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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时候的他。与私底下的他,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田小姐,请你专心地回答问题好吗?”微笑地提醒她,镜片后的双眸闪烁着调侃的意味。
莘园脸一红,结巴地说:“我……我是很专心啊!”
“那么,算一算我有几根睫毛?”
“这是什么见鬼的问题?”
“很好。有着正常的情感反应。”他低头在病历上书写。
“喂!这也是你的治疗吗?”
微微一笑,仿佛老师在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般,他疏远客气地说:“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因为你似乎对我的睫毛比对我发出的疑问,有着更高的兴趣,我只好改变自己所提的问题,屈就于你的不专心。”
简直是把她当成猴子要。莘园不悦地嚼起嘴说:“我什么时候对你的睫毛有兴趣了。”
“不然,你就是对我的容貌有兴趣喽?因为你出神地盯着我的方式,我只好合理的认定你是在数我眼睑上有多少根睫毛。”他一贯迷人的磁性嗓音既不高亢也不低沉,搭配徐缓的说话方式,照理是会让人不知不觉地放松精神,可是使用在她身上却有着反效果。
莘园双眸一张,大声反驳说:“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才没有看你。”
“我为我不当的发言道歉。”他迅速地降低口吻,持续微笑地说:“让我们继续进行吧!”
悔恨地咬着下唇,莘园虽然争得了一口气,却有种输了的懊恼。
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拗又个性丑陋的笨女人。泼猴?嗯,的确是。刚刚摆明是自己不对,却像个孩子一样的抵赖不肯承认。最糟糕的,是她已经发现自己在嘴硬,偏偏无法低头。
接下来回答完所有东方淳提出的问题后,趁他低头猛做着手边的“功课”之际,莘园终于开口说:“我……刚才太孩子气了,对不起。”'
“嗯?”他抬起头。“你在指什么?”
咽下一口口水,莘园拼命提醒自己要成熟一点,该道歉时就该道歉,说:'“我的确是瞪着你发呆,而没有专心回答你的问题,对不起。”
“喔。”他嘴角一扬。“没关系,你后面回答得很专心,我原谅你。”
“说'原谅',好像我真的犯了什么错。” 莘园忍不住埋怨地嘟嚷。
“难以伺候的小姐,你到底希望我说什么呢?”他含笑地望着她。
“没有。”沮丧地垂下头,莘园玩着自己的手指说。“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那好。那就耐心一点地等,给我几分钟的时间,我要归结一下,给你一个结论。”结果他又重回诊疗桌前埋首于病历内,把她丢在一旁。
什么嘛,这家伙真的是精神科医生吗?根本不懂得人的心理嘛。她跟他低头,当然是希望多少能扳回一点先前的颓势,想不到他却阿莎力的接受道歉,让她更加下不了台。普通的体贴男性,早就说出'“不要紧,这种事不用道歉的”,好让她也维持一点面子啊!
说起来,她会如此反常,也该怪罪他的长相!医生就该长得像医生一点,别太显眼突出,平凡一点、安全一点、机车一点,那种不会让病人胡思乱想、左看右看、牵肠挂肚的长相。没事长这么好看,与其在医院暴珍天物,干脆去当偶像或是演艺人员靠脸吃饭好了。
嗯……哈哈,不对,做那种到处都有的偶像,不如去做什么心灵催眠大师,不但可以在萤光幕上曝光,还会有大批的死忠追随者,那种众人把他当成神一样崇拜的疯狂景象,更吻合东方淳给人的感觉。
“虽然大致上知道你不是什么忧郁或躁郁症的患者,但你的情绪起伏经常如此剧烈吗?一会儿生气、一会儿沮丧,最后还笑得这么诡异。”一手枕在下巴上,跷起了二郎腿,不知在一旁观赏她多久的东方淳,淡淡地说。
“唔!”回过神来,莘园红着脸说:“我只是想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而已。反而是你这种偷偷摸摸观察别人,最后还说话吓人的习惯,才该早一点改进。”
“观察是我身为医生的职责。就像你们厨师在煮菜的过程当中,不可避免要试味道一样。这是光明正大的观察。”顺便附加上述死人不偿命的天使级笑容。“还是你心里藏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这可不行喔,你不跟我配合,我们怎么能共同联手打击可恶的病魔呢?”
