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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这么没用,没害到沐雨棠,他自己倒中招了,没用的蠢货,她才不会为了他,引火烧身。
“侍卫们严密把守沐国公府,这三名中年男子,绝不是从府外潜过来的!”沐云嘉小脸微傲,自己母亲持家有方,岂会无能到让侍卫们随意放人进府:“姐姐当真不认识这三名男子?”
“妹妹都说了,侍卫们严密把守沐国公府,我一名弱女子,哪有那么大本事,避过他们的耳目让三名男子进府!”沐云嘉摘清了陈静,沐雨棠也可以如法炮制把自己也摘清。
“那这三个陌生男子是怎么潜进沐国公府的?”沐云嘉状似无意的小声嘀咕。
沐雨棠冷冷一笑:“或许,咱们可以查查秦公子送定礼的那些下人,定礼进门的时候,侍卫们没有拦人吧……”
秦致远一惊,这三名男子,还真就是他特意挑选出来,混在下人中,随着定礼一起进府的,尚书府的下人和他这尚书府嫡子滚在一起,那不是坐实了他有断袖之癖,事发东窗,不想丢人,无耻的将沐雨棠推出来做挡箭牌吗?
不行不行,事情绝不能这么发展,他一定要好好想个法办,将责任都推到沐雨棠身上。
皱眉就要思索,门外响起小厮的禀报:“萧世子到!”
沐振,沐云嘉,秦致远皆是吃了一惊,萧世子怎么会突然来了沐国公府?
院里的下人自动散开,阳光下,萧清宇白衣翩翩,如谪仙一般走了过来,冷峻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黑曜石般的瞳仁里闪着幽冷的寒芒。
沐振身体一震,急步迎上,拱手道:“萧世子!”他的年龄比萧清宇大了许多,可他每次见到这名尚未成年的祁王世子时,总会被他的威压压的很不自在。
祁王,祁王妃都是性情温和的人,却生了这么一个冷峻、耀眼的祁王世子。
“沐国公!”萧清宇淡淡应了一声,悠悠的踏进房间,纤尘不杂的雪色衣袂轻扫过混乱的地面,墨色的瞳仁里闪过一丝不悦:“这里很乱!”
想到这房间里曾发生的事情,沐振笑的很不自然,急步上前解释:“世子莫怪,府上出了点小事情……”
“断袖固然令人不喜,但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不能做了龌龊事,还推到无辜的女子身上!”萧清宇清润的声音如一阵狂风,突的刮过众人耳边。
青龙国萧世子,眼光独到,断事如神,经他断的事情,从未出过错,他说秦致远是断视,那秦致远就一定是断袖,被抓当场后,想要掩盖自己的劣行,就将事情都推到了沐雨棠身上,苦命的大小姐啊。
一时间,丫鬟,嬷嬷们看她的目光充满了同情,望秦致远的目光,则充满了嘲讽与不屑:没有担当的男子,真是无耻。
秦致远想反驳,想呐喊,想痛诉自己的委屈,可是,他的身份和萧清宇相差太远,影响力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人们听信了萧清宇的话,绝不会再相信他的辩驳,说不定还当他在疯言疯语。
他就因萧清宇的一句话,由一名正常男子,变成人人讨厌的断袖了,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浓浓的愤怒直冲胸口,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一口老血险些喷了出来。
望着秦致远愤怒的快要扭曲的脸,沐雨棠感觉阳光很明媚,萧清宇俊的容颜美的如梦如仙,尤其是那双深若幽深的眼瞳,虽然暗藏着算计,她看着却十分顺眼,祁王世子,年纪轻轻迷倒万千妙龄少女,果然名不虚传。
他帮了她的大忙,她记下了,欠他一个人情,以后一定会还的,现在她要将计就计,把谎撒圆了。
拿丝帕轻捂着眼睛,她站到沐振身边,轻声抽泣:
“爹,女儿知道婚姻大事要父母之命,女儿尊重父亲,父亲给女儿挑选的夫君,花心也好,贫穷也罢,甚至是相貌丑陋,女儿都不会有任何怨言,可是,他怎么能是个断袖呢?还在向我下定礼当天,在咱们府上和他的宠妾们断袖,分明是没将咱们沐国公府放在眼里啊……”
丝帕的一角凹下一片,隐约可见她的眼睛一片清明,没有半点伤心流泪的意思。
沐雨棠一心想要搅苏这桩婚事,却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没想到秦致远主动送上门来一个大好机会,她就不客气的笑纳了。
沐振最重颜面,天大的事,都比不上他和沐国公府的脸面重要,她就利用这一点,狠狠刺激他,逼他站到她这一边……
果不其然,沐振听她一席话,面色阴沉的可怕,抬眸看到英俊、冷漠的萧清宇,他再次凝深目光,萧清宇身为沐雨棠的师傅,进来后没有关注任何人,直言指责秦致远,便是间接的维护沐雨棠。
他这个做父亲若是再训斥沐雨棠,就是在和萧清宇作对,官场多年,他分得清轻重缓急,绝不会因小失大:
“致远,你和雨棠还未正式订亲,婚事取消吧,那些定礼,你怎么抬来的,就怎么抬走,就当咱们两家没有提过这桩婚事!”
