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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情手上的匕首落了地。她泪眼婆娑的摇著头,“不要再说谎了!我不要听。”她用力的摇头,摇下乱纷纷的泪。他已经毁了她所有的精神依靠和她世上所有的亲人,现在又用这些甜言蜜语欺骗她。
萱雪寒捉住她在空中胡乱挥动的手,稳住她的身子,俯身吻住她的口。
强烈而激动的索求令索情不知所措,只能任由他的舌尖在她檀口放肆。
有别于之前压抑的亲吻,这一回的吻既大胆且放肆,索情感觉到它对她心防的摧毁程度,一颗心不自觉地乱了起来,在残存的理智中她推开了他。
“不……不要再戏弄我了。”索情为自己回应他的吻感到羞惭。他是她的仇人怎么可以?无助地,她又落下泪,摇头说:“我是索家惟一仅存于世上的人,就算乞求你的同情,不要再折磨我了。”
在心中叹了口气,萱雪寒伸出手想拂顺她落在额前的乱发,在半空中又放下。
他站了起来,“你歇著吧!你太激动了,至于被你当成你索家庄被毁来指控我的证据,我觉得破绽百出,你再仔细想想吧!”他准备离开,“我想你会被那些假证据所骗也情有可原,毕竟和索家有血海深仇的人大概只有萱王府。”他冷冷一笑,“再仔细推敲,聪明如你一定会找出一些疑点。”
目送著他离开的身影,索情的心情紊乱至极,除了他最末一段话令她心烦意乱外,之前他抱她、吻她的那份悸动一样令她不明白。
老天怎么老是爱捉弄她?
今年的雪来得特别早,看看时令也不过是秋末冬初,天空竟已飘起雪来。
外头的雪冷,她的心更冷,冷得巴不得她心中所恨的人都下地狱!贺香玲面无表情的看著自天而降的雪。
一把伞为她遮去陆续溶在她身上的雪花。
“郡主,外头冷著,进屋去吧。”冬梅把披风搭在她肩上,“对了,钟国舅在咏梅亭等您,说有事要告诉您。”
“他来了?”也就是来跟她说明“事情”处理得如何喽?真巧,她前些日子随娘到别业住了半个多月,昨日才回王府,他今天就过府来告诉她。
不愧是她的好义兄。
“冬梅,你去弄一壶温酒来,我打算和国舅把酒赏雪。”她和义兄说话时,不宜有其他人在场。
待冬梅退去之后,贺香玲才前往咏梅亭。
钟运国一看到她,立即迎了过来。
“义兄,事情办得如何?”贺香玲意欲知道结果。
“由我亲自出马,事情岂有不成的道理?”他一脸得意洋洋。
“那个叫索情的贱婢死了没有?”就是那女人令她痛苦。
“呃……玲丫头,咱们不是说定了,义兄会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使得咱们可以各取所需?索情没死,不过,自从索家庄发生血案之后,她也对萱王爷恨之入骨,欲杀之而后快。”
贺香玲精明地想到,“你把血洗索家庄的事嫁祸给萱王府?”
“理所当然嘛。”钟运国得意洋洋的说:“萱、索两家是仇家,会想到血洗索家庄的,一般知道萱、索两家恩怨的人都会直觉想到萱王府。”
贺香玲知道索情没死,有些不快,“这件事到目前为止,我看不出任何有利我的地方。”她会和义兄商量灭了索家庄,主要就是要杀索情泄恨。
“怎会不利于你呢?”见她不快,他连忙解释,“你想要索情死,如今她虽没死,可她家人无一生还,她一人独活于世间,那不是生不如死?而且,你当初想杀她的原因是因为她迷住萱王爷。如今她恨萱王爷都来不及了,就算萱王爷真对她动了心又如何?他一辈子得不到她。”
“那又如何?”
“萱王爷是萱家惟一的遗孤,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子终身不娶吧?”那风流公子怎可能为了个姑娘做如此牺牲?除非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在他失意的这段期间,你只要多亲近他,记得要温柔体贴地多亲近他,届时他会对你动心的,英雄终究难过美人关嘛。”
贺香玲紧绷的脸总算有些笑意,不过她仍说:“萱王爷那人可不好亲近。”上一回她已经丢过一次脸了。
“安啦!再不成,就由义兄我进宫去请求娘娘,要她跟皇上说,要他来个当殿赐婚不就成了?”