“病……那我果真在哪里有毛病了?”
“这个嘛……”他蹩起优雅的两道黑眉,状甚苦恼。
“很严重吗?到底是哪一点……不对?”扑通扑通的,心脏急速的跳动着,怎么办?万一他宣告自己永远无法找回她的味觉,那她——该怎么办才好?
“别这么紧张,瞧你一脸随时会昏倒的模样。”他突然伸出一手到她面前说“来,做一个深呼吸。吸气……吐气……很好。”
真是不可思议,就这样简单的几个动作,自己肩膀上的压力就被带走了。
“好,觉得轻松多了吗?”
他以眼眸询问着她,看到莘园点头后,他继续往下说:“其实,你的症状是很典型的因压力造成的心理障碍,大部分的人都会把这种压力转嫁到情绪上表现出来,轻则是不容易掌控脾气,严重则会有忧郁等倾向,少部分则会由生理来排出,像是一紧张就会胃痛所导致的神经性胃炎等等。而你又是少数中的少数,反映在你的味觉上,或许这和你本身职业有相当大的关系。”
“也就是说我压力太大?可是我从不觉得工作有什么压力,我很快乐啊!”
“有些人对压力有自觉,有些人则没有。显然你是后者。”东方淳迅速地说。“有情绪就会有压力,这是谁都避免不了的。我看除了得道高僧与世外桃源的大溪地人外,大概全世界的人每个人肩上都少不了压力两字。”
“那,解决的方法呢?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回味觉?”虽然对他的话半信半疑,草园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该吃药还是……”
“症结就在于解除、释放压力,降低心里的负担,这不是吃药就能解决的问题。往后这一个月内,你要过着远离以前的生活方式,尤其避免会带给你压力的东西,尽量不去思考与工作相关的问题,只要专心放松地去玩。大致上,我还是会开给你一些药,在你觉得情绪低潮或不稳的时候吃,但你要是不觉得有必要,不吃也没有关系。对了,这段期间内禁止甜食。”
最后他投下有如广岛炸弹威力强大的一句话。“要是你不能克制自己接触甜食的欲望,那也许你会永远都无法再重回自己的工作岗位了。”
晴天霹雳!
莘园眼前一片黑暗,她内心呐喊着:要她一个月不能碰甜点?不只是不吃,连碰都不能碰?这岂不是……岂不是干脆要她别出门好了!因为她只要一出门,体内的甜点雷达就会自动搜索甜点的方位,朝有甜点所在的地方走去!
还有,万一接触了,自己永远不能回工作岗位,这也是真的吗?该不会只是他说来吓唬她的?
“假如你认为我是在吓唬你——”轻易地就看出莘园的表情在说什么,东方淳笑笑地说。“到最后结果如何,可别怪我。”
砰!天上掉下来的巨石,狠狠地将她击败在地。
这家伙,这个叫什么东方淳的家伙,一定是背后长了一双黑翅膀,还有一条黑不溜丢的尾巴,外加隐藏式的青面獠牙,来自地狱的可恶生物。
魔鬼!你这个恶魔!
为什么要把我心爱的甜点从我身边抢走,你好狠的心啊!
“每周要来看诊咨询两次,就订在每周二与周四,我会交代护士小姐,你要记得预约挂号。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你干脆杀了我。
“怎么,对我有疑问,还是对我开的处方有疑问?”
莘园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你干么不干脆宣判我死刑好了。不让我接近甜点,这根本是和死刑无异的判决。你不了解甜点在我生命中的重要性,要是今天我要你马上停止执业,不准你再继续医生的工作,你会怎么样?”
他挑着眉,交叠起双手往椅背上一靠。“嗯……买张机票。
凶狠地瞪他一眼。“你是建议我在飞机上放炸弹?”
“哈哈,你还真有趣。当然不是要你放炸弹,为什么不能到国外去散散心呢?其实这也是不错的主意。去放松心情,度个假吧?”
“在你生死攸关的时候,你会有心情度假吗?”暴躁地跳起来,莘园大吼着。“我知道在你眼中这可能不是什么大问题,也许你看过更多绝望无助的病人,但我郑重地告诉你,对我而言,甜点就是我的生命、我的希望、我的一切。现在你将它从我的生活中拿开,我——我办不到!”
