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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目光幽深,他亲临温泉山庄,山庄里的主人,下人,客人都出门相迎,萧清宇身旁站有数十人,而上官太尉指的方向并非垂直对着萧清宇,没有确凿的证据,的确不能武断的将上官太尉之死安到萧清宇身上。
“禀皇上,卑职在断崖下发现了上官太尉摔碎的马车,在废墟里,找到了这个。”一名御林军急步走上前来,呈上一条大棉帕,棉帕是纯白色的,柔软亲肤,边角绣着墨蓝色的祁王府标记,小巧精致,美轮美奂。
“上官太尉来过温泉山庄!”皇帝墨色眼瞳里闪烁一抹意味深长,目光有意无意,瞟向萧清宇。
泡温泉少不得要用棉帕擦拭水份,萧清宇喜好白色,所以,温泉山庄备的棉帕都是全白色的,柔软舒适,吸水性也极好,深得名门贵族们的喜欢,久而久之,他们就不自备棉帕了,直接用山庄的。
萧清宇黑曜石般的眼瞳平静无波,淡淡看向身侧的温泉山庄管家:“太尉来过山庄吗?”
管家上前一步,礼貌行礼:“回皇上,世子,上官太尉一个时辰前确实来过温泉山庄,草民招呼的他,不过,他连暖阁都没进,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皇帝剑眉微挑,若有所思的道:“怎么走的这么匆忙?”
“这……”管家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轻轻沉下了眼睑。
“怎么不说话?”皇帝利眸微眯,威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意,震的管家身体颤了颤,额头冒出一层冷汗,急急忙忙的道:“回皇上,上官太尉和顾太傅大吵了一架,气呼呼的坐车离开了山庄。”
皇后一惊,事情怎么会牵扯到了父亲身上?担忧的目光看向顾太傅,只见他面色阴沉,眼瞳里暗芒闪掠!
皇帝瞟了顾太傅一眼,淡淡道:“可有听到他们在吵什么?”
管家摇摇头:“回皇上,草民离的远,没听清具体内容,好像在说什么叶文松!”
皇帝眉头微皱,又是那个白虎国的罪臣之后,自他出现,青龙国的朝堂就没安静过:“顾太傅,管家所言可属实?”
“回皇上,微臣确实和上官太尉争吵了几句,但也仅限于正常的争吵……”顾太傅和上官太尉吵的很激烈,附近的侍卫们都听到了,如果他隐瞒,只会让皇上对他起疑。
“激烈的争吵会让人丧失理智,一气之下行凶杀人。”蒋太师慢悠悠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里话外,意有所指。
顾太傅的面色瞬间黑了下来:“蒋太师,你是在暗指本太傅是杀害上官太尉的真凶?”
“本太师只是阐述自己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与观点,并没有暗指什么,如果事情不是顾太傅所为,皇上自会查明真相,还太傅清白,太傅何必气恼?”蒋太师声音淡淡,眼瞳深处浮上一抹傲然。
顾太傅不屑冷哼,说的真是冠冕堂皇,两人敌对十几年,他岂会不知蒋太师在打什么主意,趁着他有嫌疑,对他落井下石。
“上官太尉前来质问我叶文松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上官太尉不信,我们才会争吵……无论酒馆里的那具尸体是不是叶文松,他已经在京城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没有,也不必因为件小事谋害上官太尉。”
众人轻轻点头,酒馆那具尸体虽属太傅府所有,但叶文松已经消失无踪,就算上官太尉心情郁闷,与顾太傅争吵,以顾太傅的胸襟,也断不会行凶杀人!
“咦,你们看,上官太尉衣袖里,好像握着什么东西。”蒋贵妃娇美的低呼声将众人的目光拉到了上官太尉身上,只见他深蓝色的衣袖里,闪着点点古铜的光芒。
一名御林军走上前,拿出了那枚东西,是一块木制令牌,造型精致,四周雕着优美的云纹,正中一个大大的顾字闪耀人眼。
“这是……顾府侍卫的令牌!”蒋太师精明的眼瞳眯了眯,淡淡看向顾太傅:“顾太傅府的令牌怎么会在上官太尉衣袖里?如果顾太傅将上官太尉当成自己人,允他自由出入太傅府,应该给他主人令,而不是侍卫令牌吧。”
顾太傅目光一凝,心思百转间,已然猜出事情原由,声音冷若寒冰:“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蒋太师浓眉微挑,似笑非笑的道:“这里这么多人,为何这个不陷害,那个不陷害,偏要陷害顾太傅?”
