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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恪礼走了过来,诧异地看着这一幕,“她……她不是小九姑娘吗?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怎么了?”恪礼不解地问。
“她中了蛇毒。”不一会儿,一名手下将马牵了过来,他立刻跳上马背,猛力抽鞭,“喝,快走——”
“怎会中蛇毒?难不成府邸里有毒蛇!”恪礼心底暗暗一惊,回头直呼,“来人哪!快……把府邸整个搜寻一遍,瞧瞧是不是有毒蛇。”
而封彻驾着快马,直奔太医府,一到达范寺大夫府邸外,他立刻抱着小九进入,“范大夫,你快瞧瞧,这毒能不能解?”
“是封彻贝勒!好,我看看。”范寺是老太医沐兰的得意门生,五年前沭兰一过完七十大寿,便退隐江南。
范寺看过后,眉头不禁紧蹙,“这……”
“到底怎么样?你说呀!”瞧他眉头深锁,难道已无救?
“是可以救,不过要换血。”范寺抬头道,“她全身血液全染了毒,再这么下去会伤及五脏六腑。我两年前曾到西方学习过洋人的换血术,应该会有效。”
“就拿我的血来换吧!”他随即坐下。
“贝勒爷,这血不是人人可用,得……得合得来的。”范寺一惊,再看看榻上的姑娘,她究竟是谁?
“怎么样才知道合不合?别再拖了。”
“得先取你们两人的血,如果无法融合在一起,就是不合。”他解释着。
“那就快点,要多少血随便你。”此时封彻只知道他不能让她死,他都还没要了她的心,怎能让她死?
更或许他对她的那份喜欢,已超过他所认知。
“好,那就请贝勒爷多多担待了。”范寺拿出一支针尖从封彻的指上取了些血,再将他的血与小九的融合,须臾,他的眸子一亮,“贝勒爷,你和她的血液居然能合呢!”
“那就快取血吧!”
封彻一面打坐,一面让范寺取血,尽管取血过程非常的疼痛难耐,但从头到尾,封彻连吭都没吭半声,不禁让范寺佩服不已。
“姑娘,你醒了。”范寺坐在她床边,像是早知道她会这时候清醒。
“你是?”虽然毒已除,但她的身子仍然虚弱。
“我姓范,是名太医,封彻贝勒昨晚将你送了来,幸好你已经没事了。”他起身,从圆几端来一碗汤药,“快喝吧!可以帮助你恢复体力。”
“那封……贝勒爷呢?”她起身将汤药喝下。
“在隔壁房间休息。”
“休息?!”她柳眉轻蹙,“他怎么了?”
“呃……”范寺摇摇头,“贝勒爷要我别多嘴。”
“你快说,不然我自己去问他。”掀起薄被,小九急着要下榻。不知怎地,她心底纠结着一种怪异的感觉。
“别动,你昨儿才刚换血,可别乱了气。”他赶紧压她躺下。
“换血?!”她瞠大眼,“换什么血?”
范寺知道自己瞒不过她,只好一五一十的招了。“唉~~昨儿个你中了蛇毒,毒性流窜到全身血液,必须即刻换血,才得以保住性命,所以……”
“所以什么?”她眼眶微红。
“恰巧贝勒爷的血和你合得来,所以他义无反顾的救了你。”他笑着说,“幸好成功了,你也醒了。”
“我要去见他。”她要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以为这么做,她就会收回杀他的决心吗?
