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哈勒玛故意吊他们胃口。“这会儿不太方便,既然大家都住在悦来客栈,那今晚我做东,请两位喝一杯。”
“那就这么说定了,先告辞了。”他说。
年纪较大的“方老板”朝挨在哈勒玛身边的宝龄瞥了一眼,见两人姿态亲昵,思量了下,这才跟着离开。
大鱼上鈎了!
哈勒玛觑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忖道,看来今晚得好好准备一下。
当他送宝龄回到家,才知道府里的奴仆都出去找她了。
“你要把额娘吓死了。”马佳氏半卧在杨上,拉着小女儿的手,轻声责骂。
“恩古伦回来说跟你走散了,我赶紧让人去跟你阿玛说一声,就怕你又不见了,还好没事。”
“对不起,额娘。”宝龄低头认错。
马佳氏抚着女儿的小脸,庆幸是一场虚惊。“额娘宁可你一辈子都待在府里,别再出事,那种意外一次就够了。”
“幸好遇到三爷,是他送我回来的。”宝龄才想到他,脸蛋不自觉地又红了,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反应。
“三爷送你回来的?”马佳氏是这座府里唯一知道“三爷”真正身分的人,夫婿并没有隐瞒她,就是希望她能好好招呼这位贵客。“下次离这个三爷远一点,不要跟他走太近。”
“为什么?”她不明白。
“这位三爷……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听额娘的话,要是再见到他,只要行个礼就够了,别跟他说话。”早就听说不少有关他的坏名声,她可不希望女儿和他有任何瓜葛,还是避远点好。
宝龄还是不太懂。“可是……”他们明天还要去白云观。
“听额娘的。”马佳氏断然地说。
“嗯。”她不得不点头,只好再想其他办法了。
翌日早上——
“你要跟那个三爷去白云观?”恩古伦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真是她那个胆子又小又怕生的妹妹吗?这会儿居然敢跟个男人出门。
“小声点!”宝龄将她拉到自个儿房里说话。“额娘不希望我再跟三爷见面,姐姐千万别跟额娘说。”
看着妹妹两眼晶亮,颊上还浮着淡淡红晕,恩古伦张口结舌地问:“你老实告诉姐姐,是不是喜欢上那个三爷了?”
宝龄小脸倏地胀红。“才不、不是,是三爷说白云观的菩萨很灵验,好心要带我去,这样额娘的身子说不定能快点好起来。”
“真的只是这样?”恩古伦不怎么信。
“就只是这样。”宝龄用力点头。
“我还以为你很怕三爷。”
“以前都是我误会他,现在我不怕了,姐姐,你可别跟额娘说。”她绞着十指,有些羞、有些窘。
“难得你想要出门,我高兴都来不及。”于是,姐妹俩从后门出去,果然见到马车早已等在外头了。
哈勒玛跳下马车,眼里只有一脸含羞带怯地盯着自己的小丫头,每见她一次,就觉得她讨人喜爱,尤其是被那双娇怯羞涩的眼儿望着:心头便一阵火热,想要一辈子都这么被她看着。
“嗯咳。”恩古伦打断他们的凝视,先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听阿玛说过三爷是值得信任的人,所以这会儿才肯把妹妹交给你,你要是敢欺负她的话,我可不会饶了你。”
哈勒玛脸色一整。“我会平平安安的把她送回来。”
“这可是你说的。”她这才对妹妹说。“不要待得太晚,不然额娘要找你的话,我可瞒不住。”
宝龄颔下螓首,知道自己这么做太大胆了,可是偏想冒险一次,她无法阻止自己有这样的冲动和想法。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她。
只要有三爷在身边,她就不怕。
“我扶你上去。”他宽厚的男性大掌很自然地握住她的腰肢,让她上了马车。
宝龄觉得即便隔着衣物,那被他触碰到的地方,就像被火烫到似的,教她整个人恍若也跟着热了。
她偷觑了一眼坐在身边驾驶座上的男性侧脸,那刚毅正派的线条,跟自己是多么的不同,一颗心突然怦怦地直跳。
你是不是喜欢上三爷了?
姐姐的话蓦地在耳畔响起,宝龄心里一慌。她弄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只知道看见三爷她会心跳怦然,还会有些慌乱,害羞却又期待他的出现……难道这种感觉就是喜欢?她喜欢上三爷了吗?
