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听了她的话,我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银屏的缘分来的那样晚,可应该幸福的人不会因为幸福来得迟就变得不幸。
————————————————————————————————————
府中的日子是平静的,可朝中却是波澜不断,康熙想二废太子的意思也慢慢变得越发明显,只等待那个合适的时候到来。
三月十二日,康熙召集诸位阿哥齐集畅春园应制赋诗,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和乐融融、兄友弟恭。 五月,康熙再次带上众阿哥前往塞外避暑,带走了太子、八阿哥等人,仍然是留在京中的三阿哥监国。这些年来,三阿哥一直是一个很尴尬的人,若说康熙不喜欢他吧,可又多次让他监国,若说康熙真的喜欢他,却又不见得有多宠爱,可以说康熙对三阿哥的态度也是我一直看不清的一件事。
康熙不久便自塞外回京,此时二废太子已经变成了箭在弦上的事。果然,康熙五十一年九月三十日,皇太子胤礽再次被废。康熙谕曰:“皇太子胤礽自复立以来,狂疾未除,大失人心,祖宗弘业断不可托付此人。”
自此时开始,胤礽算是彻底断送了成为皇帝的可能,想他一当了三十余年太子的人,最后却落得只能在咸安宫中度过余生,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此后直到雍正二年十二月十四日,胤礽逝世,才被追封和硕理亲王,谥曰“密”。
储位悬空,众大臣们又开始站队,不断地向康熙谏言欲立太子。此时的太子党已被康熙打压的所剩无几,即使剩下的也明白胤礽再无成为储君的可能。而在众大臣的谏言中,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的呼声最高。
康熙这次没有再如一废太子那般动怒,他表现得很平静,但就是没有表态他到底看中哪位阿哥。
其实三年前康熙之所以再立太子完全是为了镇住当时混乱的局势,而此时太子的行为更加不得人心,朝堂上也并没有因为太子的存在而真正平静,所以太子再无存在的意义。至于呼声最高的三位阿哥,三阿哥并不是储君的人选,四阿哥因为那年草原上发生的事,康熙对他心中早有芥蒂,至于八阿哥,康熙从头至尾就没有考虑过他,只是八爷党还不愿放手而已。
十月初一日,大臣马齐受命署内务府总管,重受倚用。我之所以将这件事记得如此之清,完全是因为一废太子时,马齐曾向康熙极力举荐八阿哥为太子,因此获罪,不再受康熙重用。但此时,在储君位子人选尚未明了时,康熙对他颇为信任的表现,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猜疑。
但是康熙还是不做任何表态,大臣们要猜随你们自己猜,儿子们要斗也随你们斗。
打心里来说,我是讨厌康熙的,我一直认为雍正即位后胤祯他们兄弟的悲剧和康熙的种种行为是有着直接关系的,当年他之所以如此早的立了太子,正是因为知道当中的种种好处,但此时他却又完全不理会这件事了,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
十月末,秋日已深,入目处秋风扫落叶,万物凋残,又是一幅惨淡的画面,人的心情也难免惆怅起来。
弘暟和弘明都去了书房,胤祯最近也是忙的抽不开身,现在的府里,时常就剩下我一人坐着发呆。
这一日,我依旧如往常一般坐在后院的亭中,看着手中不知胤祯从何处找来的唱本,正在兴头上,顺子突然闯了进来。
我抬头看他,问道:“出了何事?”
