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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小辣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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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爸已快退休,所以就将货运公司的大大小小事情逐步交给严于臣管理。
  货运公司光景已不复当年,业绩年年下滑,严于臣每夜熬夜苦思,想着起死回生之法。而严爸当真把自己当成已退休人士,啥事都不管,全丢给儿子去伤脑筋,本人不仅谈起恋爱,还想迎接第二春。
  每天早上吃早餐时,就看到一对“未婚夫妻”亲亲热热的你依我依,每次都让严于臣有冲进厕所抱马桶的冲动。
  不管是不是有排课的日子,胡咏春每天都起得很早,很自动的包下煮早餐的工作,而大部分的时间,晚餐也都是她一手包办,好像这是她的工作似的。
  严格说来从这三个惹祸精搬入他家之后,虽然每天或多或少都会发生大大小小的争吵,但惟一的好处就是,他再也不用吃外面的便当了,甚至每天早上一睁开眼,就有热腾腾的热食摊在他面前。
  真幸福啊!
  他是很想将此幸福留在身边,不过却不是成全他老爸的好事。
  调羹在碗里搅和了下,将稀饭弄凉,方才送入口里。没错,他严于臣堂堂一个大男人,不仅怕冷,还怕烫。
  “你每次都把稀饭扭成浆糊,这样会比较好吃吗?”胡咏春手上拿着筷子,开堂审问。
  “因为它太烫了。”好不容易有那种甜甜的滋味萦绕心头,她可不可以别炮火乱射,破坏他的心情呢?严于臣左右张望。唉!那爱装哭、装委屈的妹妹不在,他就活该倒霉,得当靶子。
  再瞥一眼对面那一对你依我依的老“未婚夫妻”,真想一脚把他们踹开,省得他还得装正经,双手举高高接受无情炮火摧残攻击。
  她最近其实对他有点不一样了——愈、来、愈、凶!不会是因为他那天偷吻了她的缘故吧?这小妮子的反应一向是很夸大的。
  “稀饭本来就是要烫才好喝。”鬼罗刹似乎欲将筷子当攻击武器,用力紧握着。
  “过烫的食物很容易引起食道癌。”严于臣说得云淡风清,没有半丝火气,像个沉稳的大人。
  “如果你嫌它过烫,可以不要吃!”
  “我要吃,所以我在想办法弄凉它。”舀了一口入嘴。温度刚好,完美!
  意外的是,对方沉静了下来,不再狂发炮弹攻击,更让他错愕的是,隔天开始,只有他的稀饭是温的。
  手中端着不烫手的稀饭,严于臣怀疑是不是他的皮肤细胞全死光光了,所以感觉不到热度?
  “咏春特地先帮你过过冷水。”胡妈笑道,“免得你每天早上都吃浆糊。”
  他倒忘了,其实她真的是很温柔的,只是生气的时候总多过体贴的时候,所以很容易被忽略。
  “她呢?”他好像从进入餐厅之后,就没看到她人。
  “应该在后院吧!”胡妈说。
  最近胡咏春忙完早餐,人就不见了。问她去哪儿,只说去外头走走,神神秘秘的。胡妈的心思全摆在她“亲爱的”身上,所以也无暇多问。
  “亲爱的,我也怕烫。”严爸可怜兮兮的嘟着嘴,将热腾腾的稀饭递到胡妈眼前。
  “我帮你吹吹喔!”胡妈当真舀了一调羹的稀饭,吹凉了之后才送入严爸的口中。
  天啊!饶了他吧!为什么他们两个总是可以旁若无人的大演爱情恶心剧?
  严于臣三两口将稀饭扒光,速速逃逸。
  走向后院的车库,打开车门想了想,关上车门走到草木扶疏的后院左右张望。
  那个泼辣女不在这里啊!
  他环胸凝神思考她可能隐匿的地方,突然传来的猫叫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里有猫?他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怎么不知道?
  在“喵喵”声后,他听到非常温柔的声音正劝诱着:“乖,要把牛奶喝完喔!”
  他听错了吧?那声音疑似泼辣女的,可那音调……他可从没听过如此温柔的话自她口中逸出。她即使温柔,也常是附带拳打脚踢、大声咆哮。
  循着声音前去,在后院的最角落,他瞧见了一人三猫,和一个用纸箱及胶带黏起来的“猫窝”。
  小猫注意到他的到来,有着不安的蠢动。浑然未觉的胡咏春连忙轻抚着小猫小小的身躯,喃喃的安抚:“怎么了?会冷吗?”她将小猫咪抱起来拥入温暖的怀中。“这样就不冷了喔。”
  说真的,他也很冷,真希望能代替那只猫窝进她暖呼呼的怀里。
  小猫“喵喵”叫,骨碌碌的大眼净往严于臣这边望来。
  终于察觉有异的胡咏春转头往后一瞧,严于臣也正好开了口,“你偷养小猫?”
