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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宪淡淡看向萧清宪:“不必把脉了,我体弱多病的原因,就是中了残月毒!”
轻飘飘的话就像一记惊雷炸了下来,震的众人半天动弹不得,萧清宇中了残月毒,他真的是宸王之子?
萧天凌看着他清淡的神色,眼瞳微微眯了起来,他居然承认的这么干脆,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
萧清宪眼瞳里涌上浓浓的狂喜,萧清宇承认他是宸王之子了,和父王没有任何关系,自己是父王唯一的儿子,处置了萧清宇,自己立刻就会成为祁王世子!
强压着心中的喜悦,他故做镇定的轻咳几声,傲然道:“萧清宇,你以戴罪之身冒充……”
“禀皇上,祁王求见!”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传来,打断了萧清宪的话。
萧清宪一怔,父王怎么来了?
萧清宇的神色清清淡淡的,深邃的眼瞳没有丝毫波澜,就像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皇帝犀利的目光凝了凝,祁王以往外出云游,没有一年半载根本回不来,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偏在这关键时刻赶来了皇宫:“宣!”
“宣祁王进殿!”尖细嗓音一道道传开!
祁王缓缓走了进来,身形挺拔如松,面容温和清俊,衣衫上染着点点灰尘,是快马加鞭赶来的皇宫。
“父王,您终于回来了……大哥他……”萧清宪哽咽着,急急忙忙的奔向祁王,眼瞳里浮上浓浓的伤痛,一指萧清宇,恶狠狠的道:“这个卑鄙小人害死了大哥,冒名顶替了大哥十多年,您一定要为大哥报仇……”
萧清宇能冒充祁王世子,绝对是将原来的真货害死了!他和真货没什么兄弟情,真货死了他没什么可伤心的,不过,父王近在咫尺,他一定要做出伤心难过,兄弟情深的模样,让父王看重他,请旨封他为祁王世子。
祁王闻言,目光一寒,狠狠甩了萧清宪一巴掌,清脆的声响震的大臣们身体颤了颤,再次面面相觑,这又是怎么回事?
萧清宪的俊颜被打偏过去,半边侧脸瞬间浮现一座鲜红的五指山他转过头,惊讶的看着祁王:“父王,你做什么?”
“你做假证诬陷自己哥哥,还好意思问我做什么?”祁王瞪着萧清宪,气愤的声音里透着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萧清宪怔了怔,急声道:“父王……萧清宇是宸王世子,不是您的儿子……”
“住口。”祁王厉声打断了他的话,面色阴沉的可怕:“我堂堂青龙国祁王,会昏庸无能到弄错自己的儿子!”
“不……不是……”祁王是位和蔼可亲的慈父,从不打骂后辈,十多年来,萧清宪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脾气,他不想和祁王顶撞,但为了自己的世子之位,他必须要点醒祁王:“父王,萧清宇很狡猾,他害死大哥,骗了你,他不是您的儿子……”
“住口,既然你想谈父子亲生,我也就不瞒你了,你们兄弟俩确实有一个不是我的儿子,但那人不是清宇,而是你,萧清宪!”祁王重重的话语如一记惊雷炸下,震的萧清宪半天动弹不得,回过神后,他怔怔的看着祁王,磕磕巴巴的道:“父王……您骗我的吧,我怎么可能不是您儿子?”。
众人眼睛皆是一亮,眸底闪着点点光芒,祁王府的秘史啊,捅到他们面前来了,他们绝对要好好听一听,究竟怎么回事。
“你真不是我的儿子!”祁王瞟了萧清宪一眼,看向遥远的天际,扬声道:“你的父亲原是边关的一名普通百姓,以打猎,挖草药为生,十八年前,我和芙儿(祁王妃)路过边关时,住在了你家里,芙儿难产,命悬一线,是你父亲采来了灵芝,救下了芙儿和清宇的命,我们很感激他。”
“不想,就在清宇满月,我和芙儿准备回京时,你父亲不小心掉下了悬涯,当场死亡,你母亲哭的很伤心,我们给她钱财,她不要,说想随我们回京,为奴为婢都可以,芙儿见她身怀六甲,独自一人带着孩子会很不容易,就带她来了京城,生下你后她体弱多病,不能做重活,可她却怕我们赶她走,每天拼命做活,芙儿怕她劳累,便央着我给了她一个姨娘的虚名,允她吃住在祁王府……”
“这不可能……你骗我……我不相信!”萧清宪歇斯底里的怒吼,赤红的眼眸里闪着疯狂的神色,他叫了祁王十多年父王,怎么可能不是祁王的儿子?
