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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军战士-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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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还有其他很多东西。就马斯托所理解;“这就是现代。新世界就是如此的”。    
      当地居民为美国人工作;随之而来也有很多奇事。首先;美国人愿意雇女人清扫、洗衣、做饭等等;并为此付钱。其次;男人能得到几乎所有种类的工作;在机场;在兵营;在所有地方。最有利的是;这不是一天两天的工作———就像他们以前习惯的那样;干一天;又有好几天不干———而是稳定的。三个月、四个月;或者更多。与妇女在一起工作;更是一件“新鲜事;令人难以置信”。    
      吉奥纳娜·比斯塔吉奥·科卢奇1944年是一位25岁的母亲;她说;美国人的一切都是“奇异的;不可思议的。美国人的到来;带来一场欢乐的庆祝。红十字会来了。孩子们床上有了床罩;他们还有了衣服。美国人还带来了医药”。她回忆起德国人逃走、美国人进来之前的那天;一群意大利士兵;是从军队逃出来没带武器的当地男孩;出现在切里尼奥拉。德国人把他们全都杀死;尸体挂在一个罗马时代的谷仓上。现在;切里尼奥拉的墓地里有一个这群男孩的纪念馆。许多当地人为这一暴行永远不能原谅德国人。但是;科卢奇说:“我们对美国人有着美好的记忆。”    
      米歇尔·班科勒是一个16岁的男孩;在机场工作;说他有美国人仓库的钥匙。难以置信。“但他们信任我”。他补充说;美国人的“典型特征”是“他们很英俊”。他尤其对他们的体形印象深刻;并且被他们运动的方式;如棒球、拳击等深深吸引。他和其他男孩愿意在旁边看。班科勒对此印象深刻是因为“美国人知道首先享受生活;然后才去工作”。    
      马里奥·卡博奇法拉在美国人到来时;是一个10岁的男孩。他去为他们工作;做所有需要做的一切;有时是为了钱;有时是为了香烟。德国士兵占领切里尼奥拉时;马里奥记得在卡车里看见过一块黑面包。德国司机停下来刮脸。马里奥想要拿到那个面包。他拿到了。这时沿街走来几个德国人;其中一个大喊起来。马里奥试图藏在一块罗马时代的里程碑后面。一个士兵用步枪瞄准了他。马里奥把面包扔到大街上;然后一溜烟儿跑了。几十年后;他还会把那个地方指给他的孩子看;然后评论说:“看;我就是在那儿差点因为一块面包送命。”    
      美国人不同。一次;马里奥在垃圾桶周围搜索;收集食物。周围有些捻灭的烟头;他也收进口袋。一个美国军士从他手里夺过烟头说:“小子;你在做什么?你太小了;不能抽烟。”马里奥用蹩脚的英语说;他是为父亲拣烟头;为母亲找食物。    
      “把那些狗屎扔掉;”军士说;“跟我来。”他带马里奥到了军需帐篷;给他几盒配额食品和几包香烟。    
      一位驻扎在切里尼奥拉的投弹手;梅杰·里卡迪;是一对意大利移民夫妇的孩子。战争期间;他有四个兄弟在部队服役。他悉心照顾马里奥。每天他都教马里奥英语单词;执行任务归来;就和他一起复习。马里奥学会了这种语言;后来他说;要不是里卡迪的影响和英语课;“我已经成了一个流浪儿”。    
      对于政治;切里尼奥拉的人们之间没有什么争论。许多20世纪30年代曾是法西斯主义者的人改变了他们的想法。大家都同意的一个观点是;墨索里尼是多么疯狂;才把意大利拖入战争。人们会说;看看西班牙;那是一个法西斯国家;但弗朗哥一直让西班牙脱离于战争之外。墨索里尼为什么不这么做?按马斯托的说法;“意大利犯了两个错误。首先;参战。其次;参加了错误的一方”。    