  被北风冻得双颊粉红的胡咏春以极快的速度将血液集中在脸上,温柔的眼神迅速被取代,他见着的是熟悉的她。
  “你管我!”
  没错!这才是属于她讲话的口气,刚刚听到的果然是幻觉。
  “我并没有反对你养猫,犯不着像只刺猬对我剑拔弩张。”严于臣淡然回道。
  如果她说话能像他刚刚的幻觉一样温柔婉约,那世界就真的太平了,即使他其实也挺喜欢她全身是刺的模样,将刺一根一根的拔掉,乐趣非一般人能想象。
  胡咏春怒瞪他一眼,“别跟我妈说这里有猫。”
  “为什么?”他蹲在她旁边,粗大的手指伸近猫儿,小猫好奇的抓了两下,舔了舔。
  “别管!”
  她似乎很不满小猫跟其他人亲近,一把将小猫拉开。
  “你妈不喜欢猫?”他问。
  “不是。”
  小猫似乎对他的兴趣颇大,胡咏春的手一放松,立刻又溜去玩他的手指。
  严于臣的手往下轻轻一托,小猫轻盈的身子刚刚好占满他宽厚的掌心。
  “那是为什么?”他再问。
  “你管那么多干嘛?”可恶的背叛者,胡咏春伸手欲将小猫给抱回去。
  严于臣手左右游移,让胡咏春屡次扑了个空,掌上小猫被他晃得头晕脑胀,几乎呕吐。
  “她快变成我妈了,关心一下她的喜好不行吗?”他呵呵笑着她的徒劳无功。
  胡咏春愣了愣,停止与他的你追我逃。
  他首肯了两老的婚姻了吗?明明她应该感到高兴,可是一想到他即将成为她的哥哥,莫名的,内心有了抗拒。
  哥哥,那是一辈子无法斩断的亲属关系,除非胡妈跟严爸离婚,不然就像胡冰玹一样,缠定了她们,当她一辈子的妹妹。
  她从不曾去思考这个问题,第一次细想,却让她全身发冷。
  她并不想当他的“妹妹”啊!
  “你会愿意叫她妈吗?”她跪在地上,身子往前倾,很仔细的搜寻着他眼中的真实。
  “会。”在另一种情况之下。
  她们的努力终于有回报了,顽固的石头终于软化成豆腐,可是她一点也不高兴!
  白皙的脸蛋因为冷风吹拂的关系,双颊红通通的,可爱得让他想用力捏上一捏。而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好冷。”两只冰冷的手摸上她的脸,将她吓了好大一跳,“可是你的脸还是很温暖。”
  “不……不要把我的脸当暖炉!”用力拉开冻得像冰块的两手,没一会儿它们又缠上来。
  “小猫怕冷,我也怕冷啊!”高大的身躯黏上了她,头窝在围巾缠绕的颈项,磨磨蹭蹭。
  他当真以为他是只猫吗?胡咏春手抵着他的肩头,用力推拒,“大猫”却是文风不动,还愈搂愈紧。
  “女人脂肪比较多,果然温暖。”严于臣呵呵笑,“你发育得愈来愈好了!”
  “色狼,放开我!不然我大叫了!”
  “兄妹相亲相爱哪里有错?”他转换姿势,手拍拍她的背,帮她把略松的围巾重新围好,俨然是个疼爱妹妹的大哥。
  “我没看过兄妹搂在一起的。”“啪!”打掉左手……还来?再打掉右手。
  “是你看过的人太少了吧!”抓住暴力双手,掌心一转,十指相扣。“还是你想歪了?妹妹。”
  唇角勾出戏谑的弧度,笑得弯弯的眼却散发着柔软。
  她搞不清楚了。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在戏弄她,还是别有用心?
  “有种你就在你爸面前相亲相爱。”
  不要以为她没察觉出来,她还没那么蠢。这家伙根本是两面人,在他爸爸面前道貌岸然、沉稳庄重,连手指都不会随意碰她一根寒毛。可一旦两人身处无人之处,他却是手脚并用,老是不忘吃她的……豆腐!