祁王瞟他一眼,冷冷的道:“如果不信,可以去问你娘,十多年来,我和她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
萧清宪闻言,眼瞳里利芒闪烁,很快又平静下来,恨恨的看向祁王:“父王,姨娘是你的妾,看你和王妃的面色行事,你让她说我不是您儿子,她当然会顺着您的话说,您否决咱们的父子关系,无非是为了救萧清宇,可他身上的残月毒,昭示了他的宸王世子身份,您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了他……”
祁王看着他愤恨的目光,眸子里满是失望,厉声道:“你大哥的残月毒不是自己喝的,而是拜你所赐,你不记得了吗?”
什么?他害萧清宇中了残月毒!萧清宇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当年,你还小,趁着清宇吃糕点,你故意将一枚染了残月毒的玉佩混进糕点里,让他混着糕点吃了进去,医治及时,清宇没有丧命,但残月毒却留在了他的身体里,他活不过十八年!”祁王低低的说着,拿出一枚小巧的玉佩,玉佩是白色的,雕刻成漂亮的小兔子,细腻的白玉在阳光下散着莹润的光泽。
沐雨棠清冷的眼瞳微微眯了起来,她设想过许多种萧清宇中毒的方式,却怎么都没料到,他是这么小的时候就被人算计着中毒了!
“你年龄小,可能不记事,不过,你母亲肯定记得,如果你不信,可以把她叫来这里对质……如果再不信,可以找太医验一验这上面残留的残月毒,看是不是保存了十六年!”
祁王铿锵有力的声音钻入耳中,萧天宪只觉轰的一声,头脑顿时一片空白,他不是祁王儿子,还险些害死了祁王之子,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不相信……”
祁王爷面色阴黑,他说了这么多,萧清宪居然还执迷不悟:“萧清宪,本王本打算等你十八岁后再告诉你这些事情的,既然今天出了这种事,本王就提前说开好了,你不姓萧,不是萧家人,回府后,收拾收拾你的东西,带着你姨娘离开祁王府,另住吧,至于姓氏,也改回你父亲的张姓,不要再姓萧了!”
萧清宪闻言,头脑一懵,眼前阵阵发黑,脚步踉跄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父王不要他了,要赶他离府,这怎么可以?
他上前一步,跪倒在祁王面前,紧扯着他的衣袍,哀求道:“父王,我不做祁王世子了,也不抢大哥东西了,求你,别赶我走!”
皇上重用他,是因为他是祁王府二公子,三皇子重用他,也是想通过他拉拢祁王,如果他离了祁王府,就什么都不是,也没人会理会他,重用他。
祁王看着萧清宪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清宪,清宇的毒是拜你所赐,他活不过十八年,也是因为你,我们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可你不但不知感激,还心机深重的设计陷害清宇,祁王府真的留不下你了!”
他养了萧清宪十七年,原谅了萧清宪无数次的错误,也照顾了花姨娘十七年,芙儿和清宇欠他们的恩情,可以一笔勾销了。
“父王,我知道错了父王,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父王!”萧清宪扯着祁王的衣袖苦苦哀求,在祁王府,他是人人尊敬的二公子,衣食,住行不用愁,离了祁王府,他就是普通的百姓了,他不想过穷酸日子。
祁王不为所动,淡淡看向皇帝。
皇帝剑眉蹙了蹙,轻轻摆了摆手!
两名侍卫走上前来,一左一右的架了萧清宪,急步向外走。
“父王,父王!”萧清宪挣扎着,高声呼唤,见祁王充耳不闻,他转向萧清宇:“大哥,咱们兄弟一场,你帮帮我吧,我再也不和你抢东西了……”
萧清宪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九霄殿里寂静异常,文武大臣们对望一眼,各自轻叹:平民子弟,在王府长大,受祁王亲自教导,是他三世修来的福份,如果他安份守已,能得祁王爱护,世子亲情,可他却人心不足,费尽心机想要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自然不会有好下场。
“家门不幸,让皇上见笑了!”祁王低低沉沉的声音,打破一室静溢。
皇帝轻轻笑笑:“无防,朕知你最重情,救命之恩涌泉相报,是你那救命恩人的儿子看不清局势,野心勃勃的妄想贪图不属于他的东西,被赶也是活该。”
“清宇中了残月毒,你怎么不说一声?宫里太医的医术还算高明,如果当时看诊,说不定能清除残月毒,清宇也不必受这么多年的苦。”
萧清宇嘴角弯起一抹极淡的嘲讽,随即又消失无踪!
