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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梦!”应天齐焦急地拨打手机,小梦没有这样哭泣过。
连打好几通,都没有人接,他快发狂了!他为什么会在这该死的鬼地方?!小梦到底怎么了?
好不容易手机通了,却是另外一个人接的。
手机里短短几句交谈,应天齐再也不迟疑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重重砍了身旁的保镳后颈一掌,多年空手道的训练在此时发挥了作用,保镳软软地垂下头昏厥了。
应天齐抽了保镳身上的枪,强迫前面的司机把车停到一边,紧跟著用枪托敲昏司机。
他下车招来一辆计程车,飞奔回住处。
在最短的时间内,他带著护照和笔记型电脑,用网路将自己所有名下的股份全都卖出,转进自己在瑞士银行的帐户,搭上飞往台湾的飞机。
“说!你爱不爱我?”她美丽的妈妈拿著水果刀指著爸爸,脸庞狂乱痛苦,声音凄厉。
她的心提到胸口,将小小的自己尽可能缩在墙角。
“把刀放下……都是误会!把刀放下,我们慢慢谈……”爸爸举著双手,颤抖地讨好道。
“说呀!你为什么不爱我了?”妈妈哭泣的声音,碎裂难听。
“我没有不爱你……”爸爸试图安抚妈妈,一步一步小心接近。“把刀拿给我……我最爱你了……”
“你没有骗我?”妈妈像孩子般哭泣著。“我只有你和梦梦,你不能抛弃我们!”
“当然、当然……”爸爸倾身向前拿过刀子。“不要激动……”
“你不会和我离婚了对不对?”妈妈睁著无神的眼睛望著爸爸。
“离婚的事以后再说——”
“你骗我!不准不爱我!”妈妈尖叫著将刀推向前,刺进去——
啊——啊——她看著,无法闭上眼,无法忘掉,那刀子刺进去爸爸的胸口,血喷洒出来,好鲜艳好鲜艳的红色,啊——爸爸!她尖叫。
爸爸!怎么会死了?
爸爸睁著眼,一脸不敢置信,在她面前倒下,撞到地板的声音。
啊——她想吐,五脏六腑被撕裂了。
妈妈哭嚎著捂住脸,那个哭声让人心寒,爸爸的血从妈妈的手上流下,一滴、两滴滴到地板上滴成一摊。
妈妈抽出刀子,声音好悲伤好悲伤。“对不起你,梦梦。”
不要——她从墙角冲上去,看到妈妈把水果刀划过脖子,血喷出来,到处都是,湿湿黏黏喷在她脸上,心比刀割更痛。
啊——啊——妈妈!不要!
血喷在她的衣服上,她再也无法动弹,死了、都死了,到处是血,他们再也不起来了,再也不抱她了,他们再也不合。吵架了、再也不会呼吸了。
她的心碎了,碎得再也不存在了,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要也跟著心一起碎掉,一片一片,不见了。
浑身颤抖、僵硬、麻痹,她的尖叫消失了,黑暗袭来,一片黑暗最好,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他们这样彼此伤害,看不到……
如果爱是好的,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爱的爸爸、她爱的妈妈,为什么杀了彼此?
为什么忍心杀了自己最爱的人?
那真的是爱吗?
如果他们爱她,为什么留下她一个人?看著那个人间地狱……都是血,深红色的血,他们冰冷冷躺在那边,一动也不动。
留下她做什么?!既然要死大家就一起死掉好了!不要留下她一个人,不要让她记得他们曾经快乐地一家人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出去,然后看著他们僵硬血淋淋的尸体。
爸爸不是说过爱妈妈吗?不是说过爱梦梦吗?为什么变了?
妈妈为什么做出这种事呢?妈妈不是说爱爸爸吗?爱的话为什么杀死爸爸呢?
那她也不要活著,死了她不会痛苦,爸爸、妈妈不会再打架了,那打雷一般的吵架声也没有了,死了之后,她会和爸爸、妈妈过著幸福快乐的生活……
爱这种东西,好伤心好伤心,都是骗人的,都是会变的!不要再有爱了,不要再上当了,不要再爱上人然后被孤零零的抛下了!