“不要这么紧张,我不会在这时候扑过去咬你的。”哈勒玛见她坐得直挺挺的,嘲谑地说。
宝龄噗哧一笑,这回可不会再轻易被吓着了。
看着他驾着马车,手掌有力地抓握着缰绳,不时甩动,那么充满自信,于是又俏悄地睇向他粗犷、神采飞扬的脸庞。
“你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我不介意。”他戏谑地笑说。
“我、我才没有在看你。”宝龄小脸顿时晕红一片。
“那从刚刚起是谁一直在偷看我?”
“我才没有。”她噘起小嘴。
“你这个傻丫头,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哈勒玛见她脸红,更想逗她了。唉!被她这么偷觑着,害他更是心痒难搔。
“为什么?”宝龄怔怔地问。
哈勒玛终于明白为什么毓谨老是喜欢用言语轻薄那些年轻的宫女,逗得她们格格娇笑了,过去他对此行径总是不以为然,现在才明白自有一番情趣。不过,他只会对自己在意的姑娘这么做。
“我会以为你偷偷在喜欢我。”他故作正经地说。
闻言,宝龄烧红了脸。“你乱说,我、我才没有喜欢你。”
“哈哈。”哈勒玛听了反而大笑。
“我真的没有。”她被笑得满脸羞窘。
“你这样说,我会很难过。”他佯叹一声。
“真的吗?”宝龄信以为真了。
“哈哈……”见她还是这么好骗,哈勒玛不禁放声大笑,更想抱抱她、亲亲她了。不过他要是真的扑上去,准会把她吓得跳下马车。
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宝龄只觉得他开怀大笑的模样真好看,就像阿玛常跟她形容的,那些生活在白山黑水,生性爽直豪迈,而且善于骑射的满族好男儿,也不再觉得他可怕了。
“三爷会在京城待多久?”
他斟酌着该怎么回答。“不一定。”要看皇上的旨意,随时都有可能奉旨离京,所以他也不确定。
“那……什么时候会离开?”宝龄急急地问。
哈勒玛考虑着要不要告诉她,不知她若是知道了他的真实身分,会有什么反应?会避而远之,还是拘谨不自在?这两样他都不喜欢。
“很难说……这会儿家里有人在等我,所以不回去也不行。”想到从小带大自己的贵嬷嬷,只怕又要唠叨个没完了。
“有人在等三爷?”她怎么没想到他或许可能已经成亲有妻儿了?
宝龄脸色黯淡下来:心口莫名地有些泛疼,这到底是什么滋味呢?她头一回有这样的感受,难道就像姐姐说的喜欢上他了,所以才会难受?
见她低头不语,哈勒玛感到疑惑。对于姑娘家的心思,他总是很难猜测,自始至终都摸不清楚。就像他那个已经死去的福晋,两人成亲了一年多,他始终找不到话题跟她说,每回独处甚至说不上三句话,自然产生不了感情。
当马车来到了白云观,哈勒玛伸手要扶她下来,宝龄羞赧地拒绝了。没想到才跃到地面,她因为太过紧张,一个没站稳,差点往前仆倒,一条有力的男性手臂及时将她捞进宽阔坚硬的胸怀中。
宝龄从他胸前仰起晕红的脸蛋,一颗心快从喉咙蹦出来了。
“谢、谢谢。”只要在他身边,她的脚就发软,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病了?
哈勒玛瞧着她娇羞的模样,多想将她揽得更紧,甚至把嘴压上她的红唇……他轻咳了两声,勉强地放开她。
“小心点。”他嗓音沈哑地提醒。完了!自己的意志力何时变得这么薄弱不堪了?今天带她出来,他可不是真在打什么歪主意,只是纯粹体念她一片孝心。“我可不是故意要轻薄你的。”
“嘻……”宝龄喷笑。“我当然相信三爷。”
每回听到她说相信他,哈勒玛的内心就掀起一番天人交战,想着到底要当好人还是坏人,这丫头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挑战。
接下来,哈勒玛一脸失笑地看着她用力摸着刻在山门上的石猴,怀着孝心虔诚地祈求她额娘的病能早点痊愈。
看着她如此诚挚的孝心,哈勒玛的心暖了、热了。他深深地觉得她是自己见过最美好、最没有心机城府、也是最适合自己的女人。此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多么喜欢这样单纯、善良,而且容易满足的她。
等宝龄终于摸够了,她进入大殿里参拜。
哈勒玛在外头等她出来,因为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香客自然不多,白云观里十分幽静,也因为人少,他注意到除了道士之外,还有几个手上握有兵器的男女在附近走动。
哈勒玛悄悄地跟在后头,见他们进了后殿,脸色微凛,如果他没看错,这些人可不是来礼佛的信徒。
而当他听见长廊的那一头传来年轻姑娘的声音,连忙跃上屋檐。
“大哥觉得那位三爷怎么样?他真的可以帮咱们混进宫里吗?昨天你们又谈了些什么?”