  “你这么希望?”呢喃的唇就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挑逗着敏感的耳垂,引发一阵轻微的战栗。
  “如果你敢的话!”她别过头去,避开他的骚扰。
  心脏怦怦直跳,不可思议的感觉自体内窜出,她突然觉得喉中干渴,暗暗期待着那离她只有一指远的双唇。
  “怎么不敢?说不定我爸还会以为我们感情大好,而乐不可支呢!”
  对于总是持反对立场,还与“未来妹妹”八字不合的儿子一夕之间愿意放下身段,与妹妹“相亲相爱”,严爸有可能会高兴得合不拢嘴,认为阻碍总算清除了。
  “如果他们结婚了,我会搬出去!”脱口而出的话让胡咏春自己也吓了一跳。
  “那好像是我的台词。”那曾是他反对的威胁。“这么你也开始反对他们结婚了?”
  “那是……那是因为我不想跟你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用力挣开手指的禁锢,将小猫赶进猫窝里,拿起牛奶准备离去。
  “为什么如此在意我?”
  “不是在意,是讨厌!”
  “不是讨厌,是喜欢!”
  “你少厚脸皮了!”她激动得俏脸通红。
  “脸都红了,被说中心事了喔?”他还是不疾不徐,脸上始终保持微笑。
  “是……是……是你吧!是你在意我吧?”她干嘛结巴啊?
  “你少厚脸皮了!”
  尾音刚收,那已被冷风吹得冰凉的牛奶突然迎面而来。没有防备的他被泼个正着。
  冷、冷、好冷啊!冰冰的牛奶将严于臣冻得浑身发颤。
  “下次你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会要你好看……”胡咏春发觉严于臣人蹲在地上,不知为何浑身抖个不停,犹如风中枯叶,随时都会“嗝屁”。“你怎么了?”她只是泼个牛奶,给他点教训罢了,又不是拨硫酸,怎么反应这么大?
  严于臣没回答她,抖得更是厉害。
  “你还好吧?”胡咏春紧张起来。他不会是……不会是患了那个什么癫痫症吧?“要不要紧?”她握着他的肩,心焦的询问。
  “不……不好。”
  “我去叫严爸来。”
  “不!”他拉住她,“我好冷。”
  “冷?”难道是感冒了?她忙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肩上。
  “不够……”他仍在抖。
  “那我们赶快进屋去。”她用尽吃奶力气,将他拉起来,扶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最近的车库,找了张椅子让他坐下。
  他冷得发抖,她却是热到出了一身汗。
  “你会不会是感冒了?对不起喔,我不知道你感冒了,还泼你牛奶。”她细心的用袖子擦掉他脸上牛奶的痕迹,“有没有好一点?”车库里很温暖,应该比较不会那么冷了吧?
  “还好。”
  “我再扶你回房吧!”严于臣身材高大,体重当然也不可小觑。对于把体重全放到她身上的胡咏春而言,能将他人带到车库已经是奇迹了。
  “我得去上班。”
  “感冒了就应该在家休息,上什么班?”她将他自椅上拉起。
  “我没有感冒,我只是冷。”
  “穿太少?”摸摸身上衣服的厚度,少说也有五、六件吧!她只穿三件的人都没喊冷了耶。
  “你刚泼我牛奶。”害他连衣服都湿了,还有牛奶流进高领毛衣,跟颈子黏在一起了,超不舒服的。
  “那是惩罚!”他刚刚该不会是在做戏吧?“你骗我的?”
  “我很怕冷,我爸没跟你说吗?”
  “说了我也不想听!”她咕哝,“大男人还怕冷,羞羞脸。”原来他不是感冒。胡咏春心底松了日气,表面上仍是“恰北北”的模样。
  严于臣盯着她的脸,突然说道:“过来。”
  “干嘛?”她没好气的。
  “你刚才很担心我。”口吻有些暧昧。
  “我没有!”她否认。
  “有!”他才不相信。
  “没有!”胡咏春郑重否认。
  “给乖妹妹奖励。”叫不过来,只好使用利诱了。
  她很讨厌在他口中听到“妹妹”两个字,所以脸色拉了下来,但她并没察觉。
  “什么奖励?”她有些好奇。
  “过来就知道了。”他的手插在口袋里,好像里头真的有什么宝物似的。
  胡咏春半信半疑的靠近他,口袋中的拳头伸了出来,在她眼前慢慢张开,胡咏春瞪大眼,仔细看着他手中昭然若揭的物品,突然一道力量灌入臂膀,眼前一花,冰冷的物体印上她的唇。
  身体自然的反应比脑袋理性的抗拒还要来得快。几乎在他轻柔吸吮柔软唇瓣的同时,胡咏春闭上了双眼。
  “妹妹似乎很喜欢奖品?”他呵呵笑。
  一句话唤醒了早被驱离得远远的清醒意志,她豁然睁开眼,怒瞪着唇几乎仍是贴着她的严于臣。
  “你到底想怎样?”哥哥妹妹再相亲相爱也不可能吻在一起吧?