      美国人来意大利不是看风景、浪漫、喝酒或者找什么乐子;他们来是要与德国人战斗;不是在地面和海上;而是空中。相对而言;他们有一些好处;例如睡在帆布床上;有厨师做好的、热的———虽然说不是很好的———食物;时间自由;升迁很快;等等。他们庆幸他们没去步兵部队;睡在散兵坑里等着被射杀;或者在海军部队;被囚禁于一条船上;做枯燥的长途航行;去船长指示的任何地方;除了在空中基本上看不到敌人;而且冒着极大的风险:船一旦被毁;所有同伴要么受伤致死;要么淹死。(除了少数志愿者;没有人愿意上潜艇)但在二战中的情形是;海军服役人员为他们呆在船上;而不是散兵坑或者轰炸机里而高兴;同时陆军人员也不想飞行———他们喜欢脚踏在地上。实际上;每一个海员或者步兵一想到飞机被敌机或防空炮火击中;就会颤抖起来。    
      麦高文战后遇到两个步兵军官;对他们说:“无论何时;我飞过你们上空都会想;在泥浆里行军;近距离的战斗;还有所有那些炮弹;是多么可怕呀。”而步兵告诉他:“看见你们在空中;我们想;如果被直接击中;你们根本没机会逃生。”让麦高文惊讶的是;“他们对我们心存歉疚”。麦高文说;对他自己而言;“我一直知道;最终将是步兵赢得战争;但我想到轰炸机和战斗机也很重要;没有这些飞机;步兵无法战胜德国人”。    
      对于陆航队中在飞机上飞行的战士;死亡是一个持续不断的威胁。456轰炸大队的卡普斯少尉于1944年1月到达切里尼奥拉。本月他庆祝了自己的21岁生日。和他一起的还有其他三名年轻军官;少尉道格拉斯·S摩根、盖尔·J斯葛里奇菲尔德和爱德华·J赫夫纳。摩根和斯葛里奇菲尔德是飞行员;赫夫纳是投弹手。他们之间友情甚笃。“我们都年轻、热情、爱国;急于开始战斗飞行的伟大冒险。”    
      起先他们在301轰炸大队的食堂吃饭。卡普斯永远忘不了301大队机组人员走进食堂时;那一张张脸。当时他们刚完成一个轰炸德国的任务归来。“他们看起来都在发愣;紧张、疲劳、精力耗尽;极其疲惫。他们自顾自地谈论着行动中弟兄们怎么被击落;看见几个降落伞从下落的飞机中出来;以及那些爆炸后没有跳伞机会的飞机。”    
      归来的机组人员的这些表现和他们说的东西;让卡普斯体会出真实的战斗是什么样子的;但“我不信我们会是被击落的那一个;迫不及待地打算去战斗”。    
      在卡普斯到达切里尼奥拉的四个月内;他的三个朋友———摩根、斯葛里奇菲尔德和赫夫纳———都死去了;他们死于B…24的坠毁。后来;卡普斯同一帐篷的伙伴;投弹手尼古拉斯·科利逖;也因为飞机被击落死亡。到卡普斯完成其任务数———一共51次!———时;即1944年7月7日;他的副驾驶悉尼·布鲁克斯成了飞行员。布鲁克斯担当指挥两个星期后;飞机被敌人击中机翼;与编队里另一架飞机相撞。布鲁克斯旋转着狠狠地摔到地上死去。另一架飞机爆炸。    
      同其他中队一样;741中队也伤亡惨重。兰福德队长差点儿成了其中之一。他因1944年3月17日领导一次对维也纳的轰炸任务获得杰出飞行十字勋章。但在7月21日;他的飞机在轰炸捷克斯洛伐克布吕克斯的任务中被击落。炮火严重炸伤了操控杆。兰福德试图向右转一个急弯;但“控制轮像赌博轮盘一样急速旋转”。飞机很快失去高度。他命令大家跳伞。兰福德安全落地;与铁托的游击队接上线;设法返回基地;他走进食堂大厅;受到执行官的热情迎接;他说:“上帝;我还以为你死了!”兰福德返回后继续进行战斗飞行;完成了他的任期。但中队的历史日志记录了他与其他人的B…24的被毁;并说:“我们急需代替者;因为当时我们的状态可以恰当地被称为半失控。”    
      事故导致的死亡甚至大大超出B…24被击落导致的死亡。麦高文机组的无线电操作员肯尼思·希金斯军士到意大利没多久;就看见了一起事故。刚一起飞时;飞行员应该踩住刹车踏板;让起落架上的轮子停止转动再收回去。但在那次事故中;当飞行员踩刹车踏板时;“解放者”还没有飞到空中;因此机头翻了过去;扎入地面。飞机前半部分的所有人都死了。另一次;一架B…24开始降落;但一枚炸弹还挂在炸弹舱门上。飞行员一定没有检查确认炸弹是否落下去;它的确没有。刚一降落;炸弹掉下来爆炸了;把整架飞机炸成碎片。“整个机组全都烧着了;”希金斯回忆说;“我的意思是他们被烧成灰烬。”    