接着是个年轻男子的嗓音。“没谈什么。我总觉得那位三爷不像个生意人,虽然他说过自己的生母是个汉人,不过到底有一半满人的血统,不能太相信,咱们要确保行动万无一失,否则会危害到整个日月会。”
哈勒玛趴在屋檐上,观察他们的动静。他听出来了,这位年轻的男子正是昨天那位“赵老板”。因为自己的长相和汉人男子实在有落差,不会有人相信,昨晚他向他们谎称自己的生母是汉人,好消除他们的戒心,不过对方也很谨慎,之后他闲聊几句就找了藉口离席了。
“那可怎么办?总舵又派人捎信来问进展如何,咱们该怎么说?”赵世芳性子急,开口又问。“要是这回来京城没把事情办好,其他分堂的堂主可是会笑大哥办事不力的。”
赵永昌沈吟了片刻。“我跟方叔和其他人商量看看再说。”
“咱们都在这儿待了快半年,要是再……”
随着两人渐行渐远,声音也跟着听不太真切了。
想不到日月会的人都藏身在这座白云观里头,难怪他会找不到。
哈勒玛直到他们走远了,这才一跃而下,回到前面的大殿。
“你都跟菩萨说什么?”他笑问。
宝龄从大殿出来走向他,歪着螓首,笑得可爱。“我希望菩萨能保佑额娘的身子快好起来,还有阿玛和哥哥们不要太劳累了,以及姐姐嫁给伊克坦大哥之后能很幸福。”
“那菩萨怎么回答你?”哈勒玛又逗她。
“菩萨说……”她这才发现被骗了,鼓着双颊娇嗔道:“菩萨才不会说话。”
他大笑。“说不定菩萨见你孝顺,又有诚心,真的跟你说话了。”
“真的会这样吗?”宝龄瞠圆了眼问。
哈勒玛朗声大笑。“你这傻丫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他真的好想把她带回家藏起来,不还给鄂容泰了。
“我才不傻。”她小声地抗议。
“是吗?说不定我是故意把你拐来,乘机把你卖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生意人,无奸不成商,满脑子只想着该怎么赚钱。”他就是想吓唬吓唬她。
“三爷才不会做出这种事。”她仰起红扑扑的脸蛋,神情满是信赖。
“说不定我真的骗了你。”
宝龄摇了摇头。“我相信三爷。”
“你……”哈勒玛胸口绷紧,克制着流窜在身体内的欲望,他的定力碰上这小丫头就溃不成军。
“三爷为什么这样看我?我说错了吗?”她觉得他的眼里好像有火,看得她的脸又热了。
他深吸了口气。“你没说错,再怎么说,三爷我也是个正正当当的生意人,不会去做贩卖人口的勾当。”
“我当然相信三爷了。”
哈勒玛很想叹气,这丫头根本不知道说这种话对男人有多大的影响,足以教男人变成猛兽。
“咳咳……有件事在心里搁了好一阵子,想找个人商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些意见?”他的耐性用罄,可是又怕太坦白了会吓到她,只好用迂回的方式,偏偏这又不是自己拿手的。
她很认真地点着脑袋。“当然可以,只要能帮到三爷。”
“事情是这样的……呃……最近我发现我喜欢上一个小丫头……不过她……胆子很小……又很害羞,好不容易她见了我不会吓得逃跑:心里真的很开心,偏偏我这人又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讨好她……”
宝龄听到这里,不知怎的小脸跟着胀红,明知道三爷应该不是在说自己,不想会错了意,可是就忍不住害臊。
“说不定她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你想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喜欢上我?”哈勒玛豁出去了,她要是听不懂这个暗示,他索性就直接招了。
三爷是在说她吗?
