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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地啊,亲爱的诸神啊,谁能够救救她?她不想再听她们念经了,她左脸颊上的伤隐隐作痛,体力也已经透支,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躲进温暖的棉被里,狠狠的睡上一天一夜。
“晴咏,你有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项晴筠首先发现了妹妹的不专注,双手叉腰的立在她跟前,不甚高兴的抬脚踹了踹低垂着头的项晴咏。
“有啦有啦,我都有听到啦!”反正她们说的不就是那一千零一套,她都能背了,还需要听嘛?
“哦,那我跟你姐姐刚刚说了些什么,你都听清楚了?”这回开口说话的是拥有绝色姿容的项妈妈——关玉敏。
“清楚了,都听清楚了。”项晴咏对着亲爱的娘亲,猛力的点着头,只盼能早点得到解脱。
“既然都清楚了,那么可得记得规矩,以后要是每犯一条,就罚你学做一样家事。”项晴筠望着妹妹好看的俊脸,伸手掐了掐她柔嫩的脸颊,宣布着妹妹未来的凄惨命运。
“你说什么?”项晴咏奋力的弹离沙发,险些撞倒娇小的项晴筠。
“你不是说都听清楚了?没有意见就代表同意嘛,是不是,娘?”项晴筠稳住身子,歪过头望着安稳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母亲,柔声征求着母亲的意见。
“嗯!”关玉敏对于小女儿的莽撞,再度皱起了眉头。“妹妹,你这冲动的性子到底能不能够改呀?”
“娘,那个等一下再说,你们刚刚是说了什么规矩,咱们可不可以商量商量?我没有很明白耶!”
现在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多了为她而设的家规啊?
“什么规矩?你不是说你都听明白了?”项晴筠不悦的瞪着人高马大的妹妹,显然对妹妹先前的敷衍感到极度的不满。
“是啊,你一路全没意见的听下来,我跟你姐姐就自然以为是OK啦,你现在还想申诉什么?”关玉敏在大沙发上舒服的坐着,整个人斜倚在扶手上。
“我……我根本没在听嘛!”项晴咏嘟着小嘴,乖乖的说出自己早已神游太虚的事实。
“嗯?”关玉敏倏地坐直身子,危险的眯着勾人的凤眼,睨向一脸心虚的小女儿。
“什么?”项晴筠与母亲的反应是一致的,只见她使力的张大圆圆的杏眼,狠狠地看着正怕得发抖的妹妹。
“我……我说……我没有在听啦!”为什么老爹和哥哥、侨还不回来啊?她快被处死刑了耶!他们再不回来,可看不到家里最可爱的妹妹了。
“晴咏,你好样的!真的想惹我发火就是了?那个男人的帐我都还没跟你算,你倒是很有本事让我更生气?”
项晴筠像头发狂的母狮般怒声大吼,吓得项晴咏“皮皮挫”,只能眨着无辜的大眼装可爱。
“别……别这么生气嘛!这样你就不美了。”项晴咏抖着声试图让姐姐消火,没想到却更惹恼了她。
“有你这么会惹是生非的妹妹,再美也没有用,反正迟早会变成人人避而远之的悍妇。”
正在气头上的项晴筠,老早就把什么淑女、美女的形象给置之脑后了,有了这样一个妹妹,她这辈子注定得当个泼妇。
“哪有这么惨啊?”项晴咏皱皱挺直的鼻子,不满的嗫嚅着。
她哪有这么差?虽然她是爱惹事了点,可是每次都是别人不对耶!而且她又不是先惹事的那一个。项晴咏在心里猛犯嘀咕。
“哈哈,你敢说没有?好,咱们从你三岁就打伤隔壁小男生的事算起好了,你记不记得这几年下来,你有多少次这样的『犯罪』经验了?”
项晴筠双手抱在胸前的踱步至母亲身旁,倚在沙发扶手上,与母亲一同望着不知悔改的妹妹。
“嘿,别说得这么难听嘛,什么犯罪,不懂的人还以为我做了多伤天害理的事,你做什么这么丑化我?”项晴咏不满意项晴筠的谴字用语,说得好像她很坏似的。
她哪有那么恶劣?只不过就是爱打抱不平了些,这样也可以构成“犯罪”的理由吗?她又没杀人放火,也还算是优等公民嘛!
