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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他怎么会在医院里陪她?
“喝水?”
她点头,在他的扶持下,她大口饮尽杯中的温水,这像是天降甘霖般瞬间滋润了她干涩的喉咙。
“谢谢。”她哑声道谢。
“可以坐起来吗?”
“可以,我想坐起来。”
他拿了枕头垫高,让她能够舒服地靠坐在床上。
忍过短暂的昏眩感,她看看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话,问他什么问题。清醒后,之前的记忆全数回笼,在那场宴会上,她和自己的老板针锋相对,所说的话和做的事并不理智。
娄竞航在床沿坐了下来,看着她依然苍白的气色。“你是急性肺炎,医生要求立刻住院。”
“我睡多久了?”她轻轻地问。
“一整天。”
“整天?她望向窗外,已是夜幕低垂,现在是隔天的晚上?
贝嘉乐吓一大跳。“一整天?!那……我爸、我妈呢?”至少陪她住院的不应该是自己的老板吧……
看她活灵活现的神情,让他很安心,她已逐渐康复。他很悠哉地解释:“董事长——也就是我父亲,说你会生病,都是我闯的祸,我给你的工作量已经超过负荷,我不该把贝伯伯的宝贝给累到住院,所以你生病,只能由我负责照料。贝伯伯也同意董事长的说法,正巧今天中日两大棋王有个友谊赛,他们也没空来医院照顾你。”
“友谊赛?”
这阵子,父母对这场友谊赛高度期待,连谈话都是两大棋王历年比赛的轶事。
贝嘉乐目瞪口呆,完全不懂那些老人家心里在想什么,她老爸在想什么,近年来受老爸影响开始沉迷于围棋的老妈又在想什么。他们为了围棋,可以不管独生女?
她觉得很内疚。“总经理,不好意思,你陪我这么久,那工作怎么办?今天有两个会议很重要,一个会议还是和经济部的官员——”
“全取消了。”娄竞航将她垂颊的发挑至耳后,微笑说:“你不在我开什么会?你是我重要的秘书,你挂病号,那谁帮我做会议记录?”
贝嘉乐愣住了。老板怎么又开始吃她豆腐了?“秘书室其它前辈可以代理我的职务……”
“不,我只要你。”
轰!贝嘉乐苍白的双颊跃上两朵粉色的花。话语间的意思太敏感,她不可以多做想象,不可以多做想象……
“呃……哈、那……不过,我想,我挂病号,决策小组一定开心翻了,可以乘机休息。”
她故作镇定,打哈哈地带过话题。
好啦好啦,她承认,就算待在娄竞航身边做事并不是什么轻松愉快的事,就算他很有可能随时宣布和王小姐的婚事,但,她知道这位男士对自己的影响力,尤其是从刚开始外表的吸引力到现在对他的敬意。她喜欢从容面对挑战的男人,她喜欢对生命认真的男人,这些特点在娄竞航身上完全找得到……
但,就像秘书前辈们对于她和利痞利的关系以讹传讹,说她是“妄想飞上枝头的小菜鸟”,她更怕这样的说法被套在自己和总经理身上,爱慕和欣赏因此变成她心中最深最深的秘密。
如果有一天,她必须面对,甚至参与总经理和哪家千金小姐婚礼的筹备工作,她都会以最真诚的祝福为他完成。
自始至终,他都是她的偶像,这种感觉从未改变。
“会不会饿?你一整天还没进食。”
“不会……”她看到一旁置物柜上放着他的笔记型电脑,萤幕上正是她很熟悉的金控案投影片。他一边工作,一边陪着她,她的心感动地揪了起来。
她仰头,迎向他的凝视。“我打电话给我妈好了,你的工作!”
娄竞航伸长手臂,轻柔地将她拥进怀里。“不用,你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
贝嘉乐梗住呼吸。“总经理……”
他温柔蹭着她的发,心疼她脆弱的模样。“你吓坏我了,我怪我自己没注意到你的异常,连利世珩都察觉到你不舒服,我竟还逼着你陪我参加昨晚的晚宴。”
这……这……他将她整个人紧密地护在怀中,他身上温柔的温度,话语中深情的关怀,她在作梦吗?
