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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二哥,有你们真好!”顾小北幸福地眯了眯眼。
“那是当然!”顾二野笑了笑,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对顾小北道:“对了,见天中午吃药了吗?”
顾小北顿时满脸黑线,她突然又觉得不幸福了,苦着脸道:“没有,那药好苦啊,又没有蜜饯了。”
“傻瓜!苦也得喝啊,不喝药病哪能好,”顾二野宠溺地摇拉摇头,笑着道:“你赶紧把药煎了,我现在就去帮你把蜜饯买回来。”
“谢谢二哥!”顾小北眉开眼笑地道。
“谢什么谢,都是自家兄妹!”顾二野又摸了摸她的头,才出门去给她买蜜饯。
顾小北便边煎药边继续酒楼检查其他方面的问题,却没见其他异样,等顾二野买来了蜜饯她才把药喝了。
下午,顾二野把不再从陈九的亲戚家进货的事告诉了陈九,陈九果然不服,立刻找到顾小北跟前来了。
“小老板,我听二老板说,你决定酒楼以后不再从我家亲戚那里进货了?”陈九不满地看着顾小北。
“哗!”坐在柜台前的顾小北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放到桌子上,眉眼凌厉地瞪向站在她跟前的陈九,冷声道:“你还好意思说!”
顾小北的怒气来势汹汹,陈九眉眼跳了跳,压下心里的一丝紧张,皱着眉道:“我不懂小老板是什么意思!”
“你不懂我什么意思?好,那我就跟你说个明白,为什么你发现了酒楼里进的部分鱼虾不新鲜了,也不向二老板和三老板汇报?”顾小北冷冷地盯着陈九的眼睛,直看得他有些心虚了,也依然不肯放过他。
“没有,我没发现什么不新鲜的鱼虾!”陈九迫于顾小北眼里慑人的光芒,转开头去,嘴上依然强硬地辩驳道。
“没有?那这是什么?”
早得了顾小北吩咐的顾二野已经把死鱼准备好了,在陈九说出那话后,立刻把死鱼扔向他跟前的地上,好巧不巧地正好砸在陈九的脚背上,惊得陈九立刻跳了起来。
“就算这些鱼不新鲜了,也不能说明这就是从我亲戚那里买的鱼出的问题啊,酒楼里每天都进这么多鱼,老板们怎么能确定这些不新鲜的鱼就是从我亲戚那里买的鱼呢?”陈九振振有词地道,他的面色有些发白,但依然没有慌乱。
“这是第二个问题,请陈师傅先说说,为什么发现了不新鲜的鱼后没有上报?”顾小北冷声道,有些人犯错了事最喜欢拿其他事来搪塞他人的质问,企图转移他人的视线,但是她不是个轻易放过问题的人,有问题她就追根究底,所以陈九这招对她没用。
陈九想不到顾小北不依不挠,一时间想不到说辞,有些焦急,额头上的细汗慢慢地溢出了一些,但他也知道越是耽搁对自己越没有好处,咬了咬牙道:“这事确实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也不敢不报了。”
“好,既然你认错了,应该也是服从酒楼的惩罚的,”顾小北点了点头,对着已经和其他人一起过来围观的顾三林道:“三哥,按规定,陈九该怎么罚?”
“扣罚这个月他得到的所以奖金!”顾三林淡淡地道,下午顾小北跟他说这事的时候,他就仔细翻看了酒楼里定下的规定,所以顾小北一问,他立刻就可以答了出来。
“陈九,你服不服这惩罚?”顾小北冰冷地道,她要陈九当众说服,以后他就没法到处说她处置不公了。
陈九擦了擦汗,低声道:“服!”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来说说这第二件事了,”顾小北淡淡地道,她喜欢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解决,不喜欢把多个问题纠结在一起,一事归一事,不能混为一谈。
第七十章 有个小和尚舅舅
顾小北拿起地上的死鱼走进厨房,众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你曾经说过,你亲戚捕捞的鱼虾是到很远的下游捞的,所以比其他人卖的鱼都要肥美一些,正因此我也给了相对高的价格,”顾小北把所有的死鱼都摆在其他鱼跟前,淡淡地道:“你们大家可以看看这些死去的鱼是不是比较肥美?”