莫非……三爷也喜欢她?
“或许她以为像三爷这样的人已经成亲,有了妻室。”她怯怯地开口。
他马上摇头。“没有,虽然曾经娶过,不过已经过世了,家里头连个侧室或小妾都没有。”
“真的吗?”宝龄露出喜色。
“我不会骗你的。”哈勒玛只差没跪下来发誓。
“那……只要有心,不用说什么甜言蜜语,我想那位姑娘会懂的。”她不敢看他,螓首垂得低低的,好小声地说。
哈勒玛几乎要很专心聆听才听得见她在说什么。“原来是这样,那我会表现给她看,让她知道我这人可以信任依赖。”
“嗯。”宝龄抬眼,望见他正定定地看着自己,立刻难为情地转开眸光,故意清了清喉咙,接着噗哧地笑了。
“咳……后头还有间药王殿,听说可以保佑人们身体健康。”他黝黑的脸庞竟有些滚烫。
宝龄现在可以确定三爷说的那个丫头是自己了,她又羞又喜,原来两人对彼此都有情意。“真的吗?那咱们快过去吧。”
哈勒玛跟在她身后,想着贵嬷嬷老催着他快点再娶个福晋,或许他真该认真考虑了。这可是他生平头一遭,只有在面对这丫头时,他才会涌出无比的怜爱之情,一心只想要疼惜宠爱她,原来这就叫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因为白云观范围很广,里头就有好几座殿,后来问了正在扫地的道士,两人才顺利地找到药王殿。
“三爷?”
赵永昌和妹妹经过药王殿前,怎么也没料到会遇到三爷,顿时心生警觉,不过见他神态自若,加上身边还有个姑娘,赵家兄妹决定静观其变,以免先露出馅来了。
“赵老板也来上香,真巧。”哈勒玛一派轻松地笑说。
赵永昌微微一笑,指着身边约莫十七、八岁的姑娘说:“是舍妹想来祈求平安。”
“你就是三爷?”赵世芳问。
“嗯。”哈勒玛打量着一身蓝色襦裙的赵世芳,她五官有着江南女子的柔美,下过眉眼之间却有着任性刁蛮之气,以及显而易见的野心,这让他想起自己死去的福晋。
“听我大哥说三爷是做人参买卖的,而且在京城里认识不少王公贵族,想必也经常进出宫里。”赵世芳话说得莽直。
“世芳!”赵永昌低声制止。
“可以这么说。”哈勒玛觑了她一眼。
“不知道三爷的名讳怎么称呼?”果然就像大哥说的,这个叫三爷的不太像商人,而且跟弱不禁风的汉人男子相较起来出色多了,是她欣赏的类型,可惜身上有一半满人的血液,否则她肯定要说服他加入日月会。
“满人的名字只怕有些绕口,不太好念。”哈勒玛一语带过。
赵世芳审视着高大健硕的哈勒玛,目光接着看向有些怕生而紧挨着他的娇小人儿,心想她只不过是个小丫头,没什么威胁性。
“这位姑娘是三爷的妹妹?”赵世芳打算多了解这个男人,之后才知道该怎么利用,她可是很懂得运用女人的优势。
“不是。”哈勒玛简单地回答,因为宝龄此刻正在身边,得顾虑到她的安全,他可不想让她成为目标,因而受到伤害。“没事的话,咱们要进殿里去了。”
“那就不打扰三爷,先走一步了。”赵永昌怕这妹妹太过心急,问太多了,反倒令人起疑。
“大哥……”赵世芳还不想离开。
“走 ”赵永昌硬拉着妹妹离去。
“果然是想利用我混进宫去。”哈勒玛哼了一声,然后低下头,看着宝龄还攥着自己的袍袖,如此信赖的小动作让他心窝暖呼呼的,低笑一声。“要不要抓着我的手比较安心?”
宝龄这才回过神来,满脸通红地松开,然后逃了。
不过这回他看得出她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害羞。
哈勒玛一双炽热的黝黑瞳眸,直追随着那道娇小的身影进了药王殿……
第三章
酉时——
恩古伦在后门踱来踱去,心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容易总算看到马车回来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恩古伦语气焦急地问。
先跃下马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