小九心乱如麻,心底突然涌上一股浓热,让她好想哭……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也会为他担忧。
“你不可——”
“我就知道你这小女人不听话。”封彻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一手抵着门框,嘴里叼着抹笑,虽是如此,不难看出他体力已透支,脸色还微微泛白。
“封彻贝勒,您不能随意走动呀!快,快坐下。”范寺被他的举动给吓坏了。
“范大夫,你先出去。”封彻也不是个听话的人。
“这……是。”不敢违抗封彻的命令,范寺只好听话的离开。
待范寺离开后,小九望着封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耸耸肩,“坦白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不希望你就这么死了,如果你死了,就少了一个陪我睡觉的女人了。”
“事到如今,你的嘴巴还这么不老实。”她想撑起自己。
“别乱动。”他走了过去,坐在床边,这样的压力让她不敢再妄动。“告诉我,那毒蛇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白天……白天鲁姑娘约我晚膳后到马厩见面,可是我去了那儿,她却不在,接着毒蛇就窜了出来。”回忆起来,她至今仍弄不明白是谁要害她。
“鲁姑娘……你是指鲁沁?”封彻的眉头攒起。
“没错。”她转过脸,不想与他这么近距离对视,尤其在知道他救了她之后,一颗心彷若遭到重击,完全忘了该如何思考。
“我猜她是吃味了。”他柔魅一笑,“你也真傻,就这么去赴约。”
“我去赴约不过是要跟她说清楚,要她不用拿我当敌人看,对你我可是一点兴趣都没。”她瞪着天顶说。
“真的假的?”他俯身睨着她。
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她一颗心又乱了起来,“你目前还是我的主子,我对你只有主仆之情而已。”
“那现在我命令你转过脸来看我。”他深冷的语气让她浑身倏然一颤。
她缓缓转过脸,盯着他那得意的脸孔,眼中闪着下驯,“你不该救我。”
“为什么?”他好奇地问。
“总之就是不应该。”就因为他救了她,破坏了她心底酝酿已久的复仇计画,更带给她另一种她所不想面对的……温暖感受。
“现在你才通知我,太迟了。记着,你身上流着我的血,就等于拥有我一半的命,你可得好好的保护自己。”封彻玻痦ζ鹕怼
“你还好吧?”她看他挺身时脸上出现一丝压抑的痛楚。
“你还会关心我?”他心底升起一丝喜悦。
“我只是随口问问。”控制不住地,她的小脸头一次浮现嫣红。
封彻挑眉一笑,“随口问问总比不问的好。对了,我已命人回府派人驾车来,晚点儿我们就回去。”
她点点头,对这事没什么意见。
“还有,今后不要再理会鲁沁,她那儿有我负责。”说完,他便站起,“在回去之前好好睡一觉。”
“那你……”望着他满是疲色的俊容,她轻声开口,“也好好休息。”
“我会的。”他笑开嘴,缓缓步出门。
直到他完全离开,小九的目光还盯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收不回。
乱了……一切都乱了,她明明喜欢的是三哥啊!为何会对他动情呢?
不该、真不该,她怎能这么滥情?事到如今她家仇未报,更无法手刃封彻。老天,你就惩罚我吧!
莫约三炷香的时间,昭顺恭王府的马车来了,封彻和小九双双坐上马车,车厢内空间不大,小九与他面对面而坐,显得有些不自在。
“靠在我身上会舒服些。”马车行驶一段时间后,封彻发现她似乎有些疲倦。
“不用。”她刻意表现出矜冷的态度,就怕两人过于亲密,会让她继续削弱判断力,她不明白,为何对荣漱如此、对他亦如此,难道她太心软了?
“你怎么又是老样子?”他索性将她拉到身侧,让她的脑袋枕在他肩上,“好好休息吧!”
小九微微抬头,望着他俊挺的侧面,现在的他看来比方才气色好多了,“那……你呢?”
“我怎么样?”他低首望着她。
“我是指你的身体。”再怎么说他也算救她一命。
“我的身体!”她的询问又一次让封彻眉开眼笑,“放心,我死不掉的。”
“谁管你会不会死,我只是……只是怕你因我而死。”她讨厌他老是用嬉皮笑脸来应付她。
“为什么?”
“我已经欠你一份人情,你活着我才有机会还你,如果你死了,我不就得亏欠你一辈子?”她鼓着腮帮子说。
“哈……你真的很有意思。”他挑起一边唇角,“想还我人情的方法是有,就看你愿不愿意?”