龙口赐婚十件成十件,哪个人甘冒抗旨杀头之罪?
“不!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打算走到这一步。”她不信凭她贺香玲的美色,萱雪寒会不动心。“对了,方才你说索情没死,她此时在什么地方?”
“我也正在找她。”他派人血洗索家庄的那天就是调查到索情暂且离庄数日,因此才下手,要她活下来,正是因为看上了她的美色。可……说来也奇怪,到目前为止都事隔十来天了,为什么仍没见到她?更奇怪的是,索家人的尸首竟有人为他们收尸合葬,是谁会为一群命贱如蚂蚁的贱民做这种事?
“她不见了?”贺香玲冷笑,巴不得她真的失踪,永远别再出现。“义兄,那你的损失可不小喔!”她怎会看不出来义兄与她合作此事是为了什么?她这好色的义兄还不是迷上索情的美色?要是索情真失踪了,那他此回合作的事等于没拿回一些报酬。
“放心吧!有耐心一些,我相信她会出现的。”
“那你慢慢等吧!”
“你在萱王爷那边也多下点儿劲。”
义兄妹俩各自露出满意的笑容。
窗外青柳已覆上了层霜。“今年的冬雪来得好快。”凭窗而坐的索情喃喃自语。
打从索家庄的事件之后,她每天过著行尸走肉的日子,饭吃得少,甚至连水也不大喝,漫漫长夜也常常被恶梦惊醒。
近百口人命!是谁那么残忍,真的是萱雪寒吗?这段日子她反覆的想了又想。
听死去的那名大婶说,前来血洗索家庄的那些人都一身黑衣而且蒙著面。
既是蒙著面,那就是不要人家识破他们的身分,而又为什么自述他们来自萱王府呢?
第六章
最令人不解的是,若不要人知道他们来自萱王府,何以最后留下利刃而离去?难道他们不知道刀上刻有“萱王府”三个字?
不可能!
那么……也就是说那些夜衣人打算让人误以为血洗索家庄的是萱王府?
对方血洗索家庄又嫁祸萱王府……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她愈想愈觉得奇怪。
想事想得出神之际,有人叩了门。
“请进。”是……是萱雪寒吗?她在心中有那样的期待。打从他带她回萱王府,探望她一次,两人不欢而散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只偶尔要林总管来问她有什么需要,其他时间就只有一名丫鬟陪著她。
“索姑娘。”来者是林总管,和蔼的脸上有著易亲近的笑容。“天气寒了,这年头的雪下得特别早,王爷要我送这冬天的披风来。”他放下了一个盒子。
“嗯,谢谢。”她心中有些失望,仍是没能见到他。
看她仍沉著脸,正好丫鬟不在房里,于是林总管说:“呃……索姑娘,有些事,我知道我这老人逾矩、管太多了,可是……见王爷和你的心结打不开,看王爷不快乐,我也有些急了。有些话我想告诉你。”
索情挪了张椅子请他坐。“我和他没什么心结,有的只是上一代恩怨罢了。他是王爷,我是贱民,如此身分格格不入,哪来的心结?”
“索姑娘莫这么说,王爷他待你没有这层分别。”林总管叹了口气,“王爷是我照顾大的,他是怎么样的人我清楚,他那阴鸷的性子是环境逼得他该如此,他身负家仇,再温和的孩子,性子也会变偏执,恁是如此,我看得出来,王爷他……对你有很大的不同。”
“他待我不同,只因为我是索丹青的女儿吗?”一想到这里她就泫然欲泣,“他要折磨我以不同的方式?”
“你也被背负在索家欠萱家的愧疚拖累了,若不是如此,你会发觉王爷看你的眼神很不同。”他是看著王爷长大,打从王爷六岁,萱家被满门抄斩之后,他第一次看到他家王爷以那么温柔的眼神看人,那双温柔的眸子是看情人时才有的表情,他现在是老了,可也曾年轻过。“索姑娘,王爷他一直都很喜欢你。”
索情倏地红了脸,心跳得好快,“林……林总管……你……你弄错了。”虽如此说,她仍不自觉地想起她重回萱王府时,他在床榻边对她说的话──我从来不讨厌你。
不!以他的性子怎可能忘了她是仇人索丹青之女?
