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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铁证如山了。
然后,那台相机被冷落到墙角。
说实在,他们只花了四天在游山玩水上面,其它时候不是没有玩兴,是被热情冲昏头的下半身主导留在饭店,几天几夜下不了床。
热恋中的男女,难分难舍。
荷眼在左边的最上角看见两人唯一的一张合照。
“你跟我后面那幢房子是我们婚后第一次的租屋,那天,我们新婚第一天,它在伯恩。”
决定了要一生厮守并不难,尤其在感情萌发的时候,一分钟见不到对方都觉得痛苦。
不顾闲杂人的反对,他们走进了礼堂。
于是,有了婚姻,跟,曹言。
“我要你。”当他用瘖痖的嗓子对着她敏感的耳垂吹气,她无法拒绝,对一个已经挑动她内心深处欲望的男人。
他的十指插入她的发中,狂乱的吻着她白皙的颈子,他狂野的拉开了她的衫子,露出线条优雅的胴体。
曹黔开始亲吻她的大腿内侧。
然而,荷眼却好像被雷打到,她推着他,语气急促慌乱,“不行!你不可以碰我那里!”
箭在弦上居然喊停,他怕自己因为太过亢奋却不得纡解而休克了。
“我会很温柔的。”他提出保证。
“还是不行,我……那个地方很丑,不能见人的。”她拉过被子意图遮盖自己暴露的身体。
“你怕我笑话?你忘记了,你的身体我都看过。”她的身子完美无瑕,有什么需要这样怕人看的?
“我……”她尴尬极了。
她怎么也说不出口自己的大腿内侧有两条灰白的妊娠纹?那还不如叫她去自杀……不,杀了眼前的男人还比较快!
“让我看看,我发誓,我的脸要是出现任何奇怪,或者你看不顺眼的表情,你就把我踢下床,我绝对没有第二句话。”
人家都这么说力,加上他的吻在她身上各处点火,害她心痒难搔,那股猛烈的火焰烧得她不能自己,她只好点点头。
他重新把她推倒在床上,结实的身躯贴上柔软的身子。
嘴唇在她的身体各处留连,辗转吸吮,在她雪白的胳臂印上无数朵灼灼的草莓。
曹黔揪住她那头青丝往旁边洒去,形成一张华丽的网,他为之着火,舌头钻进了芬芳的口中,反复品尝她的甜蜜。
而后,从她的口中撤出,向下吻上她粉红的蓓蕾。
她紧绷着欲望,身体因为他的动作如痴如醉,她弓起身子,用手抱住他微有汗意的头颅,战栗着,双眼不自觉的投射,看见了他眼中一样浓郁的欲望。
两人十指交缠,肌肤滚烫,疯狂的喘息,一起登上了极乐的巅峰……
他充实了她的肉体跟心灵,让缺了口的爱情愈合成一个圆。
不管过去有多少缺憾,在这一刻,他们的互相拥抱,互相嵌合,得到了丰满圆盈的温暖。
荷眼轻喘,还没能从让她昏眩的激烈运动中苏醒过来。
他强壮的胳臂如蛇伸过来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腰背。“我刚刚看到了,那根本没什么好不好。”
不用放大镜看完全看不出来,她的大腿光滑依旧,甚至弹性更好。
“你胡说,可娣说有好几条纹线,丑死人了!”她才不依。
“就算有几条妊娠纹,那是属于你的徽章,是你生下小言的记号,做妈妈的人了呀。”
荷眼想了想,“你不在乎?”
“我在乎……我在乎你的想法,我在乎你快不快乐,就是不在乎那些无关紧要的。”
她让自己靠近曹黔一些,“你不在意那些丑不拉几的线条我就放心了。”
他亲吻她的颊。
“我还想要你多为我『增产报国』呢,谁去计较那些束西?”
