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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锐利的眼瞳里寒意迸射,侧身避开贤王的攻击,高呼道:“来人,快来人……”
贤王看着左躲右闪的皇帝,冷冷的笑:“门外的太监,侍卫都被本王支走了,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受死吧!”
“原来你早有预谋!”皇帝眼瞳里寒意迸射,茶楼外声响震天,他呼喊的再大声,也会被百姓们的欢呼声掩盖,根本传不出去,他叫不来侍卫们救驾,便自己救自己吧!
他伸手抓起桌上的镇尺,与贤王打了起来!
皇帝的武功还算不错,但他久居皇宫处理国事,很少动武,招式有些生疏,而贤王是征战沙场的将军,内力深厚,招招犀利,皇帝渐渐落了下风,剑招里出现了一丝破绽。
贤王看准机会,挥剑挑飞了皇帝手中的戒尺,锋利长剑毫不留情的刺向皇帝的胸口。
贤王身后,轻垂的门帘挑开,谢翎槿哭哭啼啼的走了进来,告状的话还未说出,却见那锐利到刺眼的寒光从脸上划过,刺得她循光看去,只见皇帝被逼到了角落里,再无退路,贤王手中的剑尖离他只有几寸!
“父皇!”谢翎槿面色大变,凄厉的高呼传透云层,响彻云霄,震得贤王动作顿了顿。
短暂的停顿为谢翎槿争到了时间,她飞身来到皇帝面前,将他紧紧护在身后,可怜兮兮的看着贤王:“姑夫,求求你了,不要杀父皇!”
贤王看着她泪水盈盈的美眸,森寒的眼瞳里没有一丝动容,厉声怒喝:“让开!”
长剑指在谢翎槿胸前,森冷寒气透过衣服渗到肌肤,冻的谢翎槿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她丝毫都不怀疑,只要贤王稍稍用力,她就会没命,她怕死,可身后的人是疼她,宠她,能还她公道的亲生父亲啊,她不能弃他于不顾。
“姑夫,他是槿儿的亲生父亲啊,求你了,放过他吧!”谢翎槿苦苦哀求,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不停滑落:面前的人是疼她,爱她的姑夫,平时里对她言听计从,她相信他会听她的话,放过父皇!
谢翎月文才武略处处压她一头,现在更是自作主张的给她乱选夫婿,她恨死谢翎月了,正准备让父皇教训谢翎月给她出气,哪能让父皇出事!
贤王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由于害怕而轻轻颤抖的身躯,目光凝了凝,一字一顿的道:“他才不是你父亲,你的亲生父亲是本王!”
谢翎槿只觉轰的一声,头脑顿时一片空白,好半晌方才反应过来,磕磕巴巴的道:“这……这怎么可能……”
皇帝眸底也闪着浓浓的震惊,随即又恢复正常,冷冷看着贤王,咬牙切齿的道:“你在骗朕吧,翎槿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儿?”
贤王看着他愤怒的目光,笑的好不得意:“皇上疼爱了翎槿这么多年,都没发现,她和已故皇后没有半分相像的地方?”
“翎槿像……”我姐姐三字生生的卡在了皇帝喉咙里,他一直以为,翎槿长的像姑姑,却原来,谢翎槿本就是贤王妃的亲生女儿!
“皇后……究竟是难产,还是你害死的?”皇帝冷冷看着贤王,眼瞳里闪烁着点点寒芒。
“这还用问吗?当然然是本王害死的了!”贤王笑眯眯的说着,眸子里闪烁着疯狂的神色:“严格说起来,本王能成功的混淆皇室血脉,还多亏了你的帮忙,是你的好大喜功,给了本王可趁之机!”
皇帝面色一变,眼瞳里浮上一抹痛色:十七年前,烈焰国边关发生了战事,派几名厉害将军前往,就能平定战乱,但贤王劝他,他是皇夫,朝中有些大臣轻看他,让他着战甲,御驾亲征,让满朝文武见识见识他的能力,就不会再有人非议他。
他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为了真正和皇后平起平坐,他不顾皇后怀孕五月,率兵去了边关,一打就是两三个月。
最后一场战役,他捉到了对方的首领,却也被那人重伤,需要静养,不能太过颠簸,但皇后快生产了,他想陪在皇后身边,便让贤王先行一步,回宫报平安,他也坐着马车,急急的往京城赶,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他回到皇宫,看到的却是一对刚出生的柔弱女儿,以及难产而死的皇后。
“朕的重伤,是你故意造成的!”
