说嘛!除了你还有谁能想得出这种不入流的烂点子呢?原来你败掉自己的祖传事业不够看!连祖宗八代的脸皮也想一起败光呀!”
“你说什么?”谢宗泯脸色愀然大变冲到她跟前揪着她的衣颌忿忿怒问。
“踩到你的痛处了吗?对不起我一向有话直说。”她依旧一脸冷然不屑对这种下流胚子没必要赏他好脸色看。
“你、你不要命了!”他气得浑身发抖七手八脚地地翻遍上衣日袋掏出一柄闪着锐利白芒的弹簧刀。“好,咱们就来试试你这张嘴有多硬、多会损人。”
“不要。”安沐喜忍不住尖叫出声心急如焚偏又无力阻止。只能跟睁睁看着刀锋一寸寸逼近侈乐曦。
光头阿炳责在看不过去了这么一位标致美丽的小姐,要是一个不小心在脸颊划上一刀岂不是那个,咦,那句成语怎么讲?喔对了对了,暴珍天物嘛!
“谢先生啊!你不可以这样子啦!你之前不是说只想吓吓她,不会对她怎么样吗?啊!你现在这样乱来,我觉得很不好软。”他心直口快地插嘴道。
谢宗泯瞪了一眼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不会对她怎么样?哼,这女人吞了我的祖传事业害我变得一无所有,我恨不得剥她的皮、啃她的肉。”
“谢先生这个,有事好商量啊!你如果肚子饿山上有很多野味现炒,我可以拍胸脯跟你保证绝对新鲜的啦。”他压根没注意老大越来越沉凝的脸色仍自顾自的发表高论。“啊!不然的话我有两碗泡面免费让你吃一碗!这次就算我请客,你不用跟我客气。我看侈什么小姐人还不错,你就放了她,这样子会比较好啦。”
“这不识相的家伙,谁把他赶出去。”谢宗泯颐指气使地下令。
“老大啊!谢先生素在说谁?我吗?”阿炳还搞不太清楚自己方才的一席话,已经得罪大老板。
山哥犹豫了三秒毅然决然地挪动矮胖身材挡在侈乐曦面前。“谢先生虽然我这小弟常常做笨事,说傻话可是这一次,我觉得他说得一点也没错,你先前明明答应我不会伤害侈小姐现在又亮刀子出来是什么意思?我阿山虽然嫖赌偷拐的坏事做了不少书,又读得不多不过我至少还懂得诚信两个字怎么写。”
“老大说得好。加油加油加油。”阿炳在一旁喝采助阵只差没拿彩球跳上一段啦啦队舞。
“闪开。我管你什么诚信不诚信,我付你钱是帮我做事不是来说教的。他妈的给我滚远一点否则小心我刀子不长眼。”眼看自己的人手阵前倒戈谢宗泯的嘴脸越见狰狞。
“很抱歉,谢先生你的钱我不想赚了,从现在开始你想动侈小姐一根寒毛,得先通过我阿山这一关。”他豪气干爽的挺直背脊。“阿炳快帮侈小姐她们松绑。”
“是老大。”哇塞,跟了老大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如此英明神勇的一面,真是太、太、太帅了。他决定从今天开始要一辈子崇拜老大到死。
“你会很好,连你也要背叛我。”谢宗泯恨恨地嘶声怒吼豁出去似的一刀刺进山哥的肚腹之中,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鲜红温热的血液瞬息间染遍他握刀的双掌。
山哥不可置信地瞠大眼望着他,又低下头伸手摸摸左腹血液直流的伤口连呻吟也忘了。砰的一声便笔直倒地不起。
“老大。”才刚解完侈乐曦手脚上麻绳的阿炳,简直被眼前这一幕吓呆了,他毫不犹豫地奔回山哥身前,双手按止着他的伤口,因过度惊慌失措而显得语无伦次。“老大你不要死啦!啊!我已经下定决心要跟你一辈子,你死了我要去叫谁老大?老大!你醒一醒啦!我阿炳,我以后绝对不会惹你生气了,你不要死、不要死。”
双手刚获自由的安沐喜不忍地捂住嘴,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谢宗泯,你简直丧心病狂,山哥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冤有头债有主,有种你就冲着我来,不要拿无辜的人开刀。”侈乐曦眼见山哥为了维护自己而身受重伤,再也顾不得情况危急与否气愤的破口大骂。
这一骂惊醒原本恍惚呆滞的谢宗泯,他眼看一团乱局难以收拾,一不作二不休地将侈乐曦扯到台里,以刀架颈一手粗暴地拉起安沐喜边往屋外退去,打算挟持她们作为人质好逃之夭夭。
“哼,谢宗泯就算你逃得了一时,也绝逃不过良心和法律的制裁。”侈乐曦毫不畏惧地轻蔑笑说。
“闭嘴、闭嘴。你这疯婆子给我闭上嘴。”他冷汗直落尽管心中占满惶然不安的情绪,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来到门外正好有辆银灰色跑车熄火停靠在他的黑色宾士车旁,他一惊认出其中两人是安沐恩和安沐圣两兄弟马上改变主意架着她们俩往后山跑。
“沐恩。”
“靳朗!”