他热情的告白让荷眼在他的目光下重新化成一摊春水。
偷到浮生半日闲出门逛街的两个女人提着大包小包,另类贡献了促进国家经济发展的爱心以后,走进一家看起来颇有情调的餐厅。
趁着餐点还没上来,吕可娣又叮咛一遍,“你要记牢啊,这包装的是一些贴身衣物,喏,那这包有蓝线条的是飞机上用的化妆水、矿泉水、眼罩,这包是羽绒衣,那边要是天气变了好拿来穿,还有,最重要的电话卡,这张是漫游卡,只要有电话亭都可以打电话回来,明天呢,我到银行去帮你换一些小额的欧元……”
荷眼蒙着脸,“你好像我娘喔,不如你把整个百货公司买下来让我打包带走……不,那太麻烦了,还是我把你带走,嗯,这主意好。”
吕可娣翻翻白眼。“我在跟你交代出门要注意的事项,你尽会嘻皮笑脸。”
“你就是爱大惊小怪!这些、这些,不管去哪里都有得买,我不是要去什么贫穷落后地区,你也帮帮忙,我真要带出去才会被人家笑老土的!”荷眼姑娘不领情啦。
她又不是小学生头一次出门郊游,带那几大箱行李出国,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逃亡咧。
吕可娣眼睛眨呀眨,一串眼泪没有预警的就掉下来。
哇哩咧。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公共场所欸,能看吗?
吕可娣一边用纸巾擦眼泪一边说:“要不是我最近孕吐的厉害,我一定跟你去。”
荷眼被吓得不轻。“你又怀了那个伏羲氏的种?”一个奥秋歌还不够看啊,这对夫妻也真够呛的。
“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吕可娣害羞一笑。
“总之,我的事你别管,天大地大孕妇最大。”老天,她刚刚还提了一大堆的东西搭捷运。
“你的事我怎么可以不管,我们的感情不同嘛。”
“我只是跟我的『前夫』回一趟瑞士,就这样而已。”她可没想过要劳师动众搞得鸡飞狗跳的。
“你连结过婚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曾对我提过,我好伤心,我在你心中到底有没有地位?”
糟了!开始翻旧帐了,早知道就不跟她出门。
“我跟他有一腿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呿,又不是申报所得税,还追根究底的唷。
“原来你跟他冤孽还可以追溯到那么远的年代?”
“是谁把房子随便出租,引狼入室的?”
“是我。”苦主伸冤无着,还必须认错。不过要不是她这胡涂红娘,这两人哪可能水到渠成咧,追究起来她还是功臣哩。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在那边要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一定第一个打电话回来通知你。”
“说定了?”
“你放心,真要搞不定,了不起我再回来给你养喽。”她跟可娣有着别人无法了解的感情,像母女,也像朋友,更多,是家人的感情。
“我抄给你的手机、家里电话还有公司的号码你都记下来了吗?”吕可娣想了想,婆妈性格又发作。
“吕可娣!”荷眼闭上眼。
“有!”
“请你记住,我还有某些『特异功能』,真的不对头,我咻一声就回来了,OK?”
“OK!”
对厚!她怎么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她的荷眼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咧。
这回,吕可娣终于可以放下七上八下的心,让跟她有着革命情感的荷眼离开。
几天后,荷眼跟着曹黔搭机前往瑞士。
第九章
曹黔的老家位在伯恩郊区,宅子后面是绵延不绝的阿尔卑斯山脉,用瑞士和平气息的木质小屋和奥地利住宅混合发展出来的大型房屋。
以白色为基底的墙壁绘有图腾,红色的瓦跟四周的风景巧妙的融合在一起,玄关大门和窗沿都描绘着彩色的边昼。
更别提宽阔的前庭后院,左手边沿着四季都有花开的花圃阶梯而下,是漆着橙色油漆的码头,小船、独木舟荡漾在深蓝色的海水中,简直就像世外桃源一般。
