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想到活灵活现的情境,公孙晴瞅着水十遥,不经心地微微一笑。
那一抹微笑情深意重,瞎了眼才会看不出来,水十遥十分满足,长腿挪开了让公孙晴起床梳洗,而他则偎在床板上,目光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一想到时间紧迫,公孙晴坐在椅上急忙编发,却看到水十遥亦坐了起来,将她的脚拉起放在他的腿上。
正当她诧异之际,水十遥拿了绑腿的绳子,自动帮她系绑了起来。
“你鲜少穿裤装吧?汉族的女子大部分都穿衫裙,每次看你绑裤脚,都快摔成倒栽葱了。”沐在公孙晴惊讶的目光下,水十遥解释道。
公孙晴红了脸。他没有说错,为了在船上行走方便,她总是一身简装,可她每天早上都要和这身衣服拉扯一番,尤其是绑腿,她老是做不习惯。
“我又不像你们,生下来就是天南地北地跑来跑去,成年的姑娘家当然是穿裙子嘛!”公孙晴倔强地说。
水十遥闻言一笑,绑妥了一只脚,便又换了另外一只脚。“那以后我天天帮你绑,可好?”
听他的话正对上她适才的心思,公孙晴又红了脸,急急忙忙地编完头发,也不道谢扭头便要离开。
正要逃跑,松花汗巾子却被人抓住,公孙晴只好回过头来,看着一脸笑意的水十遥。
“怎么,还有事吗?”她快快问道。
她已快羞死,他怎么还不放过她?她好想找个地方冷却一下过热的脑袋。
水十遥这次倒是安分守己,也不吊公孙晴胃口,便开了金口。
“我看殷小玄拿了一条手巾,上面有你帮她绣的花,她昨天在酒馆里,不停地在我面前晃呀晃地炫耀,你说该怎么是好?”水十遥期待地问。
那针线活计是她做来打发时间的,没想到他会和她要这东西。
“那不过是个玩意儿,又不值得什么。”
“在我心中却是无价之宝。”
他惯常说这种甜言蜜语,但这蜜里调油的话却让她莫名其妙地开心,又有一点点害羞。
真糟糕!这乍喜还羞的滋味,好让人心神不宁……
“你喜欢什么花色?”公孙晴假装不在意地随口问道。
“只要是你绣的都好,我都喜欢。”水十遥甜蜜地说道。
公孙晴烧红了脸。“那也得看我高兴,有空就帮你绣啰!”虽然拿乔地说道,心里却在构思花样。
但她才不要告诉他呢!让他知道她这么在乎他,那她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公孙晴说完,夺手抢了汗巾就跑,没看到水十遥在她身后笑得柔情万丈,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
拍了拍红润的脸颊,公孙晴先到伙房一趟。
龙吟号上人人不愁吃穿,饿了就到伙房用膳,由于晚上要巡逻守夜,确保安全,所以伙房也是排了三班日夜轮流,务必要让众人吃得饱饱的。
下了两层船舱,不停和经过的人打招呼,终于,公孙晴看到伙房的头儿羊二叔,忙走向前去。
“羊二叔,粮仓的食材可还够不够?接下来咱们十天不能靠岸,若是短缺什么,我现在赶着让人去买办。”公孙晴不是为了享用早膳,而是在意存粮问题而来。
水十遥将白天船上大小事务交托给她,以利晚上彻夜巡逻,他累得睡了,这种小事情她还关照得到。
“水首舵交代在下要盯着晴姑娘用餐,请您先开动吧!”
羊二叔不苟言笑地盛了碗白粥、挑了几碟小菜,将公孙晴按在椅子上,然后便坐在对面,瞪视着她开始用餐方才回话。
虽不明显,但四周却出现压低的笑声,公孙晴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再度热烈地鼓动。
幸福就是这种甜蜜的感觉吧?公孙晴羞涩地喝着粥,心思千回百转,总不脱“水十遥”三个字。
克尽职守的羊二叔确认公孙晴吃完小菜、喝完最后一滴粥,才拱手说道:“俺盘算了二十天的食料,晴姑娘请放心,这伙房绝对不会开天窗的。”
“这就好。嗯……羊二叔……”放下心来,又想起什么,公孙晴结结巴巴地说道。
“晴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看了看四周,爱看热闹的人们好像少了一点,公孙晴这才低声问道:“羊二叔,水首舵他有没有吃点东西?”