除非“肢解”伤患算杀人,那就另当别论。
“哈,你还不够『伤天害理』?娘,你倒评评理,这家伙让你跟多少人鞠躬弯腰过?她居然认为自己还不够伤天害理!”项晴筠撇了撇优美的嘴角,讥讽着搞不清楚状况的妹妹。
“这可就有点难算了,晴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鲜少有不出事的,这二十八个年头下来也不知到底是几桩了?我想是数不清了吧!”温婉的关玉敏认真的回忆着小女儿的种种辉煌战绩,最后发现实在是太多了,根本难以计算。
“娘,你别同姐姐一块儿欺负我,我哪有这么坏?”项晴咏坚持自己是善良的好公民,也坚决认为爱打架与打抱不平是两回事,也是件小事。
“我也不过是遗传了老爹的性子,但我可是很努力的将老爹的武术发扬光大呢!你瞧,那些打输我的男人有多少人最后都成了爹的门生?”
她坚持自己是个乖孩子,只是喜欢活动筋骨,没什么特别的念头,就当打架是一种运动,而且是一种有益身心的运动罢了。
“是哟,难不成还得感激你为老爹招来生意?”项晴筠皮笑肉不笑的虚应着。
“嘿嘿,别客气、别客气了嘛……”项晴咏傻笑的搔着后脑,还当真以为项晴筠是在称赞她。
第4章(2)
项晴筠已经忍不住想送三字经给蠢呆的妹妹了,要不是她先天的优良气质还存在着,她一定马上骂出口。
“晴筠,你可别跟晴咏一样出口成『脏』了。”关玉敏意思意思的点着大女儿。
实际上她对这个大女儿还是放心得很,至少比起冲动的小女儿,项晴筠可是令她安心太多了。
“娘,你放心吧!我才不会像她那样冲动、神经大条、又蠢又呆,成天只会惹是生非。”项晴筠一边说着话,一边斜睨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项晴咏。
“嗯!”关玉敏完全同意大女儿的话。
“我哪有这么差?”又蠢又呆,还神经大条?
“你就是这么差。”关玉敏与项晴筠同时对着项晴咏点头。
“我哪有?也不想想,我可是医学院第一名毕业的高材生,这样哪会是什么蠢呆?”开玩笑,她若算蠢,那台湾至少有一半的人是白痴了。
“哦!那你说,有哪一个人会去参加个派对,就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给卖了?不是蠢是什么?”项晴筠讽刺的说。
“我是运用我的聪明才智钓到这条大鱼的,才不是你们说那样咧!”
“是啊,你还真行!那请问一下,你是用什么方法钓到这条倒霉的大鱼?”项晴筠和母亲对视一眼,诱哄着项晴咏供出实情。
“也没什么啦!就那天代侨去参加派对,那个男人一再挑衅我们,我一时气不过,跟他吵了起来,然后那个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就说要毁了侨,我就提出要报复就得找对对象,倘若他找错对象的话,那他就得娶我……”项晴咏没有察觉自己中了姐姐的计,仍傻傻的细数着自己的丰功伟业。
“晴咏,你还真是厉害。”关玉敏眯着眼微笑着,只是眼里已缓缓涌现些许怒火。
“还好啦、还好啦,不用太佩服我的聪明才智,我会不好意思的。”项晴咏可得意了,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我看你真的是完了。”项晴筠笑笑的对着仍未察觉异状的妹妹摇头叹息。唉!也只有这个傻妹妹才有本事惹得温柔的娘大发雷霆了。
“什么?”项晴咏不解项晴筠何来这么一句,她说得挺快乐的啊,为什么老姐会突然这么说?