“没错!”贤王毫不犹豫的承认了:他重伤皇帝,是想拖延皇帝的时间,好让他能偷龙转凤。
皇帝面色铁青,衣袖下的手紧紧握了起来,咬牙切齿的道:“你是怎么害死皇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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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贤王谋反
“本王买通了那一名稳婆,让她在皇后含的参片上抹了使人昏睡的药!”贤王笑的阴险邪恶,女子生产就等于和阎王爷隔了一层纱,需要时刻保持清醒,用尽全力生下孩子,确保母子平安。
如果她昏睡了,就没有力气再自己生孩子,必须借助稳婆们,也就相当于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稳婆手里,稳婆让她生,她就生,稳婆让她死,她哪还能活得了。
“一国皇后难产而死,稳婆们全都吓的心神俱惊,本王趁机把她们全都赶了出去,准备将谢翎月捂死,扔到乱坟岗,让翎槿李代桃僵,没想到,你急急忙忙的赶回了皇宫,本王来不及痛下杀手,只能谎称皇后生了双胞胎……”
至于那些知道皇后只生了一女的宫女,嬷嬷,稳婆,都让他秘密处死了,做的干脆利落,没留下丝毫痕迹。
皇帝面色铁青,眸底浮上浓浓的痛楚,锐利目光如道道利箭,狠狠射向贤王:“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你们夫妻两人的主意?”
翎槿的眼睛,下巴像贤王妃,毫无疑问是贤王妃所出,贤王妃一直都知道,翎槿是假公主,冒充公主一事,她是被迫者,还是策划者?
“当然是我们两人的主意了,你和你姐姐的感情那么好,如果她不同意本王的计策,怎么可能会配合本王,对你瞒下她的身孕。”贤王傲气的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阴冷与得意:皇帝不知道贤王妃和皇后差不多时间怀孕,所以,冒牌公主翎槿长的像贤王妃,皇帝从来没起过疑。
皇帝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眸子里闪着浓浓的悲凉与苦涩:她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他却从不知道,她在那时也有过身孕,那不是刻意隐瞒又是什么?他一直敬重、爱护着自己的姐姐不帮他,不护他,他不怪她,可她怎么能帮着贤王残杀他的妻女?
如果那天他没有赶回皇宫,他唯一的骨肉会被残忍杀害,而他会像个大傻瓜一样,将仇敌的女儿当成自己的亲骨肉,给予万千宠爱!
难怪他们夫妻两人都那么疼爱翎槿,难怪贤王府的孩子和翎槿那么亲密,因为他们原本就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
贤王坚持要他立翎槿为帝,并不止是单纯的疼爱翎槿,也不是想架空翎槿,自己做摄政王,而是想让他贤王的女儿成为烈焰国女皇,彻底颠覆烈焰国谢家的江山!
“朕和皇后亲政后,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们,尤其是皇后,比朕还关心你们,就算你罪臣之后的身份被发现,朕相信皇后也会放你们一条生路,可你们为什么要对我们一家赶尽杀绝?是朕对你们不够好?还是皇后对你们不够好?”
“你愤怒什么?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贤王厉声怒喝着,满眼怒意的指了指自己:“本王,不姓宇文,更不是什么普通的罪臣之后,而是百年前,与谢家先祖一起打江山的文家后人。”
皇帝一怔,烈焰国的历代皇帝,他倒背如流,开国皇帝和那些立下汗马功劳的臣子,他更是记得清清楚楚,厉害臣子有十多位,十多个姓氏,却唯独没有姓文的……
贤王不知他心中所想,自顾自的咆哮:“当年,联合兴兵时,两家明明说好了,要一起坐拥烈焰国的锦绣江山,可功成名就时,那谢家先祖竟然出尔反尔,使阴招暗算我们,杀了我们文家九族人,更让史官抹除了我们文家为烈焰国所做的一切好事!”
“幸好,老天有眼,有个怀了文将军骨肉的丫鬟回家省亲,逃过一劫,她带着那个遗腹子隐名埋姓的活着,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拿回属于我们文家的一切,为自己的先祖正名。”
说到这里,贤王蓦然一顿,抬头看向皇帝,眸子里闪着诡异笑意:“你知道谢家为什么世代单传,只生女儿吗?因为他们被我们文家的冤魂给诅咒了,只要我们文家有一息血脉尚存,谢家就休想生出儿子来!堂堂皇室,风光无限,却一代代都是绝户,只能依靠招婿入赘延续后代,真是笑死人了,哈哈哈……报应,报应啊……”
皇帝看着幸灾乐祸的贤王,冷冷的道:“对不起你们文家的是谢家先祖,不是皇后,你竟然用那么残忍的方法杀害她,就不怕遭天打雷劈!”