“我是老了,还没老到两眼昏花。”林总管摇了摇头,“在他发觉喜欢上你,只怕他心里也做了一番大挣扎。”以王爷的性子,他一向是理智驾驭一切,如今会犯了那么大的“错误”,想必是动了真心,深陷“情”字泥沼,再挣扎只是愈陷愈深而已。
看王爷如此,自己这身为萱王府总管,该负起时时提醒他“莫忘家仇”工作的老头也不得不在心中挣扎,到底是该要王爷清醒,莫要对仇人之女动心呢?抑或只要王爷从拾快乐之间作拔河。
结果,他也感情驾驭理智了,恨了十年,桎梏所有情感一心复仇的心该复活了,王爷该好好放手爱一回,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今天对索情说这一番话的原因。
“我……”一切和她当初想像的相差太多,索情除了红著脸之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爷的态度十分明显,索姑娘,你呢?”林总管看著她,“你讨厌王爷吗?”
“我……”她沉默了。她对萱雪寒的感情她知道,可是叫她一个大姑娘家在一个老人家面前承认这些,那多……多难为情呐,不好吧。
见她顿现女儿态的扭捏,林总管忽觉自己是不是问得太直接了。他哈哈一笑,“这些话你本不该对我说的。”这种爱的宣言对他这老头儿说,那不太奇怪了吗?
“林总管。”索情尴尬的一笑,“王爷他呢?”
“今天是老爷和夫人的忌日,他方才上过香,现在只怕在云斋。”这似乎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一壶酒、一把琴伴著思亲的情绪。
“我可以去找他吗?”
“去吧。”林总管一笑,他知道这对仇家该是两情相悦。
这是索情第二次来到云斋。这儿是萱雪寒思亲的地方吗?白色的纱幔代表著无尽的思念吗?那么她这仇家之女会不会打扰到他了?
犹豫了一下,她仍往里头走,越过一进又一进的白纱幔来到九曲桥又往前走,终于来到上一回见到他的地方。这回他并没有倨傲地斜卧在石榻上冷睨著她,而是端坐在石榻上抚琴。
索情没有打扰他,静静地待在一旁直到他把曲子弹完。
“好一曲萧湘夜雨。”她没专精此技,可也略有涉猎,知道他的指法甚为巧妙。
看到她出现在云斋,萱雪寒有些怀疑,嘲弄著一张脸,“怎么,又打算来为我‘一刀加颈’了吗?”她不是为报仇来著,他想不出她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我想……我知道索家庄的血案与你无关。”索情一步步走向他。
“脑袋还管用嘛!我还以为你可能还得再转一阵子才转得过来。”萱雪寒为自己倒了杯酒,“敬你终于想通了,也教我终于脱离被冤枉的悲情角色。”
“我……”她欲言又止。
“怎么,有事?”看她此时欲语带羞的样子真的挺赏心悦目的,不过……“你对我说话一向不是都很直接,连骂我,你都不曾犹豫,这回怎么反而客气起来?”他逗著她。
对他而言,生气比死气沉沉多了分生意,他宁可看她生气的样子,也不愿她一脸沉冷。
“你在取笑我吗?”
“我在恭维你。”
从他嘲讽的脸上,索情不知道他说的话的真假。
“毕竟我活到那么大几乎没怎么被骂过,承袭王位之后,根本没人敢出口不逊,而你,却敢处处顶撞我。”
“出言顶撞身为世袭一等爵位的你,我是不是该有所惩罚?”索情看著他,“有时,我顶撞你,我也怕,怕被押进牢里,从此不见天日,尤其我身为索丹青的女儿,更有这机会,可……从以前到现在,我一直都享有‘特权’为什么?”
就算有答案也无从开口。萱雪寒轻啜著酒,心中却想,她究竟想问什么?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
“你凭什么这么问我?”他讨厌被人逼著回答问题的感觉。“‘特权’使你逾矩了。”他冷冷的说。
索情咬著唇,“可不可以……求求你告诉我为什么?”她想知道,想知道自己不是情海中惟一的傻瓜,想知道是不是如同林总管所说的,他真的是对她有情。
“你今天为什么老问一些奇怪的问题?”赌气似的,萱雪寒仰头把酒喝尽。
“因为……我……喜欢你。”她涨红了脸,“我知道……这样是不自量力,可尽管被认为不自量力,我也想知道你的回应,你、你……”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要她问一个男子这样的话,她简直……简直讲不下去,可话讲到一半不讲了,那不更奇怪?