“怎么还?”小九望着他。
“你明白我的意思,小女人。”说着,他便低首含住她的小嘴,话里的含义已不言自明。
小九想逃,可车厢太狭小,让她逃无可逃,更怕因为挣扎而伤了他,毕竟他才刚恢复体力。
算了,就当欠他一份人情,她可以暂时做个没有知觉的木头。
可是……他的吻是这么灼热,他还猛力撬开她的唇,湿滑的舌就这么长驱直入,舔舐着她口中每一寸芳蜜,令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着了火,无法抑止的颤抖……
封彻可以感受到她无论是心还是身子都已渐渐为他所融化,不禁得意地笑了,看来损失那些鲜血是值得的。
回到昭顺恭王府后,总管立刻上前迎接,“贝勒爷,您还好吧?怎么脸色这么差?”关于封彻为小九换血一事,他没告诉过任何人,因而连恪礼也不知此事。
“那是因为——”
小九正要解释,却被封彻猛地扣住手腕,暗示她什么都别说,“没什么,只是受了点儿风寒,有点儿倦。”
“那快进屋去,您可让范大夫看过了?”恪礼紧张地问。
“把过脉,也喝了药,没事的。”封彻又道:“小九姑娘体内毒性刚解,晚膳得依范大夫的药方准备解毒汤。”
“是,那小的先扶您回寝居休息。”
“嗯。”封彻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小九一眼,“你也早点休息吧!”
小九朝他点点头一目送他离去,就在这一瞬间她才明白自己的心当真乱了,还乱成一气,找不回当初的决心。
“启禀爷,小的命人将后院整个翻找过,发现几条被烧死的毒蛇,只是我不解为何府中会有那种东西。”恪礼小声地说,怕让旁人听见会引起骚动。
“调查一下,鲁后兵卫可有子女?”他眸子一紧,怀疑这些蛇是鲁沁搞的鬼。
“鲁姑娘不就是吗?”恪礼闻言一傻。
“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对了。”他不想多言,只想赶紧回屋休息。
“是的。”目送封彻回寝居后,恪礼赶紧去办他交代的事。
封彻一进屋,便坐在床炕上打坐运气,让体内的血液加速流动……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他已觉得神清气爽,这时门扉突然响起轻扣声。
“谁?”他玻痦
“是我鲁沁。”外头响起一道甜美的嗓音。
封彻眉心轻蹙了下,才道:“鲁姑娘,请进。”
鲁沁这才步进屋里,手里还端了碗燕窝,“我听说您受了风寒,刚刚赶紧到灶房炖了这碗燕窝,您赶紧喝了,可以补身子。”事实上她是来试探内情,就不知封彻可怀疑她了?
“搁在那儿就行了。”他勾起一抹浅笑,“对了,不知道鲁姑娘可有养小动物的习惯,尤其是蛇?”
她脸色一变,持碗的手发着抖,力持镇定的将瓷碗搁在桌上。
“贝勒爷,您别说笑了,我最怕那些蛇呀、虫呀的。”她赶紧以笑掩饰。
“我想也是,不会有姑娘家喜欢那种玩意儿。”他玻鹨凰郏潘源只实纳裆白蚨估锬阍剂诵【诺铰砭翘甘拢肯胩甘裁矗俊
“啊!”她眼露凶光,没想到那个小九还真爱打小报告,以为她这么说,贝勒爷就会对她起疑吗?
“奴家……奴家只是心有不甘。”她垂首低泣,眼底漾起一波春池。
“有啥不甘?”
“奴家自认长得不赖,为何贝勒爷只愿意让她陪您,所以我只想约她聊聊,如果她对您无心,就别再缠着您。”她哭哭啼啼的,嗓音还带股浓浓的鼻音,活像个得不到糖吃的孩子。
“好啦好啦!不哭了,我最怕女人哭了。”烦哪!
“那么爷,您让她离开,由我做您的贴身丫鬟,如何?”她当真挤出两滴泪水沾在睫上。
“你是后兵卫之女,怎能委屈你做丫鬟。”他摇摇头,肆笑了声,“别傻了,先回去,过阵子我会送你去适合你的地方。”
“不,我不要,我不走。”她没想到封彻会要赶她离开。
“再怎么说你也是鲁家的人,待鲁府重建好,你总是该回去。”他闭上眼,“我要休息了,要我唤人来送你出去吗?”
“别!”鲁沁眸光闪过一丝寒光,“好,我离开就是,不过还请贝勒爷多考虑一下,留我下来,我定会好好的服侍您,我也会——”
“够了,我不想听。”他指着桌上的瓷碗,“还有,那个顺便带出去。”
“那是我亲自为您炖的呀!”她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不需要,你拿回去给谁喝都行。”封彻双手抱胸睨着她,鲁沁这才不得不离开。
直见她离开后,封彻的双目随之玻穑牡着趟阕怕城叩降自诖蚴裁粗饕猓
女人他向来不缺,实在没必要收留一个可疑的女子在身边。
如果她当真不是鲁沁,那目的又是什么?
