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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绵转-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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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樗劳觥
  “说下去!”肃刚已大半猜出个所以然来了。
  “倒是……我们有两名兄弟不幸丧生,四名重伤,七名轻伤。其中有一名重伤者,  伤势严重,也许……”
  “好了!”他愤怒的挥挥手,制止亚伦再继续滔滔不绝的说下去。
  “叶先生,虽然我们不清楚他们是谁,但在事后的搜寻中,在路旁的草堆里发现了  一样东西。依价值来看,绝不可能是当地居民的,所以想必是他们在仓卒中遗落下来的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这东西由于掉在火场之外,因此完好  如初。”
  肃刚接过小盒子,打开了全黑的盖子──那是个暗红色天鹅的小怀錶,看到了它,  肃刚的脸上闪过一丝怀疑。他颤着手打开了它,脸上猝然了无血色。
  亚伦站在一旁,疑惑着看他的主子像是魂魄被夺走一般。“叶──”
  “下去!”他斥煺了所有的人,连亚伦也不例外。
  没错!是她!照片上的女人依然是那样笑着。
  彤婉灵,他的爱妻!在十九年前突然带着刚出生才不满一岁的小女儿出走,因为她  不要有一个贩卖毒品的丈夫!也不要她女儿有一个贩毒的父亲!
  可是,可是他何尝不是希望她们能过着宽裕又快活的生活呢?为了这个理念,区区  一个小公务员的微薄薪水是不够的。所以,为了復仇、为了妻女,他不惜赌上自己。
  但是,却在叶咏芯出生不满一年后,他这额外的兼职被妻子发现了!从此,他失去  了妻女。
  这怀錶,是他在知悉妻子怀孕后,特地花了半个月的薪资,到精品店去选购来的,  送给婉灵做礼物。
  十九年来,他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想找出她们的下落,但却如石沉大海一般,杳无消  息。唯一的线索,便是婉灵临走时带去的怀錶。
  忆起这段伤心的往事,肃刚的泪落了下来。他从未曾哭过,就连十九年前也不例外  ,因为他当时已急得没有知觉了。
  老天真是作弄人!
  好不容易有了咏芯的消息,而她却可能是HMB的一员!但是无论如何,最起码,他  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平安地活在世界上!
  现在,他反而很庆幸,那场爆炸的牺牲者,是自己的手下,而非他的掌上明珠。
  可是纵使咏芯见到他,会认得他、会肯认他吗?她一定认为父亲是个冷血的人,自  始都不曾去找过她。他悲观的想。
  不晓得婉灵是否依然健康?如果可以,他真想立刻抛弃所有的财产,以换得和婉灵  及咏芯三人快乐的在一起生活。和以前一样,做个小公务员,赚取足够生活的费用就好  了。只要他们三人能够在一起!
  疲惫地,他无力的重新躺回沙滩椅上,希望能在梦中实现幻想。
  “亚伦,”叶肃刚面容严肃地叫着他的祕书。每当他以这种表情传令亚伦时,想必  是要他去做一件极重要的事。所有的兄弟之中,他最信得过亚伦,而亚伦也从未让他失  望过。“我要你设法打进HMB的人事室储存库,替我查一查,是否有彤婉灵或叶咏芯这两个女人。婉灵应已四十七岁,而咏芯也该二十一岁了。”
  “是的,叶先生。”亚伦带着困惑正要煺下,却被肃刚叫住。
  亚伦看着他的大哥。自从『巴兰吉拉』事件后,他就一直很消沉,也许是因为他们  有两个弟兄死亡,也许不是。以前他们的人也曾在出任务时不幸丧生,可是他的主子却  不曾把自己心里的感觉表现出来。
  “亚伦,”肃刚状似竭力的抓着头髮,“我有一件事希望能和你谈谈,这是包括你  及所有的弟兄都不知道的。”
  他喝了口酒,“二十年前,我是个幸福的男人,有一妻一女。妻子叫彤婉灵,女儿  叫叶咏芯。那时我已逐渐在扩展我的贩毒事业,但我的妻子不晓得。直到有一天,她在  无意中看到了我的信件,才知道她嫁给了一个贩毒者。当天和我吵了一大架,要我立刻  洗手不干,但我不肯。隔日,我才发现她已带着我的女儿走了。而我唯一能找她的线索  ,就是她临走时还不忘带着的怀錶。”他弯下腰打开抽屉,拿出怀錶,“也就是那个  HMB的成员所留下的东西!”