眼看救援赶到侈乐曦和安沐喜都是一脸的喜出望外。
一行人紧迫不舍地跟上前,却又不敢靠得太近生怕惹恼谢宗泯,逼得他搬演“同归于尽”的戏码。
“你们不要靠过来。有过来我就。我就带着她们一起跳下去。”他心慌意乱地瞄了眼身后杂草林木丛生,陡峭高深的山崖霎时间进退维谷只能逞逞口舌之快威吓众人。
“好好,我们绝对不过去,你千万别冲动,凡事都有商量的余地。”侈醒文顾及女儿生命安全只好说些场面话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眼看现下顾全不了两人,他干脆一把推开多余碍眼的安沐喜,这一推让原本就位居险势的她打了个滑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山崖仰倒跌坠。
“沐喜。”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失声大喊争相赶上前想抢救。
反应和动作最快的靳朗和安沐圣一前一后地向前跨步猛扑,千钧一发间靳朗险险地拉住安沐喜的手腕,而安沐圣则牵制住靳朗的双脚,阻止他继续往前滑动。
“我抓住你了,沐喜!千万别松手、也不要往下看,如果害怕就把眼睛闭起来听见了没?我一定能把你拉上来别怕。”靳朗一身冷汗淋漓地朝她喊话试图稳定她害怕的心情。但是,回想方才她差一点就葬身崖底的景象,他连说话声也禁不住微微发颤。
另一方面谢宗泯仍以侈乐曦为人质颤抖的手紧握着带血利刃。薄锐刀尖抵住她的白皙颈项渗出几丝明显血痕。“不要靠过来。退远一点!”因无计可施而濒临崩溃边缘的他疯狂地尖声咆哮神情可怕。
侈醒文和白洁在安沐恩的眼色暗示下顺从地往后退几步,他则强抑下对高处的雇意放缓脚步试图拉近距离。
靳朗和安沐圣正使尽全力,同心协力地将垂吊在山崖边缘的安沐喜慢慢拉高。
“都是你。安沐恩要不是你和俗乐曦阴谋收购皇家的股份!我也不会失去饭店经营权,是你害得我一无所有,把我的饭店还来。”他嫌张嘴巴不过瘾,干脆朝安沐恩挥舞起弹簧刀以动作强调他的憎恨程度。
具威胁性的刀锋刚撤离脖子,侈乐曦马上知道有机可乘,她张嘴狠狠咬他用以箝制自己的左臂,趁他因剧痛而放松气力的同时高举肘臂朝他的胸膛猛力一撞。
谢宗泯闷哼一声右手护胸、左手犹不死、心地想拉住她,可惜安沐恩早看透他的意图抢步上一刚将侈乐曦往身后一带他自己则奋力握拳挥出左一拳、右一记打得谢宗泯毫无招架还手的余力,一、两下就抢下刀刃将他制伏于地。
“哼哼,看你这人渣还敢不敢嚣张。”完全无用武之地的白洁为了表示自己也有点小功劳,赶紧补上来狠踹他几脚。
刚被拉上安全地带的安沐喜面色惨白,哇地一声又哭又笑的朝靳朗怀里扑去,他则是收拢双臂紧搂着怀中失而复得的、心爱佳人边亲边拍的的喃喃安慰。
坐倒一旁精疲力竭的安沐圣失神地望着他们俩黯然地摇摇头苦笑。
“大家平安就好、平安就好。”侈醒文看着另一对紧紧拥抱彼此的佳偶笑呵呵地踱到一旁打手机报警去。
“乐曦?”安沐恩低低唤了声怀抱中的她语气没有历劫归来的狂喜,反而透露出一种不自然的紧绷感。
“怎么啦?你脸色好苍白,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她抬头仰看他却见到一张面无血色的脸不禁担忧地蹙起眉。