“因为上官太尉是太子妃的父亲,天骏的岳父,而顾太傅是本宫的父亲,天骏的外公,那人害死上官太尉,栽赃顾太傅,能让天骏忙的焦头烂额,左右为难,又能除了多年的劲敌,两全其美的大好事啊。”皇后微微笑着,明嘲暗讽。
众人不自然的轻咳,太子党和三皇子党一直都在明争暗斗,蒋太师和顾太傅,上官太尉自然也是不和的,朝上朝下都在针锋相对,上官太尉被杀,受怀疑的凶手是顾太傅,如果罪名落实,太子的势力会大减,到时,受益的可不就是三皇子党……
蒋太师面色铁青,眼瞳冷芒闪烁:“皇后娘娘,请您谨言慎行。”
“本宫只是阐述自己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与观点,并没有暗指什么,蒋太师怎么这么大反应?皇上英明,定能查明真相,将真凶绳之以法,如果蒋太师是清白的,大可站在一边看戏,这么气恼做什么?”蒋太师嘲讽顾太傅的话,皇后换了换句子,反讲给了他。
蒋太师冷眼看向皇后,眼瞳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皇后毫不示弱,冷冷与他对视,四周瞬间静了下来,众人能清楚听到相邻之人的心跳声,气氛很是剑拔弩张。
沐雨棠嘴角弯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清宇杀上官太尉,陷害顾太傅是假,挑起太子党和三皇子党之间的争斗是真,如果他们真中了计,朝堂会是一片混乱,只凭皇帝一已之力,未必能压得下去,到时,清宇就可趁机出手……
皇帝紧紧皱起眉头,犀利的眼瞳里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深邃:上官太尉不是普通的官员,而是朝堂重臣,杀了他,罪名极重,会被满门抄斩,顾太傅,蒋太师会铤而走险的做这种事情吗?事情真相,只怕远远不止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爹!”低哑的惊呼声传入耳中,众人正无趣,纷纷循声望了过去,只见一名盛装华服的女子从一辆豪华马车上走了下来,她身形窈窕,步伐优雅,头上戴着一顶精致的帽子,帽子下垂出长长的面纱,将整个头部遮挡的严严实实,看不清面容,只见她扶着宫女的手,快步奔到上官太尉面前,摇晃着他的胳膊,急声呼唤:“爹,你怎么了?醒一醒啊。”
众人目光一凛,这是太子妃上官燕?她怎么这副打扮?
皇后的面色瞬间阴沉的可怕,嘴角上扬,勉强扯出一丝笑:“燕儿,你重伤在身,怎么不在太子东宫好好休养……”
“如果我今天不来温泉山庄,怎会看到爹爹如此凄惨的死亡。”上官燕厉声打断了皇后的话,露在面纱外的眼睛盈着点点泪光,不知情的,还以为她被人狠狠的欺负了。
众人对望一眼,面面相觑,上官太尉的死与皇后娘娘无关,她怎么能用这种口气对自己的婆婆?
皇后的面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眼眸里流转着点点怒色。
上官燕视若无睹,目光如利剑,狠狠射向萧清宇,沐雨棠,恶狠狠的指证:“是他们两个杀了我爹。”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萧清宇,沐雨棠和上官太尉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的,杀他,完全说不通啊。
沐雨棠目光微凝,上官太尉已经察觉到了清宇的不对,洞察力真是不错,不知他有没有留下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萧清宇紧握着沐雨棠柔若无骨的素白小手,黑曜石般的眼瞳平平静静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皇帝没从他这里看出丝毫破绽,剑眉蹙了蹙,冷冷看向上官燕:“究竟怎么回事?”
“回皇上,父亲对萧清宇有疑,来温泉山庄名为泡温泉,实为调查他,一定是父亲找到了他的罪证,被他杀人灭口了。”上官燕哭的悲伤难过,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渗进伤口里,火辣辣的疼。
皇上前来泡温泉,也指了她的名,可皇后,太子叫都没叫她一声,她感觉自己被忽视了,气不过,就坐着马车来了山庄,没想到,迎接她的竟是父亲的尸体:“爹,你死的好冤哪。”
皇帝看向萧清宇,冷冷的道:“清宇,你有何话说?”