散发出温润光泽的家具上画有大量的雏菊跟唐草图案,看得出来主人的品味独特,这个家看起来温馨典雅,跟华丽气派虽然有点距离,却让人感觉住起来舒适清爽。
难得带女友回家的曹黔和荷眼受到了二分之一的热烈欢迎。
“呀呀心页种人果然个头娇小,发育不良,横看竖看都是一个样子。”曹家二妈有一头女人味十足的褐色法拉头,三十出头的年纪,精心的装扮,凡赛斯打点全身上下,保养得宜的肌肤,模样还挺能骗人的。
至于曹爸──华尔森一头的银发,想来曹黔的金发就是遗传自他来的。
他是个高大的男人,脸色红润,几年前退休后把家业传给了专业经理人管理,无事一身轻的他目前最钟爱的是小白球,一天不打几洞就全身不舒服,是很标准的美国男人。
“娇小的女生比较不容易老,像个搪瓷娃娃,没什么不好。”华尔森倒是有不同的见解。
他的第一个老婆就是中国美女,要不是对欧洲的气候、生活发生严重的适应不良,也不会在他还很年轻的时候就离开他们父子。
说到中国女孩,他有无限想念呢。
想不到他的儿子承袭了他的偏爱,对中国的娃娃特别喜欢。
曹黔捏捏荷眼手心,不着痕迹的对她咬耳朵。“珍妮弗讲话就那调调,你别放在心上。”
荷眼笑笑。
“珍妮弗,我跟你介绍,这是荷眼,她从台湾来的。”
“哈啰!”荷眼大方的跟珍妮弗打招呼。
飞机上,曹黔曾经概略的对她说起他们家目前的状况。
珍妮弗本来是华尔森的秘书,能干、精明,是非常得力的助手,华尔森也给予特权,让她在一定的范围内发挥她的长处。
在商场上如鱼得水的她本来以为,以容貌为武器嫁给自己的老板更能施展抱负,能够以现在的公司当跳板,跃上瞬息万变的商业舞台,哪知道婚后的华尔森因为心导管病变进了医院,后来虽然捡回一条命,却接受医生的劝告,提早退休,离开商场。
失去靠山的她慢慢在公司失势,只好跟着华尔森搬到瑞士来。
瑞士的山明水秀曾经让她的野心收敛了一阵子,可是起初的新鲜抵不过一成不变的生活,她还年轻,不想漫长的人生就在这地方终老。
可是,她不能没有华尔森替她挹注资金。
经过几番劝说,谁知道华尔森并不为所动,他在商场上厮杀了一辈子,不想老死在上面。
后来,她把目标转到了曹黔身上。
想不到不为所动的曹黔今天却把女人带回家来,这让她骄傲的自尊受到很大的伤害。
离了婚的男人,还带着拖油瓶,她肯示好已经是屈就了,不料还碰了一鼻子的灰。
这一家的男人全都是猪头!
所以,她对荷眼的不友善是其来有自的。
“何眼小姐晚上就留下来一起吃饭,我们家很久不曾这么热闹了。”相对珍妮弗的冷淡,华尔森毫不吝啬的对荷眼表示热忱。
“谢谢。”
“不要客气,我儿子很多年不曾带女友回来啦,自从他离婚后,我还以为他变成冰人,今天看起来有融化的现象,很不错,很不错!”虽然他不是个事事以儿女为主的父亲,可是疼爱子女的心并不会少。
“爸,我跟荷眼没离婚,我们只是因为某些事情沟通得不好而分开,你跟珍妮弗要是有空也应该多聊聊,我就是很好的例子。”少年夫妻老来伴,他也不想两个长辈闹得不开心。
“好啦,随便你。”
哇哩咧,随便的人是他才对。
“爸爸没有认出我来哩。”荷眼觉得稀奇,对这个总共加起来见不到十次面的老人,虽然谈不上什么好坏、还是深刻的情感,但是爱屋及乌,他是养育她心爱男人的父亲,那一份尊重是无庸置疑的。
“在某些洋人的眼中,其实每个中国娃娃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曹黔搔搔头,对父亲的眼拙也产生无力感。
“那也好,免得你还要解释一大堆。”
“那我准备的草稿岂不是没有发挥的余地啦。”
“那你就省省吧!”
也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对了!我来好久,怎么没看到小言?”之前他便先把小言送回来,害她想念那小鬼头得紧,如今她下飞机又搭车,在曹家客厅也坐了够久的,小言呢?
“我替他报名了七天六夜的露营,还有三天才回来。”珍妮弗瞪着自己白皙的指头,面不改色的道。
可是,像是要响应她的话,本来都待在后院的佣人突然嚷嚷的跑进来,气急败坏的大叫,“小少爷落水啦,掉进海里面!”