“我没事只不过。”他欲言又止地顿了顿略微迟疑。
“不过什么?”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惧高症的事吧?”他忍耐的限度已经到达极致。
“好像……有这么回事吧,所以呢?”她还是没听懂他的暗示。
“所以你要是再不把我拉开这山崖边!恐怕后果会不堪设想。”话才刚说完他两腿一软马上如滩软泥般昏厥倒地。
“沐恩!”众人同声大喊一涌而上。
机场
“放弃纽约的生活,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尽管一切已成定局,白芷仍不死心苦苦追索一个能使她信服的答案。
靳朗以手掠了掠发浅浅一笑神态潇洒。“你指的是什么?美女、金钱还是夜夜狂欢的赶场派对?这些东西从不是我爱上摄影的理由和动力,自然也就无所谓可不可惜。”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吧。”白芷瞟向一旁正和安沐圣依依话别的安沐喜。“别忘了,那是你花了多年时间和精力,好不容易才打出的一片江山和地位,就为了一个在台湾偶遇的小女孩你甘愿抛掉一切?”
“如果……我要你为了我放弃模特儿生涯,你愿意吗?”他不答反问。
张口欲答的瞬间白芷迟疑了。
“瞧这就是你和我的不同之处。”靳朗又笑了。“我爱她,如果丢弃过往的成就和虚名是爱她必须付出的代价,我不会后悔。况且这说不定正是我一直在寻找的改变契机,我在时尚界待得太久了,相同的主题和元素重复玩了好几遍,连我自己都感到厌烦,我想趁这机会好好思考未来真正想做、想拍的是什么。”
“可是……”白芷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已无话可说她也许不够了解他但是她至少清楚一件事,他是那种决定一条路就不会回头的死硬派,旁人根本毫无署喙的余地。
“回去吧!”他的语气温柔却十分肯定。“伸展台才是你的世界不是这里。”
白芷掀唇苦笑将所有的叹息苦楚深深的埋藏在不认输的表面下。
另一边,“别哭了你再这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我真的会舍不得走。”安沐圣拾着行李将不舍的情绪以调笑作为掩饰。
安沐喜低垂着头不发一语手拽着他的衣袖执意不放眼泪还是不听话的直淌。
他叹了口气。“我只是去纽约分店待一阵子等那边上了轨道、找到适当接手人选就会卸任又不是永远不回来。”
“对呀。”侈乐曦看安沐喜哭得梨花带泪好不难过赶紧凑上一脚帮腔。
“要是他敢流连忘返,我马上再写封调职,再叫沐恩亲自到纽约架他上飞机!”
“瞧!有了乐曦的金口,保证你还担心什么?乖,快杷眼泪擦一擦。”他弯身递上面纸,不忘拍拍她的头。
“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她抽抽噎噎地说。
“你才是。记住不准再忙得忘了吃饭,当心搞坏了肠胃。还有如果那家伙欺负,你千万不能学电视上的小媳妇一样把委屈苦水全往肚子里吞,只要一通电话我马上飞回来替你报仇讨公道懂吗?”