顺子回道:“福晋,是从侧福晋的别院来人了,说是侧福晋得了重病,来告诉爷一声,希望爷过去看看。”
我一听,心中一惊,此时胤祯可不在府中,而且我记得他说今日回来的不会太早,我忙吩咐道:“那你快将那人带过来,我问他些事。”
顺子领命下去了,很快就将那人带了过来。
那人是一二十出头的小厮,一见我就忙着行礼,我受了之后忙问道:“侧福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人回道:“就是前日突然晕倒了,当时马上就让人去请了大夫,可是病情却越来越严重,今早就连床都下不了了。”
“那你先回去吧,告诉侧福晋爷晚些时候就过来。”
那人听我这样说,忙就行礼退下了。
我则让顺子去兵部快些将胤祯请回来,做完这些我回到了屋里,只等着胤祯赶快回来。虽然我不喜欢嫣然,更不想见到那一家人,但她毕竟是胤祯的女人,如此时候恐怕最大的心愿就是见胤祯一面。
————————————————————————————————————
渐渐的,已是日落西山,胤祯却还是不见回来,我心中越发的焦急。听那小厮那般说,这次嫣然多半是什么急性病,若就这么去了,却还未见到胤祯一面,那是该有多凄凉啊。
天色已经转暗,胤祯却还是一点影子都见不到,我这次是真的急了,忙带着银屏,叫上一名赶车的小厮就向嫣然所住的别院而去。
嫣然和她的四个孩子所住的别院十分偏远,若不是今日来这一趟,我还实在不知。进了别院,看着萧条的很,和阿哥府比起来实在是天壤之别。
没走多远就来到了嫣然所住的屋子,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不知为何突然就想起了那年额娘去世的场景。
停下脚步,静了静心神,才又继续往前走。进的里屋这才看见弘春坐在床边,担忧的看着嫣然,另外三个女孩站在床边,全都拿起手帕拭着眼泪,见我进门,都看向了我。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弘春看到我的眼神,那从一个才将近十岁的孩子眼中所迸发出的愤恨与厌恶深深的刺痛了我。
床上的嫣然虚弱的靠着床头,身上单薄的像是一张纸,颧骨深深的凸起,两颊凹陷,形同鬼魅一般。见到来人是我,刚刚明亮起来的眼神瞬间又黯淡了下去。
我紧抿着嘴唇,鼓足勇气开口:“嫣然,你好好休息,爷很快就来了。”
嫣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我不要你可怜我。”虽然没了力气,语气却还是不善。
可我自然不会和已经这样的人计较什么,只得又看了看她,不顾他们母子的不善,径直坐到了一旁的椅上,静等胤祯。
又不知过了多久,胤祯却还是不见来,我不时的望望床上的嫣然,不时望望门外,终是不见胤祯。
“福晋,福晋。”突然传来嫣然凄厉的叫声,我侧脸看她,她竟然挣扎着想要下床。
我忙两步走到床边,将她按回床上躺好,询问道:“到底怎么了?”
嫣然突然紧拽住我的手,眼中似有盈盈泪光,乞求道:“我求你,你快些让爷来吧,我知道爷最听你的话,九年前,有一次爷喝醉了,在我的房中不停的叫着你的名字,那时我就知道了你,所以那晚见你在湖边,我才有了害人之心。我知道我错了,真的错了,我求你……”嫣然越说越激动,将我的手抓的生疼。
“额娘。”弘春狠狠地叫了嫣然一声,完全没有料到嫣然会突然求我。
嫣然并不理会激动的弘春,只希冀的看着我,不断的呢喃道:“我求你,我求你,我真的错了,真的错了……”
我直直地看着她,无法言语,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我其实并不怪她吗?可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必要。
在我征愣时,嫣然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弱,直至没了力气,紧拽住我的手也一下掉在了床沿边上。
突然间三个女孩爆发出凄厉的哭声,听的人肝肠寸断。只有弘春还是一直愤恨地看着我,冷笑道:“现在你满意了,看到我额娘死你是不是很高兴啊?哼,还说什么派人去请了阿玛,我看你就是说说,等着看我额娘断气。”
这时银屏冲上来护住了我,对弘春厉声喝道:“我家小姐一片好心却被你这般说,怎么你长了几岁却还是这般不懂事。”
我忙止住银屏:“银屏,别说了。”
“可……”
“你自己看看你有多恃宠而骄,就连身边的丫鬟也如此尊卑不分,就算我现在住在这种地方,我也还是一个阿哥,哪容你一个丫鬟放肆,福晋,你是不是也该反省反省?”银屏话未说出,弘春又开始语气不善的说了一席话。
正在我不知怎么做时,一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转身正欲迎上去,那人却直接越过了我走到弘春面前,抬手就狠狠给了弘春一巴掌。
弘春斜斜的看着胤祯,冷笑道:“你真的是我的阿玛吗?在府里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对弘明和弘暟的?”