“确实是,”众人都点了点头。
陈九沉着脸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
“除此区别之外,还有另一个区别,”顾小北瞥了陈九一眼,蹲下来,揭开死鱼的鱼鳃,指着里面夹着的一点水草,继续道:“这种蒲草在我们这条河的下游有,但是在上游并没有,所以这死鱼必是你们家亲戚的鱼无疑了。”
“这个亲戚是我大舅,他见自己捕捞的鱼比别家卖得好,所以就不想那么辛苦的每天早上天还未亮就去那么远捕捞,而是提前一天捕捞了,第二天才卖的,我已经跟他说不能这样了,但他还是不听我的,”陈九无奈地道,“小老板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我叫他以后都当天早上去捕捞。”
顾小北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大舅以后能不能坚持得了,毕竟人都是有惰性的,享受了安逸就难再去那么辛苦,你要我给他一个机会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他能连续三个月都能做到每天天没亮就去下游捕捞,那么三个月后我们酒楼就继续从他那里进货,如果不可以,那么,我们酒楼与他之间的合作就到此结束了。”
“三个月?”陈九皱了皱眉低声重复一声。
“对,三个月,这期间你可以让他继续卖给其他人,每天早上我二哥去菜市采买的时候都会过去检查,如果他坚持得了我们酒楼再以比较高的价格进货,但是,如果以后再发现一次这样的情况,就不仅仅是停止合作这么简单了,如果因他的原因给酒楼造成了损失,除了停止合作之外他还必须赔偿损失!”顾小北冷冷地道。
“好吧,我会跟他说的,”陈九沉着脸点了点头。
“好了,大家都散了,各自忙活去吧!”顾二野见事情解决了,便遣散众人。
见众人都散开了,顾三林忽然有些犹豫地对顾小北和顾三林道:“二哥,小妹,我有话跟你们说。”
“我们到外面的空桌坐下再说吧,”快到晚上饭点了,厨师们也进厨房来忙活了,顾小北见地儿太挤便跟两个哥哥道。
“好。”
兄妹三人都到了外面空桌坐下了,顾三林才继续道:“刚才我出去了一趟,听到有人说,我们外婆与曾外祖父他们分家了,而且还是净身出户,由于我急着赶回来,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也打听不到那么清楚。”
顾小北感到很意外,不知道什么原因,白家一直没有分家,想不到他们几十年都没分的家,现在竟然突然分家了。
为什么这么突然呢?顾小北蹙了蹙眉,轻轻地道:“三哥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吗?”
“没有,”顾三林摇了摇头,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
顾小北心里了然,几个哥哥和她一样都对这个外婆有种复杂的感情,既有些埋怨又有些想亲近。
“下午,我出去看看吧,”顾小北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个情况,不管怎么说小时候这个外婆对他们还是很好的,而且人非禽兽,岂能无情?血脉亲情若不是有像他们与大房那样的深仇大恨,他们还是会关心的。
“我陪你去!”顾二野立刻道。
“我,”顾三林刚想说话就,被顾小北打断了话,顾小北微笑着道:“三哥,酒楼需要有人看着才行,你先留下,以后想去再去也不是问题。”
“好吧,”顾三林点了点头,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况且他正是因为拿不定主意才回来跟哥哥和妹妹说的。
三人商量定了之后,顾小北和顾二野就一起出门寻李氏去了。
“小妹,我们去哪里找外婆?难道要去曾外祖父家里?”顾二野纠结地道,他一点都不想去白家,每次想到白家那个大大的宅院,他都会想起父亲刚去世不久他们到白家求助,却被下人拒之门外的事,想起这些事都让他心情极度的郁闷。
“不,我也不想去问他们,我们先去白家附近住的人家打听,看看有没有人知道分家后外婆住在哪里,”顾小北淡淡地道。
“只能这样了,”顾二野点了点头。
于是兄妹两就到白家附近打听了起来。
“我们也不知道,听说白家本来不同意分家的,但是李氏执意要分,所以白家家主一怒之下就让他们净身出户了,”白家附近住着的一个大婶跟他们道。
“他们?”顾小北疑惑地道,据她所知,外婆除了白禾和白榕之外就没有子女了,而且外祖父也是在顾小北的父亲去世前几个月就去世的,那么外祖父他们那一房应该只剩外婆了才对啊,怎么还有个“他们”?