向来板着老脸的羊二叔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慢慢变成微笑,只是他太少微笑,所以看来有点诡异。
这姑娘好!很善良,配得上他从小看到大的首舵。
“水首舵五更天的时候来喝了碗粥,还吃了两块肉末烧饼,晴姑娘不要担心。”羊二叔答道。
叔伯辈的怪哉反应,让小女人更害臊了。
“我没有担心他,只是怕他饿着了倒下,造成大家的困扰罢了。”公孙晴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突然,殷小玄放肆的笑声出现,吓得公孙晴像个被捉到做坏事的小孩。
黑衣小姑娘艳丽的脸庞不断逼近,看起来十分奸诈狡猾,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公孙晴。
“看你们郎有情、妹有意,我的好药还白放在床头,可真是浪费了。”殷小玄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地说道。
她确有资格狂字,那药确是珍品,可惜量少所以有行无市,一粒可以叫价一两黄金以上。
公孙晴初闻那药只觉得乍舌,可是这种姑娘间的私密话题,她又不知道该找谁聊,只好去问殷小玄,没想到从此以俊,殷小玄抓到机会便骊心他们之间的情事,让她掉入一个前所未有的难堪境界。
知道公孙晴不如自己坦荡荡,殷小玄将她拉到偏僻之处。
“怎么,我不是告诉过你该怎么做了吗?”殷小玄关心地问。
她太过分的关心和执着,让公孙晴更加尴尬。“晚上他又不在房里……”
水十遥看起来吊儿郎当,实则不然,看他特地变更作息时间,只为在晚上加强巡守,便让公孙晴另眼看待。
更何况,男人天天问她要不要嫁,她拒绝习惯了,一想到要接受,她便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忐忑不安……
又不只限于晚上!殷小玄被憨直的公孙晴给打败了。
“那事情不见得要在晚上做啊!你们一清二白是不会有结果的,我都快要看不下去了。”殷小玄说道。
“就先搁着嘛!又不急……”哪有自个儿主动的道理?
“不急才怪!等到了法兰西,你可知道这一趟来护船的是谁?”殷小玄认真说道,表情少见的沉重。
“我和他之间的事,会和来接船的人有什么关系?”公孙晴虽然心中涌现不安,但还是斩钉截铁地说。
“这你可就错了,像水老大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到现在都还未成家呢?龙族中有多少姑娘想嫁给他啊!若那些姑娘真的打起来,绝对是一场混战。他之所以没有成亲,是因为他曾经心有所属。”为了公孙晴好,殷小玄干脆坦白说道。
“他曾经心有所属”这句话,像是瞬间抽干了公孙晴的血液,让她几乎站不稳身子,殷小玄赶忙要扶,却被她断然拒绝。
“那姑娘是谁?”公孙晴哑声问道。话都已经说了,干脆就讲白了吧!
“才不是什么姑娘,那个人是有夫之妇,风龙队海鸣号的首舵屏翳,也是水九方的妻子,是水十遥的大嫂!”
消息太过震骇,公孙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失神地离开。
殷小玄看着公孙晴的背影,似笑非笑的眸子闪着精光。
打从知道水十遥心有所属之后,又已过了三四天,水龙队按原定计划离开佛郎机,正在前往法兰西的路上。
一切顺利,除了公孙晴的心不在焉外。
天气明媚晴朗,小女人水灵的双眼却迷惘地望着无垠的海、没有边境的天,没有归属的心彷佛跟着迷失了。
她没来由地信任他,现在却如被背叛了一样。如果他已经心有所属,他怎么能对她好,又怎么能不断要她嫁给他呢?
可最应该责怪的是自己!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她心已倾,再也收不回来,连开口问个究竟都没有勇气,生怕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她会更加痛苦。
天地之大,红尘俗世里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水十遥……”公孙晴喃喃地说。
突然,一阵温暖笼罩了她的身体,熟悉的香味再度弥漫,她下意识地反抗,挣脱他的怀抱,躲到一旁戒备地看着那张俊美的脸庞。
水十遥打量着公孙晴的脸色,心中疑惑却没有答案。
好不容易让她习惯了他,但自从离开佛郎机之后,她又返回两人初识时的情况,像只会咬人的小白兔,他连靠近都不能。
这一点让他非常不满。
“小晴晴,你是怎么了?”闷着想不会有答案,水十遥直接问道。
平常男人唤她,总是让她心里暗喜,但现在她却又甜又苦。
“不知道水首舵有何事吩咐?”公孙晴冷淡问道。
平时她语带讽刺、夹枪带棒是一种生活情趣,可现在这份冷漠就让人打从骨子里寒沁沁的。
“你先叫我的名字,怎么反问我有没有事情找你呢?”知道公孙晴吃软不吃硬,水十遥拐了一个弯含笑问道。
公孙晴眼睛一亮,又随即暗下。原来她自己并不知道她已经脱口而出心中想念的名字。
“水首舵恐怕听错了。”公孙晴说道。
“我清楚听到,又怎么会是听错了呢?”
