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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的?”她挑了挑眉梢,又恢复往日娇悍的气势。“这家店本身就有提供送货到府组装的服务。”
“那要额外加钱。”陆守禹努力突显自己在生活上的优点和功能性。
“我付得起。”她硬是反驳。“而且免费不一定好用,更何况还是一个客串的水电工。”
她犀利地刺向他的男性尊严,非但没有击垮他,反而更加激发他的表现欲。
“哼,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男人!”可恶,他一定要Man起来,非让她崇拜不可。
陆守禹推开她,从工具箱中取出美工刀,割开绳索、拆开纸箱,取出一块块切割平整的木板、一包螺丝钉,还有一张薄薄的说明书。
他盘腿坐在地板上,拿着说明书非常认真地研究上头的组装方式。
二十分钟过去,组装的进度只到抽屉的部分,连桌面和桌椅都还拼凑不齐。
恩绮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布丁,挖了一口送进嘴里,以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凑近他的身边。
“陆大帅哥,你行不行啊?”看他懊恼地皱起眉心,恩绮笑得一脸灿烂。
闻言,陆守禹抬起俊脸,一抹坏坏的邪笑跃上他的唇角。“汪小姐,难道没有人教你,问男人行不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吗?”
他起身欺近她,将她囚困在沙发与胸膛之间,邃亮的眼眸专注地盯着她美丽的脸庞,缓慢地靠近她。
看出他眼底的意图,她慌乱地往后退了一下,试着要与他拉开距离。
他狡猾地再往前移一寸,手指暧昧地拙住她的下颚,鼻翼间充斥着她沁雅馨香的气息,诱惑着他的心。
她望着他愈靠愈近的唇,心跳得好快,在他的唇即将覆上她时,她机伶地将手里的布丁塞进他的嘴里。
“你吃布丁吧!”她得意地挑了挑眉。
陆守禹失望地垮下肩膀,一副欲求不满的哀怨表情,将布丁吞下。
“走开,让专业的来!”恩绮挤开他,盘坐在地板上,拿起说明书认真研究组装顺序。
陆守禹怀疑地打量她。“你行吗?”
“一定比你行。”她挑衅地瞥了他一眼,开始动手组装。
十五分钟后,一件儿童专用的书桌连同层架已经组装完成。
她俐落熟练的动作让陆守禹开了眼界,原来她不只打蟑螂很厉害,连组装家具都比他强。
“看吧,我的生活没有男人也可以过得很好。”恩绮完全不给他留面子,乘机补上第二刀重创他的自尊。
陆守禹不服输地拎起工具箱,环视室内一眼。“你家总有什么东西必须修理吧,譬如换灯泡、水管漏水之类的,你总要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
“那些我全都自己动手修好了。”恩绮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那个衣帽架是要钉在墙壁上的吧?”陆守禹从工具箱里取出电钻,回头看着她问。“你想钉在哪边的墙上?”
“陆守禹,电钻对你而言太危险了,还是放弃吧!”恩绮凉凉地调侃他,意外发现他竟然是个木工白痴。
他不甘心地拿出卷尺,测量衣帽架的尺寸和高度,用铅笔在墙上做记号,拿起电钻准备钻洞。
“还是让专业的来吧,你这个业余水电工在旁边好好看着。”汪恩绮从柜子里取出一支比他手中更大型、更专业的电钻,熟练地在墙上打洞,锁上螺丝,轻而易举地组装好衣帽架。
陆守禹看着她手中的专业电钻,整个人泄气到不行。“恩绮,好歹我也是个男人,替我留点面子……”
“这招叫『知难而退』。”她漾出一抹甜笑。
陆守禹原本是挺无奈的,但是看到她的笑容,他又开心了。
好不容易能够进入她的生活,和她像朋友般愉快地互动,他当然得争取更多单独相处的机会,乘机培养感情。
他走到单人沙发旁,一派闲适地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转到他最常收看的电影频道。
恩绮站在沙发旁,手擦腰盯着他。“陆大帅哥,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看电视啊。”他放松地将长腿搁在茶几上。
“谢谢你今天来当临时搬运工,但是我等会儿要出门,可能要请你先离开。”恩绮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你要出门?那正好,你还欠我一次约会。”几次相处下来,陆守禹已经完全摸清她的脾气,对付她的方式就是硬的不成来软的,软的不成就用缠的。
“别闹了,我有正事要忙。”恩绮见他不肯离开,乾脆据实以告。“我下午排了一场相亲,再不出门会迟到的。”
“相亲?”陆守禹一脸讶异,难以置信她还继续安排相亲。
“这场相亲两个月前就订下了。”她也推不掉啊!