“难怪你们奇怪,就连我们附近的这些人之前也不知道这么一件事,也是最近几天才听说了,听说李氏在她丈夫去世时还有个遗腹子,但是出生后体弱多病差点就死了,就连他们作为医药世家也无法救得活。也就是在那时,正好有一个和尚经过白府,说那个孩子与佛有缘,如果让他把孩子带去出家或许他可以帮治得好,李氏自然舍不得,但是又不能让孩子白白病死,纠结了很久,直到那个和尚说,如果那孩子有幸不死,十年后就让他还俗,李氏才同意了。现在正好是十年,那个孩子果然归来了。”那个大婶见他们疑惑,急忙一一道来。
“白家家主不肯分家,说他们白氏一族有祖训不能分家,而且也没有分家的习惯,如果说以前只有李氏想分家还有点现实,那么现在这个小和尚回来了,他们白家更不能再让白家的血脉流落在外,除非他们净身出户才肯分他们自己出去住。”那个大婶继续道,眉宇间全是稀奇的神色,想来也觉得白家很奇怪。
大婶的一席话说得顾小北和顾二野瞠目结舌,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消息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这也太戏剧性了吧?顾小北粗了蹙眉,眼里的眸光却有些冷了,如果她没猜错,白家不肯分家除了有祖训以及一直没有这个惯例之外,更可能是因为白家现在已经越来越败落了,所以不肯再让李氏把属于他们那房的那一份财产分走,直到李氏提出净身出户了,他们才愿意把他们分了出去。
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守着那些祖训,如果他们分家了,可能还没败落这么快,毕竟人多了就存在各种弊端,其中之一就惰性。如果他们分家了,每个小家为了自己生活过得更好,肯定拼命地努力讨生活,而不是像现在一大家子那样互相依赖,谁都不肯去卖力,谁都不想吃亏。
顾小北摇了摇头,不论白家怎么样,也轮不到她去管,她现在能管的或许只有他们那个外婆了。
“谢谢大婶,”顾小北微笑着道了谢,就与顾二野从那大婶家走了出来。
“我们要不要去客栈找找?”顾二野担心地看了看天色,再不找快点,天黑下来了就不好找了。
顾小北摇了摇头道:“不去客栈,如果他们是净身出户的话,身上应该没有多少钱,最多也只有一些藏起来的体己钱,去客栈住不了多久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应该是在城里找了最便宜的房子租了住,毕竟这样子可以住比较久得多。”
“那我们只需去打听哪里的房租最便宜了,”顾二野点了点头道。
“对。”
两人便到处打听了起来,得知城中最便宜的房子是在城西郊,于是兄妹两人便赶往城西郊去了。
等到他们打听到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看着眼前破败的小院子,顾小北心里一片苦涩,这间小院子与她在嵘城看到的凌穆尘家住的小院子差不多,都是很潮湿,而且到处破破烂烂的。
“阿弥陀佛!”就在他们打量小院子的时候,一道稚嫩的喧佛声突然从他们身后响起。
顾小北和顾二野转身,见到一个十岁左右玉雪可爱的小和尚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顾小北知道这肯定就是她那个小舅子了。
“小弟……舅舅,你娘呢?”顾小北微笑地看着这个凭空出现的小和尚,心里一片感慨。
以前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曾经听她奶奶说过,她奶奶那一代有十几个兄弟姐妹,奶奶第一个大姐出嫁生了孩子了,奶奶的母亲还在生,导致有两三个外甥比奶奶的最小弟弟还大那么两三岁。想不到这样的事竟然发生在她身上,这个小和尚舅舅比她还小四岁啊!