沐振冷冷的拒绝声里满是失望:秦致远就是一庸才,没点眼力劲,想断袖,大可以回家去断,门一关,别人谁也不知道。
他倒好,下定礼当天,明目张胆的在自己岳丈家与人断袖,还被抓个正着,丢脸丢大了,若他再要这样的女婿,朝中同僚都会耻笑他。
秦致远一听,急了,他是正常男子,不是断袖啊,他必须解释清楚,不然,怎么娶云嘉:“沐伯伯……”
“别说了,你回去吧!”沐振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眸中的不耐表示,他不想再听秦致远多说。
几名侍卫走上前来,搀了秦致远急步往外走,秦致远不知受伤了还是怎么的,身体有些弱,挣了好几下也没挣开侍卫们的钳制,走路的步子也七拐八拐的,十分别扭。
出门前,秦致远狠狠瞪了沐雨棠一眼,眸中闪烁的狠毒,让人不寒而栗,仿佛在说:“你等着,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沐雨棠毫不在意,淡淡望着他,漆黑的瞳仁里清清冷冷,仿佛在言:“那咱们就走着瞧,看看谁阴沟里先翻船!”
沐雨棠和秦致远的激烈战斗暗中进行,沐振并没有察觉到,他目光扫过萧清宇英气逼人的容颜,再看看沐云嘉盈满水雾的美眸,唇间飘出一声轻叹:
眼看着就能将雨棠拘在家里,让云嘉代她去照顾萧世子,没想到出了这种意外,秦致远这颗女婿棋已经不能用了,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再另找个合适的……
沐雨棠刚过身,刚好看到沐振那锐利的目光,来沐国公府多天,她对这个父亲也算了解,他挑的女婿被她重伤,坏了他的计划,他肯定怒火中烧,当着众人的面,他不会多说什么,等人都走了,他绝对会重罚她。
沐雨棠不想再理会这么渣的爹,眼睛眨了眨,勉强挤出两滴泪水,抽泣道:“爹,秦公子之事……太伤人心了,住在家里,我时时都会想起,能不能去雪尘楼住几天,缓缓心情?”
☆、第054章 同房共枕
沐振听闻她的话,不悦的皱起眉头,住在雪尘楼,和萧世子朝夕相处,没事也发展出事来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雨棠,萧世子是男子,你是女子,同住雪尘楼,怕是不妥!”
“萧世子是师傅,我是弟子,弟子住在师傅家里勤学苦练,很正常啊!”世间事情都有不同的面,端看你怎么看,沐振看萧清宇、沐雨棠首先想到的是男女有别,沐雨棠想到的却是一师一徒。
“这……雪尘楼是萧世子的居所,咱们父女说了可不算数,要看萧世子的意思!”
沐振混迹官场多年,是只老狐狸,凡事都分得清大小轻重,沐雨棠是他的女儿,也是萧清宇的弟子,萧清宇没表态的事情,他绝不能不近人情的严厉训斥。
他将作主权交给萧清宇,是因为萧清宇是祁王世子,最知礼法,一定不会胡乱逾越礼数,只要萧清宇说个不字,他就有足够的理由驳回雨棠的提议。
嘴角扬着高深莫测的笑,他看向萧清宇,却见萧清宇正望着沐雨棠,黑曜石般的眼瞳深若幽潭:“你想去雪尘楼居住?”
清润的声音轻轻浅浅,隐隐,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沐雨棠点点头,清冷的瞳仁亮若星辰:“可不可以?”