“我想知道,上官太尉怀疑我什么?”萧清宇无风无浪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上官燕一怔,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父亲走的匆忙,没来得及说。”
萧清宇声音淡淡:“本世子自认坐的端,行的正,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更没什么可让人诟病的,太子妃斥责本世子,又吱吱唔唔说不出原由,看起来,就像是在诬陷……”
“我才没有诬陷你,一定是你杀了我父亲。”上官燕厉声打断了萧清宇的话,眼瞳里闪烁着点点厉芒。
沐雨棠明媚的小脸瞬间阴沉:“上官燕,空口无凭的话谁都会说,我还说是你自己弑父,不想担罪名,故意栽赃陷害我们……”
“他是我的父亲,我为什么要弑父?”上官燕厉声打断了沐雨棠的话,目光冷若寒冰。
沐雨棠不屑冷哼:“上官太尉和我们八杆子打不着,我们又为什么要杀他?”
“你!”上官燕气噎,纤细的身躯轻轻颤抖着,衣袖下的手紧紧握了起来:真是伶牙俐齿的让人讨厌!
皇帝犀利的眼瞳里闪过一抹幽冷暗芒,淡淡看向萧清宇:“清宇不知道上官太尉来温泉山庄?”
“不知。”萧清宇回答的干脆利落。
皇帝剑眉微挑,太尉来温泉山庄,由管家安排即可,确实不必惊动萧清宇,不过:“上官太尉在温泉山庄时,你在做什么?”
萧清宇深邃的眼瞳里暗芒闪掠,白玉手指捏着沐雨棠的衣领,轻轻往上拉了拉。
众人这才注意到,沐雨棠的脖颈上印着点点粉色痕迹,痕迹很鲜艳,就是不久前印上去的,樱唇也过份的娇艳,还带着点点红肿,粉面桃腮,双目含情,过来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众人不自然的轻咳着,纷纷别过了目光。
沐雨棠小脸阴黑,在衣袖下狠掐萧清宇,他用他们的闺房之事做挡箭牌,让她这副模样的站到人前来,掐掐他,给他点教训。
眼看着白玉手上被掐出了深深浅浅的凹痕,萧清宇依旧面不改色:“如果我要杀上官太尉,他的心脉就不止是震伤这么简单……”清清淡淡的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尊贵与傲气。
众人虽没见过萧清宇出手,却都能他的武功有所耳闻,以他之深厚内力,若想杀一个人,绝对是一掌毙命,上官太尉的伤痕,明显不是萧清宇的手笔……
上官燕面色阴沉,一字一顿的道:“萧世子有那么多雪衣卫,就算要杀人,也不必萧世子亲自出手,我爹费尽千辛万苦跑来这里,足以说明,他的死和萧世子有关。”
“如果有人故意设计陷害,想让他死在哪里,他就会死在哪里。”萧清宇清润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嘲讽。
上官燕被堵的哑口无言,眼瞳里迸射出的锐利寒芒交织成三个大字,萧清宇!
“皇上,儿媳……”
“不必多言,朕心中有数。”皇帝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淡淡看向顾太傅:“上官太尉的衣袖里掉出太傅府令牌,顾太傅难辞其咎,暂押大牢,朕会派人调查此事,若太傅无辜,定会还太傅清白。”
“微臣遵旨。”顾太傅眸子里浮上一抹暗芒,不甘不愿的俯身领了旨。
上官燕一怔,父亲之死怎么和顾太傅扯上了关系?
皇后看着满眼茫然的上官燕,眸子里怒火燃烧,刚才,皇上已经在怀疑蒋太师了,上官燕的哭哭啼啼,得罪了萧清宇,打消了皇上对蒋太师的怀疑,将自己一方的顾太傅哭进了大牢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摆驾回宫!”皇帝袖袍一挥,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朝前走去,皇后,蒋贵妃紧随而去。
一具重臣的尸体横在这里,任谁也没心情再泡温泉了。
两名侍卫走上前来,押了顾太傅前往大牢,另两名侍卫抬起了上官太尉的尸体。
上官燕狠狠瞪了沐雨棠一眼,不甘不愿的扶着宫女的手优雅前行。
前行中的皇帝突然顿下脚步,低低的道:“清宇,随朕回宫,朕有事问你!”
沐雨棠目光一凝,上官燕指责萧清宇,皇上虽然没说什么,心里也是怀疑他的,此次叫他进宫,不会是想囚禁他吧!