“住口!”贤王厉声打断他的话,眸子里闪着疯狂的神色:“谢家先祖诛我们九族时,怎么没饶过文家妇孺?父债子还,天经地义,谢家先祖欠下的债,本王找他的后人讨要,有何不对?烈焰国的江山,谢家已经执掌了九代,也该论到我们文家人来管了。”
“可惜,你们文家永远都没有资格掌管烈焰国江山!”伴随着冷冽的女声,轻垂的帘子被挑开,谢翎月款款走了进来,漆黑的眼瞳里闪烁着冰冷寒芒,让人望而生畏。
贤王目光一凝,锋利长剑越过谢翎槿,架到了皇帝脖颈上,威胁道:“你再上前一步,本王就杀了他!”
谢翎月顿下脚步,冷冷看着贤王:“广场四周都是皇宫御林军,你逃不掉的,如果你束手就擒,本王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家不死!”
皇帝惊讶的谢翎月,贤王残害皇后,混淆皇室血脉,刺杀皇帝,每一项都是死罪,将他诛九族都不为过,可翎月竟然说要放过贤王!
贤王妃是他相依为命的亲姐姐,贤王曾是他的救命恩人,贤王的子子女女都是他的外甥,外甥女,翎月和他们没什么感情,她放过他们,是不想他难过吧。
皇帝锐利的眼瞳里闪着复杂的神色,皇后死后,他便将自己埋在朝堂的政事里,借以忘记悲痛,自然而然的忽略了一双女儿,等他从悲伤中走出时,女儿们都已经四、五岁,懂事了。
翎月的性子像皇后,坚强,独立,淡漠,举止得体,不会撒娇,也不会闯祸,更与他这名父亲怎么都热络不起来,倒是翎槿,娇娇弱弱的漂亮又可爱,天天追着他问东问西,倒在他怀里撒娇,听他讲各式各样的故事,久而久之,他和翎槿成了亲近的父女,和翎月的父女关系则一直冷冷淡淡,毫无进展。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他捧在手心里宠了十多年的女儿,是别人算计着硬塞给他的,和他没有多少血缘关系,反倒是他冷落的女儿,才是他的亲生骨肉。
“你们谢家人的话,本王信不过!”贤王冷冷说着,眼角眉梢尽是嘲讽:百年前,谢家的先祖残杀了文家先祖,百年后,还想让他这个文家人,傻傻的钻进谢翎月设的圈套里?愚蠢至极。
谢翎月看着他愤恨的眼瞳,目光凝了凝,轻轻一叹:“当年的文氏一族确实是被谢氏先祖斩杀,但不是争权夺位,而是因为你们文家人得了怪病,无论男女老少,只要到了十六岁就会发病,他们白天和正常人一样,一旦到了晚上,他们胸口就会腾起浓浓的暴虐之气,控制不住的挥剑杀人,一夜之间能毁掉成百上千人,京城尸体成山,血流成河,朝堂人人惧怕,百姓人人自危,先祖为保烈焰国,才会下令斩了染病的文家九族……”
“你撒谎!”贤王厉声怒喝,眼瞳里燃烧的怒火似要将她焚烧怠尽。
谢翎月淡淡看着他:“本王是不是撒谎,你心里最清楚,如果你真是文家人,身上也应该染有这种怪病,九代过去,你身上的病可能轻了很多,但绝不会消失!”
贤王眼瞳里浮上一抹惊骇,随即又恢复如常,冷冷的道:“我们文家人的怪病,是你们谢家先祖害的吧。”他的身体确实有些异常,谢翎月率先挑开,他也不必再隐瞒了!
“不!”谢翎月摇摇头,眸子里闪着少有的凝重:“这怪病是你们文家人自己沾染的,百年前,文家先祖好大喜功,率兵征讨毒医谷,中了毒医谷布在树林里的奇毒,几乎全军覆没,是谢家先祖出面和毒医谷交涉,才让他们放了人,那毒只在试验阶段,没有解药,文家人带着毒回了京,寻遍神医也未能解掉,一个月后,文家人就开始夜间发疯,天晚比一晚暴虐,一晚比一晚严重,最后逼得谢家先祖不得不痛下杀手……”
“难怪最近一年来,贤王妃每月十五都会将康王爷接到贤王府居住,姑侄亲近是假,掩饰她发狂杀人是真。”沐雨棠小声嘀咕着,走进了雅间。
一年前的谢翎槿刚好十六岁,到了文家人发病的年龄,如果让她留在康王府,肯定会惹出祸端,让众人看出端倪,于是,贤王妃接她入贤王府,发病的一家人住在一起,彼此之间也好照应!