“昨天我很抱歉,我不应该随意猜测你和利世珩的关系,吃这种无聊的飞醋。”
贝嘉乐望着他的黑眼,不得不怀疑,毕竟这个男人在昨天的晚宴上,还当着大家的面说他有多么“心疼”他的绯闻情人,况且,他怎么可能会对她如此深情?
所以,这些可能都是幻觉……
她仰头,小心翼翼看着他。“问你喔,我的肺炎有影响到脑部吗?我好像产生了一点奇怪的幻觉。”
“什么幻觉?”他紧张地盯着她,大手掌试探她额头的温度。
她很认真地点头。“真的,我觉得你正抱着我,而且好像有点喜欢我。”她不得不把“幻觉”说出来。如果真的病了,幻想自己的偶像喜欢自己,这病可能没得医了……
娄竞航朗声大笑,一个响吻印在贝嘉乐的额头上。“这绝对不是幻想,我不只是有点喜欢你,我真的非常喜欢你。”
极品喜欢她?!
贝嘉乐皱着眉,眨着眼。“可是……怎么会?我以为、我以为你喜欢的人是王小姐。”
娄竞航笑着拥她入怀。“她是我在美国研究所的同学,家人逼婚,她是不婚主义者,只好拿我当挡箭牌,条件是由她继承的证券事业可以加入‘首业金控’的版图之中。我说过,这是个协议。”
贝嘉乐摇着头,不敢置信。“你们连这个都可以拿来谈生意?”王小姐像时尚名媛,压根儿不像精明干练的女强人。
他握住她的手。“对你不会。我们之间绝对不会有任何协议,你要相信一个十一岁男孩的真心,从以前到现在,你在我心中占有一个最重要的位置。”
她看着他的眼,年轻的心期待着懵懂的爱情。“你这是在追求我吗?”
“你愿意吗?成为我的情人。”他问。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他,触及爱情,他深邃的黑眼依然透露着紧张。
睡了个饱饱的觉,他深情的告白,让贝嘉乐觉得此刻自己是最幸福快乐的人。
“你真的喜欢我?”
“我真的喜欢你。”
“那我还会超时工作吗?”
“我喜欢你陪我一起工作,不过我会记取教训,会照三餐喂饱你,会时时观察你的身体状况,绝对不会重蹈覆辙。如果再来一次,我也会被吓到昏倒。”
“听起来投资效益非常棒。”
“是很不错。”他绽开笑。
她俏皮地瞅着他。“但是,我还是不会因为变成老板的情人,工作就会很轻松?”
“现在是‘首业’重要的成长期。”他认真回答。
这男人很用心于工作,情人和工作同样重要,无法比较。
她漾开美丽的笑容,手臂环在他的腰际上。“好哇,我陪你,反正我加班加习惯了,没加班也会觉得浑身不对劲呢!”
“你同意了?”
他的眼、他的嘴、他的心、他的全身都在笑,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是真心爱她的。
她点头。“是啊,效益这么棒的话,我怎么能放过你这个极品情人?”
他凝视着她,唇缓缓欺近——
她抵着他的胸瞠,看穿他的意图。“喂,我在生病喔……”
“没关系。”
她在他眼中找到满满的深情,她漾开美丽的笑容。“喂,你会被我传染啦……”
“我无所谓。”
他性感的薄唇在封吻住她的唇之前——
“我爱你。”
这是他的告白。
第四章
早上七点,贝嘉乐梳洗过后,换上合宜的套装,白色衬衫、黑色窄裙,同色同材质的小外套,穿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然后,她将披肩的长发一如过往利落地盘成发髻,最后化上清雅的淡妆,戴上黑框眼镜。
她看着化妆镜中的自己,试着扯开笑,却发现自己的笑容虚弱地挂在脸上,她皱起眉,摇摇头,不再勉强自己,拿起一旁的公文包,随即离开房间。
贝嘉乐来到饭厅,贝妈妈早已准备好丰富的早餐,贝爸爸边看着新闻,边吃着稀饭。这一切,还是一如过去的每一天一样,仿佛这五年来,她一直留在父母身旁,不曾离家赴美工作过。
她回到台湾还不到一个星期。
“爸、妈早。”
“嘉乐早。”
贝嘉乐接过母亲盛给她的一碗稀饭。“谢谢妈。”
她吃着早餐,用餐速度规律,一口饭、一口酱菜,不疾不徐,藏在黑框眼镜后的双眼低垂,任谁也无法看穿她的神情。
“星期六还加班?工作量会不会太重了点……”贝爸爸嘟囔着,不高兴唯一的女儿变成工作狂。
贝嘉乐耐心解释:“利先生下午和银行团有个会议,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主管会议,这是每个月一次的例行性工作,会选在星期六,也是因为不会受其它公事影响,所有主管会比较专心。”
“唉,这样一点生活品质都没有,如果刚好有人安排周休二日要出去玩呢?选在星期六开会,你们老板的做法很不妥当。”老人家抱怨着,女儿刚回国,忙的都只有工作,这让家里的长辈们都很担心……
“如果真的有事,又不影响公司的决策运作,是可以请假的。”她浅浅地笑,明白父亲的不舍。
“唉呀,你就别替嘉乐烦心了,给她制造压力,她会处理好自己的问题的。”母亲为她缓颊。在这个家中,“爱操烦”的是贝爸爸,贝妈妈和女儿一样很能随遇而安。
贝爸爸绷着脸,很不开心。“我当然知道自己女儿的工作能力,我舍不得她工作得这么累,一点个人生活也没有,都快三十岁了,也该找个伴了吧……”
贝嘉乐笑看着父亲。“爸,您在催我嫁人啊?”