祁王轻声道:“清宇中毒时,正在洛阳,不在京城,无法进宫请太医……”
张公公走了进来,朝着皇帝点了点头。
皇帝微笑,祁王兔子玉佩上的残月毒还真染了十六年,暂时没有其他有力证据,有可能是他多心了:“萧清宪野心勃勃,捏造证据,恶人先告状,害得咱们误会一场,晚上,朕在这里设宴,为元旭接风洗尘,为清宇压惊。”
萧天凌犀利的眸子猛的眯了起来,父皇这是准备放过萧清宇了,他花费那么大精力收集的证据,被三言两语贬的一文不值,真真可恶!
萧清宇看着他阴沉的面色,嘴角弯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萧天凌的招式出完了,接下来,轮到他出招了,上前一步,轻声道:“微臣听闻皇上一直在搜查皇后,太子之死的证据?”
“没错!”皇帝点了点头,低低的道:“皇后,太子是朕的妻儿,他们死的那么惨,朕想查明真相,为他们讨个公道!”
萧清宇瞟了萧天凌一眼,声音淡淡:“微臣倒是收集到了些许证据,不知皇上是否有兴趣……”
皇帝目光一凛,急声道:“什么证据,快呈上来!”
☆、第225章 赶出祁王府
萧清宇淡淡答应一声,朝着殿外吩咐:“带进来!”
“是!”微冷的声音响过,两名侍卫小心翼翼的抬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神色也十分憔悴,缺了两条腿的身躯包裹在簇新的侍卫服里,显得非常怪异。
皇帝蹙了蹙眉,淡淡望着他:“你是谁?腿怎么没了?”
侍卫坐在地上,朝着皇帝深施一礼:“回皇上,卑职王新,是太子身边的侍卫,有幸跟随太子殿下进猎场打猎,卑职的腿是被猎场里的食人白花吃掉的……”
萧天凌犀利的眼瞳猛的眯成了一条细缝,萧天骏的侍卫不是全都被杀,然后让食人白花吞掉毁尸灭迹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活口?
皇帝则是目光一凛,低低的道:“如此说来,你知道太子出事的经过。”
“卑职亲眼所见。”侍卫重重的说着,一指萧天凌:“是三皇子一箭射伤了太子,又让食人白花吞掉了重伤的太子,毁尸灭迹……”
愤怒的指责钻入耳朵,直达心脏,众人都惊的身体颤了颤,相互对望一眼,眼观鼻,鼻观心:皇子们争夺皇位几乎是代代相传,太子失踪时,他们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侍卫的指责印证了他们的猜想,是三皇子谋害了太子。
太子,三皇子都是皇帝的儿子,他们之间明争暗斗,是皇帝的家务事,他们这些做臣子的管不着,也没资格管,静等皇帝的宣判就好。
萧天凌面色阴沉,那件事情他做的很严密,没想到还是出现了漏网之鱼,无妨,想指证他,可没那么容易!
低头看向侍卫,他冷冷的道:“是谁指使你诬陷本皇子的?”
侍卫目光冷然:“没人指使卑职,卑职亲眼看到太子出事的真相,想尽自己的最后一份努力,为太子殿下讨回公道。”
萧天凌不屑轻哼:“少在这里大言不惭,皇兄出事大半个月了,你怎么不早点儿出来做证,偏在我们审理真假祁王世子里跑出来搅乱,你安的什么心?”
平平静静的一句话,猛然一听,没什么特别,细细琢磨便会发现,他在是暗讽,萧清宇不满皇帝怀疑他的身份,故意弄了名侍卫指证皇帝的儿子手足相残,暗讽皇帝教子无方!