“还有呢?你继续告诉我,你还做了什么『好事』?”关玉敏的声音还是维持着一惯的柔软音调,但眯起的凤眼可就不是这么平和了。
项晴咏在看见母亲的表情后,吓得猛吸口气,双手抚着急速跳动的心脏,为了自己的“失言”懊恼起来。
哦!老天,她果真如她们所说的又蠢又呆,怎么会笨到把自己想隐瞒的事全掀了出来?这下她会死得很惨了。
“娘,开玩笑的,开玩笑的。”项晴咏先前的得意洋洋,这下全缩了回去,再也嚣张不起来。
“就说你这孩子迟早会把我给气死!你为什么就不能改改你那莽撞的性子?连终身大事都这样让你给玩完了,以后可怎么办啊……”关玉敏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
哦!又来了,娘又要做水灾了,项晴咏在心底哀号着,用乞求的目光可怜兮兮的看着项晴筠。
“自己惹的祸,自己收拾。”项晴筠拒绝得很快,这时她可就没有姐妹情谊了,因为她也很想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妹妹。
呜呜!真是没有良心的姐姐,这时项晴咏忍不住想起一段诗词来——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注)
真是有够寒心加辛酸的,为什么她会有这么无情的姐姐?神啊,救救她吧?老爹、哥哥、侨啊,你们快点回来吧!呜呜,快撑不住了。
注:出自魏晋南北朝 曹植 七步诗
也许是项晴咏的祈祷功力太过高强,不一会儿前门传来开门声,接着听见两个男人的低声交谈,项晴咏立刻二话不说的冲向转角的玄关处。
“爹,老哥!”项晴咏兴奋的扑在正弯着腰脱鞋的项晴臣身上。
项淳镐弹弹小女儿挺直的鼻子,骄宠的看着小女儿整个人挂在大儿子身上。
“丫头,怎么还没睡?该不会是在等我吧?”项淳镐刚从大陆参加武术比赛回来,由于思家心切,未多作停留便急忙搭机返家,着实有些累了。
项晴咏吐了吐舌头,紧皱的小脸撇向客厅里两个女人,整张脸写满了委屈。
“你又做了什么事惹你娘生气了?”项淳镐叹笑着。
他这个古怪的小女儿,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办法兴风作浪。
“哪有?”项晴咏紧紧的缠在项晴臣身上,低声说道:“事情曝光了,怎么办?”
“不会吧?不是要你守口如瓶的吗?”项晴臣跟着压低声音,气急败坏的说。
“我有啊,可是就好死不死的被筠姐撞见了,我有什么办法?”她一脸无辜的反驳。
“你……”
“晴咏,你这像什么样子?你哥哥已经很累了,你还不给我下来?”关玉敏实在是看不下去小女儿的胡闹,忍不住提高了音调。
“好嘛、好嘛!”项晴咏满脸委屈,心不甘、情不愿的跳离项晴臣的身子,乖乖的立在一旁。
“妈,不碍事的。”项晴臣安抚着母亲。
“什么不碍事?你都不知道你妹妹让我多生气……”关玉敏正准备发难,却被老公缓缓搀扶起来。
“孩子的娘,现在已经很晚了,有事明天再讲,我很累了,咱们回房休息吧!”项淳镐扶着妻子往二楼走去,还不忘回头交代着儿女们:“你们也早些去休息。”
“是!”项晴咏兴奋的对着父亲伟岸的背影举手敬礼,感谢他解救了自己一命。
“你啊,可别以为就这么了了,事情是你惹出来的,自己想办法收尾,不然有你好受的。”项晴筠对着笑得得意的妹妹狠狠的警告着。
“还有哦!”项晴筠起身伸了个懒腰,拍拍兄长健硕的肩,“大哥,这件事你也逃不了干系,我没说错吧?娘那关,你好自为之吧!”她摆动着优雅的身段,跟随着父母的脚步往楼上走去。
“你哟!真能惹事,我败给你了。”唉!这一切只能怪自己了,谁教他硬拉着妹妹去参加派对,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一失足成千古恨!项晴臣知道再怎么懊悔也没有用了。
“哪有啦!折腾了那么久,我也要去睡了,明天还要上班呢!晚安。”为了不想再听一段“经书”,项晴咏急忙跑上楼,藉睡觉之名行逃脱之实。
项晴臣叹了一口气,父母这关好解释,但任厉行那边可就难了了,这下该如何善了才好?
哎,头真痛啊!