      飞行员盖扬·菲利普斯看见另一次同样的事故。刚一离地;飞行员就踩下刹车。菲利普斯评论说:“没有充足的动力;一架满载油料和炸弹的B…24无法飞到空中。”这次飞机是在跑道尽头出事的。机首起落架折断;机首重重地栽到地面上;从引擎处断开。飞机前半部分的所有人当场死亡。    
      一次;一架轰炸机出了毛病;但还能勉强保持高度;机组人员尚有逃生机会。几个人设法逃出将毁的“解放者”;拉动降落伞拉索;安全落地。他们中的几个落在中立国瑞士或者南斯拉夫;幸运地找到了铁托的游击队;返回意大利。但好几个;或许是大多数;成了战俘。到突出部战役之前;陆军航空队的战俘一直比步兵多。    
    


意大利;切里尼奥拉他们是一群优秀的人

        陆军航空队知道跳伞的战士总是可能被抓住。为避免被抓;每位机组成员都得到一套逃生设备;包括几块糖棒、一管吗啡、一张丝质欧洲地图;还有一个罗盘。不是很多。战士们被指示只能向逮捕他们的人提供以下信息:他们的名字、军阶和系列号。一般而言;他们说的会比这些多;但不是自愿的;有时是为了避免拷打;更多情况下是从不经意的谈话中透露出来的。德国的讯问者都是年轻人;英语不错;往往是前飞行员(现在没有飞机或者受伤)。他们和战俘闲聊;就像同行间谈话。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大多数年轻人一样;战俘们喜欢吹嘘诸如此类的事情;如“你的飞机能飞多快”;“飞机里能转圈吗”;等等。而且;德国人已经掌握了准确的情报;例如中队的基地所在地;以及指挥官的名字。战后大多数战俘坚持说;他们从来没和德国人说过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德国人说;他们已经从战俘那里得到他们想得到的一切。两边的人都经过恰当考量;曲解事实。  一旦被逮捕;战士就脱离了陆军航空队的控制;但他仍然在军队里;要服从部队的纪律。战俘都憎恶这种体验;但他们大多数还是活过来了;用不着妥协。741中队的飞行员沃尔特·肖斯塔克少尉是其中的一位。在他的第四次任务中;他的飞机飞到奥地利一个精炼厂上空;被一发炮弹直接击中;炮弹在B…24的机首爆炸;当场炸死投弹手和机首射手。飞机开始迅速失去高度;几乎撞上一座山。肖斯塔克命令机组跳伞。他们当时在南斯拉夫上空;包括肖斯塔克;全都安全跳伞着陆;但有三个人被党卫军射杀;后者认为他们是恐怖分子。“他们根本没机会解释。”  肖斯塔克一个人设法躲藏了一个星期。他联系上铁托的游击队;他们打算帮他逃亡。但他运气不好。他们在一个农舍停留时;一个男孩跑去告诉了为德国人打仗的游击队。他们在阁楼上找到肖斯塔克。得知他是美国人;就给了他一个苹果。肖斯塔克说俄语;俄语和塞尔维亚语很像。塞尔维亚人说;他们不打美国人;他们要打的是共产主义者。具有讽刺的意味是;肖斯塔克的家人离开俄罗斯就是为了逃离共产主义者。就像他所说的:“在这场无序的战争中;你真是很难说清谁是谁一头的。”  最终肖斯塔克被带到法兰克福;在那儿受到审讯。最先审问的德国人来自底特律;曾经是一个旧车推销员。当时是  1944年中期;肖斯塔克解释说:“他那时知道战争失败了;因此给我一些茶和饼干。”德国人其实是希望能让肖斯塔克松口;“但他运气不好;我在第四次任务时就被击落;什么也不知道”。肖斯塔克被送到第三空军战俘营。这是一个大的战俘营。在肖斯塔克去之前;里面的战俘曾经挖了一条地道;大概有六个人从那儿爬出去逃跑了;但他们运气不好;大部分被德国人抓住带回来;在其他战俘面前被射杀。因此他们不再挖地道了。对肖斯塔克而言;除了打牌;盼着下顿饭;等待战争结束;没有什么可干的。  因为德国人尊重军阶;肖斯塔克少尉和其他军官比起一般士兵有“一点点轻松时光”。军官不用干活。俘虏的营房分12排;每排12个铺———四张三层的床。肖斯塔克所在的营房有144个人;营房一头是炉子;另一头是一个冷水龙头。龙头是卫生设施。营房外有公共厕所;但战俘必须得到卫兵允许才能去。  食品配额非常可怜。面包明显是由锯屑制成;而且每个人只有一片。卫兵把食物放在营房门外地上。德国人还分发咖啡;但据肖斯塔克说;那是由刚长出来的橡树果子制成的。