胤祯气得胸膛剧烈的起伏起来,两手紧握成了拳头,上面的青筋几欲喷薄而出。
我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胤祯,真怕会出什么事,可我的担忧还未完,就听胤祯冷冷的开口:“我就当我没你这个儿子。”
弘春依旧冷笑,“我也没当你是我阿玛,你自己看看你是怎么对我额娘还有我们兄妹四人的。”
胤祯努力抑制住了怒气,竟是没再说什么,只转身吩咐和他一起来的顺子为侧福晋准备丧礼。
我又看了看还在冷笑的弘春,只觉得一种叫做仇恨的东西已在他心中生了根发了芽,也不知以后会不会造成什么祸患。
☆、第廿五章 良妃薨逝
只有几日时间嫣然便已经下葬了,下葬那日胤祯和弘春都在,前前后后胤祯竟然连一个眼神都未给过弘春。而弘春只是一直沉着张脸,却也未见得有多伤心,不过这种表现有时却是因为太过伤心了。
弘春,这个胤祯的长子,几年前就有着对我和弘明的仇视,让我十分心惊。现在也才十岁的他竟然比当时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让我心里更加不安。
事情一完,胤祯就带着我回了阿哥府,可我沉重的心情却没有一点好转。
“霏儿,怎么这几日一直心神不宁的?是不是嫣然的死把你惊到了?”胤祯一回房就关切的询问我,可我脑中却突然闪现出嫣然死前恳求我让她见一面胤祯的画面,那个从一见我就骄傲的像个孔雀的女人竟然在死前对我放下了所有的自尊,这一切只是为了见她心爱的男人一面。而胤祯呢?他对嫣然的死完全是无动于衷,连一点佯装的悲痛都没有,这到底是有多残忍啊?这男人总是这般决绝,若是他喜欢尊敬的人,他会为那人不惜一切,若是他没感情的人,也是可以残忍致斯的。
胤祯轻轻的握住我的肩膀,担忧道:“霏儿,是有什么不舒服吗?怎么不回我话呢?”
我将一只手覆在了胤祯放在我肩上的一只手上,努力溢出一丝笑,“我刚才是在想,你还是尽快把嫣然的那四个孩子接回府里吧,当时你让他们搬到别院去住也全是因为嫣然,如今她已经去了,就将那些孩子接回来吧。”
胤祯直直地看进我的眼里,似是没料到我这突然开口的话,想了一会才道:“你确定吗?”
我点了点头,坚定地回望着他。
胤祯却还是不放心,“那日弘春对你有多不敬我也看到了,我可不想他回了府里再这样对你。”
我笑道:“你难道忘了弘春也是在书房上学的,即使你让他搬回了阿哥府,他也很少会呆在阿哥府的,至于其余三个格格,就让她们住回以前嫣然住的那处院落就好了,那里和我们住的这处本也不在一处,很难相见的。”
胤祯想了想却还是说:“这事容我再想想,我确实是放心不下弘春,那孩子实在是太过了,这弘明虽然从小也调皮得很,但何时像他那般过分过?所以还是……”胤祯话说到一半见我笑了起来也疑惑的停了下来,问道:“笑什么?”
我回道:“那日弘春说的没错,你确实是偏爱了弘明和弘暟太多。虽然从心里来说,我也不喜欢你和其他女人生的孩子,但是他毕竟是你的孩子,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应该对他好一些。”
胤祯摸了摸我的发顶,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就照你说的办,如今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不吗?”