“你喜欢我吗?”低垂著头,久久她听不到任何回应,只听到自己卜通、卜通的心跳声,她心更急了。
不管了,豁出去了!她一定要问个明白。索情鼓足勇气打算接受“二度伤害”地抬起头,却发现萱雪寒笑了,而且还不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哦!
他笑得如同冬阳一般,既温柔又温暖。
索情怔住了,一时移不开视线,待发现自己的失态时才红著一张脸低下头,暗自嘀咕。原来他也有这么好看的笑容,还以为他只会冷笑和皮笑肉不笑哩。
“有些事你比我有勇气。”敛去了笑意,他说:“这些话原是我先对你说的。”
她抬起头来,“你……”
萱雪寒叹了口气,“喜欢上你是一件理智和情感挣扎得厉害的事,我没法子忘记你是索丹青的女儿,却忍不住为你动心。”此时,他诚实的面对自己。
索情了解他心中的挣扎,因为,她也有过这样的过程不是?
明知道身分不配、明知道自己是害得萱王府家破人亡主凶的女儿,她还是忍不住深陷,怎么劝也无法使自己清醒、让自己回头。
她了解他。
“如果……我方才的话使你困扰的话,那么……就当我方才什么也没说。”如今她已经知道他对她动过情,对她而言足矣!她不想再让他在仇恨和情字中作抉择了。“有些事情知道比实质拥有重要。”
“对于我承认的事,我不会以知道为足。”萱雪寒抚著她的秀发,一双星眸坚定的看著她。
“莫忘了,除了萱、索两家的恩怨之外,你是一个王,而我是贱民,贵族娶平民尚不容于世俗之眼,更何况是被规定不得与同阶贱民之外的百姓交游、通婚的贱民阶级?”
“那些都是往后的问题。”他自有打算的。“我能出乎意料之外的得到你的心,固然可喜,可是……”他将她拥入怀中,真真切切地感觉她的心只属于他。“可是当今之务,我没法子把全副心思放在儿女私情上,懂吗?”
索情知道他的心情,“你暗中在搜集钟国丈的谋反罪证,对不?”她想,以萱雪寒的精明,不可能至今仍不知道当年诬陷萱王府的真正凶手,大概只是因证据不足,而没法子一次举发而已。
“你知道?”
“嗯,我也知道索家也是为他所害,可是由于身分相差太悬殊,对于他的罪证我无从查起。索家有一名姑娘给买入国丈府,她是较有机会知道些什么,可……她已经许久没跟索家联络,她娘生前一直担心她的安危,不知她现在可安好?”小玉若知道李大婶已死,一定痛不欲生吧。
“他的罪证已搜集得差不多,只是……另一边帮我调查此事的朋友一直没音讯,找个时间,我必须再上醉仙楼一趟。”
一提到醉仙楼,索情马上顾左右而言他。毕竟那一夜的记忆太可怕,她宁可记不得。虽然对于那一夜的记忆,萱雪寒难得有风度的片语未提,可是……前几天她房里的丫鬟无意间提起那件事,还一脸好奇的问她,为什么像章鱼一样四肢紧抱著萱雪寒?一时间她无言以对。那丫鬟才十四、五岁,竟一脸天真浪漫的问她,抱著京城第一美少的萱王爷有啥感觉?
那一夜她若是还有“感觉”就不会去抱他了。
“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对。”萱雪寒暗自好笑。他怎么会猜不出她那张红到脖子根的脸是怎么回事?于是他又逗她,“对了,醉仙楼的月花姑娘和银钗姑娘很想你呢,三不五时就对我打听何日君再来?”
“真的……吗?”
这样说她,她就脸红得快可以煎蛋,要是告诉她,那一夜最香艳的画面是她抚著他的胸膛,问他为什么月花是“软的”而他的是“硬的”,怀疑他是结石而欲替他诊治,她八成要昏倒装死了。
萱雪寒拍拍她的头,将她的身子扶正,再让她倚著他,嗅著来自她身上属于女性的幽香,他快连思考都成问题了。
奇怪,一向对美女只逢场作戏,女人左右不了他的心思,怎么这些用在索情身上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