不过想一想这是在古代,顾小北就不觉得奇怪了,毕竟古代女子成婚早,生孩子也早,造成外甥比舅舅大的事也很正常。
小和尚瞟了他们一眼,就一声不吭地越过他们往院子里面走了进去。
顾小北与顾二野面面相觑,面上都一片尴尬,其实顾二野感觉比顾小北尴尬多了,他比小和尚大了八岁,而且还是个男子,所以刚才顾小北喊小和尚为舅舅的时候,他都喊不出来。
而顾小北现在的好奇却比尴尬多了许多,这个小和尚还这么小怎么就练就了一副面瘫的表情?而且他是真心的要还俗吗?她怎么瞧着有点不像的样子呢?
“小北,二野!你们怎么找到这来了?”李氏在厨房里听到小和尚说有人在外面之后就出来看,见到是顾小北和顾二野,她非常的欣喜,上前便来拉着两个外孙进屋子里去。
顾小北和顾二野进了屋子,便上下打量起来,屋子很旧,但似乎刚经过打扫和装饰,看起来比外面院子要干净整洁多了。屋子用布帘隔开分成两部分,顾小北猜测里面那部分应该是李氏睡的床,外面许是因为刚搬来,空荡荡的连个凳子也没有。
“无暇,从厨房拿来两张凳子!”李氏见他们没坐的地方,尴尬地笑了笑,朝厨房里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那小和尚就搬了三张小矮凳子进来了,进来也不说话,把凳子往他们前面一放,再瞟他们一眼,就走人了。
李氏笑着道:“你们别见怪,无暇他就是这个样子,许是因为在庙里住久了,一下子无法适应。”李氏虽然是笑着的但是面上却染上了一丝忧虑。
顾小北和顾二野点了点头,跟着李氏坐在了小矮凳上。
顾二野刚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以前你说有苦衷,一直不肯告诉我们,现在你们都从白家搬出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们的?”
“哎,”李氏叹了口气,想来想才道:“你刚才也看到那个孩子了,他叫白无暇,是你外祖父的遗腹子,是个早产子,当年你父亲去世的时候也刚好是他出生的时候,所以你父亲去世时我没能去看你们。后来你们来白府求助的事我确实不知道,前段时间听你们说了这件事之后,我回去查才得知当年你们被赶出去是我大嫂子的主意,是她瞒着我把你们赶出去的,但是她现在是当家主母,我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也许是因为早产的原因,无霞刚出生就一直重病缠身,我根本没法分心多想,那时候我公婆年岁已高,已经渐渐把一些家权交给了他们大儿子,也就是你外祖父的大哥,他把着家里的财权,威胁我说如果我去接济你们,就不给无暇看病,虽然我是他们白家的媳妇,但并不懂得医术没法给无暇看病,所以我为了无暇只能听他们的了。”
“再后来,无暇被一个和尚接走说会帮我给治好他,我很舍不得无暇,他走的那两年我思念太重,所以也是疾病缠身。再后来病好了,但是家主又威胁我如果把家里的钱拿去贴补亲戚,以后他就不给我们属于无暇的那份家产,我只好妥协了。哪里想到无暇回来后执意不要那分家产也要跟他们分家,早知道这样我就没那么多顾忌了。”李氏说完又叹了口气。
李氏说完,顾小北和顾二野都沉默了,谁都想不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虽说当年的事是白家家主做主不给他们援助,但是白家家主也是为了白家一家的利益,白家日渐衰落,他不肯让家里再拿一分钱贴补亲戚,想让白家能撑久些,或许以后可以东山再起。
“喂!你这个小和尚怎么挡住我的路?”
就在几人沉默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呵斥声。
李氏当先跑了出去,见到到是自己的小女儿白榕带着两个丫鬟站在院子门外骂无暇,立刻怒了,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出去,挡在无暇面前,瞪着白榕道:“他是你弟弟,你怎么可以这样骂他?”
“什么弟弟,他不是出家了吗?怎么回来了?”白榕也刚打听到了消息跑过来,一时还没有完全消化这消息。
“当年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无暇不是为了出家而出家的,他是为了去治病,现在他病好了又到了约定的时间,自然就能回来了,”李氏没好气地道。
“回来就回来了,他为何要唆使你与白家分家?而且还是净身出户,你们这是疯了吗?”白榕气呼呼地瞪着李氏。
“白家过不了多久也是要分的,”她的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