“我,我……当然啊!女大当嫁,此乃千古名言!”
贝妈妈很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戳破贝爸爸的故作潇洒。“我才不信你这么大方呢!嘉乐真要是嫁出门,你铁定哭个三天三夜没完没了!”
“你、你、你实在……嗳!”贝爸爸气得不想说话。
贝嘉乐看着脸红的父亲,认真地说:“爸,我不会嫁人的,我会一直陪着你们,只要你们不会嫌我就好。”
“怎么不嫁人?你说那什么话,我和你妈怎么会舍得嫌你……”
在贝爸爸驳斥女儿的同时,贝妈妈舍不得地打量女儿。她在女儿说笑的表情里找到无法隐藏的哀伤……
五年前,女儿原本是跟着娄家大少爷一起到美国工作,怎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个下雨的夜里,女儿独自由美国返回台湾,辞去了银行的工作,哀伤地将自己关在家中,直到现在的老板由美国回来,带着她再次赴美工作。
那时候,这三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身为父母的只有默默关心,绝不过问与责备。
贝嘉乐放下碗筷,将母亲现打的蔬果汁饮尽,然后抽了张面纸擦拭嘴角,最后起身,拿起使用过的餐具走向厨房的流理台,放在水槽中。
“不用洗不用洗,你快去上班吧!”贝妈妈跟着走进厨房嚷着。
贝嘉乐点点头。“嗯,妈,再见。”
“晚上早点回来,我今天会炖鸡汤,你爸昨天在菜市场预订一只老母鸡,说要给你补一补。”
“嗯,我会早点回来。”
她回到饭厅,拿起黑色的公文包。“爸,我上班去了,晚上见。”
然后,她转身离开。一如往常,在她离开父母的视线后,她一定会听到父亲深深地叹息。她知道原因,乐天派的父亲当然不习惯她的严谨和不快乐,他希望她能够像过去一样天真浪漫,天天挂着喜悦的笑容。
那当然不可能,除了工作,没有任何事会让她觉得有趣了。
贝嘉乐走出家门口,一辆银色宾士已在前方等候。
五年后的贝嘉乐,身为“创建开发投资”总部执行长最重要的专任秘书,她代表的就是专业与让人自叹不如的工作能力。她依然聪颖慧黠,五年的岁月让她更加成熟,更加沉稳,更加让人看不透。不再有人看穿她的喜怒与哀乐,她的唇边不再挂着纯真无邪的笑,她封闭了自己脆弱的一部分,由超强的工作绩效取而代之。
“贝秘书,早。”车旁的司机打着招呼。
“蔡先生,早,请先回公司,谢谢。”
派车,是利执行长对她的重视,如今,她的重要性已无可取代,有时就算是例假日,老板有行程,她也必须跟随,就像今天。
坐上车,车子随即平稳驶离。
她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型电脑,检视老板今日的行程。执行长早上和银行团有个球叙,包括中餐,她只要在他们结束午餐前到饭店和他会合即可。打完十八洞,所有人早就饿翻了,他们的午餐铁定会在一点前结束。午餐后,和银行团的会议是订在下午一点。最后,三点还有个公司的主管会议,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应该会在六点前回到家,品尝贝妈妈的招牌炖鸡汤。
嗯,趁着老板早上打球,她可以先进公司处理事情,预拟星期一早上晨报会议的流程。
每一件事,只要是由贝秘书经手的,一定是完美无缺,妥妥当当,她是所有人心中敬佩的天才贝秘书。
司机蔡先生将她送达公司之后,她迅速回到办公室,处理预计的待办公事,直到十二点半再搭上车,前往饭店。