陆守禹站起身,微眯起眼睛。“汪大美女,你很不够意思哦,都已经有我了,还敢去相亲?”
“陆守禹,注意你的修辞,我又不是你的所有品。”恩绮嘴上和他撇清关系,但心里却暗暗为他的话而戚到开心。
“我可是小熙认定的『姨丈候选人』,要不然你可以带我回家见你的家人,像我这样的男人绝对体面、够格当你的男朋友。”陆守禹对自己的条件很有信心。
“还不是连只蟑螂也不敢打……”她咕哝。
“这个嘛……人本来就有弱点,我担心自己如果太完美,会让你感到自卑。”他一脸理直气壮。
“陆守禹,你真是够了!”她娇瞪他一眼,受不了!
他宠溺地拍拍她的脸颊,像在哄着闹脾气的小孩。“去换衣服吧,我开车送你去相亲。”
恩绮趁着脸爆红之前,转身离开客厅,将陆守禹关在房门之外,却关不住自己为他悸动发烫的心……
恩绮坐在咖啡厅内,斜睨着身边的“拖油瓶”,以眼神示意要他别轻举妄动,否则等会儿走出这扇门,就有苦头等他受了。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她也很无奈,因为拗不过陆守禹的要求兼缠功,只得答应让他送她来相亲,没想到这男人竟一路跟进来,形成诡异的三人相亲局面。
不只如此,他还一副“理直气壮”地说,他要替她监定相亲人选,只要对方条件比他差,就没有资格和她交往。
陆守禹无赖的行径让恩绮哭笑不得,只能困窘地面对尴尬的场面,加上这场相亲是在两个月前就已经排定,更令她不好意思推辞。
第N号相亲者合碁殿看到和自己相亲的人居然是个超级正妹,戴着厚重眼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然而看到她身边跟着一位戴着墨镜的男人,不免觉得一头雾水。
“合先生,你好。”恩绮歉然地漾出一抹甜美的笑容,礼貌地主动伸出手与他交握。
“汪小姐,你好,我是合碁殿。”邰碁殿兴奋地伸出手,就在两人双手交握的瞬间,陆守禹适时切入,厚实的大掌十分“热情”地握住他的手。
“合先生,你好,我是陆守禹,非常高兴认识你。”开玩笑,这时候当然要极力捍卫自己的“权利”。
认识恩绮这么久,他都还没有机会和她握到手,怎么能让这位“宅”到像原始人的男人捷足先登。
合碁殿无福消受他的“热情”,赶紧抽回手,入座后,偷偷抚着抽痛的手掌。
恩绮偷偷掐了下陆守禹的手臂,谴责地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太过分。
“这位先生是……”邰碁殿好奇两人的关系,难不成现在流行“相亲一送一”的游戏吗?这样有比较划算吗?
“合先生,他是——”
陆守禹摘下墨镜,抢先表明自己的身分。“是恩绮的外甥委任我,要我帮他审核他心目中合格的『姨丈候选人』。”
恩绮又偷偷掐他一下,亏他想得出这个理由。
“合先生,你现在无权保持沈默,对于接下来的问题都必须诚实作答,若有任何不实或谎言,一经查证属实,将无法与汪恩绮小姐进一步交往。”陆守禹一副检察官的口吻,严肃地说。
“呃、是!”合碁殿摸不着头绪,傻傻回应。
“经此次相亲之后,若你们对彼此的印象都不错,你愿意以结婚为前提与她交往吗?”陆守禹俨然一副发言人的姿态,下给恩绮开口的机会。
“当然愿意。”合碁殿听到能与美女交往,热情和精神都来了。
“你今年几岁?”陆守禹接着发问。
“三十五岁。”合碁殿雳慑于他的气势,乖乖回答。
“从事什么职业?”
“研发工程师。”
“谈过几次恋爱?”陆守禹犀利出招,整个场面他最大。
“一次。”合碁殿窘迫地扯扯格子衬衫上的领带。
“有没有发生过一夜情?”
