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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堂淓从柜台领了两把钥匙,却只给了我们一把。
“我们要分房睡。”怎么只给一间房?我不明白。
“我不介意。”程仕泙笑得很坏,让人很想打他。
“我跟你睡好了。”我不想为难堂淓,是最快解决的办法。
“不,我可以多叫一问房。”堂淓回到柜台,但看情况,似乎没有剩余的房间了。
“官小姐,委屈你了。”堂淓似乎有点惶恐,但我并非是喜欢颐指气使的千金大小姐。
“不会。”我友善的对堂淓笑笑。
堂淓把头侧过一边,像是在沉思什么。
和堂淓分别盥洗过后,我们各自躺在一张单人床上。
堂淓不断的发抖,脸色发白。
“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喝点热茶?”堂淓的样子令人担心。
“不要!求求你不要过来!”堂淓像在挣扎什么似的,满脸泪水。
“我该怎么帮助你呢?”
“你不应该帮助我,因为我从头到尾都想害你。上面说你们两个人是台湾的有钱人,是要来破坏我们的家园的!”堂淓睁着大眼睛望着我。
“你想杀了我和程仕泙吗?”我猜测着她的意图。
“没错!”堂淓的脸色忽然变了,她的笑容带着七分诡异。“我要杀了你!”
堂淓高举着刀子追过来,我抓起身边的杂物抵挡,顺便趁势冲出门外,我几乎是滚下楼梯的。
转角的尽头是死路,完了,没有退路了……我心底暗叫不妙!堂淓的刀子在昏黄的灯光下露出白亮的银光。
我闭上双眼,也许过不久就可以和母亲见面了。
……
奇怪,刀子怎么这么久都还没有落下来?
“你遇到危机的方式就是等死吗?”熟悉的嗓音从上方传来。
“我把狗熊救美的机会留给你,不好吗?”我真的松了一口气,不过,我不是那种会说感谢话的人,尤其对象是一头有可能吃了自己的狼。
“她可能是受人控制。”我余悸犹存的看着晕倒在地上的堂淓。
“走吧!”程仕泙拉着我的手走出桃花江酒店。
“去哪?”
“去哪都比这里安全。”
破晓时分,我和程仕泙走在桃花江畔,在这个即使是夏季也只有二十度左右的桂林,我感到一丝凉意。
凉凉的风中掺有桂花香,我记得之前导游说过桂林之所以名为桂林的原因,其中有一个是因为本地遍植桂花,所以桂花糕也是本地的特产之一。
程仕泙走在我前面,我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因为走在我的前面,为我挡去了部分寒凉的风。我走在程仕泙的影子后面,狠狠的踩了脚下的影子一下,这实在是有点莫名其妙,我不禁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程仕泙回过头来。“很可疑喔!”
“不能笑,难道要哭吗?”我笑开了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轻松,虽然现在狼狈万分的走在街头。
“你笑起来真的很美,你应该多笑的。”凉风将程仕泙的短发轻轻吹了起来,我想,我的长发应该也是一样在风中飞扬吧。
天快亮的湖面上,波光潋滟,两旁的桂枝摇曳,桂花的花瓣顺着风吹落下来,落在肩上、发间,粉色的、淡黄色的,像是桂花雨。
“我们自己来规画路线好不好?”匆忙逃出之前,我拿来抵挡堂淓的包包里,除了人民币外,还有桂林、阳朔的地图。
“自助旅行?你不怕又累又麻烦?”
“这样才过瘾啊!”
其实我想,我或许是喜欢眼前这个人的,但是我知道,这一生,他是决不会和我一起度过的。他现在喜欢我,是因为他还未得到我,而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最美妙的。
“我们有三天的时间可以自己逛,你觉得如何?”我暗自下了一个决定,也许我会为了这个决定一辈子后悔,但若没有作这个决定,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有何不可?”