  “想你心里所想的那样。”
  我心里什么都没想。“想套她?门儿都没有!
  “那你刚刚干嘛闭眼睛?”难不成他从头到尾眼睛都是张开的?!“其实你暗恋我很久了。”
  她瞪他,吸了口冷空气平稳情绪之后,方开口道:“我在意你。”
  他挑眉,看上去似乎挺得意的。
  “因为你像我认识的某个人。”她决定直接开口问了。
  “死了的人?”
  “胡说,人家活得好好的!”应该吧,如果那个人没发生意外的话。
  “你喜欢那个人,可是人家不要你?”
  “不是!”他怎么老爱讲这种话惹她生气啊?牛奶可是还在她手上,当心她再泼洒他一身,冻死他!
  “你喜欢那个人?”少了后面那一句。
  当时的她其实是分不清楚的。她只知道她不讨厌他的碰触、不想抗拒他的吻,这应该是喜欢吧?
  她仍怀疑着他跟七年前那个男生是同一个人,可是他的表现却像是从来不认识她似的,还是他也跟她一样,记忆早就模糊,难以拼凑完全?
  “你以前有没有看过我?”她搜寻着他吊儿郎当神态里的真实。
  “你不会以为我是那个人吧?”严于臣故意将眼睛瞪得好大,一脸惊讶。
  “有没有?”她加重语气,表情认真。
  “你希望我有没有?”他反问。
  别再反问她了!她真的很想泼牛奶冻死他算了。
  “有。”
  “那就是有。”
  收回关切询问的视线,胡咏春起身脱离他的怀抱,转身踩着重重的脚步离开。
  讨厌鬼!她那么正经的问他,他的态度却还是那么随便,气死人了。
  “咏春。”他唤她。
  没听见、没听见。
  “回来。”
  谁理你!
  “纪咏春。”
  她聋了……脚步愕然停下。他刚刚叫她什么?“你刚刚——”后院突然传来尖叫声,她认出那是胡妈的声音。直觉闪过胸口,“妈!”她火速冲了出去。
  第六章
  她没听错吧?
  他那天是喊她“纪咏春”而不是“胡咏春”吧?
  她应该没有听错吧?
  就算他可能知道她本姓纪,但也不可能忽然莫名其妙的喊她旧姓吧?所以说,他有可能是那个人罗?当时要不是胡妈的尖叫声打断了她的询问,她早就可以追问个水落石出了,而一旦错失良机的结果,就是她必须拼命的找寻新的机会。
  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严于臣忙得要命,忙到连晚餐都是三分钟战斗饭,匆匆扒完,又匆匆爬回房间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有几次,她开口叫住了他,他转过头来问了句:“啥事?”她开口,“我……”只不过犹豫了一下下,他立刻挥手说道:“我很忙,等你想好再跟我说。”然后人就消失在她眼前了。
  跩啥啊?!
  再忙也没这么夸张吧?
  这种事又不好在家人面前问,偏偏要等两个人独处的机会已经够少了,这家伙又摇身一变,比总统还要忙,更是苦无机会了。
  好吧!反正她还有另一个方法可以确定,只不过要剥了他的衣服。
  将窗户关得紧紧密密,打开电暖炉,等浴室温度提高到一个程度之后,严于臣才放心的将身上厚重的大毛衣给脱下来。
  外头隐约传来猫咪的冷战叫声,想必是胡咏春偷养的那几只小猫正冷得受不了,频频哀号吧!
  想起那一天胡妈因为看到猫咪,整个人昏厥过去,躺在严爸怀里的样子,虽然说起来挺没同情心的,可每每回想起他都忍不住想发笑。
  他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怕某些动物,可是怕成这个模样的,还是第一次遇见。难怪胡咏春要偷偷摸摸的将猫咪养在庭园的角落,大概就是怕骚扰到胡妈吧!
  将毛衣整个自头上拉了下来,静电在毛发与衣物之间僻哩啪啦响。将毛衣放到置衣架上,他继续脱掉里头的薄毛衣。
  站在浴室外头的胡咏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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