“呃……没有。”合碁殿连忙摇头,一夜情是帅哥的特权,他们这种宅男级的根本没分!
“有没有香港脚?”陆守禹“玩”得很起劲,原来质问情敌这么好玩。
“这题太过分了,侵犯了个人隐私。”恩绮忍不住插话,出声制止他的霸道行径。
“相亲若是成功,接下来不就是结婚吗?”陆守禹耐心解释。“婚后当然是两人生活在一起,为了减少生活上的磨擦和冲突,事先了解彼此的生活习惯难道有错吗?”
恩绮被陆守禹的歪理气得说不出话来,这男人简直是来闹场的。
“我……有香港脚。”合碁殿硬着头皮回答。
陆守禹拿出PDA,调出资料,随手拿了张便条纸,抄写下一串数字递给他。
“这是我朋友开设的皮肤科门诊,专治香港脚、过敏和各种皮肤问题,最近他的诊所也增设医学美容的服务,如果你有雷射磨皮、治疗秃头等问题,也可以找他看诊。”
“谢谢。”合碁殿恭敬地收下名片,下意识摸着愈来愈往后退的发际线,最近他才在烦恼额头掉发这块亮亮的地方,是要用洗发精还是洗面乳清洗?
恩绮看合碁殿一脸憨厚样,面对陆守禹的挖苦还一副感恩的表情,彻底放弃解救他的念头,迳自在一旁喝着咖啡,好像这场相亲完全与她无关。
陆守禹接着发动第二波快问快答的犀利攻势。
“你睡觉会不会打呼?睡前有没有刷牙?上厕所前会掀马桶盖吗?”陆守禹想到什么就乱掰什么。
“睡觉太累就会打呼、睡前偶尔会忘记刷牙,没有掀马桶盖的习惯。”合碁殿一脸认真地作答。
恩绮微微地皱起眉心,偷偷在心里打个X,完全没有办法接受邰碁殿的卫生习惯,更遑论和他亲密生活在一起。
陆守禹愈玩愈起劲,口气逐渐变得轻快起来。“现在进入经济观念题,你有没有资产或负债?”
“有资产,没有负债,股票被套牢当中……”合碁殿十分配合的回答着。
“对于夫妻婚姻财产分开制有什么看法?”
“我还没有想过那么深入的问题。”邰碁殿老实承认。
“汪恩绮小姐,对于上述问题,你还有要补充发问的吗?”陆守禹将问题丢回正在一旁看戏兼暍咖啡的人。
“咦?”她轻轻一愣,游戏结束了吗?
“你觉得合先生符合你的择偶标准吗?”陆守禹再问。
合碁殿推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镜,一脸期待地等待答案。
“那个……”她看了合碁殿一眼,表情十分抱歉。
陆守禹侧过脸面对她,炯亮的黑眸无比认真。“你真的觉得透过相亲可以替自己找到幸福吗?他的客观条件符合你的择偶标准,你就真能和他生活在一起吗?”
“我……”恩绮怔愣住,完全无法反驳,因为陆守禹说的话太有道理了,也许有些人适合用相亲的方式进入婚姻,但并不表示她也适合,尤其她的心态与方法都太过盲目。
合碁殿观察着两人微妙的互动,终于醒悟过来,口不择言地脱口而出。“原来你们有奸情!”太过分了!
“合先生,注意你的用词。”陆守禹提醒他。
合碁殿气不过,冲动地拿起水杯泼向陆守禹,他抄起Menu挡住,但是额头和头发还是沾上了水珠。
“你怎么那么没风度?”恩绮没料到合碁殿看起来忠厚老实,生起气来却像进化不完整的原始人。
“你还不是一样很没品,有了对象还来相亲。”合碁殿冷啐,担心高他半颗头的陆守禹会动粗,火速逃离案发现场。
恩绮叹口气,从皮包里掏出手帕,温柔地拭去他脸上的水渍,两人的目光交缠,空气中忽然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氛围。
她的手碰触到他的脸,意识到彼此的距离太过亲密,赶紧将手帕塞进他的手里。
“你自己擦吧!”她别开脸,不敢迎视他过分炽热的眼神。
陆守禹拙住她小巧的下颚,柔声地说:“没有爱情做为基础的婚姻也可以吗?一个人的真实脾气在相亲中能看得出来吗?你确定还要继续和不同的男人相亲下去吗?”