第五章
在鲁沁离开后不久,封彻寝居门扉又被推开,这回进来的人不是鲁沁,而是小九。
她走到他身畔,望着他那张俊魅无俦的脸孔。
说实在话,小九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过来,或许是基于亏欠,或许是基于不该有的担忧,总之她就是想看看他。
突然,他张开眼,对她扬唇一笑,“你到底要看到哪时候,我还以为你会献上你的吻呢!”
“早知道你没事,我就不该过来。”她竖起眉,才想离去,一只柔荑却被他给抓住。
“方才鲁沁来时,你就已经待在外头了,对不?”他笑望她那对吃惊的大眼,“所以你该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你少贫嘴,我来这里不是要听你说这些。”或许是被发现的难堪,让她又为自己披上一层保护色,语气也转为冷沁。
“那你来这里是为了?”将她用力拉过来,让她坐在床畔,封彻望着她那张比以往的冰冷多了一丝温柔的脸蛋。
“只是想确定你好些没,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啊!”她话还没说完,他已将她拉上床,抱紧她娇软的身子。
“想确定我好些没,就陪我一起睡。”他知道她会挣扎,但更相信她不敢做得太过,因为她不想再伤他,欠他人情。
果真,小九挣动了会儿,见他怎么都不肯放,也就不再执着,“单单睡觉而已?”
“要不然你还想做什么?”瞧她清柔的小脸在他的紧拥下泛出如冬日夕阳的粉嫩红晕,封彻还真想咬上一口。
“我睡了。”她闭上眼装睡。
“别装了。”封彻的大拇指轻抚过她细致的脸颊,“你该知道我如果真有什么非分之想,你是绝对逃不过的。”
她一颗心瞬提,立刻一骨碌地从床上翻下,“我要走了。”
“别这么敏感,我只是说说而已。”他将她重新扣进怀中,“我不禁怀疑,像你这种个性的人,是不是只喜欢过着远离尘世的生活?这种日子有趣吗?”
“我本性如此。”从小她就在男人堆中长大,虽然几位大哥都待她不错,但毕竟她是唯一的女子,不习惯和他们嘻嘻哈哈、打打闹闹。
刚开始师兄们多会说她孤僻,唯有三哥了解她、懂得她心中的想法,帮她辩解,让师兄们不再排斥她。
一想起三哥,她的心又重重一揪呀!这阵子她必须密切注意府里的动静,想办法将他救出去。
“那我就慢慢让你忘了这样的本性。”他紧抱着她,大手钻进她的短袗内,不规矩地在她光滑的背脊上摸索。
她如遭电殛般,身子蓦地绷紧,连呼吸都窒住,像块木头般任由他摸索,因她知道自己再怎么抗拒,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偏偏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如冰块般毫无感觉,当见她这种反应,他不禁气得深吐口气,“你真要做一块木头?”
她不语,只是用那双晶亮大眼瞅着眼前的轻狎男子。
“算了。”他放开了她,转身睡去,可胸中的火气却愈烧愈旺。这女人还真固执,他何曾对一个女人这般忍让?她却……就不知道要他怎么对她,她才愿意软化?
小九瞪着他僵直的背部,知道他恼了、不开心了,可她又能怎么样?此刻她的心情可不比他好。
思及自己的家仇、三哥的安危,以及封彻对她的付出,她已不知未来的路要如何走下去。
就像现在,她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取了他的性命,可她却下不了手!老天,她不该喜欢他,不该呀……
或许是身体刚痊愈,如今在他身畔闻着他的味道,给了她无比的安定感,她竟然慢慢的沉睡了。
半夜,封彻翻转身,望着她清丽的面容、柔沁的小嘴、还有那紧闭中带着一丝警戒的双眸,让他忍不住将她紧搂住,抚着她那散发清雅发香的乌丝。
当闻到她微启的小嘴呼出的芳香气息,竟激起他体内无端的燥热与亢奋!
垂首轻吻她的眉、眼、鼻,跟着来到她那蜜般的唇,张口含吮住她,细细品味着……
小九突地一震,半睡半醒之间以为这只是场梦,于是抛开一切束缚,大胆地接受了,甚至还举起一双藕臂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