听到了这个答案,我直视着程仕泙的双眼,微笑。
“顺着江一直走,不久便会到达市区,到时可以叫当地的摩托计程车。”我勾起程仕泙的手。
“我觉得你变了。”程仕泙的手顺势搂住我的腰。
“变漂乩了吗?”我决定演一出戏,骗别人,也骗自己。
“不,不是变漂亮,是我现在才发现你的美。”程仕泙修长的手指圈住我的发丝,一圈,两圈,三圈……
我深深地望进他深遂的黑眸,心底念着一首诗,一首席慕蓉的诗,一首名为戏子的诗。
请不要相信我的美丽
也不要相信我的爱情
在涂满油彩的面容之下
我有的是颗戏子的心
所以
请千万不要
不要把我的悲哀当成真
也别随我的表演心碎
亲爱的朋友
今生今世
我只是戏子
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
流着自己的泪
东方渐渐露出鱼肚白,天愈来愈亮了。
我和程仕泙坐在湘桂铁路上的桂林站,两个人拿着热腾腾的烤白薯和热豆浆。
“不知道吃了会不会拉肚子?”程仕泙拿着食物有点犹豫。
“那你就不要吃啊!”我剥开烤白薯,香味四溢。
不到几分钟的时间,我们就把烤白薯和豆浆给解决了。
“我们今天应该要先坐车到阳朔,明天再从阳朔顺着漓江江畔的码头而下回桂林。”程仕泙拿着简体字的旅游指南,看着地图对我说。
“那我们坐计程车好了,还可以看看沿途的风光。”
“这里又不是经济特区,哪来的计程车?”
“这里有摩托计程车呀!”这里的摩托计程车是挂黄牌的,摩托车的旁边附设一个有轮子可以移动的座位,可以坐两个人。我对着不远处招手,一辆摩托计程车便骑了过来。
“小姐,先生,上哪儿去呀?”司机是一位看上去约三十岁左右的壮年人。
“阳朔。”现在要开始讲价,不过得特别注意,因为只要多说一句话,就多一分可能会泄漏出自己是台湾人的身分,到时只会吃亏。
“两百块,最便宜了。”
“五十块,要不我坐火车。”我可是知道行情的,不要把我当成冤大头。
“小姐啊,你这样我不抵的,油钱不止的。”司机笑了笑,摇摇头。
“那不好意思,我不坐了。”我站了起来,牵起程仕泙的手走进火车站。
“小姐!好啦,我看你长得像是我一个老乡,就不抵也抵喽。”司机看着我们走远,紧张了起来,赶紧将我们叫住。
“到站付费。”我和程仕泙一起坐到摩托计程车上。
“这种感觉还真不错。”沿途的风光明媚,水牛、黄牛蹒跚的走在马路上,地上并没有铺柏油,虽是黄沙地,但因为桂林雾气重,几乎每天飘雨,所以黄沙并没有随风扬超,但黄泥却点点溅在我的裙襬上。
秋收后的农田,白鹭鸶和斑鸠穿梭在其间,孩童们在田间嬉戏,一幅幅乡间小路的风情画在我们身边匆匆经过。
“离阳朔还有多远?”我们坐了一阵子车后,身旁仍是田野小丘,程仕泙忍不住开口询问。
“快了,前头那石林山便是。”
我和程仕泙朝远处望,没错,远处的风景的确和桂林已经不同,石峰错落在水田间,没有翠绿青山,只有一座座可爱的小石山在向我们招手。
“你是苗人吧?”程仕泙忽然冒出这一句话,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是,我是。”
“你怎么知道?”我压低了声音,以口形问他。
“听他说普通话有一种腔,和堂淓一样。”程仕泙一手托着我的侧脸轻声的说,他呼吸的气息在我脸上轻轻拂过。
“那怎么办?”我有一点害怕。
“你可以带我们去阳朔西街吗?”程仕泙一手搭在我肩上,一边问司机。
“那不抵的。”阳朔西街已经是阳朔西边,司机想要抬高价码。“说好了阳朔,怎么又变成西街?”