每个星期一次;如果他幸运的话;能得到一片马肉。偶尔战俘会收到红十字会的食品包裹。但第三空军战俘营旁边是一个俄国战俘分队———如果美国人觉得他们处境不好的话;最好让他们去看看俄国人;就知道什么叫悲惨了。因此;他们会打开红十字会包裹;把一半的食物扔过防护网;送给俄国人。  红十字会也会送来香烟;这“制造了一个交换食品的商品世界”。德国人会用一切东西来交换美国人的香烟。战俘有一个收音机;藏在锡罐里;这让他们知道外界发生的事。他们主要想知道的是;盟军离他们的战俘营还有多远?1945年4月29日;他们刚刚被解放;在收音机里听到了美军广播网的广播。他们首先听到的是一首流行歌曲;《不要把我关起来》。想到在这里已经将近一年;肖斯塔克觉得这“有些滑稽”。  肖斯塔克最后的判断是:“战争是可怕的事;告诉你战争不是如此的人;大概是在堪萨斯中部某地做后勤的某个军士;对于战争毫无概念。”就他所知;“它是我们不得不做的事”。最后他说:“我爱我的机组;而且那是我所爱的一切。战争不是令人愉悦的体验。”几十年后;他爱看战争电影;他妻子问他;既然如此憎恶战争;怎么还要这样。“我解释说;看电影时;你没有被击中的危险;可以专注于故事情节;不用担心一个弹片会穿过你的挡风玻璃。”  741中队有12架B…24以及23个机组。这意味着有46名飞行员或副驾驶;此外还有五十多个军官。麦高文报到时;许多人已经投入战斗;其他像他一样的人则等待投入战斗。无论他们是何种情况;每个人都明白被击落或者被迫跳伞的危险;也知道发生致命事故的可能性离他们多么近。死亡或者被俘的可能性围绕着这些年轻人。  无论是在军官还是士兵俱乐部;新来的人都会静静地坐在那儿;听完成任务归来的老兵们谈话。麦高文努力听着;听到不少怎样在战斗中驾驶B…24的忠告。谈话涉及什么事情发生了;飞机如何操作;德国人的防空炮火怎样;以及其他的细节。他们总是争论有多少降落伞从坠毁的飞机上飞出;但不说谁出来了而谁没有出来。他们假设降落伞打开就意味着人安全落地;但他们对于此人是否逃出并在回意大利的路上;是否已经成为战俘;或者是否在地面上被杀死;一无所知。肖斯塔克的名字从来没有在谈话中出现过。  梅尔·藤哈肯军士;455轰炸大队的一名无线电操作员;记得这些谈话既有启发性又很可怕。它不像一场测验或者橄榄球、篮球比赛后年轻人的谈话。“这里没有对个人成就的自豪之情;或者对战绩的互相比较、吹嘘”;而且;“没有人嘲笑那些还未参战的人(如藤哈肯、麦高文和其他刚来的人);因为大家知道明天或者后天他们就要参战”。藤哈肯还注意到:“那些完成34次任务的人没有表现得兴高采烈。”因为他们都记得“在第35次任务中死去的那个人”。没有人说话是为了出风头。大家交流经验只是因为更好地运用技术和战术将会提高生存机会。  藤哈肯军士和其他两个机组一起到达切里尼奥拉。其中一个机组先去执行任务。任务时间很长。他们的飞机安全归来;但被防空炮火在机翼和机身上打了几个洞。那天傍晚;做完任务后的询问之后;他们离群索居;不想说话。“他们觉得以后讨论这些感觉会更好;或许是我们都完成几次战斗任务之后。”对于藤哈肯及其机组成员而言;“我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恢复曾有的乐观、兴致勃勃及其正常个性”。  一天后;第二个机组执行他们的初次任务。两小时后飞机飞回基地。突然;在一排排的帐篷中间;黑暗中出现了一个射手;喘着粗气;降落伞一半收在手臂上;一半拖在地上。他吓坏了。他想知道机组中的其他人在哪儿。得知没人知道后;他解释说;他们的B…24在目标上空被击中;他无法估计伤害程度;但说他的飞行员把飞机开到机场;在空中转圈;测试控制设备;并烧完剩下的燃料———迫降一架B…24是非常危险的;尤其是在机翼中还有油的情况下。飞行员无法确定起落装置是否正常;因为他失去了液压动力。他命令机组跳伞。飞行员呆在飞机里;想把它降下去。  一个报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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