沐雨棠抬头看向皇帝,只见他的面色果然阴沉了下来,眼睑轻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清宇的神色清清淡淡的,黑曜石般的眼瞳里浮上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侍卫迎着萧天凌凌厉的目光看了过去,一字一顿的道:“卑职双腿被食人白花咬断,重伤昏迷,幸得猎人相救,直至昨天方才脱离危险,清醒过来,听闻皇上在调查太子之事,卑职便用尽全力赶来皇宫,并非是故意拖延时间……”
“是吗?那你清醒的可真是时候!”萧天凌清俊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嘲讽。
皇帝听着两人的辩驳,一言不发,眸底的神色快速变幻着,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太子对卑职有知遇之恩,卑职为报答太子,方才进宫面圣,卑职敢对天发誓,刚才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侍卫低低的说着,眸子里闪着浓浓的坚毅与真诚。
萧天凌挑挑眉,漫不经心的道:“只是几句誓言而已,谁都会说,太子皇兄之死还有着诸多疑点,说不定就是某个不安份的侍卫杀了他,为了脱罪,贼喊捉贼的指证别人……”
皇帝沉默,一言不发。
侍卫的心渐渐冷了下来,高声道:“卑职对太子殿下之忠心天地可鉴,若三皇子不信……”侍卫拔下身旁之人的长剑,狠狠刺进了自己胸口,鲜红的血快速渗了出来,浸湿了大片衣衫,嘴角也溢出一缕缕鲜血,他看着皇帝,一字一顿的道:“卑职以死为证,太子殿下是三皇子所杀!”
众臣没料到他会这么做,惊讶的看着他,于太子殿下而言,他是个忠心的属下,皇上怎么不为他做主,眼睁睁看着他被三皇子逼死了!
皇帝眸子里也闪着复杂的神色,他不理会侍卫,就是怀疑侍卫是萧清宇故意安排的,没想到侍卫会做的这么绝,以死逼迫他惩罚天凌。
萧天凌剑眉轻挑,目光冷冽,以死逼迫又如何?惩罚他?痴心妄想:“为了达到主人的目的,干脆利落的牺牲掉自己性命,很合适的死士!”
众臣轻咳一声,心中暗道,王新是太子身边的侍卫,宫里都有记录的,他根本不是死士!
“萧世子相信王新的话吗?”萧天凌看向萧清宇,眼角眉梢透着淡淡的轻嘲,侍卫已死,他谋害太子的罪名险些被定下,他必须从萧清宇这里打开缺口,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和王新不熟,对他的话不予置评,刚才我进宫时,他在大街上拦住我的马车,请求我带他进宫为太子讨公道,我大致查了查,他确实是太子身边的侍卫,就带他来见皇上了。”萧清宇说的云淡风轻。
皇帝要证据,他就将所谓的证据给皇帝带来,至于皇帝相不相信证据的话,要不要为自己的儿子报仇雪恨,那是皇帝的事,与他萧清宇无关。
萧天凌一噎,王新是萧清宇带来的,无论萧清宇说是,或不是,都可证明萧清宇和王新有牵联,可萧清宇居然将事情推的一干二净,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整件事情,半点都没有牵扯进来,果然是个聪明又可恶的人。
皇帝的面色瞬间阴沉的可怕,厉声道:“太子被刺,还有诸多疑点,不能只听信某位证人的一面之词,不过,天凌涉案,属嫌疑人,回华阳宫闭门思过,事情真相查明前,不得踏出华阳宫半步!”
萧清宇置身局外,陷在事件里的就只有他,天凌,王新三人,王新在众目睽睽下指证天凌是杀人真凶,就算天凌驳过了王新,他也要惩戒一二,以示威严,否则,朝臣们肯定会心有异端,引起朝堂动荡。
“儿臣遵旨。”萧天凌低低的说着,领旨谢恩,眼瞳里隐有暗芒闪掠。
沐雨棠冷笑,闭门思过?重查案件?不过是借口而已,她敢担保,皇帝查着查着,就会将事情查的无影无踪了,为皇后,太子报仇雪恨,不过是句空口白话。
皇帝一直都很忌惮清宇,太子已死,能与清宇抗衡的只剩下了三皇子萧天凌,所以,即便萧天骏真是萧天凌所杀,皇帝绝不会重罚萧天凌,因为他要留着萧天凌对付清宇。
今天逼得皇帝将萧天凌禁足,可间接警示大臣们,萧天骏就是被萧天凌所杀,他手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六亲不认,大臣们对他这种做法,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反感,即便太子死了,支持他为帝的臣子,也会少掉一大半。
“朕有些累了,都退下吧!”皇帝轻靠着龙椅闭上了眼睛,清俊的容颜染着淡淡的疲惫。
“微臣告退!”大臣们行了礼,三三两两的走出了御书房。
沐雨棠挽着萧清宇的胳膊,施施然前行,萧天凌走了过来,看着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