“就当我唤了,那又如何?”
“若是为夫的有什么冒犯之处,还望娘子直言不讳,这么不上不下的,倒教我难受得很。”
“原本无事,水首舵不必多想。倒是听海员们说海象有异,不知水首舵的看法如何?”
不想继续纠缠,公孙晴转过身看海,找了个话题岔开,也希望给自己再多一点点时间思考这份心情该何去何从。
水十遥皱起眉头,亦靠在船舷上,偎在公孙晴身旁。既然她不想说,那他就再体谅她一次吧!
“恐怕有点麻烦,每年此刻这段海域偶尔会有暴风雨,虽然天气晴朗,但天空却泛着红光,清晨云际还有雷电闪光,一点都不是什么好预兆,希望别被咱们遇上了。”水十遥说道。
话虽这么说,但他心知肚明,平安到达法兰西前有一场硬仗要打,对象不是倭寇,而是大海。
这天气是双面刃,运气好是乘着风加快航行速度,运气不好是被风给卷住,那滋味可不好受,虽然下令所有船只加速行进,但看这态势恐怕是避不掉了。
水可载舟亦能覆舟,正像公孙晴能让他欢喜亦能让他忧愁,但为了她,他却甘愿。
相信在劫难逃,凡事都是注定的,水十遥向来不回避自己的命运,因此,他温柔地看着公孙晴倔强的清秀脸庞。
海天辽阔,他的眼里只容得下她,正如他要求她眼中只有他一人,他连同心中都被她的一颦一笑给占满。
不知不觉被席卷,他已爱得万劫不复,只是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但是别人没有抓住的小白兔,他是不会让她跑了的!水十遥心中对着自己发誓道。
两刻钟后,风云变色,雷电交加,原本平静无波的大海,摇身一变成黑陪狰狞的野兽,对来人张牙舞爪。
海浪滔天、波涛汹涌,狂风暴雨来袭,看起来不是好玩的,海员们无一敢掉以轻心,可是却连站都站不稳。
要和天斗,要有大勇,水十遥掌着大舵,看似轻松,眼神却像老鹰一般专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大海吞没。
“吩咐下去,所有船只散开,各自避风,待风雨过后,以烟火为讯号会合,将帆全部张开,在海浪加剧之前全速前进!”水十遥喊道。
水龙队十来艘船听到号角声往四面八方散开,便见海吟号上白色风帆全数张开,在诡谲的风势中巧妙地加速前进。
风势雨势不断加大,突然间,一阵大浪打来,将海吟号推上半空中而后重重地落下!
感觉船身强烈震动的情况反常,水十遥右眉一挑,心中暗叫了声不好。
“船舱底部有问题,去个人检查情况,马上回报!”水十遥命令道。
蓦然间,公孙晴简洁利落的身子出现在甲板上,看了水十遥一眼,倏地进入船舱。
该死,他不是要她乖乖待在房里吗?她怎么出来了?
正在危急不容眨眼之际,水十遥心系公孙晴安危,却是只能在心中祈祷,稳住大舵不让船身摇晃。
过了一会儿,在风雨交加之中,他看见海员们从船舱一个接着一个走出来,以人龙方式将一桶一桶的水往外泼。
果不其然,船舱的底部裂开了!
“水首舵,船底裂开了个大洞,晴姑娘正带着人修补!”一名海员在甲板上跌跌撞撞,任雨水冲刷着身子艰难地前进,来到水十遥身边报告道。
水十遥心中烦躁,但还是点了点头。公孙晴待在船舱里,至少不会有即刻的危险。
眼下的他,得先想办法解决狂风暴雨中船只东倒西歪的问题。
心念一转,水十遥随即喊道:“将帆全部降下,马上下锚!”