谢翎槿呆呆的站着,漆黑的眼瞳毫无焦距,她过了十六岁生辰后,每月月圆都会狂燥的想要杀人,姑姑,姑夫告诉她,谢姓皇室的人都是这样的,她也以为是自己的高贵血统所致,没想到到头来,她不是皇室子女,而是得了怪病的罪臣之后……
“本王不信,你说的话,本王一个字都不信!”贤王厉声怒喝着,眼瞳里寒芒闪掠:文家人坚持了九代,只为给自己讨一个公道,如今,他大计将成,却被告知,他先祖被斩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他们坚持了这么久,辛苦了这么久,都是一个笑话,结果怎么能是这样?绝不可以是这样!
“这是事实,你爱信不信,就凭你们文家人患的病,你们也不配掌管烈焰江山!”谢翎月眼瞳里暗芒闪掠,冷冽的声音里透着无需置疑的强势口吻。
文家人患病,如果有人压制着,他们只能偷偷摸摸的杀人,可如果让他们当了皇帝,他们就再无顾及,肯定会肆无忌惮的杀人越货,到时,整个烈焰国都会毁在他们手里:“来人,拿下贤王!”
“是!”几名侍卫走进雅间,奔向贤王。
贤王面色阴沉,衣袖下的手紧紧握了起来,他文家人不配做皇帝?他不信,不信!
挥剑打开侍卫们,他手指轻弹,一道信号窜出窗子,腾到半空,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看着从各个角落里涌出的亲卫们,贤王满目傲然,混厚的声音在半空回荡:“本王欲自为帝,需要各位相助,在此言下誓言,凡立下大功者,封侯拜相!”
“多谢贤王,属下必不负厚望!”亲卫们惊声高呼着,满目肃杀,拔出腰间佩剑,冲向雅间。
眼看着亲卫们就要杀到面前了,谢翎月眼瞳里浮上一抹嘲讽,朝着虚空打了个手势,刹那间,数不清的侍卫们涌了现来,和贤王亲卫战到一起,激烈的兵器交接声在空气里漫延,震耳欲聋!
贤王目光一凛,冷冷看着谢翎月:“原来你也早有准备!”
谢翎月瞟他一眼,淡淡道:“本王一直在提防你狗急跳墙,凡重大场合,都会略作准备,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贤王面色黑的能滴出墨汁来,不知死活的臭丫头,竟然敢嘲笑他,既然她想死,他就成全她!足尖一点,手中利刃倾力而出,带起一阵冰冷的寒光,径直刺向谢翎月!
风卷残影,剑气飘零,寒芒闪烁,光影连连!
谢翎月手握长剑,飞身迎上了贤王,剑刃折射出的冷光照亮房间,那锐利到刺眼的寒光从沐雨棠眼上划过,照的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贤王,谢翎月激烈打斗,带起的寒风刮的人脸颊生疼,沐雨棠挑挑眉:“贤王这是彻底反了!”
萧清宇点点头:“贤王早有谋反之心,只是没有足够的权和势,才一直拖到了现在,如今的他大权在握,自然再无顾及。”
亲卫和侍卫们激烈的打斗着,不时有人重伤或倒下,一道道腥红血线翩然泼洒,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里漫延……
沐雨棠压低声音道:“清宇,咱们帮忙吗?”
萧清宇沉吟片刻,淡淡道:“这是烈焰国的内部纷争,咱们身为外人,不方便插手,先看看热闹吧,如果谢翎月不敌贤王了,咱们再帮忙。”
“好!”沐雨棠点点头,挽着萧清宇的胳膊走向僻静边角,贤王亲卫和靖王侍卫纷纷避让,无人打扰。
角落里,谢翎槿低垂着头,眼睛红肿,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不停滑落,不过瞬息之间,她的生活被彻底颠覆,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谢姓公主,而是文氏罪臣家的子孙,疼她宠她的姑夫,姑姑竟然是她的亲生父母,他们要谋反为帝为后……
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疼痛,浓烈的暴虐之气直冲头顶,她猛然抬起头,朝着天空惊叫一声,黑色眼瞳里渐渐弥漫了一层血红色,心里只充斥着一个念头:杀人!
挥掌打退身侧侍卫,谢翎槿抓过了他的长剑,朝着最近的两名侍卫刺了过去,只听‘刷刷’两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