☆、第211章 雨棠复明
上官燕血肉模糊的小脸上满是疤痕,头也光秃秃的,不见一根头发,一片片焦黑的伤痕遍布头颅,狰狞恐怖。
“啊!”有人惊恐的尖叫,她们知道上官燕被火烧了,却没想到她伤的这么严重,五官都被烧毁,模模糊糊的镶在脸上,极难辨认,那不再是人的脸,而是怪物的模样,可怕的吓人。
“燕儿!”萧天骏快速挤开众人跑了过来,拿起帽子戴到上官燕头上,遮去了她的恐怖容颜,厉声吩咐身旁的宫女:“快送太子妃回宫。”
“是是是!”呆怔的宫女瞬间回神,急步走上前,一左一右的扶起上官燕,急步奔向马车。
看着上官燕落荒而逃的背影,人群里有人发出一声闷笑,笑声就像传染了一样,很快在男子们的惋惜,女子们的嫌恶和幸灾乐祸中传播开来:这哪还是让京城男子们心心爱慕的太尉府美丽女神,分明就是臼头深目的丑八怪,让人恶心的险些把隔夜饭吐出来。
皇后面色阴沉的可怕,重伤在身,人不人鬼不鬼的,不在东宫休息,还敢跑来这里添乱,丢人现眼。
皇帝对身后的闹剧充耳不闻,慢腾腾的走到马车前,顿下了脚步:“清宇,朕很久没与你对弈了,随朕回宫对弈一局吧。”威严的声音里带着强势的命令口吻!
“微臣遵旨。”萧清宇面色清清淡淡的,无风无浪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沐雨棠轻轻蹙了蹙眉,上官燕歇斯底里的指证清宇,皇上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什么,心里却对清宇起了疑,叫他进宫对弈,绝对不止是单纯的对弈:“在温泉山庄住了这么多天,我也住烦了,随你一起回京吧。”
萧清宇看着她光芒暗闪的眼瞳,嘴角弯起一抹清笑:“咱们来的时候带了很多东西,就算要回去,你也要收拾好再走啊。”
沐雨棠清冷的眼瞳微微眯了起来,他不想她和他一起回京,是预料到进宫会有危险吗?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萧清宇轻声安慰,黑曜石般的眼瞳里闪烁着点点暗芒。
“真的没事?”沐雨棠将信将疑。
“当然,我骗你做什么。”萧清宇看着她担忧的目光,眼瞳里浮上清笑,目光看到风无痕驶来了紫檀木马车,他沉声道:“林婉筠,照顾好世子妃!”
“是!”林婉筠走上前来,代替萧清宇扶住了沐雨棠的胳膊。
萧清宇安慰般紧紧握了握沐雨棠的小手,嘴角弯着一抹浅笑,优雅的登上了马车,随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走向皇宫。
沐雨棠站在山庄门口,听着此起彼伏的快马、马车行驶声越来越小,滚滚狼烟越来越淡,知道皇室队伍走远了。
清风吹过,带来淡淡的冷意,林婉筠轻声道:“世子妃,世子已经走远了,门口风大,我扶您回房间吧!”
沐雨棠漆黑的眼瞳里浮上淡淡冷芒:“收拾东西,回京城。”
林婉筠看着她冷然的面色,重重点点头:“是!”
沉香木的马车豪华,端庄,车厢里铺着丝绒毯子,温软舒适,角落的紫金炉里燃着淡淡的檀香,氤氲一室静溢。
马车在道路上飞奔,车厢里平平静静的,没有丝毫颠簸,林婉筠坐在红木小桌前煮热水,沐雨棠则轻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突然,一道几不可闻的异样声响传来,沐雨棠猛然睁开了眼睛,拉着林婉筠跃出了马车。
刹那间,无数黑色羽箭射向马车,‘嗤嗤嗤’,豪华的车厢被射成了刺猬,数不清的长箭从雕花的窗口射了进去,如果沐雨棠没有发现端倪,跳出马车,已经被羽箭穿透了。
林婉筠漆黑的眼眸暗芒闪掠,手指在腰间一按,一柄淡金色的软剑赫然出现在她手里,明里,暗中保护的雪衣卫们也现了身,将沐雨棠护紧紧在中间。
数不清的黑衣人从两边的树林里跳了出来,将沐雨棠等人团团围住,全身萦绕着浓浓的肃杀之气,手中利刃也散发着森冷寒芒。
林婉筠看着密密麻麻的黑衣人们,美眸里冷芒闪掠,美丽的容颜蒙了一层寒霜,厉声道:“谁派你们来的?”
“去阴间问阎王吧!”黑衣人冷喝一声,挥剑刺了过来,数十柄利剑交织在一起,闪耀的寒芒让人不寒而栗。
林婉筠冷哼一声,手中软剑一抖,扬出漫天金光,带着凌厉的杀气,迎上了黑衣人的长剑。
风卷残影,树叶飘零,寒芒闪烁,光影连连!
林婉筠手中长剑挥舞的密不透风,剑光所过之处,必有黑衣人重伤或倒下。
雪衣卫们也握着长剑与黑衣人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