我靠近了胤祯温暖的怀抱,心中却想着,我现在这样做只不过是想尽量的替你弥补,以免以后铸成大错,只是如今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
这日我正在屋中看书,顺子突然来报:“福晋,九爷来府里了。”
我放下书,起身道:“可是爷此时不在府中,九爷有说是什么事吗?”
顺子却道:“九爷说他今日就是来找福晋的,至于是什么事奴才也不知道,只是看九爷的样子挺急的,福晋还是快过去一趟吧,九爷就在正厅。”
一听顺子这么说,我也赶快收拾一下自己去正厅见九阿哥。
一到正厅,九爷确实不像之前每次都那般闲适随意的模样,脸上含着少许焦急之色,一见我进来就立刻起了身,说道:“话也不多说了,你快和我进宫一趟吧。”
从未看过九阿哥如此模样,心中惊疑,“九哥,这到底是怎么了?”
九阿哥却道:“走,边走边说。”
我疑惑着颔首,跟在了九阿哥身后。
直到和九阿哥坐上了去紫禁城的马车,他才解释道:“今日这般匆忙,是因为良妃娘娘病重了,如今的样子已像是随时都要去了,她说想要见你一面,八哥一直守在良妃娘娘身边,我便出宫来将你带去。”
那个高洁如莲花般的女子也要去了吗?那个心性淡泊的良妃本就不应该生存在皇宫之中,如今这般或许也是解脱吧。
“雨霏,在想什么?”九阿哥见我走神,开口问道。
我并未回答他的话,只道:“良妃娘娘真的要去了吗?”
九阿哥颔首,“如今也只是勉强用药材续着命,完全已是强弩之末。八哥这几日都不眠不休地守在她身边,身子也是不好得很。”
良妃如今去了总比几年后去了好,至少她不会看到八阿哥真正没落的时候,还可以少些牵挂的离去。
————————————————————————————————————
到了承乾宫时,景色和我好几年前来时差不多,只是看着都少了生气。如今深秋刚过,天气已是寒冷的很,天色很暗,一片愁云惨淡。
跟着九阿哥一路来到了良妃的寝宫,一进正殿冲刺鼻尖的又是浓重的药味,自嘲一笑,这些年我是面对了多少次这种场景了?可是就这样我还是看不惯这人世的生离死别,总觉得太过残忍。
走进内室,但见良妃靠坐在床上,八阿哥坐在床边,陪着她说笑。虽然良妃一下瘦的连她身上本就不大的衣服都撑不起来了,但面上的神色看起来还好,也不知是不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
和良妃正说着笑的八阿哥无意间瞥见和九阿哥一同进来的我,笑着对良妃道:“皇额娘,十四弟妹来了。”
良妃这才顺着八阿哥的视线看见了我,微微展颜,那绝世的风姿还是未因病重而减少,开口时有些气力不足,“雨霏,快来,坐我身边来。”
我有些迟疑,但见旁边的九阿哥向我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坐到了刚才八阿哥坐着的地方。
我一坐下来,良妃就用她已经干瘦如柴的手轻轻握着我的手,笑道:“这几日也不知是怎么了,老是想起那年你在太后的寿宴上弹那首《长相守》的场景,于是便想着见你一面。今日你既然来了,就再为我弹弹这首曲子吧!”
“好,我这就我娘娘弹一曲。”说完正想让他们寻一把筝来,却见八阿哥向我指了指屋中一角的地方,我这才发现原来他们早就将筝准备好了。
我坐到放着筝的矮几前,先是试着勾了勾琴弦,到觉得可以的时候,才慢慢的将那首我已经不知弹过了多少遍的《长相守》弹了出来。良妃的寝殿本就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此刻只有从我手下传出的袅袅琴声,似乎是充斥了整座寝殿。
以前弹这首曲子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太平公主和薛绍的那段令人叹息的爱情故事,记得当时有人这样说过,“一见薛绍误终身”。而此时再弹这首曲子的时候,我脑中却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