她所有的爱,连同所有的感觉一起死掉,最好连她一起死掉。
呼吸渐渐没了,感觉渐渐没了,眼前很模糊,所有的血都变得很模糊……
黑幕罩上,她再也没有知觉。
记忆的黑幕掀开,里头有她一辈子都无法面对的东西,她那时太小,不知道如何自杀,所以她选择遗忘,选择埋葬,彻底的崩溃了,一寸一寸用精神杀死自己。
黑幕底下的,凄惨悲哀,她没法再看著她父母的尸体,没法让噩梦一再在她脑海里上演,她不想听到耳畔挥不去的尖叫,不想闻到那血的味道,她受不了了……
天齐,救我。
“小梦……”
一个温柔的声音呼唤著她,温热的掌心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小梦,别怕,我一直在你身旁。”
真的不会走掉吗?有一天也是会变的吧?
“不会变,不会走掉,除非你不要我,不然,我会一直留在你身旁。”
如果我走掉的话,你会杀了我吗?
“我只想要你幸福快乐,宁可伤了自己也不想要你受伤,怎么可能会杀了你?我不可能杀任何人,更不可能杀你!”
我有一天会杀你吗?
“你想要我死吗?如果你想要,我的命就给你。”
我不想要,我不想要任何人死。
“我知道,我也是。过去的都过去了,醒来看看我好不好?”
活著很痛苦……
“但活著没有快乐吗?我们一起吃面、买家具、聊天……不快乐吗?”
快乐,真的很快乐,但失去时好痛苦。
“痛苦都会过去,但我们随时可以再创造我们的快乐,不管是两个人时,还是一个人时,所以醒来好吗?小梦!”
在医院的特别病房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应天齐不断在昏迷的她耳畔絮语。
偶尔她会在梦中呓语,他会无比认真地回答;更多时候她只是痛苦地挣扎,他会亲吻著她、安抚著她,对她说话,诚心地把自己的祈求摆在每一句话语里,希望她能醒来,因为她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看著她剪得那么短的头发,显得荏弱而幼小,他好恨自己伤了她的心,没有好好保护她!他心疼的闭紧眼。
躺在床上的白元梦,眼睫毛微微搧动著,张开一条缝,就看到雪白的天花板。
“小梦!”应天齐欣喜道。
他的脸凑到她的眼前,下颚有了些胡碴,神情有点憔悴,但眼里灼灼地闪著光芒。
“天齐……”经过那么久的噩梦,终于看到他,他像光一样将她从黑暗中拉出来。
她无暇去想天齐是怎么出现的,狂涌上来的悲伤,让她只能紧紧攀著他,她猛地伸手环住他的颈项,痛哭起来。“呜……”
“小梦!”应天齐无法说任何话,只是不断呼唤她的名字,既是怜惜也是欣岂口。
泪水不停地流,她哭得停不下来,所有的痛楚一涌而出,埋藏十几年的情绪一口气爆发。
那么多的悲哀、那么长久的压抑,她哽咽著,啜泣著,悲嚎著,她寂寞那么久,空虚那么久,终于把她的情感完整地取回来。
好令人心酸的哭泣声,哀哀切切。应天齐只能紧紧抱著她,让她发泄。她终于醒来了,没事了,自己竟让她受了这么多苦,独自面对这些……
不知不觉,应天齐的眼角也滑落了泪水。
他好希望好希望小梦永远快乐幸福。
希望永远永远留在她身边,能这样抱著她,他好爱她,好爱、好爱,爱得愿意为她舍去生命,她知道吗?
她断断续续哭了一个多小时,哭声渐歇,她累极的趴在他肩头睡著了。
应天齐温柔地将她上身放倒,盖好棉被,继续趴在床沿,紧握住她的手。
第九章
叶修女走过来,看著趴伏在白元梦身上的应天齐。
四天前,小梦看完剪报便昏厥了,叶修女听到房里一直发出手机的铃声,察觉不对劲,冲进房里,发现小梦的体温烫得惊人。
她接了小梦的手机,才告诉应天齐小梦昏倒了,他便要了地址和联络电话,应允尽快赶过去。
那时,叶修女可没想到,这个“尽快”是在一整天之后,这个男人竟然从纽约赶回来!