他以静静的眼眸,锁住她。
“干么那样看我!”翘起嘴,莘园反瞪回去。
“我正在考虑要不要修改一下我的处方,改为两个月不能接近甜食。因为很显然你把工作看得太重,也太认真了。认真并不是你的错,从小到大在学校中只教人如何'努力',却从不教人如何应付'努力付出后'接踵而来的也许是失败的压力。你就是很典型的迷信'努力就是一切'的人,所以才会因为努力过度忘了纾解压力,如今你的身体以拒绝接受甜食来发出警讯,正是要你面对自己内心的压力。”
东方淳收敛起笑容,严肃地说:“再这样下去,不是你的身体先吃不消而倒下,就是你的神经会受不了而先断裂喔。”
什……么!
神经断裂?我还血管断裂咧!
“够了,这是什么诊疗,我看你根本是个庸医,我才不要听你的话。我去找别的更好的医生,他们会给我更好的建议。”霍地转身,莘园咬牙切齿地说。“真是浪费时间。”
“结论,你在逃避现实。”他在她身后悠哉地说。“你要找哪位医生诊治,的确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但依照你此刻的心态,只会拖延原本有机会复原的味觉,到最后或许会真正失去所有的味觉。”
身子一僵,莘园回头睇睨着他,考虑着到底该不该相信这家伙的话。
“你可以不听我的。”翩然起身,他靠近地说。“反正我只是一个恰巧比别人更了解该如何拯救你的心灵的'庸医'。你当然有权利从这道门走出去喽,只要你有把握能医好自己。”
趁虚而入的混帐。莘园眼眶一热,他竟看出了她的无助与恐惧。
“不需要如此紧张,只是一个月而已,一下子就过去了,既然你如此喜欢甜点,就相信甜点绝对不会背弃你而去,等你重拾回过去的味觉,不就可以继续工作了!机会随时都在,没必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说着说着,他的双手攀住她的肩膀,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说:“回去之后,好好地吃一点味道清淡的食物也不错,一个晚上忘掉工作、忘掉一切,泡个澡,拿本书,不是很惬意?”
宛如具有催眠般魔力的语音,跟着他力道拿捏恰到好处的按摩,逐渐地掌控住莘园原本气愤不已的情绪。
“我还有另一个好法子。”他抬起了莘园的下巴,凝视着她失去活力的眼睛说:“像这样……”
有什么东西像羽毛般轻拂而过她的双唇,莘园愕然地瞪着。他、他吻她?
可是这并不是结束,在莘园的脑袋还反应不过来的同时,另一个吻已扎扎实实地降临在她的双唇上,惊讶终于占领了她的意志,反射地想推开,却反而被扣住手腕,封锁得密不透风。
相对于他蛮横的手腕,他的吻却是在温柔中带着巧妙的高超技术,引诱着她开启双唇,容许他的舌尖钻进她的口中。
“嗯……”被他舌头一吸,她全身的力气都快被抽光了。
纠缠的舌,彻底的尝遍了她唇内的每一处之后,带着一丝水光地抽出。和被他吻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莘园相比,他不仅是一脸游刃有余,唇角还挂着一抹自信的微笑。
“如何,这一招不错吧?你应该连一丁点甜点的影子都想不起来。通常工作过度的女人,都会忘了自己身为女人的身分,偶尔也得照顾一下自己的身体,好好地爱一下自己。找个男人,疯狂地做爱,保证你不会有空去想到任何有关工作的事。这就算我看在好友端木的分上,免费提供给你的另一个好法子。”
轰!一声,羞耻与愤怒的怒涛袭上全身,莘园奋力地推开他。“你、你这是性骚扰!无耻、下流!”
“你也没有不情愿的样子啊?”
啪!这一次,她忍不住给了他一巴掌。
“你,的确是这世上最差劲、恶劣的男人了!笨蛋!”