她轻咬红馥的下唇,没有搭腔。
“婚礼是一天的事,但婚姻却是一辈子的约定,它很平实也很现实,甚至会让生活变得很琐碎。没有爱情为基础,只会让婚姻从甜蜜的负担,变成责任的枷锁。”
她反覆思付着他的话,他犀利的观点指出她对相亲的盲目与天真。
自从遇见陆守禹之后,他霸道地入侵她的生活,不仅打乱了她的相亲计划、逐渐改变她的想法,还吹皱了一池春水,让她平静的心湖漾出了涟漪,更击溃了她用倔强筑起的心防……
第七章
依照陆守禹对女人的了解,“女人”是一种非理性的动物,心理性的生物,十分情绪化,而汪恩绮还多加了倔强与固执。
随着两人逐渐熟稔,他常用各种理由约她,而她也已经非常习惯生活中多了他的存在。
他们常常在下班后或假日腻在一起,有时候像现在这样吃吃喝喝、偶尔会约去棒球练习场打棒球、玩游戏机。
虽然现在她已经接受他的想法,不再继续马拉松式相亲,但只要她一天不肯接受他的感情,他们的关系就一直停留在“友达以上,恋人未满”,逼得他只好想出各种名目霸住她的时间,不让其他男人有机可乘。
恩绮拎着手提包跟着陆守禹来到“西尔饭店”附设的酒吧里,重低音喇叭播放着爵士风格的钢琴乐音。
陆守禹和调酒师打了声招呼,调酒师走出酒吧,悄悄地在门口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留给他们俩独处的空问。
“你们饭店的生意不太好哦,酒吧里居然连个客人都没有。”恩绮环视室内,冷冷清清的,只剩他们两人。
“在老板面前说生意不好,这样很让人伤心耶。”陆守禹无奈地浅笑。
其实是他吩咐调酒师今天晚上七点过后就别收客人,他想和她单独在一起,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她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将手提包放在空位上。
“要不要喝点什么?”陆守禹边问边进入吧台内。
她将手肘撑在桌面上,纳闷地问。“奇怪,调酒师怎么不见了?”
“生意差,由执行长兼任调酒师为你服务不好吗?”陆守禹发觉她外表看起来很精明,但有时候却又很迟钝。
“我看一下喝什么才好。”
她很认真地研究起Menu上面的酒类。
陆守禹从冰箱里取出松露巧克力放在吧台上,她一看到是自己最爱吃的甜点,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她忍不住拿了一颗巧克力送入嘴里,脸上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
“好好吃哦。”
“要不要试试看这支红酒?”陆守禹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刚从法国送来的高级红酒。
“红酒很涩,我不是很喜欢。”她微蹙起眉心,摇摇头。“我比较想喝甜一点的调酒。”
“试试看嘛,这支红酒配松露巧克力很对味的。”陆守禹大力推荐,熟练地打开瓶盖,取出两个玻璃杯,分别注入酒液。
她对酒类没有特别爱好,倒是抵抗不了巧克力的诱惑,忍不住又吃了一颗。
“来,喝点红酒配巧克力,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他将酒杯递她。
她接过酒杯,轻轻晃着杯中暗红色的酒液,轻饮一口,略带酸涩的红酒遇上了苦甜的巧克力,形成一种微妙的滋味。
“好特别的味道。”她惊呼道,忍不住又多喝了一口。
“喜欢吧?”陆守禹得意地问。
“连我这样没有特别爱喝红酒的人,都忍不住爱上了。”她笑咪咪地说。
陆守禹又为她倒了半杯酒。“你觉得这两样东西组合起来像什么?”
“略带涩味的红酒就像一个矜持的美女,苦中带甜的巧克力像是一个火热的情人,看起来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却激荡出最热情的火花……这两样组合如果命名为『红色恋人』,肯定会大卖。”恩绮细细品尝,缓缓说出自己的感觉。
陆守禹的表情变得认真而专注,取了一颗巧克力送进她的嘴里。
恩绮被动地含下巧克力,如此暧昧亲密的举止,让她的心怦怦地狂跳着。
“我想我找到那位矜持的美女了……”他低沈性感的嗓音充满诱惑,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她额前的发丝。
“但我并不确定你是不是我的巧克力。”面对他热情的告白,她虽然心里慌乱,仍是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