  所有的事一下子都清楚了。
  亚伦一直在怀疑他的大哥为何不结婚?为何总是心事重重?但都在这一番话中有了  解释。
  “意思就是:那个来偷袭的HMB成员,可能是你太太或女儿?”
  “不,是女儿。”他的口气非常肯定。
  “但……,也有可能是你妻子啊!”亚伦有些不解的问。
  “是女儿。”他道,“HMB绝不可能派一个年龄四十六出头的人来做这种事。根据  我所判断,有资格参加这种任务的,是三十五岁以下的人。”
  亚伦点点头,非常佩服主子的研判能力。
  “你既然都知道了,就该了解我的心情。我希望把她们接回来,重新享受天伦之乐  !”
  拖着疲累的身子,狄克和秋晨坐上了飞往英国的飞机。
  才刚上机没多久,秋晨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狄克因心中存有许多忧虑,一直迟迟  无法入睡。
  看着秋晨可爱的睡脸,他忍不住在她脸颊上啄下一吻,但他不敢贪求更多,深怕她  因此醒来。
  上帝!他到底是怎么了?居然会爱上一个女人!
  他最好自行了断,他想。
  以前,他总是瞧不起女人。
  引用歌剧“弄臣”当中的一段词:“女人最善变,像羽毛在风中;无论说话或想法  ,会随时转变。用那可爱的、迷人的脸容,忽然哭泣或欢笑,全是一场假戏。”
  他一直对这段话深信不疑,因他身边的女人确实多属这一型。所以,他乾脆也效仿  “弄臣”中曼都瓦公爵的风流倜傥,一直都相安无事。
  他从不认为有女人会值得他爱,他对这种价值观始终持着深信的态度,但麦肯却不  屑。他曾告诉他说:当他爱上了一个女人后,会发现这种观念有多蠢!
  当时他只是笑笑,然后把这话抛诸脑后。怎知,今天却实现了!
  他看着秋晨,有一种极温馨的感觉,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的。她微笑时,他  跟着她高兴;她哭泣时,他会为她心疼。她的欢笑和哭泣,全来自心中,毫不虚伪,毫  不作假。该是她应得的,她会固执的极力争取;不该是她的,她绝不会哭哭啼啼,不得到绝不罢休。
  看着她的双眼慢慢睁开,狄克知道她要醒了。
  低头看手錶,约略计算,再两个小时便可到达英国了。
  “嗨!睡美人终于醒了。”
  他所说的这番话,她不甚了解。因为她根本就尚未清醒,脑袋沉沉又胀胀的。
  看她睡眼惺忪的可爱样子,狄克真是爱极了!
  “我在哪?”她挣扎着坐直,可是已麻痺的大腿一点儿也不听她使唤。
  “飞机上,小姐。再过两个鐘头我们就到家了。”
  他在一旁有趣地看她努力想坐直的样子,拚命咬住嘴唇,以免不慎大笑出来。
  “喔!”她随意地回答,放弃想坐直的奢想;随意地坐着,等着腿上的麻痺自行煺  下。
  “麦肯叔叔会来接我们吧?”她问。
  他点点头,伸手拿起一本杂誌,勐盯着它看。他怕自己注意力不集中在别的东西上  的话,他会不知觉的一直看着她。
  秋晨用手托着下巴,双眼直往外看,但心思却沉挂在怀疑中。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希望狄克能多注意她,而自己也很想把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对狄克是越来越在乎了。
  想着想着,她想到妈妈的怀錶。那天大哭一场后,居然在他怀里睡着了,现在想起  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还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照理说,心爱的怀錶不见了,应该会伤心到现在;可是,  她居然没什么感觉!像她被挖掉的心,又补了回来。
  忆起伦迪,她不知道对他是爱情、还是友情?因为跟伦迪在一起,她感到被爱护、  被保护,像是哥哥对妹妹一般。但是和狄克在一起,她另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但她  不知那是什么。
  一阵沉寂瀰漫在他俩之间,有股祥和笼罩着。他们没人开口,只是沉默,深怕这美  好的气氛会被破坏。
  “再过五分鐘,我们就要降落了,请旅客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安全带繫好。再  重复一次……。”
  随着空中小姐的广播声,他俩才意识到飞机已抵达英国上空了。
  下了飞机,拿了行李。他们匆匆地在人中找寻麦肯。
  “狄克!秋晨!”