她想拿到‘一梦千年’回现代,懒得理会他们那些阴谋诡计,四面都是敌人的沐国公府,她看了生厌,不想久留,可她在青龙国不认识几个人,暂时没有合适的去处,准备先在雪尘楼落落脚,顺便观察观察禁地小楼的地形。
沐云嘉一颗心高高悬了起来,看萧清宇的目光满是焦急与担忧,心中不停祈祷,沐雨棠又在耍手段勾引萧世子,萧世子是聪明人,绝对不会答应的。
不想,萧清宇沉吟片刻,在她万分期待的目光中轻轻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沐云嘉身体一颤,面色变的非常难看,萧世子居然答应她了?怎么会这样?他们男女有别,怎能共处一室?
沐振精明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惊讶,雪尘楼是萧清宇独居之所,从没有第二个人在那里居住过,现在居然允许雨棠搬过去住,他没听错?
“多谢萧世子!”沐雨棠不知道雪尘楼对萧清宇而言的重大意义,反应不及沐振,沐云嘉那么强烈,道过谢后,她转过身,淡淡吩咐不远处的丫鬟:
“雅儿,去落雨阁帮我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再将软塌上那本《江南志》,还有笨笨带上就行了。”
听着她冷静的吩咐声,沐云嘉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伤心欲绝还有闲情逸致带波斯猫去雪尘楼,骗谁呢?她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着散心之由,接近、勾引萧世子!可恶!
她猜出了沐雨棠的目的,却没有证据指证,只能眼睁睁看着沐雨棠提着盛猫的小竹篮,慢悠悠的走出沐国公府,和萧清宇一道坐上了祁王府的马车。
马车的庄重、豪华以及上面挂的皇室标记,深深刺痛了沐云嘉的眼睛,若是没有沐雨棠,和萧世子出双入对的,就是她沐云嘉!
沐雨棠手段百出,占尽先机,已经公然在雪尘楼登堂入室,再继续下去,世子妃的位置就要被她抢走了。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另外想个稳妥的办法,及早站到萧世子身边,将那些碍眼的花花草草全部除去。
在沐云嘉愤怒不甘的目光中,豪华的马车缓缓走着,驶离沐国公府,踏上了热闹繁华的大街,一道道议论声扑天盖地的传来:
“那不是尚书府的秦公子吗?”早晨意气丰发,现在怎么灰头土脸的?
“那些礼物不是他带往沐国公府的定礼吗?怎么又都带回来了?”
百姓们对高头大马上的秦致远,以及那浩浩荡荡,从街头排到街尾的定亲礼指指点点,悄声议论。
“秦致远在沐国公府与男子断袖,被抓当场,沐国公一气之下,就将他赶出来了……”
淡淡的声音就像一颗小石投进了平静的湖水里,瞬间的宁静后,大街炸开了窝:“他断袖还定什么亲?这不是毁了人家姑娘一辈子吗?”
“尤其是他还在下定礼的当天,在人家姑娘家里与人断袖,这也太……不知羞耻了,沐国公将他训斥一顿赶出来,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这种人,品行真是渣到了家,他还敢大摇大摆的带着定亲礼在街上招摇,那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
百姓们的议论声没有刻意掩饰,断断续续的传到了秦致远耳朵里,他面色阴沉的可怕,俊颜由于愤怒微微扭曲:他是高高在上的尚书嫡子,居然被这么一群不明真相的愚民指指点点,可恶至极……
沐雨棠的设计让他理亏在先,若是动粗,定会被人诋毁恼羞成怒。
有口难言,有苦无处诉,还要遭受众人歹毒的指责和白眼,秦致远满腔怒气萦绕胸口却不能发泄,长鞭一甩,快马扬起四蹄急奔而去,踏起一串滚滚狼烟,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马车里,热气袅袅,茶香萦绕,萧清宇如玉手指持起茶壶倒茶,长长的衣袖流泻而下,声音淡淡:“断袖为青龙国百姓所不耻,秦致远背上这种臭名,污点终身难洗。”
“这是他自找的,怪不得别人!”沐雨棠望着狼狈逃窜的秦致远,嘴角浮上一抹冷嘲: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他没有心思歹毒的设计她,又怎会像现在这样臭名远扬,对自己的敌人,她向来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绝不会心慈手软。
秦致远消失不见,沐雨棠松手放下车帘,转身面向萧清宇,拿出借阅的《江南志》放到两人之间的茶桌上:“萧世子,这本书我已经看完了!”