“嗯。”一听他的温言叮嘱她忍不住拥住他。
长长的拥抱过后,安沐圣万般不舍松开手将她推向一旁脸色不怎么好看的靳朗咧嘴而笑。“交给你了。”他说诚心诚意的。
他知道从今以后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就算她仍属于记忆中那个说谎就脸红结巴、动不动就迷路、老跟在他后头追着自己喊“沐圣、沐圣”的小沐喜,但是她的未来路将有另一个男人陪伴保护而他有自己的新旅程要走。是的从今以后。
“沐恩,你看老爸和山哥他们动不动就作弊输了又赖帐不给钱,你去说说他们嘛。”顶着七个月身孕的侈乐曦气呼呼地走进书房向丈夫告状。
“你们一伙人又在聚赌了?”安沐恩由帐册公文里抬起头朗眉微蹙第一句话不是如她所期的主持公道而是兴师问罪。
“呃!只是玩玩大老二没什么大输赢啦!”她赶紧打马虎眼蒙混过去,还不忘将责任推卸给不在场的倒楣人士。“而且是山哥好说歹说,拗得我非下场凑数不可,否则我才不跟牌品差又爱赖帐的人玩牌。”嘻嘻这一番开脱之词应该很合情人理吧!她暗自得意的想。
“沐恩,相信她的话吗?”
谁不知道她自从怀孕被迫留守家中待产后,旺盛的精力无处发泄,只好天天开发新玩意,最近这阵子正巧迷上各式牌赛,三天两头就吆喝唆使众人开局下赌注,有板有眼的专业模样简直不输一名打滚混迹赌场多年的豪客。
“你不相信我呀,哼,不信就算了。”见丈夫不言不语她马上使出必绝技,嘟起嘴佯装生气,然后扭头走人。
果然不出所料她才走没几步就被一股轻柔的力量向后拉转,毫不费劲地带回他温暖怀里。
“生气了?小心动了胎气对你和宝宝都不好。”他的前额与她的相抵亲亲爱爱的和颜悦色相劝。
“白天你不在家我一个人都不知道做什么好。”她软化口气手指顽皮地拨弄他稍嫌过长的发尾。其实她才没生气不过是做做样子、撤撒娇罢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司的事现在全由我一个人打理,我得事先安排处理好一些事,等将来小宝宝出生才能安安心心带着一家三口环游世界去。”
“环游世界!”听见这个令人兴奋的名词她的眼马上照照生辉地发亮。“可是……公司怎么办?谁来管呢?”一想到庞大的事业无人掌舵她又忍不住要发愁。
安沐恩但笑不语要她玩个简单的猜谜游戏。
至于客厅里声声催促阿炳出牌的侈醒文忽然冷不防打了个寒颤。他纳闷地摇摇头随即又将这股莫名寒意抛诸脑后,专心和牌搭子们在牌桌上厮杀搏斗,完全不知有个绝顶大麻烦正逐渐笼罩逼近自己。
“安沐喜。”刚抵达家门的靳朗在见到一团混乱的室内景象后,忍无可忍扯开嗓子指名道姓找上罪魁祸首。
安沐喜笑眯眯地由厨房踱出来,手上抱了只小型西施犬完全没把他那震耳欲聋的狮吼当成一回事。“靳朗你回来啦?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洗个澡?”
“洗澡?我现在哪有那个鬼心情洗澡!我问你,沙发上那三只是什么鬼东西?”他的一指对准正舒舒服服蜷卧在小牛皮沙发上的三只幼猫。
“小花、黑仔还有米太郎呀!它们很可爱吧?”她一脸理所当然兴致勃勃地为他一一介绍。“我昨天才带它们去兽医那里做过检查,每一只都是标准的健康宝宝,从今以后它们就是我们家的新成员罗。”
“我拜托你,别动不动就把没人要的小动物带回家养好吗?自己数数,六只狗、四只猫、两只小鸟、一只松鼠……再这样下去我看我干脆把工作辞了,开个野生动物园开放参观顺便拿张板凳守在门口做收票员算了。”
身为一名自由摄影师,工作时间长短原本就不太固定,偏偏安沐喜又碍于学校排课关系!只能趁周末假期北上相聚,东加西城之下,两人能相处的时间简直少得可怜,没想到他居然还得和一屋子猫猫狗狗共同分享她,这教他怎么忍受得了。
“可、可是……它们都好可怜喔,生病又被主人遗弃,大冷天还得在外面挨饿受冻的。再说你常常不在家我一个人好寂寞!幸好有它们陪我……”说着说着眼角还不小心挤出几滴晶莹泪珠。
完了!完了!每次她使出这哀兵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