“五十块也不抵?”一直没有开口的程仕泙突然和司机讲价。
“抵的抵的。”不知为什么,司机不讲价了。
“你怎么办到的?”我以唇语问程仕泙。
“因为我帅。”程仕泙露出一个笑死人不偿命的表情。
看样子,他是不打算告诉我了。
“这儿再往西是广西少数民族自治区,你们没事别去招惹。踩了人家姑娘的脚,代表你爱死人家,要留下来做苦上三年的,三年后看姑娘是不是觉得抵,不抵就传你回去再做三年,抵就招你进房里。遇到爱唱歌的阿妹,别去拔人家头饰,要娶人家的,不然那阿妹也嫁不出去了。小哥你也顾好人家小姐,这儿山里有抢婚的,你们不是政府保护的考察观光客,人家不会管你们的。”简体字的西街路牌高挂,司机临走前,仔细叮咛我们。
“你早看出我们不是这儿的人?”我大吃一惊。
“没人拿得出五十元的,我们这儿一天有人才赚一元,你开的价是特区价,我们这儿不是经济特区。”司机笑了笑,露出淡黄的牙齿。
“那还是给你五十,讲好的。”我拿出一张五十元交给司机。
“这给你,可以为小姐带来好运。”司机交给我一个已经发黑的镀银手镯。“这是苗族的。”他发动机车,头也不回的向我们招招手离去。
“怎么?煞到人家了?”程仕泙真是狼嘴里吐不出象牙。
“去西街逛逛吧!”阳朔西街可是中外出名的,因为这里有百分之七十的外国人,有很多东欧、泰国、柬埔寨、越南、缅甸来的后裔。
各式各样的人种和服饰,在这个传统的市集里窜来窜去。
“来看看!小姐、先生来看看!”好几位穿着鲜艳服饰、包着头巾的妇女向我们兜售一些刺绣的包包。
程仕泙把我带离人群,进入一家当地的服饰店。
我换上壮族的服装后,整个人充满了异族风情,不一会儿,程仕泙也换好了壮族青年的服装,有一种斯文中带着粗犷的感觉。
等换好衣服走出店门,街上的人不再以异样的眼光看待我们了。
“阿郎、阿妹,吃茶。”我和程仕泙进入一家小吃店。
这里是广西少数民族自治区,很多人看我们穿传统服饰,就不跟我们说普通话了,而是以当地的方言称呼。
“一盘扬州炒面、一份咕咾肉、一份炸芋头、一份脆皮炸蟹。”程仕泙不等店员招呼、也完全没看菜单就点菜了。
“你?”大问号写在我脸上,他怎么会知道这家店卖什么呢?
“我刚刚进门前听到跑堂向厨房里喊的。”程仕泙熟练的拿起热茶洗碗筷,他是个好学生,很快就将这些习俗学起来了。
“这荔浦芋头是全国最有名的,从前是用来进贡皇上的,宰相刘罗锅中有演的。”眼尖的店员还是看出了我们是第一次来,真厉害!“不过,你们是常客,应该知道秋天的芋头更肥美吧?”店员的下一句话让我对程仕泙刮目相看。“先生,你的普通话说得真好,都没腔,是刚从经济特区回来吗?要留多久?”
“炒面还要多久?”程仕泙以这句话堵住了店员的连环问。
“马上马上!”店员赶紧进入厨房。
我有一种失去主控权的感觉,大陆本来该是我比程仕泙熟悉,可是现在他却反客为主了。
程仕泙替我冲洗茶杯,我注意到他掌心的智慧线既长且深,这或许,不是我可以惹得起的人。
“好吃!”荔浦芋头果然名不虚传,炸得酥松香甜。程仕泙夹了一块芋头,筷子停在我的嘴前。
我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抬头一看,他一脸戏谑,我不服输,张口便把芋头吃掉了。真的是非常美味!
第二道菜是脆皮炸蟹,约三分之一手掌大的螃蟹,整只裹着炸得金黄的面衣,螃蟹可以整只吃,蟹壳香酥,蟹黄香浓。
接下来炒面也上来了,这种黄面不说台湾没有,连广东一带也吃不到,非常的软烂,口感不佳,但是佐料很香。
最后送来的是咕老肉,嫩嫩的猪里脊肉先腌后炸再炒,最后淋上酸甜辣咸的酱汁,非常够味。
“你吃东西的样子很迷人。”程仕泙的眼光定在我的唇上,很不礼貌的。
“是没吃相吧!”虽然不至于狼吞虎咽,但是绝非像一般女孩的斯文典雅,什么形象我自己知道。
“你吃东西的时候,很认真,完全陶醉在美食里面。”
“因为我爱吃。”趁他不注意,我把最后一块芋头也解决掉了。
“当有人对你说话的时候,眼睛要看着对方,知道吗?”程仕泙把我手中的筷子拿走,左手托住我的下巴。
“有话快说!”我故意露出一丝不耐烦的口气。
“你快吃吧!”像是和谁赌气似的,程仕泙将我的筷子还给我,接下来不发一语,眼神也不望向我这边了。