“全部读透了吗?”萧清宇声音淡淡,如玉手指比手中的瓷器茶杯还要细腻如玉。
“当然!”沐雨棠点点头,漆黑眼瞳里闪烁着自信光华,她已经将整本书都背下来了,只要通过萧清宇的考核,就可以去藏书小楼,暗中勘察‘一梦千年’小楼的地形。
萧清宇如玉手指旋转着细腻的茶杯,深邃的目光瞟过桌上的糕点,声音淡淡:“东岭村的特产是什么?”
东岭村是《江南志》中一个很小的村落,只用了两页来记录,写了村子里的一些风俗人情,沐雨棠将那两页内容仔细想过,摇了摇头:“萧世子,那上面没写东岭村有特产!”
听着她郁闷的声音,萧清宇英俊的脸上浮现浅淡的笑意:“真的没有?”
“当然没有!”沐雨棠没好气的回答,她不怕萧清宇出偏僻的问题为难她,就怕他像现在这样,出一些书上没记录的东西戏弄她,她又没去过东岭村,怎么知道那里有什么特产。
“《江南志》第五十二回,记录的是什么?”萧清宇没再继续追问东岭村的问题,改换了其他内容,黑曜石般的眼瞳闪耀人眼。
沐雨棠瞪他一眼:“温同县!”心中怒气微消,这次总算问了个书上写明的。
萧清宇点点头,声音淡淡:“温同县里有一家酒楼……”
“万家酒楼。”沐雨棠想也没想,张口就答,五十二回的内容全部浮现脑海,任何问题她都能答得出来。
“这个酒楼的招牌菜是当地的特色,味道鲜美,客人络绎不绝,有两位客人在酒楼里等饭菜时,闻到了招牌菜的香气,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清润的声音缓缓响着,沐雨棠仿佛被带到了温同县的万家酒楼里,坐在干净的客桌上,缓缓吐出当时的对话:“……袁村的阳春面最好吃……东岭村的腌白菜味道奇特,堪称一绝,比这酒楼的招牌菜不差……”
说到这里,沐雨棠猛然住了口,狠狠瞪向萧清宇,他这是用引诱之法,让她自己说出了自己的错处,真是世间难得的腹黑神。
望着她气愤的小脸,萧清宇心情极好,清润的声音里隐带了丝丝戏谑:“那你还说东岭村没有特产?”
“我……”沐雨棠被他堵的哑口无言,她哪里想得到东岭村里很普通的腌白菜,到了别处就是特产。
再说了,记录东岭村的是第六回,和温同县那五十二回隔了十万八千里,那两名客人又只是提了这么一句,在很不显眼的地方,一眼望去,它们淹没在众多的古体文字里,她哪里注意得到。
萧清宇这考题出的,真不是一般的偏,比现代那些专出偏题的老师还要刁钻。
“读通,读透一本书,才能称之为看书,不然,走马观花似的浏览一遍,事后你都不记得书上写了什么,和没读又有什么两样……”
萧清宇的声音清清润润,却暗含着深刻的教训,沐雨棠听的小脸阴沉:她只想把书上的内容记下来,应付萧清宇的考核,方便接近‘一梦千年’,哪有心情细细阅读,反复思索。
萧清宇读书的确很通透,《江南志》不知道看过多长时间了,上面的内容还记的清清楚楚,不看书,随随便便出了一题,就考的她哑口无言。
“这本书,你还没有读通!”萧清宇优雅的饮下杯中清茶,清润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笑意。
“知道!”书没读通,萧清宇问的问题她没答上来,等于她没通过考核,不能去藏书小楼。
身为特工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任务失败,还是败在萧清宇这名千年前的古人手里!
沐雨棠的心情十分郁闷,抓起桌上的《江南志》扔进盛笨笨的竹篮里,睡懒觉的笨笨被砸醒,雪白的爪子揉揉一蓝一黄的大眼睛,望望面色阴沉的沐雨棠,看看笑意清浅的萧清宇,心中纳闷,这两名主人的面色好奇怪,出什么事了?
纳闷间,马车停了下来,盛它的小篮子被沐雨棠提着下了马车,走进了阔别多天的雪尘楼。
熟悉的紫檀气息扑面而来,笨笨漂亮的眼睛晶晶亮亮,跳出篮子,在属于它的小垫子上来回翻腾打滚,自己追着自己雪白的尾巴转啊转,转啊转,玩的不亦乐乎。
沐雨棠望着开心快乐,无忧无虑的笨笨,心中轻叹,它是在雪尘楼长大的,这里才是它最熟悉,最依赖的家,萧清宇很喜欢它,对它照顾有加,找到‘一梦千年’,她可以放心的离开。
暖暖的阳光透过格子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