这是间六星级饭店附属的顶级法国餐厅,午间套餐动辄三千元起跳,光临的顾客自然来头都不小。和银行团的饭局已然结束,她没在特约包厢找到老板,却在餐厅的客席走道看到他。
利世珩盯着前方的一桌客人,专心且目不转睛的模样,让贝嘉乐好奇地打量那桌的客人,然后立刻明白是什么人吸引了老板的注意——
“那是柏皑倩。”贝嘉乐在老板身后提醒。
“也是公司的员工。”利老板绽开了笑。
贝嘉乐观察到老板眼中兴致盎然,她眯起眼,黑框眼镜后的瞳眸厉光一闪。“昨天的小意外,原来执行长还记得?”
昨天是利世珩回国就任的第一天,在欢迎的队伍之中,发生了一个小意外,那位柏小姐在人群推挤之下。一不小心跌倒,执行长适时英雄救美,没让美人摔成满头包。
“谁忘得了?她是位美丽的小姐。”
贝嘉乐冷哼。她倒忘了,以花花公子四处寻花的好本事,他怎么可能会记不得昨天的小插曲?“执行长回到台湾执事,应以接位大事为首事,游乐人间的行为并不恰当。”
专任秘书的提醒只是她尽职工作的一部分,她是他在美国“救”到的宝,工作效率一流,谨慎细心一流,称职度更是一流,只可惜啰嗦了点,满脑子只有工作或督促他工作,很无趣。
利世珩记得,很多年前,小贝可是很会和他抬杠吵架的,绝对没这么杀风景。
“我对她的兴趣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贝嘉乐垂下眼帘,注意手中的财务报表,并飞快在报表上注记着。这份报表原本是要交给老板过目,下午和银行团的会议,他必须腾出时间预做准备。“任何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昨天你的手掌几乎是黏在人家的腰上。”
利世珩朗声大笑。“要不是我太了解你,我会以为你是在下我另外一位善妒的爱慕者。”
贝嘉乐运笔的手震了一下。
利世珩揶揄地大笑。“不会吧?你当真这么爱慕我?”
贝嘉乐不客气地赏给老板一个白眼,冷冷地说:“您的丰功伟业多到让小女子只想好好工作,男人的世界太复杂。”
“别告诉我,你年近三十仍然小姑独处,是因为我让你对男人失去信心?”
“执行长明察。”
“真是天大的误解啊!”
利世珩的视线始终“黏”在前方愤怒的员工身上,她气红了脸,如果现在有一把长刀在她手上,他相信她会毫不犹豫跟和她吵架的人单挑决斗。安静而空旷的餐厅里,他们争执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
贝嘉乐注意到他过度好奇的表情。利世珩是花心,情人一个接着一个,但如果以工作和女人做选择,他绝对会选择工作,至少跟在他身旁工作近五年,他一直如此,但这并不代表以前的好习惯还会维持下去——
“花心的老板,请问您接下来的计划是?”
“你也会好奇?”
“身为秘书的我必须初步过滤老板的计划是否只是一时冲动?会不会影响多得像山一般高的重要工作?”
“秘书还要过滤老板的行动?工作合约中有这条吗?我怎么不知道?”
“这条算免费赠送。”
“那要老板的奖赏吗?”
“不需要。”
“好吧,既然你提起了,那我就大方地告诉你。”利世珩潇洒地拉拉西装衣襟,嘴角轻笑,一举一动都是迷死女人不偿命的调调。
“身为老板,员工的快乐,是我最重视的一件事。员工要是不快乐,老板就要找出原因,让她快乐。”
语毕,利世珩迈开脚步,笔直地往前而去……
全心全意在工作上的秘书,对于老板这种“脱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