如今,小梦住院第四天了,医生说她是因为发高烧,再加上情绪上受了刺激才会引发休克,在点滴的注射下,烧已经退了。
“她既然醒来了,你又已经两天没睡了,休息一下吧!”叶修女拉了把椅子坐到床旁边,劝道。
“我没问题,我身体一向强壮,一阵子没睡不会怎么样。而且,我想陪著她,她若再度醒来,没见到我一定会很害怕。”应天齐一边回话,手仍旧无限怜惜地抚摸小梦的额头。
叶修女欣慰地笑了。“你很爱小梦吧!”
应天齐顿了一下,接著嘴角扬起深情的笑容。“我爱她。我之前一直不敢去想,总是害怕,怕把自己全给出去了,自己就什么都没了。”
“但你还是一听到她昏倒就马上赶来了,还从纽约呢!真是不简单。你是个情感很重的孩子啊!”叶修女慈祥地道。
“没有什么,只是很自然而然的。”应天齐被修女说得有些困窘。
说真的,听到她昏倒的那一刻,他的脑里就像有一根神经“啪”地绷断了,刹那间他只觉得他愿意用一切换她的笑容、换她的健康幸福!如果她有个万一,他顿时觉得生不如死……
曾经他怕把自己全给出去,但现在却发现给出一切,反而拥有了无限。
这种感觉是爱吧?!
自己融化在一团暖暖的光芒中,只光想著对方,自己的烦恼、自己的一切就都不再重要,所谓的“忘我”,是否就是这种舒服的感觉?
“梦梦有你这样的人陪著她,我就放心了。”叶修女叹道:“她的父亲是中研院士,国内数学领域的权威;母亲是大学电子计算机的教授,两个那么绝顶聪明的人,却做出这么极端的事,真的是很可悲!”
应天齐不知该说什么,其实他对世上有那种父母并不会那么意外,如果没有认识小梦,他可以想见,他一定也还是被父亲牵著鼻子走,在感情上彻底自私,结一个没有爱的婚姻,教出性格冷漠扭曲的小孩。
“梦梦刚来育幼院时,已经崩溃了,才七岁的小孩,跟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一样……”叶修女继续回忆道。
应天齐听著听著:心里像有把刀在翻搅,鼻头酸了。难怪她一直那么淡然,她是打从潜意识压抑了自己所有的感情。
“不过,她究竟是坚强地活下来了。”叶修女眼角闪著泪光。“现在能面对这件事,今后再也没有事能打倒她了,感谢赞美主。”
应天齐只是温柔地俯低身子,在小梦耳畔呢喃。“今后只有好事情会发生,快快醒来……”
等她再度醒来,他有一辈子那么多分量的话要跟她讲,一辈子那么多分量的爱要给她。
天气虽然寒冷,天空却非常晴朗,蓝蓝一片,水溶溶的。
白元梦康复出院了,精神也好了起来,因为有太多话想和叶修女聊,便又回到育幼院多住几天。
坐在小教堂前的大树下,应天齐穿著驼色长大衣,将白元梦包裹在自己怀中。
“天齐,那时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白元梦心满意足地偎在应天齐怀里,感受他坚实的胸膛,暖洋洋的体温。
“因为听到你呼救啊!所以就像超人一样,飞到你身边来救你。”应天齐用下颚磨蹭她的头顶,笑道。
“我有呼救吗?”白元梦压根忘了,一脸茫然,侧著头看向他。
应天齐满脸惊讶。“你忘啦?”
他一手夸张地抚住自己的心,比了一个中箭落马的姿态。“我是听到你不断喊著救命、救命,所以才从纽约赶回来的耶!以后只要你拿著手机呼喊『天齐,HELP~~HELP~~』,无论我在哪里,都会立刻跑到你身边。”
她不解地皱眉。“我一定要这样喊,你才会出现吗?”
“没错。”应天齐一边在心底偷笑,一边道。
白元梦感受到心里一沉。“那……现在你要回美国去了?”
他还没答话,她又叹口气道:“能不能不要打手机,你就一直留在我身边?我不希望你离开,我也不想跟你分手。”
“好,我就留在你身边,不去美国了。”他不逗她了,听到她对他也是在乎的,他便觉得放弃一切都值得。
“天齐……”她恍然大悟地看著他。“老实讲,你被FIRE了对不对?所以你都不需要工作了。”
“勉勉强强也可以这样说。”正确点,是他把他的父亲给FIRE了。
“那……魏紫华也把你FIRE了吗?”她推论道,小脸扬起期待的光彩。
“没错。我现在没钱、没工作、没有家、单身未婚,只能全靠你了!”他促狭地道。
其实,他财产虽然没以前多,但几亿元总是有的。
“没问题,我给你靠。”她拍拍自己的肩膀,示意他可以把头靠上来。
应天齐欣然把头枕靠在她的肩上。
她感受著他的头的重量,心里有一种膨胀的幸福感。
“接下来你还是要回到创星去吗?”现在换应天齐有些担心,他们堪称百劫归来的爱情,不会被那个恶魔妹妹破坏吧?!