老实说我松了一口气,因为有人盯着我吃饭还真是奇怪,不过,现下胸口还有着一种淡淡的、说不上来的情绪。
吃饱饭后,我和程仕泙雇了辆人力脚踏车,一起去阳朔有名的“青峗古渡”一带的龙角山和穿岩。
沿着桂荔公路近郊的山隙石缝都长满了青草,一片翠绿。一座座石峰或坐或卧,秀丽的山形,如笋、如簪、又如莲瓣,好不可爱。踏车的老汉说,古时的诗人,都称这些山峦为碧莲峰,而阳朔就在这些山峦的中间,居于莲心的位置。
沿途经过龙脊山、朝天岩、寿山堡等,每座山都各具特色,让人惊艳。
途中,我和程仕泙玩超数字拳的游戏,因为他根本不会玩,所以一开始是我赢,不过后来便盘盘输。
我索性抱着从西街买来的芋头饼猛啃,本小姐不玩了。
“你欠我一次。”程仕泙的眼神很贼,这个心机鬼,不晓得在打什么主意。
“你看!”我指着一辆后座载着两只小猪的脚踏车,这种景象在台湾是看不到的。
“你在跟你的同伴打招呼吗?”程仕泙趁机取笑我。
“你好像也是我的同伴喔!”所以说,如果我是猪,他也是猪。
我忽然注意到左边的田埂上,有一对母女正在采收花生,笑容在我的脸上僵住了,我缓缓的把脸别过去。
程仕泙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用手环住我的肩膀,这次,我并没有躲。
第六章
“这里是银子岩,分上洞、中厅、下洞三个部分,整座溶洞长二公里,一次只有二十名游客可以进入。”扩音器传来大陆官方地陪的声音。
程仕泙拉着我混入一团台湾去的旅行团中,为什么会知道他们是台湾去的呢?因为此团中有少数人以闽南话在沟通。
岩洞里的气温非常的低,既冷且湿,石阶上是湿漉漉的,因为岩洞上的钟乳石会滴水。这里是新开发的钟乳石穴,银白的石笋透着银璘玉光,黑漆漆的石穴里,回荡着游客谈话的回音。
穿着高跟凉鞋的我,好几次都差点滑倒,真可恶!都是因为光线不足、地板又黏答答的关系。
“啊!”一下注意脚又滑了一下,虽然程仕泙及时扶住我,但是脚踝传来的剧痛告诉我,我恐怕伤得不轻。
“怎么了?”程仕泙低沉的嗓音从我头顶上传来,他的臂膀有力的将我扶起。
“没事,刚刚不小心扭到了。”我试着想让自己站好,但是右脚完全不听使唤,勉强站起来又没站稳,差点又摔了一次,幸亏程仕泙拦住我往下坠的腰。
“你是想害死自己吗?”程仕泙生气了!他收起平日玩世不恭的神情,口气显得很差。
“对不起,都怪我一时大意。”这下可好了,我恐怕是进洞容易出洞难,我们大概只走了两百公尺而已,洞长可是二公里。
这一耽搁,洞里只剩下我和程仕泙落后。
“呀!”程仕泙一把将我抱起,铁青着脸不发一语的往前走。
看着他怒气腾腾的黑脸,我选择闭嘴。
反正只要等他受不了我的重量,就会乖乖的把我放下来了。
否则万一一不顺他的意,他失手把我摔下来就惨了。
过了好一阵子,我发现我脖子的角度,刚好对到程仕泙的鼻头,他温热的气息,不断扫过我的颈部,热热的、痒痒的。
“你看!”程仕泙唤了我一声,我急忙回过神来。
“好壮观!”这情景,就像是千万棵银树开花似,雪白、银白、乳白的石柱上,因为石灰岩滴下来的水,历经几万年的冲击,绽放出一朵朵石花的结晶。
“你下来一下。”程仕泙慢慢地把我放在石阶上,扶着我站好,然后用双手将我环住。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程仕泙的头倚靠着我的肩膀,嘴巴在我耳边低低的问道。
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于是选择沉默。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办法想。”程仕泙轻轻的以舌尖滑过我的耳垂。
一阵酥麻的感觉,让我不禁颤抖了起来。
“你的反应真可爱。”程仕泙耳语完后,便顺着我的脸颊一直吻到唇畔。
我还来不及反应,他灵巧的舌便滑入了我的唇齿间。
现在什么都没办法思考的人,是我。
我能感受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