第5章(1)
紧盯着项晴咏左脸颊肿得像“面龟”的模样好一会儿,郝杏儿连忙低下头,拿起纸巾假装擦拭着嘴巴。
一切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异样,唯有她那一耸一耸的肩膀泄露了她憋笑憋得难过的情绪。
项晴咏没好气的睨着她,撇着唇道:“要笑就正大光明的笑出来,憋太久会内伤,别怪我没提醒你,内伤是很难医好的。”
她此言一出,耳边立即传来郝杏儿克制不住的爆笑声。
“对不起……”郝杏儿拼了命的想止住笑,但无奈每每当她以为自己就要成功时,一对上项晴咏的脸,她立刻又噗哧一声笑出来,想阻止都没办法,甚至笑得连眼角都流出了泪水。“我真的想止住笑的,哈哈哈……真的,我真的不想笑……”
项晴咏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任由郝杏儿去笑了。
她趁着郝杏儿笑声未断之际,四下环视这家餐厅,发现大家全盯着她们瞧,显然她们这一桌已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郝杏儿是她从小到大的好友,早在几年前就嫁人了。
纵使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仍无减她的美丽,看起来仍然美得像二十出头一般,真不晓得她是怎么保养的。
以前郝杏儿若遇上有人想纠缠时,她准会要项晴咏假装是她的男朋友,好让那些觊觎她的男人知难而退。
项晴咏想想,自己帮她赶走的男人似乎几卡车也装不完,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也是利用郝杏儿赶走一堆以为她是男人,而想成为她女朋友的女人。
她们两人可以说正好互补,只可惜郝杏儿早早嫁人,害项晴咏这几年都是自己搞定那些想追她的女人,忙得她焦头烂额,一个头两个大。
“喂!你够了吧?你已经整整笑了五分钟了。”项晴咏指着手表道。
“等、等一下……哈……我……哈哈哈……”
唉!自己怎会交上这种朋友?项晴咏叹着气。
就在她哀声叹气、自怨自艾的同时,餐厅的门被人推了开来,进来的竟是她的新仇人任厉行!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一看见他就一肚子气,所以别过脸,想假装没看见他的到来。
郝杏儿这次是真的止住了笑,她拍着胸脯喘着气道:“我还没问你,是谁把你打成这副猪头德行的?不会又是哪一个男人误会你抢了他女朋友,所以气不过痛扁你吧?”
以前项晴咏就曾遇上这种情形,那时对方被她揍得几乎是奄奄一息,不过她的身上也挂了彩。郝杏儿怕那男人被项晴咏打死,偷偷打电话求救,最后是项家兄弟跑过来劝架,对方才免于被打死。
该不会是历史重演了吧?
郝杏儿笑到口渴了,端起桌上的水缓缓喝着。
“不,是因为我要一个男人娶我,所以我才会被扁的。”
听到她的话,郝杏儿口中的白开水立刻喷了出来,幸亏项晴咏眼明手快地闪了开来才没遭殃。
“拜托,你恶心死了!”项晴咏嫌恶的皱眉。难道结了婚、生了小孩后,一个本来很有气质、很有修养的人就会变得如此粗鲁?
“抱歉。”郝杏儿急忙拿起纸巾擦着嘴角。她一向很淑女的,可是,今天项晴咏却让她一再的破了例。“你能不能重说一遍,你说你要一个男人娶你,所以你才被扁?”
她是不是耳背了?这种事项晴咏怎么做得出来?
项晴咏点点头。
“哈!是哪个可怜的家伙被你给看上了?快告诉我,我好去庙里帮那个人祈福一下。”郝杏儿揶揄地开口。
“希望你的祈福会有效。”
任厉行一进入餐厅马上就发现项晴咏了,虽然项晴咏别开脸假装没看到他,明显地表示不想见到他,但他还是故意走过来。
这次他绝对不会认错人,因为项晴咏脸上有被他揍过的痕迹。
“咦?”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郝杏儿转头朝声音来源看了过去,当她见到出声的人是任厉行后,错愕的惊呼:“任厉行!”
“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楼竟尧的老婆郝杏儿吧?”楼氏企业和他公司有生意上的往来,他们曾在一些商业宴会上见过几次面。
郝杏儿点头,“我是,真是好巧,你也来这儿吃饭?”
见鬼了,怎么会在这儿遇上他?任厉行是出了名的难缠家伙,大家能闪他多远就闪多远,她今天怎么会这么倒霉?郝杏儿的脸上虽然洋溢着美丽的笑容,但暗地里却大叫不妙。
“这家店我常来。”任厉行淡淡的回答。
那她可要记好,这家店以后不要再来了。
“哦!对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她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项晴咏。晴咏,这位是……”
“我们早就认识了。”任厉行打断郝杏儿的介绍。
“你们早就认识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郝杏儿讶异不已,“晴咏,你怎么都没告诉我?”
“我还来不及告诉你。”项晴咏一脸无奈。
“既然大家都认识,任先生,你要不要和我们同桌?我们也才刚到没多久。”再怎么不愿,基于礼貌,郝杏儿还是不得不提出此邀请。
“不!”想也没想,项晴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