谁还坐得住,也没问详细,一堆人就往后面的院子跑,经过草地,还处可见一粒头在水中浮浮沉沉。
华尔森连忙联络救护车。
珍妮弗一味的尖叫。
曹黔不假思索的直奔码头。
荷眼站在没足的沙滩上,拧动身形,旋即消失不见。
“我一直喝水一直喝水,水咕噜咕噜的从我耳朵、鼻子、嘴巴灌进去,头好痛喔,就在我以为会死翘翘,爹地跟妈咪永远都再也见不到我的时候,妈咪来了,是妈咪救了我的──”靠着柔软的椅垫,正在滔滔不绝述说他死里逃生的曹言小胳膊上吊着点滴,自从眼睛一张开就叽哩呱啦对着来探望他的每个人,重述一遍他落海的惊险情况。
总结呢,他抱着心爱的布袋戏偶眼神梦幻。“我就知道妈咪还是爱我的。”
的确,曹黔是一百个不赞成荷眼下海去救儿子,可矛盾的是,她纵身下海那奋不顾身的勇敢,也让他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那些在台湾的日子,他眼见荷眼对曹言并不是很热中。
感情的事是没办法一头热的,就算有着血缘的关系,可是经过这件意外以后,他可以信心充足的说,母子天性毕竟是怎么也抹煞不掉的。
他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四瓣递到荷眼嘴边。“吃点水果吧。”
她接过水果,转手拿给曹言。“爹地的爱心喔,多吃一点。”
曹言作梦般的捂着脸颊,害羞的看了荷眼一眼,又腼腆的低下头。“爹地,我是不是在作梦,梦到你跟妈咪都在我身边,要是这样能让爹地、妈咪都在我身边,我早就该去跳水了。”
叩!老大的爆栗敲在他头上。
“啧,好痛!”他哀鸣。
“我还没跟你算帐,为什么一个人去玩水,珍妮弗不是说你参加露营活动去了?”兴师问罪是必然的,闯下这么大的祸,要不这次侥幸大人都在家,他一条小狗命翘了都没人知道。
曹言转向父亲求救,曹黔把削好皮的苹果往自己嘴巴塞,当作没看见。
不是他没义气,他也想知道一向乖巧的儿子为什么不在露?地。“你的背包放在游艇的舱房里,我也想听听你的解释。”
罪状不只一条咧,陈列起来,小家伙需要充分的呈堂证供,要不然会被“电”得金光闪闪了。
“我根本不想去参加戴维露营,我想在家等爹地带妈咪回来,是珍妮弗奶奶说我一定要去,可是我不想去嘛,我只好假装上校车,然后半路落跑,这几天我都住在游艇里面。
“游艇里面很好啊,有吃有喝,还有我最爱的熏火腿……好啦,那不是重点,一直待在船上很闷嘛,这学期学校有教游泳课,我想说我的狗爬式游得不错,下水泡泡应该没问题,我不是故意落水的啦,只是不小心脚抽筋了嘛。”
小孩子的心眼是那么的单纯,一想到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就巴不得爸爸、妈妈可以赶快来带他离开。
“是这样子啊。”荷眼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曹黔也靠了过来,“你会因为这样不喜欢爷爷跟珍妮弗奶奶吗?”
“怎么会,爷爷很疼我的,他还买了一艘大潜艇的模型给我唷。”说起心爱的玩具又是眉飞色舞了。
“那就好。”真是善良的好孩子。
喝了水,多少受了惊的曹言终于在吃完半颗苹果后睡着了。
看着他甜蜜的小脸蛋,荷眼朝着曹黔说:“我们回家吧。”
“爸爸的家?”
“你跟我还有小言的家。”
曹黔眼神发亮,激动的搂住愿意回家,主动提议的她,让他始料未及的发展。
回家,这是多么负有重大意义的字眼。
挥别了依依不舍的华尔森,重新组合的一家三口往伯恩的另一边出发。
瑞士四面临接德国、奥地利、意大利还有法国,所以,联邦的公用语言就有好几种,德语、意大利语、法语等,再加上山区使用的罗曼斯语,共有四种之多。
还好的是一般的餐厅、旅馆都通英文,因此,早就把法文忘记的荷眼下车买披萨,沟通上幸好没有遇上太大困难。
来到阿尔河岸,她笑咪咪的指着对岸的熊公园,“你知道爹地的英文名字是从哪里来的吧?”
好大的“Bern”是伯恩市的招牌,里面占地宽广的饲养了很多的熊,是很热门的游览区。
Bern=熊,熊=Bern。
“妈咪,爹地一点也不像熊。”果然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心还是偏向他的。一边开车乱感动一把的曹黔继续听下去。“我如果承认爹地是熊,那么我不就是熊的儿子,这样很难听欸。”
哈哈,说到底,竟然是为了自己。
看着曹黔啼笑皆非的表情,母子俩笑翻了。
难以言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