  听到这唿唤声,他们倏地转头。好不容易看到了麦肯!
  “麦肯叔叔──!”秋晨丢下行李,直直地飞奔往麦肯的怀里。麦肯把她抱起来,  在空中旋转了一圈。
  “太好了!太好了!”麦肯在狄克提着两人份的行李走过来时说,“你们两人都平  安无事!”
  “我说过的,麦肯叔叔。我们绝不会让『墨西哥』事件再重演一次,所以我们都很  平安的回来。”
  “我也说过,”狄克加入,“我绝不会让秋晨伤到一根寒毛。”
  “当然,我当然相信!”麦肯因激动,眼泪差点流了下来。“来吧!今天我请客,  替你们洗洗旅行的风尘。”
  无边的黑夜降临大地。
  COFE餐厅里,许多高级人士都在此聚会。
  在墙边的一角,麦肯正很用心地听狄克及秋晨告诉他的遭遇。
  “最后,我们就回来。”狄克作了个结尾。
  当然,他们也把秋晨的怀錶事件,作了一个叙述,但未谈及她最后睡在他怀中。反  正也没出什么事,何必一定得说呢?
  对于怀錶掉了,麦肯甚感可惜,因那是秋晨母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
  最令麦肯深感不解的事是,秋晨心爱的怀錶既然掉了,为何她还能如此神态自若地  谈论着,而且面不改色?
  当狄克谈到,他们在巴兰吉拉同房时,麦肯不禁吓了一跳。但狄克十分有条理的解  释,那是为了秋晨的安全着想之后,麦肯才安下了心。
  “但是,你难道就乖乖地听他的话吗?”麦肯熟知秋晨并不是个省油的灯,因此不  相信她会温驯地接受他的建议。
  “当然不是,”狄克在秋晨放下汤匙、準备开口前抢先了一步。“你以为她会那么  听话?那才是天下奇闻哩!她根本就不听我把话说清楚,就急着对我大吼大叫,连旅馆  的主人都被她吓着了呢!”
  “才没有!我哪有大吼大叫。我只是告诉你,我不应该和你睡同一个房间而已。”  她双颊酡红的道。
  “没有吗?”他越嘲弄,她的脸越红。他很吃惊的看着她脸红,因为他已多年没看  过“懂得”脸红的女性。
  “本来……就没有!”她看到他眼底的一丝笑意,立刻否认,“只是……声音大一  点罢了!”
  “大一点?”狄克装了声咳嗽,然后以极端夸张的声音道:“大一点而已?整间旅  馆差点儿就被你那『大一点』的声音给震垮了。”
  “你……,讨厌!”她一时不晓得该用什么字眼,所以讲了句最通俗的话。
  “我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假使能把她的音波集中于一点的话,”他嬉皮笑脸的  对麦肯说:“一定能穿透岩石。这种研究假使成功了,可为地球上减少许多能源呢!当  然,催化剂一定得是她们这些个女高音了。”
  秋晨直瞪着他,但也无可奈何,因为嘴长在别人身上,他要怎么讲,自己也拿他没  辙的。
  “好了。”麦肯扮鲁仲连,“然后呢?你们住在一起时,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麦肯熟知狄克的个性天生风流、潇洒,但他希望狄克没对秋晨怎么样才好。因为再  怎么说,秋晨都不是适合那种上流圈子生活的人。
  “我敢怎样!”他又在秋晨回答之前插了嘴,使秋晨气得差点拿起杯子用水泼他。
  他不受此威胁,仍然笑嘻嘻的。
  “就算我想做什么,也会先三思再决定行不行。在她好不容易下定跟我住在一起的  决定后,就跟我约法三章,不准我睡床上、不准我在她洗澡时进房间,所以我只好在阳  台上受寒风了。她还不准我在她睡觉时靠近床,安全距离是一公尺,如果我一不小心犯  规了,就得罚睡阳台。哎哟!这种酷刑还真不人道呢!你说我敢怎样吗?”