夺门而出的同时,田莘园在心中发誓,她绝对、绝对,不会再上这间烂医院。
第三章
诊疗工作告一段落,桌上的电话也适时的响起,东方淳一手抄起电话,一边将今日的诊疗报告分类归档。
“东方综合诊所,您好。”
“哟,阿淳。”
彼端轻快地打着招呼。
“是你啊!”轻哼一声,这个从流鼻涕上幼稚园小班时代就认识的恶友声音,光听一句招呼也能轻易辨识出来。
“好久不见,打通电话问候一下。”
“几个礼拜不见,算得上很久不见吗?干么打电话给我,有事?”
“你说呢?”对方狡猾的反问。
“你们那位小辣椒甜点师傅已经来过,也回去了。”
“小辣椒?田莘园吗?你说错了吧?我们俱乐部的厨师当中,就她脾气最好,人可爱又亲切。私底下我都称她为'维尼小熊'呢!”
“亲切?”反讽的提高音调,东方淳不自觉地摸摸脸颊,虽然已经不再红肿,但那一巴掌打得可用力了。
“假设你有被虐待狂的话,没错,她是很'亲切'。”
话筒彼端传来一阵狂笑。“这一点都不像是你会说的话,虐待狂先生。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从小你就是虐待人的高手,什么时候风水轮流转,轮到你被虐待?哈哈哈!”
“阿扬,你不想下次见面时,带个黑眼圈当纪念品的话,现在最好别笑了。”朝着话筒,他眯起眼睛瞪着。
“那也要看我们谁打赢打输啊,了不起是两败俱伤,我怕你?”端木扬哼着小曲地,心情极佳地回道……
“喂喂,小淳淳,我是开玩笑的,你可别真的动什么歪脑筋想整我。我对你的催眠可是敬而远之。”
“算你聪明。”
“唉。我可还记忆犹新啊!以前那位惹恼你的老兄,被你暗中施了催眠术。结果在街上大跳裸舞,还被带回警局侦讯,下场凄惨。我可不想重蹈覆辙。再怎么说我都不想惹怒你,你那恶劣的魔鬼性格,本人甘拜下风。”
想起那愚蠢的男人,到现在东方淳还是心中有火。竟然把他误认为女人。跟他搭讪不说,还企图对他动手动脚,真是他一生的耻辱。他当然会好好教训这种不长眼睛的笨蛋。
不管当年十五、六岁的自己,外貌多么地“中性”,他也从没有过任何娘娘腔的举动啊!
结果,违反了当初教导他催眠术的老师训诫,不当使用催眠术,差点被逐出师门。从此,他除非是医疗上的需要,也不曾再擅自使用催眠术了。
“不提这个。东方伯伯告诉我田主厨的毛病归你管,怎么样,有没有找出问题的症结点?”
“你这么关心她,莫非在追求她?'东方淳不自觉地皱起眉。语气有丝不快。
“哈哈,你说到哪儿去了?我的戒律和你一样,好马不吃旁边草,所以我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员工出手。况且,面试的时候她也很可爱地告诉我,说我真是个好男人,只是不属于她喜欢的那种类型,很可惜。”
“哗,你不是她的类型,那什么才是她的类型?”
“她本人是说,只要长得比她还好看的男人都不行。她不喜欢结婚典礼上,新娘子的光芒被新郎给抢走。也不想要走在路上被人家指指点点说:瞧,那个帅哥身边有个丑女。”
“这是什么见鬼的话。”东方淳扯起唇角,不甚高兴地说。“
男人的价值怎么可以用外表来评断。用这种条件挑选男人,也太蠢了点。“
“……很难得喔,向来秉持'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你,竟然会批评他人的想法。”
朋友精辟的指责戳中了他意外没有防备的一面,他狼狈地咳嗽两声说:“你不是要问田莘园的状况吗?她的情况有些特殊,可以说是有点棘手,所以我已经下令一个月不许她靠近甜点,你也一样,别让她有机会接触到甜点。
“这没问题,我已经辞退她了。”
东方淳一惊。“你这家伙动作也太快了吧?”
“不要误会,我是在她去看病之前就要她先回家休养的。”
听出好友声音中的责难,端木杨进一步解释说:“长年累月在你身边,我也多少懂~点,我猜她可能是压力过大吧!美食俱乐部的主意已经步上轨道。坦白说。少了她这个受客人欢迎的甜点主厨,对我而言也是一大损失,有许多客人都是为了品尝她亲手做的甜点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