得到命令,船员们纷纷动作,风雨越来越强烈,惊涛骇浪不停打向船身和甲板,众人经验老到,连忙下帆和下锚。
不料船上最大的一片风帆绳索却被绞死,众人无法解开,只见风帆吃饱了风,左摇右晃前倾后仰,水十遥壮士断腕,决定断帆求生!
将大舵交给副舵操纵,引刀出鞘,疾如风、快如电地跃上船桅,大刀一挥割断下方的固定锁,紧接着又抓住船桅向上一翻,连续几个翻身之后,他站上船桅顶端用力一挥将船桅砍断。
只见白色船帆被风一吹,如幽灵般飞走,船身即刻减轻了摇晃。
达成目标,水十遥飞身跃下之时,却看见风帆飞舞的途径之上,公孙晴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晴儿,快点让开!”水十遥撕心裂肺地喊道。
公孙晴循声转头,一片白色阴影铺天盖地而来,什么都还来不及想,她便被船帆席卷,整个人被拖入大海!
水十遥动作快于思考,大喊一声:“白藏,海吟号交给你!”便朝公孙晴落海的方向拔足狂奔,飞跃潜入海中。
暗潮奔腾的海浪一眨眼间便卷走了两人的踪影……
第五章
好可怕!
水十遥救她,救救她!
她不能死!她连情意都还没告诉他,她不愿意死得不明不白!
溺毙的恐惧经历再度重现,不谙水性的公孙晴不停挣扎,却被帆布拉进海底漩涡中,无法呼吸。
咳咳咳……水……好多水……
死寂的海底,海水像墨一样黑暗,公孙晴体温不停流失,喝进一口又一口的海水让她痛苦不堪,意识却开始朦胧。
正当这个时候,卷着她的船帆却松开,想再见水十遥一面的强烈意志,催动她的求生意志,她奋力地挣扎着,希望能够逃出生天。
水十遥,我想再见你一面……
同一时间,水十遥不断向下潜,海面下阴暗幽微,暴风雨让海水混浊不堪,而且无比冰冷,他焦躁的心却像是在沸腾,狂暴之情让他失去冷静。
公孙晴不会游泳,再找不到她,她就会葬身海底,死在一个莫名地方,孤孤单单的……
可能失去心爱的人,让水十遥更加拚命,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剎那间,左方一阵白光闪动占据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他尽快朝那游去,皇天下负苦心人,那正是海吟号的船帆,卷曲成一个贝壳模样。想象公孙晴被卷在其中,他抽出锋利的刀刃划破船帆,小女人溺水的艰苦模样顿时飘荡在他的面前。
水十遥口对口地将空气直接喂给公孙晴,却发现她喝满了水,一口气也灌不进去。
没有办法,他反手扣住她的腰带,健壮的长腿就像鱼尾迅速向水面划去,现在唯有浮出水面才能救她一命。
穿过厚重的水幕,公孙晴双眼迷蒙,感觉自己在飘浮,隐约之间,她看见水十遥着急的表情,更是不情愿就这样死去。
她说过绝不再退让,连死亡都不能毁灭她对这个浪子的爱意!
就算他心有所属,她也要义无反顾地爱他,仅是陪在他身旁也好,她要用尽生命,将这个男人的一切刻画在脑海里……
来生,她要第一个和他邂逅,让他眼里再也不会有其它女人的身影!
公孙晴不想死,可是她无法呼吸!
水十遥使尽全力将公孙晴拉出海面,却看到她断了气息,紧闭双眸,情急之下,想也不想就往她腹中用力按压。
强大的压力直接冲击腹部,公孙晴“哇”地一声吐出大量海水,而后便恢复吸气,用力地喘息着。
看公孙晴恢复生命迹象,水十遥再也忍不住地抱住她娇弱的身体。
也许再晚一点,他就要失去她了!
“谢天谢地,我终于找到你了!”水十遥感激地说道。
公孙晴咳得说不出话来,置身在水十遥动容的话语中,却让她好似在极乐世界一般。
狂风暴雨中,两个人随波荡漾,曾经差点溺毙的她,躺在他坚定的拥抱中,什么都不需要忧虑。
公孙晴抚摸着水十遥的脸,为了让他放心,努力给他一个微笑。“我的生命,被你钓了一次、抢了一次又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