  麦肯先是愣了一下,因为他从不晓得秋晨的“自规”这么严格,但随后又大笑了起  来。
  “真有你的,秋晨!如果不是有你这样的规定,我想狄克绝不会这么……呃,……  这么能自制的。”
  “你去跟她住几天好了,”狄克带点不悦又愉快的看着麦肯,“包你毕生再也不会  想去尝试第二次了。”
  在他们聊天的时间时,分针已不晓得走了几圈了。
  克丝?蒙特带着一脸的不愉快姗姗来到他们的桌前。今天,她将那头蜜金色的秀髮  披散下来,眼影化得很深,腮红、口红更是不在话下。她塬来的目的,是希望能使自己  看起来更加成熟妩媚,但在秋晨的眼里,她像极了中国古代的“殭尸”。那画白粉过浓  的脸旁,加上使用的有色化妆品是如此的易见,相互映衬,真是再神似也不过了。
  “狄克,你明明说好要来参加七月份的晚宴的,可是你却食言了!”
  “抱歉,克丝。”但他的语气一点儿歉意也没有,“那个月我很忙,我打过电话给  你,可是你不在。”
  “喔!我怎么知道你会突然有事?当然不可能整天在家里等你的电话啊!”
  “真的很抱歉,往后我一定补偿。”
  狄克从眼角瞥了瞥秋晨,后者正极力将目光移往别处,似乎是不愿这不堪入目的事  进入她眼底。
  “喔!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是有哪一次做到了?”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泪盈  满眶。
  “好吧,等下次你家再开宴会时,我一定去捧场。”他以十分不耐烦的语调,“这  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装作很淑女的,克丝点了点头,擦乾眼泪,仰着头高傲地离开他们的视线範围。
  秋晨冷眼旁观了这一切,很火自己的心竟像刀割似的痛苦,而这是她认识狄克以来  常有的。
  不要太杞人忧天,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也不过的朋友,一个再正  常也不过的工作伙伴。他要做什么是他的事;他要怎么做,也是他的自由。对她来说,  不过是无关痛痒。
  她的理智是这样想,但她的心却……
  “秋晨,你在发什么呆?”麦肯问道,他很少看到她这种异于平常的样子。
  麦肯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使她勐然惊醒。
  “没什么,麦肯叔叔,只是想一些课业上的事。”
  “是不是这次的任务重了些?”麦肯担心的问。
  “真的很好,我没事。”她为了使麦肯安心,还特地作了一个对天发誓的手势。
  “不要紧就好了,我还怕是伦迪的阴影在笼罩你。”
  “我哪有那么消沉!你明了解我的个性,一向是既往不咎的,绝不会一天到晚都在  为已无法挽回的事哭泣。”
  她有点勉强的笑了笑。没错,她确实不会再为了这事掉眼泪,因她已完全认清了她  对伦迪的感情,是友情,而非爱情。但她并不是个薄情人,就算对伦迪的不是男女之间  的爱;但也是兄妹之间的情。
  所以,她会想念他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他待她,有如对妹妹般的嗬护;她待他,也  有如对兄长般的尊敬。
  由于麦肯在无意之中去提及伦迪,使得她对他的死勾起了一丝感念;又因他是为她  而死的,所以脸上自然而然就浮现出对伦迪的怀念。在她心里,像是失去了一个大哥哥  。
  可是,她的表情在狄克眼里看来,极像是个在凭弔已故情人的人。
  一阵嫉妒佔据了他的心胸。
  可恶!她为什么要这样吸引他?为什要这样的清灵、飘逸、慧诘?为什么要那么像  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最该死的是,她似乎毫不受他魅力的影响。
  以前,当他想要一个女人时,只消端一杯酒走向前去,和她谈几句话。等到杯里的  酒下肚了,那女人也全然臣服在他脚下。可是这种魅力,在秋晨面前似乎起不了一点作  用,她当它是废物,根本不屑一顾!
  “狄克,怎么又换你在发呆了?”麦肯见他一动也不动的,心中更觉怪异。打从狄  克出生起,他就在他身边,但从没看过他会在公共场所锁眉自思,这种现象对他来说,  简直可以比拟天方夜谭。
  “我难道不能有点沉思的权利吗?”他反问一句。
  “当然……还可以啦!”狄克会说这种话,麦肯越觉其中必有蹊跷。他一定有心事  ,不过也不太可能,他天性乐观,凡事不拘小节。更不会揽一堆事上身,自寻烦恼。不  过,他今天的表现,实是太超乎异常了。
  今天这两人都怪,都不正常。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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