“嗯!要回去,突然觉得很想念大家,想到他们,我的心会很酸。”她拍拍自己胸口。“不过,我不想再住在那里了,我想跟你一起。”
应天齐心头一暖,双臂用力收拢,紧紧搂了她一下。现在非常有主见的她,看起来很耀眼。
不知为何,过去的记忆回来之后,白元梦突然觉得可以清清楚楚看见自己的想法了,自己喜欢不喜欢、爱不爱,变得非常分明。
不再害怕了。
因为比起长久以来,过著温水一样没有情绪起伏的生活,现在她第一次有了自己正热烈活著的感动;即使会有强烈的悲伤,但那种感觉也胜过没有感觉的麻木。
她懂她绝对不会再重蹈父母的覆辙,她是她,她是魔术师,她可以创造自己的命运,那种自信让她整个人都沉稳了下来。
“只要你愿意,我都会在你身边。”应天齐微微一笑。“话说回来,我也有好多事想做,至少,一定要去一趟希腊;然后……你们创星有没有缺人?我是个不错的程式设计师、优秀的经理人、超强魅力公关喔!”
“你一个人做三份工作不会很累吗?”白元梦讶异道。
应天齐又开始低笑,他觉得无论如何,白元梦对人情世故的迟钝是无药可救的了。
“你笑什么?”她非常不解,虽然他高兴她也很高兴。
“没有。”应天齐转移话题。“回创星的话……意思是你要住在日本吗?”
“嗯~~”她摇摇头。“我想住在这里。”她用手比了比地下。
“这里?”
“在这边很愉快,我也喜欢小朋友和叶修女。那你想住在哪里?”她抬头问道;
她有点担心,如果他想住别的地方的话,那他们可能得好好决定决定。
“嗯……只要是有你的地方就可以了。”
应天齐看著白元梦露出舒服的笑容,像偷吃了鱼的猫,他顿时动情,低头吻住她的唇,缠缠绵绵。
日本葛苑
初春的天气仍旧非常寒冷,昨天下的雪还没化,庭院里白皑皑一片,衬著出奇灿烂的阳光,晶莹剔透。
葛真夜穿著厚厚的棉袄,戴著雪帽,侧躺在廊檐下赏雪。为了怕她冷到,佟人在廊檐上铺了厚厚的好几层被褥,再放上电毯、电暖炉、热袋、怀炉,她一个人赏雪,可把所有买得到的保暖器材全用上了。
葛真夜回头看了看纸门敞开的和室内正屏气凝神写书法的佟人,他如能剧面具的五官很美,虽然才十六岁,整个人却隐隐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的气势。
这算什么青少年?!个性、喜好都跟老骨董一样!她在心里冷哼。
逗他是很好玩、加上他也很顺著她,她应该没什么好抱怨的了,可是她还是很想要小梦回来呀……
“真夜小姐,元梦小姐回来了!”突然,管家推开房间的纸门,向她和佟人通报。
“小梦回来了?!”葛真夜马上从廊檐上站起来,就要冲到另一边的厅堂去,却被佟人拦下。
“这样跑对心脏不好!”他轻而易举地一把抱起她,他有一七八公分高,还在长,真夜一五八公分的娇小身材,他抱起来像抱一根羽毛一样轻松。
走到厅堂,佟人将葛真夜放下来,她讶异地望向头发短短一脸笑意的白元梦。
“你的头发……你在笑……”葛真夜一手指著她便惊讶地叫了起来。
“小夜,我好想你。”白元梦穿著宽大蓬松的雪白色羽毛外套,看起来像是米其林轮胎巨人一样,迎上前高兴地抱住葛真夜。
葛真夜实在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她的小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呃……热情洋溢。
“你怎么提早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玩得更久呢!”葛真夜心里虽然开心,却板起脸孔道:“那以后都要一直留在我